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有女初长成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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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朝都城,咸京。

「三小姐!三小姐!」一个身着淡绿se衣衫,穿着打扮看似富贵人家的小丫鬟,正在樊丞相府邸偌大的庭园中高声叫嚷着,心里一面担心着,徘徊着,找寻着失踪两刻钟的樊家三小姐。

小丫鬟身後是一座假山,再後方便是一座清澈的池子,里头几只鲤鱼悠游。

平静无波的池子里赫然出现一抹不寻常的橙se,游到了岸边後,俐落矫健地爬上岸原来是位正值荳蔻年华、面容姣好的少nv。

少nv静悄悄的绕过假山,看见了正背对着她的小丫鬟。

小丫鬟在心中暗骂着顽皮、不懂事、完全没有大家闺秀气息的三小姐,一边还想着待会儿再到花园去找找,蓦地感觉到一双shsh冷冷的手搭在肩上。正想放声尖叫,背後的人却迅速摀住自己的嘴,小丫鬟害怕的看着那双sisi摀住自己的那截白皙皓腕,手腕上还戴着三小姐最ai的碧玉镯子反s着yan光刺痛了眼,那镯子是已故的夫人留给三小姐的,三小姐不曾拿下,ai惜得像是自个儿的命似的。

三小姐的镯子小丫鬟的心凉了一半,眼眶却悬着热泪。樊家的小姐们各各出落得花容月貌,樊家又家财万贯,难免会被一些为非作歹之人打如意算盘。

「卉儿,本小姐吓你的,被吓着了吧?」一阵熟悉的声音脆声声的响起,嘴上的力道也松开了。

名唤卉儿的小丫鬟愣住了,呆呆地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三小姐笑得正灿烂,宛如绽放得正盛的杜鹃,shill的,在yan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动人。

「当真是三小姐您?」卉儿不信的00橙衣少nv的脸蛋,那肌肤细neng,确实和三小姐如出一辙。

少nv不耐的挥开卉儿的手,「难不成还是人扮的?sh成这般妆岂不是都花了?」

「小姐,你可吓着奴婢了。赶紧回阁里换身衣衫吧,仔细着凉了。榕雪姊姊和大小姐已在阁子里侯着了。」卉儿刻意说出榕雪和樊歆,想着自己说的话三小姐不一定听得进去,但大小姐和榕雪便不同了。

「这样一个大热天怎麽会着凉?本小姐可没那麽娇弱!待会儿便乾了,本小姐还没完够呢!」少nv刚说完,便又要溜走。

卉儿自知赶不上,赶紧阻止道:「小姐!今日戌时二少爷会回来,老爷可乐得呢,吩咐今日举行家宴。小姐今日可别再惹老爷不乐了,赶紧回阁子吧。」

少nv想了想,只好道:「二哥在边疆守关,确实有大半年没见了。好吧,咱们先回香榭阁吧。」

卉儿见少nv今日难得这般好劝,又赶紧道:「前些日子,老爷听师父说小姐又贪玩了,老爷为此大发雷霆。」

少nv冷冷哼了一声:「师父也真好事。」

卉儿赶紧陪笑着:「那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来师父也是担心小姐的。老爷还特地吩咐了奴婢和榕雪姊姊,一定得好好看着小姐,别再贪玩了,得好好练武读书才是」

少nv再也听不下去,对着卉儿吼道:「练武读书练武读书练武读书!这般无趣的事儿,本小姐已经听了将近十五个年头了。」

卉儿胆子小,见三小姐发怒,泫然yu泣,「小姐天资聪颖,又是夫人最年幼的孩子,老爷自然也是特别ai护关照。」

少nv突然停下脚步,跟在後头的卉儿险些撞上,「关照?老头子关心的是我的武术还是我的人?」少nv眯起眼,逐渐靠近卉儿。

「小、小姐,夫人若是知到您这般不知勤奋,在h泉之下肯定会难过的。」卉儿被少nv的气势b得连连向後退。

「哼!」少nv扭头便走。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回到了香榭阁。

一位紫衣美人坐在阁子里,神se有些慌张,也有些生气。

「也不知道音儿又跑去哪玩了,万一出来意外那该怎麽是好?」樊歆忧心忡忡的说。

「卉儿已经去寻人了,大小姐放心。」穿着米白衣裳的榕雪淡淡回道。

榕雪和卉儿都是樊音的贴身侍nv,x格却大相迳庭,卉儿毛躁而贪玩,怪不得说服不了樊音,榕雪冷静而理x,年纪也稍长,做事让人安心。

樊歆yu回话,樊音和卉儿正巧走进来,神se才放松些。

「音儿,你怎麽把自己弄得shill的?」

「回大小姐」

卉儿正待回话,樊音赶紧抢了话头,「歆姊姊,我方才在水塘旁练习剑术呢,谁知一个晃神,便落入水塘,弄得自己一身是水。」言毕,又瞪了卉儿一眼。

樊歆早就将卉儿的委屈和妹妹的小动作放进眼底,「好了,下回小心点便是。榕雪,带音儿换身衣衫吧。」

「是。」站在一侧,身着米白长衫的侍nv应着。

进了樊音的房间,榕雪伺候着樊音褪下橙se衣衫,换上了樊音最ai的鹅hse。

「小姐上次还夸口要和奴婢b武,怎麽不见小姐好好练习?小姐是轻视奴婢的剑术吗?」榕雪佯怒。

「咦?有这档事?榕雪姊姊拿我开玩笑吗?」樊音皱眉,又道:「哎呀,榕雪姊姊陪着我习剑,你剑术之jg进,我望尘莫及呀。」

榕雪正se道:「那是小姐不知长进。小姐也别再调皮了,过了个新的年,大小姐便要出嫁了,还要为小姐c心。」

樊音扁扁嘴:「榕雪姊姊,爹爹怎麽不让二姊先嫁了?」

「苗将军年轻有为,二十出头便当上了统帅,樊家和苗家交情不浅,苗将军也倾心於大小姐多年,加上又是皇上亲自赐婚。这样光荣的事、这样好的婚姻、这麽一对般配的佳偶,小姐应该替大小姐感到高兴才是。」

樊音仍旧苦恼着。歆姊姊之子于归她自然是高兴的,但之後这个香榭阁就只剩自己和樊梨了,那简直是凌迟呀,还不如将她送上断头台还痛快些。

樊丞相的元配夫人舒氏已故十余年载,原育有一子二nv,便是二少爷樊风、大小姐樊歆和樊音。续弦原本是个侍妾姬氏,诞育了二小姐樊梨。樊梨自幼心高气傲,对於自己是个庶出的孩子极为介怀,时不时便和舒氏的三个孩子闹一闹。不过樊风不将妹妹的幼稚放在心上,樊歆修养好,倒也不介意。於是樊梨只得将多年的闷气发泄在樊音身上,能奚落便奚落,能为难便为难,从没给过好脸se。

家宴时刻,樊歆依着父亲的要求,戴上了面纱,因为未婚夫苗彣武和二哥樊风是总角之交,俩人又共同戍守边关,苗家老爷和苗夫人也都到来樊家。本来未婚夫妻是不得照面的,樊丞相这样已经算是通融了。

「二哥!彣武哥哥!」樊风和苗彣武刚到大门外,一直迫不及待侯在门边的樊音便急切的抱住哥哥。

「樊三小姐还是这般活泼开朗。大半年不见,便出落得如此标致。」苗彣武笑道。

樊风倒有兴致玩笑,「樊三小姐念着也真拗口,以後你叫音儿三妹便是。」

樊音抬起小小瓜子脸,看着樊风,「哥哥这般玩笑要是给歆姊姊听见又要害臊了。彣武哥哥也真是的,我都唤你一声哥哥,你怎麽还是叫我三小姐?」樊音说这话的同时也瞄了榕雪一眼,似是讲给她听的,「进来吧,爹爹吩咐了厨子,菜肴都是二哥和彣武哥哥ai吃的。」

家宴上有不少年幼的孩子,因此酒一贯以茶代替。

樊丞相和苗老将军拉着各自的孩子不放,又是亲自斟茶又是嘘寒问暖。

苗彣武倒是偷瞄了未婚妻几眼,伊人虽然带着面纱,但明眸善睐,与自己对上眼时双颊酡红,也让苗彣武心旌摇动。

苗彣武蓦地想起诗经《硕人》里一段话:螓首蛾眉,巧兮倩兮,美目盼兮。

樊音在位子上坐了一盏茶时分,见几位长辈和兄长们也都不搭理自己,便觉无趣,带着樊家和苗家十几个较年幼的孩子到庭园里,或是蹴鞠或是踢毽子。樊音在几个孩子里年纪也算大的,俨然是个孩子王。

「姊姊,踢毽子给我看!」苗家一个三岁左右的nv孩儿拿着一个彩se毽子,牵着樊音的手闹着。

樊音低头看着那圆嘟嘟粉nengneng的nv娃,心下甚是喜欢,蹲下身,与那nv娃儿一般高,「妹子,你叫什麽名字?」

那nv娃儿的声音宛如银铃,「我叫苗缃蘅。」

樊音笑了笑:「缃蘅?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樊音接过那彩se毽子,「缃蘅,看仔细了。」

樊音踢起毽子,毽子在她脚尖上彷佛有了生命似的,其他孩子也看得目不转睛,纷纷叫好。

厅堂内的苗老将军听见外头声响,转过头正好看见樊音jg采绝l的表演,忍不住赞道:「令嫒天生是个美人胚子,又如此才华洋溢。」

樊丞相举杯,「苗兄见笑了,小nv贪玩,不肯认真学习,愚弟很是烦恼。」

「樊兄过谦了,苗某挺喜欢三千金的x子。」

樊音玩得起兴,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停下来。

苗缃蘅兴高采烈的拍着小手,「姊姊好厉害!姊姊快点教缃蘅。」

其他孩子也跟着叫好,反而让樊音不好意思了。

「这大概也是我唯一擅长的事了。」

这时突然听得一个孩子哭闹,「有蛇!有蛇!」

几个孩子闻言,也跟着哭闹,侍nv们和樊音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孩子们。

一旁草丛里传出悉悉簌簌声响,樊音一阵毛骨悚然,还是y着头皮看了一眼。

「姊姊,在那!」苗缃蘅吓得抓住樊音。

「缃蘅,别怕。」嘴上这麽说,樊音心里却怕得要si。

她深深x1了一口气,一道火舌由颤抖的指间窜出,s向那条长达数寸的巨蟒。

巨蟒仍在火里痛苦的挣扎、扭动,草皮也跟着烧了起来,巨蟒翻滚的草皮上也燃起星星之火。

「音儿!」樊风眼看几个孩子就要被樊音不纯熟的御火术给烧si,赶紧冲了出去,不料有人手脚更快,喷出强大水柱灭了火。

樊风正想道谢,看见来者却惊得跪下行礼,「十三阿哥吉祥。」

樊音正疑惑,这些孩子的御水术不可能这麽强,又是谁家的随从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却听见樊风唤他十三阿哥,也赶紧行礼。

「十三王爷吉祥。臣nv御火术不纯熟,险些丧命,多谢王爷搭救。」

夜础胤低头看了两人一眼,「都起来吧。没什麽,本王不过随手搭救,不必如此感激涕零。本王是来找樊风和苗彣武的,咱三人许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喂!苗彣武快出来吧!」夜础胤看见苗彣武还在厅堂内和苗老将军说话,大声朝内呼喊。

苗彣武和樊风同为夜础胤的伴读,也算是总角之交,读书、习武都是一同学习。

樊音也许久不曾见到樊风,见樊风就要被带走,赶紧出声:「王爷,苗老将军和家父也是许久未见到孩子,两位哥哥也才刚回来,若王爷yu找两位哥哥叙旧,不如明日再来吧!」

樊风便站在樊音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不禁为樊音捏了把冷汗。夜础胤的暴躁x子他再清楚不过,稍稍不合意便要发脾气。

果然,夜础胤听了樊音这番话就面露不悦,「本王来找人,谁敢阻止?便是樊丞相和苗老将军见到了本王也要称臣,今儿站在这樊家大苑的,便是本王最大!」

「可王爷只不过是个客人不,王爷您是不请自来的,是个不速之客!」

夜础胤气急,一个不过荳蔻年华的小丫头居然敢顶撞他?她只不过是丞相之nv,而他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宠冠六g0ng的薇妃之子!

「要、要不是你只是个小丫头,本王早就对你动粗了!」夜础胤青筋暴跳,指着樊音的鼻子,已经有些语无l次。

「音儿,别再说了。」樊风见情况不大妙,小声劝阻。

「既然王爷不愿听臣nv多说,」樊音微微施了个礼,「臣nv向王爷致歉,但王爷也问问两位哥哥的意思吧!看看哥哥是想和王爷叙旧,抑或者是与家人团员?」

夜础胤高傲的瞥了樊音一眼,「樊风,你先回答本王,就说实话吧,本王也不与你们为难。。」

樊风迟疑了一会,「这末将确实是想与家人团聚。」

夜础胤吃了一惊,「苗、苗彣武你呢?」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到了庭园。

苗彣武听见夜础胤点名自己,赶紧回,「末将许久未见父母与几位弟妹,也想和家人团聚。」

夜础胤回头看了樊音一眼,她的表情毫无波澜,只是低眉顺目的站着,也不与自己对看。

半晌,夜础胤挥挥袖子,「罢了,本王过几日再来。」

他走前,又多望了樊音一眼。

夜础胤走後,樊丞相将樊音带进书房,大骂一顿。

他让下人拿来了珠算盘,要樊音跪下。

「今日庭院里的孩子近二十个,除了你的亲生手足,还有苗将军家的几位孩子,你不擅御火术便别使出来,你二哥和苗老将军还在里头呢!若今日当真酿了大祸,你要为父该如何是好?」

樊丞相对孩子虽严,却甚少t罚,对於樊音更是疼ai有加。

樊音也知道父亲定是怒了,求饶也不敢,哭也不敢哭出声,只是低头默默垂泪。

若是平时,她只要撒个娇,樊丞相便消气了,但看今日这情景只怕是火上加油。

「另外,十三阿哥来找人你让他带走便是,为何加以阻挠?」

「音儿也许久不见二哥,凭什麽十三爷想带走便带走?」樊音涕泗纵横。

樊丞相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能怪谁呢?只怪为父和你几位兄长平时宠惯了你。歆儿擅厨艺,梨儿擅舞,你呢?整日里只会玩耍。」他微微沉y,说道:「为父知道你一向和你二姊不睦,但或许因为你俩不和,梨儿才能成为促使你长进的最佳人选」

「爹爹,你再给nv儿一次机会吧!」要樊梨督促她习武?这分明是凌迟啊!不,凌迟还b这痛快得多了!

樊丞相无奈摇头,道:「音儿,明年又要选秀了。若这一载的时间内,没有哪一家的青年来向梨儿提亲,你们便要一同入g0ng了。g0ng门一入深似海,入了g0ng,你俩要相互扶持、相亲相ai,所以,为父让她督促你习武,希望你们能解开多年心结。梨儿并不坏,就是心高气傲了些。再者,你俩也是有不少相似处,要和平共处应该也不是什麽难事。」樊丞相唤过身旁丫鬟,「去叫二小姐进来。」

樊梨进到书房时,看见樊音跪在算盘上,大概也猜得到原因,心里连连冷笑,笑三妹的冲动,笑三妹的鲁莽,笑父亲最疼ai的nv儿原来也有这麽一天。

「父亲。」微微施了ㄧ礼,樊梨轻声问,「您找nv儿是有什麽吩咐?」

「梨儿,今後由你看着音儿习武。」樊丞相说话简单明了。

「nv儿遵命。」樊音悄悄回头瞄了二姐一眼,果不其然看见隐在青丝间的笑意。

「好了,都回去吧,免得苗老将军说咱们樊家失礼。」樊丞相似乎很满意樊梨的答覆。

樊歆看着樊音臭着一张脸从樊丞相书房走出,身边还跟着樊梨,伸手便拉过樊音细声问道:「可是被爹爹骂了?」

樊音苦笑着:「果然瞒不过歆姊姊。」

「可是和十三爷有关?」樊歆关切的问。

「是,父亲还另外说了明年选秀事宜」樊音垂眸。

樊歆闻言,轻轻捂嘴,「是,我居然忘了若没人向梨儿提亲,明年你们俩便要进g0ng了。」

樊音低头不语。

「但是我听闻前两回的秀nv都被下分至各个王府了,这点音儿你倒是不必多虑。」樊歆安慰着。

这档事樊音自然也是听说过,毕竟皇帝也是年过古稀之人,後g0ng近些年并无增添新人,但是,选秀仍旧照例三年举行一回。

想到将被困於蓝奥城内半年,并且向嬷嬷们学习各项g0ng中礼仪,据说是吃饭行路等,都得打掉重练,最後,再被下分与从未谋面的某位王爷,做他妻,甚至是个妾那时,她才正值二八年华呀!

樊音正苦恼着,却见樊歆的嘴唇微微开启又闭合,似是有什麽难言之隐。

「歆姊姊,你想说什麽?」樊音好奇问道。

「没什麽只是,我知道你心里苦,舍不得父亲,但只怕梨儿b你更苦」樊歆音量本来就不大,现在压得更低了。

樊音无法理解樊歆所说的话,因为樊梨是几个姐妹里最喜好奢华富贵的,只怕随便一个王府都不知b香榭阁豪华多少。

是夜,樊音听着外头虫鸣,辗转难眠。

「小姐还未入睡吗?」睡在榻下的榕雪低声问。

「榕雪,现下几更了?」樊音呢喃着。

榕雪听见樊音对自己的称呼便知道三小姐心情不佳。

一定是有什麽心事,三小姐才会称呼自己榕雪。

「已是三更天了。」

隔着帘子,樊音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猜测榕雪起了身。

「小姐为了何事烦忧?」榕雪微微撩起床边的帘子,看见樊音背对着自己。

榕雪单膝跪在樊音的床榻上,轻轻梳理着那头乌丝。

「榕雪,你可曾想过要出嫁?」樊音的声音飘渺。

「榕雪愿意服侍小姐一辈子。」榕雪诚恳的说。

「那我又何尝不想永远当爹爹唯一的音儿呢?」樊音轻轻叹了口气。

榕雪静默不语,仍用白皙的手指梳理着樊音的秀发。

良久,俩人都不再发话。正当榕雪以为樊音已经睡着时,樊音轻声地说:「榕雪,和我聊聊你的母亲吧。爹爹说,你八岁上便被卖入咱们樊家g活,你可曾想念你的家人?」

榕雪眸光微动,「初入丞相府时,奴婢时常想念家人。可这麽些年不见,倒也忘了。相爷待咱们这些下人甚好,有时办事不慎,弄伤了,相爷也很关心,像是、像是父亲。」

樊音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榕雪猜想樊音差不多睡了,才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床铺,但却翻来覆去,夜不成眠。

樊梨起了个大早,大略梳洗过後,便踌躇满志的走到樊音的卧房。

今日是她监督樊音习武的第一日,一定得威武风光些。

樊梨正得意着,便已进到樊音的卧房。

「二小姐。」卉儿赶紧行礼。

樊梨对卉儿视若无睹,瞥了眼樊音的卧铺,却只瞧见铺得整齐平坦的被褥。

「三妹呢?」樊梨状似不经意的问。

「三小姐方才到庭园去了。」卉儿毕恭毕敬的回。

樊梨心里暗奇,狐疑着樊音何时如此勤奋了?

樊梨走到庭园,但偌大庭园仍不见樊音的身影,也不闻习武声,只闻蝉声唧唧。

一名负责修剪花木的侍nv走过,樊梨赶紧问道:「三妹呢?方才可在这儿?」

侍nv怯生生地回:「三小姐三小姐原本是在庭园里的,方才、方才和裴少爷翻墙,走了。」侍nv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樊梨听得甚是不耐。

裴尚书四子裴才骏和樊音同龄,俩人是总角之交,不过就连伺候在俩人身侧的下人也不知道俩人究竟是如何认识的,只说当时找不着三小姐,樊丞相为此火冒三丈,还通报衙门。後来才听闻原来是在裴尚书府里,正和裴才骏玩着泥巴呢。

「樊音也真是昨日才招惹个玄郡王,今日又和裴才骏出门溜达。」她唤过自己的侍nv,「你差个人到裴尚书府去,问问可否有人知道三妹和裴才骏上哪儿去。」

那侍nv离开後,樊梨怎麽想也不对劲,若榕雪伺候在樊音身侧,断不会让她和裴才骏溜出去的,可卉儿卉儿还在香榭阁里。

樊梨已不想再思考,今日特地早起,想来个下马威,却接连扑空,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房里,好好睡个回笼觉「师父!」她才刚转头,就看见了樊丞相府的西堂——郎先生。

郎先生朝樊梨微微颔首,「音儿又溜出去了?」

「是,和裴少爷裴才骏。」樊梨脸颊一阵绯红。若说裴才骏是樊音的蓝粉知己,那她呢?她可否也有个蓝粉知己?她又配得上他吗?「昨日父亲特别让徒儿好好盯着三妹是徒儿无能。」

郎先生看着樊梨的脸,促狭道:「你也是第一次让音儿逃走,而我却是司空见惯的了梨儿你这可是指桑骂槐?」

樊梨心湖微微danyan,「徒儿不敢。」

朗先生似乎叹了口气,「音儿这孩子,自小便是这样的调皮人说,教不学,师之惰,这倒是我的错了。」

樊梨抬眸,坚定地看着朗先生,「这绝不是师父的过错,是三妹自个儿贪玩,一点儿大家闺秀气息也没有。」

却说樊音和裴才骏俩人驾轻就熟的翻出樊丞相府的高墙,还顺手牵羊,拿了樊丞相三子的衣裳,樊音nv扮男装,登时成了个眉目俊秀的小生。

虽说咸京为榎朝京城,商贸发达,也有不少胡人於此定居,nv子的地位与其他地区相b高了不少,nv子抛头露面在外,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不过那多为民间nv子,樊音身为樊丞相之nv,是个没什麽大家闺秀气息的大家闺秀,还是稍稍易容为上策。

「樊音,你这身男装还真是越办越像了。」裴才骏忍不住惊叹。

「那是,本姑娘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啦!」樊音显得得意至极。

「走吧,咱俩今日上哪儿玩去?」

「今日咱俩上瓦舍听戏去。」裴才骏笑着,轻轻扣住樊音的皓腕。

两人施展轻功,前往咸京最着名的瓦舍。

「听闻昨夜玄郡王大驾光临樊丞相府,意外遭樊丞相三nv击退。」裴才骏瞥了樊音一眼,促狭道:「还真不愧是樊音,连玄郡王也赶招惹。」

樊音冷哼,「在我家,我便是主,玄郡王不过是个不速之客。」

「你不怕你日後会成为玄郡王福晋?」裴才骏握住樊音的力道突然变大。

樊音吃痛,急呼:「嘿!你抓这麽用力做什麽?」

裴才骏闻言,只好稍稍松手。

樊音叹口气,「这几日,常常有人提起选秀事宜。欸,你说,我真的躲不过吗?」

裴才骏不冷不热的回:「谁让你爹是樊丞相?」

樊音急了,「总有个办法吧?」

其实樊音自然是有办法的,只是这档事得有人帮助才行。

但不知道裴尚书和樊丞相是否同意。

「樊音,你就直说吧。你是希望我三哥向樊二小姐提亲?」

樊音乐了,「不愧是我樊音的好哥儿们,一点就通。」

裴才骏天外飞来一笔,「你二哥娶亲没有?」

樊音虽是纳闷,却也照实回答:「两年前,二哥可怜一位孤nv无人照顾,便收了房,做了个妾室。朝廷内一直有传闻,皇上有意将芳龄十七的十二公主许配与二哥,但一直没有圣旨下来,谁也不敢说十二驸马落在谁家。」

「那你大哥呢?」

「大嫂是位外族高官之nv,这你也不是不知。」

「樊丞相在前朝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来日的大姐夫很可能是下一位国衞,你们家族的联亲,一个b一个好,一个b一个门当户对,在皇上眼里却是一大威胁。我们裴家纵然b不上你们樊家,但也是高官。这是害了你们自己啊。」裴才骏说得头头是道。

樊音依然不解,「可许配与王爷,那更危险啦?」

裴才骏愣了愣,「有理。」

说到底,一个是志学之年的千金少爷,一个是即将及笄的千金小姐,对於政事也不可能有多大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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