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信一小巷内被欺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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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以前觉得雨丝落在棚顶的声音很治愈,凉爽的空气流进城寨会冲淡些人味,这时候他喜欢躺在床上听会流行粤曲。

但是现在信一听着棚顶的雨声只觉得添堵,不太严密的棚顶会时不时往下滴水,再配合着外面海浪声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或许他死在那一天更好。和大哥一起死在城寨,没准黄泉路上还能相伴。

摩挲着腰间的蝴蝶刀,右手像是条件反射般痛了起来。明明那三根断指已经在城寨被碾成肉泥扔进了垃圾桶里,可午夜梦回间信一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痛感。

大哥死去的时候,应该比这痛到千百倍吧。

是他太弱了。他现在这样,有什么资格去当老大?

信一掏出根烟想用右手点上,但打火机像是和他作对,三番五次都打不着火,不熟练的试了几次后还是作罢。

就剩两根手指头确实不好点烟,脸上不由露出抹自嘲笑。信一想,下次试着用火柴,捏起来方便。

“呃!”

伴随着四仔痛苦的低吼还有几下摔砸东西声,信一赶过去的时候十二少已经在旁安抚住了。即便情绪稳定下来,但肉眼也能看出四仔依旧在不停颤栗,脑袋里的伤痛起来根本忍不了。

“信一,止痛药没几颗了。这几天下雨,我腿疼还能忍忍,但四仔不行。这两天你看能不能去找下虎哥拿药?”

十二少说的时候不自主的带了些乞求,作为目前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正常人,信一默了下开口:“等今天雨停了我去买几瓶,虎哥那边不能再去了,王九这些天还在找我们,小心点好。”

雨停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信一简单收拾了下行头,蓝色衬衫配牛仔裤,再把钱塞到袜子里藏好。

藏钱的法子还是他跟陈洛军学的,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政府应该会把他遣返回大陆,然后平平安安过下辈子。

夜晚的香港带着些湿气,夜宵香味能顺着大排档飘满三条街。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信一将刚从地下医生买的药揣到怀里,他对面前有警察占着的大道非常不安,思考片刻后还是调转方向朝昏暗的小巷走去。

路上信一边走边理起怀里的药瓶,两瓶止痛药一瓶镇定剂外加一瓶安眠药,有这几瓶药半个月内暂时不用愁了。

放下心后信一又将药瓶装回袋子里,只要再走个十来分钟路他就能回去了,当然前提是路上没有出别的插曲。

绝望的哭喊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信一的耳朵里,有人在哭着喊救命,从理性角度讲他不应该管这闲事,如果被王九手下发现踪迹那他们就完了。

而且他现在内伤还没有痊愈,右手也指望不上,去了打不过怎么办?

早早回去才对。

“喂!赶紧滚!没见过玩女人啊?”

信一瞧着被3个混混围在墙角的少女,还是认命般将药搁置在墙边:“给你们一分钟的逃跑时间,不走的,就等着被我砍死吧。”

“草!你t以为你是谁啊?跟哪个老大混的?”

“龙卷风。”信一左手摸出蝴蝶刀略微生涩的反握住了刀柄,对面几个打眼看去都是些下盘虚浮的货色,照以前他都不屑打。

三个混混听到信一的回答愣了几秒,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哈!龙卷风不半个月前就死了吗?早被九哥分尸完扔海里喂鱼喽!”

“我看他还在做梦的吧!拿个死人当老大。喂!你老大早死了!”

“哈哈哈!”

受瓦数影响,昏暗的路灯只斜斜的照亮信一侧脸,大半张面容隐在卷发下看不清神色,让人无端感觉心底发寒。

没等混混们笑完,信一便提着刀冲到他们眼前,抬手砍向笑得最欢的背头男咽喉处。原本预想的血液喷溅的画面没有出现,对方险避过了这一刀,脖颈处只留下了道擦伤。

“陈五!他妈的!干他!”

他好像预判错了,凑近才闻到一股酒味。这么快的反应都是在实战中练出来的,得趁其他两个没反应过来干掉他。

手指翻转下信一快速砍向对方要害处,可惜几刀下去愣是被躲了过去,随着身后的破空声信一不得不转身用刀刃挡住甩棒,等对方卸力再挑开。

抓住这空挡信一抬腿踹向甩棍男腹部,刚拉开距离一把剔骨刀紧跟着劈来。靠着肌肉记忆信一扭头避过,没顾得上右耳传来的痛感,加快攻势贴进距离后提膝顶向对方胃部。

只是几秒的松懈,蝴蝶刀便划伤了剔骨男右手手腕,没了力道几个回合内那把剔骨刀就被挑下滚到墙角根。

最后再来一个踢向头部的高抬腿,剔骨男惨被ko掉。信一调整着呼吸转身看向场上剩下的两人,玩甩棍的那个下盘不稳,耐痛也不怎么样,踢他一脚缓到现在才缓过来。

另外那个叫陈五的,居然没带武器,手里的板砖一看就刚从地上捡的。把玩甩棍的干掉就结束了,信一刚在心中计划好,后脑勺突然被硬物抵住。

“别动,我枪法还是蛮准的,把手举起来。你跟的哪个老大?我最近可没和人结仇。”

估算着反击的获胜概率,信一识时务的举起双手,被悄无声息的摸到背后,能打赢的概率有些低啊。

“天哥!你终于来了!这小子一直嚷嚷着是龙卷风的小弟,你看看庆仔被打得都晕过去了。”

察觉到枪口有所移动,信一转身用刀劈向对方,可还没接触到对方右耳就响起耳鸣声,脑袋发昏的情况下距离也把握失控。

等信一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人按在地上,左肩被摆脱臼动一下就痛,现在的局面他铁板钉钉的完了。大概率会狠揍他一顿,要杀他的话,刚才那枪就奔他脑门去了。

他要是不过来,现在已经回到家给十二少和四仔喂上药了。啧,幸好那女孩早跑了。

地上的沙石磨得右耳越发痛了,信一喘着粗气企图谈判下:“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我这伤去看趟医生也要不少钱,今个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

“算了?他妈的,我们今晚要泡的妞被你弄跑了,这事怎么算?”

甩棍男在旁骂骂咧咧的,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伸手捏住脸颊往外掰,定睛看了会才开口:“你是信一?天天跟在龙卷风屁股那个?”

这个时候信一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模样,一双丹凤眼理了个寸头,穿着件花哨的花衬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欠扁的气息。

“道上的都是兄弟,既然互相认识,就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

沈天挑眉细看了会信一的神色,在他印象里信一永远是张扬的,无论是对大老板还是秋哥都不会畏缩。龙卷风待人客气的就规规矩矩的问好,双方一不和谐就立马挡在龙卷风面前冲人龇牙。

现在这副颓靡样让他都感觉陌生了,可能是因为龙卷风死了?当一个人没有了底气,真的会变很多呢。

“互相认识?你认识我吗?”沈天用枪管拨弄起信一的卷发,“我以前是跟着大老板干的,偶尔被带着出去撑撑场面。本来干的挺好的,但王九那个疯子偷袭做掉了大老板,搞得我只能带着这几个没出息的小弟出来单干了。”

“你现在拿个死人当老大,出事了能帮你出头?不如跟了我,我还能带你去找王九去复仇。”

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龙卷风的死讯,信一勉强控制着情绪回绝:“不用,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

对于这个回答沈天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九龙城寨的忠犬要能这么容易被策反才有鬼了。

“天哥,这是这小子的东西。”

纸袋子里面放了几瓶药,看分量应该不止一个人喝,估计是带给他同伴的。

“带回去存着,之后都用的上。”

“不行!把药还我!”忍着错骨痛,信一强行握住刀柄刺向沈天,趁对方侧身躲过时挣脱束缚。将右手掌心攥的细沙石撒向沈天眼前,信一反握刀柄挥向要害处,现在他只能抓住破绽把对方当做人质,然后逃。

右手残缺左手脱臼,干架都没有什么攻击力,幸好两条腿没受伤还能跑。信一想的很好,连逃跑路线都想全了,但可惜在三人围攻下还是被沈天按在了墙上。

“呼~你也真是够顽强的。”沈天看着嘴角流血的信一,脑袋里突然回想到攻寨那天看到的信一模样,满是伤像个血人一样,带着誓死护寨的决心同人厮杀着。

就像条拼命护家的恶犬。

可能是昏暗路灯下的信一长得太对他胃口了,又或者是想看看对方精神崩溃的样子,总之沈天回头问起他的两个小弟:“你们玩过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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