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慢X媚药、骑乘、锢、浅浅tr)(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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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南举起手,冰冷的手铐锁住他的手腕,连着一根细细地铁链缠在床柱上,只要稍微一动弹,铁链就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没穿衣服,浑身赤裸,被特意照顾的乳尖比之前胀大了好几倍,甚至被撕咬得破了皮,就算现在没被触碰也依旧在空气中挺立着。

乳肉上尽是手印、齿痕,闻初尔恨不得将他分泌的乳汁全吸到嘴里——当然,那个alpha也做到了,可还没有过多久,乳苞又被奶水充盈了,鼓得很显眼。

虽然当时闻初尔表现得没什么,但黎南的反抗还是或多或少让他生气了,不然也不会把他锁在这里。

还偏偏是时远的房间。

黎南缩在床尾,床中央瘫着一团水迹,精液和淫水也散到了他正盖着的被子上,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郁的腥臊味,任谁看了都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羞耻的红晕,后颈处也被咬出了好几个印子,深深地把头埋在被子上。

昨夜就是这样,闻初尔把他的脑袋按进被子里,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一边操他一边说:“能闻得见吗?这里有其他人的信息素,你猜是谁的?”

他闻不见,他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信息素这种事情从出生起就和他没有关系,闻初尔明明知道的,但还是要挑衅他。

alpha的挑衅很有用,尽管时远离去多时,但黎南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好像他就在旁边,看着自己被掰着大腿操,屁股里一直淌着水。

闻初尔还想再操操他的生殖腔,但这回没进去,生殖腔口紧紧地闭着,龟头几次尝试性地抵入都失败了,好在闻初尔心情还算好,并没有坚持下去。

被粗暴对待的后穴还在隐隐作痛,黎南夹紧大腿,但被射到深处的精液还是不断流出来,浸湿他的臀缝和大腿,连身下的布料都沾了不少。

肌肉酸疼无比,连稍微动一下都有点困难,早知道顺从一点就好了,黎南紧紧抿着嘴,运转着许久不用的脑子。

从现在来看闻初尔对他还是很有兴趣,可一开始挨操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何况闻初尔反复无常、喜怒不形于色,说不定明天就……

如果一直做闻初尔讨厌的事情,说不定能加快这个趋势,但最麻烦就是这一点,黎南最怕的就是揣度人心,如果做得太过火,直接把闻初尔惹恼了,被直接扔出去抖有可能。

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黎南想了很久,直到房间全暗下去,房间门口传来脚步声才回过神,他顿时有些紧张,在没想出来办法之前还是要表现得好点。

门被轻柔地推开,啪嗒一声,头顶的灯一下子闪了起来,过强的白光让黎南有些睁不开眼,眼睛都被刺激出了生理泪水。

“不好意思。”闻初尔假惺惺地道歉,“眼睛还好吗?”

“……还好。”

黎南揉了揉眼睛,过了很久才适应好,另一边的被褥因alpha的重量而压了下去,他一抬头便恰好撞见闻初尔似笑非笑的眼神。

闻初尔的眼神仿佛在窥视他的心理活动,黎南不由自主地慌张起来,下意识地撇开了脸。

“别太紧张。”

闻初尔笑着的弧度更大了,他隔着被子把黎南直接抓了起来,把他拖到了自己的方向,铁链哗哗作响延伸开,黎南最多只能到床沿。

床头柜上放着食盒,刚才还没有的,黎南多少有点惊讶,难道是闻初尔带过来的?他会有这么好心吗?

黎南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暴露了想法,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闻初尔捏了捏他的脸,颇为自豪地开口:“是我拿过来的,怕你饿肚子。”

“要养好身体,之前总是让你挨饿,我现在也有点后悔了。”炽热的掌心贴到后颈上,稍微用力的力道压在牙印,强行让他的眼睛看过来。

闻初尔的声音很低,带着诱惑的磁性,让黎南尴尬得头皮发麻,鼻尖互相磨蹭,离得太近,连呼吸都听得清:“毕竟要让你怀孕嘛,身体要是太差怎么办?”

……所有的旖旎烟消云散,黎南原本砰砰直跳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他怎么可能怀孕,那个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男性beta怀孕的几率小得可怜,闻初尔这种人心眼坏得要死,估计是在骗他。

不可能会怀孕的,黎南不断地安慰自己,但他无法否认因为闻初尔的暗示而紧张的心。

他在监狱里的监狱,行动范围限制在一张床上,唯一能交流的人只有闻初尔,但他宁愿是别人。

一日三餐都很正常,甚至正常得太过了,闻初尔工作再忙也会记得给他带饭,黎南一开始还觉得他会在饭里下春药,或者之前那种催乳素,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有种看不见明天太阳的悲伤感。

黎南不知道在时远的房间待了多久,时间好像停止了流转,他只能无数次地张开大腿迎接鸡巴地操入,过度的性爱让他慢慢丧失了理智,一睁眼就会主动骑到闻初尔身上,摇着屁股求欢,铁链响得很刺耳。

闻初尔对他的表现很喜欢,硬了好几分的肉棒就是证据,alpha通常厌恶在床上被掌控,但闻初尔喜欢他主动,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性事完全出于黎南个人主观意愿,而不是他强迫的一样。

黎南微微张着嘴,喘息得越来越厉害,快感如闻初尔所愿从脊椎爬到全身,他的心灵努力平息快感,但身体会跳出理智。

他的躯壳无视自己的意志,仿佛为强烈的快感而欢欣鼓舞,黎南的阴茎高高翘起,铃口处坠下一丝粘液,交合处被透明的液体和白浊弄得乱七八糟。

已经没有东西可射了,黎南只是不停地摇晃,腰间战栗不止,他突然开始不停地抽搐,浑身颤抖着,闻初尔只是将手锁着他的腰,他就动弹不得了。

他拼命挣扎着,但屁股还在被粗长的肉棒顶着,简直就是一条陆地上的鱼,就像要扭碎这么微弱的阻力一样,闻初尔强行将压着他往下坐,被淫水浸湿得滑溜溜的肠壁毫不费力地接受了alpha的生殖器,将其引导到穴里的更深处。

就在那一刻,后穴里面敏感带不断被摩擦,黎南无助地靠在闻初尔身上,毫无疑问地知道、了解这种感觉,这是射精的预兆那种可怕的、浓密的、被赋予的高潮,在的脊柱上爬行,麻木的喜悦蔓延到四肢,然后意识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高潮就要来了,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直接爱抚的阴茎喷出几股稀精,一个beta被操得和oga一样,只会坐在鸡巴上哭泣。

黎南眼前开始闪过黑幕,身体沉重得像背着石块,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这是什么意思?”

时远冰冷的面具被瞬间击毁,他的衣服上还带着血迹,血液从手指滑落到地面,坠成血花。

他恼怒又惊讶地看向在自己床上纠缠的二人,怒火险些压抑不住。

“你怎么来得这么慢?不是前几天就让你回来了?”

闻初尔稍稍坐起身,扯着黎南的腰就让他跪在身前,轻而易举地操进被他折磨许久的穴里。

beta满面潮红地用肩膀抵在被褥上,嘴唇被亲得红肿不堪,脸上都是横七竖八的泪痕,眼睛迷离地看着时远,但眼神不对焦,一副被操傻了的模样,但还记得勉力摊开大腿,让闻初尔操得更深一点。

时远看过一眼就扭过头去,可瞬间爆红的耳垂暴露了他的想法,而闻初尔还在煽风点火:“哈、哥,你什么时候这么顾及别人了?”

他拉起黎南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前,粗鲁地挤压他的乳肉,奶水肉眼可见地溢了出来,又被他胡乱抹在胸腹上。

“黎南可没有要走的意思。”闻初尔掰过他的下巴,舔着他的唇,“他还说,如果他能够怀孕的话,会生一个像我一样的孩子。是不是?”

alpha猛地挺腰,操得黎南不住呜咽,脑子昏昏沉沉,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只能随便地点头求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黎南隐隐察觉到有人过来,身前身后都有人,但他被快感刺激得太过,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下半身,混沌的脑子也不中用了。

铁链虽然被解开了,但是手铐还锁着他,其他人好像交流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只知道胀大的阴茎结撑在他的体内,浓精一股一股地喷在肠壁上,他不住地哭叫,声音压抑不住,嗓子都有点哑。

身后堵着的鸡巴退出去就带出一大股液体,可他身上还是烧着灭不掉的欲火,于是他听见有人轻轻对他说:“还想不想要另一个alpha操你?”

黎南瞪着眼睛,却什么也瞧不清楚,他被抱了起来,自己的双手自动摁住大腿根,露出被折磨得惨兮兮的后穴,后穴已经有些合不拢了,呼吸间便流出白浊。

但身前那人还是迟迟不肯动作,黎南低声下气、甚至主动用手指扯着泥泞的穴口:“求、求求你,操进来吧……”

眼前是一头略微粗糙的黑发,不算长的发丝随着动作在半空中摇曳,熟悉的黑色眼眸直直地盯着黎南看。

黎南读不懂、也看不清他眼里的充斥着的情感,只能用自己的手攀附着面前之人坚实的臂膀,大大地张开双腿,已经被操干得红肿的穴口艰难地吞吐着过大的肉棍,射在深处的精液也被抽插之间带了出来,beta原本不适合性交的后穴自动流着淫水——他早就被干熟了。

两只手分别撑在他的大腿根,不可忽略的粗硬鸡巴在淫水浸湿的股缝里来回滑动,配合其他男人的动作来刺激。

剧烈的节奏和呼吸让他不断颤抖,黎南的极限已经接近,身体不停歇地继续强烈摇晃,大脑中泛起白雾。

“我要射进去了。”

似乎有人在他耳畔说话,喘着粗气,但语气十分坚定,黎南很想回答,但是说不出话来,他的唇被撕咬得泛着不正常的红,薄汗遍布胸腹,鼓起的乳苞也被吸食完毕,只在胸口处留下斑斑点点的牙印和手印。

这种时候,他只会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嘶哑的、淫荡的、过于软弱的,黎南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会不会真的被操怀孕?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慌得不得了,无力地四肢也开始挣扎起来,但他的挣扎就像孩童的反抗,只需要大人的略微镇压就会毫无作用。

膨大的前端碾过谄媚地吸吮着的肠肉,直直操到了结肠口,肉棒胀大几圈,在黎南的体内微微抖动,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被泪水糊住的双眼,熟悉的胀痛感再现,在底端变粗的阴茎结撑着被挤得满满当当的肠壁,颤抖着朝穴肉射出精液来。

黎南像是要被烫坏了,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竟能察觉到腹腔内被精液灌入的过程,奇异的满足感让他丧失了所有的理智,直至时远射完精之后退出去,他还是没能清醒过来。

闻初尔抱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被褥上,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身下的床单刚刚才被他弄湿过,但黎南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蜜色的皮肤被染成情色的痕迹,彼此的汗水被吸进被窝里,闻初尔坐在他的身边。

黎南开始胡乱地喃喃自语着,热乎乎的喘息无法停止,他不知道这样的声音总是会让alpha过分兴奋,大腿的韧带因长时间拉扯而酸涩无比,合不拢的穴口也吐出一股一股的白浊。

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了……黎南摆动着无力的手臂,想要遮住眼睛,可最终也只是手指微微挪动几下罢了,beta的身体——匀称又单薄的肌肉,形状优美、丰满而紧实的臀部,显得格外艳丽煽情。

被过分的快感侵犯的大脑也混浊不清,黎南眨了眨眼睛,泪水和汗水一齐沾到了眼睛里。

闻初尔笑了笑,一把将瘫软在床上的黎南拉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眼神格外温柔地看着他的发旋,手指还不安分地揉捏饱受折磨的乳苞:“你刚才装得那么清高,最后不还是……”

时远冷斥道:“闭嘴。”

“行行行。”闻初尔咋了咋舌,也不愿再和他争执下去,空荡荡的乳苞稍微摁压几下便会分泌出乳汁,闻初尔随手捞了一把,抹到了黎南的唇上。

“现在你能选择了,实在舍不得的话就直走出门,开着你的车滚回去。”

没有人说话,闻初尔抬起头,看见了紧紧抿着唇的哥哥。

一向冷漠的alpha罕见地游移着眼神,不肯回答也不肯拒绝。

“哈哈,好吧,我知道了。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哥。”

黎南睁着酸涩无比的眼睛,大脑开始发胀,胸前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喘不过气,他过了很久才让视线聚焦在眼前,一块白色墙壁,以及紧紧拥着胸前的手。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会是谁,也只有时远会抱着他睡觉,黎南稍微动了动身体,熟悉的肌肉酸疼感遍布全身,他依稀记得睡前发生了什么,约莫是又被操得浑身酸疼,他已经习惯了。

被撑开许久的穴口没什么东西堵着,空虚地一张一合,黎南悄悄感受了一下,肚子里应该是没有东西了,明明之前被内射了很多东西。

估计也是时远收拾的,只有他会帮自己清理,闻初尔巴不得那些性爱痕迹在他身上一直残存着,黎南暗暗叹了一口气,也许这是闻初尔的特殊癖好吧,反正那家伙就是个怪胎。

时远的呼吸很平稳,湿热的气息喷在后颈上,黎南猜他醒了,因为自己准备小心翼翼脱出他的怀抱时,勒着他胸前的力道就增加了些许。

黎南只得放弃,时远不说话,还在装睡,黎南搞不懂他的目的,或者说他就从来不明白这对兄弟的行事逻辑。

两个人都是赤裸的、一丝不挂的,黎南背脊紧紧贴着时远的胸前,某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也半勃着顶在他的腰间。

黎南动也不敢动,呼吸也放轻了,生怕时远一个不开心就摁着他的腰强行操进去。

这个房间他从来没见过,十分陌生,黎南左右看了看,发现了一扇掩着淡金色窗帘的窗,窗帘从中间拉开了一丝缝隙,透出一道光,斜斜地洒在地上。

“啾、啾啾……”

有什么东西落到紧闭着的窗户外,百般聊赖地鸣叫着。

是鸟,还不止一只。

小鸟嘛……

黎南突然有点怀念,n区这地方基本上没什么小动物,最多的就是在厨房肆无忌惮作乱的老鼠,老鼠夹和老鼠药都对它们毫无办法。

从前他们工地上总会养些狗,只需将午饭分给它一些,它便会感激涕零地摇头摆尾,黎南最喜欢的就是一直黄黑色的土狗,被工头喂得脑满肠肥,连走几步路都吐着舌头气喘吁吁,但是很亲人,看见谁都会热情地在脚下转圈圈。

偶尔也会去喂鸟。

鸟鸣声越发清脆悦耳,鸟群突然聚集起来,叽叽喳喳地闹腾,更有甚者还用鸟喙啄着玻璃窗,嘈杂的声音却一下子把黎南拉入了回忆。

他当时也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瘦瘦巴巴,一张还算帅气的脸被太阳晒得发黑脱皮,一身的稚气褪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文化又没有门路,人又不会说话,说好听点是老实,说难听点就是木讷,只剩下能吃苦和脸皮厚这个优点,哪里有钱赚就去哪,漫无目的。

白天就是辛勤的苦力活,晚上时不时还要劳作,一天下来,只有下午吃完午饭的一个小时是属于自己的,偏偏工地提供的饭盒又难吃,黎南吃了一半总是吃不下,总会剩下几个煮得硬邦邦的馒头。

然后他就会去附近的广场,坐在长椅上捏着馒头屑喂鸟,有时候他懒得动手了就会把东西放在地上,随便什么猫狗来吃,双眼放空地盯着喷水的雕塑。

他也就只能做这个了。

“你想去喂鸟?”

黎南浑身一颤,“不、没有。”他低着头,听见自己说。

时远收回手,坐起身,掩到胸前的被子落到腰间,面无表情地望向那扇没开过的窗。

“之后再带你去喂鸟。”他说,“我不能在这里露面。”

时远下了床,将窗帘彻底拉上,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遮盖,他的侧脸轮廓清晰,横贯伤并没有损害他的帅气,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狠利。

和闻初尔长得很像,但闻初尔的气质和五官更温和一些,更显得文质彬彬,应该说不愧是兄弟吗?

时远察觉到了他的眼神,默默地注视过去,黎南则是撇开眼。

在闻初尔身边过日如年,黎南都已经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工资再度发到他手上,他才明白是月底。

时远来了以后闻初尔依旧锁着他,偶尔时远会给他解开,但也只是偶尔,大部分时间铁链都会锁着他的手,让他像个监禁中的罪犯。

黎南不能出去,但是钱还是要按时寄回家,他拉下脸皮求了闻初尔一阵,又将他的鸡巴吞吃了好几遍,心满意足的闻初尔才帮着他寄钱。

时远和闻初尔像是达成了什么约定一样,不再像之前那样分配他的时间,时远几乎一整天都呆在他身边,但不像闻初尔那样,来了兴致就把他强行摁着一顿狠操,但也没好到那里去。

只要两个人眼神一对上,时远便会询问一般地看着他,黎南想装作没看见,又没那个胆子,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在他被操得几乎晕过去的时候,时远便会打开他的锁链抱着他去浴室清理,也不算太坏。

他的衣服成日地被扯烂,后面闻初尔也不再让他穿衣服,黎南只能赤身裸体地接受alpha下流的眼神,长时间又过度的性爱使得他的身上痕迹不断,特别是臀肉和胸前,特别是乳尖,已经被吸破了好几次皮。

闻初尔打在他身上的药剂未免太过有用了些,乳苞里的乳汁无论被怎么吸空,不到十分钟就又会流出来,把胸前搞得黏黏糊糊,奶味直冲鼻间。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些,黎南总是胆战心惊,分泌乳汁就已经超越了他的生理和心理极限,如果还有其他的……

不不不,不会有的,不会有的,绝对不会。

时远又变得急躁了些许,操干的力道比之前还要狠上几分,常常是将他强行压在身下,不管不顾地操着穴。

但黎南已经习惯了施暴一样的性爱,无论被怎么样对待他都会从中得到快感。

反正再差也不过如此了。

他靠在闻初尔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吞吐着胯下的粗硬,他的大腿强行挤进一个男人,被迫地大大张开,时远掐着他的腰,喘着粗气捋着汗湿的头发,精液和淫水被夸张的性器带出来,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房间里充斥着淫靡的水声和肉体拍击声,黎南只觉得哪里都是男人的荷尔蒙味道,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不止一次庆幸自己不是oga,不然在如此高频率的性爱中绝对会怀孕,同时他又接收不了alpha的信息素。

两个alpha相处于一个房间,享受同一场性爱,天生的占有欲让他们不自觉散发出更加浓郁的信息素以对抗对方,但黎南感受不到。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们的暗自较劲,他的肌肤上基本上没有一块干净的,遍布着各种各样的痕迹,像是被标记一样。

特别是后颈,他几乎不敢去看,被反复撕咬地后颈基本没有愈合的时候,破皮又结痂,很快又被另一个人咬出血迹,甚至朝着他那可以说是没有丝毫作用的腺体灌入信息素。

黎南纵然接收不到,但还是觉得难受又痛苦,之前时远对他还没有这样粗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越发失控。

他衔着撑得嘴酸的鸡巴,身上缓慢燃烧的欲火让他的动作都停滞了许多。

逐渐有些不太对劲了,黎南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在欲望的漩涡中沉沦过久,所有的感官都慢慢迟钝,他已经有些听不清、看不见、闻不到,无论清醒还是沉醉,陪伴他的仅有过度的性爱。

他不自觉地张开嘴,迎合着看不清的面容,乖乖地把舌头吐出来任人吸吮,神智被绵密的亲吻渗入,每一寸肌肤都荡漾着情色。

亲吻总是很温柔的,触摸也是,他的脊背、肩膀亦或者是发间,都被大掌轻柔地拂过,黎南分不清那是谁,但那些轻缓的动作,总让他回忆起夏日时的回忆,那时候母亲还在,他耍赖躺倒母亲的大腿上,母亲的触碰也是如此。

是,是夏日,不然怎会如此闷热,由内而外散发的热意让黎南浑身都发着汗,亲吻时的口水声,以及某些咕啾咕啾的交合声,他喘不过气来,后背紧紧贴着其他人的胸口,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热气散不去。

时远盯着眼前的药剂,针筒已经被他抓在手上,但抽取的步骤迟迟没有进行。

他全裸着,坚实的后背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火烧的痕迹像云一样散落着,被横七竖八的刀痕划过去,汗水自肌肉上滑落。

时远稍稍抬起头,恰好能看见大开的房间门,正对着的床,黎南微微睁着眼睛,四肢瘫软无比,正躺在闻初尔的怀里。

他们没在做爱,上一场性爱结束于半小时之前,在单纯地接吻,黎南明显消瘦的身躯恰到好处地被他的弟弟圈了起来,毫无生气地低声喘息。

含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溢出,滑到了下巴上,时远盯着黎南的下颌线看了很久,越发清晰的线条彰显着beta的经历。

他垂下头,将药剂再度打进了体内,恰好错过闻初尔放过黎南红肿的嘴唇,细细地在脸颊上轻吻的时刻。

他们在争吵,时远和闻初尔,他们一直在争吵,每当黎南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就会处于这种尴尬地情况之中。

争吵的原因、争吵的结果,黎南都不是很想知道,他也不可能会知道,他只知道耳边嘈杂的声音嗡嗡作响,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偏偏他听不清楚,依稀只能听见零星的几个词,大部分都是闻初尔嘲讽又自傲的言语,时远总是很沉默。

但这和黎南没什么关系,他自己认为的。

携着幽香的陈酒味道猛地席卷整个房间,压抑不住的信息素强迫性地压制住另一道无味的信息素,寒意也不甘示弱地爆发开,在不算狭小的空间里斗争。

“啊,有点算错时间了。”闻初尔笑了笑,好像并没有把哥哥的信息素放在眼里,“我的易感期也来了。”

他拍了拍黎南的头,beta的双臂被他置于身后,用皮革缠得紧紧的,本就没什么力气的黎南找不到支撑点,只能歪歪扭扭地往他身上靠。

beta的身上满是情色的痕迹,重重地指痕压在他的腰间,而臀肉也被巴掌扇得通红,大腿根部也充斥着牙印,原先小小的穴口被操成合不拢的肉洞,一张一合地吐出精液来。

不仅仅是后穴,臀缝和胸腹上都是凝着的精斑,睫毛上也沾了些许,以至于他实在是睁不开眼。

好在黎南是一个beta,没注意到狂暴的alpha信息素之争,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争斗的战利品,他的囊袋差不多射空了,好几次被人灌入精水之后只会抖着腰高潮,马眼什么都射不出来,只有屁股流着水。

时远愣在原地,他靠着床头,刚刚才射精的阳物依旧很有份量,半硬着垂着腰间,被淫水浸得水淋淋。

闻初尔的信息素挑衅一般尽数涌出,与他面上显出的平淡不一样,陈酒香气扑到半昏迷的beta身上,占有欲满满地留下气息,时远立即地将先前的信息素驱逐开来。

尽管他们谁都知道黎南是beta,无论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样的信息素,只要过了几天就会消散。

混乱又狂暴的信息素几乎凝成了实体,不相上下又不甘示弱,无论是时远还是闻初尔,都对对方的信息素满是戒备。

处于风暴中心的人却依旧平常,他的大腿根部还在颤抖,身上红潮还没有褪去,黎南被快感滋养得太甚,显然还是在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时远晃着头,卷土重来的易感期抽走了他浑身的力气,肌肉酸痛暂且不论,光是看着黎南躺在闻初尔怀里就让他足够愤怒,敌意挥之不去。

可他没办法动弹,该死的,时远突然有着冲出去把那些药全部砸碎的冲动,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愤恨地死死盯着闻初尔——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赢家只会是我,闻初尔好笑地看着自己哥哥的丑态,这蠢货还没有学会如何适应易感期,而那些没用的药物早就对他不起作用了。

对于他故意调整时间,又特意刺激时远这件事,闻初尔没有丝毫愧疚,头脑还很冷静。

他不知道自己看向黎南的眼神多么狂热,掺杂着疯狂的占有欲与破坏欲,他乐于见到黎南的失态,惊恐或者愤怒,怎么样都好,那都很美味。

闻初尔缓缓贴向黎南的耳畔明明知道beta的意识尚未回归,他还是低低地开口:“同为易感期的两个alpha一起上你,你觉得你会怀孕吗?”

眼睫毛像蝴蝶一样上下翻飞,但沉重的眼皮始终没有抬起来。

舌尖分开薄薄的嘴唇让舌头相互缠绕并交换唾液,与此同时,凶残的生殖器摩擦着颤抖的肠壁,黎南的脸上沾满了各种体液,有他的,也有其他人的。

他的脸和肩膀都压在被淫水浸湿的被褥上,呼吸间尽是淫靡的气味,仿佛在追逐高潮一样,大腿紧紧绷着,被强行扯高的臀部被alpha的腹肌不住拍着,屁股里夹着堪称恐怖的硕大猛烈地抽插,淫水和精液混合着被带出体内,飞溅到闻初尔的腹肌上。

即将高潮使得肠肉紧紧绞着体内肆虐的鸡巴,已经被操熟的肉体只需要稍微触摸几下,穴肉就会流出一股又一股的淫水。

黎南艰难地在这场粗暴的情爱中找回了几分清醒,起先他还以为是鬼压床,因为他动弹不得,后面以为是春梦,不会感到疼痛且只享受快乐的身体,欣然地接纳alpha的肉棒。

不管是深处还是穴口都被粗大的鸡巴狠狠地碾过,敏感点软肉一被操到就会敏感地流水,他最喜欢缓慢而摇荡的性行为,但也会因为被完全控制而兴奋得全身泛红。

黎南无法招架这样袭击性的快感,身后的alpha他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将他拆解入腹,慢慢升高的火种最终会形成漩涡,巨大到几乎要被吞噬。

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掌控权只在闻初尔一人手中,他听见了闻初尔炫耀一般的笑声,以及随之而来的话语:“别担心,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

死这个字多么短促,分量又多么地重,黎南不太明白闻初尔语气里的那股自信,好像他胸有成竹,理所应当地把自己分享给他的哥哥。

可黎南一直没有选择的余地,他选择不了向谁张开大腿,也选择不了什么时候脱衣服,现在更是全天都处于高强度的性爱之中,但今天尤为地累。

闻初尔说得很轻松,但是手上的力道很重,他甚至能感觉到后颈处不住传来的撕咬一般的疼痛,alpha巴不得将他萎缩的腺体咬出来吃掉,血腥味很快就冒了出来,但黎南已经习惯了。

他的身体已经太习惯这些细微的疼痛,湿热的舌头舔过渗血的伤口,都能让他战栗一阵,屁股里的鸡巴也撞得他很疼。

闻初尔故意去撞击肠壁的另一处入口,那里比吃够了鸡巴的穴口还要紧致,无论怎么操都操不进去,只会让黎南痛得打颤。

他难得地有些苦恼,但操入的力气没减弱一分,闻初尔总能在易感期之中保留大部分理智,比起已经快要被信息素风暴卷得神志不清的时远,他要好上太多了。

他们逐渐贴在一起,闻初尔把黎南严丝合缝地摁在床上,把身上的重量压给他,交合处已经是一片狼藉,源源不断的体液随着肉棒的抽插被带到体外。

实在是操得太过了,黎南已经不敢去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了,多日的连续性爱让他全身心地沉浸其中,甚至连乳苞里的奶水都被吸食完毕,他无力去呻吟,微微硬着的阴茎一下一下地摩擦着湿透了的床单,敏感脆弱的龟头受不住地吐出一大股液体,膝盖抵着床单妄想逃离,但这意图很快被发现了。

黎南一下子就被抱了起来,像个娃娃一样被圈着,屁股直直往鸡巴上坐,姿势的改变让体内的鸡巴进得越来越深,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挤出去,而操进去的力道越来越大。

这是想逃跑的惩罚。

他被摁到了时远身上,两个人的身躯同样的火热着,对方硬得恐怖的鸡巴顶在他的小腹上,在紧绷的腹部留下腥液,时远也同样地没有力气。

本就勃发的鸡巴再度胀大,在瑟瑟发抖的肠壁内抖了几下,鸡巴底端的阴茎结猛地生成,撑得穴口扩大几分,浓精猛地灌入被肆虐得可怜的腹腔,黎南叫都叫不出来,身前也射不出来,大量的浓精打在穴肉上,精水和高潮的淫液被一起堵在肚子里。

他趴在时远的胸肌上,牙齿无意识划在汗湿的肌肤,合不拢的嘴流着口水,已经是被操傻了。

十几分钟之后闻初尔才喘着粗气退出来,他一抽出去,精液就不住往外流,黎南的屁股已经装不下这么多精液了。

黎南感觉到自己被拖起来,龟头插进被操得松软的穴口,肩膀被压着往下坐,他极力挺着腰,不想鸡巴进得太深,但最后还是完完全全地把鸡巴吞了进去,饱满的囊袋蹭着红肿的穴口,几根手指又在试探性地摸索。

也不是,足以让人窥见他的心境,他紧紧皱着眉头,在封闭空间里的另一股alpha信息素却如此内敛,闻初尔存心想和骨肉至亲吵一架,就算是挨打也好过这样令人反胃的沉默。

但时远懒得搭理他。

他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反反复复地去看沉默不语的时远,时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不清表情。

“现在暂且解决好了,从f区调了一点队伍过去,那些作乱的都杀了,先瞒下来,但事情闹得有点大,善后工作可能要耗很久。”

“嗯。”时远没有给他眼神,“你处理就行。死人人数算好,别显得太多。”

对话到此应该要结束了,但闻初尔抿着唇,有点忍不住了。

“你应该要把他看好。”闻初尔想将烟盒拿出来,但指尖的颤抖让他拿捏不住,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然黎南也不会……”

“闻初尔,他不是我送出去的,护送的人也不是我挑的,你自作主张的时候有问过我吗?”

时远没回头,言语间都是谴责:“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把黎南身体调理好。”

闻初尔点点头,他看起来有点无措,不断地用指节敲着扶手,像是要征求谁意见一样地开口:“对、你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活着就是好事。以后都不会这样了,重建n区那边之前我都会和黎南待在这里……”

时远冷笑一声,“我看他不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闻始远!”

时远终于转过身,理所当然地看见了弟弟压抑着怒气的面孔。

他差点忘了闻初尔也很会掩饰自己,看起来的示弱不过是博取他的支持,他的弟弟向来专断霸道,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几句话放弃决定。

时远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把头扭了回去。

看来还要想想别的办法。

之后的腹痛持续了两三天,痛苦结束之后,黎南再没有感受到其他,另一个医生告诉他,那个可怜的胎儿彻底不在了。

我是个不合格的……苍天啊,他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自己在这一场几个月的角色扮演里的角色名称,从通俗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个母亲,但黎南不肯承认。

名义上的父亲除了一开始的失态,之后都表现得很好,恰到好处的风度翩翩和关怀,不会再用眼神或者言语来给他施加压力。

这时候应该是个好时机,闻初尔想从他身上拿到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但他无故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心里拼命地在说这不是他的错,就算胎儿这次还活着,他也不会让闻初尔的血脉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可黎南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个婴儿该有的温度和容貌,小小的皱在一起的五官,又会莫名其妙放声大哭惹人嫌弃,只会发出不明所以的哼叫声,一个婴儿本身是无罪的。

他不应该把对闻初尔的恨蔓延到无辜者身上。

但他总是学不会控制情感,这样的迹象还越发明显,譬如在闻初尔畅想未来的时候,他真的想呕,黎南真的没办法想象从闻初尔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好在闻初尔不愿再提夭折的胎儿,给黎南留了点活路。

“我去问过医生了,之前有一点营养不良,但现在恢复得很好,你想继续住院吗?想不想都随你。”

闻初尔拉开了一半窗帘,恰到好处地照在床尾,自己则待在阴影下,又摆出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先不用回n区,去其他地方散个心吧,老是待在一个区也很无聊。”

黎南垂着头,声音细若蚊鸣,“我想回家。”

闻初尔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意,很快有控制好了,只有泄露在外的信息素暴露了情绪,但黎南没接收到。

“也可以。”闻初尔轻笑一声,悄悄地握住了黎南压在被子上的手掌,掌心凉得可怕,他故意用手指去扣黎南的指根,得到了单方面的十指相扣,“这样,给你放个假吧,半个月怎么样?等你恢复得好一些了我再送你回去。”

“之前是我不好,当时情况紧急脑子一热就把你送出来,但现在仔细想想,还不如一直让你和我待在一起……”

“我要回家。”

场面顿时静默,黎南心想自己真是胆子大了,怎么敢打断闻初尔的话,好几次死里逃生,现在反而无所谓了。

闻初尔生气了,抓着他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但嘴巴上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不是已经说放半个月的假吗?不然一个月也可以的。”

alpha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但只是不想表明而已,可黎南已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软肋了。

你把我小叔和妹妹一起抓过来吧,我们全家一起蹲大牢,这样也不错。

黎南也就单纯地想想,说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没了对闻初尔最重要的筹码,哪里还有豪横的资本。

“你还是太累了。”

闻初尔换了个口吻,动作轻柔地扶着黎南的肩膀,让他躺在软乎乎的枕头上,神情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可他附在骨子里的面具已经碎了。

黎南又被软禁了,可供移动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单人病房,从前在n区睡医院的时候他还能到旁边的空地走走,但现在不允许了。

房门每时每刻都在紧闭,黎南尝试拉开过,但没有用。

闻初尔经常过来陪他吃饭,吃完之后又会看似不经意地问他还要不要回家,黎南不想回答,沉默就是答案。

就算给出的答案是闻初尔不喜欢的,alpha也没有再次发火,只是情绪管理越来越差,表情越来越阴郁,黝黑眼眸中的压抑看得人心惊胆战。

闻初尔还挺能忍的,黎南不识时务地想,换作以前他肯定要吃苦头。

他有时候会想问陈医生和易徐的下落,但怎么想,闻初尔都不可能发神经把他们全杀了,索性也懒得问。

黎南不太想和闻初尔交流,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他也不愿意去看闻初尔的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心里描绘着死去胎儿的五官,并且下意识地觉得宝宝会和闻初尔长得很像。

浓郁的负面情绪和沉闷的氛围阴魂不散地纠缠他,直到时远的到来。

黎南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还有些混乱。

时远比他要沉稳得多,alpha摸了摸他的脸,粗糙的指腹缓缓擦过下巴,“还是瘦了,不习惯这里的菜吗?”

也不是不习惯,黎南默默地想,只是闻初尔每次待在他旁边他都没有食欲。

他的眼睛不断地往房门外瞟,暗示一般地扯了扯时远的袖子。

“他不在。”时远当然知道黎南想说什么,“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黎南又不讲话了,他很想把缘由推到闻初尔身上,但时远一定会看出来——他的负面情绪来源于自身。

“孩子、没了,你知道吧。”黎南又有点结巴,他极其艰难地吐露心声,手掌下意识地贴在腹部上,“我一直不想要的,可他真的……我还是……”

他讲不出来了,黎南以为自己要哭,但眼泪凝聚不起来,压在胸腔的酸楚再度泛滥,他难过得喘不过气来,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你能帮我劝劝闻初尔吗?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了,让他放过我吧。”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他越说越急切,语速快得听不清:“n区不是已经新来了一批员工,闻初尔可以再找几个符合心意的人,我真的不适合。我发誓我会对我知道的一切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他还可以派人来监视我,监视多久都可以。”

“那些新人很多都死了。”时远无奈地说,“第一次来就遇见这种大事,不太走运。”

黎南咬着唇,他不太懂时远这是什么意思,可已经后悔把希望寄托于眼前这个alpha身上了。

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两家伙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时远后来还尝试着和他继续交流,但黎南太过心力憔悴,连应付他的精神都没有了,最后还是只能目送他离开。

时远走出病房,病房外空无一人,他抬眼望向走廊,只捕捉到了拐角的一处身影。

烟雾和旧酒般的信息素相互萦绕,逐渐沾满了办公室的每个角落,时远进来的时候被气味冲得差点扭头就走,他随手把灯开了。

闻初尔一双长腿架在桌上,一旁的烟灰缸上散落了许多烟灰和烟蒂,烟酒之徒,颓废又麻木,见到时远过来,他也只是稍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没必要做戏给我看。”闻初尔咳嗽几声,嗓子低低地哑着,“你什么时候这样多管闲事了?”

时远不答,反而问了起来:“你还记得爸是怎样死的吗?”

闻初尔一愣,稍微打起了精神:“什么意思?他不是殉情吗?母亲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给他留颜面的说法罢了。”时远淡淡道,“你以前太小,不了解他,他实在太贪,贪生又贪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母亲杀了他,最后自杀,这才是真相。”

闻初尔瞳孔一缩,连烟灰掉到手上都没感觉,不可置信地瞪着时远,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分辨他在撒谎,但失败了。

时远叹了口气,“别把人逼得太死。你什么时候只会在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

他还在嘴硬:“我跟爸不一样,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时远摇摇头,“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你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多少个眼睛在盯着你,如果你想黎南安全一点,就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他好话坏话都说完了,也没再管闻初尔什么表现,只知道颓废的信息素再度暴动,但这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

晚秋时分,黎南抱着行李,一脸迷茫地站在旁边,等着易徐去拿票。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是一如既往地昏睡、做噩梦、被惊醒、再度沉睡,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黎南一开始以为是在做梦,到达火车站的时候还在发呆,还是易徐拉了他一把,他才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我到时候先把你送回去,我再自己家,要不要去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先告诉他们一声。”

易徐也是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还好行李也不多,区长让我告诉你,工资已经到你账上了,你以后可以不用那么拼,在家里休息几年也是可以的。”

“等等,这到底怎么回事?”

黎南脑子都要炸了,他已经很久没见闻初尔了,时远也很少见,这两人似乎都忙得脚不沾地,没有心思顾念他,可怎么一转眼,他就已经要回家了?

“不知道,”易徐耸耸肩,他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悄声说:“这不是挺好的,反正钱都拿了,又不亏,你也不用老是担心。”

他们来的刚刚好能上车,闻初尔还特意给他们订了高级软卧,不用和别人挤在一起。

一切都像在做梦。

黎南忍不住说:“要不然你打我一下,不然我总觉得不真实。”

“什么啊,别了吧,你现在真的瘦好多,我怕我给你一拳你就没了。”

好吧,黎南扯着自己的脸,把脸掐得通红,的确是痛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充斥着他的躯壳,黎南完全坐不住,在包厢里兜兜转转地走来走去,最后他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还能看见站台上送行的人。

他心里虽然还有一点疑惑,但都被喜悦冲散了,黎南懒得想这么多,只需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结束,自己也不会回到这里,再也不会被闻初尔精神折磨,终于能做个正常人了。

火车开始启动,站台上的人陆陆续续往后走,黎南正想把视线收回来,却看见一个熟悉不过的身形。

他们对上了眼神。

黎南像是被火烫了一下,慌乱地后退,眼前瞬间有些模糊。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开始发闷,裂开了一道缝隙,隐藏的情感控制不住地哗哗往外流。

“走了?”

闻初尔盯着坐上副驾驶的兄长,随手把烟捻灭。

时远点点头:“嗯。”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哥,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他,但你又让他走。可我不知道你怎么喜欢上他的,一见钟情?”

闻初尔嘲道:“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爱看浪漫电影的人。”

“再怎么样也好过你。”时远撇了他一眼,“不去看他最后一眼,坐在这里做胆小鬼。”

闻初尔放下手刹,漫不经心地摆着方向盘,“最后?我可从来没说过是最后。”

天空暗得像掩了层厚重的黑布,偶有星光被遗漏,但还是被层层叠叠的树冠挡了个结结实实。

森林里一入夜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黎南纠结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方,没信号也就算了,电量只剩下不到一半,认命地改成了最省电模式。

早知道他心血来潮一次旅游跟团会掉队,他是死也不会过来的,黎南喊了一路,声音像是掉进了深海里一样无影无踪。

他逐渐看不清路,一步一个泥印,一下脚就会踩死成对的蚂蚁,太糟糕了。

整座森林像最复杂的迷宫,黎南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在碰壁,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而食物仅有一个小面包。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应该在酒店里泡澡,而不是在深山老林里当野人。

黎南累的够呛,拿着手机照了照周围的树木,大多数的树根上都有青苔虫蚂,甚至还有些许褪下的蛇鳞,黎南看得头皮发麻,烦躁地揉了揉被他折腾得乱糟糟的头发。

还好有一颗树比较正常,说是正常也不太对,这棵树周边生长的树木要么枯萎要么过小,所有的营养都被它占去,长得格外高大,书皮上也没有斑斑伤痕。

他手臂一样粗的藤蔓不知也不见终点,牢牢地缠着巨树,像一条阴森森的毒蛇,光是看上去就可怖。

但黎南没有其他去处了,他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巨树的树根从泥地里突起,格外干净。

黎南找了个看起来最舒适的树根一屁股坐了下去,困乏和慌乱让他身心俱疲,这地方好像从来没有野兽吃人的新闻,应该不用慌。

但如果真的那么不凑巧给他遇见了,那也没办法,黎南耸了耸肩,只能自认倒霉。

不知怎么的,他的鼻间突然弥漫这一股淡淡的酒味,但黎南没多想,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紧闭着眼,呼吸平缓,也不知道身后树皮上显出一张人脸,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毫无防备的人类。

藤蔓如同活物一般缓慢移动,缠住了人类的四肢,轻而易举将他抬了起来,进而锁住了他全身所有的关节。

而人类还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灾难即将到临,至今一条纤细许多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撬开他的牙关,在口腔里粗暴又无礼地搅动。

黎南有点呼吸不上来,嘴里的口水咽不下去一个劲地往外流,他茫然地睁开眼,只看见了飞舞在半空上的无数藤蔓。

以及浮在树皮上的人脸。

鬼?????

黎南吓得赶紧挣扎,但他越是挣扎藤蔓就缠得越紧,甚至还有的揭开他的衣物,特意压着他的胸前磨蹭,尖锐的快感直冲下身,黎南几乎是瞬间就勃起了。

另一跟藤蔓漫不经心地压过他的裤裆,显出了那处的痕迹和形状。

口腔里的藤蔓分泌出一口清甜的液体,逼着他吞入肚里,黎南怎怎么也躲不开,猝不及防地喝了进去,熊熊烈火烧得他头晕脑胀,脸都要烫熟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南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与之相反的是敏感度,冰凉粘腻的藤蔓贴着他的全身,撕开他的衣服像撕纸一样,瞬息间彻底赤裸,露出蜜色的干净肌肤和恰到好处的肌肉。

他什么也看不清了,只知道双腿被大大地分开,显出小小的、窄窄的、从未有人染指过的穴口,穴口难耐地淌着情液,在藤蔓的入侵下艰难地含住施暴者。

藤蔓上的突起蹭着穴肉的每一个敏感点,光是插进去就能让黎南硬得更厉害,嘴里的藤蔓也不停歇,毫不怜惜地刮着上颚,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敏感。

肠道填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但藤蔓还在继续往里深入,黎南只觉得肚子都要炸掉了,他想求饶,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真可怜。”

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黎南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深埋体内的藤蔓开始快速抽插,黎南全身悬空,被这动作操得浑身摇晃,缠着他的藤蔓全都动了起来,乳尖被揉得挺立,胸腹前一片潮红,肌肤上都是藤蔓游走所留下的痕迹。

嘴里的藤蔓在开始肆虐,粗壮的身形顶着黎南的脸颊,让这张俊气的面容显得格外淫荡,将他的嘴唇磨得通红。

最可怜的小穴,体内的褶皱被完全撑开,穴口艰难地吞吐着过大的藤蔓,抽插之间带出不少飞溅的淫水,原本湿冷的藤蔓被穴肉染上温度,更加水淋淋。

咕叽咕叽的水声在静谧的深林里回荡,黎南真的不想沉寂,但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叫也叫不出声,只知道屁股里被磨得十分爽利,尾椎泡在剧烈的快感,噼里啪啦地传进大脑里,穴里像塞了几块冰不住地流水,身前早就不受控制地喷了好几次精。

藤蔓还分出一些小枝,每当它操到最深处时就会不轻不重地在肉臀上鞭笞,使得黎南穴里紧紧绞着,痛感又转化为快感。

斑斑的血点在臀肉上浮现,但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黎南全身发着抖,小腹也一抽一抽,脚背紧紧绷着,一大股淫水浇在藤蔓之上。

体内的藤蔓突然胀大,黎南差点要被撑裂开,嘴里的也不知道何时爬到了食道里,一股一股地分泌着未知液体,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吞吃了过量。

黎南呜呜咽咽地发不出声,但最糟的还不是这个。

才喷过的肉穴又涌出淫液,浇到了藤蔓上头,肚子里堵着太多东西,薄薄的小腹像是怀孕一样鼓了起来。

藤蔓突然撤开,透明粘液争先恐后地从被操得合不拢的肉穴涌出,像是尿了一样洒到地上。

居然被这种连人都不是的东西完成这样……黎南简直要崩溃了,但藤蔓颇为满意,再度塞了进去,安慰似的摸了摸黎南的汗湿的脸,直直把他拉得贴向树皮,开始了下一轮。

“喂,你没事吧?醒醒!”

黎南傻愣愣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张俊美的面容,紧张地盯着他看。

“能不能走?”

是人?

黎南赶紧想要爬起来,但全身酸痛得不行,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特别是下身那个隐秘之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一样,从穴口到穴肉都泛着火辣辣的疼,嘴巴里更别说了。

那人对他颇为关切,似乎是看出来他没有力气,还好心地把他扶了起来:“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是迷路了吗?”

“对的。”

黎南一开口给自己吓了一跳,声音又哑嗓子又疼,他只是睡了一觉啊,怎么身体变成了这样?

“我身上也没带物资,总之,先带你出去吧。”

男人有力的手臂扶着他的上身,二话不说就把他拉了起来,可黎南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算站了起来也是一股脑地往人家身上倒。

甚至还听见男人的几声轻笑,黎南猛地红了脸:“对、对不起。”

“没事。”男人笑了笑,整个人显得和善又温良,“不然我背你吧。”

“……”

黎南认命了。

他趴在宽厚的后背上,双腿夹着男人的健腰,他的腿根不知道怎么了,又酸又痛,像是被压着做了一晚上的一字马,他又闻见那股淡淡的酒味了。

咦,他为什么要说又?

黎南唉声叹气地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虽然侧一下脑袋就能看见男人好看的五官,他的眼下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黎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该死的,他的心里突然开始发热,明明大家都是男人。

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颤颤巍巍地发问:“你叫什么名字?等会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男人笑了笑,大方地接受了,“我叫闻初尔。”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浓厚的暑气蒸得人汗流浃背,将眼前的景象烧得有些扭曲

黎南紧张地坐在咖啡馆,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半,残余的水珠润湿了他的嘴唇,他向来不喜欢咖啡麻痹舌尖的苦。

哒哒声逐渐响起,高跟鞋鞋跟急促地撞击在木制地板上,黎南下意识地抬头,高个子女人风风火火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不好意思。”女人低头看了看表,“有点堵车,晚了十五分钟,你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黎南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我也是刚来。”

“行,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大家都很忙,互相节约时间。”女人随手把手提包放在一旁,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着黎南,目光聚集到他的脸上,“我和你一样是beta,之前都忙着工作,没怎么谈过恋爱。你之前不是在其他地方的政府工作吗?为什么又回来?”

“方小姐,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主要是离家太远,”黎南非常诚恳,这些说辞都是他说惯了的,“我的小叔残疾了,妹妹也才上小学,他们都需要我照顾。我就在家附近找了个蛋糕店上班。”

女人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生气:“你还挺诚实。”

气氛有些凝固,黎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咖啡碟,圆润的弧度上裂了一道没有起伏的痕。面前的女人咳嗽了一声,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也不是不满意你的长相,但……”女人有点烦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相亲也都是要考虑实际情况,你懂我意思吧?”

黎南顿时松了口气,“是,我知道的。”

“嗯?”

女人突然扭过头,视线围着咖啡厅绕了一圈,“你在这里有熟人吗?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

还没等黎南回答,她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管了,爱看就让他看!”

她抱着双臂,倚在椅背上:“你的名字叫黎南,对吧?”

“对。”

女人似乎还想争取一下,“如果我和你结婚的话,你能从家里搬出来吗?可以和我住。”

黎南颇有些受宠若惊,他被迫相亲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他说,“不好意思。”

他摇摇头,还是拒绝了:“谢谢你。”

“啧,”女人拿起了手提包,“好吧。”

暮色晕下天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南方的小镇遵循着一概的气候,一旦入了夏,就连空气都会弥漫着粘腻的潮气。

黎恬背着书包,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熟练地走过天桥和人行道,目标明确地来到了商业街街尾的蛋糕店。

但店里没有人,黎恬歪了歪脑袋,右边辫子垂到了肩膀上,她走到了柜台旁,踮起脚往里一看,看见一头刺猬似的黑色短发。

“哥。”

男人嗯了一声,不慌不乱地站起来,手上还拿着一摞塑料叉子,他身量挺高,人却算不上健壮,白色店员服裹在他的身上像贴身裁剪,是个十足的衣架子。

他看着约莫二十来岁,眉眼俊秀,但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些许阴郁,看着有些内向。

“今天轮到我关门,十点半才能走。”男人低头看了看表:“恬恬可以一个人回家吗?”

黎恬用力地点点头:“没问题!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真乖,”黎南拿出早就包装好的蛋糕盒子,轻轻地放在了黎恬的手上,“回家路上要小心哦。”

黎恬嗯了一声,拿了蛋糕却不打算走,她飞快地在四周瞟了一眼,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叔说你中午去和女朋友吃饭了。”

“……没有这回事。”

黎南叹了口气,随手把塑料叉子摆放整齐,漫不经心地说:“只是单纯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

黎恬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然后呢?在一起了吗?”

“没有。”黎南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本来我也不太想去,只是店长给我牵线,我实在是没办法。都失败这么多次了,我估计他也没话说了。”

“唉,”黎恬顿时有点失望,头都耷拉下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黎南耸耸肩,他压根就没想过结婚,“这不是挺好的,”他说,“我还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也是!”

黎恬又开心起来了,她朝着口袋窸窸窣窣一顿乱翻,掏出来一个好几个裹着透明彩纸的糖果,“给你吃!”

“这不是广场南路的糖果嘛,”黎南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家店的糖果是出了名的甜而不腻,就是太贵,他一个月才舍得买一次,“你怎么买的,用省下来的零花钱?”

她笑得眉眼弯弯,脸颊上的肉都鼓了出来,“不是哦,有人请我的!”

黎南有点疑惑:“请你?是谁呀,我认识吗?”

“那个叔叔说是你的朋友哦,他说你帮了他好多忙。”黎恬比抬着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比划了好几下,“好高的,比我高好多。”

我的朋友?黎南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方的朋友,“恬恬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记不清也可以,他对你说了什么?”

“就是……很好看!笑起来很温柔,看起来很亲切!”黎恬挠了挠头,拼命地回忆:“我当时就是在店外看了一下,他就过来问我想不想吃。我本来要拒绝的,可他说出了我的名字,然后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们一直聊天,他夸我今天的辫子很漂亮,然后、然后他就给我买糖果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

“没有哦,”黎恬否认,“但他说等他有空了会来我们家拜访的。”

黎南真是越听越糊涂了,他的印象里可没有这种性格的人。

但要说到看起来像个好人……笑起来也很好看……

黎南顿时打了个激灵,脸色都有点不对劲了,“他的眼睛下面有没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我没看清,他太高了。”也许是黎南的脸色实在是掩盖不住的难看,黎恬也有些急了,“那个人是不是坏人啊?我不该拿他的糖呀。”

“没有的事,”黎南艰难地扯出笑容,“好像真的是我的朋友,别担心。”

黎恬难过地抓着糖果,泪眼朦胧地问:“真的吗?”

“哥哥怎么会骗你呢,”黎南揉揉她的刘海,把糖果拿了过来,当着她的面吃了一颗,“现在有点晚了,快点回去吧,小叔等着你帮忙做饭。”

好不容易把黎恬哄回去,黎南瘫坐在椅子上,明明店里空调汗风吹得他头疼,但后背还是不知不觉出来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的思绪跨过许许多多的日月,又回到了当年,可黎南记不太清楚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萦绕着浓郁情色气味又昏暗的房间、男人们炽热的体温、滚烫的呼吸,看似亲密的亲吻……

黎南忍不住咋了咋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真是被折腾傻了,怎么想的都是那种东西!

但应该不至于吧,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一开始也总是提心吊胆,甚至半夜都会做噩梦,一身冷汗地惊醒。

吓醒之后睡不着,带着眼下的黑圈迷迷糊糊地去到店里,但渐渐也恢复如初了。

或许真的是某个朋友,只是他没记住人家,人家倒是把他记住了。

黎南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他也没什么闲的时间,这家蛋糕店主打的就是物美价廉,人气颇高,他还没坐一会就来了好几波客人。

等他一一打包完,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黎南揉了揉后颈,脑袋左右扭着转了好几圈,骨节之间发出咔咔的声音,他也真是年纪大了,稍微站一会就头晕脑胀。

他的余光撇见玻璃窗闪过一个身影,但他定睛去看,什么也没有。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老家的作息仿佛还在上个世纪,不到十一点半路上便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唯有沿街的路灯明晃晃地亮着。

安静的街道只有黎南一个人的脚步声,闷热的晚风拂过他的身边,呼吸都被加温。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路线,但黎南始终有些觉得不对劲,他低着头,借着月光去瞧自己的脚底。

拉长的影子静静地被他踩在脚下,离他自己的影子很远。

有人在跟着他,步伐和他保持一致,甚至连脚步声都在重叠。

他尝试拉开距离,但那家伙始终不紧不慢地走在他的身后,似乎意识到了黎南已经发觉,也不再继续伪装,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是变态吗?跟踪狂?还是想抢劫?跟了他多久?

黎南紧张地手脚都要僵硬了,他们这儿向来太平,犯罪率低得出奇,以至于他走夜路从来不带防身用品。

无数个问题充斥着他的大脑,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不能让那家伙知道自己家住哪。

要尽快甩掉他,

黎南立即走向别的街区,还特意在七拐八扭的小巷子里绕了个大圈子,他不敢回头看,生怕一扭头就看见一双恐怖的眼睛。

错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脆利落,但渐渐消失不见,。

甩掉了吗?

黎南找了个隐蔽的墙根,小心翼翼地往后看,心在胸腔里上上下下跳个不停。

没有人。

家家户户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一家,透着窗户泄露出温暖的灯光。

就快到家了,黎南无比感谢当初坚决要换住处的自己,不然现在还要再走个二十分钟,他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他的腿刚刚迈出一步,手肘却被拉住了,被扭着上身狠狠地推在墙上,沉重的男人身躯直直压在后背。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alpha亢奋又激动的声音便从耳后传了过来:“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黎南:……

这是他死了也不会忘掉的声音。

眼看着身下的beta开始猛烈挣扎,闻初尔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还有闲心去揪他的头发玩。

“你要是想让大家都知道,那我没什么意见。”闻初尔还在笑,他们贴得太近,震动的笑意甚至连后背肌肤都能感知到,“现在去见你家人也不错,我买的糖果好吃吗?”

果然,对付脸皮薄的人就得用这种方法,黎南不挣扎了。

“你为什么……”

“什么?”

闻初尔特意把耳朵低到他的唇边,“我听不见。”

黎南的声音在颤抖,他侧过头,愤恨又恐惧地看过来,所有不堪的回忆犹如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躯壳,一页一页想翻飞的胶片在眼前哗啦啦地闪过。

——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

连天色都不愿意为他们的重逢添彩,除了模糊的弧度还,黎南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知道,闻初尔的脸上一定是又浮现出那种毫不在意的残忍微笑,随心所欲地玩着猫鼠游戏,开心又满足地看着自己在他爪下无助挣扎。

黎南不会怀疑他的想象,因为闻初尔就是这种人。

但他这回想错了,闻初尔面无表情地凑到他的后颈,在那块萎缩且毫无作用的腺体上来回舔舐,还试图用牙尖压进去。

“方小姐好看吗?”

闻初尔突然问:“我猜你没怎么注意,毕竟你看起来很苦恼,搪塞这种事情对你而言不太顺手。但她好像很喜欢你,嗯?想和女人结婚?”

有力的大掌熟练地摸到他的臀尖,毫不怜惜地揉捏起来,“她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不太可能知道吧,就算是个oga,离开男人这么久身上也没有其他人的信息素了。更何况是你——”

他的牙齿越发用力,后颈肌肤传来尖锐的痛感,黎南都不用看,那地方肯定被咬出了血。

“——无论怎样注入信息素,无论怎样对我张开大腿,你只需要睡一觉,醒来之后除了一身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很方便?”

“够了!”

黎南被他恶心得差点呕出来:“跟别人没有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生气做什么?”

闻初尔听起来还很疑惑:“你不会真的以为之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黎南下意识反驳:“可当初明明已经说好了……”

“谁答应了?”闻初尔更疑惑了:“谁和你说好了。”

确实,没有人和他说好了,黎南咬着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来?

他都快要忘掉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回忆了,一切的生活都在步入正轨,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

难道非要他变回之前那个狼狈的模样吗?

黎南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手推着闻初尔的腰腹,但alpha的力气大得恐怖,他怎样挣扎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指尖压到了某个坚硬又冰凉的东西,黎南顿时一愣。

“不是枪。”

闻初尔抓着他的手,强行拉到了自己的腰间,带着他的手指去抓挂在腰带上的匕首,“还记得它吗?”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黎南像是抓了一把火炭一样猛地收回手,他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怨恨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干什么?”

闻初尔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亲密地用鼻梁蹭着黎南的侧脸,“这可能要看我的心情了。这么久没见面,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态度有点太伤人了吗?”

他们贴得越来越近,滚烫的体温隔着布料都能感受,但最让黎南恶心的不仅有这些。

某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正大光明地抵着他的后腰,而闻初尔的手已经在探向他的裤带了。

如果能拿到那把匕首——黎南脑里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如果能拿到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很容易被看出来,但闻初尔显然被逗笑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天真得挺可爱的。”

匕首塞到了黎南的手心里,闻初尔强行把黎南转了过来,拉着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脖颈,匕首下是跳动的血脉。

“只要稍微一动手,我就会彻底消失。”

闻初尔压着嗓音,慢条斯理地宣布:“只要你把匕首拔出来再用力一划,划破我的血肉,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黎南互相一滞,他的手指、不,不仅仅是手指,全身心都在颤抖,闻初尔替他做了一半,刀刃已经完全地暴露出来。

热风吹散遮月的浓云,泼下凉薄的月色,他看见了反光的刀刃。

闻初尔的视线随着下滑的匕首往下看,他就知道,“你压根没这个胆子。”

黎南看见了闻初尔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不屑,alpha笃定自己的推断,漫不经心地掐着他的下颚。

在唇齿相依之时,闻初尔停止了动作,僵硬地维持一个站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beta——黎南轻而易举地推开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你怎么敢……”

闻初尔说不下去了,他死死抓着插在自己小腹上的匕首,大量的血液喷溅而出,滴滴答答地溅到了地上。

他的脸色苍白而扭曲,强烈的疼痛使得那点风度翩翩荡然无存,闻初尔跪在地上,口腔里尽是浓郁的血腥味。

这个向来高高在上、傲慢又无情的alpha此刻跪在黎南的身前,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你活该。”他听见自己说:“这是你应得的。”

黎南想让自己冷静一点,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冲散了他的理智,他勉为其难扔下那两句狠话之后离开踉踉跄跄地跑走,浑身的力气都消失在捅刀的动作之中。

他回到他的家,关上门的同时跪倒在地上,玄关处给他留了一盏灯,在温暖的灯光下,他举起了满是鲜血的双手。

黎南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杀人了,把闻初尔杀了,尸体离他家不到一百米,说不定走回来的时候血迹已经沿了一路。

黎南的手虚虚地比划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捅进去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但伤口一定很深,金属切割肉体的感觉相当奇异,喷出来的鲜血透过血肉烫到了灵魂深处。

粘稠的血液缠绕在手指之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样由内而外地锁住他,黎南这双陌生的手,迟来的反胃涌上喉头。

他慌慌张张地跑进浴室里,水龙头被拧到不能再扭动,夸张的水柱冲刷他的罪孽,顷刻间随着水流消失不见,可血腥味还残留在身上,挥之不去。

闻初尔真的死了吗?

黎南不太确定,最起码他走之前闻初尔还没有死。

如果闻初尔没死会怎样?

“哥?”

黎南吓得一个激灵,反手把水龙头关了,他下意识看向浴室门口——黎恬揉着眼睛靠在门边,好像是被他吵醒了。

“是我。”黎南吞了吞口水,竭力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那么古怪:“水龙头被我弄坏了,刚刚才修好。你去睡吧。”

黎恬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走了回去。

她没有闻见血腥味。

闻初尔不能活下来,黎南突然就想明白了,那个alpha绝对报复他,不仅仅是自己,全家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早知道就听闻初尔的话往大动脉上捅了,黎南有些后悔,水柱溅了他半身,衣服重重地往下压,但他没有心情处理了。

他到厨房拿了把切骨头的刀,闻初尔死了是最好的,如果没死,那只能自己动手了。

黎南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一张苍白无力的死人脸,脸上是再熟悉不过的五官。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黎南不住默念,紧紧攥着刀柄,度秒如年地走到了那个角落,但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摊被压碎的血,零落的血点蔓延向看不见的远处。

血不会自己移动,尸体也不会。

瞬间的恐惧充斥着全身,黎南浑身乏力地瘫坐在地上,心脏都要从胸腔里冲出来。

他不能只是呆坐着了。

黎南一脚踹开门,二话不说就开了灯,“小叔,赶紧起来。”

他翻出行李箱,匆匆忙忙往里塞衣服,塞到一半又往外丢,在抽屉里扒拉出一大堆吃了一半或是没开过的药,稀里哗啦就往里倒。

白止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困得口齿不清,老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怎么了?”

“我们现在搬家,东西收拾好就走!”

“搬家?”白止越更糊涂了:“搬到哪里去?”

他问了好几声都没人作答,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黎南整个人都湿透了,嘴里不知道在念念叨叨些什么,手上的动作也粗鲁得不行,衣服和药都被他弄乱到地板上去了。

“发生了什么?”

白止越提高音量,“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黎南嘴唇发白,六神无主地看着一脸担忧的小叔,他不应该说的,可他现在实在是慌得不行,“我好像做错事了。小叔,我杀人了。”

他说完又拼命摇头:“不不不,应该没死,死人是不会动的。但也可能是其他人把他带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黎南不给白止越插嘴的机会,自顾自地开口:“小叔,我要怎么办?要不我先把你们送走,我在家里等着他,如果他真的要对你们怎么样的话我再和他同归于尽。到底怎样才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冷静一点。”

白止越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黎南乖乖听话,面如土色地坐到床沿,颤颤巍巍地握着白止越温热的手掌,他自己的指尖凉得像个死人。

白止越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表情倒是很平淡,“告诉小叔具体的事情。”

“我捅了他一刀、”黎南摸向自己的肚子,声音还在发抖:“大概是这里,流了很多血,我没管他,自己跑回来了。等我再返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白止越稍微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他想抢劫,”那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黎南只能撒谎了:“是他先逼我的。”

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黎南浑身都僵硬了,现在可是大半夜,怎么会有人登门拜访。

除非……

白止越咦了一声,“是谁?”

敲门声断断续续,有规律地进行,就像是一定要逼出某人一样地反复来回,像一种警告的信号。

已经找上门来了!

黎南立刻站起来,“小叔,别出来,我去看看就行了。”

“别!如果是抢劫犯的同伙怎么办?先给警局打电话吧,你这件事说大了也就防卫过当,别和他们硬碰硬。”

黎南忍不住苦笑,跟抢劫犯说不定还能沟通,但和闻初尔不行,门外也不能是闻初尔,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现在要么在停尸间要么在手术室,不可能亲自来。

“没事的,我能解决。”

他捡起刚才胡乱放在桌上的刀,背在身后,谨慎无比地打开了房门——男人侧着身,打着手电筒不知道在看什么,一见到他来了,便冷漠地转过头。

“看来你过得不错。”男人漫不经心地说,“比之前气色要好。”

“那边的——”

手电筒灯光晃过屋外一侧的花架,鲜嫩的花枝从花盆里精神地爬出来,但还没有开花的迹象,“——花花草草,是你种的?看起来还可以。”

黎南彻底懵了,他没想到打开门会是这个人,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居然会这样无聊透顶,难道时远还不知道自己把他弟弟捅得大出血,跪在地上差不多要死了?

“别太担心,人没死。”时远比他想象的要淡漠得多,甚至还关切地让他回屋里换衣服,“就算是夏天,晚上湿气也挺重,小心感冒。”

黎南有点摸不清情况,他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直到眼前的身影消失。

“小南?”

黎南回过头,小叔摇着轮椅急切地移了过来,关切地问:“是谁?”

他不知道怎样解释了,黎南沉默许久,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字眼去形容时远,最后还是撒了谎:“陌生人,走错地方了。”

时远的到来仿佛一颗定心丸,尽管黎南不是很想承认他的作用,但自己还是冷静了下来。

黎南看着打包到一半的行李箱和散落一地的东西叹了口气,默默把它们收拾好了。他想得太过简单,闻初尔能找到他第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

但只让小叔他们离开,他又放心不下,黎南久违地感到头疼。

他后知后觉发现这头疼不仅是因为混乱的事端,黎南躺在床上,呼出的气息十分滚烫,喉咙痛得连咽口水都像吞刀子。

他迷迷糊糊好像说了许多话,但自己听不太清楚,眼前晃过好几个人影。

“他不会出事吧?”

“风吹多了感冒。”低沉的男声轻轻响起:“躺一会儿就好了。”

这声音熟悉得过分,可他想不起来,头疼得炸裂,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动弹,脑子都填满了一圈一圈旋转的浆糊。

黎南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又像是只闭了一会儿的眼睛,除了躯壳以外的事情都毫不知情,直到他闻见一股浓浓的姜茶味道。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小脑袋瓜飞快地凑了过来:“哥,你醒啦。”

黎南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喉咙痛得不行,说话都犹如刀割,无力地摸了摸额头,很好,没发烧。

他隐隐约约看见人影从敞开的大门走过,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间房子里除了他也还是会有大人的。

慢着,小叔没那么高吧?

黎南立即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男人便自顾自地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他惯用的杯子。

“喝点姜茶。”

时远用手指贴向杯身,若无其事地它放到了床头柜上,“还是有点烫,再放凉一会儿吧。”

昨晚不过仓促一见,现如今仔细一看,时远身上的戾气和杀意收敛了不少,除去脸上那条横贯又可怖的伤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杀人狂。

“时远哥哥。”

黎恬甜甜地喊,喊完又兴奋地凑了过来,对着黎南挤眉弄眼的:“你要好好休息呀,都是大人了,怎么还把自己弄生病呢。”

黎恬的反应不太对劲,黎南古怪地盯着时远瞧,心中问号一大堆,他想要从时远的表情窥见些许端倪,但时远表现得很从容。

黎南沉默地看着他揉了揉黎恬的头发,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将小孩打发走,alpha反手锁上门,拉了个凳子在床旁坐下。

他应该要警戒,最起码也要提防,但黎南自以为太累了,他一口灌下那杯姜茶,有些太烫了,烫得他一点气力都没有。

无论是表情还是态度都平淡得耐人寻味,一点陌生人的做派都没有,自在得可怕,“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时远说:“别这样看着我。”

黎南抿着唇,他确实有很多想问的,但最想问的那一个偏偏是个炸弹,只要一触及就会爆炸。

好在时远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救回来了,但没醒,不过那点伤过一阵子就好了,你不用太在意。”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话太轻飘飘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闻初尔和他一样闹了个小感冒,而不是被他捅得穿肠破肚,流了一地的血。

“你不恨我?”

黎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可是你弟弟。”

时远无所谓地点点头,“我早猜到会这样,也不是你的错,就算他自作自受吧。”

说的也不错,黎南心里小小地满意了一会儿,闻初尔本来就是自作自受。

他心里隐隐生出些许比满足还要怪异的情感,酸涩、在胸腔里热得发烫,黎南把这认为是时远和他站在统一战线的认同感。

他也只会这么想了,再继续深想的后果他不愿承担。

“你怎么进来的?”也许是笃定时远还算个正常人,黎南稍微放下了心,“还和黎恬打好了关系,你给她买吃的了?”

时远也不否认,“一点小孩子都喜欢的零食。”

他说:“我只说是你的朋友,你叔叔就大大方方地开门招待我了。”

黎南颇有些无奈,这确实是白止越能做出来的事情,小叔总是担心他因为家里的事情交不到朋友。

最后一个问题,黎南看向时远冷漠的面容:“你来做什么?”

时远没回答,或者说是没时间回答,寡言的alpha静默了很久,等他终于决定开了口,门却敲响了。

“要吃午饭吗?”

白止越隔着门发出声响:“小南,给你熬了粥。”

有的事情当初没问到,之后也没有机会再问了,黎南双眼放空地擦着柜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坐在橱窗旁,桌上的芒果千层缺了一小口。

时远不太喜欢吃甜食,黎南现在才知道,他亲眼看见这个淡漠的男人在千层入口之后露出诡异的神情,之后把剩余的都放在一边,再也没看过一眼。

他特意坐得很隐蔽,但高大的身影怎么也忽略不去,好几个客人一脸担忧地撇着他,小心翼翼地和黎南说:“那边的人好奇怪啊,会不会是逃犯?”

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差不多,但黎南不可能这么和她们说,“他其实是我的朋友。”他艰难地开口:“脸上的伤是因为见义勇为。”

“真的吗?”客人的表情立即转化为同情:“那太可怜了。”

黎南敷衍地笑了笑,他已经能做到说谎不脸红了。

他今天早早下班,人一离开,时远也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像个跟踪狂,黎南在心里吐槽,他特意在人行道等了一会儿,直到时远慢悠悠地跟上他,才继续往前走。

黎南没摸清他的目的,两个人并肩走着,时远始终目视前方,给了他一个偷窥的好机会。

他的视线移到了时远的脸上,那道疤痕,他一直以来都很好奇,可这种问题总会显得冒犯。

黎南一开始本来只是单纯偷瞄,但视线逐渐移不开,疤痕似乎没有折损alpha的英俊,甚至增添了几分锐利。

平视的眼珠稍微一转,恰巧对上了黎南的双眼,“怎么了?”

“没什么。”

黎南吓了一跳,没有什么比偷看被抓包更尴尬的事了,他佯装无所谓地扭头,脸烧得发烫。

“这间熟食店闻起来还不错。”时远说,“你喜欢吃吗?”

黎南胡乱点头,他压根就没听清时远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用发凉的手指给自己的脸退温。

他一个人站在路边,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擦过身边,偶尔有人好奇地略过他,但很快又收回视线,平和又安宁,不带着任何恶意,是他一直都期待的生活。

没有恐惧和压迫,能和人正常且平等的交流,也不用耗费心神去猜测别人的想法和意图。

黎南不由自主地看着时远的背影,他之前从来都没想过还能和时远这样普通的相处,他们认识的时机实在太过荒谬,但凡没有那段离奇又淫乱的日子,他们说不定会相处得很好。

“给你。”

黎南回过神,下意识地接过递来的东西,时远站在他面前。

“今天先这样吧。”时远说,“好好休息。”

他说完就要走——

“等等!”

黎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他眼睁睁地看着时远侧过身,疑惑地看向他。

“你今晚有事?”

“没有。”

你不该挽留他,黎南,他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黎南拼命地告诫自己,应该要离时远远一点,可他的嘴巴却说:“那今晚要不要一起……”

“……吃个晚餐?”

他绝对是有点疯了,黎南面无表情地捣鼓着锅里的食物,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他甚至能听见来自客厅的说笑声。

时远比他想得还要耐心,黎恬对这个客人好奇得不得了,噼里啪啦问了很多问题,居然都给她一一解答了。

尽管说的都是谎话,但黎南也没资格指责他,毕竟刚回来的时候,自己说的谎只少不多。

还好这个家除了黎恬都是beta,时远强势的信息素并没有起作用。

黎南突然有点好奇,时远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

他的眼睛盯着咕噜噜冒着的泡泡,思维散发到了另一个地方。

黎南从来都没有闻到过任何一个人的信息素,既不会像alpha和oga那样发情,也不会携带任何一种信息素的味道。

但他这个时候,切切实实地想知道时远身上的味道。

黎南把菜端上来的时候,餐桌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特别是白止越,小叔的眼神还在他和时远身上反反复复地流连。

这是什么意思?

黎南疑惑地看向时远,时远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和自己没有关系。

就连他把时远送出家门,背后的视线依旧是火热得让人难以忽视。

“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黎南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一来他们就这种反应。”

“也没什么。”

时远靠在墙上,表情难得地有些揶揄,“我只是说我是你前男友,以前惹你生气,现在打算追回你。”

他看着瞪大眼睛的黎南,慢慢地步步逼近,直至两人彻底贴近,他低下头,“不可以吗?”

黎南有一瞬间要被蛊惑了,他怔怔地看着时远近在咫尺的面容,alpha的眼神无比诚恳、真挚,流露着他轻而易举就能破解的情感。

他张了张口,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任何一个字都无法传达除了。

他们离得越来越近,彼此的鼻梁相互磨蹭,肌肤上喷着温热的呼吸,黎南只需要稍稍抬头,就会吻到时远干燥的唇。

可这种事情没有发生,时远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他说,“我不会做你讨厌的事。”

很让人感动的回答,黎南想让自己动容,但诡异地产生了怀疑。

他没有作答,只是在目送时远离开之后默默地坐在别人家的台阶上。

黎南心里始终萦绕着不安,就算时远对他示好,也不会将其消除。

时远说的很好听,但闻初尔始终是他的弟弟。

黎南可不觉得要为那一刀而感到抱歉,但事情之后会如何发展也不是他说了算。

他叹了口气,迷茫地看向了夜空,夜幕比以往暗沉许多,只有一颗星星闪耀。

闻初尔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家伙算不上太好。

alpha躺在病床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已经缝合的伤口,层层冷汗浸湿衣物,脸上唇色尽失。

失控的信息素占据了整间病房,就算是路过,也能让其他alpha或oga感到不适。

时远皱了皱眉头,这样外泄的信息素足以让他这样强势的alpha心生怒意,几乎要激发他与其他alpha斗争的本能。

得益于alpha强大的身体素质,伤口愈合情况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多。

但凡那天再迟一点送到医院,闻初尔说不定就会死在那里,时远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些无奈。

他不愿再想下去,一起身,正准备往外走,就被人拦住:“区长醒了。”

闻初尔愤恨地瞪着自己的哥哥,信息素里散发出扭曲的愤怒和怨恨,但他脆弱得无法动作,只能用言语谴责:“他竟然敢这样对我……他哪里来的胆子……”

“我已经和你说了无数次,”时远冷漠地提醒:“别把人逼得太紧。”

闻初尔冷笑道:“我给了他两年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他忽略小腹的隐隐作痛,把话头指向了时远:“我就不该信你,当初就应该一直把他关起来……”

“关起来之后呢?”时远不耐烦地打断他:“等着他再捅你一刀?”

“那也和你没有关系。”

闻初尔还在嘴硬,他的嘴唇因剧痛而发着抖,说话还带着气声:“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时远嘲讽道:“是,以后如你所愿地把黎南关上,四肢一一锁起来,把他养在狗笼里,然后哪天被他咬死,这就是你想要的。”

“闻初尔,是什么东西让你理智尽失?”他提高音量,表情变得格外严肃,“你就非要走父亲的老路吗?”

这番话成功让闻初尔闭上了嘴,他愤愤不平的攥着床单,连信息素都参杂着他的不满。

“好好养伤。”

时远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恰好可以冷静一下你发热的大脑,以后少做蠢事。”

他说完就想走,但闻初尔叫住了他:“你要去哪?”

去接黎南下班,然后一起吃饭,时远默默地想,但他没傻到说实话。

最后他面无表情地瞟了闻初尔一眼,只是扔下这几个字:“去散心。”

黎南一边给客人打包蛋糕盒子,一边若无其事地窥向角落,那是时远经常坐的地方,但他今天没有来。

好吧,黎南无所谓地耸耸肩,顺便微笑着递上蛋糕,嘴上说欢迎下次光临,心里却在念叨:我不在意。

他当然不会在意时远的去处,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一样地深究时远的目的,自从那天起,时远和他始终保持着完美的社交距离,再也没有逾矩。

时远也不过是每天来陪他,偶尔和他的家人一起吃饭、交谈甚欢——黎南现在才发现这个alpha伪装得很完美,和他的弟弟一样。

但他不愿意承认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他把上次搪塞客人的那套说辞也用来搪塞小叔和妹妹。

见义勇为这个词杀伤力确实很大,听过的人都会对时远产生同情,毕竟他险些因为那道疤而毁容。

这种同情甚至还被时远看出来了,alpha疑惑地问:“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看我?”

黎南没敢回答,只装作没听见。

他也没敢问闻初尔的现状,只要没人提到他,黎南就能装作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闻初尔。

他向来很会自我催眠。

但事情总不会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黎南站在家门前,僵硬得像石头一样,浑身汗毛直竖,眼睛死死盯着在花架旁热切地和白止越说话的男人。

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的风范,笑容温和有礼,身形似乎消瘦了些,是个十足的体面人,他慢悠悠地把视线移过来,一点也不意外地冲着黎南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他一边说一边迎了上来,“本来应该早点拜访,但是有事耽搁了。”

黎南想跑掉,但是脚上像灌了几十斤的水泥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闻初尔自来熟地抱过来,

他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将闻初尔推开,黎南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闻初尔却表现得很自然,好像他们真的是曾经的好友一样,笑得温文尔雅:“你的叔叔很好客。”

他话音刚落,便被黎南扯着手肘拉到巷子里,黎南找了个无人问津的巷尾,直接将他推到了墙上。

“你来干什么?!”

黎南又气又急,恨不得给闻初尔再来一刀:“别再接近我家里人,你有什么就找我!”

“我怎么会对你家人下手呢?我向来很公平。”

闻初尔瞬间褪去方才的假面具,眼神中蕴含着扭曲和愤恨,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语气却很刻薄:“我来不可以,时远就行?”

黎南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半天说不上话来,闻初尔嘴角一扬,勾出嗤笑的弧度:“你这几天不是和他相处得很好?玩过家家?”

“跟你没什么关系。”黎南反驳:“我知道你记恨我,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要是想把我捉走,随你便。别再找他们。”

“我曾经是有这个打算。”

闻初尔耸了耸肩,幽幽地开口:“不过我没想到你的脾气变坏了,但这样也不错。”

他抬着眼,不无嘲讽地说:“还是说,你觉得时远能帮到你?”

“我没你想的那么多。”

闻初尔在生气,显而易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黎南总觉得他不是因为自己捅的那一刀而愤怒,“你和时远是亲兄弟,他肯定会站你那一边。”

闻初尔不太喜欢这个说法,散发的怨念越来越大:“我这一边?黎南,你看起来好像很想和我划分界限。”

“你就那么讨厌我?”

当然,没有比你更恶心的存在了,黎南瞪了他一眼,“你不用装得自己很无辜。”

闻初尔哦了一声,尾调阴阳怪气地上扬,“好吧,我不无辜,满身罪孽。可时远又好到哪里去了?”

alpha更气了,他捂着腹部,还没有完全愈合好的伤口因为激动而阵痛:“他对你说了什么?他做的那些我也能做到。”

这家伙到底在气什么?

黎南搞不明白,就算他真的和时远再度发生什么,和闻初尔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扭头就想走,可闻初尔一定要他说出答案,反而开始抓住他的肩膀,“你说啊。”

黎南彻底恼了,他故意地朝着闻初尔的小腹上用力揍了一拳

——打到了伤口,闻初尔脸色煞白,瞬间放了手。

“你想找听话的床伴,我做不到。”黎南盯着痛得五官扭曲的闻初尔,那股子爽快劲又升了上来:“你们兄弟都是一样的,转告时远,我家里也不欢迎他。”

黎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蠢事,在闻初尔明显表示出不悦的情况下,他不应该如此偏激。

他不由自主地再度挥了挥手臂,还有点回味刚才的举动,老实说他实在是气得昏了头,要是换作几年之前,黎南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已经是几年之前了,每一天的每一秒都像钝刀割软肉一样痛苦折磨,黎南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

他知道不应该迁怒与另一个好似无辜的alpha,但黎南做不到将他们完全分割开,时远和闻初尔的出现时机如此接近,很难不让人深想。

黎南甚至在怀疑他们在演什么苦肉计——但闻初尔应该想不到他会真的动刀子,亦或者一人扮好人另一人做恶人,总之绝对不会是好事。

倘若他现在孤身一人,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总不能扔下小叔和黎恬。

黎南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垂头丧气、一脸迷茫地回了家。

白止越还停留在之前的方位,手上拿着小喷壶和小铲子,细心地照顾自己的植物,自从他残废以来,种植花草几乎占据了他一天的大半时间。

他看见黎南回来了,一脸的失魂落魄。

白止越很想问些什么,可又怕黎南压力太大,索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花种覆盖上一层薄土。

他看见旁边的小花盆里冒出来的绿芽已经焉了。

事实上想摆脱闻初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距离黎南上一次揍他不过才过去一天,第二天的黄昏,黎南又在橱窗看见了某个熟悉的影子。

黎南又头疼了,他捏着塑料叉子,指腹在叉子尖来回磨蹭,他感到自己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狂躁,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直接把闻初尔捅死,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他由始至终地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闻初尔没有选择接近他,远远地保持在公共距离之内,但黎南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见他迷惑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黎南总觉得闻初尔很困惑,似乎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他。

如果不是从前接触过他,黎南这时候真的要觉得他是个傻子了。

但凡他仔细、努力地回想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回忆总是参杂着压抑和恐惧,连一两句正常的交流都没有。

最令黎南无法忍受的是闻初尔的眼神,和温润的气质截然相反,无情又刻薄,也许alpha想把自己的外表伪装得更接近平常人,但他骨子里是过于高傲的。

黎南每一次看向他,都能从他的眼里读到一个信息:自己不过是泄欲的工具。

光是想想,黎南就会在六伏天里毛骨悚然。

闻初尔不得不提防,虽然他现在表现得很正常,但不代表他不会发疯。

之前两次逃脱都是运气好,闻初尔下次要是再抓住他,黎南肯定跑不掉了。

黎南连夜翻出一件有内袋的外套,放了一柄水果刀,还偷偷练习了好几次。

他不想杀人,也不想伤人,可闻初尔每次都要逼他。

他整日整夜地惴惴不安,连做梦都会梦到闻初尔压着他的后颈和他说话,语气凉薄又恶毒,渗得他心慌。

黎南也会梦到闻初尔倒在血泊之中,肚皮像两边敞开,热气腾腾的肝脏缓慢地跳动。

“是你杀了我。”闻初尔睁着眼睛说,“你满意了?”

黎南很想说他没有,他手上的鲜血缓慢地透过血肉渗入骨髓,粘稠地在他体表爬行,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对。”

他说:“我恨你。”

黎南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周身散发出来的怨气能把每一个客人吓到,就连扯个微笑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店长怕他猝死在店里,大大咧咧地给他放了一天的假。

可黎南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不想回家,他的状态差到连外人都能察觉。

小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看着自己总是欲言又止,旁敲侧击地关心了好几次,甚至还问过时远去哪了。

他也不知道,黎南已经决心要和那对兄弟保持好距离,最好就是陌生人。

“黎南!”

黎南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猛力地拉扯往后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感觉到身后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脏,刹车声近得刺耳。

他傻愣愣地目视前方,汽车停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过十几厘米。

驾驶位下来个人,明显也被吓到了,“没撞到吧?走路不看路?”

“不好意思。”闻初尔抱歉地笑笑,把瘫在原地的黎南扶了起来,“下次不会了。”

人群缓慢地围了过来,奇怪地看着他们,黎南后知后觉清醒过来,他环视一周,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大马路上。

“对不起。”他尴尬地开口,“是我走神了。”

他的手腕被牢牢地攥住,闻初尔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他就算是想甩开也做不到。

“没出事就行了。”司机松了口气,奇怪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连,“情侣不要吵架啊!”

黎南还想反驳,可闻初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笑着说:“好的,那我们走了。”

黎南在被他扯着走,alpha的步伐十分急切,光是看背影就知道他又生气了。

为什么闻初尔这么易怒?

黎南实在是不理解,明明是亲兄弟,但时远就不会这样喜怒无常。

闻初尔找了个少人的僻静地方松开手,转头就开始说:“你疯了?”

alpha气得不轻,脸色阴沉得能吓死人,“如果不是我在,你知不知道你会出什么事啊?”

他的面色煞白,几乎在瞬间感到后怕,就连声音都在颤抖:“我一直在喊你,可你完全听不见……如果我慢一点……”

“你别在这个时候装好人。”黎南忍不住了,他积蓄的怒火快要爆炸了:“如果你不在,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闻初尔不可置信地反问:“我救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又去接近我的家人,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黎南彻底爆发了,对着闻初尔就是劈头盖脸地骂:“你像个鬼一样跟在我身边,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动手。你还想把我逼成什么样?我就算真疯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闻初尔沉默了,他无力地靠在墙上,手指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出来一个烟盒,他颤着手打开,空无一物。

“你还在生气。”

alpha把烟盒随手揉成一团,扔到了角落里,“好吧,我知道我以前可能对你有点过分。我现在可以弥补你。”

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黎南想,闻初尔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助和忧伤。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离开我的视线。”黎南无情地说:“别再靠近我。”

“这个做不到。”

闻初尔立即改口:“换一个。”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黎南冷冷地撇了alpha一眼,他看见闻初尔一只手掌被擦破了皮,鲜红的血肉斑斑点点地显露出来,伤口附近还蹭着泥灰,可能是刚才磨蹭到的。

对救命恩人应该要感恩,但他转身就走了。

黎南迷茫地站在窗口外往探头,出来横出来险些把他眼睛戳穿的枝丫什么也没有瞧见,第十八次关上窗户。

难道是野猫爬上来给他开窗吗?

或者闹鬼了?

黎南趴在床上,满肚子问号。

距离他上次在景区迷路已经过了半个月,可他也忘了自己在深林里做了什么,反正一睁眼就看见了闻初尔。

唉,闻初尔。

一想到他黎南就有点愧疚,人家救了他,他也没有好好报答。

闻初尔几乎是把他送回酒店之后立刻就走了,一点也不停留,黎南原本还想请他吃饭,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结果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

他唉声叹气了好一阵,鼻子猛地嗅了嗅,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酒香,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被蒙住,四肢被某种东西大大地拉开,蜿蜒在他身上倒物体又湿又黏,像无言的巨蟒一样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黎南感觉到有人压在他的身上,藤蔓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们接触得更加紧密。

牙关被强迫打开,艳红的舌尖毫不留情地被人扯了出来,夹在手指间玩弄,口水兜不住,一个劲地往下巴上流。

黎南皱紧了眉头,手臂无力地挣扎了一会,除了让藤蔓缠得更紧之外别无他用。

他的全身已经变得赤裸,流畅的线条上包裹着蜜色的肌肤,胸前的乳珠确实显出色情的肉粉色,藤蔓上冒出小小的一条分支,悄悄地往他乳尖拨弄。

酥麻的快感一阵一阵地传开来,他的嘴里忍不住地泄出几声低吟,但很快又被堵住了。

一根又粗又长的肉棍猝不及防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硬得像铁棒一样,烫得他的口腔粘膜都有些受不住。

那股旧酒气息越来越浓郁,几乎把空气全占满了。

黎南努力地张开嘴,但嘴角都要被撑裂,嘴里的东西毫不留情地碾过他的唇舌,操过他的喉间,几乎要伸的他的食管里。

他难受地想要干呕,喉咙不自觉地开始收缩,但明显让那人更加兴奋了,含着的东西越来越大,甚至动作都越来越粗鲁。

他的阴茎不由自主地挺立,又被藤蔓扶起来,在根部缠着一圈又一圈,又爬上微张的马眼,试探性地开始探入。

不仅仅是口腔,藤蔓分开了他的大腿,在臀缝深处缓慢摩擦。

大腿内侧变得水淋淋,藤蔓吐出粘液,熟练地钻进紧致的肉穴,粗糙的表皮狠狠磨过敏感的肉壁,让黎南爽利得头皮发麻。

小腹逐渐紧绷,脚掌踏着床单,踩出一层层的布浪,胸前潮红一片。

“想我射在哪里?”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可是黎南一点也想不起来,他的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呼吸不过来。

嘴里的鸡巴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又大了一圈,黎南很想让他把鸡巴拔出来,射在哪里都行,可那个人本来就不是给他选择的。

鸡巴一下操得很深,一小半都操到了食管里,一股一股地喷着浓精。

那人射了一半又抽出些许,在口腔里继续射精,嘴里的东西又苦又涩,黎南差点被呛死,只能拼命地吞咽,可是精液的数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但他没有办法。

等到鸡巴终于舍得扯出来的时候,他的嘴唇已经被蹭得要滴血,嘴角也溢出些许白液。

黎南咳嗽得浑身都在抽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含着藤蔓的穴口却已经被膨大的龟头抵住了。

炙热的身躯相互纠缠,赤裸的肌肤彼此磨蹭,足以引出令人战栗的叹息,细小电流一样的在身体流窜的快感让黎南不自觉地开始挣扎。

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黎南无数次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但最后只不过是弯曲了几下手指。

男人闷闷的笑声响在耳边,揶揄似的摸了摸他汗湿的脸。

黎南觉得自己的脸绝对红得可怕,甚至能凭空感受到脸庞的滚烫,他稍稍侧了侧头,让男人的手心贴得更近。

柔软的唇瓣轻轻吻过,不肯停留,黎南抬着头追过去的时候,又被躲开了。

“别急。”男人笑着说,继而埋首在干净的脖颈之处,缓缓地向下舔舐吸吮,毫不收敛地在肌肤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

黎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单薄的乳肉被男人的虎口掐住,勉为其难地挤出浅浅的乳沟。

无人问津的乳尖早就在沉闷的空气中挺立,男人故意不去碰,舌尖舔出细密的水渍,最后停留在紧绷的小腹上。

“你很激动呢。”男人嘲讽地弹了黎南弹勃起的阴茎,铃口垂出一道透明的粘液,就算是被粗暴地随意撸动,也还是会让黎南激动地腰部乱扭,“是不是太敏感了?”

也许是昏了头,也许是黎南不愿意太深究,他只是大大地分开双腿,夹在男人的腰间,离他太久的强烈快感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身体,后穴深处瘙痒不已。

男人硬得发烫的鸡巴不偏不倚地操着他的臀缝,一次又一次地擦过敏感的穴口,他就应该像从前做过无数次那样,可他没有。

他给予出选项,但所有选项都只被允许指向唯一一个结果,但他还是需要黎南的首肯。

男人直起身,再度倾向黎南的耳畔,衔着他的耳骨,低哑的声音非常具有磁性,缓慢又清晰地问:“你想要我怎样做?”

黎南张了张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了出来,于是大着胆子用大腿内侧去蹭自己接触到的另一处身躯。

他的呼吸逐步沉闷,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压迫着他所有的器官,渐渐的连喘气都是一种奢望,黎南察觉到这是从男人身上传来的,他努力地去仰头,想要从窒息的漩涡中脱离出去,可是什么都做不到。

肢体语言足以胜过任何诉说出口的话,男人立刻兴奋起来,黎南的双腿被拉扯着,腿根显出极限的弧度,韧带绷得紧紧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断裂开一样。

但黎南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反而迎合地胎着胯部,粗大的鸡巴毫不犹豫地操进湿热的后穴,饱胀得给予干呕。

他甚至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龟头粗暴地破开紧致的穴肉,一次又一次地操到最深的地方,黎南能做的仅有抱住看不见的身躯,沙哑地呻吟,五指在肌肉强健的手臂上胡乱抓挠。

黎南徒劳地吐着舌头喘息,明明已经彻底呼吸不过来了,但男人还是不肯放过他,过分滚烫的唇舌再度侵入,邀请他一起沉迷胡乱的情事。

而黎南轻易就答应了。

为什么不呢?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实在是太舒服了,每一寸的肌肤都因为过度的爽利而微微发抖,小腹紧绷。

他的手指被人扣住,温柔地压在头侧,亲吻也越来越轻,男人的舌尖调情一般勾着他的舌头,但身下的抽插却越发用力。

被操得熟烂的淫穴被动接受所有的攻击,一下一下地喷出透明的粘液来,把交合处弄得泥泞不堪。

他的大腿应该要酸要乏才是,可黎南还是去配合,小腿交叉着勾在男人的后腰,全身上下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到了下半身。

可黎南没由来地感到惶恐,他尽力去睁开眼睛,但什么也看不见,近在咫尺的男人五官明明再熟悉不过,可他还是认不出来。

心口被添了一把火,隔着肉体迅速燃烧,烧得他的血肉干涸,眼睛也痛得落泪。

鸡巴忽然涨大几圈,原本就塞得满满当当的肉穴又被撑开了,黎南忍不住长叹一声,密密麻麻的快感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但眼睛太痛了,着了火一样的生疼。

于是黎南睁开了眼睛。

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漏了一束光,正好打在了黎南的眼睛上,他无奈地把被子往旁边一扔,口鼻不知道被压了多久,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喘不上气。

他的脸上浮现出尴尬又不自然的神情,裤裆处粘腻不说,后穴还空虚得不住收缩。

怎么就做了个春梦?

黎南要怪都不知道怪谁,只能偷偷摸摸地去洗裤子,偏偏途中还被小叔看见了,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喝水不小心打翻,全浇在裤子上了。

果然,黎南一边洗裤子一边叹气,一遇见闻初尔他们就没什么好事情!

黎南难得地打电话请了假,就算被扣工资他也不管了,他最近精神状态太差,要是再出现昨天那种事,还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

虽然是有了假,黎南也不会让自己闲着,索性把家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最后累得一屁股坐在门外的小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白止越聊天。

“小恬最近好像交了新朋友。”白止越慢悠悠地说:“最近回家总是会迟半个小时多。”

黎南一听脸色就不对劲了:“男孩还是女孩?”

“应该是一个女人,小恬叫她阿姨来着,我听邻居说看见过她们两个一起在中心公园玩。”

“她怎么没和我说?”黎南好奇地问:“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她也没和我说。”

白止越幽幽地说:“是别人告诉我,我结合现状,稍微猜一猜而已。”

黎南眉头一皱:“几天了?”

“也就这几天吧。”白止越想了想,“每天都这样,你要去看看吗?”

“当然!”

黎南瞬间打起精神了,要是黎恬再遇到闻初尔那种变态怎么办!

是要偷偷跟着黎恬看她和谁玩,还是一放学就把他接回来?

黎南正犯难,就听见白止越支支吾吾地问:“你和那个、那个时远,怎么样了?他之前不是说要和你复合吗?为什么……不见人影了?”

似乎是怕伤到黎南,白止越问完就后悔了,连忙找补:“不说也可以的。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黎南耸耸肩,让自己表现得完全不在意:“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确实没撒谎,“我们本来就不适合。”

白止越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他看起来像是又想问些什么,但欲言又止,强行忍住了。

黎南看一眼就知道,小叔肯定想问闻初尔的事情,老实说闻初尔看起来就不像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其实时远也差不多,甚至这个alpha还更加凶恶一点。

算了,别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黎恬的事情。

下午五点四十,黎南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他决定要偷偷观察,先看看那个女人是谁再做决定。

黎恬哼着歌,在校门口走来走去,一看就是在等人,黎南特意翻了个鸭舌帽戴着,要不是大热天戴口罩有点奇怪,他恨不得全副武装。

不到五分钟,一个女人就出现了,黎恬一看见她就两眼放光地迎上去,两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黎南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站得有点远,连女人的脸也看不见,宽大的太阳帽比他还要夸张,但打量身形和动作,年纪和他估计差不了多少。

黎南眼看着黎恬乐呵呵地抓住女人的手,一跳一跳地跑开,也赶紧跟了过去。

他虽然没有跟踪的经验,但这段时间也被跟踪了不少次,多多少少还是学会了一点。

距离不能太远,太远会跟不上,也不能太近,太近容易被察觉。

就算是跟踪也不能鬼鬼祟祟,要更理直气壮一点,黎南跟了老半天,看着她们在公园入口前买了零食和饮料,自己也去买了根冰激凌。

中心花园摆设了不少运动器材,无论是晚上还是早晨,附近的居民都会来这里锻炼身体,一旁还有一个很大的沙坑,好多小孩蹲在那里堆土玩。

黎南很少来这里,一时看花了眼睛,过了很久才艰难地分辨出黎恬的位置。

黎恬和女人坐在花坛边,手舞足蹈地和她说话,黎南偷偷坐在另一侧,恰好能把她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姨,你要不要到我家里去呀?”黎恬问:“我哥哥和小叔都会欢迎你的!”

女人愣了片刻,委婉地拒绝了:“你不是说你哥哥很忙嘛,我担心我突然造访,会让他更累。”

“不怕的,我也会自己做饭的!我经常帮小叔做晚餐,”黎恬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不自觉地撒娇:“你就来玩玩嘛,我真的很想让他们知道你。”

“改天吧,恬恬不用急,我最近会一直待在这里。”

女人轻巧地转移话题:“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呀?”

黎南耳朵都竖起来了,可惜她们后面一直在聊无关紧要的事情,每次黎恬追究女人的身份,女人都会随口敷衍过去,但言语间又很真诚。

最后,女人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你要记住,不能跟你哥哥说我的事情,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再也不和我玩啦!我知道了!”

黎恬认真地点头:“我可没有说哦!一点点也没有说!”

奇怪,太奇怪了。

黎南眼睁睁看着她们慢慢走远,一肚子的疑惑解不开,眼看着太阳越来越沉,等到黎南缓过神来,已经是傍晚了。

夏日的蚊虫猖狂地围绕在他身边,非常鸡贼地去叮黎南的手背,黎南啪啪啪打死了好几只,但还是被咬了三四个大肿包,堪称惨不忍睹。

他无意识在肿包上用指甲划着十字,低着头匆匆往外走,眼前暗下一片阴影,黎南差点撞到他。

“不好意思。”

黎南往右走了几步,对方也跟着他一起走,他又转向左,对方紧追不舍。

故意的?

黎南无奈地抬头,“能不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瞪大了。

“别骂人,我这回不是来给你添堵的。”闻初尔趁黎南没发火,低声说:“你就不想知道那女人是谁?”

冰激凌化成糖水了,黎南默默地想,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纠结这种事情了。

鬼使神差的,黎南跟着闻初尔、上了车,看着他行驶到郊外,接着又踏入阴森的别墅。

除了闻初尔,这地方再没有其他人。

alpha冷静地递给他一个薄薄的信封,见黎南不接,也没生气,只是轻轻地扔到桌上,自顾自地起身去忙活。

黎南哪里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悄悄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很轻,不像是装了钞票。

信封口仅仅只是折叠起来,并没有封住,只要稍微侧一下手,几张相片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这些照片不太像是同一个时期拍的,但主人公都是同一个、漂亮又死气沉沉的女人。

女人总是孤零零的,或是工作,或是和家人一起散步,脸上的忧愁始终挥之不去,只有在后几张照片上才能窥见笑颜。

黎南心跳都要停了,眼睛死死盯着最后一张照片,女人温柔地抹去黎恬嘴角的污垢,笑容的弧度一模一样。

明明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但血缘还是把她们塑造得十分相似。

“她当初遇人不淑,被一个小混混骗得大了肚子。”

闻初尔端了茶壶过来,慢悠悠地给黎南倒了一杯茶,礼貌地推到了他的位置,“本来她父母想让她打掉的,可你知道,有时候爱情会让人盲目,所以她生下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黎南的表情,比他想得要坚定,但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翻来覆去查看照片,“也许是后悔,也许是其他原因,最后她把孩子扔给了你,跟着父母搬家了。”

黎南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他理应要怨恨的,埋怨她一声不响丢下黎恬,现在又一声不响地跑过来。

可他想起的却总是那些清晰又遥远的回忆,少年时期深藏的隐秘情怀足以让他惦记一辈子。

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结局有了形状,“所以呢?她现在的目的是什么?”黎南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说话又急又快,“她想把小恬抢回去吗?”

闻初尔佯装可惜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需要亲自问问她。”

黎南再次垂下头,他没胆子去问,事实上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在给黎恬缓冲时间,仅此而已。

闻初尔扬起嘴角,坐在黎南的身边,温声细语地提出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黎恬以前没有母亲,之后也可以没有。她有你们就够了。”

“我会帮你的,黎南。”他喃喃道,掌心覆盖到黎南冰凉的手指,“只要你想。”

黎南怔怔地扭过头,直视着闻初尔的眼睛,眼里蕴含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和一些他曾在别人眼里窥见的情感。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闻初尔只是笑了笑,被拒绝了也不显怒意,他这模样黎南看得多了,从前他就总是这种看似温柔实则漠然的态度,一切都不放在心里。

但他怎么会注意到黎恬身上发生的事。

前些日子的失态似乎被alpha抛之脑后,闻初尔轻轻靠在沙发背上,也许是黎南的眼神过于警惕,“不用这样提防我,”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也只是在关心你的家人。”

黎南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她是谁?”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真是问了个蠢问题,闻初尔要想调查谁,还不是信手拈来的。

果然,“用一些老方法,”闻初尔冲他挑了挑眉:“我甚至连黎恬的亲生父亲都查到了,你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黎南心中一动,他当然想知道,可他不信闻初尔会这么轻易地给出答案,于是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不关心。”

“你撒谎还不太熟练,好吧,不逗你了。”

闻初尔耸耸肩,“还是一个小混混,就在隔壁市过生活,连自己都养不起,你不用担心他会来抢。”

“但她——”

alpha的手指敲了敲照片上的女人:“这家伙我就不保证了。”

黎南脑子里都要乱成一锅粥了,他甩开闻初尔的手,拿着这叠照片反反复复地观看,她看着黎恬的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爱意。

她是黎恬的母亲,黎恬显然也很喜欢她,母女血缘的亲近并未因为长久的分离而割舍。

黎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知道了,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是继续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还是随着母亲离开?

黎南越想越是心神不宁,他到底要怎么做?

问闻初尔是不行的,嗜杀的alpha习惯性用鲜血解决一切。

问小叔……黎南不太确定小叔是否能掩藏得很好,在他们讨论出一个解决方案之前。

如果时远在就好了,黎南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但他很快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闻初尔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已经给你提供了一个最干净利落的方法,如果你不想的话,还有另一个。”

黎南立即抬起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问:“另一个是什么样的?”

“和她见面,当面谈谈。”

艳阳高照,黎南面如土色地坐在咖啡馆,这里曾经是他相亲的地方,彼时他无比尴尬,后背更是生出一层薄汗。

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悄悄抬眼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她抿着嘴,比他还要不自在。

促成这场尴尬局面的罪魁祸首悠哉悠哉地坐在他的邻桌,黎南一扭头就能看见他。

黎南都要忘了她的脸,时间完全抹去了自己对她的印象,最后一次见面她还是个活泼的少女,但现如今确是嘴角下沉,双眼红肿,憔悴得不行。

“其实我……”她舔了舔干巴的嘴唇,声音还带着哭腔:“我一直想来的,但是我爸妈不愿意。你们把小沅照顾得很好。”

“小沅?”

她解释道:“我给她取名叫施小沅。”

哦对了,她姓施,黎南差点把这件事忘掉了。

施琳两只手都摆在了桌面上,纠结地相互纠缠,脸上露出不安又愧疚的神情:“对不起,我当时很、很迷茫,这个小镇实在是太小了,但凡有点什么动静都会闹得人尽皆知。我真的很害怕被人知道我未婚生子。”

黎南沉默地点了点头,施琳说的话他当然明白,遇人不淑是件恐怖的事,像他自己就是遇见了两个祸害,以至于时至今日还倍受折磨。

他心里隐隐生出些许诡异的失落,黎南从来没想过他们再一次见面时双方都如此狼狈,他这几天被闻初尔弄得心力憔悴,看起来比施琳还要落魄几分。

“小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黎南开门见山,他没有精力再去委婉了:“她已经长大了。”

施琳抹着眼泪,痛苦地哭泣:“我知道这样不对。是我昏了头。”

“我一开始只是想远远看她一眼,没有想和她说话的意思。可我真的看见她了,我又实在忍不住。”

她这样一哭,咖啡厅里为数不多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里,其中还掺杂了些许鄙夷和好奇,仿佛他是什么始乱终弃的渣男。

黎南顶着这些不友善的眼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差点就坐不下去了,连忙开口安慰。

可他一直都不习惯做这样的事,眼看着施琳越哭越起劲,刺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具有攻击性。

好在闻初尔适时出声,喊来了服务员,于是其他人的视线又到俊美优雅的alpha身上去了。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闻初尔偶尔还算有用。

“我不知道。”

施琳十分难过,原本就哭得红肿的眼睛更加可怜,“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但可不可以先别告诉她我是她妈妈,我怕她怪我。”

“好吧。”

黎南自己都糊涂得要死,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也算不错,他实在不愿意去想真相揭发后的场面,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残忍。

尤其是他自己。

黎南百般聊赖地撑着脑袋,双眼放空地盯着前方,他现在不想回家,也不想见到其他人,又希望有人陪着他。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明显心情愉悦的闻初尔,该死的,他居然只能和闻初尔待在一起了。

好在闻初尔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说话讨人厌,自顾自地开着车。

黎南没问他开去哪,这些都不重要。

闻初尔一只手探了过来,好像是想抓着他的手掌玩,黎南不想理他,反手就抽了一记。

“好凶啊。”闻初尔笑得更开心了:“在我身上撒气。”

黎南心想这也叫撒气,那以前你对我的算什么。

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说不定以后自己还要求他,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黎南不说话,闻初尔也不在意,依旧往下说:“你就应该听我的建议,心狠一点。”

果然闻初尔还是闭上嘴比较好,一听他说话,黎南心里又冒起火来了。

“自从见到你就没好事。”黎南忍不住了,“一路倒霉到现在。”

闻初尔差点没笑死,“这又赖我身上了?好吧,我补偿你。”

他把车停下来,车窗缓缓上移,将车子变为完全封闭的空间。

黎南立即瞪他:“你又想干什么?”

“补偿你啊。”他挤眉弄眼地对着黎南笑:“你需要放松一下,相信我,会让你爽的。”

黎南看了看窗外,他不知不觉被带到了郊外,外头人烟稀少,估计闻初尔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满脑子只有做爱。

做爱——他的脑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些缠绵又过火的性爱,每天都被迫沉浸在高潮中无法自拔,睁开眼睛的时候连白天还是黑夜都分不清楚,唯一记得的只是火热的怀抱。

有人会在高潮的韵味里吻他,细密的亲吻落在红肿的唇瓣,舌尖舔过他被撑裂的嘴角。

可黎南不记得那是谁了,是谁都无所谓。

他一下子开始回想,等到他终于回过神,裤子都要被扒下来了。

“你、”黎南推了一下闻初尔的脑袋,alpha高大的身影强行缩在座位下,自己被调整过的座椅强行平躺,这姿势过于危险。

“放手。”黎南朝他的肩膀踹了一脚,力道太重,让闻初尔砰的一声撞到了身后,“我不想和你做。”

闻初尔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手上动作还是停了下来,手指搭在黎南裸露的肌肤,“先试试怎么样?我们先试试,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马上起来。”

他似乎笃定黎南会答应,一说完就将黎南的裤子褪了一半,扶着软成一团的阴茎就开始揉弄。

黎南也确实没反驳了,他太久没有自慰,闻初尔的手一摸到他的性器,那玩意就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

生着薄茧的指腹特意在铃口处不断滑动,闻初尔握着茎柱撸动起来,张口便含住了肉红色的龟头,舌尖挑逗着嘴里的性器。

黎南呼吸急促起来,他没想到闻初尔还会为他口交,但要和以往相比起来,自己可要温柔得多。

毕竟自己的鸡巴远没有alpha的恐怖,每次吞吃进嘴里都会压得他无法呼吸。

不能让闻初尔好受。

黎南强行压着他的后脑勺,给自己来了个完完全全的深喉。

喉间不自觉的吞吐压着敏感的龟头,更别说闻初尔丝毫不反抗,黎南生出些许诡异的满足感,闷哼一声,小腹紧紧绷着,几下就被舔得快要高潮了。

黎南自觉没有闻初尔变态,虽然存了折磨他的心思,但也没有想要在alpha口中射精的想法,他抓着闻初尔的头发,想让他抬头,但闻初尔却拒绝了。

湿热的口腔狠狠吸吮,黎南把持不住,性器在他嘴里抖了几抖,完完全全交代了出去。

闻初尔这才退出来,喉咙上下一动,吞咽声非常明显,笑得格外戏谑:“很久没弄过了?”

黎南红了脸,好吧他确实有点快,可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要是多来几次绝对不会这样的。

还没等他回答,闻初尔的手指又探到了他的臀后,穴口稍稍翕动,情动的肠液早就流到了肉穴外。

黎南忍不住缩了一缩,他太久没被操过,身体敏感得不行。

闻初尔抬头看着他,手指不住试探,“现在继续?”

精虫上脑,黎南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按理来说他应该狠狠把闻初尔退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可他现在大敞着腿,肉穴深处瘙痒难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他一咬牙,再在闻初尔身上踹了一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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