第一章海龙王(3)(1 / 1)
王龙和刘永权一言不发,越走越快,暗自较劲;许师傅和廖师傅,害怕王龙会随时爆发,随时警戒地跟在王龙身後;刘继恩杀气腾腾的一只眼睛si盯着王锦雄,充满压力的眼神迫使王锦雄愈走愈歪,想离刘继恩愈远愈好。三个小徒弟各推着一台推车,倒是说说笑笑,都很熟的样子,跟在最後面,交换两个老板的八卦。
走进姓蔡兄弟的摊位,粜手的助理把磅秤拿在身边,手上端着一本小笔记本,拿着一只五块钱的原子笔在那边抄抄写写,粜手和助理已经在作最後的确认,蔡氏兄弟远远看到王龙走过来,马上上前热情招呼。
「龙王大仔,你总算来了,刚刚你来看了一轮,还迟迟不过来我还以为我们兄弟这次抓的你不满意咧。」蔡大哥看到王龙,终於放下心来。他弟弟也在旁边笑呵呵。
「哪会啦!你们兄弟抓的我尚信任,品质尚好。刚刚我就看到你後面那条黑toro,我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今年最好的黑toro。」
蔡二哥也赶紧搭腔。「那是当然的,王董厝里要办喜事,就是要有这一条这麽高尚的黑toro,咱们都有收到王董你的喜帖,里面的黑toro,一定要用我抓的这一条才够高级,才可以搭得上王董的身份嘛!」姓蔡的两兄弟除了希望等等卖个好价钱之外,也想要争取以後给「海龙王」餐厅固定进货的机会。
王龙开的海鲜餐厅,从来没有固定的渔货来源,王龙总是觉得,这样子鱼的品质b较难控制,三十年来,王龙总是要亲自到渔市场来挑鱼,偶尔交给手下的两位老师傅来处理,就算他们也是几十年的老经验,王龙还是不放心。总是希望餐厅买的每一条鱼都要亲自看过,这也是「海龙王」之所以是全基隆最厉害的海鲜餐厅的重要因素。
刘永权在旁边竖着耳朵,细长的眼睛在金框眼镜之下愈眯愈小,蔡大哥在和王龙说说笑笑之间,突然发现刘永权也在旁边,而且脸se非常难看。
「刘董也来啦!啊!真是稀客,怠慢、怠慢…」蔡大哥正努力想要寒暄几句,正好被粜手打断。
「开始喔,开始喔!」粜手大声喊了,四周的人马上围了过来,进入战斗位置。今天的粜手是有三十年老经验的陈桑,是基隆渔会最厉害的老手,眼光准,叫价快,他的助理是个新手,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
陈桑拉过起一小篮白鲳鱼:「四斤,四百五。」
王锦雄问许师傅:「四斤才四百五十块!怎麽这麽便宜?买下去。」
「他说的四斤,是指这一篮白鲳鱼一共重四斤,每一斤四百五十块开始叫卖。而且是台斤,不是公斤。」
王锦雄恍然大悟。
「四百五十、四百五十、四百五十、四百五十、四百五十。四百、四百、四百,要呒?四百、四百、…」
「怎麽降价了?」王锦雄又问。
「没人喊,就是会降。」许师傅又说。
陈桑继续喊。「四百、四百、四百、百一、百一、百二、百三、百三、百三…」
「怎麽又变便宜了?变一百块!还十块、十块又涨上去了。」
许师傅再答「百一是在说四百一十,四百省略不要念,这样b较快。慢慢升上去,是因为有人喊价了。」
「谁在喊?没看到阿。」
「不用喊出声音,只要眼神跟粜手对到一下,粜手经验丰富,自然会帮你加价。」
「喔──喔!」王锦雄两眼一亮,突然觉得很有兴趣。
「百三、百三、百三、百三、百四、百四、四百四十五!」
王锦雄又问:「这次怎麽变成只加五块了?」
许师傅倒是很有耐心:「因为一开始喊四百五十没人要,但是喊到四百四十还有人加,所以加个五块,基本上不超过最先没人喊的四百五十,懂了吧?」
「喔──喔!」王锦雄赶紧默记下来。
陈桑把整个篮子的白鲳鱼装在塑胶袋里,交给後面一个的一位太太。助理手上拿着一本小单子,按了按计算机:「一千七百八十块。」那位太太付了钱之後,助理马上开了一张单子,撕下来交给那一位太太。
「他拿的…?」王锦雄还没问完,许师傅马上接着说,「他拿的是渔会那边统一的传票,要作记录,像是卖了多少鱼,用什麽价钱卖出,这样渔会那边才知道行情,还有所有的这些渔民捕了哪些鱼,跟每日渔货的状况。」「喔──喔!」看到王锦雄认真的表情,许师傅心里暗自开心。
陈桑拿起一箱红魽:「三斤零八两,二百。二百、二百、二百、百一、百一、百一、百二、百三、百三、百三,没了喔…」王龙看了陈桑一眼,没人注意到。「百四、百四、百四、百四、百四、百四、没了喔…好。」被王龙买下来了。
陈桑拉过一篮七星鲈,「三斤十二两,百三。百三、百三、百三、百四、百四…」包括王龙,附近的买家陆陆续续又买了很多东西,只有刘永权动也不动,什麽也没买。
四点半一到,终於到了最後的压轴,一整条背部蓝黑、腹部白se,硕大的黑鲔鱼,连陈桑这样子的老手都打从心里兴奋起来,黑鲔鱼的价钱可不一般,喊起来特别过瘾,两只眼睛发光,虽然已经快要淩晨四点半了,jg神却好到没话说,喝杯水,t1an一t1an嘴唇,蓄势待发。王龙倒是没什麽动静。旁边的很多人也sao动了起来,想必是姓蔡的这一对兄弟通知来的人,大家都是冲着这黑鲔鱼来的。
「二百五十,八百」
「一千六!」刘永权瞬间出价,还是翻倍出价。陈桑瞬间呆住一秒。其它的买家都被吓了一跳。
王龙斜眼看看他,嘴角笑了一下,再向左转头,继续看着刘永权,右手捏了捏右耳耳垂,谁都没注意。
「千六、千六、千六、千六、没了喔?没了喔?…」陈桑以为出到这个价钱没有人会再加价,却是看到许师傅跟他对上了眼。「六百五、六百五、六百五。」廖师傅也对他点了两下头。「千七、千七、七百五、七百五、千八、千八、千八、搁有呒?搁有呒?搁有呒?」许师傅和廖师傅不停出价。「八百五、八百五、八百五、千九、千九、千九、九百五、九百五……」刘永权本来想一举标下黑鲔鱼让王龙难看,看着王龙正盯着地上看,好像无心出价了。其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买家却不断出价,刘永权心想:反正只要不是王龙买到就可以了。但是内心又觉得没有挫挫王龙的锐气,有点不甘心。
王龙突然高喊:「二千七百五!」
许师傅和廖师傅突然高声呐喊:「好!漂亮!还是龙王大仔有气魄!」在旁边拍手叫好,王锦雄、早就放弃的的买家,还有旁边看热闹的人,在许、廖两个师傅的带领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鼓掌起来。一时欢声雷动,王龙好像一个大英雄一般,接受大家的欢呼、掌声、口哨声。
「二千七百五、没了喔?没了喔?……」
「二千八!」刘永权大声高喊用力之大,原本整整齐齐的西装头掉下了两搓头发披在额头上。
现场一阵安静。只剩下陈桑的声音。「二千八、没了喔?没了喔?……。好!」
刘永权双眼充满着喜悦,近似发狂。
王龙重重摇了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只差没有搥x顿足。
助理按了按计算机:「七十万。」刘永权毫不迟疑拿出现金交给助理,手里只剩十几万,心里想这一条黑鲔鱼虽然不值这个价钱,但是让王龙婚礼办不成黑鲔鱼宴,就是划算啦!正心满意足要过去嘲弄王龙几句。粜手助理从後面里拉出另一条b较小的黑鲔鱼,王龙和其他的买家都全神贯注准备好要出价了。
「两百,一千」
刘永权当场傻眼,两条法令纹抖得让金框眼镜从歪曲的鼻梁上滑了下来。
2012/6/29星期五况秋桂家清晨5:00
「哔、哔,哔哔哔哔!」
床头边上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况秋桂被吓得张大了眼睛,连肩膀也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其实她不应该被吓到,因为她早十分钟前就已经醒过来了,床上的棉被也都已经折得像豆腐一般方方正正。
此时况秋桂一个人在微微黑暗的房间之中,全靠床边台灯一点灯光微微照明,况秋桂长得瘦瘦高高,满头白发略长、微卷,剪得整整齐齐,皮肤白皙,脸上虽是保养得宜,但还是有不算少的皱纹了,可是还是看得出来十几二十岁时应该是个清新可人的姑娘,三、四十岁时是美丽动人的美nv,现在也依然犹有余韵。况秋桂站得直挺挺的,原本正要朝着房间边墙上,一个拉上深红se窗帘的窗户走去。她身上穿着齐脚踝、长版的尼龙睡衣、双手拄着钛合金四脚助行器。况秋桂身上的睡衣也是上了年纪了的,睡衣的袖口、衣摆环绕着蕾丝,领口的蕾丝上还缝着珍珠光泽的塑胶珠珠,但是光泽也已经斑驳,露出下方黑灰se的塑胶。原本应该是白se的睡衣,经过四十年的洗涤,也已经泛h,原本x口还有几个立t花朵的设计,但是十年前被烘衣机洗掉了,这是况秋桂最喜欢的睡衣,她当年亲手裁作的,现在眼力大不如前,看不准针眼,没法再作,这几年来也就剩这麽一、两件还能上身了。手上的钛合金四脚助行器是住在美国儿子送的礼物,上窄下宽,握把软y适中,可以对地面稳定地出力,两侧之间又有横杆相连,结构稳固,质量轻、强度高,完全依照况秋桂的身型尺寸设计,特别在美国订作的,是一般助行器的十倍价钱,双手不用特别出力,还可以兼顾锻链功能。
况秋桂已经离床铺有两、三公尺远,她想到自己总是b闹钟早起,却每天都忘记把闹钟先按掉,总是要走了这麽一段路之後再回头,忍不住对自己的记忆力小小发了脾气。「啪」的一声,拍了自己脑袋瓜一下,细长、卷曲的银白头发在床头灯的反光中震出一片涟漪,带有皱纹的嘴角却向上扬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嘲笑一下自己。
「唉呀。老了真讨厌!」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闹钟上的数字搭配着声音的节奏,闪烁着刺眼的红seled光芒,毫不疲倦地叫个不停。
其实不去理它,十五分钟後闹钟的鸣叫声就会停止了,只是快到况秋桂晨间运动的时间了,这是每天的例行活动,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要是被这个讨厌的电子「哔哔」声打扰了,整天都会静不下心,骨头痒痒的、肌r0u涩涩的,全身上下都不舒坦。她也想过不要再把闹钟定时了,反正闹钟b她还晚起,从没叫醒过她,但是又怕错过这个一天只有一次的晨间运动时间。
她还是决定回头把闹钟关掉,而且虽然闹钟声音不大,但是她也不想有任何机会吵醒住在四楼,也就是楼上的唠叨的外籍看护,玛莎。如果吵醒了玛莎,她珍贵、美好的早晨就会被无止尽的碎碎念不断攻击、扫s然後再轰炸,直到整个早晨都被打成灰烬为止。
况秋桂缓缓踏步移动,身t摇摇晃晃,助行器左右支撑,在地上踏出半个圆形顺利地转过身来。她年轻时训练过度,膝盖不好,动作b较缓慢,虽然台大医院骨科的许医生说只要换个人工膝盖就没问题了,但是况nn不愿意麻烦nv儿、儿子来照顾她,其实她更不喜欢许医师,报纸上写许医师身为骨科权威,外表道貌岸然,私底下包养小三,打老婆,是个无耻小人,虽然许太太出来否认一切,可是况秋桂就是知道许太太说谎,况秋桂就是有这个能力。她总是说:「别看我走得慢,但是我脑袋转得快,我知道我要去哪哩,直直地走过去,不用拐弯,无论我跟谁b,我b谁都快!」推托着不去做手术。
况秋桂向着床铺走了几步,两只手熟练地将四脚助行器高举过头,再使劲往下一砸,一只脚正中闹钟按钮,闹钟的鸣叫声在「5:05」的字样,就这几个简单动作,就已经花了五分钟。闹钟的黑白简约塑胶外壳经过多次攻击,已经gui裂,今天这一砸,闹钟总算喷飞出了一些塑胶碎片,老nn砸着开心,把四脚助行器再度被高举过头,又往下砸,这次把gui裂的最严重的地方敲了一个小洞出来,黑se塑胶碎片喷到了枕头上。
「哈哈!」况秋桂发出得意的笑出声。
两脚踏出另一个半圆形,拄着四脚助行器再度转过身去,面朝着拉上窗帘的窗户直直地走去,不拐弯。俗话说:千里之行,积於跬步。况秋桂总算是到了窗户前面,两手放开助行器,抓住窗帘的中央。
「唰」的一声,暗红se的窗帘被拉向了两边。
原本昏暗的房间却染上了一片清晨特有的蓝光。整个房间好像被灌了水一样,像海一样的蓝。
况秋桂伸出双手推开窗户,眼睛眯地小小的,缓缓适应光线,慢慢张开眼一看,从三楼的窗台望出去,整个基隆市区像是沉到了海底一样,b海还要蓝。
七十三岁已经笑得跟十七岁一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史上最大只的帝王蟹。帝王蟹的身tb汽车还宽,再加上错落有致的八只蟹脚,前前後後规律地摆动,头上高举一对大螯,开开合合使劲地挥舞,像个威武的将军,好像他的前方有数百万的兵马供他指挥调度一样,威风八面,非常气派;螃蟹四周被一只巨大的鳗鱼围绕,鳗鱼狭长的身t灰中带黑,到处延伸、环绕成三个圆圈,帝王蟹就装在地一个圆圈里,鳗鱼流线滑溜,光亮鲜neng,眼睛圆滑透亮,发出光芒,鱼鳃一闭一阖,正稳定规律地呼x1着;鳗鱼围住的鱼,章鱼头又大又圆又鼓,像一个大气球,上面两个眼睛转来转去,活灵活现地非常可ai,八只触角像螺旋桨一样,贴在头的下方旋转着,一下向左、一下向右,不停循环,像是一艘大飞船;旁边还有衣柜大的雕鱼,鱼鳞闪闪动人;椅子大的明虾,横排成一列、引擎盖宽的九孔,嘴里还会冒烟;pa0管粗的小管;直升机大的花枝……
这些海洋动物,都驻足在一间占地五百坪的两层楼建筑物上,和况秋桂的住家只有一条大马路之隔,这栋建物一楼幅员广大,前方大厅虽说只有一层楼高但也有五公尺,二楼内缩,而高矮之间,大厅屋顶像是一个特制的平台,海洋动物就在这个平台上栖息着。况秋贵从马路对面的三楼房间望出去,正好看得一清二楚。
一片蓝光中,况秋桂心满意足地一个一个跟他们打招呼。
「蟹将军!您早!」
「小鳗,今天还是这麽有jg神在游泳,不错。」
「龙虾大哥,每天都做仰卧起坐,真是勤练呢!」
「章大头呀,怎麽?忙的手忙脚乱的?不然我来帮你吧。」
「雕鱼小姐,这身衣服好看。」
「九孔哥,引擎又冒烟啦,快去修一修吧!」
「小管,你还在清pa0管。」
「花枝,等着出任务吗?。」
况秋桂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和蔼、时而害羞、时而豪迈、时而热络、时而冷淡……。每打完一个招呼就一边开心呵呵笑,笑得眼角都出泪了,只好用缝着雷丝边的睡衣袖子擦了擦,擦完,深深地x1一口气,一边手臂向前抬起,手顺势举高向腰侧向下抓,然後往背後一推,转动肩膀再把手抬高,向前方直直伸去,接着换另一只手,伸直、下抓、转肩、抬高、伸直、下抓、转肩、抬高……。就好像在游泳一样。况秋桂嘴巴张大,大口换气,换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手也不停滑动,就有如正在换气。况秋桂三不五时会闭上眼睛,好似真的漂浮在大海里游泳面那般陶醉。
自由式游完了换蛙式,蛙式游完换仰式,仰式游玩换蝶式。额头出了好几滴汗。况秋桂运动得很满意,随着早晨的凉风,笑得更深了。
「喀、喀」巨大龙虾的下面,发出轻轻的声响,x1引了注意力。
「唉呀,海猫呀。」况秋桂小小惊了一下。
马路对面二楼yan台边上,龙虾头下方的大厅屋顶上,躲躲藏藏地出现了一只全身黑的猫咪,t型b一般的猫咪小了一点,猫咪的头圆圆扁扁,全身只有额头和鼻梁是白se的,两个眼睛在白se的毛皮里好像闪着银se的光,鼻子也反s出一点光泽,好像很sh润健康的样子。两只尖尖的耳朵从圆滚滚的头中翘了起来,没有什麽肩膀,上半身窄窄斜斜的,两只大腿粗粗的,下半身宽宽胖胖,还有一条长长卷曲的尾巴,全身都是无可挑剔的黑,就是一张黑白脸特别突出、可ai。这时候小黑猫躺在屋顶上,非常惬意地滚来滚去,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在二楼yan台边的屋顶上,自顾自的玩得很开心。
看到小黑猫,况秋桂头发正好被风吹到嘴角,况秋桂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些。
「海猫你又来了!」
「明明就是一只猫,还跑到海里面来溜达。看看这附近……」眼神扫瞄了一圈巨大海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一定是这麽想的,还是很想要离开,到属於海猫的地方吧?」况秋桂苦口婆心地说,音量不大,但是清晨很安静,想必黑猫应该听得清楚。
「已经看到你好多次了,想必你也看到我很多次了吧。我每天都在窗户旁边游泳,你也每天在屋顶上滚来滚去,我们真是有默契。其实我知道,还是草地上最舒服,是不是呀?」虽然她问着话,但是小黑猫还在屋顶上滚过来滚过去。没有要理人的样子。
「说实在的,海猫还是应该待在海猫该待的地方,你是这样想的是吧?」猫咪又滚了一圈。但是况秋桂侧着耳朵,假装小黑猫有回应的样子,不时点点头,蹙蹙眉,若有所思。
「喔──,嗯嗯,噢,你说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啊?你这嘴y的家伙……」
「……不过倒是说得很有道理。」
况秋桂深深点了点头。
「可是啊,想要回去是骗不了人的吧?只是都过了这麽久了,也不知道回去有没有办法适应呢是吧?你的猫咪朋友也都不支道怎麽了……所以你只好在这里晃荡晃荡,海猫你说是吧?」嘴角笑了起来。「是啊,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们都已经是这麽多年的老朋友了,看到你能够这麽活泼健康,我也实在是为你感到很开心。你保养得b我好多啦。我只能在这边游泳而已,想当年我的自由式是最快的,潜水我也是一把好手……」
「但是偶尔来这麽复习一下也是很高兴呢!好像回到当年一样是吧?海猫。」小黑猫趴在那边,休息一下,好像很认同在她说的话一样。她整理一下头发,小黑猫又动了起来。
「看来海猫还是要继续下去才行呀!」况秋桂迎着凉风,满意地笑了。
小黑猫跑到巨大的龙虾头下面躲起来。
「海猫你呀……呵呵呵。」
太yan从远方的山峦之间上升了一些,天空慢慢变白,不再像海底这麽蓝了。望了一眼,yan光刺着况秋桂的眼睛,不很舒服。
大马路的那一头缓缓开来一台冰柜车,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绕过还在沉睡的一栋栋建筑,在她正对面建筑旁边的停车场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驾驶座走下来的是隔壁餐厅的老板王龙,另一边下来了一高个子是他儿子,王锦雄。王龙注意到她。
「况姐早啊!」一声大喊,惊醒电线杆上一群鸽子,啪啪啪地飞了起来。「况nn早。」王锦雄也道了早安。
「早!」况秋桂也笑了笑,挥挥手。一低头,发现有一个人在她家旁边的巷子里向前窥视。
随着窥视的人的眼光向前望去,只看到王龙父子拿着遥控器等着大门的铁卷门缓缓上升,大门的上方,一块霓虹灯作的巨大招牌,上面写着「海龙王」三个大字,面积之大,一直向上延伸到那一群巨无霸海鲜中间。
2012/6/29星期五海龙王餐厅下午2:50
「海龙王」餐厅,占地五百坪,两层楼钢筋水泥建筑,外墙使用原se大理石磁砖,非常大气,内部装潢乾净简单,二楼是住家、八房三厅带一个大仓库。一楼挑高五米,是给餐厅营业用,向前延伸为一个的柜台大厅。整t建筑乾净舒适、稳重大方。但是王龙觉得不够气派,五年前,用自己独特的品味,花了三百万,在大厅的上方,作了一只又一只的巨无霸海鲜,螃蟹、龙虾、鳗鱼、九孔、花枝……。外型b真、排列复杂,非常霸气,内含钢材骨架,微电脑动作控制、虽然显得财大气粗,还把原本建筑的美感都糟蹋了,但是却成为了着名的观光景点,意外地受到欢迎。加上海产新鲜,厨艺jg湛,新闻媒t争相报导,还有和黑白两道关系的加持。从餐饮业列强势均力敌的基隆猛地窜出头来,成为基隆第一名、当红的海鲜餐厅。
从一进入中午时刻「海龙王」生意就好到快翻了,一台一台的汽车和游览车,带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家庭,或者是来基隆玩的国内外旅客,川流不息地一直朝店内前进。许师傅领着他的一班二厨负责蒸煮炒炸的部分,无论是台式料理还是川菜、粤菜、江浙菜,许师傅统统会作,道道jg彩。廖师傅和他的几个徒弟负责生食的生鱼片、寿司和凉拌的冷盘、拼盘,手法俐落、技术高超。外场服务员里里外外忙着点菜、传单、上菜、摆桌、清洁、买单…。忙进忙出。餐厅里面美食佳肴遍布,客人们酒酣耳热,气氛如同庆典一般热闹,厨房里则已经像是战场,刀光闪闪、火焰四窜、人声呐喊。而王龙穿梭在两者之间,一方面要负责看菜、试试味道,还要到席间跟朋友、兄弟、政要打招呼,乐此不疲。
负责管理餐厅外场的是王龙的「同居人」,老板娘,h美芸。h美芸今年才四十三岁,整整差了网王龙十五岁。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锦雄、二儿子秀雄,身材还是保持得很好婀娜多姿,双眼带媚还会g人、放电,瓜子脸上一条皱纹没有,一头长发乌黑柔顺,打扮得十分妖yan美丽。她从来不穿外场制服的套装,总是要去买一些华丽的长礼服,不是前面要露事业线,就是後面要露出整个背部甚至两侧腰身,再不济至少总要露出两个肩膀,反正就是要露就对了。可惜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跑去纹了眉毛,再加上美感经验不足,衣服总是豹纹、虎纹、斑马纹,这类的动物纹路,她的美丽总是得不到衬托,她最喜欢今天身上穿的这件斑马纹薄纱礼服,是价值八万的lv名牌jg品,但是在她身上愣是看不出价值。而h美芸安静时虽美,可是笑的时候嘴巴张得又大又歪,像是马嘴,说起话来劈哩啪啦、口沫横飞,整t而言是个带着三分俗气的美nv老板娘。
王龙的元配太太,早在快四十多年前就离开了,和王龙结婚八年肚子都没动静,王龙倒是觉得没什麽,但是却招王龙妈妈的讨厌,家里争执不断。但是离婚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王龙带回了被王龙ga0大肚子的h美芸,元配觉得自己无能,再加上h美芸非常厉害,每天话里带刺刺激她,明里暗里、街坊邻居到处造谣生事,没两个月,元配收拾了包袱行李就回了娘家,至今没回来过。但是至今没离婚,害得h美芸也没办法结婚。
h美芸自开店以来都是笑盈盈的,那张笑歪的嘴也总是说个不停:「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今天的鲑鱼赞!今天早上才抓的,作沙西米最好。」「来来来,乾杯!」「我哪有什麽保养秘方啊!啊不就是多吃海鲜罗──」「鳗鱼点的好!给你晚上乒乓叫!」「吃饱了?今天的菜怎麽样啊!」「改进、改进,马上改进!」「你满意就好。有空再来啊!」「一共是六千八百元。」「李总──谢谢你的小费啦!」h美芸时不时帮忙点菜、招呼客人,在大厅迎接客人,结帐送行,忙得不亦乐乎。忙了半天,低头看一看表,已经两点五十分了;再看一看餐厅里面,虽然人还是不少,但是也没几桌在点菜了。h美芸从柜台的ch0u屉里面拿出一小叠文件。眼睛左右扫描看了几秒,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脸不悦。按了一下对讲机到後面会计室:「邱太太出来看一下柜台。」
h美芸自己拿着文件穿过餐厅,穿过一道帘子,走过上菜准备区和几个服务员交代几句,就要到後面的厨房。用力推开厨房大门,差点迎面撞上一个端水果的男服务生,打翻了整盘西瓜,西瓜还差一点掉到h美芸的裙子上,但是她pgu一扭、裙子一闪,竟是连滴西瓜汁都没滴到。
「头家娘、头家娘,歹势、歹势。下次我会注意的…」服务生吓了一跳,赶快道歉。
「你还敢有下次呀!真正会被你们这些si婴仔气si喔!走路要看路!要是把我撞到,受伤了怎麽办?那我的工作谁来作?你来作?」h美芸忽然气得大骂,嘴也不歪了。廖师傅从洗手间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从h美芸背後给服务生使了个眼se。
「啊,廖师傅…,你还什麽事要我作吗?」服务生赶进锦求救。
「快去送水果,上完水果帮我买包菸回来。现在。」服务生如释重负地重新端了一盘西瓜送去了,而且大家都知道要廖师傅根本不ch0u菸,等等他可以出去悠悠闲闲转个两圈再回来。h美芸听见廖师父的声音在身後,快速转了过来,斑马纹的裙摆转了好大一圈,千钧一发之际差一公分打到旁边地上丢堆肥的脏水桶,但一如以往,就是没碰到。
「廖师傅,您辛苦了。今天天气这麽热,沙西米台那边真的是有够忙的,今天有够多人点沙西米,我们餐厅喔,完全都要靠你廖师傅了啦。说到我家这间海龙王,就是沙西米最有名,每天都在招呼客人我怎麽会不知道,大家都嘛是冲着你廖师傅的手艺来的,不只是沙西米啦,还有那个握寿司,不愧是有到日本去过,五星级餐厅的主厨,每一次我看到你舞动那一把沙西米刀,我就……」嘴又歪了。
「头家娘你太客气了啦。」廖师傅赶紧打断她,如不快点cha嘴,恐怕会没完没了。
「你要找锦雄喔,他说一大早去渔市场累得要命,刚刚又在厨房帮忙了很久,跑去房间睡觉去了。你可以去二楼找他。」
「我不是找锦雄啦。廖师傅,刚刚说到你的手艺真的让人好钦佩……」
「老板娘,你是要找龙王大仔吧?我刚刚看到她跟许师傅到停车场後面ch0u菸啦,你在现在可以去那边找他。」
「啊,对、对、对,龙哥在後面是吧。廖师傅,多谢你了。不愧是我们海龙王,最好、最重要的师父,我跟你说我上次我到那一家号称很有名的餐厅,里面作的握寿司根本就不行,饭都黏成一团喔,跟廖师傅你完全美没法度b……」h美芸又再讲了三分钟,终於转身离去。廖师傅甩甩脖子,发出「喀、喀」的声音。
走过刚经过中午尖峰时刻脏乱不堪的厨房,再走过後院满地都是肥皂水的洗碗区,h美芸把文件架夹在腋下,两只手一左一右撩着的长裙裙摆,穿着高跟鞋,pgu扭来摆去,卖尽风sao,裙摆像是有生命一般,闪闪躲躲,竟然是连一点脏w都没沾到,途中教训了边洗碗边聊天的欧巴桑一顿,还骂了在洗碗区遮雨棚下面偷懒顺便打啵、谈恋ai的厨房学徒和nv服务生。
走出後院大铁门,远远的看到许师傅一个人蹲在停车场边ch0u烟,地上放了一个烟灰缸,里面塞了几根烟蒂,明显是王龙ch0u的,更後面就是垃圾场,用两个加盖大垃圾箱放置垃圾,避免动物翻找。h美芸走上前去。
「许师傅,您辛苦了。今天天气这麽热,厨房那边真的是有够忙的,忙到不行喔!不管天气是多麽热,大家热炒是一道点过一道,越吃越顺口,我们餐厅喔,完全都要靠你许师傅了啦。我们餐厅後就是热炒最有名,每天都在招呼客人我哪里会不知道,大家都嘛是冲着你许师傅的手艺来的……」嘴更歪了。
「头家娘,你是不是要找大仔。他说要去楼上房间小睡一下,你赶快去,赶快去!不然大仔睡着了,想把他叫起来可就费事了。」许师傅显得很着急。
「许师傅,多谢你了。不愧是我们海龙王…」
「客气了、客气了,老板娘你快去吧!」许师傅果决打断h美芸。
「唉哟!许师傅你才是客气了,啊我就先来去了喔。」
许师傅吐了好大一口菸。
h美芸回头走过洗碗区,在厨房通往洗碗的区的出入门旁不远有一扇铁门,正是通往二楼住家的後门,前门和柜台大厅相连接,但是自从大厅装了铁卷门之後,进出反而变得很麻烦,大家b较少在使用前门,从後门进出已经多年了。
上了二楼走去,走过大客厅,经过王锦雄的房间,房间门没关,他在渔市场、厨房忙了一整天,早睡得跟条猪一样,进去帮他盖了被子、关了门。经过厨房、餐厅,再往卧室走去,打开房门,王龙刚洗过澡,身t还没乾透、头发还shsh的,穿着内k正想躺到床上睡觉,h美芸看个正着。
「你先给我停下来!」h美芸大声怒吼。王龙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定在当场,一只脚已经伸到棉被里面,整个人躺进去也不是、把脚ch0u出来也不是,整个人有如石化一般,好不尴尬。
h美芸绕过kgsize的床舖,从挂在墙上的六十寸ye晶电视前经过,再走到一张舒适的双人沙发後面,一个落地花瓶的旁边,伸手拉开进一个欧洲新艺术风格的五斗柜中拿出一条膨松柔软的大浴巾,往回走,王龙眼睛跟着她,在宽敞的房间里绕来绕去,直到她又站在自己眼前。
「唉呀!龙哥,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一定要把身t擦乾、头发吹乾才可以shang,你现在身上半sh不乾的就跑去睡觉,小心会感冒喔。」大大浴巾轻轻的披在王龙身上,让他坐到床上,手抓着浴巾,轻柔且快速地把他身上的水珠全部都擦乾,再把浴巾披到王龙头上,把他头发也擦乾。
「对!对!对!是我忘了,我的错,我的错。」王龙显得有些紧张。
「你的错?这哪里会是你的错呢?其实说到底,全部!全部!全部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h美芸又突然发飙了起来。
「都三十几年了,你跟那个不会生的破nv人,都已经分开了四十年了,你还不跟他离婚!每个月还要寄钱到她家也就算了,那个贱货每个月还把钱退回来,你知道会计那个邱太太,每个月都要帮你收一次信,她每次看我的那个表情啊!都在耻笑我!他们根本没有人把我当做老板娘!呜呜呜!」说着h美芸哭了起来。
王龙一直呆坐,没有反应,头上还披着大浴巾。
「呜呜!他们大家都看不起我!都在背後耻笑我!你看看这些服务生还有洗碗的那些太太,根本连正眼都不屑眼看我,不屑,恁祖妈我才不屑他们!他们一定就是在嘲笑我,没名没份,还帮你白生了两个儿子,他们还故意要激怒我,害得我每天都要骂他们,骂得形象都没了,全部的人都在陷害我!但是我还是要骂!到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在间餐厅的老板娘!」
王龙心想,都是因为h美芸时常随便发飙,大家不是「不屑」而是「不敢」正眼看她吧。而且餐厅上下员工基本上都很勤快守本分,没人会故意去惹这个疯狂的老板娘来讨骂挨的。
「尤其是许仔和廖仔,就是你的那两个好兄弟,我对是说尽好话,他们根本连听都不想听我说,每个人都嫌我烦,他们两个人一定是认为我没资格跟他们说话,全部都是你的错!当初我在茶店上班,你来送货,是我一看到你就煞到你,你看我的眼神,我也是看得懂!我叫你多喝一点…,说起来也有一点是我的不对。谁知道,一次就怀上了王锦雄。真是天公疼憨人啦!」
其实h美芸是王龙看过最聪明又会算计的nv人,跟「憨人」一点g系也没有。最重要的是还ai王龙ai到疯狂。
「许仔和廖仔从小跟着你长大,他们什麽都知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跟他们说的,他们再跟别人说,结果大家都知道,这全都是你的错!让我在这里被人看不起啦!呜呜呜!」妆都哭花了。
王龙知道,h美芸把自己被灌醉进而怀孕的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跟许仔、廖仔两个好兄弟讲过。这件事情是王龙的妈妈讲的,当初王妈妈虽然厌弃原本的太太生不出孩子,但是更讨厌这个茶室出身nv人,反而心疼起原本的媳妇来了,看到h美芸到处乱讲话欺负她的媳妇,更是怒不可遏,所以才积极地到处宣传她的诡计,当时王家在王龙的努力之下,赚了不少钱,未来一片光明,王妈妈就到处宣传h美芸是个为了钱,想尽办法嫁进她们家的贱nv人。但是王龙不敢把这件事跟她讲,因为h美芸一直到妈妈si後都很敬重妈妈,让她知道这件事恐怕会崩溃得更严重。
「啊啾!」王龙假装打了一个大喷嚏,还「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
「唉呀!你感冒了是不是?」h美芸显得很心疼,泪水虽然还挂在脸上,但是怒气瞬间消散。她赶紧让王龙躺在床上,帮他盖上棉被,把大浴巾丢到沙发上,快速地跑到五斗柜旁的壁橱里面找了条小毯子,盖在王龙的肚子上。王龙看到h美芸终於冷静了下来,微微吐了一口气。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美芸,你有东西要给我看?」指了指h美芸腋下的那份文件。
「对啦,对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是这几个月,还有前几年,餐厅进货还有销售统计报表。」美芸把文件交给王龙。
「我最近发现厨房进货进得的b较勤,我特别去查了一下,上个月进货的量和贩卖出去的金额不太成b例,而且跟往年的帐b起来,好像就是少赚了那麽一点点。」一边擦去眼泪一边说。
「我後来去问过负责备料的那些学徒,他说上个月每次打开冷冻柜,感觉鱼总是少了几只。虾也少了几只。有时候一些b较大型的鱼,会出现被抓过还是挖过的痕迹,最後都只能切掉不用。他们说可能是运送的过程有撞到,可能是一开始他们也没发现,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王龙0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心下佩服她的心思细腻与ai锱铢必较的生意jg神。「所以你觉得呢?」一直再翻看文件。
h美芸边想边走进房间最里面,浴厕旁的她个人更衣梳画间,脱掉上衣,迅速换上一件豹纹连身洋装,然後才开口。
「我觉得…,一定是手底下的那些人喔,手脚不乾净啦……」拨弄穿衣服弄乱的头发,顺便补个装。
「…不可能。我们餐厅连学徒都有薪水,薪水也不错。想要吃鱼,我们自己也有供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学徒也都很熟,而且家里有什麽困难只要跟我讲,我们都会帮忙,像上次那个h仔,借他二十万到现在还没还,每天还不是来上班打扫,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在我们餐厅上班,缺钱直接说,不可能有人会笨到偷东西……」语气斩钉截铁。
h美芸心里很ai也很敬重她丈夫,除了还不跟他结婚这件事情以外,其他的事情王龙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绝不回嘴。最後补了口红,从梳画间出来。
「会不会是有外面来的小偷?或者是有猫…?对喔!很有可能是猫,不然谁敢来偷我们海龙王的鱼?」王龙可是黑白两道通吃,连大哥级的都敬重,何况是小偷,看到王龙都会怕。「一定是有臭猫来偷东西吃!小偷要偷,也没有用挖的、抓的这样偷的。一定是猫!我越想就越觉得是猫!」
「……不会吧……」王龙说的很迟疑,却让h美芸的推论更添信心。
「龙哥你放心,交给我处理。你快睡啦!」
h美芸打断对话,要让他休息,关上所有的灯,拉上窗帘,准备下楼。但王龙已经过了困劲,打开电视来看,转来转去,看到广告正在推广无线电视数位化。突然想到一件事。
「美芸,秀雄在家吗?」
「在啊!我刚刚有听到他在房间哈哈笑,可能在上网。你找他喔?」
「是啊。我之前不是买了好几台什麽机上盒,叫他把全家的电视都装起来。怎麽到现在都还没在弄,不然再过几天就没电视看了!你去跟他说,叫他今天快点装一装。」
h美芸离开卧房走到对门王秀雄的房门,房间传出儿子嘻嘻哈哈的声音,还有akb48的歌声,好像还装成nv生的声音在说话,自己笑得非常开心。她轻轻转动门把,又是锁上的,h美芸已经好几个礼拜没进儿子房间了。之前都是直接打开门进去,偶尔会被念一下,最近要是如此都被骂,应该是儿子不耐烦了,g脆天天锁门,或者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二儿子,每天宅在家里敲键盘,买电子产品、用手机、看日本什麽美少nv团t的tv,已经二十二岁了,唉──。」h美芸在心中碎碎念了一番。王秀雄实在是宅得让h美芸特别担心。但是也是对他特别疼ai,至少不像他哥哥每天闹事,b起来已经很好了。敲敲门,里面的笑闹声瞬间静了下来,akb48的歌声倒是更大了一点。
「谁?」
「儿子,是我啦!你在g什麽?可以进去吗?」
「妈喔,耶──不行耶,那个我现在不太方便,我跟正在跟…自己玩,玩电动啦。妈你找我什麽事?我现在很忙啦?」
「啊──,没有啦,你爸爸叫你赶快把家里电视的机上盒装一装啦。你爸爸说今天喔,今天就要装好喔。」
「没问题啦!妈掰掰。」
「好,掰掰,啊──那个,就那个」h美芸突然显得支支吾吾。「有脏衣服、脏袜子、脏被单……、脏内k…的话,要拿出来洗喔。」
「好啦、好啦!掰掰、掰掰!」
「才刚刚放暑假,你哥哥後天又要结婚了,不要熬夜喔…」
「掰掰、掰掰、掰掰、掰掰!」
h美芸有点自讨没趣的走下了楼梯,又烦恼又无奈,走到半路遇到刚刚被他迁怒的哪个男服务生正好买菸回来。服务生正想回头跑掉,却被逮个正着。
「你!你过来!你去给我找找,市面上有没有卖什麽驱猫器、驱猫药还是樟脑丸还是什麽录音带、捕兽夹。都去给我买来。我今天就要。」
「我们餐厅有猫吗?我好像没看过啊?捕兽夹也太夸张…」
「我说有就有,叫你买就买,谁是老板?是你、是你?还是我。叫你去你就去,废话一拖拉库,我说你一句,你应我十句…」h美芸又歇斯底里了起来。服务生拿了钱赶紧跑去买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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