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梅雨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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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正值梅雨季,连日的雨让靠近窗户的墙因雨水的渗透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延伸到地面。房间的灯还亮着,房间的主人也还未休息,外头依旧下着大雨,在该是熟睡的凌晨四点突然响起急促电话铃声。慕一扬,刚整理好明天报告用的资料正要入睡,他疑惑的接起手机,电话那头是员警,向他通报爸爸发生车祸。

抓了外套,连伞都忘了拿,连忙打车赶往离家不远的医院。

老爸这几天借了自己的车说是要去找朋友玩,天知道是不是不熟车况而出了车祸,慕一扬边猜测边仓皇的跑进急诊室。

急诊室个中哭闹声此起彼落,往更里面的床位看去,只见慕爸爸左手打着石膏,举起右手朝他挥了挥,jg神倒是不错。

「老爸你还好吗?」

走到病床旁拿起桌上的卫生纸擦着脸,慕一扬因为没打伞肩头都sh透了。慕爸爸指指自己的左手,jg神的回答道。

「还可以啦!手骨折而已,天雨路滑,看不清楚路啊,一个不小心就自己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啦?你的车子稀巴烂呦?」带着台湾国语的腔调。

在鱼市场工作的他,总会起个大早趁天还没亮时,自己一人到港口批货,五十几岁的他身ty朗的很。

看到老爸还能jg神的对话,慕一扬总算松了一口气。「幸好?看你蛮有jg神的,吓si我啦,你就暂时别工作,待在家里休息吧。」

人没事一切都好,但撞坏的是慕一扬为了上班路程买来的二手车,因为租屋处在离市区稍远的地方,附近并没有公车路线,将车借给爸爸的这两天,慕一扬都是先搭计程车到市区,再转公车上班的,看来这阵子得省点来补贴交通费了。

「不然我的大货车先借你开去上班啊?」慕爸爸认真的帮忙想着办法。

「不用啦?」开货车上班那画面?光想就觉得好笑,再说公司停车场也没那麽大

的空间停他的大货车啊,叹了口气,看来转车的日子必需在维持一阵子了。

替父亲到警局作完笔录後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再回家换衣服的话上班肯定迟到,看了看路边展示橱窗反映出穿着棉k加短袖的自己…慕一扬心想,大半夜匆匆忙忙出门的人,能期望他穿西装打领带吗,就决定穿这样去上班了,应该…没关系吧?

「一扬你穿这是什麽啊?哈哈哈哈哈哈!!」首先开笑的是办公室之花佩佩。

果然,手上还提着刚买的早餐,一副回到自己家的样子,实在太可疑。於是慕一扬费了一会的时间向同事们解释事情的经过。

「如果我是你,今天就请假回家睡觉啦,你真是个工作狂。」这是同事们给慕一扬一致的评语。

工作对他来说就是维持生计,要在社会生存必须做的事,也不需要有特别积极表现,就是尽量做到最好,然後等月底到了,领钱,然後又是一个月的新开始;虽然被骂的机会不算少,却也不会造成挫折什麽的,他只是认分的做,始终觉得自己与其他人差不多,却总是被人说是工作狂。

「而且你明天还要去南部出差不是吗?从你家坐计程车去很贵的」

「你们随便个谁载我去啊…啊!」突然想起上周同事们约去泡温泉,但是自己因为出差而不能去。

「一扬抱歉啦,时间太不巧了…」

今天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运,唉。在这里愤恨所有好同事为了温泉抛弃自己也不是办法,慕一扬必须马上搜寻新的适当人选。

「学长,拜托?」

「都说了我明天有事,你找别人帮忙吧。」白澄均拨了拨稍微挡住视线的浏海,黑se的脑袋瓜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依旧盯着桌上的文件。

「不行?只剩学长能帮我啦!其他人都没办法!」

极大的哀求声引来办公室其他人员的侧目。受不了噪音,白澄均按了按太yanx,挥挥右手,做出像在赶走扰人小动物的手势。

「慕一扬,你好吵,可以等下班再说吗?」白澄均皱着眉头不想搭理对方。

慕一扬身高目测180,随意穿的便服也遮不住挺拔的身型,一头染过的咖啡se头发搭上端正的五官让人不经想多看几眼,这样的b例说是模特也让人心服口服。今年恰巧进入了与学长白澄均相同的这间公司,此刻这位模特先生正对自己的上司兼学长si缠烂打。

双手放在桌面,从白澄均的电脑後方探出半颗头,琥珀se的眼睛充满哀怨,就在双膝几乎要跪地时,坐在椅子上的人终於无耐的开口。

「哎、可以是可以,不过早上就要出发。」

眼前的人都这麽用力的拜托他了,白澄均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哇!!谢谢啦!太好了!」

「明天八点我去你家楼下等你,先跟我去办事情再载你去车站,这样才顺路。」

能搭到车怎样都好,终於得到对方许可的慕一扬激动的用力抱了一下白澄均,力道之大,西装不仅歪了一边还被压的皱巴巴,手上整理好的资料也散落一地,白澄均眼睛睁得大大的,被这举动惊的愣了好一阵子,嘴还没合拢,罪魁祸首已经开心的一蹦一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这场名为慕一扬的暴风雨暂时宣告结束。

回到家慕一扬整理完明天出差需带的衣物,将行李箱及公事包放在门边,转身走向厨房,从冰箱拿了瓶啤酒,将头枕在床边,坐在铺了木板的地上看着电视,刚洗好澡身t热烘烘的,配上冰凉的啤酒,享受大叔级的幸福。

这个住处从慕一扬大学时期就开始承租,房间虽然不是太大,但一个人生活也绰绰有余,整整五年,这个房间有的回忆太多,其中也包括和学长白澄均。

在慕一扬的记忆里,白澄均非常守时、正经八百,生活规举到让人觉得?无聊;白澄均是慕一扬大学一年级时在书香社认识的,一开始加入社团只为了学校的必修学分,然後顺便滑滑手机打发时间,在社团看过的书大概只有漫画和杂志了,无聊时就开始发呆,侧趴着看向右边窗外,当时窗边的位置坐的正是三年级的白澄均。

慕一扬趴在桌上,静静的盯着,那个人全神灌注的看着手中的书,就是一些翻译或教科书啦那种有人拿枪抵着他的头才会看的书,思春期的男x怎麽可以不看pyboy?嗯pyboy太落伍吗?不然壹周刊也可以啊,或是在手机里下载几部h片?呃、算了,白澄均要是真的这样做,也就无法x1引他的目光了。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注视着对方呢?第一次搭话的原因又是什麽?毕业後的不告而别又是为什麽?想不太起来了,回忆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就连为何会思考起这些问题也忘了,带着片段的思绪与记忆,慕一扬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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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沙沙?稀稀沙沙?」房间的主人似乎电视没关就睡着了,早晨的yan光从落地窗轻轻爬上睡的香甜的人儿身上,响了无数次的手机在衣橱的外套内孤单的震动着,来电数已经累积至47通。

「ga0什麽?睡si了吗?」

按下手机的通话结束按键,白澄均深深x1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大早的别让忿怒坏了美好的一天,他会非常非常有耐心的在这里等那该si的慕一扬。

「哈~哈啾!!」大概是感应到白澄均濒临爆发的冰冷气息,慕一扬打了个大喷涕,r0u了r0u眼睛,看向床头的闹钟,短针指向九,长针指向十,是的慕一扬没看错,九点十分!

吓的从地上弹起,一手护着因为坐在地上睡着而烙枕的脖子,另一手套上白se衬衫,嘴里同时咬着牙刷,慕一扬自从当完兵後再也没有像这样快速打理自己了,他能想像现在的白澄均肯定b军中拿着扩音器的班长还恐怖,所以洗脸时顺便把脖子也洗乾净,准备好任人宰割!

这幢三层楼式小公寓坐落在宁静的小巷内,老房东在建筑的周围种了几颗气派的柏树,住在二楼的慕一扬从房间外的走廊看出去,可以透过树的缝隙看到外头的马路;一辆黑se轿车就停在那儿,慕一扬才看到车顶便冷汗直流,袜子都还没拉好,随手抓了件西装外套,连滚带爬的往一楼冲去。

脖子因为烙枕而歪向右边,只好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开始道歉。

「学长对不起!我?」

「睡过头?」白澄均语气平淡的质问。

「对?让你等这麽久真的?抱歉?」慕一扬低着头,自己真是太糊涂,连个闹钟也没设定。

白澄均没回话,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清秀的脸在眼前突然放大。「咦?」好近,太近了,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慕一扬脸一热,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对方的双手将要环上自己的颈。

「咦、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啊!!」

只见白澄均左手压着慕一扬右肩,右手扶着他烙枕的脖子,一个使劲往右扳,全部的动作加起来不到五秒,这五秒足够让慕一扬从天堂掉到地狱。

「还痛吗?」面带微笑地拍了拍身前眼神已吓到呆滞的人。

「不、不会了,谢谢…」

好恐怖。

赶紧把魂魄唤回来,扭了扭脖子,刚刚那一扳还真的治好他的烙枕,慕一扬抱着自己的脖子坐上车,心想,这招到底哪里学来的,真够狠,下次他再敢迟到脖子铁定被扭断。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要去的地方和车站顺路?」

驾驶座的白澄均双手c控着方向盘,轻轻撇了一眼旁边正在滑手机的慕一扬问道。

面对突然打破沈默的问题,慕一扬有些结巴的回答「啊、那个呀?就我昨天把放信的盒子拿到办公室时看到里面有从学校寄来给你的邀请函,上头有校名和地址,我就想说你应该?」心虚的越说越小声?

「应该怎样?」

「应该会去参加啊,就想说问看看你可不可以顺路载我一程?」

偷看别人的信件本就是不应该的,但那封邀请函上的文字就直接摆在他眼前,上头用手工画了只白se小猫,不同颜se的花朵圈起收件者的名字#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白澄均先生#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039,形成强大的违合感,不想多看两眼也难。

「你的高铁是12:45的吧?」白澄均对於偷看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啊,我们现在是要先去学长你的高中学校吧?回去找老师吗?」

「不是我的学校,是小孩的学校。」

咦?

「小、小孩?!学长你结婚了吗?」

「还没啊。」双眼依旧专注於前的路况,白澄均直接句点的回答。

「这样啊?」自从大学毕业,他与白澄均再次见面已是五年後,这段时间能改变的事太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见对方也没要解释的意思,慕一扬识相地转移了话题。

「那是学校有活动吗?」

「说是社团表演,好像是唱歌之类的。」

到达目的地,白澄均将车停放好,往学校礼堂大楼方向走去,慕一扬紧跟在後。礼堂的表演舞台上空无一人,只剩散乱在地的各种表演道具,看来两人错过早上的表演了,当然也包括白澄均要来参加的那场。

不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向他们这边跑来,白澄均看了一眼,确定那身影是他要找的人,便回头和慕一扬介绍道:「一扬,他叫小荷,我nv?」

「舅舅!」

这个叫做小荷的小nv生,浏海用发夹分到一旁露出可ai的的脸,有着一头乌溜的黑长发和大大的眼睛,又跑又跳的往他们的方向跑来。

正要说出口的关键字被打断,白澄均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後向小荷挥了挥手。

「舅舅!你超慢的啊,我都表演完了,而且我跟你说喔,台下都没人啦真是的?」

小荷滔滔不绝的向白澄均说着台上的情况和台下发生的各种事,在慕一扬眼里他们俩看起来就像对普通的父nv,只是这位父亲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有太多疑问了,暂时忍下心中的好奇,慕一扬不想被白澄均认为自己只是想八卦,他是真的想要关心白澄均身上发生的事。

「学长,我们三个一起去吃午餐吧,吃完再麻烦你送我去车站了」

「咦、来的及一起吃吗?」

有小荷在的白澄均,明显较为健谈,露出浅浅的微笑问着。

「没问题,来的及的。」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学长,慕一扬说什麽也想再待久一点,即使坐下一班车也无所谓。

「啊,小荷你好,我是你?舅舅的大学学弟,也在同公司,我姓慕」

「你好啊!慕哥。」

眨着水灵灵的大眼,小荷快速的决定了匿称。

「哈哈,你跟人家很熟吗,叫什麽哥啊。」

笑了,慕一扬打从心底庆幸自己昨天的脸皮够厚,si缠烂打的求白澄均送他这一程,眼前这个人,笑起来原来是这麽好看,应该是可ai?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慕一扬甩甩头,虽然说男人可ai很奇怪,但白澄均相貌清秀,看起来乾净得t,再加上这一笑,眼神变的柔和,微上扬的嘴角,真的很好看,若被公司的那些饿到要si的nv同事看到铁定被生吞活剥下肚?想像了那画面,为白澄均打了个冷颤。

「你会冷吗?」

「啊、不、不会啦,没事,要去吃什麽,我请客!」

「慕哥,是我请客喔!」小荷晃了晃手上的红包

「嘿嘿,刚刚表演得奖的奖金。」

「你存着吧,等你改天赚大钱再来请我们。」白澄均露出欣慰的微笑。

「舅舅你也没赚大钱啊,让我请吧!」

酸了自家舅舅一把,这个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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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时间,13:15,距离下班车次还有20分钟,慕一扬为了午餐错过了原本的高铁时间,不过无所谓,与客户的会面是下午四点,时间还算充裕。

本想拿起资料再复习一次,但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白澄均带着林荷的景象,就算白澄均的介绍被打断,但还是清楚的知道他想说的是「nv儿」,慕一扬好奇又豪无头绪。

「铃?铃?」电话声响起,来电显示白澄均。

「学长?怎麽了?」

「喂,你坐到车了吗?」

「啊、正在等车,应该快来了!」

「好,路上小心,没事了就这样,再?」

「学长、」慕一扬打断白澄均的道别。「回去以後我可以去找你吗?我有事情想问你?」

「??呃」电话那头是迟疑。「那?我去找你好了,你家在哪?」慕一扬突然的要求让气氛些许的尴尬。

「好、好啊,我还住在大学时的租屋处,学长应该有印象吧?你大学的时候有来过。」

「知道了,我再跟你联络」语毕,通话也同时结束。慕一扬呆看着暗掉的手机萤幕,希望自己的问题不会造成白澄均的困扰,他是只是想关心而已。

「舅!舅!」小荷提高音量,把眼前正盯着手机萤幕发呆的白澄均唤回神。

「嗯?怎、怎麽?」

「我问你要不要吃松饼啊,叫你好多次了?」小荷边碎念边把切好的松饼放到白澄均的盘子上。

「谢谢。」

「舅舅,慕哥?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小荷抬头望着白澄均的脸。

白澄均眼一沉,似乎被小荷的话g出深藏心底的回忆。

「因为你长这麽大了啊,他当然认不出。」白澄均投给小荷一个浅浅的笑,并将最後一口松饼放入口中。

「走吧,我们去超商买晚上要吃的东西。」

「好!我想想?」白澄均走向柜台付帐,小荷边计划着晚餐。

两人从咖啡厅前往不远的卖场,一路上,白澄均看着小荷无邪的笑脸,这张脸?

真的好像姐姐。

空难後,留下仅能靠衣物辨认的残破屍t,一具焦屍怀中紧抱着一个背包,橘se的背包是认出姐姐的唯一线索。

背包内有支用外套包紧的手机,画面停留在备忘录程式中。

我永远ai你们对不起我ai你们

仓促的没有标点符号,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心脏,就像利刃划在x口。在落地前的几十秒钟,承载的所有思念,重重摔碎在地上。

20岁的白澄均捧着手机,眼神空洞,他什麽也没在想,这一切对他来说太没有真实感了。

身旁的林荷睡的香甜,他静静的坐在床边,伸手00小nv孩的头,想起姐姐出发前林荷才哭闹着要在家里陪舅舅,说什麽也不肯走,最後姐姐只好无奈的将林荷留在家里与姐夫两人出国了,白澄均想起当时姐姐好气又好笑的脸,「姐你们去玩吧,小荷跟我看家!」想起当时挥手和他们夫妻说再见的自己。

「小荷,不要怕,我陪着你。」不要怕,我永远在这里。

白澄均呆坐着,直到从窗帘缝中流出yan光,才惊觉已经天亮了。他起身张罗小荷的早餐,说服自己什麽事都没发生,假装姐姐与姐夫只是还没回来而已,他还没准备好如何让小荷面对这些事。事发到现在,白澄均思绪清析,冷静的可怕。

送完小荷上学,白澄均回家换上丧服,脸上带着黑眼圈,纤细的身材配上黑西装显得憔悴,他走出家门,拦了辆计程车前往灵堂。

罹难者的照片挂在用鲜花铺成的墙上,姐姐与姐夫的照片被摆在最左边,白澄均一眼就找到了,他静静的站在照片前,一旁的颂经声与家属的哭声传进耳里,这时才有点实感,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哽在喉咙,不敢再看照片一眼,他撇开头走出灵堂。

白澄均拦了辆计程车准备离开,他0出口袋中的手机,一通未接来电来自慕一扬,大概是分组作业的事吧,社团活动和这个学弟分在同一组,为了方便讨论才互加入电话号码,白澄均跟本没心情理会,正当要把手机萤幕关上,慕一扬的电话又来了,他不耐烦的接起。

「喂?学长,你今天怎麽没来?我帮你拿了讲义,等等拿去你家好吗?」

「我?今天有点事,谢谢你了。」

「学长你家在哪?啊、不过你在家吗?」

「我不在家,我现在去找你拿好了?」电话那头热情的声音暂时转移了白澄均烦躁的心情。

「可以啊,我家在学校後门那栋公寓二楼,应该很好找?」

「?我知道了。」白澄均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没等慕一扬说完连忙挂断电话,他x1了x1鼻子,向司机指了右转的方向,改开往学校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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