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孤狼之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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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害怕身t上的苦痛,即便被折磨了这麽多天,这个想法依然没有在我脑海散去。

但人总有害怕的时候;很奇怪的,当这种行刑般的日子几乎要结束的时候,我反而害怕起来。

远离永无止境的凌nve与暴打,当然让我非常期待,不过这份恐惧又是何来?

终究是怕si呢?还是害怕si亡後所失去的东西?

解脱真正意味着什麽?只是从人世间的苦痛离开这麽肤浅吗?

那这一段人生又算什麽……活着若只是等待si亡那麽单纯,那这些岁月本就不该存在!

所以我开始害怕。

si,不足畏。但有些事必须了结,否则临si前只是会永远担忧。

无憾而终才是si亡的最高理想……

海的气味透过窗沿,直直传达到断裂的鼻梁中。混着血与盐的味道,让王文忠感到异常熟悉。这是很典型的犯罪气息;一具具屍t横躺在毒品走私的渔港,一场充满利器与烟硝的战争,一个金额庞大的交易单位……

类似的例子,在王文忠短暂的执法生涯内,遇过了五次。每一次,他都担任重案组的先遣队员,成功地s杀重要g部。

那五次的走私案,都收缴了数量非常惊人的毒品与金钱。通常,这些东西都会被重案组的高层x1收,然後被列为重要证物存放至重案组的库房。没有人会过问这些证物该如何处置,官僚们自然会有自己的作法,那是一种人人皆知却不明言的肮脏手段。

钱的运作方式,自然不需多言。从警官那苦g八辈子也无法在这城市买间小房子的薪水来看,官僚们能天天出入湾岸高级住宅群,便自行透露了这些「证物」的去向。一个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一场场成功富丽的人生……无数次渔港海湾的血战,丰富了这群为数不多的贪狼。

至於毒品……这就非常讲究手段的运用了。若是想在这个罪恶弥漫的城市游走自如,毒品绝对是最让人迅速成功的生意;而很讽刺的,警察通常拥有数量最大的「货物」,而且成本仅是几发与人命,自然成为c纵毒品市场的最大批发商。甚至许多货品,根本是从证物室外流出去的「二手货」!

官僚运用市场机制,巧妙地控制毒品价格与数量,然後达成c纵帮派引起冲突这种伟大成就。等到万事俱备,目标已走投无路决定走私,那便是重案组出动的时刻。

查案?只是另类的生意罢了。

贪婪的循环。

血与盐的气味。典型的堕落。正义沦丧的悲哀。

王文忠忽然感到背部被重踹一脚,扎实的力道jg确地击中鞭苔伤痕,立时唤回迷离的意识。王文忠闷哼一声,身t本想倔强地维持跪姿,但无奈先前被他们打碎了膝盖,只能充满屈辱地俯卧在地。

执法者的眼神依旧悍然,满不在乎。

「还是这麽倔强,小夥子,第一天上班?」王文忠循着声音看去,话语是发自刚刚踹他的高大男人,越南帮的港籍杀手,胡兵。

王文忠不言不语,仍然维持暴瞪的眼神。这个男人让他在这五天受足了苦头,不知道是哪学来的刑求技巧,几乎让王文忠下跪求饶。也许曾经是佣兵也说不定……

胡兵踩着王文忠凄惨的背项,有些伤口开始腐烂,味道弥漫整个仓库。胡兵皱眉,嘴角却向上微弯,这让王文忠更加憎恨这个男人。

「你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y汉,王警官。」胡兵以穿着厚重军靴的右脚踩着王文忠的侧头部,并移动脚掌让王文忠的脸颊摩擦地面:「但是我告诉你,你的上司好像没把你教好,遇上了这种情况仍然坚持与我们作对,是不是太蠢了一些?」

「混帐……这群败类……你们会被逮捕的……一定……」王文忠咬牙切齿,被刀刃刮伤的脸颊在地上磨出一条血痕,砂石持续往创口深入。这五天内,他被nve待至不ren形,若是可以活下来,恐怕今後也无法从事警队的工作了。

更严重一点,他甚至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

「省省吧,王警官。」胡兵以戏谑的语调说道:「我们从事这门生意,都晓得重案组是怎麽运作的,现在我们需要他,他也需要我们……这就是你们小队为什麽会溃败这麽迅速的原因,我们早就有这次行动的一切资讯!」

「不可能!你是说我们有内鬼!少胡说八道,败类!」王文忠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上半身激动挣扎。胡兵笑了笑,右脚加重力道抗拒,为成功惹恼了这位y汉警官而欣喜。

「别傻了,你还ga0不懂这是个怎样的城市吗?次国家计画、港湾贸易模范城市、资本主义的最高理想……thedrea就是这个城市的名字,一个拥有金钱的梦之帝国!」胡兵以连续重击狠踹了王文忠的脑袋,王文忠则是差点被足以媲美职业格斗家的力量打到昏迷。现在唯一支持他的是无尽的恨意与震惊。

「thedrea」是五十年前由数个国家发起的模范城市计画,为了因应战争而日趋冷却的国际贸易,以较不受战事影响的亚洲国家为首所建立的「次等国家」。thedrea的构想是一座高度自治且无国籍的港湾贸易都市,是世界永久中立地段,所有的国家与人种都能在此地享受高度自由的贸易,而不受战争影响,因此又被誉为「商人的天堂」。

但是太过度的自由,只会换来罪恶,这个城市的法律已经离谱到能用金钱去修改了。王文忠向来对这个城市嗤之以鼻,「无国籍都市」其实又意味着各国罪犯的最佳栖息地,因为除了thedrea本身的法律之外,没有人能定罪他们。

王文忠在这个城市出生,父亲曾是这个城市最初代的执法者,自幼便看遍各式各样的罪恶。因此他下定心要改变这个城市,尽管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让罪恶从这个城市上根绝。

加入警队的七年内,王文忠遇上了许多的官僚,也有基层员警与黑道同流合w,整个执法机关看起来像个笑话,而认真工作的自己也被视为怪胎而格格不入。但七年之中,也有遇上许多相同理念的警官;他们彼此互相鼓励、彼此在工作上密切交流、彼此讨论着如何厌恶这座城市……

七年过去了,有些人依然选择堕落,成为那些官僚的生意夥伴;有些人则是选择离开这个彻底的地方;有些人则是g犯了少数人的利益而横si街头;有些人依然与他一样努力奋斗着……

王文忠回想起七年的朝朝暮暮,回想那每天在罪恶中翻滚挣扎的岁月,他究竟完成了什麽?又还剩下什麽没有完成?

胡兵拉起王文忠的头发,随後以一个重拳击在後脑勺,让王文忠的脑袋撞击地面,强大的冲击令周围的尘土扬起。王文忠闷哼一声,口腔又出现血ye的味道,大概又断了几颗牙吧。

「我很欣赏你,王警官。」胡兵再次抓着王文忠的头发,并从口袋拿出弹簧小刀抵在喉头:「像你们这样的孤狼,在时下的警队里很少见了,很抱歉,折磨英雄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你绝对受得起这样的服务。」

胡兵说完话,便把王文忠的视线移到角落的一台v8摄影机上。原来这五天的折磨都被拍成影像了吗,是要给谁看的?

「祭奠越南帮二当家阿虎,老大阮泰越特地要求我凌nve你,王警官,已经来到最後一个阶段了,有没有想说的话?」胡兵将弹簧小刀的刀刃割入颈部,立时让王文忠产生细微的刺痛感。王文忠瞪着摄影机,眼神依然毫不屈服。

五天前的晚上,王文忠率领十人小队,潜入城市东部的海湾,企图截断越南帮的毒品交易路线。

但是等到线报所说的交易时间到了之後,海湾并没有出现任何交易行动。王文忠本来想着也许交易走漏风声,临时取消了,并准备带着小队走人。而王文忠正要收队之时,他的其中一名队员被开枪爆头!

越南帮二当家阿虎,率领着二十多名枪手从仓库杀了出来,立时让寂静的海湾变得异常火爆。王文忠的团队很快便倒下了好几人,但王文忠也迅速果断地反击,杀了越南帮五、六人;直到他们成功杀出一条血路,准备朝海湾的出口移动时,才发现出口早就被人封锁,交通工具也遭人破坏……

这是一个jg准致命的打击……王文忠当时并没有想到有内鬼,只是以为越南帮脑袋坏掉公然与警察对g。王文忠自知处境异常险峻,他知道越南帮不会留下活口,便要最後一搏,直接s杀了二当家阿虎……但王文忠这个举动引起了更猛烈的复仇,越南帮疯了似地屠杀剩余的警察,王文忠也在恶战之後身负重伤,并遭到绑架。

之後,就是地狱般的五天。

「越南帮……」王文忠又感到颈部一阵紧缩,是胡兵又把刀刃向内送:「……你们会不得好si!」

「再会了,王警官。要怪,就怪你深信的警察组织吧!」胡兵将弹簧刀深入颈部,并往左方的颈大动脉割去,大量的鲜血立时喷发而出。王文忠瞪大双眼,双手无力地摀住颈部,身t像条鱼般在血上不断挣扎扭动……

si前最後一刻,王文忠依然不敢相信自己被背叛了。越南帮犯下杀警这种罪行,不太可能会安然无恙吧……不,也许他们所说的重案组官僚们会把整件事压下来,他们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到最後,我们这些「孤狼」,真的只是这些生意下可被牺牲的棋子吗?这个城市还有没有正义存在?

胡兵点起香菸,俯视着仍在挣扎的王文忠。胡兵感到很讶异,从王文忠布满血丝的双眼里,依然存有极端愤怒的情绪,根本不像将si之人啊……胡兵呼出白烟,看着这件jg心完成的艺术品,脑袋则想着拿到佣金後该怎麽挥霍……

坐落於东山赤峰角区的警政总署一早起来便非常忙碌。凌晨时段接到线报;有一渔夫王明锺化名,保护当事者先生在清晨四点三十五分前往东海湾的蔚蓝渔港进行捕鱼作业时,在八号仓库的子母垃圾车中找到失踪五日的王文忠警官遗t。

该遗t据到场人员调查显示:身t有疑似nve待的伤痕,许多钝、锐器形成的伤k0uj互重叠,并有遭到刑求的迹象。其si因来自於颈部致命的一刀,依研判为弹簧刀或战术小刀等短刀具所为,据血ye凝结、组织坏si、以及t温等要素推断,王文忠警官遭人杀害的时间恐怕仅在发现前一小时内……

凶手、动机、目的?

重案组办公室内呈现一gu凝重的氛围。组长川崎健一穿着类似日本警官的黑se制服坐在办公桌前,凝神一份重大伤亡案件报告。报告斗大的标题以英文显示,这是要给更上级长官阅览的版本,但下方有一个小括弧以中、日文分别注记,让基层人员运送文件时不致ga0错。

报告的标题是「缉毒小队九人屠杀命案暨王文忠警官凌nve致si命案之连系调查报告」……相当冗长的报告名称。川崎推了黑框眼镜一下,官僚们的做法依然故我地又臭又长,据上级的说法,这样的报告书名称除了详细外也能避免雷同的情形发生。

几十年前thedrea的司法系统尚不完善时,因为大量、相似的谋杀案,造成警队必须快速调查与审理,而且因当时人员素质低落,为了便宜省事而简略报告书内容及名称,结果肇生数个部门的调查报告雷同甚至相同的大乌龙,导致了搜查方向的混乱,更让疑犯有充裕的时间逃亡。

这个小小的改变的确使这种状况不再发生,官僚们的确有优秀的思考与执行能力改变整个t制,但川崎总认为这样的标题还是有简略的空间,毕竟碳粉可是损耗得相当严重,行政预算不该浪费在这种事上。

报告的内容相对简单。主要是叙述五天前王文忠在长官尚未核准的情况下擅自将两个小组的人员带离赤峰角辖区,并至蔚蓝渔港进行扫毒行动;其依据的似乎是可靠的线报,川崎也曾听王文忠提起这名「伙计」好几次,他是安cha在越南帮内的「铁钉」之一,好几次靠着灵活手段躲过阮泰越的「拔钉」,的确是个好人才。

若情报来自此人,那正确x便不低,但为何王文忠还是失败了?川崎搔了搔日渐苍白的鬓角,看着一段段文字;报告後段描述越南帮jg准且致命的围攻行动以现场情境预测,越南帮似乎是趁着王文忠准备收队之时发起突击,并有预划地配赋重火力武器,接着封锁出口、毁坏交通工具,而且还看准王文忠这次是未获准的出击,不可能呼叫救援……

——多麽蠢的一个人。

虽然是多年的下属,而且还是办事有力、屡破奇功的「孤狼」,但川崎还是觉得王文忠太莽撞了些。这不是王文忠头一次这麽g,他很熟悉擅自出击的後果,不太可能被算计到这种地步……川崎又看了报告,虽然都是官方化的语调跟字眼,但文法中好像透露王文忠是个蠢蛋一样。自己也看了这份报告,怪不得有这种想法,这混帐玩意儿大概是某个跟si者有过节的家伙写的!

其实,在看到此处时,这个报告再多麽简略、乱来,也没有遮蔽川崎那睿智的心思。内j?判徒?这样的预谋犯案,还说不是有间谍?

同时川崎意识到,这份报告的书写走向,似乎就是再让读者导偏这个方位。川崎冷笑,娃儿般的手法,大概又是哪个官僚想压下这个丑闻吧!只可惜川崎并不理会这位官僚所传达的「警告」,继续往报告後续研读,内容只剩下王文忠一个人的名字。

孤狼已si!

「夥伴,你不是一匹,只是迷了路。」川崎这次变的相当认真,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看。因为这篇以後的内容,没有杂和太多政治角力与个人情绪,只是单纯的伤势报告与犯罪预测。然而,就是如此单纯,川崎的内心也同样燃起极为单纯的情感。

肩膀挂着相当於军队中校的警视阶级,川崎显现难得的怒气。这一次,总是被戏称为花瓶官僚的他,终於爆发出身为警队最上层的菁英势态。

——越南帮,我会复仇的……

南谷门商圈,大乐天运动娱乐馆,4f,重量训练与格斗训练场。

此处充满着男人彼此竞争的嘶吼及气味。重达数十斤的杠铃被重重举起,复又迅速落下,一双双粗壮的手臂支持整个重量,让肌r0u关节享受拉扯得来的痛楚,运动理论都非常深信,那是破坏组织得来的痛楚,想要生长肌r0u,那必须把组织破坏後再行整合,就像拆了房子後再建一个更大的一样。

除了杠铃,这里还有许多常见的器材,大轮胎、大铁链、卧推器、哑铃……等等,许多身t已健全发展的人们依然乐此不疲地流连此处,像是要为自己的身t找到极限,但他们大多不知道自己能在什麽时候攀上另一层境界。因此他们流着大汗、盲目、且无知地食用高蛋白食品,让肌r0u层层堆叠,产生令自己更强的错觉。

但是要证明强悍,有更为简单的方法。

重量训练场一旁的擂台上,一名双手刺满龙纹身的黑发男人,以极快的连环刺拳攻击对面的白人。白人则迅速弯下腰,以职业拳击常用的左右位移闪避来拳,并将双拳收於胁下,等待空隙发起攻击。

黑发男子在连续击拳的同时,也混入了一、两次踢脚,这让熟悉擂台拳击的白人感到措手不及,只得让双手护住头部。理应而言拳击不该用脚的,但这是自由搏击,白人也只能将抗议往肚里吞。

「外国佬,不是挺跩,蝴蝶步嘛!蜜蜂螫人嘛!拳王阿里嘛!别以为亚洲人就没见识过拳王打架!」黑发男子丁肇峯每说一句话,便将踢脚的力量加重,连续三次往脸面的重腿几乎要打溃白人的防护架式。

丁肇峯相当得意,等到第三脚踢完的那一瞬间,身t便前扑抱住白人的脑袋。白人被抱住後感到不妙,便伸手要架开丁肇峯的擒抱,但等到双手移开脸面时,丁肇峯的右膝以恐怖的速度直击而来!

白人哼也没哼,只感觉整个脸似乎被打碎一般,已经痛到整个麻痹了。丁肇峯放开白人,对方则因冲击惯x而向後上方仰倒,全身松懈软弱,到处是破绽。丁肇峯趁白人还未倒下,便向前跨跃出一步,身t在空中呈现前曲弓状,并将右肘高举至侧头部;他用意相当明显,就是要让这个白人再也无还手余地!

高大身躯持续而缓慢地向後仰倒,彷佛连这种顺应自然法则的运动都显得很吃力。白人佛洛特依然残留一点意识,他在强烈日光灯之下见到了丁肇峯杀人肘击的黑影……这个h种小鬼,这个没品的痞子!

大概在十五分钟前,佛洛特依然毫发无伤地在擂台练拳,而他练拳的对象几乎是周围围观、对格斗有点兴趣的民众。佛洛特以强拉y请的方式拖人上台,并毫无预兆地蒙头就打,很多人几乎还没ga0清楚状况便被击倒了,仅有几个多闪了一两下。

佛洛特挑选猎物的标准很简单,只挑h种人,任谁都看得出是种族歧视。他看中亚洲人几乎不健身的特x,再加上自己本身拥有职业拳击的经历,这样打起人来,自然痛快异常!

佛洛特应该非常後悔,平常他只打三十分钟,顶多揍十个人就走,但今天却有兴致想多打一点,便直接放话邀战。若是大乐天运动娱乐馆的常客,自然不会理会佛洛特的举动,但此处多得是第一次来尝鲜的客人,丁肇峯,正是其中一个。

「米老鼠,我来跟你玩玩!」丁肇峯满脸笑容,神情相当不屑,跟佛洛特之前放话激怒的挑战者一样。佛洛特笑了,丁肇峯上身0露,但jg壮无b,手腕用白se运动弹h带綑住,似乎也是练家子。佛洛特很久没有遇过对手,今天这一个,正合他意!

不过那是十五分钟前的想法了。

丁肇峯登上擂台後,佛洛特随即出拳攻击,试图一拳将他打出场外。但丁肇峯很狡猾,看见佛洛特冲过来後,直接往场外跳,并藉着擂台高度将第一条绳子向下拉。

佛洛特冲得太快,也没想到丁肇峯会突然跳出去,便直接进入到丁肇峯算计好的位置。丁肇峯以全身力量拉扯绳子,并在适当角度下放开,强力的弹簧绳直接打中下颚!

佛洛特因强烈无b的冲击差点倒下。

丁肇峯得手後便跳上擂台,接着一阵胡闹般的拳打脚踢,充满戏谑与嘲弄。佛洛特过了一会才恢复清醒,重新以全力对峙,但这似乎更合丁肇峯的胃口,一拳一腿更加充盈饱满……

十五分钟……真的需要打这麽久吗?

佛洛特意识到这个残忍的事实,他是被玩弄的,想不到要给人打si在这里,真是将祖国的脸丢到「无国籍都市」了!

在丁肇峯的肘击将要落下时,4f的大门突然被踢开。一名短发俏丽的便服nv警领着两名武装员警冲了进来,并开口喝斥了「住手」两字。

本来,声音这麽好听的「住手」是没有人会想遵命的,但是nv警官後方两名全副武装的轻机枪员警产生了巨大的威吓效果。除了丁肇峯以外,所有人不但停止动作,还顺便蹲了下来,一双双眼神茫然盯着三名警察。

thedrea现行的公务人员武装法规定,为了加强执法人员之吓阻、扫荡能力,并加深执法人员工作时之保安措施,让基层员警能配赋一警用手枪及一制式轻机枪,并能在值勤时依情况由小队长以上g部下达「武装实施」之命令,阶层下人员便可以依规定武装。

不过这个情况似乎不必要到全副武装的地步,但因应最近的杀警案,这样的措施确实可以谅解。nv警官挑了挑眉,看着仍不住手的丁肇峯,愤怒地吼道。

「擂台上那两个人!再不住手就送你们进监狱,是谁核准你们在这里打斗!有没有官方证明,有没有契约合同!」nv警官的声音相当清脆,却不至於太柔弱,但总是有点太「nv孩」了。许多人在底下听了偷偷窃笑,有些人则拿起手机偷拍下nv警官的样貌。thedrea这城市虽然糟糕,但执法人员的素质还挺不错。

丁肇峯一听到nv警官的吼叫,神情立刻变得烦躁。他将肘击向前一偏,改让腋窝击打。而丁肇峯也顺势反锁佛洛特的颈项,另一手抓着佛洛特k头,运用全身力量,以摔角常见的「夹头翻摔」姿势向後方仰倒。只是动作不熟练,丁肇峯在半空便放松了佛洛特,直接将佛洛特的身t甩出去……庆幸颈椎没有先着地!

nv警官趁着翻摔同时冲到擂台上,这时正好是丁肇峯要爬起来站立。nv警官以手枪指着丁肇峯的脑门,脸颊涨红并喘着气,也许刚刚接获报案後连电梯也没搭,直接跑上四楼吧!

「g嘛啦!拆炸弹吗?带两个火爆小子来g嘛?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你妨碍人家做生意啦!快走……快走……」丁肇峯的语调有十足的「港味」,他是thedrea本土出身的,领有thedrea的身分证,主要是父母的口音影响了他。

「闭嘴!下去!」nv警官以手枪推着丁肇峯,对方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走下擂台。两位荷枪实弹的员警则围靠上来,让他一点脱逃的空隙也没有。

「太过分啦!恐怖份子是不是?你说我到底犯了什麽罪?」丁肇峯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擅离职守。」丁肇峯看着说这句话的nv警官,从她的识别证上看见她的名字,王柔:「这是什麽时候了,还随便乱跑出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老大再找我们,我们回去谈,好吗?」

当丁肇峯听见这席话,立刻安静下来,心情也沉落到谷底。王柔看见他这样,也不再用枪指着他,任由两个警察推着他走。因为她晓得,今天早上这件事,对丁肇峯而言打击有多麽大……

四名警察无言地前进,虽然无声,但暗底已传达了许多讯息。

四谷区新城街,台南饭楼,2f,常设麻将赌坊。

仍未开始营业的饭楼内部便已聚集不少人。来自台南的兴洪门大佬洪古振扯着领口,为沾满汗水的颈子透点气,另一只手则是不断搓r0u掌心内的三万,整张牌都是因紧张而分泌的汗水。

由於饭馆还没营业,在不想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所有窗户仍是紧闭着,天气又没热得需要开空调。因此兴洪门的小弟只是摆着几支电扇,绑上冰袋,充当廉价的冷气。

洪古振对面座位的徐星剑叼着一根菸,看着兴洪门可笑的驱暑系统,认真觉得这个帮派无法在「无国籍都市」出人头地。常设赌场并不是什麽罪不可赦的犯罪,况且麻将也还在「聚赌」条规的灰se地带内,毕竟这个游戏很难有大量的金钱往来。首先,它是算台数的,赢多少拿多少,第二,打完一圈要耗费不少时间,普通人顶多四、五场就会很疲惫了。

打麻将没什麽大不了……徐星剑已经跟洪古振说了好多次,但这位刚刚从台湾过来的帮派头子似乎忘了把胆子一并带过来,行事作风异常小心,像是刚刚才踏入这个世界的年轻小夥子!

「洪哥,没必要畏缩成这副德x吧!」徐星剑将烟从肺部吐出,眼前视线一片迷蒙,由於空气难以流动,他只能用手挥开:「你看,都闷成这样啦!thedrea的水电费不会很高的……」说完,徐星剑0了一张四筒,看着没用便将它打了出去。

「徐老弟,在我原本的国家,收的可低罗!这个城市的费率根本是吃人的……碰!」洪古振看见左边那一人打了三万,立刻喊碰,对方则小声地骂了闽南语脏话:「我这麽g,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妈b的条子在我的国家,就已经是见人吃人见鬼吃鬼的德x了,更何况是自由市!」「自由市」是外地人对thedrea其中一种称呼方式,据徐星剑了解,thedrea似乎还有十种以上的别名。

「洪哥所言,是认为自由市的条子都他妈是啃骨头的罗?」啃骨头是黑话之一,专门称呼那些贪w相当严重的公务人员,其中又以指称警察最多。徐星剑又0了一张牌,四筒。他喊了声该si,又将牌丢出去。

「怎麽啦!撞到回风煞,运气真背!」洪古振0了牌,他装模作样地用拇指磨了半天,才大力地将牌翻面:「胡啦!」洪古振将整副牌摊给众人,其余两人似乎都很讶异,频频用闽南语交谈。至於徐星剑本人,则还没完全ga0懂麻将是怎麽一回事,他才坐下来二十分钟而已。

「c他妈不玩了,这麽复杂的游戏,你今天可要请客啦!」徐星剑从ch0u屉拿出三张十元美钞美元是thedrea的现行货币丢在桌子中央,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要给多少才够,他是看其他人怎麽给就怎麽丢。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怎麽啦徐老弟,谁惹你生气,我的人会去好好管教他的。」洪古振将桌上的钞票都扫进自己怀里,并弄成一叠开始清点。今天他总共赢了十二张十元美钞,折合新台币三千六白元整,不是很丰硕的战果。

「不,没什麽,是越南帮那一批杂种又砸了我一门生意,c他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上面允许还是小弟自己乱来。」徐星剑一听到洪古振要替他出气,便暗暗觉得好笑。凭目前兴洪门的势力还不足以与其他帮派乱来,况且大佬又缺乏斗争意识与胆气,真的要与「外籍帮派」对g还需要一点时间。

thedrea虽说是「无国籍都市」,但整个城市本质上几乎是由亚洲国家掌控,尤其是强势的资本主义国家。除了最高层的行政、司法、执法机构首长与重要g部是由联合国指定派任之外,其余阶级几乎由日、港、台、韩任职。

这样的政治氛围下,社会也呈现一gu「排外」思cha0。徐星剑没有很深入研究thedrea的社会政治,但也从帮派的生态看出。华文语系,也就是他们这些说普通话的,会自成一派;另外的几乎是东南亚、中南美、甚至是第三世界国家的犯罪组织。至於欧美国家的帮派则很少见。

另外一派的,就是所谓的「外籍帮派」了。两边平时很少往来,因为语言不通,彼此都不想连「g0u通」都有障碍的生意夥伴或对手。但徐星剑今天所说的这种情况也常常发生,来自底层小弟的挑战是「外籍帮派」的常态。

「要我去查察吗?如果是小弟,我就会要求越南帮把人交出来,然後教他一点江湖道义!」洪古振边说便把一张十元美钞递给徐星剑,但徐星剑笑着婉拒,洪古振才又接着说:「不过如果是阮泰越的指示……那我得连络同乡几个朋友,一起计画掀了他们的场!」

「阮老很凶啊。」徐星剑将香菸捻熄,拿了桌子上的柳橙汁喝了起来,同时用手指指向菜单。他一直很想试试看台湾的早餐菜se。

「凶!我看不见得吧!」洪古振野x地笑了笑,其他小弟也笑了起来:「我兴洪门可能还没壮大起来,但b起逞凶斗狠、单纯火拼的话,我的人都是不要命的。徐老弟,见过台湾人打架没,国中生就吓吓叫啦!」洪古振吹嘘般说道,并开始指着某个小弟,说着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江湖故事。

徐星剑听在耳里,虽然有点夸大,但也的确是事实。台湾人打起架来的确非常凶,尤其是招牌老大,根本就是养了一群专门用来打架的士兵。专jg的缘故,也让他们变的很没有道理可言。

「心领啦!打就不必了,我只是生意人,我想用成本最低的方式ga0定这件事。帮我盯着越南帮就行了。」早餐送来了。徐星剑将早餐包起来,披上大衣准备走人。

「等一等,你还没说你的生意是什麽,我有没有份参一脚?」洪古振看见徐星剑要走人,立刻以主人身分起身招呼。同时他也不忘打探这位神秘朋友的地下事业,从那一身行头来看,其获利可能相当丰厚。

「洪哥,保重啊,下次再来吃客家菜。」徐星剑神秘地笑了笑,但却用食指在鼻前x1了一下。这是很刻意的动作,洪古振看到立刻失去兴趣,那门生意是他不管怎样都不想碰的。

如狼似虎的「自由市」里,不知道有多少黑道英雄被这门生意吞噬。

「给你。」王柔从便利商店走出来,买了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坐在长椅上的丁肇峯。此刻的丁肇峯穿上休闲t恤配上黑se的运动长k,也将一向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除了手臂上的纹身外,他看起来没有先前那麽暴戾。

这是王柔特别要求的,她喜欢丁肇峯这个样子,看起来清爽多了。

「嗯……」无jg打采的丁肇峯接过矿泉水,没作什麽表示就直接喝了起来,连谢谢都没说。王柔平常还会针对这个打几句玩笑,但今天真的不适合这麽做……王柔坐到丁肇峯身旁,无言,但是充满谅解之意。

「阿峯,你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吧,文忠前辈被人那样对待,真得很可恶!」王柔用双手捧着矿泉水,神情略显愁苦,这件事也深深震撼了她:「但是该做得还是要做,对吧,你得要打起jg神,重案组不能少了你。」王柔以手掌轻轻抚拭丁肇峯的背部,隔着薄薄一层衣物下,王柔才发觉丁肇峯的背部肌r0u非常发达,而且t温也异常地热。

「大哥……」丁肇峯以双手摀住脸面,狠狠地搓r0u:「……被这麽残暴的手法给……」语断,丁肇峯因为愤怒而陷入短暂沉默。王柔感觉到他的身t传来颤动,手也不敢贴着了。

「冷静点!这里是大街上,求你别发脾气,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王柔柔声劝道:「不要把事情都往肚子里吞,你要试着信任其他人,阿峯,我们可以用行动替文忠前辈讨为公道,而不是在这里垂头丧气!」

「我知道,这麽简单的道理我当然懂,可是……我的个x就是如此。」丁肇峯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眼神黯然无b。他一向很少向别人承认自己的软弱之处,尤其在nv人面前。

王文忠的si,对他造成的影响真的很大。

「你真的变了。」王柔有点哀伤地看着丁肇峯,眉目间透露出不舍:「从五日前文忠前辈失踪後,你一直是这样子……我们的警队散打冠军到哪去了?」王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丁肇峯,像他个x这麽强的男人,软弱的言语很难撼动,必须下重药才行。但是王柔不愿再刻薄地对待他,有时候,也要放任他一个好好发泄,只是现在没这个时间允许。因此王柔只能透过许多疑问唤醒丁肇峯身为警察的意识。

「别管我……川崎那家伙找我们g嘛?」丁肇峯不屑地问,他一向看官僚不顺眼。

三十三岁便升任警视的川崎健一,是日本警视听的明日之星。警察大学毕业後便以惊人的速度向警界顶点飞攀,拥有许多高等职务的历练,更在官拜警部时,破获日本国内多宗毒品走私钜案,其嗅闻犯罪的能力足以媲美狼犬。

但也在三十三岁时,g犯了警界高层的内斗,导致差点被刺身亡。川崎因此请调「无国籍都市」,之後便一直在赤峰角的警政总署任职;任职期间虽然认真,却没有太惊人的表现,被竞争对手戏称为「花瓶官僚」。而至今两年,未有回国迹象。

简单而言,就是被祖国抛弃的警官,他也是一匹「孤狼」。

丁肇峯不爽的点便在於此,王文忠的封号就要被川崎这家伙夺去了!

「你还是无法认同川崎吧……他再怎麽样也是我们的上司,以前有文忠前辈在,我们只听他的,川崎自然不会说什麽……但如今孤狼消失了,他必须背负起两年前就应该背负的责任,这是身为警视的唯一价值:领导!」

「听你的口气,好像认同了川崎这家伙!他派你来这麽说的?」丁肇峯的语气很很明显的嘲讽,而他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又像小混混,让王柔相当感冒。

「什麽口气跟我说话!丁肇峯,你究竟要选择沉沦到什麽时候!」王柔真的动怒了。她站起来怒视丁肇峯,不过对方依然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是的,那段有关「责任」的话的确是从五日前九警屠杀案时,川崎沉痛地向各位同僚开会时的内容。

王柔原先也是不怎麽认同这位官僚,但川崎这句话却显示自己即使被架空,也依然努力在工作的jg神。川崎在这两年会这麽没绩效,也是因为「重案组」集t架空他的缘故,但他本人明明知道却对此毫无怨由,甚至与架空集团的中心——王文忠——交好。种种迹象足以显示此人是值得信任的长官。

被川崎所感动的王柔,在王文忠消失的第一时间,开始自愿辅佐这位年轻的警视。王柔的举动自然被认为是「叛徒」,但她不在乎,警队目前的首要工作就是防止另一匹「孤狼」被埋没。於是王柔开始担起游说「重案组」重要g员的责任。

「我要一群足以信任的成员,要组成特别小组,王警官,我几乎不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需要你的帮助!」生neng的中文说得很不顺畅,但川崎真诚地表示他的态度。王柔决意要帮助这位长官上位,「孤狼」的责任,该换另一人接手了!

丁肇峯,如今只剩下他要说服了。王文忠的旧夥伴之中,就属他最不把官僚放在眼里,而且他还公开表示自己这一生只承认过王文忠一个警察。

丁肇峯被王柔吼过之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用很讨厌的方式笑了一下便起身离开。王柔握紧拳头,一双大眼挤成愤怒的线条;他无论如何都是个战力,越南帮绝对是很难应付的角se,一定要丁肇峯的协助!

王柔只剩下仇恨这条路可以游说,但这不能让丁肇峯产生对川崎的认同,反而更加深他对王文忠的忠诚。王柔望着丁肇峯壮硕的背影,心中摆荡着数个抉择,迟迟无法下决心……

「重案组」会议室里,川崎刚结束漫长的搜查会议,整个人仰躺在办公椅上。此刻会议桌还残留许多文件资料。

该会议的内容不外乎是针对越南帮的搜查方向做探讨,同时也是为了展现身为领导者该有的样子。但「重案组」许多人依然不把他当一回事,尤其是老牌刑警,几乎当他是日本寄放在这里的「包裹」,认为他不该接手这麽危险的案子,甚至认为他根本不该来「重案组」。川崎被众人细心呵护着,从上层到下属,都是这麽一回事。「花瓶」的形象已经深根蒂固。

川崎依然在思考该如何脱离这个窘境。从六天前王文忠要独自率队扫荡毒品交易时,川崎曾有意加强蔚蓝海港的警备,以期望利用合法手段去呼应王文忠的行动。但这个命令被其他人忽视掉,所有人都认为川崎太瞧不起王文忠的办事能力,因此当晚没有任何警力支援。

一天後,九警屠杀案爆发了,王文忠也成为失踪人口,「重案组」犯下无可弥补的行政疏失。拒绝川崎的那夥人为了将功赎罪,在第一时间知道情报後便擅自组成搜查小组,期望第一个找到王文忠。但各个小组都心怀鬼胎,彼此倾轧互斗,情报咬住情报,造成搜查方向大混乱。最後也是依靠川崎下达暂停搜查,才让线索得以慢慢理清。但这一乱的结果,就是拖了五天。

五天。王文忠承受地狱般折磨的五天。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一一都反应在王文忠的屍t上。

川崎低头、叹息、复又仰躺,脑中不断思考该如何团结这群下属。这五天的亲手办案,已显示川崎有足够的智慧去主导搜查方向,但g员们依然深信自己那一套多年的办案手法。假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并且以信仰般的信念去贯彻,那这个团队永远无法团结。

「重案组」是一个团队,而不是众多小队的混合总称,那将跟帮派底下的头目没有分别。川崎不禁感叹,thedrea的警队人员素质仍需要加强,尤其是强化团队荣誉这一块。

今天的会议依然没有多大进展,各自为政的态度没有改变,但不再有人执意坚持自己的路线。也许是川崎近日的表现折服他们,也许是害si王文忠的罪恶感,其实不管如何,都没有太大关系,这是个好现象!

「藉着你的si来上位,好像说不太过去,好友。」川崎盯着天花板,嘴中喃喃自语,心理总有不踏实的感觉……利用他人不幸来成就自己,观感总是不好,自己就像个迫不及待占领老将位置的菜鸟指挥官,而且si者还是自己的好友。

但他又能如何?时下情况紧迫,又浪费一天了,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挥霍。川崎暗地想着:「你会原谅我吧,前辈?」

正如此思考的同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川崎重新坐好,双手合握摆在桌子上,看着等待已久的人出现。

「长官好,我给你带了早餐。」出现的那人有点年纪了,川崎看着他的装扮。墨镜、油头、花衬衫、便衣外套,整副很随意但绝对不便宜的行头。若要给个中肯的评论,就是财大气粗的流氓。

该人手上的早餐包装,写着「台南饭楼」四字。

「徐前辈,辛苦了,请坐。」川崎以左手邀请徐星剑入坐,对方则客气地拉了张椅子,坐在略远地方。

「刚刚x1菸,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坐远一点。」徐星剑将早餐推至川崎面前,又说:「抱歉,陪了那些人打了几圈,谈了些事,所以来晚啦!」

「不会,我这里也才刚结束,徐前辈来的刚好。」川崎依然是很客气的口吻,徐星剑有点受宠若惊。他其实已经四十三岁,服役「重案组」二十五年,年届退休,但仍是没有真正警察身分的卧底。唯一受人尊重的原因,只有岁数与资历,是「官僚组」一向最看不顺眼的那种低层老油条。

这个川崎则很有趣,口口声声喊着前辈,大概是想拉拢亲信吧!

「我什麽身分!」徐星剑半自嘲的说道:「警视大人就别再前辈前辈地嘲笑我啦,妈的,我只是没文化的老家伙罢了,g卧底g了二十多年,像个废物。」徐星剑也很常利用这段话去试探每个高攀他的官僚,想要看清一个人态度,这往往是最容易的办法,从之後的对话便可以知道。

「徐前辈这麽说就言重了。王警官常常提起你的贡献……我觉得徐前辈是警队不可多得的人物,绝对受的起他人的尊敬!」川崎选择的答案也被很多官僚讲过。徐星剑眯着眼注视川崎,由这句话还很难断定他的态度,有必要再花时间去试探他。

「你口中的王警官是哪一位?」「重案组」起码有六个「王警官」,但徐星剑大概猜也猜的到是哪些人。不是王文忠,就是最近与川崎走很近的王柔小妹妹。他猜是後者跟川崎说的,谁都知道王柔再筹备一支什麽「特别行动队」……

「是王柔。我要她告诉我重案组可倚重的人才,她说徐前辈是第一人选。」川崎虽然拥有所有下属的人事资料,但对其他人的个x完全不了解。川崎被架空的两年间,几乎从事「重案组」与上层官僚之间的杂务,实际办案计画则交由王文忠执行,因此几乎没有与「重案组」成员有深入交流。

「噢!不是她的小男友丁肇峯吗?第一个居然指名我!」徐星剑笑了,他与王柔、丁肇峯都是王文忠指挥t系的核心g员,彼此认识已久。但在王文忠执行扫毒行动时,刚好都在处理其他案子而没有跟随,因此逃过si亡的命运……这中间事後回想还挺令人唏嘘不已的。

——王柔想要川崎接手「孤狼」……不愧同为「官僚组」,还真力挺他的日本学长!

这席话徐星剑压抑在心中。他观察着川崎的一言一行有一阵子了,至今没有犯下让他失望的表现,但要认同可能还需一段距离。徐星剑自己在必要时,绝对可以配合的,但丁肇峯那小子就很麻烦。

果然,在徐星剑这麽想的同时,川崎马上就说出了他的烦恼。

「我的人选基本上都订下来了,我交由王柔去执行这份名单筛选,得出了徐前辈、丁肇峯、还有王柔自己……其中丁肇峯在交涉过程有些误会,迟迟不肯见我一面。」川崎略显沮丧地说,但立刻就打起jg神来,他晓得自己不能因微小挫败而失落。

「警视大人的意思?」徐星剑说得很保留。他是在问川崎的个人意见,同时也在暗示这是否为找他的目的。若是後者,试图利用前辈施压,让丁肇峯入团,这徐星剑可不g。

睿智的川崎很快就知道徐星剑的考验,立刻回答到:「我与徐前辈见面只是先培养团队默契,还不必要劳烦前辈。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王柔也会协助我,倘若这件事无法获得善终,我会依情况改变名单,时间不允许我继续固执了。」

「好!老的没看错,你脑袋清楚什麽事重要,什麽事不重要,任务优先,我们的确没剩多少时间。」徐星剑玩了一下嘴边的胡子,以建议般的语气说道:「不过你还是试图让丁肇峯这小子进来吧!他很耐打,也很能打!」

「我会记住这宝贵的建议。」川崎略略低头行礼,向徐星剑致意,之後才打开徐星剑带来的早餐饭包,吃着早已冷掉的伙食。

「太晚吃啦,下次给你包热一点的,没想到会聊这麽晚。」徐星剑趁着这时段说些以往的办案经验,也略略说明thedrea的帮派情势,以及提及自己在越南帮与兴洪门等各帮派的战略布局,以让这位长官能更加了解他未来所要面对的战场实际资讯。川崎也深深感谢徐星剑的经验分享,并一一写进警察手册中,以利晚点进行搜查计画。

在吃早餐的同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打开了。两人同时朝门望去,看见一名短发俏丽的年轻nv警走了进来,神情是难掩的失落与气愤。

无论谁也看得出来,游说任务失败了!

「王柔小妹妹,坐!」徐星剑推了一张椅子给王柔,但力道稍大,直接撞上王柔的脚。王柔瞪了一眼并踢开椅子,嘴巴的形状似乎在说「白目」两字。

王柔选择坐在徐星剑对面,但b较靠近川崎的位置。看见王柔出现的川崎相当高兴,好像遇见多年的至交一样,他展露了今天第一次笑容。

「长官,我没能留住他,我失败了。」王柔低头说道,认错的模样不禁让人联想到小动物。川崎听了後只是笑了笑,没打算对这件事追究,脑中转着刚刚的名单修改计画。

王柔见没有得到回应,又发觉川崎沉思的模样,大概了解川崎想要g嘛了。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连忙喊到:「在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说服阿峯,请先把他排进拟定计画里……整个重案组没有第二个人能取代他,请长官相信我的判断!」

「我一直很相信你,谢谢你,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帮我。」川崎看着急得快哭出来的王柔,这才意识到她为了说服其他人而也受了不少委屈,心里相当不舍:「学妹,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你绝对是警队的明日之星……你做得很足够了,但还欠缺历练与威望,我们要以任务为重,名单可以改,我们不能在拖延了!」川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他近日来的感触,王柔拼命的模样简直就是初任官的自己。

听到这些话的王柔,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徐星剑的脸说道:「是不是你教唆学长这麽说的!是不是!你一直不太欣赏丁肇峯的个x,所以不想跟他合作,因为他是你卖老也没用的对象,是不是!」王柔气极,面对侧着脸不看他的徐星剑。有时真的认为这男人太y险,身为卧底,可以g出近乎黑道的手段。

徐星剑面对无理的控诉,只是不言不语,他知道跟这nv人讲道理没用。但不理不睬的态度更容易惹王柔生气,王柔几乎要完全发作。

场面突然变的火爆不已。川崎冷静地观察两人,并咳了两声,示意自己还在这里。王柔这才气哄哄地坐下。

「这是我的决定,既然是从我的嘴巴说出来,那就是经过我亲自思虑的结果,不关徐前辈的事。」川崎以沉稳的嗓音说着,散发出「官僚组」菁英独特的威严:「我是警视,我尊重我的阶级,认真看待这个团队的成立,王警官,你这是在破坏荣誉,我有没有说过,我最重视什麽?」川崎的质问柔和异常,但极具侵略x。王柔一听整个肃坐起来,身t开始若有似无的颤抖。

徐星剑则是事不关己地看着这位长官,心中暗暗赞叹他所散发的气质。

「我再说明一次,因应情况特殊及紧迫x,我必须要求一个默契绝佳的团队。你、徐前辈、丁肇峯固然是现成的、而且是最佳选择,但随着时间流逝,敌人只会有更多可趁之机。这几天你也看见实际案例了,我希望你有学进去,将来对你当上警部很有帮助。」川崎看着王柔,对方则是避开视线,满怀愧疚地低头。这句话震撼了身为官僚的她,同样在这个弱r0u强食的阶层中,川崎拥有b她更为成功、且更为真实的经验,说出的话自然具有信服力。

「要成为领导者,就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即使是错误的,也要勇於承担这个责任。在两年前,我从未掌握重案组,以至命令贯彻产生问题,肇生王文忠的殉职……现在,两年了,我必须背负起这份责任,因为我是警视,我才是重案组的实际领导人!」川崎缓缓从坐椅上起来,高大的站姿与笔挺的制服令他感觉威武异常。王、徐两人皆不自觉屏住呼x1。

真正的官僚!

「我们最多还有六个小时,你还有时间完成你的任务,但请记住,得失心别放太重。」川崎温柔地笑了笑,与方才的气势判若两人,王柔有点无法适应这种转换:「你是完美主义者,但就是太过於苛求,很容易伤到身边支持你的人。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好好加油!」

「是,长官!」王柔肃然起立,向川崎敬了一礼,对方也认真地回礼:「我一定戮力完成任务,不再让你失望。」说完後便立刻夺门而出。

「闲不下来啊,小姑娘。」徐星剑则是趴在桌上,慵懒地看着离去的王柔。像她这种执行力,警队可没有几个。

「我们需要的正是这种人才。」川崎备感欣慰地望向会议室窗外,赤峰角山区一览无疑:「在这样的城市中,是时候需要一点希望了……」

丁肇峯依然在南谷门商圈四处游荡。此时为下午五点,正好是放学与下班时刻,因此能在路上看见许多学生和上班族的身影。

这里离赤峰角有段距离,早已超出丁肇峯的辖区范围。丁肇峯是警部补,在行政规定中,仍然受限於「行动暨任务管理条例」;只要警部以下阶级,除有上级命令或重大任务在身时可自由行动外,其余在班时间必须於辖区内,且行动都要与上级回报。

警部补是thedrea警察t制中最低阶的「警官」,是连结一般员警与上层警官的桥梁,同时也是「实习刑警」,一切规范皆b一般员警宽松。由於这是唯一不需要晋级考试的警官阶级,只需要年资与实绩便可升任,所以在这个阶级混杂了许多素质不一的人员;上级为了管理这一层身分尴尬的官僚,才有管理条例的诞生,以免这些不够成熟的警官混乱辖区间的管理。

警部补再上去就是警部,阶级制采日本警视厅那一套,因此不可避免地要考试。但这个公务人员考试非常困难,一年只能报考两次,也要符合一些严苛的规定。丁肇峯这种与读书无缘的家伙自然不可能过关,王柔还b较有可能;她是正统警察大学出来的,跟丁肇峯这种从基层g起的可不同。

残酷的菁英筛选过程遏止了领导阶层素质低落的问题。几十年前仍是「绩公制」时,曾让警队上层混杂一堆毫无内涵的官僚,几乎是为了退休金才占着位子不放。那几年根本是thedrea治安最黑暗的时期,大量的谋杀案也是从这时期开始。

这些事,丁肇峯常常听王文忠提起。早期的「重案组」几乎是这种官僚,王文忠初任员警时遇上了一、两个,因为执法理念不同而被狠狠恶整过;如今大部分家伙都被新的警官制度给强制「补考」,最後迁到不重要的职务,「重案组」才有好转的迹象。

但「重案组」仍旧有着不可逆的腐烂根本,尤其是那人尽皆知的「毒品运作流程」,恶质异常的si循环……丁肇峯每每想到这个机制都非常生气,许多缉毒科同僚都被这个流程给牺牲掉,如今连「孤狼」也难逃一劫!

以上这就是丁肇峯非常不信任官僚的原因。唯一一个让他承认的,只有官拜警部的王文忠。

——我如今该何去何从呢?

丁肇峯神情愁苦地思索着。川崎已经逐渐握有实权,影响力与日俱增,而且还不知道使出什麽肮脏手段,让王柔乖乖服从她!丁肇峯想到这里,立刻握紧拳头,他无法接受这位「花瓶官僚」渐渐夺走一切!

他要复仇。身为王文忠团队的核心成员,他不能让复仇成为其他人的责任。他必须亲手终结越南帮这群混蛋!

线报指出,南谷门商圈最近出现一个药头,专作学生们的生意。这名药头身分来历平凡得很,只是末端药头,毒品交易中最没价值的那一个;既卖毒,顺便自己也x1毒,完全受控制的一个人。

这是丁肇峯向一个混黑道的朋友买的情报。普通情形下,这类情报最没有价值,甚至被视为「垃圾讯息」。警察们偏向解决更上层的货品源头,而不是在这种会不断出现和取代的末端药头上浪费时间……但丁肇峯如今异常痛恨与毒品有关的一切,他要找个倒楣鬼来泄愤!

这家伙出现地点不固定,但是有迹可循,基本上哪里学生多就去哪。丁肇峯观察街上学生的流动,尤其注意那种一看就是帮派份子的。丁肇峯锁定了一群染发并x1菸的年轻学生,在後头离一段距离跟哨。

学生们一边大声讲着低级笑话一边走着,并将靠近他们的人推开,态度极为嚣张。丁肇峯冷冷看着他们走入一家街机游乐场,他决定要一起处理这群不良少年。

进入店面後,丁肇锋的听觉立刻被吵杂的音乐填满。许多学生一放学都选择来此处流连,因此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身影。这让丁肇锋想起自己以前也常来这种地方逗留,往往惹了不少架打。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丁肇峯的知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彷佛随时都能闻嗅到危险一般……他持续盯着那一群学生,他们挤在一台机器边玩了起来。丁肇峯也为了打发时间,随便选了一台格斗街机开始打……

时间慢慢地流逝。丁肇峯在这个充满菸酒的空间混了将近两个小时,打了无数台街机,若是其他警察看到他这样,肯定会把他骂到臭头。盯哨是非常耗费时间的工作,且常常没有收获,是最令人讨厌的工作内容之一。

况且丁肇峯的盯哨几乎毫无意义。或许他能因此处理掉一个卖给学生毒品的药头,但这种生意很快就会有人递补,并且b这次更加隐密。问题会不断衍生且更加难以解决。

丁肇峯无疑再浪费时间。王文忠命案都快过一天了,也没听警方有任何确切行动,他要在这里继续浪费生命吗?是不是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想到这里,丁肇峯顿时觉得自己是傻瓜,他狠狠搥了机台一下,许多人因此回头看他。丁肇峯瞪了回去,他不晓得自己在这里g嘛……为了一个愚蠢的理由泄愤?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丁肇峯决定离开。他想去找王柔,可是又担心王柔会一直说服他……丁肇峯顿时觉得自己无所适从,王文忠不在以後,「重案组」似乎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一直是被孤立的问题人物,直到王文忠愿意接纳,丁肇峯才找到自己在警队的价值。但「孤狼」si了,旧夥伴也慢慢朝川崎靠拢,丁肇峯感觉又回到以前那个样子……

丁肇峯起身,往店面的门口移动,脑中再次被王文忠的身影占据。强大的悲伤与悔恨涌上心头,使丁肇峯的情绪再度沸腾。他相当烦躁,并恼怒地推开玻璃门,在外人看来就像输太多钱的赌徒。

天se已经暗了,但南谷门商圈才正要展现其真正的活力,许多店家开始亮起五彩缤纷的霓虹。丁肇峯望着这慾望横流的街头,各式各样的人们在移动穿梭,彼此都背负着某种人生而活着。他无法分辨哪些是善、哪些是恶,这座城市太过混杂,一切的一切彷佛都被纯粹的物质蒙蔽,完全看不清表像。

这就是thedrea,一座由资本家的慾望推砌创造的都市。

王柔再度回到了南谷门商圈。此刻已经算是下班时间,由於上层官僚的消极应对,「重案组」至今没有对王文忠命案展开搜查措施,所有警官暂时没有任务。要不然同为警部补的王柔,是没有权限可以离开赤峰角辖区的。

早上因上级命令前来逮捕丁肇峯,但王柔没有积极执行,她知道如果y把心情不好的丁肇峯绑回去的话,只会引起他对川崎的反感。如今川崎应许的说服时间只剩一小时了,王柔依然没有好的说服计画,也许只能以nv友的身分拜托他了吧!

王柔骑着一台稍有年代的摩托车绕着南谷门商圈。这一带商圈她非常熟,她与丁肇峯休假时都会来这里逛街,也知道丁肇峯平时喜欢去怎样的店。

据王柔对丁肇峯的了解;每每丁肇峯心情不好时,都会找一些微不足道的犯罪者出气。早上王柔阻止他继续海扁佛洛特,想必气还没消完,至今仍在哪里准备惹事吧!

——要快点找到他。

王柔先前传了一封简讯给丁肇峯,说非常想见他一面。丁肇峯则传给她一个店名及地址,没说什麽多余的话。王柔看了简讯,那家店是位於一号地下街的拉面店,两人曾一起吃过几次……话说回来,他们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呢?

想到这个,王柔不禁笑了一下。他们已经将近三个多月没有同时放假,彼此都因不同任务而奔波,老早把约会给忘了。虽然丁肇峯实际来讲今天没有放假,但也没有太大关系,回「重案组」也只是对着空桌子发呆罢了,既然机会难得,何不好好把握一下?

王柔突然很兴奋,同时也感到一丝紧张,久久一次的约会让她觉得很慌乱……太久没有放松了,尤其最近一连串的命案更让她紧张的胃痛,是时候需要调适。王柔加快油门,心情相当期待,她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吃个饭而已就高兴成这样!

摩托车灵活地钻入小巷,在王柔一阵左弯又拐後,很快便来到地下街的入口。王柔挑了停车位,把摩托车停好,从这里开始就要步行了。王柔踏着轻快的脚步,迅速到了地下街的楼梯口,在这里便能远远看见拉面店的位置。

店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孤单的身影。那人回过头向王柔招手,手臂上的青龙刺青非常显眼。

那个人就是丁肇峯。王柔笑着朝他挥手,对方也报以一笑,虽然神情看起来依然没有jg神,但b早上好很多了。王柔快步走到拉面店前。

「怎麽这麽好,要请我吃饭?」王柔刻意俏皮问道,原本她还想加一句「今天是什麽日子」,但仔细想想後便吞回肚子里去,因为这句话会立刻破坏掉所有气氛,今天是王文忠的忌日。

「没什麽,今天真令人沮丧,我想要你陪陪我。」丁肇峯马上就将王柔搂进怀中,并以手掌将王柔的头轻轻按在x膛上。王柔也很习惯这个动作,没有丝毫害羞,柔顺地靠在丁肇峯身上。

「真不会挑店,难得约出来却只吃拉面!」王柔槌了丁肇峯x膛,并用脑袋撞了心口一下,立刻让丁肇峯唉了一声。

「我本来就不是浪漫型的,你这是在为难我!」丁肇峯结束拥抱的动作,并展示手臂上发达的二头肌:「你看,我是yan光型的,不走偶像剧那一套……你那些浪漫的想像还是留着看电视吧!」丁肇峯伸手弄乱王柔的头发,王柔则是啊了一声,立刻将丁肇峯的手推开。

「幼稚!」王柔瞪了丁肇峯一眼,但对方似乎为此而得意,那笑容不管什麽时候看都很欠揍:「你就是孩子气,早上打伤的那个外国人,人家要准备告你呢,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紧张!」

「那个人自找的,我最看不惯那种人。」丁肇峯一副自信满满的语气,惹的王柔一阵白眼。但在提到佛洛特时,丁肇峯似乎想起自己找他对打的理由,笑容立刻消失了。

王柔注意到丁肇峯的表情转变,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不该提的。她暗暗骂了自己,又不小心让丁肇峯想起王文忠的si。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柔以极度懊悔的语气道歉。

「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丁肇峯叹了一口气,勉强微笑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点,他也不想把气氛弄僵:「事情都发生了,我们不该再沉浸於悲伤与愤怒,是时候做点有意义的事了……」丁肇峯语气柔和地说道。

「……有意义的事?」王柔反覆咀嚼丁肇峯这句话,并以期待的眼神注视他。至於丁肇峯则看出王柔的意图,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他不想被说服加入川崎的团队!

王柔见了这个反应,不服输地说道:「阿峯,重案组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没有人认真看待这次事件,只有川崎非常重视……我们都是文忠前辈的旧属,难道我们不该团结在一起侦破这件案子吗?」王柔语气非常激动,川崎给予她的时间所剩无几了,她不能让川崎失望!

丁肇峯闻言後脸se更加沉重,似乎想回避这个话题,但王柔没打算放过他:「你仔细想想,文忠前辈这次行动失败,很有可能出现叛徒,难道你打算放任这个判徒继续为非作歹吗?也许下一个就是你或我了,你确定要继续无所作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案件报告,川崎说报告有掩盖事实的迹象,官僚们似乎准备要把这件事压下来……阿峯,时间真得不够了,我们需要你加入!」王柔的语气咄咄b人。

「我凭什麽信任川崎……」丁肇峯开始犹豫了,他的确很想侦破这一系列案子,也不希望王文忠就这样成为官僚们的牺牲品。但丁肇峯苦思很久,他不晓得该怎麽出发,他一直都是受王文忠指导,鲜少自己决定搜查方向与计画。他没有这种本事!

丁肇峯需要一个领导,这才是他现今最需要的,必须要有人带领他离开黑暗!

「你我都没有选择了,阿峯,我们与徐叔叔都没有资格抗衡官僚,但川崎可以!我们只能寄托希望给他。」王柔紧紧握住丁肇峯的手,柔声劝道:「我们真得很需要你,川崎愿意接纳我们的意见,先见他一面吧……就当作是为了我,好吗?」

丁肇峯彻底失去思考能力,他无话可说,王柔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一切的确是现在面临的困境。川崎健一……现在,真的只能依靠他了。

「别说这个了,肚子很饿……」丁肇峯突然说出这句话,并转身要进拉面店。王柔很熟悉这个计俩,每当丁肇峯遇到困难抉择时都会有类似反应,这时只要在b他一下就好。她立刻拉住丁肇峯。

「不行,没有时间了,快点做出决定!」王柔以坚定无b的眼神看着丁肇峯。对方则是被一连串问题ga0得非常狼狈,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好!为了孤狼遗志,我就与这个川崎见面。」丁肇峯咬牙切齿,面对川崎这一次胜利感到非常激动:「告诉他,最好能让我满意!」

在蔚蓝海港北边约三公里路程,有一处规模不大的小渔村,如今已没什麽人在使用。

若没有经历过早期的时代,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渔村曾一度支撑起东海湾的渔获进出口。此地已破旧不堪,几乎没有一个房子的门与窗户是完整的,如今已成为大量非法移民及游民的栖息地。老一辈的长者总是感叹唏嘘不已。

这里原本叫什麽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现在有个非常符合现况的称呼,「流浪城寨」。

「城寨」之中,一班人马正踩着仓促步伐进入一处空旷广场,集团领头人面目凶恶,恶狠狠盯着早已在广场中央的另一派人马,一副恨不得撕裂他们的表情。

「c你妈的!你们ga0什麽飞机,我这几个月怎麽做生意!」领头人直指着广场集团中央的人,以更快的脚步b近,其身後约十几人也随着老大的势头一拥而上。只是被指的那人仍然神se自若,毫无表情地盯着领头人。

「taade,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交代……」余音未落,领头人随即被一名壮硕的男人阻挡下来。该人反戴着鸭舌帽,穿着简单的汗衫及运动长k。他的一只粗壮右手顶在领头人的x膛上,黝黑粗糙的面孔也相当狰狞。

「你讲话给我小心点,不然,我会打si你。」黝黑男说完话便用力反推领头人,对方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不过後方小弟及时将他扶住。

「阮韶雄,你一个最小的出来cha什麽嘴,你们越南帮taade老大si了吗……阮泰越!我她妈在叫你啊!」领头人直接忽略阮韶雄,对着後方面无表情的阮泰越叫嚣。

「琛哥,火气用不着这麽大,少做几天生意不会si人的。」讲话的不是阮泰越,而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年轻人。这人大概二十四、五岁,一口「普通话」非常标准,看起来应该不是越南人……「琛哥」向那人瞪过去,端视一阵才认出此人是小头目吴咏天。

「几天?是几个月啊!你弄了这出闹剧,警察会查多久!我渔港还要不要运作!」名为「琛哥」的男人,本名吴锡琛,是「蔚蓝海港」的主委。虽然「蔚蓝海港」平时以普通渔港的正当生意面貌示人,但「後头」那可观的利润,才是吴锡琛能立足於东海湾的主要原因。姑且不论「蔚蓝海港」究竟在从事什麽生意,就凭他敢向杀害十名警察的「越南帮」叫嚣,便足见此人不凡。

「又让小角se来跟我讲话,你又是什麽东西!」吴锡琛又打算更进一步,但阮韶雄再次将他架开;但这一次就不一样了,阮韶雄直接一发肘击往吴锡琛x口打过去,一旁小弟见状赶紧将老大拉开,否则双方会因此开战……

只是「越南帮」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就是了……

「小角se?琛哥,我在阿虎底下做事这麽久了,我们合作过多少次……别忘了多亏我,你才有办法跟越南人合作,难道你卖个白粉也要用翻译机传话!」这倒是真的,吴锡琛这一年来能跟「越南帮」合作,的确多亏这个华人居中协调,否则那时的「越南帮」根本没有打算跟他打交道,「外籍帮派」一向与华人处不来。

「也是多亏了你才有今晚的局面!找来了一批疯子来这里撒尿,还杀了十个警察!」吴锡琛继续与吴咏天叫嚣。不过刚说完,他的衣领立刻被拉起来,阮韶雄对自己一再地被忽略,已经不爽到极点了。

阮韶雄直接将吴锡琛拉近,由上而下瞪着对方。此时吴锡琛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个越南人脖子上的每条青筋。

「我这辈子最痛恨别人w辱我,我会直接把你的嘴巴撕开,再把牙齿一颗颗拔下来,让你用自己的血吞下去!」说完,阮韶雄立刻用右手扣住吴锡琛的下颚。吴锡琛惊觉不妙,双手想要掰开对方的手,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此时後方小弟看到当然立刻上前制止,但对方可是练了一辈子的泰拳行家,力量大到四、五个人也难以架开。许多人开始对他拳脚伺候,阮韶雄也完全无动於衷。

「taade,拿刀砍他!」一名小弟从身後ch0u出一把小刀,但这个动作只做到一半,阮韶雄随即一个侧踢将他踢飞……待众人都回过神来,只看见那名小弟抱住肚子,痛苦地哀嚎。

所有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够了。」一直沉默阮泰越终於出声,他的嗓音非常低沉,轻易地x1引所有人注意。除了还在哀嚎的小弟外,大家皆一同安静下来,看着这名灰黑发se参杂的男人。

阮泰越瞪着拉扯的两人,他一手搭在阮韶雄的右臂,轻捏两下示意停止。即便是脾气暴躁的阮韶雄,面对大哥不愠不火的态度,也完全不敢造次。他狠狠推开吴锡琛,让对方可怜的下颚得以保全。

「你想怎麽样。」阮泰越问。与大多数「外籍帮派」老大的狂妄气焰完全不同,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情绪总是毫无起伏,令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不需要嚣张跋扈的态度,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然足够压垮对方。

看到阮泰越终於愿意回话,吴锡琛却完全丧失了刚才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对方压制了。

他并不是真正的道上人士,也许在其他国家已经算踏足这个世界,但在「自由市」里,商人与黑道有所往来是相当寻常的一件事。他只是这个巨大犯罪结构的一个小角se而已,甚至能说是thedrea的基本构成要素之一。

面对真正的帮派,而且是穿越凶险海域、在完全排外的异域杀出一条血路的「外籍帮派」,吴锡琛的各种举动显得非常不明智。

吴锡琛r0u着被捏痛的部位,神情看起来有些畏缩。他小声地说:「我想要怎麽样……你惹出的大麻烦要很多钱摆平,而且暂时不会有人来我这转运……我需要你那份填补我的空缺。」

他与「越南帮」的具t合作内容,是替「蔚蓝海港」的各种客户走私毒品至其他国家,主要以他们的家乡越南为主,没有人b他们更适合这份差事。「越南帮」担任「护航手」,几乎八成的危险工作由他们一手包办;而自己则是单纯提供场地跟接洽客户,可说是躺着赚钱。

彼此合作快一年了,直至半年前都还算愉快,但之後一直有客户抱怨他们的货物少了或根本没有到目的地,而也在那时开始有警察g预……吴锡琛忍无可忍,开始责怪「越南帮」g得不够乾净,彼此嫌隙越来越大。

终於直到近日杀警案爆发,他才决定摊牌说清楚,要收回「越南帮」的所有利润。

听见这句话的阮泰越,眉角若有似无的向上挑动,看起来依然冷静;至於阮韶雄则是直接将自己的鸭舌帽脱下,并狠狠砸在地上。

「你想要钱,省省吧!都我们在卖命,你就在那上酒店玩nv人,什麽p事都不用做……我告诉你,你敢终止合作,我就烧了你的破烂渔港!」阮韶雄是转运毒品的主力之一,与已故的二哥阮天虎负责各半。一年前甫建立走私航道时曾遭受不少海盗袭击,不知多少次差点si在对方的机枪扫s下。

他们兄弟俩用命建立的航道,一条通往越南的h金航道,说甚麽也不可能随便让吴锡琛收回!

「c你的,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每次出货都少了不然就遗失,问你们都说刮风下雨出了意外,你们真她妈的扫把星,我不只杀警案要算,我这笔也要算清楚!」面对阮韶雄的挑衅,吴锡琛也不甘示弱,声音又不自觉大声起来。他能怎麽样?「越南帮」可是要靠他吃饭呢!

「你真的清楚整个运作流程?你走的是海运,不想被警察抓就得用小船运送,送的地点也相当远,随便一趟就是两、三礼拜……你能保证这麽长时间不出意外?要不乾脆叫快递帮你送好啦!」吴咏天也出来说话,与阮韶雄的态度截然不同,语气相当戏谑:「我跟着虎哥出生入si,各种危险场面也没少过一份,拿个过路费保平安,不过份吧!」他露出极其讨厌的笑容。

面对如此轻佻的言语,这b阮韶雄的挑衅更令人愤怒。吴锡琛顿时哑口无言,目光转向吴咏天,只见对方一副「你想怎样」的态度,简直无赖。

接连受到两个小弟的w辱,吴锡琛再次看向老大阮泰越,想看清他到底再打什麽主意……只是这名老大始终面无表情,那双看过太多险恶的双眼w浊黯淡,直直瞪着吴锡琛。

「我这笔一定要讨回来,我不会就这麽算了!」此话一出,便是铁了心要终止与「越南帮」合作。吴锡琛在这一年领教够了,他不能再放纵这批疯子继续搅乱。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应得的交代。」阮泰越持续瞪着吴锡琛,这让对方感到非常不自在。不过他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以更凌厉的眼神瞪回去。

就在短暂的对视之间,一颗石头突然从後方飞来,直直命中吴锡琛的後脑……这是一颗约bang球大小的石头,吴锡琛猝不及防,後脑杓被砸的出血。

所有吴锡琛的小弟向後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黑se军用外套的男人迅速冲过来,二话不说以一发跳跃膝击撞在一个小弟x腔上……所有人皆听到清楚的断骨声,空气瞬间凝结,随後又迅速鼓噪,整个空间变的非常致命。

清澈的骨响正式成为两派人马的开战号角。

「拔刀砍他!」看起来像是副手的高大的男人发号施令,所有小弟同时拔刀!

「越南帮」加上那名黑衣男人仅四人,对方则十二个人,双方有显而易见的人数差距……但面对吴锡琛人马,身经多次惨烈战役的「越南帮」完全不当作一回事。

阮韶雄直接锁定那名高大男人,以飞快的速度向他冲刺。但同时也有四名小弟向他包抄。

看着最先从左右两侧过来的两人,阮韶雄先是一个高跳,以r0u眼难见的快速踢腿踏在右便那人的x膛,在尚未落地之前,再次以右脚踢向左方那人的下颚……毫无防备的两人一个x膛凹陷、一个下颚脱臼,以不到一秒的时差先後倒地。

随後又冲过来两人。阮韶雄藉由冲刺的力道,以一发膝击撞在前方一人的x膛上,并在同时往天灵盖打出肘击!

面对如此生猛刚y的泰拳招式,完全没有格斗底子的敌人不懂得保护这两处要害,也完全没有抗打能力,直接被阮韶雄打破脑袋与击碎肋骨,晕si过去。

後方那人看见同伴被撂倒後根本来不及反应,依然送si般的拿刀往阮韶雄砍去。阮韶雄抓住对方右手,转至右後方并顺势拉直手臂,左手则同时以小臂击打对方的关节处!

接下来的画面令人不忍卒睹。那名小弟的手臂直接断成两截,发出凄厉的哀嚎。但阮韶雄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左手再由下往上锁住喉头,令其後仰,右肘则用尽全力打向肋骨中央……

哀号立刻停止,痛苦的脸部肌r0u突然放松,并吐出一口鲜血。阮韶雄松开锁技,侧头闪过喷溅的血ye,凶狠的目光依然锁定着他的猎物!

高大男人见状,立刻以小刀向阮韶雄砍去。这一刀出的非常紧急,与其伤人,倒不如是b退的意图b较多。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小弟居然那麽轻易被人撂倒,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这一刀在阮韶雄眼里简直跟送上来的肥r0u差不多,他以左手抓住对方右手,同时以右肘上钩打击对方下颚。强烈的力道直接将对方颚骨打碎。

对方理所当然的晕si过去,阮韶雄放开对方的手,任其随意滑落在地。其他还没围过来的人立刻停止动作,愣愣看着这怪物一般的黝黑男人。

正当人们都呆在原地,黑衣男直接一记直拳揍向一名小弟的侧脸。这一拳足以媲美职业格斗选手,强大的力道直接冲上脑门。小弟翻起白眼,向前摊倒……

除了仍在哀嚎的吴锡琛在内,吴派人马仅剩三人还站着直挺挺的。但这三人很明显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拿刀的手止不住发抖……他们本来就不是真正在刀口上闯的,仅是吴锡琛临时召来的粗工,本想藉着主委的威势去勒索弱小的「越南帮」;但此时他们後悔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对方是群真正的疯子,甚至此时才想起来,这些家伙不久前才杀掉十名警察……

黑衣男微笑看着这三人,也没有多做表示,只是指着吴锡琛。那三人的生存本能立刻意识到这是对他们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将摊倒的吴锡琛架起来。

「你们这些王八蛋……到底想g嘛……」仍然晕眩的吴锡琛环视周遭七横八竖的人t,又看着左右拉着自己的小弟们……就算他在怎麽愚蠢,这幅景象也显示了非常直白明了的讯息。他开始久违地害怕起来。

自掌管「蔚蓝海港」後,第一次如此恐惧!

「你妈的!」阮韶雄掰开吴锡琛的嘴巴,一手直接探入,抓住前侧下排的门牙。此时吴锡琛想起阮韶雄先前的威胁,顿时惊恐万分,急忙扭动身t要甩开压制,但小弟sisi抓住,让他难以动弹。

见挣扎无果,吴锡琛哀求般的看向阮泰越,乞求能停止这一切。但对方似乎不再有兴趣跟他对话,看着一旁的虚空点起香烟,悠闲地ch0u了起来。

黑衣男笑着走到吴锡琛面前,这时才知道这个袭击自己的人就是「越南帮」的港籍杀手胡兵。这个前雇佣兵露出非常邪恶的笑容,他一直非常享受刑求他人时展现的各种凄惨状态。

「你要交代,我们就给你交代,你满意了吗?」

他拍拍阮韶雄的肩膀,同一时间,吴锡琛发出此生最为凄厉的惨叫!

「我早说过了,我会拔了你的牙齿……现在,你给我吞下去!」阮韶雄一口气将吴锡琛四颗门牙扯下,由於y扯的缘故,有两颗牙齿的齿根断在牙龈,没有漂亮的拔出来。他没有让吴锡琛有任何喘息余地,再将四颗牙齿塞进那凄惨的嘴巴,强迫对方用血吞下去!

此刻压制的小弟们再也受不了,松开吴锡琛的手臂逃走了。没了压制的吴锡琛则是瘫软般的趴在地上,嘴巴不断流出鲜血,整件衬衫都被染成深红。他已痛到发不出任何声音,痛到无法做任何事。

阮泰越ch0u着香菸,混着血腥的味道让他不是很满意。他在吴锡琛前方蹲了下来,菸蒂往血迹压去……微弱的星火被血ye浸sh,滤嘴迅速染成红se。

吴锡琛实在没料想到这种情况,这群疯子居然真的向自己动手,甚至几乎要杀了他!

彷佛正呼应吴锡琛的心思一般。阮泰越抓着吴锡琛的头发,盯着对方极度憔悴惨澹的脸孔。轻声说了一句话——

「我们做事,就是这样。」

结束与吴锡琛的会面後,「越南帮」一行人钻过错综复杂的街巷。此处有高楼也有矮房,电线管路随意乱接,甚至密集到能几乎遮住街巷的上空。

老旧的水管紧密排列,但旁边却有擅自乱牵的电线线路,漏水加上高压电没有引发任何灾难简直是奇蹟……这里是个生活品质极差的地方,城寨的所有面貌都向人展示着困苦克难的痕迹,入住的人们没有希望,他们都被thedrea残酷的生剥吞噬,余生都得卑贱地苟延残喘。

吴咏天替老大阮泰越撑着伞,但自己完全暴露在外。他频频摆头闪避上头滴下的水珠,没人知道那是民生用水还是粪尿。他恨si这个地方。

胡兵与阮韶雄也没有撑伞,但相对於伊拉克战场各种险恶环境,胡兵倒觉得还能忍受,脚步轻盈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巷。至於阮韶雄,优渥的日子过惯了,这种鬼地方让他回想起幼年的悲惨遭遇,实在是非常难受,因此步伐显得非常急躁。

「我的老天,有机会我再也不来这种地方。」城寨并不大,前方再十几公尺的路程便是出口。吴咏天擦掉滴在脖子上的奇怪yet,出自於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一直感觉身t怪怪的。

「希望真的没机会了,但这里是个好地方。」胡兵随意指着周边的破烂房屋:「这里跟迷g0ng一样,房子可以随意进出穿梭,若能彻底0清这个地方,未来无论在这里做什麽都非常方便。」他分析道。

「那好啊,不如你看哪间喜欢,乾脆住下来,我帮你搬家。」吴咏天笑着,他与阮泰越一同走出巷弄,呼x1到新鲜的空气令他心情愉悦……只是再听到这句话的胡兵转头看他,表情虽然仍是招牌的笑容,但那双眼神根本没有笑意。

吴咏天收敛起笑容,装作没事般擦着脸。

「你最近好像变的挺多话的。」尽管回避了,胡兵也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吴咏天身边,先向站在一旁的阮泰越稍稍低头行礼,之後将一手搭在已收起的雨伞上。吴咏天能微微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拉扯。

吴咏天不自觉紧握雨伞。

「雨伞很脏……我拿着就好……」吴咏天看着胡兵抓着雨伞前端,手掌被w浊的yet沾sh,但他毫不在意。

「我知道很脏,我知道。」胡兵放开雨伞,又向吴咏天迈进,已到几乎贴着彼此的地步。胡兵低着看着自己的手,复又看着吴咏天的脸。他依然笑着。

突然,胡兵将手拍在吴咏天脸上,将w水均匀涂抹。吴咏天紧闭口眼,鼻子受到强烈的粪尿气味冲击,让他感到略为晕眩,但也丝毫不敢动弹。

「你真的话很多。」胡兵复述着上一段话,并推了吴咏天的头一把。对方则是侧着头,微微睁眼,斜视着依然保持微笑的香港人。

「怎麽?你是不是很不爽?」阮韶雄也从旁边凑过来,语气极具挑衅。吴咏天转头看过去,只见对方瞪着大眼,一双拳头一副要准备揍人的样子。

「怎摩会不爽……雄哥。」吴咏天对他笑了笑,又同时看着胡兵:「还有,多谢你给我洗脸了,雇佣兵!」他说完便抡起衣服将脸上w水擦拭乾净。

听到「雇佣兵」三字特别加重,这弦外之音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胡兵曾是伊拉克的民营军事承包商队员,也就是俗称的「佣兵」,在五年前为了逃避美军的司法审判而偷渡越南……在越南期间不知如何与阮泰越搭上线,一同来到了thedrea,是仅次阮氏三兄弟的元老成员。

但「越南帮」极度不信任华人,帮会内几乎没有越南以外的国籍。吴咏天是thedrea这座新兴城市的二代住民,但上代是香港人,也被理所当然的当成香港籍。这样的出生当然令他在接触「越南帮」时困难重重,即使随着阮天虎打拼了快两年,依然无法取得多数人信任。

但凡事皆有例外,同为港籍的胡兵,却几乎坐到了与阮天虎、阮韶雄差不多的地位,甚至能单独做出决策。

现在阮天虎si了,生意的另一半需要有人扛起。目前最适合的人选莫过於待在阮天虎底下最久的吴咏天了,但论辈分,胡兵有更优先的顺位,但他似乎还有额外工作而直接听命阮泰越。

「越南帮」人才凋零,变成两个港仔在抢这个几乎副手的位置。排外意识极重的阮韶雄当然对此非常不爽!

「我看二哥被警察打si後你挺开心,天天都在讲废话,你该不会迫不及待上位吧!」阮韶雄直接抓过吴咏天拿来擦脸的衣服,高出对方一个头的他由上而下瞪着:「不管你在打甚麽主意,这位置都不可能由你负责,因为n1taa只是个港仔。」

「港仔」一词令吴咏天默默看向胡兵,但对方还是那副微笑,永远无法知道他到底在想甚麽。阮韶雄跟胡兵的关系非常微妙,也不知道是否融洽……偶尔会这种意有所指的言论产生。

「够了,通通给我闭嘴。」阮泰越看着众人争吵,逐渐感到不耐。像这样的种族争论几乎都要成为日常了,平时他也不太g涉这些事,只是现在阿虎si了,所有事情必须磨合。

面对大哥的喝止,阮韶雄才放开衣服,并像是抚平皱褶般拍了两下,但施加了不少力道。吴咏天瞪着阮韶雄,这个对自己一向看不顺眼的「雄哥」,他也从来没有示弱过。即便他根本打不过对方……

「海港的生意暂时停摆,就算吴锡琛不中止合作,也暂时没人敢再向蔚蓝海港投单。幸亏早已料想到这个局面,这半年来扣押不少货物了,今後由我们自己g这票。」阮泰越指着後方黑压压的「流浪城寨」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新根据地,以後都从这里出货,给我在三天之内整理好港口!」

「至於谁来做……」阮泰越看着阮韶雄与吴咏天:「就是你们俩个一起!」

「我跟这个王八蛋?」面对老大莫名其妙的命令,显然感到不可置信。但吴咏天却一脸满不在乎,只是默默点头以示了解。

「我们兄弟一向有话可谈,不如你说说看有甚麽意见。」阮泰越环手抱x,满脸横r0u的面容挤出一丝笑容,但看上去更令人望而生畏。

这张脸从小看到大,阮韶雄很明白大哥并不开心,但他无论如何都要讨个说法。

「我不信任他,二哥跟王文忠开战的时候,这窝囊废完全没有出现……我不会放过这家伙。」阮韶雄指着吴咏天的脑袋,接着说:「你别cha手这件事,我自己一个人会ga0定!」

听见王文忠一词,吴咏天瞬间皱眉,表情严肃。当时阮天虎与警察开战的那一晚他确实不在现场,只知道那晚有交易,他在很远的码头待命……得知开战并生擒王文忠的消息时,阮天虎已确定si亡。

只是那晚有许多疑点等待厘清,与其说是人赃俱获而被迫开战,更像是为了钓出王文忠而筹备的行动……他不知道,有许多核心计画仅有阮氏三兄弟及胡兵知道,他可能被赋予各种真真假假的情报或命令,无形之中接受阮泰越的「拔钉」。

他被赋予送货的命令,但事实上那晚没有任何生意……换句话说,他们早已得知内部有叛徒,下达这个假消息来测试谁会去通风报信。他们怀疑谁?又怀疑了多久?

但即便通风报信了,他们只要避不出面,便能安然渡过一次危机……但这次没有,反而趁王文忠待命时封锁了海港出入口并破坏所有交通工具,制造完全的si局!

这究竟是阮泰越的个人意志,还是出自於其他人的要求,又是否是一椿「生意」……不得而知,只能从日後的观察继续推论,唯一能确定的是阮泰越对这次行动非常懊恼。

毕竟不管怎样,都赔上了跟他出生入si的亲兄弟。

吴咏天开始紧张,除了阮韶雄始终如一不信任他以外,阮泰越与胡兵是什麽想法根本不得而知。他环视三人,尽量不露出任何情绪,他可不想因误会而惨遭「拔钉」。

「阿雄,我会再跟你好好谈谈阿虎的事,港口这事很重要,跟了阿虎很久的咏天可以帮你……不管你有什麽不满,你都要记住,我是你的家人,也是你的老大!」阮泰越逐渐收起笑容,简单的表情变化传达了无可抗衡的态度。阮韶雄仅能非常不情愿的点头同意。

也许是心态作祟,吴咏天看这一幕也觉得再演戏,因为至今都还未确认是谁将王文忠「引来」……引来王文忠的那个卧底肯定非常懊悔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在风头上,该回去了。」此时接话的是胡兵,处在最外围的他默默地打电话呼叫帮众开车来接他们。过个两分钟,早在不远处待命的小弟已迅速抵达,一辆黑se厢型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胡兵先行拉开车门上车,随後紧接着阮泰越、阮韶雄……只是在吴咏天即将上车时,阮韶雄一只手臂挡住车门,以警告意味浓厚的语气说道。

「这里没有你的位置,给我坐前座。」说完,便用力拉上车门,留下一脸不悦的吴咏天。

王文忠si亡後的隔日早晨,「重案组」办公室罕见地聚集了所有核心成员。以川崎建一为中心,徐星剑、丁肇峯、王柔、以及一员穿着基层制服的巡查长郭明水,他们或站或坐的围在一张桌子,仔细资料。

「这些就是全部了吗?」川崎建一看着桌上的资料,这些都是王文忠的办案纪录。

「没错,这些就是他办公室的所有资料了,私宅部分我也去找过了,最多就这样。」回话的是那名穿制服的巡查长郭明水。他是王文忠生前的直属部下,主要负责内勤文书及部分巡逻勤务,基本上与「重案组」业务没有太多往来。

郭明水是王文忠少数交好的朋友之一。据传王文忠初任官时,这位年近半百的老巡查长曾对他多方协助,助其迅速掌握辖区特x,这份恩情一直让王文忠深深感念。虽然入行二十多年仍是个基层员警,上班态度也跟旧时代的堕落警察差不多,但总归来说还是值得信任的部属。

只可惜他对本案的帮助也仅止於此了……其他人并未与郭明水深交,顶多徐星剑跟他有喝过几次,认为他没必要搀和进这麽危险的案子。川崎点头以示了解,b了手势请他离席。

「谢谢长官。」郭明水看起来无jg打采、也心不在焉,也许是还沉浸在失去长官的悲伤中。他草草敬礼,没有停留的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剩下「特别行动队」的成员。

「越南帮,具t创立时间不明,但大约五年前就有活动纪录,曾涉嫌多次绑架、勒索、群众围殴、甚至谋杀行动……然而近一年来,开始积极从事运毒行动,目的地是越南。」川崎拿着一份报告念了起来,这是王文忠与「线人」的通联记录,不过为了隐匿,报告上没有任何关於线人的名字,通通用「夥计」代替。

「这些事一直缺乏关键证据,没办法真的抓他们,王文忠的线人还在替我们蒐集证据中……不过这次杀警案,很可能是他们的陷阱。」川崎分析道。

「当然是陷阱啦,我自己也g过卧底,这种事我们叫拔钉,主要是放些假消息来钓你出来,你敢通风报信就得si。组长,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此时说话的是丁肇峯,自从川崎开始主导案情後,他便一直不信任这位「花瓶官僚」的办案能力。现在这番推里简直跟废话一样!

坐在一旁的王柔见状立刻拍了丁肇峯肩膀,小声的说「不要这样」。

也许早就意识到一开口就会是这种局面,川崎没有放在心上,他顺着丁肇峯的话继续说:「你说的对,这是显而易见的陷阱,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g嘛要开战?直接逃走不是更省事?」

丁肇峯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不清楚真实原因:「这的确蛮值得讨论,当晚海港没有任何买卖,这确实是假消息……」思索片刻,丁肇峯看往更为资深的徐星剑,也许他遇过类似的事件。

「我g了快二十五年卧底,我能想到的依然有限……要嘛人赃俱获,迫不得已开战,要嘛就是为了引王文忠而设计的陷阱。」徐星剑说道。

「就是这个。」川崎语气笃定,这是他第一次报告时产生的最大猜疑。其他人听了则是陷入疑惑,「越南帮」公然杀害警察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讨论动机之前,我们回到越南帮身上。这些人在蔚蓝海港替人走私毒品到越南,目前能确定由两个人负责,就是阮泰越的两个弟弟——阮天虎及阮韶雄。」川崎从厚重的资料ch0u出两份人物侧写档案,平放於桌面上。

众人看着档案,左边那份封面照片人物皮肤黝黑,面容凶恶,t格厚实但并无明显肌r0u线条;右边那份人物照片也是差不多,但相较左边档案更为壮硕、更为年轻。

川崎指着右边的人说道:「此人是三弟阮韶雄,年龄大约三十,擅长泰拳,主要由他负责所有帮会的斗争项目。若我们跟越南帮产生冲突,他将是我们第一个必须面对的家伙……顺带一提,王文忠的si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当晚枪战他也在其中。」

丁肇峯仔细看着阮韶雄的照片,像是要把他的长相烙印在脑海一样,看得尤为仔细。

「此人脾气暴躁,完全不讲道义,没人知道他被b上绝路後会g出什麽事……」像是在提醒一般,川崎看着特别专注的丁肇峯,想必他现在很想立刻将「越南帮」一网打尽。

但此时还不能打草惊蛇,必须等待适合的时机才行。

「黑道不都是这样吗?有甚麽好惊讶的……」王柔也警大刚毕业没多久,接触的犯罪不算多,而且大多数是文质彬彬的金融罪犯……真正的帮派人士,尤其是位於最底层的「外籍帮派」,她都仅是听说而已。

「你不懂,以後你就会知道。」徐星剑用像是嘲讽的语调说着。王柔白了他一眼,虽然徐星剑的资历就摆在那里没什麽好反驳,但听了就是令人很不服气!

「接下来是二哥阮天虎……」川崎指了左边档案,照片那人跟阮韶雄非常相似,但明显看起来老了许多:「四十岁,跟他弟弟差十岁,主要负责交涉、经营买卖,对帮会的稳定发展提供良好的基础,是实实在在的二当家。」

「但这个二当家已经被打si了。」丁肇峯冷笑。想不到王文忠还重创了「越南帮」一把,但这大概也是王文忠的最大si因。

「差了十岁?那又跟大哥差了几岁?」王柔惊讶问道。据他所知「越南帮」还有一个大哥阮泰越。

「大哥跟三弟差了十七岁吧……老爸大概早婚,这在外籍帮派还蛮常见的……喂!别老是问这种问题好不好」徐星剑补充说明,虽然新官有任何问题很正常,但他就是忍不住捉弄这个几乎能当他nv儿的年轻nv警。

「我又没有问你!」王柔撇过头去,气噗噗的看着资料,大概开始为自己问没营养的问题感到羞愧。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一阵子,才又开始讨论。

「阮天虎si後,近期帮会铁定会有重大的人事调整,加上蔚蓝海港被警方封锁,这阵子大概不会有买卖……但根据夥计的情报,帮会时常无故扣押委托人的货物,大概是为了自立门户而做的准备。」川崎缓缓说道。

「这个夥计还蛮厉害的,我想他应该在阮天虎底下吧。」听到川崎的报告,资深的徐星剑立刻察觉这段报告的隐藏讯息。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是很接近现况的猜测。」川崎语带保留,没有确切证据前他不会过於武断,不过他也是对此大胆假设一番。能这麽清楚知道各种买卖动向,这个人有极大机率在负责经营的阮天虎底下做事!

「现在必须彻查阮天虎的部下,自从杀警案的通报後,这名夥计目前还没有任何音讯,不知道是否已被阮泰越给拔钉……我们要尽快跟他恢复联系!」川崎这总算是设立了第一个搜查方针。

「没人知道线人身分吗?」发问的是丁肇峯。他与王文忠也曾是这样的搭档,但那时还有几个王文忠信任的官僚可以互通有无,丁肇峯的卧底身分还有同时受其他人掌握。但现在人事已非,昔日夥伴各奔东西,独留王文忠一人继续与罪恶缠斗,他也因此受封「孤狼」的称号。

「我不知道,我前阵子都在ga0其他案子,他没有跟我说。」接话的是徐星剑,他也是跟王文忠出生入si的伙伴之一。但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卧底,光是忙於扮演自己的角se就已忙不过来了,王文忠也不太会跟他说非他负责的案件详情。

「如果我还在前辈底下就好了……」丁肇峯非常懊恼。当初几个卧底行动成功後,他获得了直升警部补的机会,身为他的长官王文忠当然是劝他趁此机会转正。当时已经厌倦卧底命悬一线生涯、再加上认识王柔後,丁肇峯接受了这个提议,从此成为真正的警察。

不过这个决定令他不再隶属王文忠底下,而是转任「重案组」其他位置,彼此交集的机会变的很少。若他还是王文忠的部属,也许会被托付这个线人的身份……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他会一同si在「蔚蓝海港」的枪战中。

听到这番言语,川崎也暗自检讨,若他能更早一步整肃「重案组」,也许不会有这件憾事发生。但这是悖论,若非王文忠如此不信任他人,无形之中促使权力架空,也不会有如此局面。

整个t制都有问题,这些必须归咎於过去腐烂官僚的遗毒。

察觉气氛开始变的哀伤,王柔感到无所适从。她跟王文忠的连结非常薄弱,只是非常崇拜这名屡破奇功的前辈,甚至为了一拜门下而进入「重案组」……可惜最上层认为新任官僚要有更好的发展,再加上她b同期nv警「出众」,便一直没有经手过重大刑事案件,她或许才是名副其实的「花瓶官僚」。

王柔转念一想,是时候打破这个局面了,她朗声问道:「那请问组长,接下的的具t方针是什麽?」

「首先去查蔚蓝海港的主要负责人,越南帮能在警察眼底躲过这麽多次,铁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川崎再从档案ch0u出一份报告,递给王柔,那是吴锡琛的人物档案:「越南帮以往不跟华人往来,若他们开始跟吴锡琛合作,一定有人居中牵线……或许吴锡琛见过阮天虎的部下!」

王柔准备接过档案,但抢先一步被徐星剑拿走。徐星剑摘下眼镜,近距离看着吴锡琛的照片。

「这个王八蛋我很熟,配合过好几次毒品运作流程了……」徐星剑笑着说,但说到一半档案即被王柔抢走,看来对方真的很不高兴。

所谓「毒品运作流程」,是利用「证物室」大量收缴的毒品,再次透过卧底以低於行情的价格转卖出去,促使毒品价格崩盘。由於市场出现一批极低价的毒品,使各毒贩原先货物卖不出去,必须透过加量制作或走私进口更多货物意图薄利多销、抑或g脆暗杀破坏行情的人……当帮派有了任何动作,警察便能透过线人抢先行动,一举抓获对方。

而透过这个流程取得的货物,则再次进入「证物室」,继续酝酿着下一场交易风暴。若要归咎thedrea大量毒品买卖的责任,这群盘据在赤峰角警政总署的高层铁定难辞其咎!

毒贩可以联合起来不接受如此低价的毒品,但他们无法控制最底层的毒瘾者去购买,警察完全控制了市场。所以很多帮派开始放弃毒品行业,转而经手其他生意;但透过这个流程赚的盆满钵满的警察铁定不甘就此收手,目标因而转向「外籍帮派」。

渗透「越南帮」就是在这个大环境下诞生的行动之一,只是普遍排外的「外籍帮派」难以信任外人,造成大量线人卧底因公殉职,渗透难度b往日高出许多。

身为这项流程的主负责人,看着後辈一一在自己手底下牺牲,徐星剑也是万般不愿……但他也无力改变任何事,仅能与王文忠一同在渊薮罪恶中载浮载沉,直至生命被吞噬那一天……

徐星剑若有所思,继续说道:「希望这王八蛋愿意当w点证人就好了。」

「那好,由我跟王柔去会会他。」丁肇峯站起来,终於确定搜查方针让他感到无b振奋,郁闷情绪一扫而空。不过川崎反而投以担忧的眼神,似乎仍有所顾忌。

「怎麽了?」丁肇峯非常不解。难道是不信任他吗?

「没事,只是提醒你还有一个人必须注意。」川崎再次拿出一份档案,档案上的人是名穿着军用夹克的男人,国字脸及俐落的短发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这个人是越南帮的杀手,叫做胡兵,香港人。此人曾经是雇佣兵,行踪神秘,拥有许多危险技能,而且……」川崎翻开档案,指着里面「刑求」的词:「我认为王文忠五天来的nve待,通通是这个男人做的,务必小心此人。」

丁肇峯双眼睁大,满腔怒火瞬间占据了所有心思。他抢过报告,仔仔细细看着胡兵的资料,内心发誓一定要让此人付出惨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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