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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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上官。”

不同於常日此时正伫立於窗前的上官闻言侧首回过,见着是他一脸平静依旧。

“方才去哪了?”

连槿白心中打了咯噔。双手正常垂落,他极为自然的应对。

“回上官,方才去巡视了。”

“巡视?我可不记得我旗下的副官是需要巡视任何辖区。连副官所谓的,”对方正了身。

“是何地呢?”

连副官收了点弧度。

“回上官,在下官还未作为您副官前,是属於後指挥部队的。”男人对视着,“那处算是下官久居的辖区,回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

他面前的寒霂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带着令他看不清思绪的瞳眸端详着,端详到连槿白内心又抖了一阵。

“寒上官,有何不对吗?”

他家上官抬了下颔,转身时又是祭出那习惯x的低哼。听的连槿白眼角微ch0u。

“去太久了。”

“不久的,上官。”

话一出连槿白立即後悔。寒上官速速回身的那一刹那,他似是感受到那冰寒的威压。

男人是乾笑着的,双手也不知往哪处摆直直在身前作为妥协的僵着。而面前的寒霂只是又盯着他看。

可那双暗瞳中,带了点不可违逆的眸se。

“上官,下官失言”

您、您先转回去好不好?

两人似对峙又不似对峙的互看着。刹时灵光一闪,连槿白单手捞进衣兜。

“这个,方才忘记还给您了。”

五指一张,一符令牌躺在其中。

见着此符,寒上官印堂微深。

连槿白神se一白。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啊上官!您听下官说,下官没有私自挪用--”

“我又没说话。”

“”

连副官心中短叹。

“下官知道您没说话,但下官要澄清的并不是您是否说话”

而他身前上官神se越发暗青。

“”

眼皮微微一跳,连副官走近对方一些。

“下官并无贰心,只是拿来还给您的。”

寒上官一个冷眼瞧他,随後转身回了案桌後端正坐下,继而办起了公务。

“”

他一个副官就这麽愣着对那扇大开的窗双手捧着上官令牌直直站着,顺带照着那暖暖yan光一身。

随後他泄了全身僵y。

“寒上官”语调带了几分沮丧和无奈,连副官转了角度望向对方。

那男人因他唤而看了他一眼,随後继续着手眼前军务。

连槿白不敢进也不敢退,就这麽站着。双颊鼓起,随後又消了下去。

外廊起了步伐声响,而後那扇唯一能进出官室的门还未经守兵的通报迳自开了起来。

“寒--”

探头进来的是曾一同赶集过的故人,那位上官开口未毕见着情况嗓音便削弱了几分。

连槿白微微一笑,“无江上官。”

端坐的男人抬眸。

无江听闻才回神过来,大半个身子溜进来後便悄咪咪的关起了门。

“g嘛呢你俩,神秘兮兮的。”

“回上官,您才神秘兮兮。”连副官动作依旧,回话道。

“那你又是在做什麽?”

“下官,‥在给寒上官陈情。”

“陈情?陈什麽情?”无江目光移向他的手掌心,“陈情给这令牌做日光浴?”

连槿白乾笑。

“上官误会了,并不是。”

寒霂再度抬头,只不过视线是往连副官那儿飘,而後哼了一声。

无江眼神在他俩间来回穿梭,随後漫不经心拢了拢竖起的衣领。

“若是要做日光浴--”

“不是,上官您真的误会了。”

“要不你陈情做什麽?”

“上官不收。”/“他不收。”

另一低沉嗓音乍起,连副官诧异望向一旁,一旁那个暗发男人。

却发觉对方也正回望着他。

一旁无江思索了好一会儿,随後只是伸手将连槿白捧着令牌的手给轻推了回去。

“上官?”

“寒霂的意思我大抵明白。其实这块牌槿白拿去也不无妥当。”男人唇畔弯起了弧度,“你可能有所不知,上官令牌还有另一。”

副官微愣。

无江指了指他掌心上的物什,“这个只是专门打菜时方便些,真正令牌是在他手上的。”

“若以用真正令牌难免弄丢,且给予他人使用不当便是坐实了罪名。到最後被扣押的可是上官本人,大大损誉就不好了。”

连槿白看了看那块牌。

“确实,以这块牌来说。木块极新,且刻文上并无磨损的痕迹。”男人侧首,“寒上官时常远征在外,那只兰的市集定是未曾去过。”

“所以他才不收。”无江接话,而後倾身至他耳旁轻声开口,“但从另一方面而言,”

“他是信任你的。”

连槿白身稍转,望进那人瞳眸。

忽地听见一阵步伐声响,随後是无江被轻轻推离所带出的风。淡发男人回神,见身旁立了寒上官。

“靠太近了,无江。”

“你想多了,寒霂。”对方闭目微微耸肩。

“那是你的人,我并不会碰。”

“连槿白,收着。”暗发男人回首,“那东西你一辈子都用得上。”

连副官一脸无奈。

“回寒上官,并不会有一辈子的。”他回笑道,“属下会休退,会回乡,也会老。”

“所以用不着一辈子。”

“闭嘴。”

“”

一片si寂,而後他抬手行礼。

“若无事的话,容下官先行告退。”

“不准。”

“”

无江偏首,“我等有军务要事,先让他下去吧。”他以眼神示意,“等会儿槿白再上来。”

此刻的连副官巴不得溜走,连忙告退。

无江抬手在寒霂面前挥了挥,见对方神se略微暗青他也只是无奈的倚上案桌边缘。

“走什麽神啊寒上官,那副官没本钱溜。用脑子想想他能怎麽溜?你这般凶他只会更怕。”

寒上官鲜少无奈的抹了一把脸,随後他闷闷说了句,“你也别说话。”

男人白眼一翻,在以手抹脸的上官面前。

“此次我来只是要和你说件事儿,却不料你家副官陈情要给令牌做日光浴,耽搁了要事。”

“有话直说。”

“寒霂。”

暗发男人表情有些生y。

“做什麽?”

“上头发布了命令,要我特意告知。”对方单手扶额,长叹,“恐怕要麻烦你一趟了。”

“远征吗?”

“是。”

寒霂手指抵唇。

“天君发布的?”

“是。”

“何地?”

“南方众国。”

男人神se不明,却是极为认真。

“天君要我远征,征什麽?”

那只兰晨时一远征军队,在守兵放了重重闸门後,正式起行。

一行二十人等骑着各深se马只,有序的朝前头白马为领头羊前行。

连槿白驾着一匹棕马,稳妥妥的垫着马鞍安坐於马背上。握着缰绳,他偷偷瞥向一旁寒上官。

寒霂正是架着那头白马的领头之人。那人一身军中正装,披着外用斗篷依然一副凛然气势。他单手捉着缰绳,神se自若。

似是发觉连副官视线有异,那位上官大人侧了首,扔出一道疑惑目光。

连槿白见状,赶忙望向前方。

而後他想起了昨日无江通告远征一事。

“寒上官,下官有疑问。”

那人侧着脸盯着他甚久,随後开口。

“你说。”

“您昨日所说的,现今远征一事。”淡发男人双腿轻夹着马肚低声道,“南方众国,无江上官所通知的,您知道要远征什麽吗?”

寒霂盯着挂在前方,那触及不到的太yan。男人微微思索,然而他只是抬手0了0帽檐。

“远征。”上官一顿,“其实也没什麽。”

“无江上官,可有说明?”

“连槿白,无江传达的并不为真正远征。”

连副官一脸不明白。

寒霂微甩了下手中缰绳,下头的白马步伐快了几步。

“只是交易,”

“和南方众国交易,确认他们忠诚。”

所以这才只带了旗下十八菁英的原因吗?

连副官曾在後指挥部队任职时听闻过寒上官旗下十八位,据说都为上官亲手栽培,在寒上官出征时都一位不落的。

淡发男人看向对方。

“上官。”

“嗯?”

“您,见过天君吗?”

而他身旁的寒上官沉默了一会儿,只剩马蹄在路途中踏出的声响。

连槿白依旧盯着寒霂。

“我--”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连槿白帽檐下的暗se双瞳微微睁大了些。

“您是说”

“你就算知道了,也於事无补。”

“”

那孩子依然如故,对於他这段按兵不动的日子,吾大可宽慰一阵子。

“不,寒上官。”淡发男人伴随着丝丝声息,他再度开了口,“那位天君,他有捎信息来限制您不能面见他吗?”

上官偏首,沉默。

“并没有。”

“那为何对於他减食粮一事,您并未直接面见他,而是--”

“槿白。”

那声参杂着不明显的柔和叫唤令连副官立马抬了眸,像是怕听错似的瞪大了瞳。

“寒上官?”

那男人依然望向远方,而後对方朝他倾了身。

“天君不信任我,”

“我就没有要面见他的道理。”

南方路,烈yan当照。

一行人依旧架着马匹行走於路途。

在上段对话结束後,连槿白与他家上官各自安静了一会儿。

淡发男人盯着前方沙路。他在那炎炎热头下,单手捂掩打了个哈欠。

“累吗?”

身旁上官出了声。连槿白这哈欠打了一半,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半睁着。

寒霂弯唇,“咽下去。”

连副官瞟了他一眼,随後照办。

“你初次随我出征,可能会较为疲惫些。”男人脚踏马镫,一个用力拉绳将马头微微掉了个方向,身後军兵全数跟上,“南方众国,确实有点远。”

“上官您这话,听的下官认为不远啊。”

“连副官若此後相随,论南方路途b较其他,大抵会较为向往南方距离吧。”

“上官,这样看似以後属下还是得和您四处远征啊。”连槿白一笑,“看来这b先前的军务还要难上许多。”

“你既为我旗下副官,便是要和我四处远征的了。”对方哼了哼,“以後在官室的日子大抵会少上许多。趁此南方交易,稍作习惯吧。”

“是,上官。”

说是南方众国,依字面上便是位於那只兰帝国南方,却不为多个帝国落成。虽各有居住,但因地势分落太过零散,那头的先祖便商议由其中尊贵血统之子来统一这一大范围。

这一脉传承下来也倒无不妥,尊贵之子血统也毫无有被捻w过的事蹟。但毕竟是因地势分合而采纳统一,对於国内明争暗斗却是未曾断续。

但也不是都处於混乱时期,就这代君主而言一上位便直接肃清底下有心之人,还清了个乾乾净净,这才算好好稳了下来。

不过论当地也不止有这麽个奇葩历史。相传南方众国坐落之地为此土地中央之位置,且通往各国道路也是四面八方的。一代一代发展下来则也多了个「商国」之名,和各帝国以各种交易进行来往,藉此在其中立足立根。

而因距离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只兰。

连槿白捉着缰绳,若有所思。

一旁的寒霂勒了马,在要回应之时却瞥见远方有两个黑影快速的移动过来。

寒上官轻蹙起了眉,而连槿白只觉後方战兵气势瞬间认真了几分。

“?”

寒霂微转马头,将马只前半往淡发男人那处挡了挡。那匹白马踏地了几步,扬起了些许飞尘。

那两抹黑影越发大了起来,连槿白从被上官挡着的缝隙偷看,只见两穿着不同於那只兰服饰的男人骑马而来。

“那只兰?”

一青涩嗓音响起,却是带着轻佻语气。

连槿白眉微微一皱,夹了马肚控着缰绳从上官身旁钻了出来。

他直直对视身前二人。

那两人各都骑着高大赤se马匹,身着异国花白长袍,上头淡蓝丝纹以jg致图腾缠绕而上。那鲜yan花se倒显得那只兰军服略微黯淡。

寒霂对於其一提问帝国名号只是点了头。他微抬手,而後抱礼。

“那只兰,来者寒霂。”

二人闻言,举止投桃报李。

“南方众国,在下等人皆为东道接使。”其一为亮se长发的男人开了口,却不为先前那语调轻佻之人,“听闻贵国派了上官光临我国,王上早早让在下等人备下,好生接待贵国来者。”

寒上官抬了下颔。

“麻烦了。”

两接待之人一左一右的架马而行。被夹带在中央的连副官瞥了眼方才说话的男人,却被对方发觉而对上了视线。

长眸红瞳。

被抓包的他朝那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而对方似是被他这一笑给唬的愣了,继而回神回报个较为可亲的弧度。

“好似没见过您呢,是新任之官吗?”

连槿白一个困惑偏首。

“在下是这阵子上任的,现为上官副官。”

“难怪,从未见过。”

“您这一说,是见过寒上官吗?”淡发男人将马匹向对方牵近了点距离问道。

“见过,贵国每次派他前来几乎都是由在下接待的,”长发男人以手示意另一位,而後微微欠身抱礼,“那位是新人,方才态度有些不敬,在此告罪。”

连槿白朝一旁一望,见那另一有着明h短发的青年正以嚣张气势昂首挺x的骑着马只。

他回首,乾笑。却惹的身旁寒霂以怪异神se瞟了他一眼。

“这倒是言重了,”出声之人为他家上官,显然方才他也颇为专注的旁听着,“那只兰并不与贵国计较,毕竟贵国人才辈出嘛。”

长发男人收了笑意,另一接使以那双蓝瞳狠狠的瞪了寒霂一眼。却碍於对方为客,只能默不作声。

“寒上官。”

“何事?”

连副官压低嗓音。

“您好酸啊。”

“”

在途中那位笑容较为可亲的长发男子名为楘云依,而始终顶着张桀骜不驯面貌的青年则名为雾齐纳。

连槿白将这两个名字放在口中咀嚼了好一会儿,随後将身子倾向一旁上官。

似是察觉他有所动作,那暗发男人便也自动朝他倾身而来。

“上官,南方众国人民之名,”

“很是帝国啊。”

寒上官笑了笑。

“毕竟是他方,还是和那只兰较为不同些。”那双暗se瞳眸微微一挑,“连副官,待会儿进城了可能有些吃紧。跟在我身後,别瞎乱看瞎乱晃。”

连槿白头微微一偏。

“否则你被拐了卖了我可带回不了你。”

“上官,下官那麽大一个人--”

“听见没有?”

男人微微一顿。

“知道了。”

楘云依和雾齐纳领着帝近身於城门之下。待两位接使各自对城上守兵报备名号後,那灰白大门应着铁链声响缓缓开启。

长发接使夹了马肚率先进了城,雾齐纳与寒霂等人继而跟上。

连槿白微微张望,只见两旁堆砌着高高城墙,再中央点的上空有着一批守军把守。

而他身前的寒上官,对此却是视若无睹。

“寒大人。”楘云依侧了身以手示意,“再向前便是我国主殿。”

而後男人将马匹侧向一旁,转了个弯。

一片光鲜亮丽照的连槿白刹时睁不开眼睛。他单手遮眼,待适应後便缓缓放下。

四面八方吵杂声响宛如在他脑中炸开了花。淡发男人定神一看,只见广大的市集毫无尽头的延伸开来。

两旁各林立着不同摊贩,摊贩前人cha0流动。期间喧譁声毫不间断,夹杂着些许洪亮的叫卖声。

那长发接使自是放慢了驾马速度,依方才位置便微微退至连副官身旁。

连槿白转首。

“贵国摊贩处很是热闹啊。”

楘云依笑了出来,“我国向来与各大帝国互有往来,这些摊贩自然也就热闹了。”

淡发男人抬了眸,只见一大华丽g0ng廷矗立於视野间。yan光洒落,连槿白藉此看见那g0ng殿外墙还闪着亮se的光。

“待会儿寒大人和连副官跟着在下即可。”对方撩开被风吹至额前的发,弯着那双细长瞳眸这麽道,“至於寒大人旗下战兵,便与雾齐纳一道,他能带他们寻个好去处。”

另一方的接使朝楘云依点首,表示明白。

寒上官回了身,以不大却能让後方战兵听清的音量问道,“无异议?”

而众人一齐回应。

“一切听从上官!“

一旁雾齐纳则低嗤一声。

於是本为一队人马在那看似走不完的摊贩路途中,於末端分成了两组各行各事。

雾齐纳一道先行离开後,楘云依依旧直直的领着两人前行。

离那g0ng殿越近,连槿白越不适应的眯起了双眼,只能低头好不被那亮se的人工景致影响。

楘云依将两人带进了g0ng门内,在那耸立於天的殿堂前下了马,将缰绳交予在一旁待命的侍仆。

男人抬手示意。

“寒大人,在下就送到这里了。”他开了口,嗓音温和无b,“接下由近侍带您进去,王上在里头等着呢。”

“多谢。”

方才上前来的近侍帮忙顾着两人的马而走了两个,剩余一个在原地等待。

那侍仆一手示意,随後躬身踩着小碎步伐领着他们前行。而刚给予指示的楘云依,在离去的两人身後行了个恭敬礼。

“王上,楘云大人已将那只兰带到,正由近侍领着穿过外堂。”

正位上的男人端坐於上,搁在握椅上的手松了又松,脸上掠过一抹满意之se。

他微微抬首,语调微挑。

“待他们到时,直接带进来。”

连槿白跟着寒霂踏入这偌大的内廷时,他再次刷新了南方众国对g0ng廷奢华的程度。

淡发男人在那近侍引领之下,将这一路上的风景给大略看了一遍。他想这视野基本上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高塔,并无完整一片的蓝天白云。

「商国」,果真名不虚传。

他盯着身前走着的暗发男人。寒上官披着的军袍随风飘动,上头织着那只兰的军徽。

连副官忽地想起了那只兰,他还是觉得那片具有人情味的摊子总b以这些俗物堆琢而出的地方好。

“王上,在下已将那只兰之宾带到。”那位近侍上了内廷时立即抱礼,低首慎重的开口,嗓音洪亮无b。

“辛苦了,先退下吧。”

“是。”

连槿白待那人退下後,便悄悄的挪了一步站在略b寒霂半退的位置。

“贵国亲自来此,一路颠簸,累着你们了。”一yan刚充实之音流泻而下,连副官不动声se的抬了眸,却见一五官有些粗犷的男人身着南方众国特有的服饰坐在上头。

“寒上官,别来无恙啊。”

居於下位的寒霂回了礼,却不往上看去。暗发男人敛目而行,神se不卑不亢。

“不敢。”

上座的男人沉声一会儿,随後站起了身提膝下了阶。他那双玄虎纹皮靴踏上如鸽血般殷红的廊毯,缓步而来。

对方站在他们身前。连槿白在敛目的同时瞥见这位王尊垂在身旁敛进袖袍里的手,他注意到那人中指上带着银白指环。

“正身。”

贵袍加身的男人出了声,可他身前的寒霂纹丝不动。

连槿白不由得朝他家上官瞄了一眼,投递个困惑目光。但他家上官只顾着坚持抱礼,并不看他。

“寒大人,王上在和您说话呢,不回王上可是犯煞两国的和气啊。”一旁疑似位臣子之人拉高了音调,对此况有些不满。

“寒霂!正身!”

刹时那被尊为王上的男人着怒意的伸手捉住了对方,而那嗓音流露出的竟是愤慨之意。

而被王上拽起的寒上官也刹时忿然对视,却是敢怒不敢言。

众国之王面上闪过丝得胜神se。他低下了身,极为靠近上官耳际。

“寒霂,本王可是知道你为何而来,方才这般对待大可原谅。可若你不顺贵国之意,扰了两国之间的和平,”

“就算你代贵国来此交易,本王也绝不退让半分。直到扒了你所有,方可考虑考虑。”

一旁的连副官微微睁大了双瞳。

寒上官皱眉,想挣开那人禁锢却是事倍功半。他似是不想与对方对视而偏首又恰好对上副官双眼,继而又是一敛眸。

那双眼却在一瞬间,被连槿白瞧出了无奈与不甘。

多麽矛盾。

他抬眸对视,可这次对上的却是王上那双慑人的赤se骇瞳。

连副官缓缓阖上了方才在惊诧之中微开的唇,继而慎重且周全的抱了个礼。

“尊敬的王,那只兰令在下等人前来,确有交际此意。”淡发男人露了个如沐春风的招牌笑容,“的确在下等人有求王上,但若这般不给予尊重的拉拉扯扯,恐怕那只兰收回诚意也是预料之内。”

“毕竟,寒上官是那只兰看重的将军,”他将嗓音放低,却带了提点之意,“若有个闪失,想必我国并不吝啬回收交际之契。”

好像,真的太像了。

是他的错觉吗?

总觉得和刚才那人,相似的不行。

连副官敛下了心底疑惑,平静开口。

“那只兰带着诚意而来,在下想明眼人都明白,这是与我国交际的大好时机。”

是。那只兰从未轻易与他国交际。对於采取各大商料来源的南方众国,那只兰先前唯一在此流通的物什有很大的买卖价值。

至於是什麽物什,虽连槿白梅在军中听闻,但想着大多就是进口货物。而由拥有各大商路的南方众国转运,两者在其中又分得了些许利益,各牵制着谁也不能缺谁。

哪条链断了,对谁也不是什麽好事。

连副官在赌,赌这众国之王能否远见些。

且那王依旧拽着他家上官不放,作为副官连槿白也确实有些恼火。

可他依旧维持那表皮笑着的面容。

从方才上官与众国之王的互动中能猜出,寒上官多次来访,却是被捏着软肋处於下风。

若多次来访却并无所获,那只兰怎可能不知道?而那天君,让上官来此到底是何意?

当真只是为了所谓对寒上官的怀疑?

连槿白知道寒上官并非不擅於交际。尤其是常年远征的他,怎可能对区区一个众国之王有所顾忌。

不过他倒是先丢开之後一连串的疑虑,专注於面前情势。

“你这麽一说,倒显得我国待客不敬。贬低我国,抬高贵国便是那只兰作风吗?”

淡发男人唇畔g的深了几分。

“那麽敢问,您是觉得我国释出诚意派遣特使来此,定能与您达成协议,吗?”

对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尊敬的王,在下知道您想要什麽。可是刚好,您所想要的,我国并不一定会答应。”

面前的王蹙起了眉。

那人确实是说了,若能办好此事,以他自身能力得手的,绝不g扰。

无论是人还是物。

可这面前素未谋面的小小官使口中所说的,他又不得不多做怀疑。作为追求生意利益,从中作祟的机率也不容忽视。

且他也不知,这小小官使,究竟是否为那人派来监察他的其一。

毕竟那一方,是能抵的上他这「商国」的几十倍啊。

“你说的也并不无道理。”男人0了0下颔,稍作思索,“但有求必定是真,贵国既然来此真诚交际,本王在其中图的也不过很简单。”

连副官谨慎的盯着对方,笑容略收。

对方沉默对视,而後只是轻哼了声。

“贵国人才辈出,本王防不胜防。”

“承王上吉言,我国光荣。”

“你个小官,嘴皮子倒是伶俐。”身前的男人开口,语调轻佻,“你叫什麽名字?”

“回王上,在下名唤连槿白。”

“何字?”

“白槿字,不过翻转。”

“连槿白!”一旁上官似觉对方有所意图着急唤了他一声,却是换得众国之王神se一变,那紧捉的力道又用力了几分。

“任职何官?”那粗犷男人换回先前脸se,问道。

“回王上,既是跟随寒上官,”

“便是旗下副官。”

淡发男人回了话,见着那位王上意料之中露出了点难看颜se。

明眼人是知道的,跟随上官左右,只为副官不为其他。连槿白这麽一回,明里暗里是指众国之王有眼无珠。

反正这男人都坑他家上官那麽多回了,反击一回又不算什麽,都还未能扯的平呢。

连副官依然是那张招牌的标准温婉,他眯起了瞳继而出声。

“那若您还未允许进行交际,我国又方才一番周旋,现下时间,”

“能否先放开寒上官?”

那五官略微粗犷的男人只是盯着连副官,神se令对方疑惑的抬起了一边的眉。

他家上官面se讶然,将目光从副官那处又收了回来,和众国之王对上之时蹙紧了眉。

“你--”

“罢了。”身着贵服的男人松了力道,将寒霂一把抓往副官方向,“先不动也罢。”

寒上官甩开了对方却造就了他踉跄步伐,被眼尖的连槿白伸手扶了一把。

淡发男人担忧的朝方才回归而来的上官瞥了一眼,而对方只是暗地里拍了拍他手臂表示没事。

连副官放开了上官,而後正se。

“谢王上。”

那高大的男人背对他俩,而後再度转身。

“贵国来此交易一事,我倒是可以答应。”对方耸了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贵国所想的,本王自然知道。”

男人偏了头,牵唇。

“要商国中立是吧。”

连副官微微一愣。

“您--”

“行吧。”

寒霂顿时惊诧回首。

副官yu开口,却见对方正了身向前迈步而出。那步伐踏往的是上官方向。

男人对上他的眼,微退了一步。连槿白伸手拦於对方身前,却惹的那双骇人红瞳向他一横。

众国之王轻哼了一声。

“我国给予中立是行的,但作为交易--”

“不能寒上官!”

被打断的男人绷紧了脸,随後笑了出来。

“本王有一nv,名为依妠烟。”对方转了语调低声开口,“小nv倾慕寒上官已久,若以此等美事与那只兰,再好不过了。”

连槿白傻了眼,他望向一旁暗发男人。可那人眸se深如暗海,不动声se。

“上官?”

寒上官瞥了他一眼,而後缓缓抱礼。

“下官并未见过贵国令媛。”男人稳了心神後道,“令媛此意,下官惶恐。”

那王见状,只是故叹一声。

“此事你就考虑着吧,待决定好了再禀告上来。”他却是一副胜全在握的模样挥了手,“来人,”

“送客。”

“寒上官,您真的要娶啊?”

回商国供应的住房路途上,连槿白见那人神se如常,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暗发男人手按腰间长刀,脸se微冷。

“嫁娶不是儿戏。”

“下官知道。”

前方火照通明,喧哗声依旧不减。连槿白驻足,朝那处伸长脖子看。

“你这样是看不齐全的。”

他看的那处,是摊贩摆置的一角。这商国此时应为夕yan余晖,却不见盛况退去。

连槿白笑了笑,“也是。”

上官脚步一顿,而後朝他方才看的方向走去。

“上官?”连副官唤道,“您的住房不是那处方向啊。”

正在向前的男人退了一步,偏首看他。

“你不是想去吗?”

“是这样没错”

“我陪你去。”

连槿白一脸惊诧。

“不用了上官,等会儿我再出来就行。”

寒上官盯了他一会儿,迳自迈步。

“上官、上官等等!”

那依旧似看不见尽头的摊贩街头。连槿白望着那流水人cha0,不免担心自己一进就被挤成纸片。

“上官,”他朝驻足在一旁的男人道,“您看人这麽多,下官想您也不喜欢吧。”

对方唇畔漾起了个弧,伸手拉上了他直往人cha0里头钻去。

“上官慢点,您慢点!”

两人钻入後倒无想像的拥挤,在中间一段还b方才宽阔些。

“你想知道什麽?”

连槿白愣了一下。

“上官您怎麽知道下官想做什麽?”

寒霂笑哼了一声,“说吧。”

“下官想知道,我国通过商国所贩售的,”男人开口,随後悄悄环顾,“是何物?”

寒霂略抬首望天,随後拐了个弯,缓步至其一摊贩前。

连槿白紧跟。

“你说的,就这些。”

连副官低首一看,只见摊贩上摆着各se各异的香料。再移动目光,只见远点处摆着的则是盒盒胭脂,依盒上jg致雕饰看似价格不斐。

连槿白疑惑看他。

“您说的,就这些?”

说好得满满进口货物呢?

“就这些。”

淡发男人将其一胭脂盒拿了起来,一gu淡雅之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挑开盒盖,只见盒中满满素白脂粉。

“两位是新来的吗?”

话一出槿白眼角余光瞥见一人影出现在摊贩後头。连副官一个挑眉,只见一人约略而立年岁,面带微笑的驻足於前。

寒霂正要开口,却被副官暗中抵了一把。

连槿白弯了眼,“正是,我俩是路过此处的旅客,到商国来歇脚的。”淡发男人开口,“听闻商国应有尽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上官望向了他家副官,不懂他的意图。

那商人朝他俩看了去,笑了笑。

“这摊上是那只兰有名的进口之物,那只兰出口的胭脂堪称上品,只不过听说商国的大王和那国的接使交易许久才得到许可开通此物。”

淡发男人抬眸。

“商国?您不是本地人?”

“是。只是刚好在此图了个位置,养家糊口罢了。”而後男人示意他手上那盒,“您是要买给心仪的nv子吗?您手上这个大多过路nv客都很喜欢的,很是热销。”

连槿白微微一愣,“哦、不,并不是。”他放下手中物,“只是发觉来自那只兰的东西,很是不一般。”

“贵客是那只兰之官,怎会不知道呢?”

连副官乾笑,微微低头,却发觉某处有些不妥。而後他将疑惑按下,装作不在意。

待他俩寒暄几句,离去前的连槿白却不见他家上官。

他站在原地环顾许久,垫着脚尖把每个来往的人头都看了遍,还是不见那人身影。

“哎呀,上官这是”

“迷路了呢。”

“连槿白。”

那声叫唤令他下意识的回头,随後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正朝他施施走来。

“啊,上官您跑的可真远。”

“你和他聊成那样,确实把我晾在一旁。”

淡发男人抱歉的笑了笑,随後注意到对方正手拿着一赤红东方流穗。他正疑惑着,却见那人将手伸向他。

“上官?”

“给你的。”

“您还是自行收着吧。”

“给你的,拿着。”

连槿白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小心翼翼的以双手接下,小心翼翼的捧着。

寒霂先行一步。

他转身。

“上官,您--”

刹时他顿然,盯着那人方向。

而断他开口的原因,是因为连副官见着对方腰间别着的长刃刀鞘上,也有条赤se流穗。

他瞧瞧上官的,再看看自己的。

一模一样。

副官盯着手中方才上官所赠的,而後他将目光移向别於腰间的长刀。

“方才那摊贩所说,那只兰胭脂香料很是热销,是真的吗?在下怎不知道?”

寒上官点首,“的确是。不过连副官,你常年在後指挥部队,不知道也很正常。”

“寒上官您运送过?”淡发男人ch0u了长刃,而後拿着流穗b划着。

“先前在和南方众国交易之时,那只兰打破不出口那类的原则,将许可授予商国。”对方见他动作,心中一乐,“自那时起,就由那只兰供应了。”

“但要说运送,倒是没有。”

“我参与的,都是授命於天君来此确认商国中立而已。”

连槿白思索一会儿。

“怎麽,有问题?”

“上官,”

“嗯?”

“那摊贩说他并非本国人。”他继而将流穗绑上刀鞘,心满意足的晃了晃。

上官唇角一翘。

“商国通路甚多,来此生意的大多不是本国人。说是这里商机多,能卖好价钱。”男人耸了耸肩,“有生意的地方,人自然聚集而来。”

“可他认出了那只兰。”

心中愉悦顿时一煞,寒霂脚步一顿。

“认出来了?”

“是。”

暗发男人沉声。

“除了他之外,还有任何人?”

“并没有。”

“每一帝国衣着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认出很正常。”寒上官步伐依旧停留,“毕竟商国出入甚大,他国来此多少会被留意。”

“但若以方才我等衣着,从皮囊上认出倒是不大合理。”副官对视於他,“毕竟披的是寻常斗篷,且我等并无显示任何身分。”

男人思量,而後开口下令。

“那便派人留意着他吧。”他道。

“不准惊动,小小行事。”

“下官明白。”

寒上官顿了顿,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而後在他耳边私语一阵。

连槿白有些发怔。

他本想着今日要给上官打理餐食,却发觉这处是商国,管饭的不缺他一个。

於是他本打算趁着和上官回房後再去溜达个几圈,不料发觉这商国安排的住处令他有些尴尬。

连副官看着这与上官一点也不远的住处。

他和他家上官,是住在一块儿的。

寒上官的脸se此时令他内心战栗。

“贵国为何如此安排?”

那一旁的领路之人未见过上官威压,似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近日因各地达官名门前来商国贸易,王上为了腾出招待的空间,只能先委屈大人们了。”

男人眉微微一蹙。

连槿白偷偷瞥了对方一眼,而後回身将那领路之人拉的近了一些。

“两个大男人这样睡怪不好的,不如麻烦您带我回我下属住处,我在那寻个空间睡。”

“不用。”

此言一出,连副官微微一愣,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那是上官的嗓音。

“连槿白,进来。”

淡发男人眼角微ch0u,而後乾笑。

“上官--”

“进来。”

“好、好的。”

他向身後的领路之人道了谢。待那人走後,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边探了进去。

寒上官侧首,而後伸指示意。

“这处有床,不用回去。”

我当然知道有床,但是

连槿白一颗心又再度提高了起来,他探头一看,随後尴尬的默默退了回去。

他看见的,只有一张,大床。

连副官冷汗连连。

方才一瞧里头还算宽敞,木se雕花刻纹自墙角攀附直上,连带天花板面上的坠灯也大气了些。带着些许木头香气的让连槿白想起了外头那金碧辉煌的高塔,有些不能连贯。

“下官还是、走吧?”

寒霂看看他,又看看那床榻。

“不用,这里够大。”暗发男人似是见他脸上神se随後指着榻上两角落,“你若怕,我们各自睡床榻角落。”

“”

那只兰的副官叹气,而後0shang铺。

他被这床榻的柔软给x1引的坐了上去,这儿00那儿00,0得令一旁寒上官有些无言的看着他,随後男人只是抬头走向另一方。

卸下全身僵y,副官缓缓的趴在榻上。

却是在他发觉身下某处异样,一抬头只见一清丽容颜正对着他脸面。

连槿白寒毛直竖。

“鬼啊!!”

刹时耳闻一声刀响眼角花白一阵,连槿白回神才发觉本该在对床的寒上官正手执长刀,神se冷峻的将他挡在後头。有些晕头转向的副官还能感受上官军袍带风的扑了他一脸。

以防身子不稳,男人手捉着对方臂膀。他探出头来,一脸茫茫然。

“你、你谁?”

那在床铺上的nv子也是吓的不轻,见他问也回答不出。寒上官的刀尖近在眼前,对方身子抖如筛子,美瞳满是惊吓之意。

连副官目光下移,从那nv子身躯能准确判断出,这人身子上只裹着那件轻薄床被。

“”

连副官抬头看了眼一旁上官,可对方只是眯着那双冷峻长眸,神se紧绷。

淡发男人缓缓从寒霂身後走出,而後试图以笑和对方攀谈。

“您、您先将衣服穿上吧。”

那nv子会意,只是以慌张神se要去捞藏於被中的衣物。却是被她这麽一动,掩盖着的床被就要给拉了下来。

见状他家上官刀尖一拐,已是将nv子yu走光之处以一角被单给裹了起来,同时连槿白以双手速速遮上双瞳。

“寒上官,裹好没?”

而他家上官只是将刀收回了刀鞘,以无奈神se瞄向他家副官。

随後伸手轻柔拉开他的。

“寒上官,会不会是我们走错了房。不小心、呃…撞见了正在睡觉的姑娘?”连槿白有些尴尬的望着被寒霂刀法裹成一卷的nv子,心中打了个苦哈哈。

“若是如此,门外牌面该有他人姓氏,可外门边只挂了我国之名。”抬起下颔,暗发男人冷淡开口,“这nv子,是主动藏在这儿的。”

“不对,倒说是刻意被送进来的。”

副官朝空中嗅嗅闻闻,然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他想到的漫天怪异香味,否则他俩在这儿怎麽说也说不清。

“但上官您选错了床,就被下官撞见到了。”连槿白开口,随後笑了出来。

男人轻哼一声。

连副官看了那nv子一眼,对方神情稍缓,眼底只剩少许怯意。

他思索好一会儿。忽地灵光一闪,随後微微半蹲倾身。

“您、是依妠烟殿下吗?”

那nv子见他这麽直白的问身子稍顿了顿,而後捉着身shang被,点了点头。

连副官回望上官,而寒霂只是冷笑一声。

“贵国伎俩,当真是五花八门。”收刀後男人习惯x的手抵刀柄,语气不屑,“你父王依氏,为了一个那只兰将军,竟不惜把自己的nv儿往火坑里推。”

连槿白蹙眉,而後暗自抵了下上官身侧示意他言词放宽些。好歹人家也是个公主殿下,这样奚落不大好看。

“您先将衣服穿上吧,在下官等人面前这样裹着也不大好。”淡发男人开口,“我们先--”

“大人,您是寒大人”

连槿白住了口,疑惑的看着那位nv子。

“我家上官的确是您口中所说的寒大人。”他应答,“怎麽了吗?”

依妠烟似是得了他回应更加确定似的,直接从被褥中伸出手,抓上寒上官的袖袍。

那手白皙纤细,在墨黑的军袍上形成鲜明对b。可上头相b肤se较为淡红的奇异图腾倒是令槿白多留意了几眼。

“寒、寒大人”

“做什麽?”

却是这冰冷声线,令想说什麽的殿下把话语给噎着了。

连副官上前一步。

“上官您先别动怒,您这样很容易吓到她的,”男人开口打个岔,“先坐下,先坐下。上官您这样站着她没法好好说话啊。”

您的威压太可怕了,人家殿下受不住啊。

男人沉声,而後对视依氏之nv。

“先放开。”

那nv子只是盯着他。

“放开。”

连副官尴尬的抓了抓後发,而上官见情况依旧只是无奈低叹。

“殿下,我会听你说话。”

语毕男人倾身,而後坐落於那nv子不远处。依妠烟也在同时松了爪,收手而回。

淡发男人靠墙,偏首望向两人。

依氏之nv望着那暗发男人,而後怯怯的将身子朝寒上官倾了过去。

寒霂见状不为所动,只是额间眉头紧蹙了几分。

“你想做什麽?”

“寒大人,既然您是寒大人。”那殿下嗓音大了些,语调坚定。

“能否请您、请您救救我!”

“救你?”暗发男人打量她好一会儿,“你一个公主殿下,不找你父王求救,来恳求一个外人g什麽?”

“正、正因为不能求救父王,小nv才出此下策!”依妠烟紧捉被褥略微激动的道。而後她似是察觉自身失控,又低下了头。

一旁连副官轻抵下颔略作思考状,随後他朝床上的nv子报以一笑。

“殿下恐怕,是为寒上官而来呢。”

那nv子眸中带有悲凄之意。眉微微垂落,不自觉流露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今日一事,是父王要小nv这麽做的。”长发低垂,对方弱弱道,“是父王--”

“是您父王,对寒上官图谋不轨。藉以此次交易之事订下婚姻,好藉由岳父的名义对上官不利。”

寒霂面se一沉,而後沉y一阵。

连槿白目光稍移。

“殿下,可若只为顺从您父王,其实大不必向下官等人求援的,”淡发男人故作轻松,“毕竟下官等人,也都是男人。”

一旁男人斜了他一眼。

那nv子见副官意有所指,只是将先前捉住寒上官的手再度伸出。

连槿白倾身向前,好看清他方才在意的淡红图腾。而身前的nv子含情脉脉看着此图,露出了个浅浅羞涩笑容。

“这是我发小纹上去的。说是来时订身,以此图为相识之物。”

连副官心中顿时一诧。

“您说的,可是您的意中人?”

“是。”

淡发男人啊了一声。

“您向寒上官求助,是为您的夫君?”

“是。”

“您父王知道,您有心上之人?”

“知道。”

寒霂将目光移回,与槿白相视。

连副官正了身,而後将身子再度靠上墙。

“不然这样吧,您若是记得您夫君名字要不和下官说一声,下官给您留意着?”

“依她而言,还未成婚,不能算作夫君。”暗发男人开了口,嗓音依旧低沉,“毕竟只是她的发小,容貌声音变了是一定的。”

“小nv前阵子在众国此处见到了他,那时他还代替他国来此交易货物。”依妠烟收了手,“我和他还有着当初的山盟海誓,情深依旧。”

“殿下很是专情啊。”

“连副官说笑了。”

“殿下方便将您夫君之名告知下官吗?”淡发男人笑了笑,“说不准日後下官等人还能帮您哨个口信。”

“不,不。”nv子连连摆手,“小nv不麻烦大人这麽做。”话一出却是令槿白一脸茫然。

那位公主殿下抬头,直望进他的眼。

“小nv希望大人们,将小nv带离这里。”

这话一出,惹的寒霂忽地站起身来。吓的床榻上的公主殿下刹时缩成一团。

连槿白依旧茫然。

“带、带离?”他努力咬稳了音,“殿下,您可是殿下,别开那麽大的玩笑--”

“我没有。”

“光是你求救於我,这点就不可信。”一旁寒霂哼笑一声,“依妠烟殿下,你父王这麽对我,凭什麽要我救他的nv儿?”

“上官。”

“闭嘴。”

“”

“你说你夫君前段日子来过此地,你和他都私会过了,为何你求救的却不是他?”男人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你视他为夫君,却又不认同他为夫君。这种情意,你夫君若得知,他还能待你如初嚒?”

“他、他是知道的!”眸中水光微闪,nv子再度激动起来,“可父王处处防他,一日作息一日三餐都在防!他没有办法带我走!!”

“那就是该找上那只兰吗?”寒上官抬了下颔道,“你不过是想利用你父王待我的g系,趁机远走高飞,好同你夫君厮守相会。”

“不是、大人您误会了!!”似是禁不住这般刺激,依妠烟哭了出来,“小nv没有这个意思,小nv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寒上官!”连槿白见状急促的唤了一声。他赶忙一踏挡在对方身前伸手按上那人的肩,“别这样,您别这--”

“寒霂。”

连槿白心中一震,立马看向房门方向。他认出那是白日里,众国之王的嗓音。

男人立马回首,而後正se。

“上官,听我一言,”副官低声道,“此事有关两国和平,您千万不能失手!”淡发男人深x1一口气,“成全他!”

“什--”

连槿白一个伸手将他家上官用力的推上了床,对方一路踉跄伴随着依妠烟的一声惊呼,恰巧跌在殿下身上,也让nv子顿时吓得停止哭泣。

“连槿--“暗发男人愠怒开口,却被副官急促打断。

“殿下!”

“啊,是?”

“您想见您夫君吧!”他边套上方才脱下的军配边急忙道。

“是!”

“那麻烦您配合上官。”淡发男人笑了笑,“装作一见锺情。”

“你--!”

“还请寒上官帮忙。”再度打断上官的他依旧那副温婉笑颜。

“槿--”

门一开的瞬间寒霂顿时将呼唤尾音压入喉底。男人咬牙速速将nv子纳入身下,而他家副官,早已滑入床底之下。

nv子抬眸向上,随後羞怯的双手揽上那人颈项。她似下定决心也极为胆大的,将寒上官按低了些紧贴他的额。

“寒大人,您配合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脚步声渐进。寒霂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身子微动,他主动将口鼻埋入nv子发间,装作汲取芬芳。

“寒上官好兴致,连本王来了也不愿分离半步。”

床底下的连副官ch0u了ch0u眼角。

这人当真无礼。

连个门都不敲,还能称王也着实稀奇。

寒霂朝一旁一瞥,那刻意清冷却带了点桃se的眸令依氏之王身形一震,心中顿时奇痒无b。

是。他喜欢这位上官,喜欢的不得了。而那男人也确实是他见过中最得他心欢的,他想着既然照那位大人所说的那只兰得灭亡,倒不如先把寒霂抢过来。若寒霂不依,就以婚姻交易实实在在的锁着。

只不过碍於那位副官,他此次险些落了下风。不然在前几次早就磨掉那人退路,就等着他顺从跪在他身前。

那位大人让寒霂前来中立不过是个幌子,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得罪那只兰。三番五次来只不过是为了削弱上官的能耐,好让这人败下风来。

毕竟先前,他可是那只兰最得意的臣子。

想到此处,他心中不免提起了几分愉悦。

寒上官起身,手揽殿下腰肢。他将依氏之nv按在x前细心以床被裹好,一言不发。

而後男人从床铺离身。

“殿下姿se,寒霂甘拜下风。”

榻上nv子羞涩一笑。

“那本王,就能安心的将小nv交给寒上官了。”对方伸手搭上暗发男人的肩故作安心道,“小nv婚事久久未果。今日上官一见倾心,也算成了一桩佳话。”

而正当寒霂以为那王yu退之时只见眼角一白,伴随着依氏之nv的惊呼是後背撞上墙面时上官吐出的痛y。

底下连副官扶额。

“这是做什麽?”

众国之王依旧按着上官的肩。那人倾身,将另一手搭上他的腰际,垂眸在他耳畔低声私语。

--“美事一件,我为你的岳父。”

寒上官抬首,眸se一gu子清傲。他按下心中动刀的念头,不畏迎视那双载有狩猎之意的骇人血瞳。

“贵国婚姻关系,不免提的过早了些。”

“刚刚你答应,我国也能即刻办理。”

“”

对方沉声,而後再度开口。

“你副官呢?那个名唤槿白的,怎不见他?”

床底下的男人挑起了眉,微缩了缩身子。

“他还未回来。”暗发男人不动声se的挣了挣,却敌不过对方禁锢的可怕力气。

“下属未依军规待命,寒上官不管管吗?”身着商国花袍的男人更进一步,而寒霂只是瞪着对方,双手攫住那人不安分的手。

“若未违反军纪,我是不管的。”

“寒上官好气量。”

一旁榻上nv子瞥了一旁一眼,而後担忧的朝上官望去。

“父王,您好似真的很喜欢寒上官。”

对面众国之王一笑,终究是气力b寒上官还要大些的,用力捉住那人乱动的身子。

“那只兰的重臣,怎会不喜欢?”

“下官想着,那王上并非一般人。”

亲自巡视他国休憩之处,真并非一般人。

待那王在随口捻了几句家常话先行离开後,连副官颇为狼狈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方才他那句,意有所指惹的一旁上官不屑哼笑一声。暗发男人见着他的模样,险些又笑了出来。

连副官拍平衣着皱褶,他庆幸的发现那床底还挺乾净,大抵是有按时清扫吧。

榻上的依妠烟盯着伫立於不远处的寒上官,而後将目光移至副官身上。

连槿白朝她笑了笑。

“还好先混过去了。”

“殿下,您还是先将衣服穿上吧。”他委婉提醒,“若着凉了岂不是下官等人的罪过?”

依妠烟脸庞飞红一阵,急忙捞起藏於被褥中的衣着。连副官示意上官避一避,两人至另一角落处背对着榻上nv子。

“说吧连槿白,方才那麽推我是有什麽用途?”男人拉正了先前被那王上拽歪的军袍,低声问道。

连副官露出了副顽皮神se。

“你若纯粹好玩,我便以军纪就地正法。”

“上官您误会了,下官这麽做是有用途的。”淡发男人语调带着安抚,他轻声开口。

“对我国而言,那只兰的要事是确认商国中立。”副官开口说明,“但对南方众国,是要上官您和公主殿下的婚姻。”

上官盯着他,随後点首。

“说下去。”

“所以我让您和殿下假情一场,先让商国误以为您答应了条件,进而举行婚礼。”男人顿了顿,“而後将她以那只兰上官之妻带出商国,去找出她的夫君,把她交给她夫君照顾。”

上官偏首。

“你的意思是说,既能使两国和平,也能成全她想出逃寻找夫君的心愿?”

“是,上官。”

寒霂眉头一皱。

“可我们并未答应帮她找出夫君。”

“上官,您和她假情一场,已算是cha手要帮她了。且照此情况,两方得利,谁也不亏。”

寒上官垂眸沉声,而後叹息。

“好吧,别走漏风声。”

“上官放心,若您疑虑下属等人可先瞒於一时,找到殿下夫君後再说明也不迟。”

“他们是我的人。”

连槿白牵动了唇。

“下官知道。”

“你脑筋倒是动的挺快。”

“众国之王企图对您不利,作为您的副官自然是要维护您了。”

寒霂看着他,低笑一声,“说你以前是後指部中校,现下成了我的副官。事事变化无常,恐怕以後是没你以前的安闲日子了。”

连槿白露出了温婉招牌。

“既然成了您的副官,再煎熬的日子都是要一起过的,槿白自然会一直跟着您。”

若天君的事儿没出什麽差池的话。他暗自在心中加了一句。

连槿白没法想像,他家上官若得知他被列为天君门下爪牙,该是如何的拿他开刀。

他曾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寒上官的就地处置,想到最後连他自己都觉得後怕。

“两位大人,可以转身了。”

淡发男人刹时被另一头清新嗓音给断了思绪,他一回身就见那nv子身着商国贵袍的模样。

方才被吓的叫鬼的他并未看清这nv子。贴着那花袍,依妠烟的姣好身材衬着她清丽五官,实在容易令人留心动容。

“难怪能让上官为之倾倒,”连槿白抬眸笑道,“殿下姿se,超乎常人。”

另两人片刻才反应过来方才他所调侃的,是在那王上来时寒霂所说的甘拜下风。暗发男人拉低帽檐,依妠烟的脸微微羞红。

“大人您,过奖了。”

而待寒上官从方才窘境回覆昔日常态,他发觉那nv子瞳se很不一般。

“殿下。”

“是?”

“你,”男人不大确定,开口顿然。

“似乎并非为商国人。”

那nv子瞳se,是极淡的琉璃紫红。

“上官您先前说过的,”连槿白望向一旁寒霂,神se疑惑,“商国生意通路极为广大,若依氏之王相识其一来往nv子,和她生下的也有可能继承父母瞳se混合。”

“连副官,你有所不知,带有琉璃se彩的瞳是不会藉由父母传至孩子身上的。且我远征四方,也只知其一小族才有此种瞳se。”

连副官煞住了言词。

“寒上官”

“且先撇开这个不谈,若以父对子nv怎可能因方才那事也不多问一句就闯入nv子闺房?又一进门就只管着”暗发男人微微一顿,“若此处能被称为闺房的话。”

“父王,并非父王。”

连槿白回神,一脸诧异。

“小nv的确并非属於商国,也的确不为此国王nv。”依妠烟淡淡开口,简洁吐露。

“且若为殿下,也并不会这副百般拘束的模样。”寒上官以指抬了抬帽檐,“在商国自称小nv,未免太卑躬屈膝了些。”

淡发男人思量,而後同意应声。

“小nv来自鶺纭韩,”nv子手指交叠,行了他国之礼,“和这处相同,为公主殿下。”

“传闻鶺纭韩之王nv失踪,韩王搜索未果。提金张贴寻函也无人知晓,果然是事实。”

“不,事实并不是这样的。”nv子摆手,“那是韩---父王後悔了。”

上官略微讶然。

“这麽说,殿下,”一旁副官打岔,“您的夫君,也是前些日子来此,的鶺纭韩族将军?”

“是。”

“可为何您会在商国?”

“事隔数年之久,小nv依然记得,”依妠烟语调一转,带了点忿恨,旋即又无奈的消了尾音,“那日父王---商国帝王遣了人来,自鶺纭韩族无故带走了我。事後小nv才得知,我族曾求援於商国资助,因天灾祸害使的国库匮乏救济不及,引的族中近乎分崩离析。”

“而後是商国帝王和韩族约定他能带走一项物什,至於为何是小nv则没法明白。”

“他将我捉入这里後,以殿下之仪待我,并无做任何逾越之事。”nv子颇为困扰,“但不愿放我出去,直至现今。”

一旁连副官上前一步。

“殿下。”

“嗯?”

“事隔数年,是几年?”

依妠烟愣了愣。

“大、大约是四五年前的事儿吧。”

连槿白脑筋一动,他立马望向身旁上官。

“上官距离您初次来此时,是几年前?”

寒霂不明白的回望。

“时日约b殿下还要早些。”

“上官未曾见过殿下?”

“并没有。我连商国g0ng中有殿下都未曾听说过。”暗发男人沉思,“你的意思是,众国之王对那只兰早有预谋?”

“对我国还不知晓,对您却是明明白白。”

“”

“殿下。”

“大人请说。”

“您夫君唤何名?”

依妠烟微张了嘴。

“他名唤韩淮官。”

“连槿白!”

淡发男人一个激灵,他不解对视而上。

“上官?”

“你现在是要做什麽?”

“帮、帮她呀。”他一脸惊讶,回话。

“怎麽了吗?”

“”

“上官您放心,既然明白商王动机,槿白定能帮您脱离险境。”

“我不是要说这个。”

“上官您可别反悔啊。”

“我没有。”

随後那人想说些什麽,却只将神se放缓。

“必要的时候,可用我的人。”

连副官盯着对方,木讷的应了一声。而後他恭敬朝上官抱礼。

“多谢上官。”

“大人,那小nv就麻烦你们了。”

连副官笑了笑,而他身旁的寒上官只是抬手神se无奈的扶了额角。

“若现在出去也不大能向商国交代。为保险起见,殿下您还是先在这儿待上一晚吧。”

“至於我和寒上官”男人环顾一会儿,而後将整个住处给走了一遍,看得其二男nv一脸不明白。

他发觉某角有扇不明显的门,而後轻轻一推,却发觉内部也有张床。

跟着来察看究竟何事的上官只是顿了顿,而後与对方对视一眼。

“原来这里还有。”

“”

连槿白松了松心中一口气,他以颇为自然的笑容对着寒上官道,“上官,你的。”

“至於下官,便打地铺。”

寒霂ch0uch0u眼角。

“连槿白。”

“上官有何吩咐?”

暗发男人指了指。

“你睡上头。”

“?”

“明白吗?”

“寒上官,您是否––”

“我问你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连槿白摆摆手,示意寒霂将威压收起些。

“那就上去。”

“”

上官您还是收收话儿吧,这儿还有个nv子呢您当人家是没瞧见,吗?

“上官,”

“做什麽?”

“您和下官,都还没沐浴过呢。”

对方则愣了一下,而後了然。却是望向他时故作一副y沉神se。

“那还不快先去!”

连槿白身着轻便服装从门板边探出了颗头。寒霂褪下外袍时他还瞥见那人颈上挂着条半乾毛巾,头发微sh。

“你盯着我做什麽?”

“上官您又误会了。”

“”

烛火大多已被寒霂熄下好让对床的韩族殿下睡去。住处内只剩下床头烛火还开着,带着朦胧暖光令槿白看不大清那人面上表情。

暗发男人和他交换了位置。连副官蹦上了软床,边盯着门边擦乾发梢。

而後又将目光移向地板。

当寒霂踏出门槛时只见那位淡发男人正在地上铺着什麽,他走近一看不免黑了脸se。

连槿白感觉身後有人,他从容回首顺带g唇,小小声的说了句寒上官。

寒上官按了按眉间。他再次在心中确认,他传达的命令简洁俐落,也不模糊。

“连槿白,我说了你不用打地铺。”

“这床小,上官您睡着就好了。”

寒霂看了对方发顶一眼,而後伸手示意。

“上去。”

副官看着他,未动。

“上去。”

“上官。”

“我说上去。”

“”

连副官盯着他,而後怂怂的上了床。

“坐好。”

连槿白正襟危坐。

随後是上官紧跟上了床榻。

“上官,您要g嘛?”

殿下就在对床,您可别乱来啊。

寒霂没理他,迳自伸手将挂在他脖子上的毛巾拿起,而後整条铺开在他头上。

被稍稍遮住双眼的连槿白被铺的一脸问号,他微微转首回望。

“别动,”那人压低嗓音开口。

“转回去。”

连槿白木讷将头转回,而後他感觉一gu轻柔力道隔着毛巾正拨着他的发。

连副官不可置信的再度回首,再次确认他家上官正g着什麽,他那双墨se瞳眸睁的有些大。

他与上官的距离近的令他呆坐,暗发男人俊朗的面庞让槿白移不开双眼。那人将视线对上他,继而眯起了眸来。

“我让你别乱动。”

“快点转回去。”

连副官顿时炸红了脸,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感到羞赧,随後他以乌gui速度僵y的顺从上官命令。

而後他再次在心中,认定了一次。

他家上官、

居然在给他擦头发!!

“连槿白,你果然是三岁小孩。”

“上官说笑了。”

“我没赞赏你。”男人动作依旧,不轻不重的回了他,“顶着一头sh发,不怕着凉?”他瞥了眼床边地铺,“还急着打地铺?”

“上官您还说下官,您的发可是b下官长啊。”副官在他身前无意摆手,“要不换下官帮您吧?”

寒上官未言,只是沉声继续。不过半刻,那人便揭下毛巾伸手捻了捻他的发根。

而後轻拍了他的肩。

“乾了。”

连槿白侧了身,盯着那人猛地瞧。而那视线引得寒霂蹙起了眉。

“你又盯着我看。”

“上官您真的不需要?”

“什--”

可待他还未说完,面前副官直接跪起了身伸手0上他的发顶,还作乱似的r0u了r0u。

“g什--”

“上官您也没多乾啊。”槿白愉悦道,“您就转过去吧。”

寒霂抬手截住对方的,本想一把抓下却怕他家副官手里捉着他的发扯的他疼。男人回望,未动。

连槿白见对方沉默也没多想,迳自将挂在那人肩上的半乾毛巾给铺上了男人的发,随後他看向上官。

“您这样捉着,下官可没法帮您。”

“”

寒霂的脸浮上了无奈神se,随後他将手缓缓撤下,任由副官的手指隔着毛巾在他头上撒野。

因身高的关系使得连槿白挺身跪着。他以膝抵着床榻,却是以俯瞰的角度正好撞进上官双瞳。

那双眸幽黑的令他看不大清,却带了点令他怀疑的琉璃瞳se。

“上官您,”

“是韩族人?”

面前的男人愣了下,继而开口。

“不是。”

“可您的眸se”

“--我连我来自何方都不知道。”

副官g活的手顿时停下。

“韩族的瞳,都是极淡的。”男人回了句,“类似依妠烟殿下。我这种的,没有。”

“您也不是那只兰”

“捡的。”

淡发男人睁大了双眼。

“您说”捡的?

暗发男人点头。

“被大人不知从何处,给捡了回来。”语毕他不知为何的应了一声,”先前听大人说,我是某处遗子。似是那处被场瘟疫给灭了,当时他路过见我一人很是可怜就带了回来。”

连槿白双手捉紧毛巾,讶然的盯着对方。

“上官、这是记得?”

“不,我并无印象。”

“上官也不记得,那处之名?”

“不记得。”

“槿白。”

“嗯?”

“以前的大人,对我很好。”

“您说您很久没见到天君了。”淡发男人低首,继而帮上官将头发弄乾。

“无江”那人开了口,拖着串长长尾音,“无江说过,他也知道大人的好。”

“他也说过,那不会是以前的大人。”

连槿白微微一顿,随後继续动作。

“无江虽与我不同,可却和我又有几分相似。”男人似是困了,嗓音有些模糊,“他说过、他也是被捡回来的,只不过是被大人的弟弟--”

“而後送到这儿,加入那只兰军队。”

“您的意思是,无江上官和您,都是遗--”见那人抬首他微微一缩,“是下官失言。”

“没什麽,直接的说法不过就是无父无母罢了。”上官毫不在意的道,“至於为何捡着无江的天君手足将他送来那只兰,先前听无江说好似也是看我俩一大一小,军中也无其余培养军就让我们凑合着当学伴。”

“无江虽相对而言是我等老兵,但他实际上没和我差多少年岁。”

他望着那双疲惫瞳眸,轻叹一声。

“上官,您累了。”

“”

“头发也乾了,您赶紧睡吧。”

连槿白率先动身。却是在他下床之时寒上官一把捉住了他,紧紧的握了握。

“上官?”

“不许睡地铺。”

“上官。”他无奈的叫了一声,“您和下官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床铺上,万一半夜下官把您给挤下去了怎麽办?”

“要挤也是你被我挤下去。”

连副官眼角微ch0u。

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但僵持片刻後,他还是顺从了身前的上官,怂怂的躺了下来。

算了,舍身陪睡就陪。

谁怕谁!

连槿白并无忘记,昨日寒上官在回归之途中,交代他的事儿。

他醒来之时上官还在睡。帮他家上官掖好床褥後,副官从对方爪下轻ch0u开了身。

换回一身那只兰正装,连槿白扣上军帽。顾虑到时辰过早,他推开了窗,一跃而出。

而在他跃出的同时,伴随着衣料刮风而过的声响,床榻上的寒霂顿时睁开了双眼。

连槿白一路上蹦蹦跳跳的闪避着清晨巡逻的商国队兵,还颇为轻松的他顺利的来到供给那只兰军兵的住处。

在他推门而入时门却开了起来,走出了位头发略微凌乱的俊俏青年。

“啊,连副官。早上好!”

连副官朝对他敬礼的朝气青年笑了笑,可在他要开口说话时却又顿了顿。

”自上次b试过後,因公事繁忙未来得及记得你们名字,还劳告知。”

青年愣了愣,随後开怀的笑了出来。

“副官说笑了。事务繁多,能劳副官把在下等人记在心上已是莫大的荣幸。”对方恭敬道,“下官名为伊推,任职这班军兵的军长。”

连槿白道了声谢。

“副官有要事吩咐?您一大早来的正好赶上大家起床时段,要不先进来吧。”

青年虽离门边有些距离,但毕竟是年轻小夥嗓门自然大,惹的几位军兵从门後探出了几个脑袋。在他们见着来者後,各个赶紧迈步而来一一站好。

而在那团军兵准备报数之时,连槿白赶忙抬手制止。

“不用了,寒上官把你们教的这麽好,报数的事儿今日先略过不提。”淡发男人抬首扫了一眼,眼角余光间瞥见了熟悉一人,便是上次与他打战的那位。

“副官,那便是上次与您b试的战兵,名唤子容。”一旁军长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便躬身上前说明。

而那名为子容的军兵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同他相互对视着,随後朝他递了个眼神扬唇一笑。

连槿白低叹,朝後方伊推应了一声。

“伊推。”

“副官有何吩咐?”

“你来。”他示意。

连副官盯着不远处--上次给他讲述那只兰胭脂香料的摊贩。淡发男人环顾,只见路旁转角里两三位他眼熟的军兵正穿着常服融入了商国日常。

连槿白想着,这男人确实是有要被他们暗查的必要。不过为防止线索模糊,昨晚的寒上官交代他顺带查查那小摊贩背景。

他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从不起眼的角落走了回去。伊推选的军兵他是相信的,毕竟直属寒上官也少有不妥的可能。

“新来的副官,和上官还挺亲近的。”

角落处,一短狼蓬发的男人眼神轻佻,将目光从远去的副官收回。

“闭上你的嘴吧子容,上头之事岂是我们可随意编排的。”

“常沄我就看你天天板着一张脸。军中好不容易来了个不寻常的家伙,这乐子积了上千年都找不到。”

“你怕是疯了,你才没从h儿小口的年纪脱离不久,哪来的上千年?”名为常沄的淡发男子嗤之以鼻,“算了。伊推让我们去办的,你先在这儿守着,我去就行。”

待常沄远去,留於原地的子容冲那人方向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

“还说我呢,你才想找乐子。”

连副官走了几段路後拐了个弯,轻轻松松的蹦回了昨日住处。

他一个提步,在跃入窗子时顺溜的伸手推开,却是在踏窗之时上官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而後是他俩猝不及防互相撞上了,磕上了地面好大一声巨响。

方才在一旁简单整装且在昨日早已习惯这处有两个男人的依妠烟表示:

“连槿白,”寒上官撑起了身子,无奈的看着几乎整个趴在他身上且正好抬首的副官,“赶紧的,起来。”

连槿白尴尬一笑。

“上官您,怎待在窗边?”

“你从窗跃出去的时候,那动静大的几乎能将屋瓦给震下碎片来。”

淡发男人思考了一会儿。

“下官的动静有这麽大吗?”

“不管有没有,下次别从窗子出去。”暗发男人伸手揽住他的肩以防对方向後仰倒,“万一磕出了伤我怎麽带?”

“上官多虑了。”连副官将笑意敛去了几分,“方才出去,已让伊推把事办妥。”

寒上官拍了拍他的肩,以表示知情。

“那你可以起来了,副官。”

闻言连槿白一愣,而後茫然的将目光向下移。随後是上官见他脸庞一阵红白交错,继而是副官以烈风般的速度速速起身,大步败退。

寒上官看他行步速度神se一诧,伸手。

“连槿--”

“--!”

紧接着是他家副官直接撞上了边上横柜,动静大的令寒霂紧闭了闭双眼。

“”

上官见对方双手抱着脑袋靠着墙滑坐下来,全身抖如筛子的令寒霂无奈叹息。

他继而蹲下,在那副官前。

而後伸手0上了那人双手抱着的疼处,寒上官偏首蹙眉去看对方神情。

“疼吗?”

“不、不疼”夹杂着委屈气音。连槿白口是心非,却又小声改口,“疼si了”

寒上官那搁在他脑袋上的手轻拍了拍,“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连副官瞥了他一眼,而後不动声se的拉开了点他俩手与手的距离。

“上官。”

“嗯?”

“您撞过头吗?”

“没有,”男人愣神,“怎麽这麽问?”

“若您撞过,就知道真的很疼。”

“”

一旁的依妠烟迳自转过身去,无言的以手捂上了双眼,视而不见。

寒霂微微绷着脸。

“不懂你在说什麽。”

连副官抬起那双深se的瞳,随後乾笑了一声。他向旁挪动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拍去衣着上的些许灰尘,连槿白看着还蹲在原地的上官。恰好对方也侧首对视,引的两人极有默契的各自沉默。

“”

“那个,上官?”最终还是由他打破宁静。连槿白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来,朝着那人方向,“您别这麽蹲着,先站起来吧?”

寒霂嘴微开阖,而後轻声笑叹。他将手放进那人b他略小的掌心里,施力站起。

“多谢。”

“寒大人、连副官、殿下。”突然出现在门板後的嗓音令连槿白瞬间回首,三人脸上浮出疑惑。

“何事?”还是寒上官从中回神,压低了嗓音答了句官方回话。暗发男人神se微沉,盯着门板的双眼微微眯起。

“王上让您,带上副官与殿下,一同前至饭厅用餐。”门後那人恭敬回答,“近日聚集各国来人。贵国来此,王上也希望与大人们一同乐一乐。”

连槿白心底偷偷翻了个大白眼。

一旁寒上官沉y许久,随後他再度开口。

“能否回话,说早膳我等自行处理?”寒霂提高了分嗓音,惹的副官抬眸回望。

“可大人,昨日您和殿下之事已成。王上的意思是想让各国见证,并给予祝福。”

连槿白暗自皱眉。

好一个将就之计,怕是认为他家上官没法被婚姻牵制便利用各国来人见证而想出的计谋吧。看这人所知,也恐怕这事儿早已传遍千里了。

这样的话既能让上官无法为日後归还殿下之事有个说法,还能顺理成章的保障名为岳父之称的位置,藉此趁机欺负上官。

这商国之王,可真固执啊。

“上官,那尊贵的王,对您可真执着。”

寒上官瞥了他一眼,而後似是和他想到一处去的,发自内心冷笑一声。

“不过就只是,胡闹。”

连副官点点下颔。

“但这就麻烦了,”淡发男人压低嗓音,“毕竟若以昨日计划,不论往哪处变通,光是讨个说法这事儿都对我等不利啊。”

一旁依妠烟听闻,只是轻蹙起了眉。随後她朝两位男人行了个大礼。

“小nv给两位添麻烦了。”

“麻烦的不是殿下,麻烦的是高高在上的那位。”连槿白摆摆手,示意对方别在意。

“大人?”门外侍者催促询问。

“连副官,你怎麽看?”

“回上官,下官觉得,”淡发男人g了g唇,挑起一抹弧度。

“将计就计吧。”

“大人,这边请。”

侍者带领三人前行。为顾虑到假情一事,连副官落後,由上官与殿下并肩而行。

其实方才他本想说在膳会上直接道出殿下本意,说公主其实和家乡将军两情相悦等云云。但又发觉昨日假戏被那王撞见,若以此等说法只会抹杀上官与公主清白。

寒上官问他,他的确只能将计就计。

毕竟多处有利之势并不站在他们这方。

看来昨日所计划的,是为败笔。

大门一开,本该喧闹的气氛顿时停了下来。众人一齐回首,望向刚进门的三人。

“王上,小的已将寒大人等人带齐。”

那坐落於上位的男人唇畔绽放。他龙心大悦的点首,神se带着胜利之容。

“带他们上来,入上座。”

连槿白环顾一圈,发觉那些或坐或站、或端着饮品或食膳的各国来人以各种眼神一路盯着他们。

正确来说,是盯着他身前的寒上官。

连副官暗自叹息,在这种大场合看来也没法再说什麽了,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依氏之王一路看着寒霂走上位阶,他以手示意暗发男人靠近一点。

“这处,便是你的位置。”对方指了指离他下了一阶层却足够近距离的位置道,“你和依妠烟一同坐这儿,够近。”

寒霂步伐顿了顿,抬眸对视。却是一旁的依妠烟反应得当,顺势坐入内里。在两男人间间隔了起来。

暗发男人有些木讷,随後坐落。

“你不用这麽做,”他微微向nv子倾身,祭出磁x嗓音,“他毕竟不是你父王。”

依妠烟一笑低声道,“没事的大人。b起我,王上的兴趣谁都莫过於你。”

上官yu言又止,而後正襟危坐。他不动声se的环顾,心中疑惑着他家副官人在哪处,可却一时找不着。

“副官。”

他回首,见着方才唤着他名的男人。长发男子微笑,连槿白认出这人是楘云依。

“您找我有什麽事吗?”

“不,在下看副官好似不大适应,想说来和您说说话。”对方恭敬的抱礼,唇畔弧度未落。

连槿白笑了笑。

“阁下不在王上身旁,没事吗?”

“您别担心。虽我为接使,但无王g0ng宴席之差事,偷个闲还是可以的。”楘云依望着他,“您好像有话想说。”

淡发男人眼角微ch0u。

被察觉到了,这男人

“副官若不嫌弃,在下可以当个听众。”男子偏首,眉眼弯弯,“不如让在下来猜猜”

“您所忧愁的,是成婚一事吗?”

“”

连槿白闭眼,轻叹。

“是,但也不是。”

男子疑惑抬眉。

“贵国,不同意此事?”

“并没有。”淡发男人依然摆着招牌笑容从容应对,“只不过是担忧,若从这方娶亲,那殿下随下官等人回国会有一番波折。”

“下官在想,如何与其他军兵,保护好上官以及公主。”

长发男子愣了愣,随後又笑开。

“贵国考虑甚紧。寒上官也到了适婚年龄,毕竟我国也只有殿下适合,所以--”

“阁下的意思下官明白,下官只是诚心祝福上官与公主,百年好合。”

对方敛了眸,而後伸手示意。

连槿白紧紧盯着他,将那人脸上五官给看的透彻,看的那位特使疑惑回望。

“能问您件事儿吗?”

“副官请说。”

淡发男人深x1口气,而後上前一步。

“您和王尊,”

“是否有血缘关系?”

而後是他意料之中的,看见那双狭长红瞳微微一滞。楘云依抿唇,继而把持先前笑容。

“要不副官猜猜吧。”

他无言以对,而後只是微微侧首。

“您若不大适应宴席一事,”男子转了话锋,“在下可带您至後方位置。那处不大明显,但吃食一应俱全。”

“多谢。但下官是寒上官副官,本职应当跟随於他。”知晓对方意图,槿白抱礼,“宴位就留给他人吧。在下先回去了。”

楘云依抿唇,点首。

“好,那您小心。”

“各贵国ch0u空来此,本王心领了。趁这时机,本王想宣个好消息--”

连槿白压低身子,速速溜回上官身旁。寒霂向旁一瞥,倾身。

“你跑到哪里去了?”

连副官抬首。

“只是恰巧碰见了楘云接使,说了一会儿的话。”男人顺势站了起来,“上官放心。”

他想着若为楘云依之事,事後再问问寒上官说不准能问出些什麽来。

於是他继续恪守岗位。

“本国小nv依妠烟,将与那只兰寒上官结为连理--”

众人譁然。

连槿白朝一旁偷偷望去,方才和他说话的暗发男人神se依旧自若。倒是一旁的殿下有些紧张,双手捉着衣摆。

“殿下?”一旁婢nv见状,连忙唤道。

寒霂一看,而後是不动声se的伸手,示意对方。殿下见状有些讶然,随後伸手握住那人b她还要大些的手。

一旁众国之王见此唇角扬的更深。

副官在交叠的那两只手目光多做停留,而後在心底挤出几个字。

上官,敬业!

“大人?”

“别动。”暗发男人将目光移向前方,以极轻的声音说道,“他在看。”

依妠烟低首,脸庞微红。

“殿下,事出有因,还请您多担待些。”众人喧譁之时他继续开口,“我并无冒犯之意。”

“小nv知道。”

“对本国而言,和上官为一家人是莫大的荣幸。因此本国希望趁此,各贵国帮忙见证--”

“王上之言,真真是折煞在下等人了。结为连理,我们自然是祝福的。”

“祝福殿下--”

“祝福寒上官--”

那些依旧或坐或站、或端着饮品或食膳的各国来人顿时开口,送上祝福。喧譁之势大震整个殿堂,满声回荡。

寒霂手握殿下手背缓缓站起了身,而後松手两人恭敬抱礼。

连槿白叹息一阵,有些苦恼。

原来一大早要他们过来,

真真是开了这等膳宴昭告天下啊

淡发男人沉y一阵,而後猛地转身朝上官方向望去。对方似是接到了他的目光,毫无声se的朝他侧首。

随後令寒霂不解的是,他家副官唇畔带着不知何意的弧度。

“淮风。”

隐身在屋顶边上的男人朝一旁望去,只见和他相同阶级的军兵落在不远处。

“啊,常沄。”轻唤一声,随後他以手示意对方蹲低些,“蹲下、蹲下一点。”

常沄未动,他打量着身前这出生不同於其他那只兰军兵的年轻男人,而後将目光落到那人坠在耳旁的外族耳饰。

“你的羽毛,太亮眼了。”常沄似是妥协般的蹲了下来,还朝对方靠近了一点。

“会被发现的。”

韩淮风笑了笑,道了声哪会。

“贩卖那只兰之物的男人,家在那儿。”短发军兵微伸手指了指黝黑某处,“看见了吗?”

常沄顺着他的手指,盯了甚久。

“看见了。”

“你也看的太久了。”

“”

“那个男人,认出了那只兰。”

“任何人都有可能认出那只兰,”淮风耸肩,“毕竟商国和众多帝国往来,若不认出他国那可是很失礼的。”

“但据上头表示,一位商人不大可能认出外袍下的那只兰。毕竟连副官,也是。

他左看看右看看,摊贩几乎都是灰白噗噗的烟,似是在烤着什麽。淡发男人闻了闻空气,却是被呛到的咳了一声。

连槿白轻摀着口鼻,提步以那非凡速度转了几条街。众人都只见一抹黑se身影闪过,纷纷疑惑转首,但未看清是什麽东西。

许是这事儿司空见惯,那些摊贩与路人又自行去做自个儿的事了,市集街道上又恢复如常。

连副官窜进了另一条街。这儿卖野味的少,多半是些老妇在门口编着竹篮竹桶,边编着边和邻家的说着道地的口音话儿,而连槿白也看见了她们身旁堆放着的竹枝条。

他想着这大概是几户的寻常人家,淡发男人随後转身,往反方向走回。

而待他走回那条在他眼中看起来乌烟瘴气的街道後,重重叹了口气。

伊推果真抱怨的不假,一街的烟味儿。

早知道就不该来这儿瞎晃。

正当他想着要怎麽避开这条街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男人抬眸,微愣。

因那哭声断断续续的又很是不明显,且街道上人声鼎沸的近乎折腾他的耳朵。连槿白环顾了几圈,好不容易才在一小角落处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他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寻声走了过去,只见一名约略四、五年岁的孩子正蹲在角落,那哭声正是这名孩儿传过来的。

连槿白蹲了下来,身上的外袍铺的地面稍稍扬起了粉尘,而他就这麽盯着小孩看。

“你哭什麽?”

不知似是察觉到有影子照在他的身上,还是察觉有人正和他说话,那名孩儿缓缓抬头,一张脸上满是泪水纵横。

连槿白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小孩五官小巧可ai,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灵动。身穿着的大概是韩族特有的服饰,整个粉红粉红的,看这身se调应是个小nv娃。

“你走失?你家人呢?”

方才看见一个男人出现在面前正愣着的nv娃似是听见家人一词,便猛地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用无b大声的音量哭了出来。

“爹爹!”

连槿白就这麽僵在那儿,双手也不知往那处摆只能顿在空中。他一脸尴尬的低头,好在这街上热闹的很,没什麽人看见这边的情况。

副官叹气,一把轻柔的将扑进他怀中的nv娃轻柔拉了开来。双手抱着那娃娃的腋下,神se无奈的看着对方,慎重道。

“ga0错了,我不是你爹。”

“这位军官,你找到孩子啦?”

闻言淡发男人顿了顿,他抬头看见一旁的摊贩探出了个人。那人长的天生一张笑脸,正笑盈盈的这麽道。

连槿白又叹了口气。

“那nv娃在这儿哭好久了,也没见她的家人过来。既然你是她爹,就赶紧把她领回去吧。”那摊贩之人开口,“省的我提心吊胆的就怕这晚时前没人找回她。”

“不是。”

伴随那娃的啜泣声,是淡发男人一声轻飘飘的嗓音。他朝那男人看去,却令对方心中一震。

这五官,也过分温和的好看了。

“我说不是。”连槿白见那人愣着,以为对方没听清又重申了一次,“你看她,再看我,哪像了?”

那摊贩之人似是要甩掉什麽想法似的赶紧摇了摇头,随後一阵乾笑。

“也是,也是。那要不军官你就在这儿等着吧,说不准等会儿她爹娘就来了。”

这是第三次副官为此事叹气了,他放开了nv娃,手捏了捏眉心。

“好吧。”

只好这样了。

“那什麽,军官,这你拿着吧。”过了片刻那一旁的摊贩之人拿了个纸袋递给他。

连槿白盘腿坐在那个角落,怀中坐着的是那个早已停止哭泣的nv娃,正捏着他的外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淡发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纸袋,一脸疑惑。

“给我的?”

对方笑了笑,点点头。

“怕你饿着,我这卖的是烧饼,先垫垫肚子吧。”男人道,“毕竟等会儿得收摊回家了,军官还等吗?”

“等。”副官接手,和他道了声谢,“若真等不来,就先和我回去应该也行。”

“军官不似本地人,你的五官很特别。”

“当然特别,我从远方来。”淡发男人推了推纸袋,推出了半个烧饼。他将纸袋压低了些,递给了nv娃,“若要提回去这孩子,也只能提到g0ng中里了。”

“也是,但g0ng中毕竟不收孩子的。”

“韩王大方,借这nv娃住应不成问题,况且她也是本族人,找到她爹娘也不难。”连槿白看着nv娃大口吃着烧饼,想着她这是饿了。而後他抬眸,“怎麽?有兴趣?”

那人笑了笑,看着人cha0渐渐散去而空出的街道便开始着手收拾,“没有。只是我没见过外来人,还是个军官,就问了问。”

“你怎麽知道我是军官?”

“不是吗?”

连槿白低头一笑,不打算回应他。

“不好意思,这是问多了。”摊贩之人笑了笑,“太yan下山了,我要走了啊。”

连副官朝他点点头。

那男人推着小摊,却是看着他,yu言又止的站在原地。

“怎麽了?”

“你真的不要紧?”对方那张天生笑脸此时带着担忧神se,“这天se晚了,虽说是寻常街道,但还是有风险的。”

连槿白笑叹一声,“不要紧,你赶紧回去吧。”随後他抱起孩儿站起了身,“我想这除了把她带回g0ng中,也没什麽好办法了。”

“好吧,回去小心。”回了句话後,摊贩之人便推着小摊走了。

“多谢。”

“话说你爹娘真不找你啊。”淡发男人将nv娃抱上了些许,看着她这麽道,“这大晚上的,留你一人在那里也不大好。”

nv娃半是听懂半是听不懂的盯着他看,随後弯起了眉眼咯咯笑了起来。双手捉着烧饼纸袋,继续吃着。

连槿白心中无奈,摇了摇头。

“副官。”

当连槿白抱着孩子回了韩王招待那只兰的住处时,引来军兵大幅度的惊讶与关注。

“副官您这是从哪掳来的孩子?孩子的爹娘呢?”为首的军长一脸惊讶,“这孩子长的还挺好看的,韩族人吗?”

“闭上你的嘴吧伊推,问题真多。”一旁的子容抱x,朝朝气青年没好气的道。

淡发男人唇角带笑,他蹲下了身想让nv娃下地,那名孩儿却是不愿撒手,紧紧的捉着他的外袍。

“没从哪掳来的,左不过是个走失的。”男人颇为无奈,又再度站起身来,“我在找到她的地方等了大半天,等不来她的爹娘。总不可能放着,就先带回来了。”

较後头的韩淮风穿过了人群,平常和淮风一同行动的常沄也随之而来。

“要不我请兄长发布下寻人启示令吧,”将军手足扯了扯nv娃身上的穿着,“这料子看似挺贵的,许是哪处有名的纺织铺子做的吧。”

“我们说的是nv娃,你扯她的料子做什麽。”一旁常沄拉开淮风的手,“这是有主的,碰不得。”

“什麽碰不得?”

一低沉带着威压的嗓音传了过来,众军兵散开一致朝後方望去,随後一同行了军礼。

“上官。”

寒霂将目光移向最远处的连槿白,却是在见着那nv娃时神se微微一变。而一旁的伊推自然没看漏他的反应,青年偷偷觑了对方一眼。

暗发男人只是心中波澜了一个瞬间,而後缓缓迈步。他压下剑眉,直直盯着副官。

“这孩子哪来的?”

可不知是连槿白今日因这nv娃的事儿累得很又被他人问的多,男人只是短叹一声,而後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开口。

“生的。”

随即一旁军兵很有默契的背对着或遮或掩的偷笑,断断续续的低笑声令副官无奈的瞥向一旁。伊推扶额,子容又翻了一次白眼。

寒霂向後看了一眼也不动怒,而後只是挥了一下手,“都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众军兵连忙退下,三三两两的走了。常沄本yu拉着淮风离开,却见对方站着不动。

“你g嘛?”

“这画面挺好的。”男人思索一会儿,才这麽开口捻了一句。

“什麽画面?”常沄凑了过来,同他方向看去,却只见两位军官和那个nv娃。

“常沄,听说过阖家安乐吗?”

闻言,对方连忙一手g着他的脖颈向後拖,一副气急的模样低吼,“说什麽呢你!”

连槿白自然是听到淮风和常沄的动静,但他也只是迳自忽略。那nv娃攀着他的手臂,正盯着刚才过来的寒霂瞧。

寒上官蹙眉,以眼神询问连副官,却只见对方微微垂目,不作任何言语。

“累了?”

副官抬头看他,而臂弯里的nv娃则是一个伸手,抓住寒上官一缕垂在脸庞的长发。

随後以那声软糯嗓音唤了声。

“爹爹。”

“”

看似这nv娃,只会爹爹一词。

“这nv娃,”淡发男人赶忙伸手将那缕发丝拯救出来,“下官去问问g0ng中nv官。”

“给我吧。”

闻言,副官惊诧与他对视。但上官只是颔首,伸手示意。

“上官?”

“我来,你去歇息。”

“上官,下官不累。”淡发男人摇摇头,“且下官怕这孩儿怕生,万一让您--”

却是那nv娃捉住了上官刚刚伸过来的手,从连槿白的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寒霂一个接手,俐落的将孩儿抱了过去。

“”

“我去找韩将军,他应该能解决。”暗发男人开口,“至於这nv娃,就照你说的,找g0ng中nv官帮忙照看。”

“好,那麻烦上官了。”

寒霂腾出空闲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而後大步流星的离去。

“兄长?兄长你在吗?”

韩淮风就这麽进了韩族大将军的住处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环顾一会儿後开始四处转转,却在一隔间找到了背对着他的韩淮官。

“兄长?”

面前的男人回过身,而也露出了先前被挡住的殿下。淮风定神一看,只见那位漂亮nv子正拉着他家兄长的玄se衣袍,露出了截绘有鲜红图腾的肤se手臂。而似是未料到他会不请自来,这对鸳鸯竟是一致的诧异神se。

军兵愣了一下,而後遮住双瞳,转身。

“我没看见,兄长我什麽都没看见。”

“”

不远处的将军重重的叹息一声,将袖袍拉下後转过身来,带着一连串好听的叮铃声响。

“找我?”

韩淮风依旧先前模样,“对,我有事。兄长你们tia0q1ng完了没?完了告诉我一声。”

“我们没tia0q1ng。”长发男人迈步而来,按着他弟弟的肩把人给扳了过来,伸手将对方双手给用力的拉下。

韩淮风抬起眼皮,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在他眼前,只是眨了眨双眼。

“完事了?”

意料之中的被对方打了下头,惹的後方坐着撑颔的殿下咯咯直笑。

“找我做什麽?”韩淮官无奈扶额,打断道,“有什麽事是在大晚上要跑来说的?”

那只兰军兵看向移向後方的韩族公主,目光戴着歉意。

“可能,殿下需要回避一下。毕竟这和军务有些g系,殿下既然才刚脱离险境,怕这事儿听了不大好。”

韩淮官应了一声,回望过去,“你先避一避吧。”而後牵上了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神满是宠溺与温柔,“等会儿我再去找你。”

殿下笑着回应,说了声好。

韩淮风在他俩间扫了一轮,待殿下离开後乾咳了声,“你俩黏腻的都能挤出蜜糖来了。”

男人笑哼,“什麽话,放尊重一点,她可是你未来的嫂子。”而後他抱x,顿时正se,“所以,你是要做什麽?”

军兵瞥向了他,而後从衣兜里掏出张略微泛h的纸。男人摊开皱巴巴的表面,将手中物递给对方。

“兄长,我想说韩族军除了是你旗下外,应也包含处理对外商务。这纸上图腾,不知你是否见过?”

韩淮官神se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将目光移回。可在下一秒,男人瞳孔猛地一缩。

他满脸震惊,“你怎麽会有这个?!”而後男人立马将手中纸张给折了起来塞进对方怀里,“这东西留不得,快烧了!”

韩淮风皱起脸,而後将兄长塞回他怀中的纸张再次摊开,“这图腾有什麽问题吗?”

“你这什麽蠢问题!”向来脾x稳重的男人顿时朝他吼道,“这东西会让你遭受叛国之罪!你这是要叛那只兰啊!!”

军兵愣了愣,继而开口,“这不是我的,是我在南方众国某家户地下藏室盗拓的。”男人对视了回去,“那里有好大张帆布,上面就印着这个,b我手上的还要大数十倍。”

“蠢啊!你盗拓这东西g什麽?!”

“连副官吩咐下来的,伊推就让我和另一军兵--就是兄长白日见到的其中一位,去查查这户人家。”韩淮风将纸张拉平了些,“而那户人家,则是楘云赝胡身旁的一位校官。”

“但我拓完这图後上报却连同副官也不知晓,就只好收着了。”韩淮风一点也不介意他家哥哥说他蠢,耸耸肩继续道,“所以藉这次回来,顺便问问兄长。”

“当然不知道了。”此时的韩族将军已顺下心中情绪,回应着,“因为这图腾,根本不是什麽帝国通用图腾,也不是什麽公开旗号。”

“而是暗图。”

“且他,”

随後他sisi盯着淮风,神se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

“则来自那齐亚。”

寒霂的军队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真正回归至那只兰帝国。

待其余军兵各自安顿好後,连槿白去了一趟寒上官的办公处。此时的他正制止yu报备的守门军兵,无声无息的溜了进去。

“上--?!”

副官本要唤声上官,却发觉那本该只有一位办公的男人身旁又多了道高挑身影。

那人闻声回头,朝他挥手笑道。

“呀,连副官,好巧。”

而开口向他打招呼的,正是不久前见过面的无江上官。

“无江上官。”

似是听见他的语气顿了一下,那位有着淡se短发的男人g了g唇畔,“不认得我了?”

先前背对门扉的寒上官侧首,随後转身看着他。

“不,下官还是认得您的。”淡发男人朝他俩恭敬行了军礼,微弯起个笑容,“只不过下官有件事,想要麻烦上官。”

寒霂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连槿白瞥了眼依旧笑盈盈的无江,有些踌躇。而暗发男人会意,则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要不先下去吧。”

“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无江夸张的皱起了眉头,“果然感情好就是不一样啊,见se忘友。寒霂,你变了。”

副官嘴角微ch0u,而一旁上官则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很大的事吗?”

“其实、并不大,算芝麻绿豆的小事吧。”

而後那位男人朝无江开口,“既然我副官说得不是什麽要紧事,那你便留下吧。”

那管辖一大分部的上官只是故作叹息,随後抬眸望向连槿白,“什麽事是要麻烦他的?”

连副官深x1口气,“上官。”

面前两位上官一同疑惑看他。

“下官先前在後指部任职时,旗下有位少年。”男人对视道,“因那位少年先前和下官亲的很,下官想,能不能把他调过来?”

连槿白想着因先前那位「天君」提出的,将陌紝列为能算作威胁的筹码之事,虽不作为真正亲人但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被当作交易般的悬在刀口上。

他也想着,若能调到寒上官旗下,虽看似现今那位「天君」也是对上官防范的很,但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兵调位,应不成问题。

照看也好保护也罢,他绝不让那个少年被当作筹码抛着玩儿。

无江偏头,“少年?”

“是。”

“为什麽只是那个少年?”对方倾身,“若说是因连副官想再找个小帮手,随意一个军兵都能过来帮忙的吧?”

淡发男人心头一惊,却是瞬间按下诧异之绪,“回上官,寒上官旗下,岂又是能随意一个不明军兵过来的?”

无江一愣,随後笑了。

“也是。”

“你想让他调过来,”久久未说话的男人手抵下颔思考道,“是因为昨日那个nv娃?还是今日那位少年?”

一旁无江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後他将手肘压上寒霂肩膀,凑近问道,“nv娃?什麽nv娃?”

暗发男人飘了他一眼,将对方的手推了下去,“不关你的事,手拿开。”

“我不过问你个nv娃,你那麽凶做什麽?”无江对於寒霂推开他的动作毫不在意的道,“槿白你说说,什麽nv娃能扯到调位的事儿?”

“你怎麽不问问他说的少年,直咬着nv娃不放做什麽?”寒上官没好气的开口,而後他看向他家副官,“你说的那位少年,叫什麽?”

连槿白还未从两人有些孩子气的对话反应过来,他赶忙回神,“少年的名字,叫陌紝。”

面前上官点头应了一声。

副官略微睁大双眼,盯着对方。

这是、允了?

原以为这b登天还难的事儿,就这麽允了?!

“陌紝?”那说话有些多事的短发男人疑惑的看着他,喃喃念了一声。

“是那位少年的名字。”一旁的男人提醒。

无江望天,似是在思考着什麽。

寒霂也不管他,只是倾身看着连槿白,“我可以把他调来,但你要说明你的理由。”

“这”

副官张了张口,音节就这麽卡着。

总不可能说陌紝有危险的可能所以将他调来您的旗下才有保命的机会吧

淡发男人抿了抿唇,脑中速速运转着。面前的寒霂见他不说话,也不出声催促的只是盯着他看。

“啊,若说是陌紝的话,是那个小军兵吧。”方才还在思考的无江突然这麽开口。

这话一出,令其余两人朝男人望去。

“无江上官,认识陌紝?”

“陌紝,对,对了就是他,你这样说我倒想起来了。”短发男人一脸了然,“那个什麽,槿白,你说得那位少年,可能没法调位过来了。”

副官心中猛地一震。

没法过来?

难不成「天君」在这段时间内,对他先前的旗下军兵做了什麽?

“你脸se好难看。”无江瞄向他。

“没法过来?”连槿白努力的咬稳了音,“是陌紝出了什麽状况吗?”

“什麽出状况?”那位上官一脸不明白,“我说没法调过来的意思是,那孩子在我那儿。”

“他--”

欸?

副官眨了眨乾涩的眼睛。

“在上官您?”那边?

站於一旁的寒霂重重朝对方的臂膀拍了一下,“吓他g嘛?”

“我又没吓他,是你家副官突然说那样听不懂的话好吗。”无江一脸莫名其妙,而後转头正se道,“你说的那个少年,现在在我旗下呢。”

“在您、旗下?”

无江点点头。

“是啊,在我旗下。”

连槿白抬头,“为、为什麽?”

“这、你也要听理由?”对方挑起了一边的眉偏头看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我调军兵过来,需要什麽理由?”

副官呆在原地。

无江见淡发男人的反应似是有着莫大的打击模样反倒是讶异的张了张嘴,他和一旁寒霂对视一眼,又将视线给移了回来。

“好吧好吧,别一副这般打击的样子,我给你说说总行了吧。”男人似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挥了挥手,“不过就是看他办事机灵,刚好我这儿缺了个像样的帮手,就把他调过来了。”

“像样的帮手?”暗发男人笑哼了声,“你在那分部悠闲的很,要帮手做什麽?”

“我也是有正经事的好吗寒大人,”无江一嘴怼了回去,“好歹我也是个管分部的上官。”

“我才不信。”

“你不信,我才懒得管你信不信。”他翻了翻白眼,随後开口,“槿白,你既然那麽喜欢那个少年,还是要帮你调回来?”

这一问,反倒令连槿白犹豫起来。

淡发男人陷入沉思。

若是在寒上官旗下,恐怕这消息到了「天君」耳里也是不妥,再进一步甚至有对上官加倍不利的可能。

反倒放在无江上官旗下,倒是不失为个好办法。至少对无江上官,应没什麽好怀疑的。

但愿那位「天君」心眼别那麽多啊。

“那,就先谢谢无江上官了。”

无江更疑惑了,一副他吃错药的模样睁着眼瞪着他看。

“连副官。”

“嗯?”

“你没事吧?”

副官怔了好一会儿,随後笑道。

“没事。”男人开口,笑意盈盈,“既然是在无江上官旗下,那让他待在那儿,也好。”

“”

“那上官,”连槿白忽视无江怪异的表情朝另一位男人说道,“方才说要让陌紝调位的事儿,便不作数了。”

寒霂依旧看着他,缓缓点头。

“你居然能这样,让你家副官说什麽是什麽不是什麽就不是什麽?”无江凑了过去,颇为惊讶的低声道,“以往的你早就发脾气了。”

寒霂再度瞪了他一眼,“有完没完?”

无江冲着他逗了一句,“没完!”

“既然你没事,那赶紧去休息吧。”短发男人这麽道,“我再和你家上官聊一会儿。”

连副官点点头,继而朝後方退去。

可待他yu推门而出时,却见那扇门自行开了起来,而他在某道身影的後头看见那位守门军兵一脸为难。

连槿白抬首,只见一高他半个头的男人站定於他面前,正以那张长得过於痞x的脸俯视着他。

副官似是呆了半晌,一gu不由得窜起的恐惧自心中爬满四肢百骸。

而那张脸弯起个笑容弧度,却是在他眼里如恶魔般可怖,那如同恶魔般伴随着的嗓音也令他连身带心的颤了颤。

那人依旧是那张笑脸,而後低声开口,嗓音在他耳边回荡。

“你好啊。”

连槿白确定,他从未见过此人。

但这人散发出的气息令他不寒而栗,不似寒上官那般冰冷,是能令人感到十分诡异的那种。虽一脸痞像,却也不似无江上官那副能有着好感的模样,而是只让他觉得,脸上那道弯弯的弧,似笑里藏刀。

副官发出了一抹颤音。

“你来这里g什麽,斩煌。”声音传来的同时有gu力道将怔在原地的连槿白往後推了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淡发男人後知後觉的抬头,只见一抹玄se身影挡在身前。定神一看,却是无江上官。

“无江上官?”

可平日在寒霂面前不大正经的男人,此时却是严肃的很,还带了点微愠神se。连槿白还来不及细想,便又被一把拉的往後退。

他再一抬眸,只见他家上官的脸庞出现在上方,但相b无江,神se倒是与平日无异。

“上官?”

“没事,你後退些。”

这、这一个个护着的,是怎麽回事?

副官凑向了後方的男人,低声道。

“上官,来者不善。”

“我知道。”寒霂回应,“无江会处理。”

连槿白看着他,眉微微皱起,而後他往无江上官与那人的方向望去。

“我说这里怎麽这麽热闹,原来除了你以外,还有个新上任的副官。”那只将深se後发留长的男人似是发现到什麽似的笑了一声,倚靠着门边的他偏了身子,“啊,我忘了,热闹的似乎不止这位小副官。”

无江蹙紧了眉,紧紧盯着对方。

“听说,还有个韩族公主来着。”名为斩煌的军官笑着道,“寒霂,我听闻,那位韩族公主并无和你在一起,反倒是跑了。”

淡发男人微微一动,一旁的寒霂紧握了握他手臂,只是不动声se的对视了回去。

“荒唐。”

“荒不荒唐,又是谁荒唐?”对方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无江,你该回来了,分部若少了上官坐镇,底下的sao动就大了。”

“斩煌,”挡在门口的男人压低嗓音,颇有回归上官之姿的架势,“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随意评论的。南方众国发了帖子过来,是真是假谁又真能断定?从中作梗,又不是没有可能。”

斩煌笑哼了声,“不说这个,我来,只不过是要找你回去,”视线越过无江,男人看向寒上官身旁的连槿白,“以及来见识一下,寒霂的副官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

语未毕,便被面前的无江一拳掐断了嗓音。男人偏头,一边脸颊立即浮上淤青。

“你不要忘了,在那分部里,我才是真正的上官。”短发男人b近对方,一字一句咬牙道,“纵使你只b我低一阶,只要有任何的违反,我都能以军纪直接制裁你。”

却是斩煌不畏疼痛,大声笑了出来。

“无所谓。”笑声依旧不停歇的男人这麽道,“我不过是来这里,把你给提回去!”

“上官,那斩煌军官,到底是什麽人?”

在无江与斩煌离开後,从方才变故中愣神的连槿白才回神过来,望向後方的男人表达他的疑惑。

寒霂站在那扇明亮窗前,重重叹气。

“那斩煌,是无江分部的人,位阶中将。”对方转身,倚靠案桌道,“虽为同分部,却和无江不大合得来。他人进来的时段,可能是在我先前远征之时,以至於我没什麽听过这个人。”

“听无江抱怨过,是个惹人嫌的家伙。”上官毫不忌讳的脱口而出,“但毕竟是分部,又是中将身分多少会同无江和总部往来。往後你在军中走动,若见着他,绕路走。”

连槿白听的又怔了一瞬,而後点点头。

随後两人各自沉默一阵。

“上官。”

“什麽?”

“无江上官与斩煌大人,是怎麽知道韩族事情的。”淡发男人盯着对方背影问道,“虽说我等只不过是去中立交易,这难道也不算军中机密?”

“你刚刚没听见吗?”上官侧首回望了一眼,“无江说楘云赝胡寄了帖子过来,上面大概是一些概述之词吧。且我们高阶军官,办完事都得要一同聚首,向天君禀报的。”

“包含那位斩煌大人?”

“军官聚首,只限於少将至上将之间,也就是统称为上官的高阶军官。”男人转身,正se於他,“而天君也会在场,一同参与。”

“所以,你问的为何知道,不过是因为方才我在那场聚首之论里,将南方众国的事儿汇报出来而已。”寒霂垂眸道,“不过你放心,韩族之後的事情我并无提起。”

一提起就有叛国之心了,怎麽可能提起?毕竟是有关帝国与他国之间的中立交易啊。

虽说那交易只是个幌子,但若做不好,少不了要被落井下石的。

连槿白的内心抖了又抖。

“上官,可能”

不远处的男人端着疑惑神se看他。

“可能,这次是下官--”

“不是你的错。”寒霂打断他,带着不容置疑的语调,“你不必说是因冲动而铸成大错。”

“上官您怎麽知道我要说什麽?”连槿白乾笑了声,颇为无奈的这麽说道。

“你在那时,其实毫无觉得自身有何错的犹豫吧。”对方面无表情的回应,“官方客套就不用了。这套,并不适合你。”

淡发男人哭笑不得。

“可若论,”

“若论无立场区分的问题,那南方众国的楘云赝胡这样对我,”男人眸se刹时狠厉,宛如猎鹰,却是下一句话令连槿白心头猛地一跳。

“早就该被我杀了。”

那句自寒上官手中满是冰寒杀气的话令连槿白依旧心中战栗,以至於他没听见同寝室里的伊推说话。

“副官?副官!”

淡发男人从思绪中回神过来,望向坐在他一旁的开朗青年。

“什麽?”

“您走神了。”

连槿白顿了顿,随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伊推你刚刚说了什麽?”

“也没什麽,左不过他嘴馋,想吃那只兰那条长街道上某个摊子里的吃食。”同寝的常沄自上榻探出头来调侃道。

“谁和你说我嘴馋了!”伊推瞪了他一眼。

“就你馋,我时常听你说哪摊哪摊的东西好吃,上次在韩族那儿你也吃得欢,这怎麽不嘴馋?”自上榻又传来另一熟悉嗓音,韩淮风的脸顿时出现在上方。

“淮风你怎麽在这儿?”开朗青年愣道,而後伸手指向另一上榻,“你的榻不是在那儿吗?”

“你的榻不是也在那里?”上方与常沄在一块的男人回嘴,“跑上副官的榻g什麽?”

“我是在和他说话呢!”青年冲对方呲牙咧嘴,“你看似不止和常沄说话啊!”

“要你管,”男人缩了回去,而後抛了一句,“幼稚。”

“”

淡发男人环顾寝室一圈,发觉这寝室似是每四位军兵一间,上下榻各分开两个。此寝室连槿白与那军长在下榻,而常沄和韩淮风在上榻。

连槿白抬头盯着木制的上榻床底,将上榻常沄和韩淮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说话声收进耳里。似是疲惫的泄尽全身气力,他成大字型的向後猛地躺上了床铺。

一旁的伊推张着嘴,双眼阖了一半无言的看着他。

“副官,您怎麽了?”

上榻的两大男人又探出了头,一脸疑惑。

“g嘛呢?弄那麽大的劲儿。”

常沄似是怕一旁的军兵翻下了床便伸手按住近乎大半个身子挂在榻边的韩淮风,继而将视线移向下榻躺着的男人。

“我听说副官你,有在帮寒上官做饭。”对方自顾道,“若你是在烦恼这个,大不了让伊推陪你一起,也好出个新鲜主意。”

“还说我嘴馋?”军长反唇相讥,“明明常沄你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吃的。”

“瞎说什麽?”依然将身子挂着的韩淮风回道,“常沄是帮忙解决问题,别乱误会他。”

“就你会帮他说好话。”伊推没好气道。

连槿白依然盯着上方,随後他沙哑开口。

“听过斩煌军官吗?”

本要再开口说话的三位男人顿时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三张脸看向他时有着同样的怪异神se。

“斩煌?”上方的韩淮风抬眉思索,“哦说起来好像真有这麽个人,听说不大好相处。”

“那人很危险,副官怎认识了?”

“我今日遇见的。”

伊推的脸从怪异神se转成了震惊。

“那不是人啊副官!”军长极为夸张的叫了起来,而後神秘兮兮的凑向对方。

连槿白双瞳有些呆滞的盯着他,却是那人猝不及防的飙出了一句。

“那是个疯子!”

上头挂着身子的韩淮官打了下他的头,却使得男人又向下滑动了几分,常沄见状连忙起身将对方抓回榻上。

底下伊推故作委屈的摀着疼处。

“副官会见到,是因为无江上官吧?”上榻的男人摁住了差点掉下去的军兵道,“那斩煌军官,据说和无江上官很是不合。”

“但他俩共同管理的分部井井有条的,不因关系差而影响分部军务。”下榻的军长放下手偏了身子往上看,“这倒是令我大开眼界。”

“都是那只兰的人,若真不合那分部早就四分五裂了。”上榻趴着的韩淮官接话,“不过连副官既然见到了,多少也留个心眼。”

“怎麽说?”

“不是上官会接近的那种类型。”男人继续道,“听过他的事蹟没?曾为了阻止某座村子里的瘟疫扩散,而屠了整座村。”

“屠村?”连槿白抬了上半身,“是天君下的命令吗?”

“天君命令下得是否,也不该屠村。”一旁伊推发出声音,“但论事後,那位斩煌军官也没受到任何惩处,安然无恙。”

“伊推的小道消息总是用的即时。”上头常沄调侃一阵,“不愧是我们这班的军长。”

“这褒贬不明的赞美我就收下了,”青年哼了一声,随後正se於他,“那个军官,副官能离多远就多远吧。”

“且他对寒上官,也算是间接不利的了。”

“副官,副官?”一来自上榻的男x嗓音飘了下来,令连槿白睁开眼睛,探出身子。

韩淮风的脸刹时又出现在他视线里,让他心头小小一震。好在他胆子也没那麽小,y生生的把要脱口而出的叫声给咽了回去。

“淮风。”男人哭笑不得,“这大半夜的,你还不睡啊?”

“您睡了吗?”

“是你叫我的。”连副官无奈的看着他。

虽说刚从军务里回归,但军中作息可是没法松懈的啊淮风君。

此时黑漆漆的寝室夹杂着轻微的鼾声,副官侧耳倾听认出了是伊推发出来的。而他能看清淮风的脸,是因为对方手中正捏着燃着火光的军用火摺子。

那男人轻轻落了下来蹲在他的下榻旁,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而连槿白被他看得蹙起眉来,一脸疑惑的对视着。

“副官,下官有很重要的事要同您说。”

“什麽?”

韩淮官蹲身扭着身子凑向他。

“上次在众国那位校官地下藏室盗拓的那个图腾,下官知道是什麽了。”男人低声开口,“只不过没来得及禀告副官。”

连槿白继续蹙紧眉头。

“你说。”

“那图腾,”韩淮风捏着火摺子,而後掏出那块布料,以近乎只能两人听见的音量道,“是来自那齐亚的暗图。”

“暗图?”淡发男人睁大了眼,而後接下图腾,定定的看着,“那齐亚?”

军兵神se认真无b的点点头,“若兄长说的是正确的,这图腾是真不可留。”

据韩淮官所说,那暗图只为那齐亚的探子所有,连同汇报上级也是以此图作识别,简单来说,是那齐亚极为隐秘的暗号。

而韩族将军所提到的叛国之罪,只因为这图腾是直属那齐亚帝王之心腹,才能拥有的标志。若是真为淮风所有,那难保不会被那只兰以为他是来自那齐亚的探子。

“你和韩族将军说了?”

“是。下官知道这虽为军中机密,但兄长也是常於商务间往来之人,他说他和那齐亚的人打交道过,无意间瞥见此图腾。”

男人盯着面前军兵。

“你信?”

对方低首,“下官知道先前兄长误会了您,但若是兄长下官敢保证,不会有半分假话。”

连槿白轻叹一声,将图腾折小收起後伸手搭上他的肩,“我并无耿耿於怀,只是这为那只兰机密军事,若报与上官,恐怕就不是这麽好说得过去的了。”

“副官,下官知错。”

“没事,反正也问了,总好过一个空壳悬在那里。”副官拍了拍他,“韩族的大将军也不至於穿cha违和之词,他能指些方向也算了却这图腾的来源。”

淡发男人手抵下颔思考了一会儿,随後再度抬首,“除了图腾,关於那齐亚你的兄长有再多说什麽?”

“副官,其实您应该有听说过吧?那齐亚是足以和那只兰匹敌的帝国,但其实关於此帝国,在商道上已无踪影七八年有余。”韩淮风的双瞳被火摺子的光照的火亮,“但若说这图腾再次出现,恐怕这其中还有猫腻。”

“且这两帝国的君主还有一共同点,”军兵叹息,敛眸道,“这虽不知是否广为人知之事,但亲近於天君的上官等职之官应当都知道,”

“那只兰与那齐亚两位帝国之君,”

“是血缘手足。”

那只兰边境某一山脚村落

“大人!大人!您不能这样!”一上了年纪、满头白发的老人有气无力的捉着一人上好布料的k脚,近乎跪在地上哀求着,“她她是我唯一的nv儿!她还要嫁人啊!”

被捉着k脚的男人一脸嫌弃模样,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人嘴叼着一根细长枝叶蹲了下来,神se极为轻佻。

“我说老头,你们村子挨着我们地盘,理应当礼尚往来是不是?”那人握着一把断刀,拍了拍对方受惊的脸,笑的不怀好意。

那老人身子缩了缩,身後一对男nv正互相抱着,nv子在其怀中瑟瑟发抖。而那男子似是看不下去的突然一鼓作气站了起来,将nv子护在了後头。

“什麽礼尚往来,你们别太欺负人了!”嗓音洪亮,他试图摆出副凶神恶煞的瞪着两人,“左不过是我们村落挨着你们地盘!怎可以以人交换?!”

“怎麽不可以?”方才发话的男人再度开口,“就是因为你们村子挨着我们地盘,一并列为老大的保护范围,才不受豺狼虎豹的侵袭。”

“少骗人了!我们村子百年前就在此落根,从未有什麽猛兽在此横行!”男子向旁挥了下手激动的吼道,“不过是你们强行霸占这座山头占地为王,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也是靠着山区采矿过活的!这哪能算什麽保护!”

为首的男人一脸不屑,似是懒的回应对方就这麽背过了身。而一旁蹲着的则是站了起来,却是伸了伸懒腰。

“有也好无也罢,反正你们也都咬定了我们是占山为王,但凭你们缚j之力也是没法反抗的。”对方无奈的挑眉看着对方。

“你想怎麽样?!”

“不怎麽样,左不过是未按时收获那一月嫁娘我们才提刀亲至,而你身後那位,便是这次的一个。”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刀,“是老大亲自点的名呢。”

村中男子咬牙瞪着对面二人,而本趴在地上的老人此时已蹒跚爬了起来。

“大人!大人有大量!行行好,放过我的nv儿!这村、这村就她这桩喜事了,她还要嫁给他啊!”他再度哀求,希望对方真能放过。

男人故作悲哀的朝他看了一眼,而後叹了一声,手起刀落。

就那麽一瞬间,鲜血迸溅。

“若是这麽痛苦,那不看也罢。”

那对男nv着实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nv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而男子则是跌坐下来。

“你们杀人!你们居然杀人!!”

“爹!!”

刀口上血ye流淌,低落於地,而被一刀毙命的老人躺在地上,两眼睁的大大的。

“我们那窝的主人,杀得可b我多,不差他一个。”男人扛着断刀满不在乎的道,“若我不让他闭嘴,这做事磕磕绊绊的就换我被挨上了。”

跌坐的男子从未遇过这麽不讲理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而後边的nv子扶着那人的肩,兀自垂泪。

“刚si了爹就慷慨些给你们点时间好好下葬吧。”另一久久未开口的男人背对道,“这一月嫁娘若不在五日後好好奉上,”

“就等着被灭村吧。”

连槿白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饭碗里的吃食。目光盯着桌面,瞳仁不怎麽聚焦。

他正在思考着,昨日韩淮风说的话。

和他对桌的上官将汤汁饮尽,放下碗时以第十三次的询问神se看向对方。

今日午膳是汤面,汤汁上撒着葱花和碎蒜皮,散发着浓郁的好闻香味。可好吃归好吃,寒霂却觉得有些咸的过了。

暗发男人盯着他家副官,而他家副官则是毫无自觉的继续搅着滑溜溜的面团。

手中的筷子敲了下内碗,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寒上官蹙紧眉头,心中一gu驱使力量令他按捺不住的猛地出手,捉住对方拿筷的手。

似是发觉手使不上力了使得连槿白回神抬眸,却是撞进一双深沉双瞳。

副官怔了,就这麽跟他对视着。

“连槿白。”

淡发男人突然一个激灵,眸se顿时恢复昔日se彩。他一声上官,而後似是发觉手背上那gu微凉温度,紧紧一缩。

“汤咸过头了。”

“什麽?”

暗发男人以眼神示意身前那个空碗,低低的嗓音迸出,“汤。”

副官顿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今日的午膳,而後抿了抿唇,“是下官失误。”

“你有心事?”

突如其来的一句令连槿白心中猛地一震,而後只是朝对方笑了笑。

“下官只是想些事情,想的过了。”

“吃个饭,没必要。”男人抬起下颔,“你这都想了一个上午了。”

“下官--”

“赶紧吃,再被你这麽搅和下去,面都要烂了。”对方打断,松开他的手道,“吃完去监督那班军兵,军务虽完成,但训练不可松懈。”

连槿白收起心思点点头。而後应了一声。

“是。”

连槿白盯着在偌大训练场绕着跑不知数圈的那班特殊军兵,再度陷入沉思。

照韩族将军所言,若那图腾真为那齐亚暗图,那为何那齐亚的校官会在南方众国?又是怎麽拿到那只兰的香料?

且再说,那齐亚掺合进来,又有何目的?

副官越想越觉得思绪纷乱,神se不免沉了下来,连带那温柔眉眼刹时也犀利了几分。

经过的伊推疑惑的多看了两眼。

这副官是怎麽了?连监督看也不看的,自顾一个人侧着身对着他们g嘛?

“停。”军长猛地慢下,举手示意。那开朗青年一脸正se施令,“两人一组,练刀,一时辰。”

刹时慢下来的情况连同後方的常沄急忙煞了车,身旁淮风捉上他的肩以防自己煞不住而撞上伊推。

淮风奇怪的瞥了军长背影一眼。

後方一点的南屏一停下便撑着膝盖喘个不停,一旁鴒鶭则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再更後方,军兵则各个站得东倒西歪。

“这、这军长领了几圈跑了?”南屏说话连个声音都是喘的,“我数不清,要si了。”

“大约六十圈有,这场子挺大的。”鴒鶭思考道,“有八十里吧,总共。”

“蛤?”青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天,我跑了八十里?!”那都不喘的,还是人吗?

“喘好了再说话,你连声音都是破的。”鴒鶭蹲身朝他抬眸道,“等会儿练刀,找我吧。”

南屏艰难的朝他摆手,“好。”

常沄吐息,身旁淮风似是站不住的整个身子都往他身上靠,男人朝把他当成靠柱的对方无奈的看了一眼。

“韩淮风。”他扶额,淮风把身子重量都放在他身上,害得他得倾身撑着。

“起来,好重。”

“这伊推发疯了,跑成这样我起不来。”男人仰头恰好抵上对方後颈,常沄只觉得那人的头发滑下贴在颈子上,“今日的他是怎麽了?不大正常,还亲自带队跑着。副官还没来的时候,以往的他也不过是在旁边看。”

“可能是因为连副官今日来监督吧,他想着自己带队跑,也好看些。”男人将目光瞥向正迈步走向副官的军长揣测道,“不过,连副官好像心不在焉的,也没看着我们跑。”

韩淮风将头抬了抬,见不远处的军兵开始练刀也只是长长叹了一声,“当初寒上官来的时候跟什麽一样,被练的够呛。”

“伊推这是要承载寒上官的衣钵吗?”男人继续喃喃着,“今日这麽一跑,看他喘都不喘的,还真要败给他了。”

“淮风。”

“嗯?”

“昨日,我听见了。”

韩淮风望天,只是哦了一声。

“听见了?”他这麽一问,换得常沄也回应了他一声,“听见就好,省得我又要再重说一遍。”

“不,其实”对方尴尬的咳了一声,“是你的声音太大了,想忽略都不行。”

那位外族将军之弟撇撇嘴,“就你夜猫子的不ai睡觉,你没听见伊推昨日的鼾声有多大!”

“”

男人推了推他。

“寒上官没问题的,别瞎c心。”常沄朝副官的方向b了b,“还有连副官呢。”

“我又没c心,左不过是尽点本分,把那事儿告诉副官,也好免去副官疑虑。”

“又不是说怀疑你。”

韩淮风笑了笑,没说话。

“我不会怀疑你的,淮风。”打破沉默,常沄抬手向後0了0他的头,却因为看不见而把对方的头发0得一团糟,“我相信你。”

“好r0u麻啊常沄。”

“”

“不过多谢你。”後方的男人笑得眯起了双瞳,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常沄嘁了一声,心中却乐了几分。

而後他口是心非。

“矫情。”

後来的连槿白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等着那只兰军兵们练完刀後,才缓缓回到总部内里。

他放下心中依旧纷乱的思绪,慢步走回寝室,却在转角处撞见一名传令兵朝他匆匆而来。而似是见到他,连忙行礼。

“连副官。”

淡发男人稍稍打量那人,随後点头。

“在下是传令兵,特来传达命令。”传令兵抬眸肃然道,“奉天君一令,寒霂寒上官与旗下一g军兵,前往边界进行山贼肃清一事。”

“山贼?”

“是。”那人恭敬抱礼回道,“详情公文已送至寒上官办公处,在下只是传达简令给您。”

“辛苦你了。”副官盯着他,手微微一握,“先下去吧,我会过去上官那了解详情。”

那人点点头,而後迈步向前,却是与他擦身而过时,溜出一串低语。

“副官,您的举动,天君都看在眼里。”

瞳孔微微一缩,连槿白立马向後一转,却是那位传令兵早已消失在墙角处。

扶上墙面,他有些失神。

举动吗?

是指韩族殿下,还是提出陌紝调位一事?

看来这位天君还真,和南方众国g结啊。

上官现今因天君对他减粮和疏远已不再私下面见天君,假设这总部都为天君眼线,能真正接触天君动向并帮助上官的,

也只剩下他而已了吧。

连槿白扶额,长叹一声。

南方众国传来的帖子,可能不止是上官那前些日子所说的概述之词,恐怕还有提点天君他这位小小的副官。

他一个後指部的中校,怎就摊上这事儿?

淡发男人理了理军袍,端正军帽後一鼓作气,神se凛凛的朝目的地迈步。

“清楚了?”

“是。”单跪於地的男人泄出个单音,朝上座的男人答道,“下官会看顾的。”

“你既然要报恩,就帮忙看着人质吧。”上头黑影微微一动,似是倾下身来,“那人如脱缰野马。此时他最挂念的已暂时放下,但要是他得知,相信还是能制服的。”

底下的人抬头,对视一阵。

“还有何事?”

“下官想,应还是有其余办法能制服的。”男人连忙低首道,“毕竟下官要看顾的,是被您拿来要胁的一条人命。”

上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继而一声冷笑,“若是你,是抉择拯救数千万条,还是只是那条微不足道的人命?”

“这”

“不是说要报恩,能任意供我差遣?”对方冷冰冰的反驳回去,“既然这样,就别多问。”

底下的人想说什麽,却只是一再低头。

“下官,领命。”

“所以上述,是天君下达的,斩除边境山贼一事?”连副官盯着手上上官开恩让他能看一看的传令文,做确认问道。

“就你看见的那样。”暗发男人手抵下颔,目光飘向对方回答,“简单来说,便是再次远征。”

“远征啊”他想起了上次颇为波折的行程,心微微一沉。

“怎麽?你不想去?”

“没有。”连槿白朝他家上官瞥了一眼,“哪有上官出征,副官不跟着的道理。”

“也是。”对方微微笑道。

“让伊推告知其余旗下军兵,这次山贼也不用出太多的兵,”寒霂站起身来走至窗边,抱x缓缓道,“上次那批,再加上两百位行军吧。”

“是。上官。”

连槿白ch0u出口封,微微叼着吹了道联络令後,另一边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这里是军长,有事请说。”

“伊推。”

“连副官?!”那头的男人震惊出声,赶紧拿稳了口封,“有何吩咐?”

“不用那麽紧张,”淡发男人笑了一声,“只是要你告诉其余军兵,要再度出征了,上官也下令,要你调两百位行军过来。”

“又来?!”

“没听说?”副官故作无奈的叹息道,“天君要上官肃清边界山贼一事不久前发布下来了,你赶紧清点什麽的,做些准备吧。”

“这天君还真ai找碴,什麽烂摊子也都往我们上官这儿扔。”伊推不耐的语调传了过来,“行了,下官先去调兵--”

“等等!”/“哎呀淮风你g嘛!”

这头连槿白听的另一边乒乒乓乓的,一脸莫名奇妙的盯着手中的口封。而後边上官微微後仰,朝他看了过来。

“他们在g嘛?”

连副官朝他耸耸肩,随後朝另一头问道。

“你们g嘛呢?”

“副官。”

口封传来的声线变了,淡发男人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哪位军兵的声音。

“淮风。”连槿白哭笑不得,“你抢了伊推的口封我怎和他联络啊。”

“没事下官听副官您俩说完才借用的,”那位外族将军之手足低声道,“下官只是想问问您,关於昨後半夜和您说的那齐亚一事。”

“怎麽了?”

“您和上官说了没?”

“还没。”他也放轻语调道,“这次天外飞来一道肃清山贼的命令,我想等着清除完了再上报他,免得扰乱上官心神。”

另一方的淮风应了一声,却令连槿白听出了yu言又止的意味。

“淮风?”

“没什麽,副官。下官先将口封还给军长,等着出征的命令了。”

副官回神过来,“好。”

“我说淮风你乱抢什麽!我还没和副官完全说完呢!”换回伊推那开朗声线,令副官笑叹连连,“抱歉啊副官,他尿急。”

随後是传来一声打在头骨上的声响,继而是另一方掐断联系。

“伊推带军兵,平日都是这样吗?”等着他收回口封的寒上官微微挑眉,“没一个正经的。”

“上官,他们也是您旗下的。”

暗发男人冷冷哼了一声,“我旗下可没有这麽乱来的军兵。”

“上官您就行行好,”副官温柔的笑笑,“他们平日和您行军哪位又不认真的?私下活泼些也好过他们端着那张正经八百的脸。”

“那你呢?”寒霂眼神飘了过去,“你为何不在私下也活泼些?”

“下官官职要b他们大些,自然得以身作则。”连副官顺溜的回答,又顺手将放在桌面上的传令文给折好,“免得落人口实。”

“我说的是,只有我们的时候。”

男人收拾的手微顿。

“上官您”很会开玩笑啊。

您这副冷冰冰的模样,纵使我x子真能活泼,这一番下来恐怕还是会被您给冷si的。

“我没在开玩笑,”似是看穿他再想什麽的对方抬了抬下颔,“你近日愁se颇多,能笑一笑也是好的。”

“且若我旗下副官忧郁得不成样子,我还要怎麽把你带在身边,让你看顾我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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