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月朗朗人戚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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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曼去厨房洗好碗筷,因为此时时间还早,单湛喝醉了也没人陪她聊天,她也难得的清净下来。

她来到院子里找了个石墩坐下,掏出怀里的月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古代的月饼可真不好吃,也可能是单湛买的这个月饼真不好吃。想来八成是这个村里的人不富裕的缘故,这个月饼明显是舍不得放糖,虽然是大枣馅的,但吃起来是又酸又y,也不知道这些原材料是放了多久。

虽然月饼很难吃,但梁曼还是小心地一口一口吃完了。

她把装月饼的油纸叠好,塞回了怀里,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这些日子里,一直和贱嗖嗖的单湛待在一起,每天要么被他气的牙痒痒,要么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她竟然把那些不快乐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有寻找到穿越的线索呢。

没想到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来到这快半年了。

才在不久前,乔子晋还曾经问过自己怎么一起过中秋,可是转眼之间,自己竟然在和几个相识几天的古代人一起过了中秋节。乔子晋现在是不是也在想着这件事呢?

而现在家里的爸爸妈妈是不是此时也在一边看着月亮,一边想着她在哪呢?

我倒是在这里已经吃完月饼了,也不知道他们今年有没有吃月饼呀。

往年的中秋节,他们一般在吃完晚饭后会围坐在一起,一边随便放着电视一边分月饼吃。这些年的各种网红月饼层出不穷,她也跟了个风偷偷拿生活费买了盒超好吃但是价格超贵的月饼。她切好后就先捻一块塞进妈妈嘴里,等她夸赞好吃的时候便得意洋洋的让她猜猜价格。

价格揭晓后,妈妈果然被价格气的跳起来揪她耳朵,她爸爸则马上在旁边替她撑腰:“闺nv没事,爸觉得这个钱花的非常值,一会儿爸就给你报销!赶明你再买一盒,咱爷俩偷偷吃,绝对不让你妈知道!”她妈妈马上被x1引走了火力,咬着牙气哼哼地转而去揪她爸爸的耳朵,一边揪还要一边叉着腰对着他俩狂飚国骂。

想着想着,这个滑稽的场景仿佛还清晰的就在昨天一样,她忍不住噗嗤一下地笑出声来。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手上还递过来一块手绢。梁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接过手绢,低头苦笑着抹抹眼泪,慢慢道了句“谢谢”。

许卓却并没有看她,反而也望着头顶的圆月道:“想上去吗?”他指了指屋顶。

梁曼犹豫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

团团月,皎皎曜清晖。月亮圆满,放s出洁白明亮的光辉。

这个地方的月亮似乎与家里的月亮没有任何不同,都是一样的空寂又清冷,孤孤单单的自己落在遥不可及的夜顶中,无人与它相映衬。

梁曼忍不住地没话找话道:“许大哥,你在想家人吗?”

许卓并不看她:“我没有家人,我是被单湛父亲捡到的弃婴,我只有单湛这一个朋友。”

梁曼呆了一呆,立刻道:“抱歉…”

明明今天没有喝多少酒,但可能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过凄凉,照的她心中满腔悲苦无处发泄,她的话忍不住多了起来,难耐的痛楚b得她忍不住小声对旁边的人倾诉道:“我觉得我活的好没意义哦…”

许卓看着月亮,并没有理她。

梁曼抱着膝盖,低着头说:“我做什么也不成,g什么也不会…不仅总是ga0砸事情,还把朋友都ga0得做不成了…我真的好蠢好笨,跟那些到哪儿都能游刃有余的人一b,自己简直蠢得不行…”

许卓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却并没有出声打断梁曼。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用…明明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聪明厉害的很…”

“明明也是上过这么多年学的。来到这里以后,嘴上天天说是要找回家的办法,其实一直也是在拜托别人去找,实际上自己根本什么也没g,自己还一直在被人耍的团团转…”

“…许大哥,你觉得人生有什么意义吗?”

许卓道:“没有什么意义,人生的意义就是寻找人生的意义。”

梁曼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卓慢慢道:“没什么意思。有些事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月亮一样。月亮本来没有意义,是人赋予了它意义。”

“你要是觉得活着没有意义,那你接下来就该去想办法寻找活着的意义。”

梁曼想了想,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你觉得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许卓不答。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道:“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每天和单湛呆在一起。白天练练武,晚上就看看月亮。”

跋山涉水数日,他们终于来到了榆芙谷。

他们向白府递上了拜帖,但府里的下人道今日上门求诊的人数已经满了,请他们明日再来。于是梁曼几人就先在谷外的小镇里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山谷里植被丛生幽深莫测,但是山谷外的小镇却是热热闹闹熙熙攘攘。难得的几人都闲了下来没有事g,单湛就拉着许卓和梁曼一起在镇上逛了起来。

看着街边卖东西的小摊,单湛道:“哎!有卖糖葫芦的,妹子你吃不?”

还不等梁曼拒绝,单湛就买了几串回来,y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梁曼拿着糖葫芦,又开始忍不住发愣。

单湛拿着糖葫芦感叹道:“这玩意,我得有十来年没吃过了吧。你说是吧,老许?”

许卓背着刀抱x走在最前,闻言不置可否。

梁曼有一搭没一搭的t1an着糖葫芦外的糖衣,她看着单湛先是满怀期待地咬了一口,然后不负期待地被酸的满脸狰狞,最后又往前跳了几步,试图把吃不下的糖葫芦小心翼翼地cha在许卓头上束起来的那个规规矩矩的发髻里。

许卓背后好像长眼了似的,单湛的糖葫芦还差一点cha上,许卓就反身一肘正中单湛x膛,打的他差点一口老血直喷而出。

单湛恨恨地捂住x口:“老许,太狠了吧你!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打si,好名正言顺地成为镖局的新人物是男主之一,但是他在这个单元里只是来打打酱油的哈哈哈

而且他就是唯一那个不处的哈哈哈哈

没错!他年龄差不多最小还不处!简直太那个了!

梁曼无聊的躺在浴桶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自己撩着水,听门外的几个男人们聊天。

今天是白华渊为她诊治的第一天。白华渊说,现在她t内的蛊虫已近乎溶入她的t内,因此采取普通的方法是很难将它取出的。不过虽然蛊虫无法取出,但是他们可以采取压制的方法,将蛊虫的活x压住,让它不再活跃,失去能量和动力,那它慢慢就会虚弱,渐渐地梁曼身上的毒x便会减弱了。

即使最后不能完全解毒,但只要一直控制着削弱其毒x,长此以往,梁曼身上的蛊毒就慢慢的不会再毒si人了。只要不能再毒si人,那即使对触碰到的男子仍然有些毒x,但是只要不伤及x命,那就也不必让两人交欢,至此,这种蛊虫也不过就沦为了一种怪异的春药而已,虽然会让中毒人难受一些,但可以保证不si,梁曼也就不需要为了解毒献身了。

白华渊说的头头是道,梁曼虽然感觉有点听不很懂,但还是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乖乖的听从白华渊的吩咐,先来这个冰凉刺骨的药水里泡泡澡。

白华渊道:“七情六yu,本身都是相互联通的。动一yu而牵引全身,哪怕不是q1ngyu,但是情志激动过度,就可能导致yyan失调,从而提高了蛊虫的活x。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压制你身上的情志,心气常顺,百病自遁。长期保持情绪平和,因此也就可以压抑了蛊虫的活x。这是我为你调制的药浴,每天你要在里面泡足半个时辰。不仅要泡,你还要边泡边静心,并尝试着平复自己的情志。”

“从你的脉象上来看,恐怕你平常时日里有些忧思过虑吧?这些喜怒忧思悲恐惊等情志不疏,就会引起气机郁滞于心x,导致你郁结于心,便更加重了蛊虫的活跃。心情舒畅、情志畅达,才会心神宁静、yyan调和;若情志不疏,气机郁滞,闭阻x中,则会源源不断地给蛊虫提供了能量,让它毒x更强。你明白了吗?”

梁曼迟疑着说:“呃…好像明白了吧…”

白华渊轻轻一笑:“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心即可。你先在这泡着,时辰到了我就会敲门叫你去针灸。”

于是梁曼就开始躺在浴桶里,努力地开始静心。

但是单湛那个大嗓门,真是隔着多远都能听到他在吵吵嚷嚷,一听到他说话,梁曼就很难静心了。

人家白华渊刚一出去,他就扯着嗓子质疑:“白神医,我妹子怎么治病前还得洗澡啊?你这是嫌她身上不g净不好下针吗?”

梁曼躺在浴桶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才不g净,你全家都不g净!虽然之前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没办法好好洗漱,但是我明明一到客栈就洗g净身上了好吗!

不过白华渊明显修为好得很,他笑着解释道:“单公子误会了。这并非是简单的沐浴,梁姑娘的浴桶里我已经加入了调配好的药材,这都是为了一会可以让针灸更好的发挥效果的。”

一直没有吭过声的许卓突然开口道:“白大夫可是心中已经对此毒有了把握?”

白华渊道:“虽有了些思路,但也不敢说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说在下尽力而为。”

梁曼在浴桶里静了一会,虽然浴桶里冰凉刺骨,但架不住睡意慢慢袭来。梁曼忍不住阖上眼一边打起了瞌睡一边听着外面的人谈话。

沉默了片刻,门外的单湛突然道:“三年前那次,白兄也去了吗?”

白华渊道:“未曾,当时司宗主曾邀请我一同前去,可惜在下行动不便,实在是无法出行,因此最后只得作罢。不过事后我也曾帮忙收拾残局,收治了许多被魔头伤到的侠士。在此之前,魔头其实倒也曾经找过我,邀我一同炼制丹药,不过白某自然是回绝了。可惜,要是我当时就提前勘破了他的y谋,恐怕后来就不会引得江湖如此动荡了…”

单湛沉默片刻,轻声道:“我还当你会有办法救他呢。”

白华渊苦笑:“在下不过草草习得几年医术,哪能治得了那魔头的三尸掌。”

他叹气道:“但这连夏可真是心狠手辣,听说九转盟的那个应老先生,只不过当时是他带头去魔教前叫了阵,转眼间整个盟里就被屠了个gg净净。”

单湛道:“这都算不上什么了。魔头他当时可是哄骗了一整个县的人,心甘情愿地去给他活祭炼丹啊…”

两人顿时一阵唏嘘。

白华渊宽慰道:“虽然当时他还留有一口气,但这些年连夏也再未在人前出现过,恐怕现在也多半是油尽灯枯了…”

听着听着,一阵睡意袭来,梁曼不由自主地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突然门敲响了。梁曼打了个哆嗦,赶紧应了一声,爬起来穿上了白华渊为她准备的衣裳。

爬到了针灸的床上躺下,看着白华渊手里捻着的银光闪闪的细针,梁曼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小声问道:“大夫,这个…这个不疼吧?”

白华渊莞尔:“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梁曼迟疑片刻:“呃…真话吧…”

白华渊道:“真话就是,你觉得疼不疼要取决于我扎的部位,还要看你的身t对于疼痛的感知程度,最后就是看我的扎针水平如何了。”

梁曼思考了一会:“所以…你的扎针水平怎么样?”

白华渊眨眨眼:“一会你就知道了。”

帘子外的单湛还抻着脖子往里头不停喊着:“大夫,你可轻一点啊!我妹子可很不抗疼的!”

梁曼只能尴尬地朝白华渊笑笑,后者则回应的弯了弯眼角。

一根手指长的银针缓缓沉入梁曼肩膀。白华渊捻着针屏气凝神,待完全进针后才问:“怎么样,疼吗?”

梁曼闭着眼感受了一会,老老实实地说:“确实不怎么痛,就是稍微有一点酸胀。”

白华渊轻笑一声,紧接着又下了第二针:“刚才那针进的是你的中府x,这一针进的是你的内关x,这两个x道都有静心宜神,促进心血平和之效。”

白华渊一边讲一边进针,一会便全部施针完毕。

一柱香后,白华渊道:“时辰到了,现在我来为你起针。”

眼看着白华渊的手就要碰了上来,梁曼顾不上身上的银针,把头躲到一边赶紧提醒道:“等等!”

见白华渊讶异地看向自己,梁曼讪笑着解释:“呃…毕竟我毒还没解,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白华渊点点头:“你说的也倒是不无道理。”说着他就去取了一块布,垫在手下为梁曼起针。边起边随口道:“不过其实梁姑娘也可以放心,我是不会…”话才刚说了半截,他好像自知失言,突然止住了嘴。

梁曼没听懂他想说什么,茫然地重复了一遍:“不会什么?”

白华渊勉强笑了一下,显然是不想在此话题上再多说:“没什么。”

单湛在外面隔着帘子却还不依不饶:“白神医你可真的要小心一些,我妹子身上这个毒可厉害的很,到现在为止,已经有数十名男子毒发身亡了!”

白华渊诧异地挑挑眉毛,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梁曼知道他八成是在纳闷她上哪去招惹了这么些人来碰她。毕竟大部分古代人的思想还是处于男nv授受不亲的阶段上,即使说是江湖儿nv不拘小节,她和这么多男子有肌肤接触怎么想也还是有点怪怪的。

梁曼又不好直接说这其实是她之前在单湛面前为了吓唬他而故意撒的谎。她只能一边在心里暗骂单湛这个大嘴巴一边对白华渊讪笑着解释:“嘿嘿,我义兄可能稍微夸张了一些。其实实际上可能也没有这么多人…”

单湛却还ga0不清楚状况,还一直在那喋喋不休地唠叨:“没有数十那也得有十数了!总之这个毒可确实是有够y狠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下。这不就是非不让我妹子找郎君嘛…”

我找不找郎君和你有什么关系!梁曼气的牙都要咬碎了,还不待她出言制止,许卓揣起桌上的几颗果子就塞进了单湛嘴里,他这下终于停住嘴了。

许大哥好样的!梁曼在心里鼓掌。

单湛“咳咳”地两手胡乱抓着喉咙。他脸涨得通红,费了老半天劲才把噎在喉咙里的果子吐出。他跳起来大怒:“姓许的,你g嘛!你想害si我啊!”

许卓淡淡道:“我看你说话说了这么长时间,让你吃几颗果子解解渴。”

单湛怒道:“我渴不渴关你什么事?用你给我塞果子?”

许卓道:“那人家大夫诊疗又关你什么事?用你在这啰啰嗦嗦。”

单湛哑然。过了许久,他只好憋憋屈屈地小声抱怨:“我就知道你还是嫉妒我b你英武帅气,每天都明里暗里地想谋害我…”

听着单湛这个大嘴巴被许卓收拾的没话讲,梁曼憋不住地捶床狂笑。

白华渊收拾着针盒,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温柔提醒:“姑娘,静心。”

梁曼咧着嘴嘿嘿笑道:“这就静,这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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