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男厕所(1 / 1)
“小椰子!周总那么喜欢你,你多喝几杯,他一高兴这个单子就拿下了!”
秦颂一把揪住想开溜的宁椰的后脖颈,拧着她那双价格不菲的半永久细眉,背着灯光悄00瞪着这个喝得上头连声求饶的小实习生。
宁椰酒jg上头,恶心得要吐,她举起手指头投降:“颂姐,我实在喝不了了”
“g我们这一行,别的优点难说,有两个必须具备,哪两个?小椰子你说!”
“一是酒量好!”宁椰强撑着脑袋指了指酒杯,然后戳了戳脸:“二是脸皮厚”
“对嘛,听姐的话,现在去厕所,三根手指压舌根,吐出来了再回来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姐看好你!今晚必须把周总ga0定!”
秦颂微微眯眼,让宁椰想到了某部商业片里工作至狂的nv魔头。
宁椰心里泪流成河,拖着身t,趁着那个大腹便便的周总还沉浸在ktv灯光和舞曲歌声里纸醉金迷,钻出包厢,捂着嘴往厕所跑。
厕所分男nv,但是洗手池是公用的。宁椰路过那两排镜子的时候,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个蓝se的影子。好像是一个饿了么快递小哥,她三步一跛,两眼被自己身上的酒气给熏sh,路过的时候还砰得一声把人家给撞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宁椰双手合十,忙不迭低头鞠躬道歉。
鞠个躬也站不稳,还让那个被她撞到的快递小哥伸手扶了一把。
“谢谢,谢谢,不好意思啊喝多了”宁椰头发散到眼睛前,扶着那人的胳膊勉强站定,就赶着时间往厕所里扑。
被宁椰撞得一身香水加酒气的吴屿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心情复杂。
还是跟从前一样,冒冒失失的。他摇摇头。
吴屿旋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后退一步,抬头一看,刚刚宁椰进去的那个隔间上面明摆摆地写着:男厕所。
他跟进去的时候,宁椰正抱着隔间里的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宁椰应该是来见很重要的人,她穿的很正式,一件香槟se的浅纱礼服裙g勒出她漂亮纤瘦的线条,虽然这个喝到去厕所吐的时刻有些狼狈,拖在地上的裙子沾了水渍,蜷起的细纱在她白皙的脚踝边皱成一圈圈的小波纹。她吐得难受,胳膊扒住马桶边缘,带着肩膀也一起一伏地抖。
看上去很可怜。吴屿叹了口气,准备上前看看。
这时,有一个酒气冲天的肥大身影从他旁边掠过,直奔隔间里的宁椰而去。
“小椰子!我说怎么一唱完你就不见了呢,原来来厕所吐了。”
看来是和她认识。吴屿驻了足。
“嘿嘿嘿,不是说你们公司的nv孩子都会喝吗?你这不行啊。”周总过来。
宁椰又是一阵g呕:“周总不好意思,让我吐完,我马上来,让我吐完”哀求的语气听着就知道她难受。
周总笑了几声,过去蹲在宁椰身边,看着宁椰白皙的脖子和脸,男人酒jg上头透红的脸上,双目放光,声音都变了调:“小椰子,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地陪我喝,那个合同签不签还不就看你今晚愿不愿意来嘛”
吴屿目光一凛。
“小椰子,你真是人如其名啊”周总趁着宁椰醉酒神志不清,肥手一伸,从她腰间r0u了一把,往下0到了她t上,恶趣味地捏了一把。
宁椰吓得瞬间清醒:“周总你g嘛!周总这是nv厕所你放开我!”
周总一手抓着宁椰的肩膀,抵挡着她慌乱挥舞的胳膊,另一手去够大开的厕所门,准备把隔间彻底封住,这样不管宁椰怎么叫,他都不会停手了。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小椰子你真是人如其名,肤白,味香,水水甜啊!”周总咧嘴一笑,把宁椰往里间狠狠一推,自己站起来去够门把。
这时,一双清瘦有力的手砰得一声拍在门上,把门把攥了过去。
吴屿立在门外,冷着脸,目光里快喷出火来。
“喂,送外卖的,ga0什么呀,我可没点外卖让你送这儿来,少管闲事!”周总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手,把吴屿往外推,却没推动。
吴屿看着里面被撞傻吓晕抱着自己在角落里哭的宁椰,目光突然柔和了一下,转向周总的时候,嘴角轻轻一撇。“你,滚出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她说让你放开她,你没听见吗?”
“你谈过恋ai吗?nv孩儿说不要,就是要,nv孩儿说滚开,就是要抱紧她,她跟我谈恋ai呢,你少管我们的事儿!”周总酒劲上来,看男厕所也没其他人,脸皮厚起来也只有一个送外卖的看到。
吴屿眼神更冷,狠狠从牙缝里咬出了一句话:“她是我老婆。n1taa在说谁多管闲事?”
周总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随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然后好笑地轻哼一声:“投行咨询顾问会看上你这么个小外卖员?再说了她组长跟我说过,她带的nv孩子都是处nv,阿不,都没谈过恋ai,更没结婚。”
吴屿翻出相册照片,把屏幕怼到周总面前,一张红se背景的结婚照,素颜马尾的宁椰靠在他旁边,笑得一脸甜蜜。
“她叫宁椰,今年23岁,原先是南城人,毕业于南城一中,我们高中同班同桌,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领的证。因为她工作的原因,一直保密。”吴屿说得面不改se,眼神冷冷地看着周总。
“一张照片而已,怎么证明你不是某些恶趣味的追求者?”周总依然对吴屿嗤之以鼻。
吴屿捏紧了拳头,想着要是这人还说不通就不用客气了,打一顿更利索。
这时,在隔间里晕晕乎乎的宁椰突然大喊了一声:
“吴屿!吴屿!你来接我好不好,有人欺负我”宁椰靠着墙,撇着嘴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周总低头,定定地看着吴屿x前的铭牌,上面有他的名字。
“让开。我老婆喊我。”吴屿厌恶地挪开目光,似乎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周总说不出话了,饶是不甘心,还是让了半个身子。
吴屿进去隔间,蹲下来,看着哭到妆花的宁椰:“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宁椰眼神一定,看着他,还被酒jg催化着的神经下意识地兴奋到发抖:“吴屿!老公!老公带我回家,老公我好想你。”
她一头扎进吴屿的怀里,晕乎乎地不受控地流着眼泪,隔间马桶里还散发着她呕吐物的酸腐味,但是吴屿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吴屿横抱起她,走了出来,看着脸se很差的周总在门口站着,男人明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结婚了还跑来卖什么面子,规矩懂不懂啊,真扫兴。”但是老总有老总的威严。“结婚了还不敢说,你这人吃软饭吃得也是够憋屈的,真给男人丢脸”
吴屿心头一痛,强忍下去,转头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今晚的所作所为,我都录了音,不想明天的微博热搜给你预定的话,就不要做错了事还这么嘴毒。”
吴屿带着宁椰出了ktv的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把烂醉如泥的宁椰弄上车,司机问他去哪儿。
吴屿关上车门,打开手机,微信钱包和支付宝余额加起来不到两百,这种情况下问宁椰住在哪里也不太可能。
“你先开出去,到大路上我再跟你说。”
司机点点头,开了车。
吴屿把宁椰的手提包拿过来,里面有手机,化妆包,钥匙,创口贴,纸巾,除了能找到地址的身份证和名片以外,什么都有。他皱着眉头把东西放回去,想着手机里的余额不够在酒店开房,宁椰住的地方又问不出来,那只能是把宁椰带回自己租的房子里了。
他打了个电话问合租的室友在不在家,如果他在的话,那个出租屋里只有一张拼接床,他俩轮流睡,宁椰一个nv孩儿去住还有点难办。
不过幸好,室友在电话里说他不在家。
吴屿就对司机报了自己租屋的地址。
宁椰窝在后座上,脖子和脸睡得折在一起,吴屿偷眼瞟她,略带着嫌弃地心想,真丑啊。
“嗯”似乎是听到吴屿在嫌弃她,宁椰哼了一句,在一个转弯的颠簸里顺势靠了过来,脸正好砸在吴屿的x口。
吴屿伸手0了0她软塌塌的头发,扬了扬嘴角:“我说你丑,你听到没有。一直就丑”
宁椰像是真的听到了一样,默默地用脸蹭他,在贪恋他的t温:“吴屿我想你吴屿,我想当你老婆,我想嫁给你,我们结婚照我都p好了你看到了吗吴屿高考后你为什么要走啊,你到底怎么了呀?”
“吴屿,我们五年没见了,吴屿,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呀”
北都初夏的夜晚,开往郊区的出租车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宁椰揪着吴屿x口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
早上七点,吴屿刷牙出来,的事。
宁椰本来以为就算是巷子里有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尤其是这帮混混,混混和变态b起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说不定呢。
但她看到了吴屿。不是因为吴屿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心,一看就是混混头子,也不是因为他有一张很难让nv生不脸红的脸,唯一把宁椰的目光x1引过去,并生发出了强烈的求救yu的,是吴屿身上穿着的南城一中的校服。
不是所有学生都可以上南城一中的。
凡是上了南城一中的学生,应该都不是坏人。
宁椰下意识地转头看吴屿,眼睛水汪汪地,嘴角也委屈地撇下来。
你救救我。
同学,你救救我。
这时那个男人察觉到宁椰的小动作,小刀刀尖噗地一下扎进了宁椰的腰。
“你找si吗?大不了把你交给那群混混,也是被轮的下场。”那人凑近了宁椰的耳朵,恶劣地伸着舌头t1an了一下宁椰的耳廓。
宁椰浑身筛糠一样地抖了起来,忍不住呜呜呜地ch0u泣出声。
“啧啧啧,真可怜,那nv孩儿不知道犯什么事儿了,被爸爸教训了”小弟好不容易给吴屿把烟点上了,松了口气,随口感叹。
可是吴屿猛x1了几口烟,就跳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刚巧挡住了宁椰和那男人的去路。
宁椰表面愣愣地,心却紧张地扑腾不止。
那男人想绕过他,向左走,吴屿就默默地跟到左边,男人带着宁椰向右走,吴屿就跟到右边。
挡道的意图不能更明显。
“麻烦让一下,我nv儿放学回去还要写作业呢。”变态不慌不忙。
宁椰委屈巴巴地撇着嘴角,只是sisi地盯着吴屿看,所有的心理活动都从目光里透出来。
“你是她爸爸?”吴屿把ch0u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随意地抬起脚捻灭,抱着胳膊打量了下面前的男人。
“对。我nv儿。犯了点错,我刚刚教训她来着,现在在哭呢。”男人的另一只手伸过来,装模做样地0了0宁椰的头。
吴屿冷冷地瞟了一眼他的动作,看过来,对宁椰说:“他是你爸爸吗?”
宁椰一愣,眨着眼睛,哑巴一样地张了张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腰后刚刚被扎出了血,但是因为她太害怕,感官木到几乎没能察觉到疼痛,这个时候她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到底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吴屿看她浑身发抖,走近了几步,他高大挺拔的影子盖了过来,宁椰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吴屿那双淡漠却目光坚定的眼睛。
吴屿反问了她一句:“信不过我啊?行,那你跟他走吧。”
说完他就转了身。大有放手不管的架势。反正他也不认识宁椰,给了机会她又不理,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宁椰心往下猛地一跳,嗓子眼边的话就一gu脑地弹出了口:
“不是!他不是!你救救我!!”
宁椰刚喊出那句话,甚至都来不及呼救一声,腰间的那把刀就猛地往前一突。
完了,这下肯定b刚才那下痛!
“啊!”
宁椰身子一斜,吓得叫了一声。这一声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吴屿抓着她肩膀,把她快准狠地薅了过去。
吴屿一把将宁椰拉到身后,那男人没把刀t0ng出手,小刀刃上还沾着血,他一张y谋败露的脸y沉沉的。
吴屿身后的那些小弟们扔烟头的扔烟头,抄家伙的抄家伙,立即聚了过来,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老大,你说,我们怎么收拾他!taade,今儿必须给嫂子报仇!”那个给吴屿点烟的小弟一手拎着铁棍,一手指着那个被他们围在中间无路可退的变态,得意地说。
“”吴屿白了那小弟一眼,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什么嫂子?给我把人撂下,然后报警!”
宁椰双手还惊魂未定地抓着吴屿的腰,眨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那句嫂子说得是什么意思。
她傻愣愣地抬起头,吴屿正斜眼俯视着她,那时,15岁的宁椰找不出矫情的词汇来形容一个男生的背会给人多么大的安全感,在那个恰恰好的当时,她和那个t0ng她的变态之间隔着吴屿,就像是穿上了盔甲,平地筑起了铜墙铁壁,风吹不进来,雨也打不sh她的头发,她可以傻不拉几地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有惊无险,还顺带着感叹一下,吴屿的眼睛真好看,好像鼻子嘴也不赖,不对,脸型也好看,好像越看越好看。
那晚宁椰吴屿一起去报的案,宁椰在派出所包扎的伤口,然后爸爸妈妈就来了。要不是真的经历过,宁椰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要么出现在社会新闻头条,要么出现在一些没有营养的网络里。
宁椰爸爸妈妈把吴屿当恩人,一定要亲自带着礼物登门感谢吴屿还有他的家人。
“不用了,叔叔阿姨,我爸妈不在身边,我是南城一中的走读生,自己租房子照顾自己。”吴屿低下了头,整理了下校服衣摆,那里被宁椰r0u皱了,还拉垮了一小团。宁椰不好意思地咬咬嘴唇。
宁椰爸爸妈妈听出了吴屿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再提登门拜谢的事,转为三天两头让宁椰把吴屿带回家吃饭。
高一那年,一直到高三结束,高考前夕吴屿失踪之前,吴屿一直都是宁椰家的大恩人,宁椰爸爸妈妈把他这个宁椰的救命恩人当亲儿子一样照顾。
而宁椰也在那晚以后,对校霸混混这个概念代表着的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如果校霸是吴屿这样的,那校霸该是多么可ai啊。
后来,宁椰坐在吴屿身边,托腮偷看他的侧脸,无数次地这样想着。
“你说,你那个时候是怎么看出来我是被他威胁着不敢求救的呢?”宁椰后来问他。
吴屿轻哼了一声:“你是傻,他是猥琐,你们俩能一样吗?”
宁椰听到这个答案乐呵呵的,一点没有听出吴屿话里的嫌弃意思,还笑得没心没肺。
现在,宁椰看着往后一靠把自己命门抓得sisi的吴屿,好奇心又来了。
“吴屿,你当初是怎么具t看出来我傻他猥琐的呀?我现在看人觉得大家都差不多,根本看不出这种跟气质有关的东西。”宁椰就势坐到了吴屿身边。
这话把吴屿给逗笑了,还是地把吴屿拖到旁边男装店里,买了一套宽松舒适质量好,自然也很贵的衣服。
吴屿被宁椰推着进了舞蹈教室。
站在那个镜面教室里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他依稀看到了从前,那个能看到爸爸妈妈在外面等着自己的十几岁男孩儿,他曾经多么热ai舞蹈,现在就有多么惶恐和紧张。
他一直以为在那以后,他就没有资格再跳舞了,更别提依靠着跳舞养活自己。
可是在音乐响起的时候,那个和他以前街舞老师很像的男人进来对他打招呼,他才发现自己对于眼前这一切有多么怀念。
宁椰在门外看着他,面试吴屿的也是个小哥哥,两个人看上去交流得很不错。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吴屿和那个小哥哥跳的动作一模一样。
宁椰惊喜得快要跳起来。
吴屿跳起舞来真的太太太太太太好看了。她是个舞蹈小白,只ai看不会跳,她也只ai看吴屿跳。
看到吴屿在一边跳一边渐渐享受其中。宁椰捂着扑通不止的心跳,想着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吴屿的。
大概就是某一天看到他在舞蹈教室里自己默默地活动活动了手脚。
那个时候都没有音乐,可是吴屿大高个子带上帽子往中间一站,就是个帅气酷盖,气场都传到了窗户之外。
心动都是一瞬间的事。
宁椰承认,那确实是因为吴屿的se相让自己为之倾倒。
面试完,吴屿当场被告知下周可以上班。
宁椰立刻当起了老妈子的角se,开始谈起了各种商业条件,把给吴屿的待遇薪酬谈到了最好。
理所当然地,宁椰利用着吴屿的那么一点点感激,又一次把他拉回了家。
本来吴屿还是不同意的。
但是宁椰说:“你想想,你室友下午战况多激烈啊!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闻到味道呢!多影响睡眠质量啊。”
吴屿:你懂得还挺多啊。
吴屿忍不住r0u了r0u宁椰的头,最后妥协了。
在宁椰缠着他要和他一起下厨解决晚饭的时候,吴屿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谢谢你。”
宁椰笑眯眯地靠近,踮起脚给他绑围裙后面的带子。
虽然吴屿很不解,带子明明在身后,宁椰非要凑过来用一种拥抱的姿势0索着给他绑
应该是单纯要蹭一个自然的拥抱吧。
吴屿摇摇头。
这时,宁椰狡黠一笑:
“就口头谢谢啊?”
“你要我怎么谢?”
“亲我一下。”宁椰一脸期待地闭上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吴屿斜了她一眼,伸手推了一把她脑袋,把她推一边去了。
想得美。
吴屿忍不住g了g嘴角,开始在灶台前忙活。
宁椰返回来,也不气恼,别有心思地说:“那我们一起做吧。”
吴屿:
他横眼看她。
宁椰笑着回:“怎么?我说一起做饭啊,你觉得是一起做什么?”
吴屿:
吴屿喜欢吃醋,酸酸的白醋,之前每次吴屿去宁椰家吃饭,宁椰妈妈都要准备好一道招牌凉菜:拍h瓜。加很多醋,酸到宁椰都有心理y影了。
可是吴屿却喜欢得不得了。后来,宁椰特意学会了那道拍h瓜,以后吴屿来的每一次,吃的都是她亲手做的拍h瓜。看他光盘,是宁椰t会过的,b次次都名列前茅还要有成就感的事情。
吴屿知道宁椰不喜欢吃猪r0u,尤其是肥r0u,应该就是不喜欢猪r0u的味道。宁椰偏aij鸭鱼,还有牛羊r0u。宁椰喜欢吃鲜鲜的东西,喜欢吃辣,却又不能吃太辣。宁椰最ai的蒜蓉虾,是吴屿高中在饭店打工的时候特意跟着后厨学的,那个傻丫头也不太会去虾线,每次吴屿做这道菜一个接着一个给宁椰剥虾的时候,他都要在心里反反复复吐槽宁椰一番。吐槽完继续给她剥虾。
“你在市中心找了工作的话,是不是应该考虑在附近租个房子啊。”
晚饭后,宁椰和吴屿并排坐着看电视,她瞅准了时机说。
吴屿心里正烦着这个,自己上个月房租还没交,虽然梁璐给了钱,可是这钱太烫手,他一下子不知道未来该怎么打算,才是最好的。要是真的和梁璐shang了才能维持后来的生活,他总觉得一切都不对。
“我觉得我这房子就不错,而且你要是搬进来的话,我们两个分摊房租,一人大概两千不到,多划算啊。”宁椰想想就开心,说得手舞足蹈:“我舅舅给我找的房子,他认识人,所以给我的价格是很优惠的,你在其他地方就不行了。”
宁椰看吴屿没说话,知道他心里还有顾虑。
“吴屿,你看,你当街舞老师的话,一个月是一万块收入,房租两千固定花销,其他的可变成本都是自己支配的,一个月你还能省下很多,自己还债啊什么的都可以,完全就是靠自己啊”
说到还债,吴屿回头看了她一眼。
宁椰坐了起来:“我不是相信你被人包养了啊,我就是觉得,你来北都这么多年,过得不好,肯定有些过得不好的苦,就算是作为朋友,该为你考虑的这些也是我该做的啊,你也并不是就是依靠我啊什么的”
“你们男人都特别不喜欢被说成是吃软饭的,这我都理解!所以你肯定是吃y饭的,你跟我合租了,房租也是你出,你还有一个固定工作固定收入,多好呀。”
“而且你想想,你要是还回原来那个地方,路那么远,每天上下班要花四五个小时,你每天工作那么辛苦,得不到足够的休息,如果你对休息不在乎的话,那至少也要考虑一下交通效率吧,每天坐地铁就是个不小的开销,还要防止迟到,还要顾虑各种弹x时间,肯定是住在我这儿x价b最高了呀。”
宁椰一旦说起道理来就是一套一套的,连珠pa0一般,吴屿根本cha不上嘴。
但其实,他挺喜欢看宁椰说得有理有据眉飞se舞的小表情的。
嚣张又怂。
明明很希望他留下,又怂怂地,生怕她自己会伤害到他。
吴屿不自觉地g了g嘴角。
“你笑了!吴屿!你同意了对不对!”宁椰凑近,拿着抱枕,激动蓄势。
吴屿轻轻咳了一声:“那你不许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保证,我发誓,不经过你同意,我连根手指头都不碰你!”宁椰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我信你个鬼,今天下午还没经过他同意就牵他手呢
但是吴屿不介意。他打心底里并不介意。
“好。”
宁椰蹦了起来,像被一个天大的红包兜头砸中。
那个周末,宁椰和吴屿一起回出租屋收拾东西。
吴屿收拾大件床铺,宁椰收拾小件衣服,吴屿衣柜最里面有一件白衬衫,宁椰拿出来一看,眼前一亮,原来是南城一中的校服。
蓝se领子白se衬衫,x侧口袋上规规矩矩地绣着他的名字。
她转身,举着衣架,yan光刚好照过来,把那件校服照得闪闪发光。
宁椰一晃神,仿佛看到吴屿那挺拔的身t罩在校服下,周身x1满了yan光朝她走过来的画面。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上衣口袋的一块y影x1引过去了。口袋里有东西。
宁椰把校服从衣架上拿下来,手伸到口袋里一0,0到个小照片。
吴屿正好抱着被子转身过来,看宁椰拿着他的校服,一个箭步冲过来,猛地一把把校服薅了过去。
“欸”照片离探出口袋只有最后一步,还是被吴屿截了胡。
“什么照片啊?”
“要你管?”吴屿把校服抓在手里,转身藏到了自己大行李箱的最深处。
宁椰微微撅嘴:“切,不看就不看。我一点儿也不想看!”
吴屿没理她,低头继续收拾东西的时候,他r0u了r0u自己的脸,可能是有些红了吧,幸好没上头,没让她看到
藏在他校服上衣口袋里将近五年的照片,是那张被宁椰故意“恶ga0”,弄成了结婚照的大头贴。
当初他明明跟宁椰说过他不喜欢,他会扔掉,却仍是自相矛盾地把这张喜庆的合照安然放在校服口袋里保存了这么久。
校服不知道洗过多少遍,这照片拿起来又放下,却最终都没舍得丢。
吴屿其实笑过自己很多次,既然连宁椰微信都能删,留着这张假照片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到的时候还能理所应当地嫌弃一下她而已。
吴屿经常这么嘴y地想。
正式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吴屿正式和宁椰成为室友。
“所以这个月房租我先转给你吗?”
晚饭后,电视开着,放一档很解压的游戏综艺。
宁椰削好一盘苹果,拿了两根牙签过来,对他粲然一笑:“不用啊,你工作地拥抱过吴屿了。
他的怀里好暖,他的腰,真的是好触感,背也是,好想把手伸进去0他里面的皮肤
“宁椰!”吴屿低头气急败坏地把她吼回了现实。
宁椰还厚着脸皮,在吴屿x前抬起脸,嘻嘻笑着讨饶:“被狗吓软了腿,让我缓一缓。”
“我数三个数,再不放手我就推了啊。”
宁椰皱着眉对他做了个鬼脸:“你这人!孤独终老吧!抱一下都不行,哼!”
宁椰松开吴屿,拿钥匙开了门,气鼓鼓地换鞋,然后没忘把吴屿的鞋也拿过来,他一到门口就方便换。
佯装生气,宁椰知道自己在隐藏着什么。她在隐藏自己时时刻刻都呼之yu出的心动感,对于吴屿无条件的迷恋,这种东西充满了她的生命,但是只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会充满她的脑海,让她那段时间什么都做不了,只剩下想念吴屿这一件事。
以前吴屿不在她身边,她能做的事情只有千回百转反反复复地想念他,然后孤独地等着那种思念的煎熬慢慢变淡,她会哭,会抱着枕头索取一点点身t的温暖,会做梦,梦里见到的吴屿b任何时候都美好。
可现在吴屿就在她身边,她打开门就能听到吴屿在外面烧水做饭或者起床刷牙洗脸洗澡的声音,吴屿离她那么近,她抱着吴屿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想美梦成真啊,她为吴屿做的每一个梦,都不是什么纯洁的小nv生的梦,她想占有吴屿,她真的想把吴屿给吃了。
虽说身高和吴屿差了差不多二十厘米,打也打不过,但是她就是想把吴屿给吃了。
宁椰压着x子把颂姐吹毛求疵的那点点东西给ga0定,准备出门喝杯水冷静下,到客厅倒了水,转身就看到吴屿脱了放在沙发上的衬衣。
这么说,吴屿在洗澡?
宁椰光着脚,小心翼翼地往浴室走去,毛玻璃门确实弱化了不少浴室内的美好r0ut,可是隐约可见的吴屿的身材,更让宁椰感到血冲脑门。
吴屿到底是吃什么长这么高,还长得这么馋人的?
就在她想靠近几步,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浴室门唰得一下开了。
吴屿穿着内k披着浴巾走出来,高大的影子把宁椰整个人都盖住。
宁椰悻悻地原地刹车,鼻尖距离吴屿jg炼的x肌不到一公分,她能闻到吴屿身上散发着的她家沐浴露的香味。
“想g嘛?从楼下就开始揩油,一直占便宜占到现在,你现在很饥渴啊?”吴屿sh了头发,身上也沾了水,整个人都是极不负责任的sh身诱惑。
救命啊
宁椰睁大眼睛,冲他眨了眨:“嗯对,我现在很饥渴。”
“吴屿,我就明说了吧。”
“我想跟你za。”
“我梦里梦到的都不是什么哥哥妹妹的纯情画面,我梦到我们在za,就像gangchai1iehu0,我们两个,”
“在疯狂地za。”
“我们两个,在疯狂地za。”
听到这句话从宁椰口中说出来,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对宁椰的刻板印象里永远有着傻呆笨的吴屿来说,她能知道这个事,还能如此坦荡荡地说出来,真的是有种小孩儿长大了的错觉。
我想和你za。
宁椰想和他za。
梁璐也想和他za。
可是b起梁璐,以及之前他遇到的所有愿意为他疯狂的nv生,宁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永远带着一gu他始料未及的勇敢和坦荡。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se。gg净净的,全身上下一丝心眼都没有。她看着他的目光里,纯净得纤尘不染,只能映得下他一个人。
只有宁椰一个人能给他这种感觉。
那种他完完全全,从头到尾,明明心悦臣服,却清楚自己不配的感觉。
他配不上宁椰。
“可我不喜欢你。”吴屿这次没推开她,而是头也不回地绕开了她。“你会跟一个你不喜欢的人shang吗?”
宁椰瞬间就鼻子一酸,撇下了嘴角。
吴屿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宁椰转身不管不顾地从背后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
“我会。只要我喜欢他,哪怕他不喜欢我,我都可以跟他shang。”
吴屿深呼x1了几下,语气并没有软下来,斩钉截铁:“可我不会。我不会跟我不喜欢的人shang。”
宁椰两边嘴角都往下一撇,她是难受的。
尽管她说过,不管吴屿拒绝她多少次,她都会si心塌地无怨无悔地ai他ai到si,可是每次被拒绝的当下,她还是难过的。
“那我要怎么样,你才会喜欢我呢?”
“怎么样都不会。喜欢是一个太私人化的东西,我就是不喜欢你而已,你怎么努力都没用。”
吴屿说完这句话,心里暗暗有个声音在骂他太狠了。他确实对宁椰太狠了。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这辈子做得最后悔最惊心动魄的一件事,就是让宁椰参与到他一片狼藉狼狈不堪的生命里,他希望以后宁椰都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受他的影响。
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宁椰就松手了。
他腰间一冷。莫名的,这个放手的动作把他的心扎得生疼。
宁椰刚刚还过热的脑子一下子凉得快要结冰。
饶是她觉得自己厚脸皮,这一刻除了委屈也还是委屈,但是她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她这个时候担心自己这么过分的举动要是把吴屿吓跑了该怎么办不哭不哭,追吴屿还长着呢,就算追不到也没关系,不要再让吴屿受苦了,不要再让吴屿出去看别人脸se被别人欺负了
“我”她想说句俏皮话缓和下气氛,可是一张口发现自己喉咙哽得像是吞下了一块铁。
这时,吴屿突然转身,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宁椰你听着,作为哥哥,我想告诉你,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只要你发现他是不喜欢你的,哪怕你再喜欢他,都不要跟他shang。那个男人一定会伤害你,他一定会让你失望。”
宁椰愣住了,她不太懂吴屿话里的因果,但她从吴屿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深刻的悲伤。
那种悲伤好熟悉,高三那年,宁椰和吴屿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他们被堵在城市边角里相互依靠,宁椰第一次大着胆子紧紧抱着吴屿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看到的他,脸上就是这样的神se。
吴屿太讨厌这样的感觉了,但是在宁椰面前他挣不脱。
他自卑。
他配不上宁椰。
他会伤害宁椰。
他会让她失望。
所以,他是不喜欢她的。
就算是喜欢,也要不喜欢她。
吴屿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留在原地的宁椰愣了愣,还在为吴屿刚刚的眼神而心疼。
吴屿啪得一声把门关上以后,门里门外两个人都在流眼泪。
吴屿至今记得他上高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要不是中考的那个暑假,命运拿他开了刀,他会一直活在自己有个富爸爸的幻象里。
他爸吴森是个房地产老板,那年头赶上好时机大发了一笔横财。
吴屿小时候不常见到爸爸,妈妈对他说因为他爸爸忙着赚钱,才会每次都隔那么久才来看他们。
就是因为吴森会赚钱,吴屿小时候的生活才能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上小学时就有了一张似乎是永远都不会枯竭的银行卡,他爸爸支持他学滑板,学街舞,学一切没什么用但是烧钱又好看的东西,虽然他爸爸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每一段不长的时间里,爸爸给他的印象都是好的。
如果没有后来那一群nv人找过来薅着他妈妈的头发骂她小三,骂他贱种的话,他的生活该是多么美好顺遂,他的家庭该是多么令人羡慕。
中考结束以后,他彻彻底底看清了自己的命运。
原来他爸爸才是真的富二代,只不过没什么实际的本事,除了情人特别多,留下的孩子也特别多以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杰作。
可永远有许多nv人愿意si心塌地地跟着他爸,愿意为他生孩子,因为他有钱,还因为他长得很好看。
吴屿有时候会稍微偏激地白那些夸他好看的人一眼,在他眼里,那种类似于他爸爸一样迷惑人的好看,不是什么好词。
吴森和吴屿妈妈的关系败露以后,吴屿的生活就从云端跌倒了谷底,不仅是经济财力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源源不断,更难受的是身边旁观者对他和妈妈自尊的践踏。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总是被人骂作活该,小三的孩子享受了那么多不该有的特权,现在多惨都是活该。
他妈妈就是那年暑假进的医院,那群nv人把她打得伤痕累累。还要在搬家之后承受太多的jg神压力。
妈妈住院的时候,吴屿陪床照顾她,他躺在医院里,闻着冷飕飕的酒jg味,突然明白了书里说的,一夜之间长大是什么滋味。
他失去了很多朋友,那些曾经愿意跟随他讨他好处的人在事发之后纷纷转向,最后留下的反而是二胖这样的小混混。
二胖,就是那个小巷子里小心翼翼给他点烟的小跟班。
当初吴屿帮二胖还了笔债,二胖才没被那群债主打si。对于那时的吴屿来说,那真的是不算太多。可是失去了以后才知道,当初的不算太多,现在真的连边都够不着。
二胖就因为那笔救命钱,高中三年一直对吴屿忠心耿耿。
二胖本来是个混混小头子,因为他忠诚于吴屿,吴屿就变成了新的混混头子。
吴屿发现自己找到了同类,二胖这些人的世界很简单,看谁不顺眼,就是一个字打,谁都不能对彼此阵营的兄弟说三道四,谁都不能伤害这个依靠着信任建立起来的小团t,谁敢骂吴屿一句,几十个兄弟都要拎棍子起来揍。
吴屿以前学习成绩不算差,那个时候和这些混混之间的界限壁垒分明,可是中考以后,他一下子没有了学习的动力,就算是考上了南城一中这样的好学校,他都对未来兴趣寥寥。
他的生活早在被人骂作贱种的那一刻,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他心里是有恨的,他太不甘,就算是碎成了玻璃渣,也要让践踏他的人疼得捂脚。
为了妈妈,吴屿还是决定去找吴森,他没有收入,年龄太小,也不可能找长久工作,自出事以后,吴森为了避嫌,再没来找过他,吴屿的银行卡也被冻结了。可是妈妈的医药费不能停,她似乎是jg神上出了问题,有的时候甚至连他都不认识。
吴森没有把他拒之门外。其实要不是事情败露,在吴屿心中,吴森对他的好绝对称得上是个模范爸爸。后来听梁璐说,那是因为吴森原配妻子不能生,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只有吴屿的妈妈,他众多情人之一,生的是儿子。
吴屿从没经历过那么屈辱的日子,虽然面对着的那个人是他父亲,是他直到十四岁,叛逆期开始之前都一直坚信着的最懂他的男人,可那个男人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有什么不对。
吴森以自己拥有众多情人众多后代为荣,他很享受自己作为皇帝众星捧月人人都离不开的优越感。
吴森说出轨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没有哪个男人的一生不留下些香yan的过往。
吴屿不敢说他恨他,甚至每次见面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被吴森的原配妻子发现。因为吴森知道吴屿需要的是钱。他给吴屿的钱不可能再像过去那么肆无忌惮,划定了个差不多的数字,吴屿每个月就固定时候过来听吴森对他的“教诲”,然后才能拿到钱。吴森说他必须要上高中,要是他不接受教育了,那这钱也不会继续给。
唯一能让那种屈辱稍稍有点意义的,就是吴森给的钱会因为吴屿听话而变得越来越慷慨。
后来,吴屿就成了南城一中周围的学区房租户口中的校霸,校霸名声早早传到了南城一中的校园里,那批高一新生里没人不害怕吴屿的,光是那些睚眦必报的传闻就足够中学里只求安稳学习的乖乖nv乖乖男们走路看到他都绕道走了。这样也好,与其让这些人都怕他,也好过他们看不起他,任意用语言用举动侮辱他伤害他。
吴屿以为他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了。每个月去见那个他恶心痛恨到无以复加的男人,默默地领着钱回来给妈妈交住院费,剩下的自己和兄弟们分,不会太富足,但是维持混混们之间的游戏和玩乐情谊是足够了的。
他在那些屈辱的挣扎的灰暗的日子里学会了ch0u烟,学会了打很多高难度的电子游戏,学会了人狠话不多地报复,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成年,等到他可以完全摆脱吴森的那一刻。他甚至想要聚集一群人把吴森也打一顿,明明吴森才是他一切厄运的始作俑者。可那个男人却一直在他的生命里起着重要的作用。
生活太讽刺,命运对他苛刻如此。
直到那个普通又特殊的晚上,他遇到了被变态挟持的宁椰。
吴屿和宁椰的缘分不只是那晚的小巷子。
吴屿第一次见到宁椰的时候b那更早,只是宁椰那小脸盲根本不记得他。
高一他就和宁椰分在同一个班里,在班级同学看他进来都不自觉抬头,用目光追随他,然后低头和旁边人窃窃私语他的“不羁事迹”时,只有一个人特别扎眼。
低着头做题学习的宁椰。
宁椰从来不参与那些讨论,在遇到变态那晚之前,对吴屿的一切根本不好奇。
后来某次大扫除,吴屿踩着梯子去擦教室玻璃,不小心掉了一块毛巾到地上。
周围路过的同学坚决贯彻了看到吴屿绕道走的总思想,从直线走出了个半圆,也要装作自己看不到吴屿,吴屿也就看不到他的掩耳盗铃状。
那天宁椰刚好回来拿东西,出来看到有块毛巾掉到地上,抬头看到吴屿侧头看着她。
她就走过去,蹲下来,把毛巾捡起,凑到梯子边抬高胳膊,把毛巾递了上去。
宁椰把这一切做得理所当然,让吴屿都产生了一种疑问,这人是不是不认识我?
他接过毛巾,谢谢还没说出口,宁椰转身就走了,她还急着要赶回去多写几道物理题呢。
就那次,让吴屿彻底记住了这个特立独行,沉默寡言,成绩却总是在年纪榜单上金光闪闪的大学霸,宁椰。
后来在那个小巷子里,吴屿之前没见过宁椰的家人,却也确定,那个地方不是宁椰会来的,那个男人对宁椰的举动,也绝对不像个父亲。
吴屿觉得就算是他恰好救了宁椰,也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人下意识的举动,都是会伸手帮一下。
可是宁椰完完全全不是这样想的。
那年特别凑巧,吴屿本来的同桌和宁椰以前的同桌一起转了学,他们教室多出来的座位要清理出去。吴屿的桌子在最后一排,有几个校工过来没问清楚情况,看到最后一排孤零零的课桌,就把桌椅搬走了,以致于周一吴屿带着东西来,y是没看到自己的座位。
看到他站在那里,全班都静默,屏息等着看好戏。是吴屿转身逃课,还是老师进来直接治他个不守纪律,不管哪一种都是吃瓜前沿。
可是全班都没想到,一向没什么风头可出,踏踏实实好好学习的宁椰会在教室对角线的另一边高高地举起手,满脸欣喜地对吴屿喊了一声:
“吴屿!这里!”
没有人有足够的想象力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学霸学渣,市中心学区房和学校边廉租房,他们身上的特征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说是吴屿心血来cha0纠缠一下学霸还可能有点意思,这宁椰的主动出击又是哪一遭,真的让人瞠目结舌,直呼看不懂了。
吴屿和宁椰就是那个时候成了同桌。
宁椰这个闷头学习只知道埋头苦g的脸盲学霸,班里认识的人说过话的人除了艾希,就只有吴屿了。
她从不在乎那些传闻里的什么拉帮结派,也不在乎班里哪个小姐姐又和哪个校草谈恋ai了,她在学校里心中只有学习,友情里只信任从小一路邻居到大的艾希,其他的时候嘛,她就只关注吴屿了。
吴屿学习不太行,但是挺喜欢t育活动,宁椰没错过任何一场吴屿的篮球b赛。
吴屿不喜欢写作业,有的时候连作业有哪些都不记,宁椰买了一本蓝se圆形便利贴,把每科的作业整理好列成条目贴到他的课本上。
不仅是宁椰一个人,宁椰一家人都对吴屿好。隔三岔五就让宁椰把吴屿带到家里来吃饭,甚至单独准备了一个房间给吴屿住。
后来吴屿曾经救过宁椰的消息就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
如果说吴屿也有反黑组的话,那反黑头子一定是宁椰。
吴屿就见过宁椰为他和别人红着脸辩论的活久见场景。那个人不是说话不负责任的学生,而是教学经验丰富对宁椰颇为欣赏的物理老师。
“老师,他只是没有写作业,您有必要把这件事上升到有没有出息上吗?”
“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有学过物理,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万亿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可以走,您不能因为有些路您自己没有走过,就觉得那是一条没出息不应该不可取的路,您这样做太傲慢太自私太不负责任了。”
nv生在扞卫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智商可言的,她一开始的选择就是自己的立场,任何人敢说任何一句话来伤害她要保护的人,她会在任何时候磨尖了利爪就jg准出击。
全班静默。
物理老师,那个年近四十气得手抖的秃头保守老学究,怒斥吴屿和宁椰两个人要么转学要么以后他的课都到外面去听。
后来一到物理课,吴屿和宁椰就一起到外面罚站。
吴屿对领罚司空见惯,可是宁椰从小到大都是光辉学霸,这样的惩罚真的算是丢脸了。
吴屿转头看着眼眶发红的宁椰,忍不住伸手r0u了一把她的学生发。
“你笨啊,这种事有什么好跟老师杠的?”
“他怎么可以那么说你。谁都不许说你不好!”宁椰气得掉眼泪。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在我眼里,你全世界最好!”宁椰撇着嘴角,可怜巴巴地抬眼看着他。
“傻瓜!”吴屿扭开脸,拍了拍她的头。转头觉得眼眶发胀。
宁椰眼里的吴屿,和他传闻里的样子截然不同。吴屿每次上他们家吃饭都会帮着洗碗甚至是做菜,他留下来住,离开的时候一定会细心地把房间每个角落都打扫得gg净净,吴屿身上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修养,宁椰一家对他的照顾他都记在心里。那不是传闻里有关于他的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以暴制暴的样子。
宁椰遇到吴屿之后,再没相信过别人,她只坚信自己眼里的吴屿是那么那么的好。
而吴屿眼里的宁椰,都不是啥好词。傻,情商真的低,每天除了学习没有什么其他ai好;笨,是真的笨,根本不会说谎,有时候明明不是叔叔阿姨请他回去吃饭,宁椰也要在放学后缠他很久,多半都是因为叔叔阿姨不在家,宁椰想让吴屿跟她一起回家给她做饭,真是想得美;还特别固执,他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他说过那些光辉事迹并非只是传闻,他确实参与了很多很多打斗,该记录在案的一项没少,可是宁椰一家真的不在乎。这点真的是连他吴屿都佩服。
为什么就是有那么一家人这么一条心地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好人。
宁椰说她爸爸是律师,什么人间险恶都见过,吴屿这事儿放在明面上细究过错,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宁椰妈妈是个文艺nv作家,吴屿去宁椰家吃饭的时候听过的最多的话就是宁椰妈妈说她初恋男友是个远近闻名的学生头子,为了追她,不知道跟多少竞争对手打过架。听得宁椰爸爸直翻白眼,潜台词都在问,那你怎么没嫁给他呢。
吴屿没见过这么可ai的一家人。
那些个孤独的被人辱骂的暗黑时光都没让他掉眼泪,却有好几次在宁椰家里接过宁椰妈妈送来的水果,心酸得想哭。
吴屿对这一切满怀着感激,也依然恐慌。
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因为自己,连累了别人。
有一回宁椰缠他缠得紧,直接跟到了他的廉租房,就是甩不掉,吴屿没办法,开门让她进去,恰巧街边走来三个高年级的技校学生,看到宁椰站在吴屿门口,回头小声打趣道:
“他还真有b1a0子送上门啊?”
一片压得很低的哄笑声。
吴屿瞬间眼神一冷,火直往心头冒,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路过的人,把宁椰让进来,开了电风扇,说自己去买几支雪糕回来,宁椰还说她想要巧克力味。
吴屿出门,直接上去把那伙人叫住了。
宁椰则坐在吴屿的房间里,打开p3听音乐,摊开作业本开始写英语理解。
“刚刚说了什么?”吴屿平视着那个跟他差不多高的人,刚刚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没说什么呀。不记得了。”那人看吴屿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三个,压根不害怕。
“那我让你长长记x!”吴屿的拳头出得又快又狠,正中那人的鼻梁,当下就流了血。
三个人在角落里扭打在一起。
宁椰提着笔在试卷上g画出abcd,在看到chote这个单词的时候,下意识地t1an了t1an嘴唇,似乎是在期待待会儿吴屿带回来的雪糕该有多么甜。
可是吴屿回来的时候,没带回雪糕,带了一身伤。
他那张白得发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唇边还肿得红了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啊?”宁椰摘了耳机,站起来,向他跑过去。
吴屿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有人骂骂我”
宁椰用棉签沾了药水给他涂伤的时候,吴屿垂眼偷看她认真又心疼的小表情。
“你应该把我叫上去的,谁敢骂你,我也上去踹他几脚。”
“你可是学霸,不要这么暴力。”别跟我一样。
“我不是学霸,要是学霸就是看到有人欺负你都不能还手,那我就不当学霸了!我就是我。谁骂你,就是在骂我。无缘无故骂我,我当然不能让他好过了!”宁椰理直气壮地反击。
对,是的,谁敢骂你,就是在骂我。吴屿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他心里很酸,酸得发疼。
谁都不许骂宁椰。谁骂宁椰,就是在骂他吴屿。
可是他最痛苦的一点自知是,宁椰是因为他才被骂的。
他恨着别人的同时,也在恨着自己。
骂他可以,别骂宁椰。
他不许任何人伤害宁椰。
后来老师也找他谈话了,就是因为为他说话,宁椰和物理老师才有了矛盾,让他们班的一个大学霸物理成绩有所下降,班主任实在坐不住。他语重心长地对吴屿说,宁椰未来的前途会有多么多么好,千万不能因为他而断送了,虽说是他救了宁椰,但是一码归一码,再想着报恩也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啊。班主任说既然宁椰这么愿意听他的话,吴屿就应该负起男人的责任来,宁椰少和他来往,会过得更好。
就在班主任跟他谈完,当天放学后,宁椰留在教室里等他。
吴屿下了决心,准备在那时候彻底跟宁椰决断,就算不能做到老si不相往来,也绝对不会再任由宁椰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可是在他气势汹汹意志坚决地走到宁椰面前的时候。
宁椰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里盛着满满的期待和喜悦,开口就说了一句:
“吴屿,我喜欢你。”
坚决意志就地崩解,再凶猛的气势也瞬间偃旗息鼓,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宁椰,又反视着自己。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刚刚要g嘛来着?要绝交?要让宁椰离开他的生活
可是宁椰说了什么?宁椰说喜欢他。
吴屿僵在原地,好半天,咬着牙说了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伴着宁椰瞬间委屈下来的哭声,吴屿觉得自己也是一样的委屈。
“别哭了,你哭起来真的丑。”
他眨了眨眼看向别处,装不在乎。
那是他拒绝宁椰的,后来宁椰说的每一次喜欢,他都回了一句不喜欢。
他的拒绝灌满了宁椰的青春。
对,我就是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满意没?
现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吴屿,听到那边的宁椰洗澡关灯回房间,砰的一下关上门,他辗转反侧,气急败坏地挠了挠头发,皱着眉说:
“听到没有,我就是不喜欢你。”
转个背用手捂住脸,他眼眶瞬间涌上了热泪。
后来两个人都没让那天晚上的尴尬持续太久。
不记得是用微信上的一个表情包,还是用一场停电后打着手电筒的客厅小聚,总之当吴屿又开始毒舌吐槽宁椰的时候,就没什么事了。
经由训练中心引荐,吴屿加入了一个挺有名的街舞社,日常教学之余,认识了一群喜欢跳舞还谈得来的朋友。
在宁椰眼里,那些朋友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好看。
尤其是nv街舞老师,个个都跟选秀节目里当红的小姐姐一样x1睛。
至于其他男老师嘛,在宁椰眼里,没一个能b得上吴屿的。
街舞社里夸吴屿的nv生从学员到老师,甚至波及招聘hr姐姐,无一不觉得除去那直男冰山x格,吴屿那张脸真的足够赏心悦目到让nv人都嫉妒。
为了x1引更多人来学街舞,吴屿变相成了街舞社的门面,每次上一些宣传试听课的时候都要搭配其他甜美小姐姐跳一支舞,激起观众对于学习舞蹈的热情。
宁椰其实挺不喜欢看吴屿和其他小姐姐搭档跳舞,就吴屿那张初恋脸,和好看的小姐姐摆在一起,就很有cp感。无数次,她在门口和前台小姐姐一边聊天一边等吴屿,看着跟着音乐舞步默契的两人,以及围观的学生举起手机拍照录屏留下他们的回忆,宁椰就一边暗戳戳地吃醋。
而吴屿那个撩人不自知的冰山大直男,从来没发现过。跳完舞后还会客客气气地跟人家握手道谢,每次宁椰远远看着都会酸溜溜地想,吴屿跟她说话的时候怎么就老是一副嫌弃又不耐烦的表情呢。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吴屿工资下来,他第一时间想还宁椰的钱。算了算数字,不巧,刚好5200。他犹豫个大半天没发出去,这个数字太容易让人多想。
就在他对着手机愣神的时候,街舞社几个同事过来叫他,几个人约好发完第一个月工资后,就一起聚一波夜宵摊。他g脆把手机按熄屏,先跟他们出去吃饭,还钱的事,晚上再跟宁椰当面算清楚b较好。
街舞社里nv生b男生少,但是男生倒是个个都有自己nv朋友,nv生虽然优质,却个个单身。当然这不是吴屿故意打听的,是和同事们聊天时别人有意无意告诉他的,尤其是在他再三否认自己和宁椰的关系以后,那三个nv生就一直是别人推荐他认识和多接触名单中的前三名。但是对于他来说,能记清她们三个长得差不多的英文名,每次见到不至于把名字叫错就已经是最多的接触了:
一个叫cici,一个叫,一个叫okie。发se也差不多,长得也差不多,前一周他是真的只能叫一声喂或者欸,含含糊糊混过去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宁椰教过他,如果不记得她们名字了,防止尴尬,对街舞社所有的nv孩子都可以叫小姐姐。
那个办法还挺好用的。
夜宵摊一聚,吴屿的座位被提前安排了,身边坐了一个nv同事,应该是,好像之前没和她合作过宣传课,吃夜宵的时候,两个人格外客气,保持着社交礼貌距离。
后来菜一上,一边聊天一边吃,就好像跟他越坐越近,两人的胳膊肘老是碰到一起。吴屿00脖子,想了想,把长袖外套脱了下来,状似无意地隔在了他和之间,又往右手边男生那里坐了一点才放心。
吃得差不多,就到了年轻人聚会必备的游戏环节,从数字炸弹,砍手指这种稍微带点儿运气x质的暖场游戏,逐渐深入,一直玩到真心话大冒险。
酒过半酣,谁都没力气完成什么大冒险,g脆默认都是真心话。
不能说真心话的就直接罚酒三杯,不想喝吐的话就必须说真话。
啤酒瓶转了好几轮,终于众望所归地转到了吴屿这边,一伙人瞬间打起了jg神。毕竟他们这个新同事跳得好长得好,周身围绕着的都是神秘感,像个从天而降的低调ai豆。
“谈过恋ai吗?”一个男同事问。
这个太好答了。
吴屿摇摇头,说:“没有。”眼神淡漠,却坚定。
全桌惊讶。
“你这个条件都没谈过恋ai吗?”
“如果不是直的,也没关系,男孩子之间也算是ai情啦。”
后面这句话把吴屿逗笑了,他还是摇摇头说:“直男,喜欢nv生,真的没谈过恋ai。”
“为什么呀?”在他身边,好奇的表情尤为明显。
“就不知道怎么谈。”吴屿如实回答。
“谈恋ai就是谈啊,还要知道怎么谈了以后再去喜欢别人吗?”继续直视着他问。
吴屿不置可否。他确实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谈。
不知道怎么谈才能把对对方的伤害降到最小,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过去一一袒露,他最难以权衡的,就是既希望她了解全部的自己,又害怕因为那样的自己,给她带去从一开始就沾染上的最毒的伤害。
他的出身,他的父亲,他欠下的那些债,他接触的那些人,每一道都是刻在生命里的疤,怎么一一揭开来给别人看呢?
是他不够成熟不够强大,他真的不懂。
游戏继续,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他知道了社长初夜用了多少个bitao,也莫名其妙地懂了nv生最难堪的事情是把大姨妈弄到了裙子上还不自知,最后一个酒瓶口就不知什么时候对向了他。
“有没有正在暗恋着的人呀?”
吴屿被问得一愣,瞬间就不知道脸上该摆什么表情了。
“是有的,对吗,你这个表情?”离他近的人都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慌张。
“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那就喝酒,那个杯子,倒满,三杯,一口气!”
“没问题。”吴屿二话不说就开始倒酒,然后仰头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终于放下酒杯的时候,他如释重负,示意这趴可以过了。
可是那些同事不愿意放过他。
“你这算惩罚,得问到你可以答了的问题为止。”
“来来来,我再问一个,有没有暗恋一个人超过三年的?”
吴屿一呆,突然嘴角就往下一撇,然后轻轻一笑:“对不起,这个我也回答不了。”
“兄dei,你这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哎呀,吴屿,有点儿游戏jg神呀,再说,暗恋嘛,谁都有,你咋连说出口都不行呢?”
吴屿摇摇头,自觉地去倒酒:“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怎么说,我喝酒,我喝酒。”
又是三杯白的,辣得上头。
“那行吧,真心话就算了,给你个大冒险。你对微信置顶第一的那个好友,发一句我喜欢你,加个ai心那种。”
“行行行!这个好,这个好。”
“五分钟不许撤回。”
周围起着哄。
吴屿又是突然静默了下来。
微信置顶只有一个人,就是宁椰。
要对宁椰发我喜欢你?
疯了吧,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吴屿摆摆手:“不行。我还是继续喝酒吧。”
夜宵摊的纸杯子,满满九杯白酒,不到五分钟,全进了吴屿肚子,像个瀑布激流把他灌得眼冒金星。
其实每个问题都有答案,可怕的是,每个答案都是在第一时间跳到他脑海里的,就匍匐在他嘴边,稍微一用力就呼之yu出。
你现在暗恋的人是谁?
宁椰。
你暗恋了超过三年的人是谁?
宁椰。
如果要说一句我喜欢你,你会对谁说?
还是宁椰。
只有宁椰。
可是没人b他更清楚,他不能说。
他喜欢上宁椰的时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一个街井混混:他会跟人打架见血,会在派出所冷着眼自我反省:为什么那些人骂了他和妈妈,他就只能听着忍着却不能动手;他是个亲手把自己父亲送进牢里的人,告别屈辱的一月一度发放生活费的日子以后,他的周末再也不是数学题和作业本,而是炸j店小饭馆里的脏盘子和剩菜剩饭;他还是个逃避过高考的人,高考前夕,他的母亲在医院里安静地si去,没人能懂彻底变成了孤儿的他靠在垃圾桶旁边ch0u完一支烟以后,抬头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心里蔓延上来的那种绝望。
他离他心ai的nv孩儿好远好远啊。
他甚至都不敢把这些事告诉宁椰。在他心里,宁椰应该永远都做个小脸盲,书呆子,她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周身都带着光,她有爸爸妈妈疼,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宁椰永远都不该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他在宁椰面前感受到的,是深刻切骨的自卑。
至此,自罚三杯,三缄其口,不管别人再问多少遍,宁椰都是他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他喜欢她,像外表平和内心炽热的烈酒,吞咽入喉,大醉一场,哪怕呛到泪流不止,也不肯开口。
吴屿太擅长把这些情绪隐藏起来了。这么多年,他特别骄傲,他可以隐藏得这么好。
夜宵摊上街舞社聚会的人还兴头正浓的时候,在他们背后的一个小角落里,宁椰一个人占了一桌,但她没有点菜,桌上还摆着办公的文件和电脑,分明是苦巴巴地在赶颂姐的ddl。
因为是工作日,夜宵摊上的人不算多,老板娘看她没点菜也占据着空位,却也没多说什么。
宁椰就这么厚着脸皮地坐了一晚上。其实街舞社的人来了多久,她就在这儿坐了多久。
至于原因还不是因为吴屿出来跟其他nv生一起吃饭了没带着她嘛?
可是坐了一晚上,吴屿和人家小姐姐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心的安全距离,她默默在旁修改着文档,无奈地喂了一晚上蚊子。
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好high的样子。这样的聚会多好啊,不像是颂姐带着她参加的,不是装b就是装牛b,冠冕堂皇地说着场面话,还要跟交际花一样地卖笑陪酒,她有的时候真不明白,怎么在舅舅和艾希眼里这样令人羡慕的工作,在她眼里就那么煎熬呢。
等吴屿那桌嚷嚷着买单的时候,宁椰大呼一口气,啪得一下拍si粘在她腿上的第三只蚊子,烦躁地动了动胳膊抖了抖腿。
那边有个nv生搀着路都有点走不稳的吴屿往外走。
吴屿极其不适应,巧妙地往后退了一步,把胳膊ch0u了出来,拿出手机,对那个nv生说:“你不用管我,我打电话叫人来接我。”
“没事,你报地址给我,我送你上出租车吧。”有点不依不饶。
吴屿就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拿出手机准备给宁椰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多了,眼尾余光一瞟,那边走来一个穿着浅绿碎花连衣裙的nv孩儿,乍一看真的好像宁椰,尤其是脚上穿的那个银se小凉鞋,当初他还觉得丑来着,可是宁椰穿上去,却能显得脚踝又细又白。
直到宁椰都走到他面前来,伸手把他垂下来的外套接了过去。
还真是她。
她身上有一点点柠檬香水味,真他妈好闻。
“吴屿,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来接你啦~”
她说。
“今天喝酒喝得开心吗?”
宁椰侧头看他,问。
坐在出租车上的吴屿斜靠着窗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霓虹,一言不发。
他慢慢转过头,眼里一片懵。
“啊?你说什么”
宁椰笑出声,这是真喝多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到家了。”宁椰拍拍他肩膀,凑到他耳边说。
“哦。”他面无表情,又慢慢把头转了回去。
下了出租车,宁椰扶着吴屿进了电梯,今天不适宜走楼梯,因为吴屿根本连路都走不稳。
宁椰好不容易拉拉扯扯地把吴屿带进了门,他就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难受我想喝水”吴屿扭着身t,不耐烦地抱怨,他坐在空调边,冷风呼呼地吹,整个人从内而外是冰火两重天。
“来了来了,水来了。”
宁椰连忙去饮水机旁边倒水,连滚带爬地扑到吴屿面前,拯救了那个他朦胧中要塞进嘴里咬一咬的抱枕。
“喝这个,喝这个,大哥,那是枕头。”宁椰蹲在他身边,把水杯的玻璃x1管塞到他嘴里,一手稳着杯子,一手费力地从他怀里抢枕头。
吴屿x1了几口,烦躁地把x1管一丢,抓住宁椰的手腕,梗着脖子把杯子一咬,咕嘟咕嘟地用力往喉咙里灌。
宁椰被他这狂野的喝水姿势惊到:“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吴屿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喝完水后,又下意识地睡下去,顺着手腕抓住了宁椰的手,就那么握着。宁椰呆了三秒,拧着胳膊把水杯送到茶几上,无奈地在他面前就着他的动作坐到了地上。吴屿闭着眼半梦半醒,抓着宁椰的手,纂成一团,越抓越紧。
宁椰憋着笑,细细看他皱着眉头的睡颜。你看他这人,连睡觉都这么不开心。
她靠近,轻轻用另一只手点上他皱紧的眉心,一边说一边r0u了r0u。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这里也该有放松的时候呀。”
吴屿呵出的气拂在她掌心,撩得她心头一痒,吴屿的鼻梁凉凉的,触感好滑,是不是帅哥的鼻梁都这么好0呀?她手指往下点了点他的唇,吴屿下意识地打开了嘴,宁椰的手指一搁上去,他合了下嘴唇正好从侧面包住了她的一个指节,像是在浅吻。
宁椰顿时红得耳根子都发烫,好像之前都没跟吴屿这么亲密过。
就在她缩回手回味的间隙,吴屿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把她另一只手也松开,宁椰顺势站了起来,r0ur0u发热的脸,到厨房里去冲了一杯蜂蜜水。
等她拿着杯子回来,吴屿不在客厅沙发上了。转头一看,他自己房间门大敞,吴屿就呈大字状躺在床上,鞋都没脱,两条长腿垂在床沿边晃。
醉成那样的人偶尔清醒的时候还会梦游?
宁椰进了他房间,关上门,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风向也打好,确定他不会太冷。转头看着吴屿那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她叹了口气。
至少鞋得脱掉,袜子也要脱掉吧。
至少,你得整个人都睡在床上吧,大哥!
宁椰脱了吴屿的鞋和袜子,看到放在他床头的睡衣,想都没想,她就上手去扒吴屿k子了,穿着这么紧身的牛仔k怎么会睡得舒服!宁椰力气使大了,扒下来的k子不止一条,那黑丛丛的一团露出一角时,她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然后伸出手抻了抻他内k的两角,确保她脱下来的只是外面的k子。
只要她脸皮够厚,给吴屿换k子这种事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嗯。k子穿上了,还有外套,外套也可以脱的。她才不是占便宜,她就是想让吴屿睡得舒服点。
吴屿的上半身b下半身诱惑力大得多。下半身对于宁椰来说好歹还有点因为少nv的羞涩而不敢看,那上半身简直就是块肥美的红烧r0u,任何时候都让宁椰馋得流口水。
因为跳舞跳得多,吴屿的腹肌紧实g练,他皮肤偏白,毛孔也细,0上去又滑又暖又舒服。宁椰把他的短袖衫往上一掀,两只手打开,掌心放在他的腹肌和腰窝上,她就刚好坐在吴屿的大腿上。
能实实在在地0到吴屿的腹肌和腰,竟然不是在梦里,简直此生无憾啊!
宁椰幸福地偷笑,想着给吴屿换好衣服之后就溜之大吉,反正自己这么揩油,他又不知道。她俯低上身,想用力把短袖从吴屿头上给拽下来,就在这时,一只手0到了她脸上,那滚烫的触感来得猝不及防,吓得她浑身一抖。
她垂眼一看,吴屿此时正半睁着眼,眼se迷离地看着她。
宁椰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吴屿。
温柔到诱人。
他的目光里带着浓到化不开的喜悦,眼波里有种含情的深邃。
吴屿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宁椰被吓得不敢动,吴屿的手还摩挲着她的脸,从额角缓缓抚到唇边。
然后吴屿对着宁椰粲然一笑,唇角g出了一个甜甜的括弧,直击宁椰面门。
他那张脸的攻击力太强了。
还没完,吴屿笑完,又似乎是恢复了神志一般用拇指暧昧地点了点宁椰的嘴唇,用了些力道蹭了过去。嘴唇被他带到一侧,露出了一小排洁白的牙,宁椰就短暂地尝到了吴屿手指的味道。
宁椰瞬间全身燥热起来。
“是你诱惑我的。不怪我。我只是犯了谁都会犯的错哦!”
她看着吴屿,起身,就着他未落的手,吻了下去
那晚吴屿做了个梦。
他第一次做那种说出来会羞的梦。他梦到了宁椰,慢慢在他面前脱下衣服的宁椰,从看到那对白鸽一样扑出来的shangru时,吴屿就觉得喉咙一阵痒,真实到宛如就在眼前,可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恍恍惚惚地看着她。看着她完完全全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美好身t,她baeng光洁的细腻皮肤,她放在他腰边的腿,肌肤剐蹭间带起的阵阵颤栗,让他不自觉地闷哼出声。
然后真的到了最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宁椰就坐在他身上一起一伏,他甚至能听到她隐忍克制却动听g魂的sheny1n,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只是一场梦,太真实的一场梦。他能把很多压抑住的yuwang在梦里释放出来,宁椰低下头来吻他的时候,他张开嘴迎合,虚实之间,那种迅速叠加起来的快感,真实得让他yu罢不能。
眼皮慢慢变得好沉重,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宁椰在一起一伏间变得更加模糊。
好吧,肯定是一场梦啦,醒来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吴屿那一觉是真的睡到自然醒,睁眼的瞬间,脑子缓缓启动,还判断了一下他到底在哪儿。
是他的房间没错。房间也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记起来的就是那个真实到让他烦躁的春梦。
吴屿定了定神,掀开被子起床,瞬间被赤身0t的自己吓得呆了好几秒。
什么?!
看着床边散落一地的衣服,他起身把被子一团,露出一片狼藉的床单,大脑瞬间跟麻花一样地拧了好几个揪,随后砰得一声跟炸弹一样爆裂开来:
那个春梦,不会真taade,是真的吧?!
宁椰在工位上连续忙了五个多小时,午饭也是拜托同事带的,其他时间就定在座位上,因为颂姐那个nv魔头,她认真压榨起员工来真的不!是!人!
宁椰在热ai工作的背景乐里短暂地忘了昨晚和吴屿回味无穷的一夜,只是苦恼地赶着颂姐交代给她的12345项清单化任务。一向有事没事就喜欢发微信给吴屿的宁椰,y是一整天都没找到时间给吴屿发消息。
吴屿则对这个反常异常惶恐,他这个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哄nv生的人,对着可能是跟自己滚过一晚床单的人的微信对话框,打一行删一行,来来回回几十遍,一个表情包都没发出去。
平时宁椰不是很能聊吗?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做贼心虚还是心怀鬼胎?当初说过的不逾矩不占他便宜的呢!简直是过分。
最终,到了下班时间,他下课出来,刷着微信消息,置顶那个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吴屿才察觉,会不会又是工作很忙?
“你几点下班?”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最稳妥的切入口。
然后他坐在购物广场的椅子上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来宁椰的一句语音回信。
“对不起呀,我今天太忙了,刚刚才看手机,我现在才下班,你到家了吗?”
本来他憋了一肚子的气,越想越不舒服,做好了准备,不管宁椰回什么,他都要抱怨一下她让他等了这么久实在是过分,可是点开微信,听到宁椰的声音,吴屿满脑子都是梦里她那阵g魂摄魄的sheny1n,一下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烦躁得不行。
“我来接你。”他回了一句,然后匆匆下楼。
在购物中心门口,宁椰斜背着一个小挎包,来来回回踱着轻快的小步子,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边等他。
她今天梳了个双马尾麻花辫,跟往常一样清新可ai。
“吴屿,我来接你啦~”看到他的瞬间,宁椰笑靥如花。
倒是吴屿那个yu言又止的样子显得扭捏。
“对不起啊,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他们并排走,吴屿嘴张了至少有五次,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而宁椰那个厚脸皮的,似乎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她是个nv孩子,她不在意的吗!
不行,吴屿知道他不说出这个来,是没办法假装太平跟着宁椰吃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那个我我们俩昨晚”他觉得那些话有点烫口。
宁椰停下来,笑得有点腼腆:“我们俩昨晚za了呀。”
她表情害羞,说的话却坦坦荡荡。
说得他脸都红了。站在原地别过眼自己挠头。
“你”吴屿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啥,支支吾吾地往外蹦字儿:“我我喝多了我”
“没事呀,是我趁人之危强迫你的,错在我,不要你负责!”
这个世界上有b宁椰更不讲道理的人嘛?吴屿看着她,觉得自己词穷了。
“这个不是谁负责不负责的问题,是我们当初怎么约定的?”
“可是,那事儿就我们俩知道呀,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事了吗?再说了,上过床了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吴屿真想过去把她嘴捂上,动不动就是shangza啊这样的词,一点都不矜持。
“我说过,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shang的现在”
“现在你不喜欢的人把你强了,你说怎么办吧!”宁椰大无畏地抬头仰视着他,显然被他支支吾吾不知所云的不坦荡给弄得有些烦。
吴屿:
“你怎么不讲道理呢?”吴屿嘴角有点ch0u。
“那我还你一次,今晚让你睡我。”宁椰咧开嘴,偏头一笑,把不讲道理进行到底。
“你你再这么说,我我要搬出去了!”吴屿是有杀手锏的。
宁椰立时一撅嘴,气得目光里都透着一gu倔:“吴屿,你再敢离开我!我!我就!我”
“我认错还不行吗?”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做,下次不会了,下次看到你躺在床上绝对不动什么怀心思了。”
“你别走。”
宁椰凑近他,张开手臂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x口,眼巴巴地看着他,对他明目张胆地撒娇。
“我今晚就收拾行李!”吴屿咬着牙,稳住越来越快的心跳,顺便憋了憋笑。
“啊不要嘛,吴屿哥哥,你别走,卡机嘛~~~”宁椰摇着头,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吴屿嫌她矫情,把她一推,趾高气昂地往前走,宁椰连忙跟上,抓着他胳膊继续求:“你别走嘛~”
他一边躲,一边笑,两人打打闹闹地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宁椰才看到吴屿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她一下子放了心。
宁椰想念一家面馆的酸辣j丁米线,他俩坐上了一班晚间地铁。
赶上另一波下班高峰,没有座位,吴屿和宁椰相对着站在一起。
宁椰抬头看着吴屿淡漠的眼和jg致的脸,突然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吴屿,我好喜欢你呀。”
吴屿垂下眼扭过头,对着宁椰的那边侧脸还留着点可ai的n膘,宁椰踮脚凑上前,亲了他一口。
这时地铁一个抖动,宁椰往前一栽,吴屿立刻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她稳住后,在宁椰清澈的目光攻击下,吴屿耳后微红,眼睫一颤,脸颊发烫,他扭头说:
“别说了。”
别说了,我知道。
宁椰就势自然地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x口,满足地闭上眼。
“好,我不说了。”
没有b那晚更轻柔的风,她周身都是吴屿的气息,美好到令人心颤。
宁椰高中的时候,最不擅长的一门学科就是语文。虽说她妈妈是位作家,可她从小到大最头疼的就是写作,几个小时冒不出一段话,妈妈的艺术创作细胞她是一点儿都没遗传到。也许宁椰就是更像爸爸一点,擅长逻辑推理,擅长那些不需要拐弯抹角就能明白的道理和定律。
最让宁椰打瞌睡的一门课是语文课,而语文课里她最烦的就是古诗词。
可她至今还记得她学过的,柳永的那首《雨霖铃》,里面有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她学完后就跟艾希偷笑过,她说那句话把她和吴屿的名字放在了一起,宁椰说他们是吴屿宁椰cp,很般配的样子。
艾希一脸难以置信加鄙夷:“小椰子,无语凝噎这cp听上去就不像是啥好结局的cp。”
“管他呢,只要我和吴屿是cp就行。”宁椰傻笑。
大概从喜欢上一个人开始,nv孩就读得懂情诗了,读得懂那瞬间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思念和酸涩。她常常远远看着吴屿,内心装满了喜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只知道她要好好ai这个人ai一辈子。
如果喜欢上吴屿是她青春的开始,那只要她还ai着吴屿,她的青春就不算结束。
两人吃了晚饭,再坐地铁回来,宁椰心情好到冒泡。
到了楼下,他俩同时注意到了门口有一对拥吻的男nv,尴尬得对视了一眼。
但是那对旁若无人的情侣倒是吻得忘我。
宁椰看了几眼那个nv生,突然一愣。
紧跟着发现了异常的吴屿也偏了偏头在脑海里搜寻。
然后两人同时伸手拍了拍自己脑门,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宁椰嫌弃地瞟了一眼那个哼哼唧唧的nv生,大喊了一声:“艾希!!!!!”
艾希从男友的怀里挣脱出来,抹抹嘴唇,转头粲然一笑:
“小椰子!好久不见呀~”
“你又换男朋友了?”
宁椰脱口而出。
她记得艾希上一周跟她炫耀的那个小鲜r0u不是这个高大肌r0u男。
“司涛,我的健身教练。我的新男朋友。”艾希笑得依旧敞亮。
宁椰脸上带着僵笑。
“这是我闺蜜,小椰子,宁椰,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好到穿一个k衩的那种!还有,那是”艾希瞟到吴屿,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人不重要,陌生人,叫吴屿,最不识好歹,直到没朋友的大直男,我们不理他。他俩虽然住一起,但是我打包票他俩之前清清白白,啥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是个室友关系。”
艾希这话一说,宁椰和吴屿都默默把头一低,有点心虚。
“艾希,要不和这位教练先生上去坐坐吧。”宁椰看着艾希这滔滔不绝的话匣子,堵着门怪尴尬的。
“不不不,不上去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二十四岁,本命生日啊!我送你个一周旅游怎么样?”艾希一个k朝宁椰扑过来。
宁椰冷着脸拒绝了:“怎么可能?我这天天工作强度,投行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颂姐那个工作作风你还不了解吗?”
“哦,秦颂啊?没事,我到时候跟她打个招呼,给你请假七天,让她把你的工作匀走。”
宁椰:把你给厉害的嘿
不过艾希确实挺厉害。她家特别厉害,若真论实力,b当年吴屿爸爸那家还要有钱,后来商业联姻,有钱之上加个有权,宁椰爸爸当初就给他们家当了挺长时间法务,然后才出去单开律所的,这一路上承了不少艾希家的照顾。宁椰舅舅是秦颂的上司,而艾希,和宁椰入的同一行,她是宁椰舅舅的上司。
这鄙视链她服气。
“你说过的,你欠我一场毕业旅游!”艾希对宁椰撒娇。
“那个谁,吴屿,你一起去!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下。”艾希继续她的安排工作。
两个人都兴趣寥寥。
“再说吧。走走走,我们先上去说说话什么的,你这出国一趟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宁椰想cha科打诨。
艾希眯眼一笑:“我就通知你们一声,姐现在忙着呢,我想先吃个男人补补t力。”
宁椰眼一瞪,脸唰得红了。
吴屿叹了口气,他这下知道宁椰都是跟谁学的那些荤段子了。
“到时候我联系你啊,就在这个月末,你俩一起去。”艾希匆匆打了个招呼,抱着男友的胳膊就往她的那辆跑车走去。
宁椰回头尴尬地对吴屿笑了笑。
两个人都准备把艾希出现这个cha曲忘了。
若无其事地上了楼,宁椰一进门就看到了晒在客厅里的吴屿的床单。
她不好意思地偷瞄了吴屿一眼。
吴屿也在偷看她。
“那个”吴屿深x1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问得自然。
“疼吗?”
宁椰一愣,回头茫然地问了句:“啊?”
吴屿尴尬了,挠挠头,问:“床单上有血,你是第一次的话,疼吗?”
“不疼。”
就算是有点疼,也是开心的,就不疼了。宁椰傻笑了几下。
“翻篇了好不好。以后我们不提了。谁都不负责。行不行?”宁椰捂着嘴去收床单。
吴屿抢先几步:“我,我来我也没说不翻篇,我就问问。”
嘴上是这样说,可是身t却不是这样想。
吴屿连续几晚辗转反侧,闭上眼就梦到那晚的画面,通常都是瞬间惊醒,对着天花板眨眼都天亮。
他最苦恼的是,他不记得了。他那晚喝得太多,醉得太si,所有的细节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跟宁椰接吻的感觉,不记得进入她身t的感觉,甚至不记得她疼不疼,有没有哭,所有这些亲密的纠缠的画面,在那晚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就用这么仓促的方式,全都走过一遍,而他竟然完全不记得?
太烦了。
宁椰则跟他完全是两个心境,每天都开心得像是冒着泡的柠檬水,公司里所有同事都看得出来她开心,就算是被颂姐安排了一长列的工作任务,宁椰都没皱一下眉头,是真的身心愉快,享受生活。
她睡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想睡的人,si而无憾了呀。
颂姐专程过来找她的时候,宁椰还在认真工作。颂姐一来,她以为工作清单上还要再加几行。可是颂姐开门见山地说:“有人说要你带薪休假,准一周的假,月末休,不休完不许来上班。”
颂姐交代完这个放假通知就走了,宁椰愣在原地缓了好几秒。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艾希这人说话向来就是这么说一不二。
“姑nn!我真的没心情去什么一周游!”午休的时候,宁椰抓着手机气急败坏。
“你答应过我的,本来高考后来个丽城一周游,拖到现在你连吴屿都找到了还不兑现承诺吗?”
“这也不差这一会儿啊,你这着急忙慌的,说走就走?艾希,我们俩都快24了,又不是14岁!”
“说明白点儿吧。我觉得你这心病,不能慢治,得快治。这次去丽城,我一定要帮你和吴屿两个人把话都说开。”
“艾希姐姐!我求求你,别掺和我们俩的事儿了,我不想跟他把话说开,有些事他不愿意告诉我,我理解,我不需要他对我完全坦诚,我就想尽我所能,现在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委屈了。”
“可是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你不ai他了吗?他当初一声不响地离开,顾及过你的感受吗?他一旦成为你的心病,后来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也全都你一个人来承受,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宁椰,你之前那两次抑郁还不够吓人吗?”
宁椰喉咙一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了解过他的过去,他这人是最不喜欢被人安排的呀。他也许不想去丽城呢?你这么b他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事,把他赶跑了怎么办呀。”宁椰难受起来。
她和吴屿之间,确实有很多没有明说的秘密,她不敢触碰的界限,她害怕她多索取一点点,吴屿就会转身离开。她宁可自己委屈吃醋难过,也不想再让吴屿从她生命里消失。
“如果他这么轻易地就想要离开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艾希恨铁不成钢。
“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懂我的感受,我也不在乎他心里是不是有其他nv人,他过去和多少人在一起过,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够了,他把我当妹妹当亲人也可以,只要他不再离开我,不再让我找不到他”
“小椰子,我问你,如果他真的都这样和你完全没有关联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离开你会过得更自由更幸福?”
宁椰像被一道雷劈得定在了原地。
“宁椰,你信我,你ai他这件事,必须要说开了,不能老是跟他玩暗恋付出那一套,你得宣誓主权呀!姐姐帮你,要是你俩真合适,这一周游以后,我保证你们能直接进民政局!”
宁椰动心了,毕竟艾希的恋ai经历足够写一本一千零一夜的惊奇故事,还都不带重样的,这样的实践恋ai大师在身边,说不定她那点小期待还有实现的可能。
“我对他那可不是暗恋,我喜欢他喜欢得还不够明目张胆啊?”
“在我这儿,没能最终在一起的感情都是暗恋,说明你没掌握到恋ai的诀窍。”
宁椰:我信了你的邪,男友一周换一个的频率,还好意思说没能最终在一起的感情!
“那你不能把他吓跑了吧。”
“不能,吓都吓得跑,这男人不要也罢。”
“你怎么ga0定他的假期呀?”
“他们街舞社社长小哥哥之前是我pa0友”
“再见!艾希!我怎么认识你这种开放到没朋友的人的!”宁椰瞬间又被气得跳脚。
吴屿“被放假”以后,其实挺惊讶的,原来艾希认识那么多人,那她会不会还认识梁璐?
他其实能猜到艾希和宁椰会想去丽城。
毕竟在高中那几年中二的岁月里,他拒绝宁椰以后,宁椰还愿意跟他做朋友。某次放学他和宁椰一起回家吃饭,艾希和他们同路,她左手搂着男朋友的胳膊,右手抓着宁椰,吴屿跟在宁椰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艾希和宁椰就一起想象过,度过了高中三年这枯燥单调无聊的日子,她们要去丽城玩一趟,远离城市远离道貌岸然的人们,和大自然亲密接触,吃遍那些奇奇怪怪叫不出名字的美食,高考后就去!
宁椰当时笑着回头看他,眼神在问你想不想去呀。
吴屿摆摆手,意思是随便。
宁椰当他默认,也兴奋地附和艾希。
后来吴屿不辞而别,宁椰应该是没去成丽城,一直拖到现在。
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挂断艾希的电话,宁椰给吴屿发了个小狗划水的小表情,准备小心翼翼地试探一番。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接在那个表情后面,吴屿就跟了两句话:
“下周去丽城的话,这几天是不是要多买几瓶防晒?”
丽城是西南部的一个旅游城市,当初宁椰偏好这里就是因为美食多,艾希则坚信这个城市很适合yan遇。
不过这次艾希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yan遇,她还带了司涛一起,不过宁椰也不知道司涛能不能挺过这个一周游。
b起北都的高楼林立人来人往,丽城的低矮竹屋更古se古香,少数当地人穿特se民族服装,而大多数游客的装束往往很明显。
四个人下了火车,艾希认识的导游朋友就过来接人了。第一件事是去酒店开房,把行李放下。
在前台的时候,艾希故意问宁椰:“你说要开几间房?”
“四间啊。”宁椰瞪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只剩下三间房了,两间标间还有一间顶层大床房。”
宁椰:
“哈哈哈哈哈哈哈。”艾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故意的吧!”
“两间标间吧。这个酒店是这里条件最好的了,很抢手的!房间没了也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安排的?”
宁椰:你安排过的东西还少吗?
“所以两间标间,怎么住?”艾希对宁椰抬抬眉。
宁椰回头看了看酒店门口在稳着行李的两个男人,吴屿在低头玩手机,没听到她和艾希的对话。
她走过去,在吴屿眼前招了招手:“吴屿,只剩下两个标间了。你和司涛睡一间行吗?”
吴屿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啊。”
艾希也跟了过来,一手搂上司涛的肩膀,甜甜地说:“亲ai的,我都不用问你意见,你会听我安排的对吧?”
男生给的当然是肯定回答。
宁椰嫌弃地瞟了艾希一眼。就知道秀!过几天就把人家甩了!过分!
把行李送回房间,四人短暂休息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才相约出去逛逛。
接近晚饭时间,所以一致同意先去美食多的地方。
宁椰一眼就看到一家特se冷饮店,里面穿着民族服装的小姐姐对她说她抢到了当天最后一杯鲜榨的冰镇芒果汁,虽然很疑惑这种冷饮明明到处都是为啥还限量,但她看到芒果就想到吴屿,好像吴屿是特别偏ai芒果的。
她把x1管cha上,先递给吴屿。
吴屿默默扫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你先喝。”
宁椰眨眨眼:“你不是很喜欢芒果吗?”
“我没说不喜欢啊,我说你先喝。”
这也要客气一下嘛。宁椰接过来自己喝了一口,当下甜得闭了下眼。
这下她知道为啥会限量了。
“好甜好甜好甜啊!”她要原地跳起来推荐了,不是糖jg的那种假甜,是水果本身被榨完最后一滴汁浓缩起来的足够糖分,甜得人嘴都分不开了。
宁椰不甘,这么好喝的芒果汁一定要让吴屿也尝一下。
“你等一下啊,我去找那个小姐姐再要一根x1管。”
宁椰正要走,吴屿伸手把她手腕握住一拉,低头就着她刚刚喝过的x1管x1了一口。
大脑瞬间空白了一段,yan光照得她眼睛都有点晕,宁椰呆呆地看着吴屿喝下那口芒果汁,他的喉结轻轻一滚,宁椰想象着他的舌头裹着所有缠绵的甜分一点点路过心口,一下子红了脸。
“嗯,不错,是很甜。”吴屿轻轻t1an了t1an唇,脸上还是一副清冷的表情,只是悄悄看宁椰的眼神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椰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吴屿刚刚跟她喝了同一根x1管?
嗯,算间接接吻。赚到了。宁椰心跳如擂鼓,两人一起往前走的时候,站在吴屿旁边,无声地傻笑着。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串串,丽城的串串很有名,没吃多久,宁椰和吴屿两人面前的酱料很快就见了底。宁椰坐在外面,b较好出去,她拿了两个人的酱料盘子去重新调。
吴屿的口味她了如指掌,另外还要给他多加白醋。
调酱料的人有些多,宁椰排着队打完各种酱啊料啊油啊,抬头一看,白醋在自己后面的架子上还不好拿。她准备从队伍里走出来,到末尾重新排。这时身边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主动伸手拿了白醋下来。
“你是想要拿这个吗?”
宁椰惊喜:“对对对,谢谢。”
“你拿了两个盘,不好弄,我来帮你吧。”西装男把白醋拧开。
宁椰就没把盘子放下来,一边道谢,一边顺利地接了一小盘吴屿最喜欢的醋,然后高高兴兴地回了桌。
本来那顿串串应该是吃得很愉快的,可是吴屿老觉得旁边桌上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看着这边。
并且不是在看他,他装作不在意地左右看了看,确定那个男人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边的宁椰看。
这瞬间就把他心头火苗给点着了。
吴屿开始有意调整坐姿,想把宁椰挡起来,暗自起劲想跟那个陌生人较量较量,那人真是胆子大,就这么公然看上宁椰了?把坐在宁椰旁边的他当空气?宁椰才不可能跟这种人有什么联系呢。
想着想着,喝下去的醋倒是在心头冒了起来,他很难界定那瞬间翻涌上来的占有yu是不是喜欢的表现形式之一,他觉得那很不舒服很傻,可是他压不住。
后来西装男那一桌像是结了帐,西装男站起来往这边走,吴屿一抬头,看到那个西装男往这边走的时候,目光还是直接又大胆地投向正吃得聚jg会神一点儿没察觉的宁椰,他一下子来了气。
吴屿往后一靠,把手上的筷子放下来,挺x抬头,就这么直直地给了那个西装男一个眼神。
你在看什么?
那男人察觉到他在一边来者不善,看着吴屿低头浅笑,头一点,移开了目光,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又似乎是在对他说,已经收到了信号。男人没多停留跟着大部队走了。
男人刚走,艾希就适时地发了言:“椰子,刚刚那个西装男一直看着你呢。是不是你同事啊,或者是客户什么的?”
宁椰茫然地回忆了下,西装男?她什么时候见过西装男?完全把刚刚的事给忘了。
“没有啊,没有,我不认识。”
“不过在吃串串的时候还穿着西装,总觉得是外地来办什么业务的,估计背景不简单。”艾希用直觉合理怀疑着。
吴屿默不作声地低头继续吃。
然后晚上回了房间,艾希就偷笑着把吴屿今天在饭桌上的一举一动都给宁椰回述了一遍。
“我才发现原来吴屿占有yu这么重。”
只有宁椰眉一皱,老觉得是艾希自己杜撰的:“我真没发现什么西装男,你说的那些我一点儿都没印象啊?”
“你要是把你在工作上的认真程度,匀那么一点点在人情世故上,你现在也不至于被秦颂那个nv魔头折磨到现在啊!”艾希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宁椰不理她,转身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艾希正在开视频和司涛两个人输出情话,听得宁椰直翻白眼,艾希这情场老手,说的情话土得不能再土,她不耐烦地一脚踢到艾希大腿上,眼神示意她收敛一点儿,没想到艾希扭扭脸,丝毫不在乎。
y是把宁椰b到了yan台上,躲远远的就听不到了嘛。
拿着吹风机出来,一转头,宁椰就看到了同样受不了nve狗现场,出来在yan台上玩手机的吴屿。
吴屿真的b艾希顺眼多了。
吴屿抬起头来,看着穿着睡衣,长发sh哒哒垂在肩头的宁椰。
不知道为什么,初夜之后,吴屿每次看到宁椰,心头都会泛溢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小gu电流一穿而过,瞬间su麻得让他的目光待不住。
“hi~”宁椰笑着打了个招呼。
吴屿是想嫌弃的,但是没想到嘴角先弯了起来。
宁椰把吹风机通上电,然后吹起自己的头发来。
吴屿装作抬头看天,其实是时不时地转头看她,晚风一起,宁椰发丝间的一gu清香传来,吴屿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他脑海里有了一个画面,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他站在宁椰身边给她吹头发,手探到她发丝间轻轻按摩,吹着吹着,宁椰转头对他笑,他的手就不自觉地落到她脸上揪了一下。
好甜。怎么初夜之后,所有和宁椰有关的想象出来的画面都变得这么甜了呢?
以前他自觉和宁椰完完全全没关系的时候,他想出来的东西简直都是自nve,什么偷偷看着宁椰和别的男人牵手亲吻了,什么远远地祝福宁椰和别人的婚礼现场了,什么暗暗自嘲然后一辈子单身为了祭奠自己一开始就结束的暗恋了等等等等,怎么就突然变了个期待呢?
“吴屿!”
突然宁椰在隔壁yan台叫了他一声,吓得他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他转头,宁椰嫣然一笑,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拇指和食指交叉给他b了个心:“晚安~”
吴屿故作高冷地点点头,就扭头不看她了。
结果在宁椰进屋锁了yan台门以后,吴屿没绷住,露了个括弧笑。
他脑海里有了很多很矫情的念头:
宁椰是他的,其他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不开心。
宁椰只能对他一个人这么甜甜地笑。
宁椰只能对他一个人说喜欢。
宁椰只能
宁椰是他嘴上拒绝了好几年,却放在心头默默喜欢了很久很久的nv孩。
他真的,好喜欢宁椰。
第二天四个人照着攻略去买了纪念品。
走了挺久,路过一个公共厕所,吴屿把手机交给宁椰,转身去上厕所。
宁椰就在原地乖巧地等。
不一会儿,吴屿出来,在公共镜子前洗手,几个路过的nv生羞羞答答地在他旁边停下。
“帅哥,这个视频上跳舞的人是你对吗?”
宁椰听力从来没那么好过,视力也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踮起脚来看到那个nv生手机上某短视频里吴屿帅到炸裂的街舞动作。
吴屿甩甩手,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否认:“对,是我。”
“你跳舞跳得真好看,你是那里面的老师吗?我回去以后就去报名学街舞!”
“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呀,小哥哥。”
宁椰拧着眉头扭回脸,不能!凭什么加你微信呀!不能加!
艾希在一边把宁椰那小表情尽收眼底,捂嘴偷笑。
吴屿慢条斯理地ch0u出纸巾来擦手,对那些眼神里个个放光的nv生说:“对不起,我手机被偷了,现在去报个警,到时候你来学街舞了再加工作微信吧。”
而“偷了”吴屿手机的宁椰下意识地握紧吴屿的手机把它塞进包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艾希过来搂住宁椰的肩膀,附耳说:“你知道网上是怎么评价吴屿这样的si直男的吗?”
“怎么评价?”
“八个字,长相危险,作风安全。”
宁椰扑哧一笑。竖起大拇指说艾希说得对。
又玩了一天,第二天就是宁椰的生日,本来说瞒着宁椰他们三个人一起想个什么惊喜的。
可是颂姐不惜请示艾希,也要给宁椰派任务,宁椰了解了下那个客户的来头,决定暂缓假期,必须先去表达一下他们公司合作的诚意。
这样就没有什么好瞒着宁椰了,反正宁椰本来也有事儿不在。
艾希知道这是宁椰在颂姐带着工作这么长时间里她自己最上心的一个项目了,还是不任x让她自己去吧。
艾希给宁椰挑了一件大红se的成熟礼服。
“你去见那么高品味的客户,别给我穿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宁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不过时间有限,联系到客户本人以后,她就要出发了。
“加油,小椰子,我看好你!”艾希躺在床上懒懒散散地敷着面膜。
“帮我跟吴屿说一声,我走了。”宁椰踩着不太合脚的高跟鞋,拿上包和手机就出了酒店。
吴屿收拾好东西,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下楼,看到艾希和司涛两人正在卿卿我我地互喂甜点,看得他尴尬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看吴屿来了,艾希不秀了,想了个理由把司涛支走。
有些话她是必须要替宁椰跟吴屿说清楚了的。
“宁椰高中有两次抑郁,一次和我有关,一次和你有关。”艾希说着,有浅浅的泪光泛上她的眼角。
这一句话把吴屿也说沉默了。
“高一那一次,如果不是我贪玩,我没和宁椰一起回家,那天宁椰不一定就能碰到那个变态。当然了,碰不到那个变态也就碰不到你,也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抑郁了。”
“我一直特别特别愧疚,我超级害怕宁椰会因为那晚上留下什么心理y影。但是她没有,她后来就像是完完全全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样。不同的是,她的生命里多了一个你。从那以后,她每天见到我都跟我说起你,每天叽叽喳喳的都是吴屿怎么怎么样了,吴屿又g嘛g嘛了,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直到高一下学期的某一天,她跟我说她好像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那是她第一次表白被你拒绝的时候”
“宁椰和一般的情窦初开的nv孩子真不太一样。她对待不在乎的人,情商是低到负值的。我一直以为哪怕你当时见义勇为,救了她,你在她的生命里也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可她却是真的在乎你在乎到我都嫉妒。她竟然都会表白了,而且她一直和我无话不谈,可是她每次表白的时候都不会先听我的意见,完全由着她自己的感觉。”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那个傻丫头得喜欢你喜欢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每次表白的时候都丧失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呢?”
“吴屿,”艾希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怒气:“我问你,你0着你的良心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宁椰?”
吴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轻轻地点了下头。
喜欢的。
艾希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像我现在看男人,不会听他说了什么,一定会看他做了什么。一般男人说的跟做的都不一样。”
“你也不例外。但是你的心口不一有的时候想想真的b小椰子还心酸。”艾希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你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脸上的表情,身上的动作,脑子里的下意识,全部都在出卖你,在替你说着你喜欢。”
“所以,我真的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你觉得这种喜欢都没办法说出口的?宁椰的第二次抑郁,是高二跟你的那次吧,我问过她,叔叔阿姨也问过,但是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现在你能说吗?”
吴屿拳头捏紧,心里隐隐作痛,还在下意识地排斥着那晚的回忆,那场回忆的锋利程度,不亚于一把斩断联系的骨头刀,每想一次都让他希望自己能离宁椰的生活远一点再远一点。
“没事,你说吧,我并非在胡搅蛮缠,也并非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你,我有了解过你的父亲。”艾希说话向来直,但是一针见血,不拐弯抹角。
吴屿开了口:“在我把吴森送进监狱里以后,他的债主找过来了”
高二的时候,梁璐找到了吴屿。梁璐说,以后她会代替吴森给吴屿一笔生活费,只要吴屿愿意帮她搜集吴森行贿的证据。梁璐曾经以秘书的身份接近过吴森,但她本来就是吴森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她现在的财富依靠的是年轻时候那几年g心斗角的商战权谋。
梁璐看见过吴森那四处留情不负责任的嘴脸,也许他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个谈资笑料,甚至都不算有罪。
可是被他伤害过的吴屿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心要扳倒他的梁璐更愿意不择手段。两个人就达成了一个短暂的联盟。
吴屿来领生活费的时候,兜里会揣着录音笔,吴森不怎么防备着他,在家里g什么g当都没多加掩饰,梁璐很顺利地拿到了证据。
吴森被带走的那天,梁璐和吴屿坐在旁边的咖啡馆里看着这一切。
吴屿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
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他妈妈跟他说起吴森的时候,眼里是带着光的,他能感受到母亲有多么ai他父亲。可是那天母亲被他的原配妻子殴打的时候,吴森就坐在不远处的车子里ch0u了一支又一支的烟。那天,毫不知情的吴屿从学校放学回来,看到吴森,还兴冲冲地跑了一段路,直到他迷惑地看到吴森在车子边跟他原配妻子道歉求饶,说他再也不会来找他们,说吴屿妈妈是狐狸jg,说他只是个意外的错误,是个不该出生的灾星。
吴屿抱着妈妈哭的时候,吴森和他的妻子开着车子从他们身边路过,那一幕像一个缓慢的,残酷的,血淋淋的巴掌狠狠地扇到他脸上,让他对这个男人,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都充满了怨恨,再没有了希冀。
在有人听说是他亲手把父亲送到监狱里去以后,一开始骂他贱种的那些人又有了新的词汇,说他是白眼狼,吴森给他钱,养了他那么久,他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报复,简直是天生的恶人!不管他做了什么,认定他是恶人的人,永远都能安上合适的罪名。在他们眼里,他吴屿呼x1都是一种罪。
那段时间他过得很惨,梁璐给他的钱其实并不够,他要额外去打很多工,没有那么多时间学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宁椰。宁椰那段时间对他的表白,他全都皱着眉回绝,看上去是不耐烦,实则是愧疚是怨恨是不知所措。
后来母亲的病情加重,他连学都不上了,陪在医院里。
这些宁椰都不知道,她以为是吴屿在故意躲着她,她以为是因为她的喜欢给吴屿带去了困扰和压力。
但是那个傻丫头还是三天两头去他家找他,就是不si心。
那天宁椰去的时候,吴森得罪过的几个走投无路的债主正好来找吴屿。
吴屿回来给妈妈带几件衣服去换,刚到家门口,他就看到蹲在那个垃圾桶旁边的宁椰。
宁椰看到他,惊喜地站了起来,笑着跑过来,到他身边又突然红了眼眶,问他:“吴屿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天知道吴屿那一刻多想哭。只要想到宁椰窝在那里满怀着期待等他的样子,他的心就疼得揪成一团。
然后宁椰突然收紧了瞳孔,她看到吴屿身后来的人,来不及多说就猛地把他旁边一推,吴屿撞到了墙上,惊讶地一愣,从后面过来的一根扑空的铁棍就向宁椰挥去。
吴屿转头看到那几个来者不善,叼着烟拎着棍的男人,那架势b他平时打架要狠得多。
那些人他隐约记得,在吴森家里见过。
那时候来不及反应,吴屿一猛子抱住挥铁bang的男人的腰,把他撞到后面,另外的人就狞笑着朝宁椰围了过去,吴屿出奇地害怕,他一口咬住那男人的胳膊,把铁棍夺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跑,挡在宁椰面前恶狠狠地挥bang指着他们,在那些靠打架讨债为生的人面前,吴屿那点小招式就是三脚猫功夫,他的身t也显得瘦弱。
“吴森是进了监狱了,但是父债子偿,他进去前,就没给你留一笔巨款?我不信”
吴屿气得双手发抖,他挡在宁椰面前,明明最无畏的样子,却害怕得全身颤栗。
“你们要钱是吧,好,我可以给你钱。先让她走。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出去说”
那群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嘿嘿,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小子没了爹也能活得滋润,还不是因为傍上了她这个好妞,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入赘了呀。行,你就算是没钱,也没事儿,你那未来媳妇儿给我们玩玩,你未来岳父岳母给你还债,我肯定是不介意的,反正你到时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吴屿那时候好恨好恨,他好恨吴森,好恨那个就算是坐了牢还是一样带给他噩梦的男人,他也恨自己,但那一刻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自己就算豁出了这条命都保护不了身后的宁椰。
在他们围拢过来要伸出黑手的时候,宁椰突然对吴屿说:
“快闭眼!”
然后兹拉一声,她把一整瓶的催泪瓦斯全喷到了那几个壮汉脸上。
吴屿迅速反应过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抓着宁椰往外一撞,在身后人破口大骂的背景音里,没命地跑。
吴屿把宁椰的手腕攥得紧紧的,宁椰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跑,他们穿过那个初遇的巷子,走了一段不长的漆黑的夜路,他们没有交流,只有因为奔跑加速而不断急促的呼x1声来提示着彼此骤然上升的心跳。
吴屿是真的害怕,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快要魂飞天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宁椰送出去,不管他后来怎么样,哪怕他今晚就要被人活活打si,求求你,老天,宁椰一定不可以有事。
“吴屿,我们报警。我们报警”宁椰拿着手机按下了110
两个人跑出那个小巷子里,要转大路的时候,又遇到了那群债主在外面围堵的另一批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前后包抄,他们只好调转方向往里面跑。
南城郊区最偏的那个小胡同里,处处残骸一般的老楼旧屋,吴屿和宁椰两人慌不择路,无处可逃,挑着一个最里的,类似狗洞的小蓬子,两个人一起钻了进去。
宁椰紧紧地抱着吴屿,她没有哭,她的一颗心在扑通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和吴屿在一起,她心心念念的吴屿哥哥,在她眼里全世界最好的吴屿,在拼命地保护着她。她真的什么都不害怕。
可是吴屿害怕到浑身颤抖,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黑暗的绝望的犯罪画面,他抱着宁椰,真希望一切重来。要是宁椰在他身边出事,他也不要活了,可就算是他si了,si都不能让他洗脱自己的罪恶感,宁椰一家人对他那么好,却要因为他遭受这些,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恶最残忍的罪魁祸首!
两个人都听得到逐渐b近的脚步声,和铁棍摩擦过地面的惊魂噪音,吴屿捏紧了拳头,只要他们冲进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
这时,巷子外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一个远远的声音传来:
“欸!讨债也要找对人嘛,找小孩子做什么?璐姐叫我来找你,她说她有办法帮你拿到钱。别把事情闹太大,最后谁都不好收场。”
吴屿听完这句话,全身筋疲力竭地往下一软,跪在了地上,下意识把宁椰抱得更紧。
是梁璐的人。
上天听到了他的乞求,真的给他派来了救兵。
如果他这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能够依靠赌注,他愿意为那一晚倾尽此生所有的幸运。
他可以si,可是宁椰,宁椰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她还要考大学,她要去最大的城市,她还要找一个能够宠她ai她的男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排,她的人生和她这个人一样闪闪发光,在他眼里,宁椰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尽管他装作嫌弃口是心非地拒绝她n多次,可他心底,宁椰也是最好最好的。
因为那晚的搭救,吴屿这辈子都感谢梁璐,那时候梁璐不仅仅是救了他,更保全了他拼命要保护的nv孩。
那晚,男孩抱着nv孩,深深地叹了口气,既庆幸又愧疚。
“后来,宁椰就一直住在你家了?”艾希听得泪流满面。
吴屿看向别处,拼命地忍住泪。
“对,她后来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是中度抑郁。一定是那天受到了惊吓,宁椰老是不管不顾地跟着我,后来叔叔阿姨就找我商量,我短暂地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屋,是叔叔阿姨给的钱,宁椰就和我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发现了那张病历单。其实她抑郁症早就好了,高三以后都是装的了。”
“那件事你们俩谁都没有说吗?我问宁椰的时候,她就是不说。”
“没有。叔叔阿姨也不知道那晚的事。宁椰叫我不要说的。”
“宁椰肯定是害怕叔叔阿姨后来防着你。”艾希又心直口快。
“是应该防着我。”吴屿叹了口气。
“但你不该高考后不辞而别,宁椰那么努力地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临阵脱逃了。”艾希把假睫毛摘了,一边卸妆一边流泪:“宁椰高考结束以后,满世界找你,但你真的消失得太彻底了。她后来就加了那个谁,你的那个小跟班”
“二胖?”
“对,就是那个胖子。他告诉宁椰你会去外地,然后那个傻丫头大学期间一有你消息就去二胖说的那个城市找你,你以为你俩在北都遇到都是偶然吗?她去你去过的每一个城市,甚至去租你租过的每一个房间,去找你可能会打工落脚的每一个地方。包括北都,也是那个二胖给的线索,他还说你这次会常驻北都,宁椰才跟我说,她想进北都投行的。”
吴屿高考之前答应跟梁璐一起走的时候,就跟二胖简单地告了别,二胖怎么会掌握他这么多消息的?虽然微信没删,可是他俩没有聊过天,他也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呀。
“你走的那几年,也很辛苦吧。”
没有高考,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关系。
吴屿也不愿意依附梁璐,辗转打工挣钱,还是连自己温饱都很难满足。梁璐答应帮他还债,彻底摆脱那些债主。但是她有个很苛刻的条件,梁璐要他当弟弟。就跟那些她每月一换的弟弟一样。他不愿意。梁璐也很好说话,跟他签了欠条,没有规定归还的日期,就这么钓着他,软软地威胁他可以用shang来抵债。
“这些你应该告诉宁椰。你不告诉她的话,她会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喜欢你,你却不喜欢她,所以她的纠缠才造成了你那么多痛苦,才让你当初选择离开的。你就告诉她一句你喜欢她,也是救赎了你自己。”
“你那么喜欢她,她也那么喜欢你,喜欢就是要在一起。你们ai得坎坷,都不是自己的错,不是吗?”
宁椰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强装镇定地站在约定好的酒店门口。
段昭坐在靠窗的位子,看宁椰到了,起身对她招了招手。
宁椰迎面看着他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原来这个大客户,是刚刚在串串店里给她倒白醋的那个西装男。
“宁椰,好久不见。”
宁椰当头愣得睁大了眼:“啊?”
“我们之前在南城一中同班。只是我考试总是不如你,就在你后面那一名,看来是真的不能被我们班的大学霸记住了。”段昭幽默了一下。
宁椰眨着眼,脑海里好一通翻找,可到底还是对段昭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事,我高中就是个小透明。记不住很正常。现在起,可要记得我哦。”段昭帮宁椰拉开座位,b了个请坐的手势,让呆在原地的宁椰没那么尴尬。
段昭现在是一家很有名的五百强公司的市场总监和风险投资顾问,他当年是以南城理科状元的分数考上北都大学金融系的,大学一路过来gpa接近满绩,本科阶段参与项目实践和实习工作,大学一毕业就收到了名企的offer,现在年薪百万,完全就是个模板化的南城一中优秀毕业生的发展道路。
宁椰和他说话时就感受到他整个人散发着的,那种优秀而强大的气场。可是那种气场没有架子,宁椰因为紧张和缺乏经验卡壳的时候,他会幽默一句来救场,在她说得顺畅时,段昭又会从眼底流露出鼓励和欣赏。
差不多把准备好的都说完了,宁椰等着段昭提问,段昭礼貌地说:“在度假的时候你还能ch0u出时间来见我,你们的诚意我感受到了。具t的情况还希望回北都详细讨论。”
宁椰点头,心里高兴,这是有戏的意思,不然这个时候就该是婉拒了。名企的投资顾问,说不和你合作就不和你合作。
“你住哪个酒店?现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宁椰正要回绝,段昭拿起车钥匙,已经为她开了门。
“坐前面,还是后面?”段昭问。
“后面吧。”
“好。”段昭一笑,帮宁椰把后门打开,还很贴心地伸手防止她碰到头。
和艾希那一场长谈结束后,吴屿在外面自己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时间,宁椰还没有回来。
他在下决心和艾希把那晚的事情说开以后,身心就得到了一gu轻盈感。
随即充斥他心间的,只有对于宁椰出现的期待和思念。
宁椰怕狗,好像也挺不喜欢猫。吴屿以前和宁椰一起上学放学,路上有狗跑过,都是宁椰动作幅度最大的时候,狗从左边跑来,宁椰就从右边闪到吴屿旁边,要么抓肩膀要么摇胳膊,必须等狗都走远了,宁椰才长舒一口气,理直气壮地接受吴屿那可能装出来的,也可能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嫌弃。
后来吴屿在外面漂泊了很多年,只要一看到狗,还是会下意识地想到,要是宁椰在的话,肯定又要害怕了。
吴屿想着,从酒店里出来,看到两条必经的路,想着待会儿送宁椰回来的出租车就会开进来吧。这路上有狗吗?
夜晚的蛙声咕呱咕呱地响,夜幕深蓝,不时有几颗亮闪闪的星出现在吴屿仰望的瞳孔间,他闭上眼。
一辆低调的黑se奥迪从他身边开过,吴屿淡淡一睁眼,心里约莫估计了下这车的价位,羡慕的目光追了几米远,想着以后要是他能有这辆车,他要带着宁椰去哪里。
这时,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还是熟悉的西装,还是熟悉的发型,甚至是他脸上熟悉的笑容,这不就是那个盯着宁椰看的西装男吗?
西装男绕到后座,打开门,一个穿着红se露背礼服裙,梳着黑长直的惊yannv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吴屿脸上的笑消失了。
如果不是她下车后跛了几步路才走稳,回过头说再见的样子又仓促又傻气,他大概认不出那个成熟模样的nv人,就是他当下最想到的宁椰。
所以,那个西装男,就是宁椰今晚去见的重要客户吗?
这样看的话,那个男人好年轻,其实长得也不丑,最重要最扎眼最伤人的是,那个男人身上有种天然和宁椰相称的气质。宁椰站在原地对他招了招手,说再见,路上注意安全。男人靠在车门上对宁椰温柔一笑。
同样都是男人,吴屿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眼se下隐藏着的暧昧。
那一瞬间,他缩回视线,起身转背,就想那么不声不响地消失。
结果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宁椰的声音:
“吴屿!吴屿!你等等我!”
宁椰目送段昭走远,转身就看到背对她越走越远的吴屿。
她没心思想为什么他明明看到她了还转身逃掉,下意识就是往前跑,去追。
没追几步路,不合脚的高跟鞋就拖了后腿,宁椰实在是不懂,为什么有些nv生能高跟鞋踩得像是超模走t台,而有些nv生,b如她,就像是踩了个大高跷,很容易就和她现在一样,摔成了一个会劈腿的美人鱼。
吴屿听到咣当一声的动静回头,宁椰双膝跪地,正给他“行大礼”,抬头苦巴巴地看向他,在吴屿终于妥协,向她走回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又瞬间多云转晴。
“走个路都能摔跤?”
“艾希的高跟鞋不合脚嘛”宁椰赌气,“你明明都看到我了,跑什么呀?”
“不打扰你跟西装男谈生意。起来呀。”吴屿伸手拽她。
宁椰狡黠一笑,撅嘴撒娇:“疼。”
“哪儿疼?”吴屿蹲下来。
“哪儿都疼!你不理我,我心疼。刚刚高跟鞋扭到脚,脚疼。你看你还不扶我,我胳膊撑地,胳膊疼!”
“戏怎么这么多呢?”吴屿一边嫌弃一边扬起了嘴角。
宁椰恨恨地把高跟鞋从脚上拽了下来,光脚落地,扶着吴屿站了起来。
她抓着吴屿的胳膊,催他往前走。
“你就光脚走啊?”
“不然你抱我,公主抱那种!”宁椰笑得放肆。
吴屿斜了她一眼:“你这衣服,不能抱也不能背,都容易走光,你个nv孩子注意点儿形象行不行?”
宁椰脸一垮:
他嘴上是那么说,可是放了半边身子过来,让宁椰靠着走。
两人打打闹闹地上了楼,还在走道里,就听到了艾希和司涛那惊天动地的
jia0声。
宁椰:
吴屿:
两个都没带房卡的人立在紧挨的两扇门前,就那有回响的sheny1n声,听的人都分不清他俩到底在哪个房间里。
好吧,哪间都一样。反正没房卡。
求问:没带房卡的晚上,我的两个室友ga0在一起,战况激烈,我今晚该怎么办?
宁椰和吴屿在外面对视一眼。
宁椰捏紧了拳头,心里把艾希锤了好几遍。
“这房间今晚不能住。”宁椰气鼓鼓地说。
“有味道是吧。”吴屿接了话茬。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出了声。
宁椰一手提着鞋,一手握住吴屿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跑:“我们俩再开一间房不就行了吗?”
跑下楼的时候,迎面有风,吴屿在宁椰身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的直发掖到耳后,露出了一个白皙可ai的小耳垂,吴屿由她拉着,跟着她跑,心头被那阵风吹得泛su。
宁椰停在前台:“还有房吗?”
“有的。就剩顶层那个大床房。”前台小姑娘颇有眼力地从宁椰看到吴屿,再转回来,看着宁椰从包里拿出的银行卡。
“行!大床房就大床房!”
开房后,宁椰脱了礼服,钻到浴室里去洗澡。
吴屿到酒台边倒水喝,宁椰的包摆在那里,刚刚付款以后,拉链没拉,从包里掉出一角黑se名片。
西装男连名片都包装得这么jg致吗?名字叫段昭?他ch0u出来看,段昭顶头的公司头衔,他其实是不认识的,吴屿还特意开了百度搜,搜完是懂了,总之是个名气很大的五百强,是他这种没学历的人连简历都投不了的地方。
想着想着,他表情垮下来。
段昭这名片,跟宁椰大学霸的名片,怎么就这么配呢?
烦躁!
吴屿想着不自觉抓了抓头发。
浴室门一开,吴屿做贼心虚,立马弹起来,把名片塞了回去,还不忘把包给推远。
“吴屿,这楼上的热水没底下热水好用,你赶快进去洗澡吧~不早了。”宁椰洗了头,一边跟nv鬼一样垂着发,用g毛巾擦,一边对吴屿叽叽喳喳。
吴屿过去把她手里的毛巾拿走了,宁椰愣了下。
“浴室里面也有”
话还没说完,吴屿伸手把她sh了的头发包到毛巾里轻轻擦了擦。
宁椰呼x1一窒。
她呆着,不知道该不该动,吴屿把她脸侧的头发掖到了耳后,擦g了sh发,又就近拿了把梳子细细地给她把头发梳直。
“你一个nv孩子,能不能别洗个头跟个大汉子一样啊?头发要梳顺了,再慢慢吹。当时在yan台上就想跟你说了。”
“那你以后都帮我吹呗。”宁椰看着他笑。
吴屿心里高兴,面上却还是高冷:“自己吹,我去洗澡。”
“好。”
吹完头发,宁椰0了0自己的头,发现自己0就没感觉,可吴屿一0就不一样,他手指穿过发丝都能导电,全身跟着颤。
宁椰拿了两个高脚杯,让服务员送了一瓶红酒上来。
等吴屿洗澡出来,宁椰手里正拿着一杯红酒,但很明显,她之前没喝过,伸出舌头g了g味道,叭叭地用嘴品了品。
好像味道还好,有点苦。
“睡前喝红酒?”吴屿走过来,刚刚还说宁椰糙,对待他洗过的头发,自己也是拿着毛巾随便擦了几下。“你的酒量啧啧啧”
北都重逢,不就是宁椰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吗?
宁椰瞪了他一眼:“也没有那么不好吧!总不会一杯倒就行,颂姐说,g我们这一行,一要酒量好,二要脸皮厚!ktv那次例外,我是被那个谁给算计了,他觊觎我来着。”宁椰说得还有几分嚣张。
吴屿靠在一边,憋笑看她,忍不住补充道:“周总大腹便便的,油腻男。”
“对对对对,你不是把他赶跑了吗”宁椰想到那晚在厕所门口遇到吴屿,还感叹天命难违,她这辈子就是应该和吴屿纠缠难分,才不算命运那万分之一概率的安排。
她手撑着腮,把那一小杯红酒喝g,放下杯子的时候,伸出舌头t1an了t1an嘴角。
吴屿看着她,目光没移开。
气氛暧昧到正好。
“什么味道?”他问。
宁椰放下杯子,从椅子上下来,吴屿以为她要为他倒一杯酒,却没想到,宁椰直接朝他走来。
停在他面前,宁椰踮起脚g住他脖子,对着他的嘴就吻了下去。
吴屿没准备好,瞬间牙关被打开,宁椰嘴里红酒浓郁的味道直冲到鼻子边,缠缠绵绵熏到了眼睛。
他睁着眼,下意识地往后躲,宁椰却抱si他往后追,那个吻温暖绵长,到后来带着他难以抵抗的甜蜜q1ngyu。
分开时,他低头,宁椰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纯净,纯净到下一秒会流下泪来。
“那天晚上,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我帮你回忆一下好不好?”
吴屿脑子里腾得一下燃起火苗,烧得他瞬间一懵
吴屿搂着宁椰的腰,两人换了一个位子。
像是宁椰一边吻他,一边在把他往那张大床上推。
最终他真的听话地一弯膝盖坐下来,宁椰的吻落到了他耳侧和脖子。
宁椰吻上他喉结的时候,吴屿肩膀一抖。
“你的喉结特别特别x感。真的。”宁椰扶着他的肩膀,坐在他身上,真诚地夸赞他。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酒台那边的暖h灯光映过来,昏暗里带着让renyu罢不能的神秘感。宁椰睡衣往下一坠,露出光洁的肩膀和美好的腰线,还有那对藏在里面的诱人的shuanfen,二十四的宁椰,不再是十五岁时那个懵懂青涩的nv孩,现在她是个带着诱人魅力的nv人。
刚刚在酒店门口,包裹在礼服裙里的宁椰就足够让吴屿吃醋,他就是不能接受,有除他以外的男人见过她那么美好的样子。
宁椰伸手把吴屿身上的睡衣打开,她细致地从喉结一路吻下去,吴屿有jg瘦的x肌和腹肌,还有光滑到会让nv生都嫉妒的背,宁椰吻到他的肋骨,然后挤到他双腿间跪了下来,她抬头看着有点沉溺其中的吴屿,手却驾轻就熟地去解他睡衣的带子,直到把该亮出来的东西释放出来。
宁椰的手握住它的时候,吴屿真实地颤动起来。
“那天晚上,还有这个?”
“有啊。不过那个时候,你醉得si,我光用手还不行,还用了嘴。”宁椰一脸无辜地说。
一句话又说得吴屿脑子要爆炸,他呼x1加重,瞬间在宁椰手里的东西就大了一圈。
“不过现在b那天晚上y得快得多,还大得多。”宁椰照例说得毫不害羞。
吴屿却有些受不了了,他一边沉溺,一边又是难以置信地清醒:“你从哪儿学的?”
“这年头还有成年人没看过片吗?”
宁椰又是一句话问得吴屿语塞。
宁椰笑着,推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宁椰坐在他身上,手伸到后面解开自己的带子,梦中那个白鸽一般美好的shuanfen又一次扑了出来,只是这次b梦里真实多了。宁椰抓着吴屿的手,把rufang送到他掌心。
吴屿呼x1全乱。
在他走神间,宁椰已经找准了位置,一坐到底。
吴屿被那种瞬间涌上的感觉激得上半身弹了起来。
宁椰俯身吻他,把他压下去。
在她手撑着吴屿的x口慢慢一起一伏时,两个人都在回味那种逐渐累积的快感。
是梦里宁椰在他身上撒野的样子。
吴屿渐渐着迷,伸手把动作间宁椰垂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然后温柔地抚0她的脸和正在浅浅sheny1n的嘴唇。
“疼吗?”
宁椰轻轻一笑:“不疼。很,很舒服。”
吴屿直起上身吻她,顺带着握住了她纤瘦的腰。两个人的动作都逐渐默契。
没过一会儿,吴屿抱着宁椰翻了个身,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下面,他的吻落下来,从宁椰的额头,鼻尖,脸颊一路往下。
宁椰看着他,想起从前和吴屿在一起的,所有yan光灿烂的日子。
男孩午睡时垂下的眼睫,颤动着细细粒粒微小的尘埃,世界上没有b那个侧脸更美的睡颜;
他和别人打篮球,俯下身t握住膝盖专注抢球,下一秒就飞腾起来伸长胳膊往前一扑,全世界都陪着那一刻的他变成最清晰的慢镜头。
她在每个场合都无条件地站在他这一边,她可以陪他罚站,陪他跳舞,陪他打游戏。
可是他的名声渐好以后,真的就有好多胆大的nv生来表白了,每天他桌肚里都会多好几封五颜六se的情书,他打篮球跳舞的时候有好多nv生过来看他给他加油。
她不想和谁分享他,他是她一个人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她不能失去他,哪怕男孩用整个青春拒绝她所有的喜欢,她也不能放弃,她是如此喜欢他,只要想到他,就什么都不害怕。
高考以后,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她提前交卷出考场就满世界找他,爸爸妈妈说只有先通过高考的检验,以后才会有足够的底气保护自己,保护他。可是他没等到她高考结束,就从南城离开了。
六月八号的傍晚,残yan如血,怎么也找不到人的她靠在男孩家门边哭得仿若末日降临。
然后她遇到了二胖。
二胖说他们老大已经离开了南城,因为要还债,要打官司,还要找工作讨生活。
二胖说他看得出来,哪怕男孩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是真的把她放在心里认认真真地喜欢了这高中三年。
二胖说,某一天在教室里,她学累了枕着胳膊睡着,男孩就坐在她身边歪头看她,眼神里装着掩藏不住的宠溺。
宁椰想着,眼角缓缓渗出泪光。
吴屿降临,一个猝不及防地深顶让她sheny1n出声。
“在想什么?走神?”吴屿看着他,小眼神里带着求欢的不满。
宁椰眯眼一笑,胳膊缠上他的背,凑到他耳边说:“想你。”
“想你以前的样子。”
“想你的每一个样子,我都喜欢。”
吴屿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这些会让他心跳加快脑热上头的话,那太美好,好多次他伸手触0到,都会觉得是自己不配,然后失落地收回。
他从云端坠落过一次,他失去曾经拥有过的珍贵,太害怕再失去一次。
可宁椰就是这么不愿放过他,命运也帮着宁椰跟自己开玩笑。
他好像真的逃不掉了。
他们在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最隐晦的事,他在占有着她的身t,她也是,从身到心,每一寸每一处,都是他心甘情愿,让她占有。
在yuwang攀上顶峰,宁椰抱着他肩膀,抑制不住地尖叫之时,吴屿短暂地在黑夜里抬头,看到眼前掠过一段白光,照得他全身通透。
那片白光里,有个男孩,坐在睡熟的nv孩边,低头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偷偷00,小鹿乱撞,却虔诚如斯。
那天二胖来找他,刚好看到。二胖打趣他说:“老大,你拒绝人家那么多次,太口是心非了。”
“你什么时候去表白啊,嫂子这位子是非她不可了呀!”
你什么时候告诉她呀。
光明正大地告诉她:
我喜欢你。
我想你是属于我的。
我这辈子短暂的生命都为你燃烧。
在释放的那一刻,宁椰抱着他颤抖,转头在汹涌的余cha0里流泪,他低头,缱绻地吻上她冒着浅汗的额头。
停顿了十秒,才慢慢松开。
“宁椰,生日快乐。”他躺到她身后,给她盖上被子,在她迷迷蒙蒙要入睡前,对她说。
“你离开南城之后,帮你还债的人给了多少钱?”
那天晚上,艾希拿着手机给吴屿算了一笔账。
吴屿大约欠梁璐二三十万。
“几年前的二三十万,没收利息的话,在现在不算是一笔多么过分的钱,至少在你跟小椰子结婚之前,把之前的人生做个总结吧。”艾希拿出一贯的爽利态度,拿着手机翻翻找找:“你虽然没学历没经验,但是你足够独特,你街舞跳得好,长得也好。这年头颜值加一项特殊能力就是王炸。”
“我这儿有几个朋友,是专门做这种电视节目编舞的,不过非常非常累,b我们这种社畜还累。长期做你肯定不行,但是突击那么几个月,去bb赛,教教那些选秀节目里的练习生,来钱快,才是你当下之需。”
“差不多三个月吧,你自己掂量一下,这是一个机会,把欠的债还上,你才能真正地面对宁椰,面对自己,对不对?”
清早,吴屿站在yan台上,吹着丽城的晨风,脑子里想着之前艾希说的话。
他b宁椰起得早,轻手轻脚起床,宁椰还睡得鼾声浅浅。
大概半个小时前,梁璐给他发了一条问候微信。吴屿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怎么回复。
或者说,一如既往地不是很想回复。
“吴屿。”
身后,宁椰醒过来,被子裹在x口以上,在对他招手。
以为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说,吴屿进来,很配合地弯腰靠近她:
“怎么了?”
宁椰伸手拉了一下他睡衣的领子,迫使他低头,她抬脸凑上去,吻到他嘴唇。
吻了一下,松开,嫣然一笑:“早安。”
吴屿默默叹了口气,伸手r0u了r0u她头发。
“该起床了。寿星。”
“欸对了,你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你生日啊。”
“不对。”宁椰摇头,撑着头笑得狡黠。
“那是什么日子?”
“宁椰喜欢吴屿九周年纪念日。”宁椰嘻嘻一笑。
吴屿:
吴屿不自在地转过身,虽然挺不适应,但他必须承认:
宁椰撩到他了。
宁椰和吴屿下来退房以后,艾希和司涛在吃早餐。
艾希看着他俩出来,一脸姨母笑。
“小椰子,是不是应该谢我一下。要是没我,你们俩进展能这么快吗?你那手包里,我昨晚还放了一个bitao呢。”
宁椰:
“我真是太感谢你了,艾希,我谢谢你啊。”宁椰咬牙切齿。
虽说那天是宁椰过生日,但是在艾希看来,把吴屿打包送到她身边,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作为这么多年的闺蜜,该送的全送过了,实在是没别的东西可以补。
那天,艾希就包了他们四个人回程的飞机票。
宁椰和吴屿差不多傍晚到家,拿行李拿到腰酸背痛,宁椰发誓以后这样的旅游,她每年都要严格控制数量。
宁椰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大叫着:“我要喝水!!!!!口渴!!!!”
吴屿把行李箱弄进来,关上门,准备去厨房烧水。
这时厨房里啪啦一下,似乎是个盘子掉到了地上。
随即里面风风火火走出来一个身上还披着丝巾的nv人,看着吴屿惊得深深x1了口气。
“小屿!!!”
“妈????”宁椰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宁椰妈妈从来不做家务。
家里的家务全是爸爸或者保姆阿姨做,这位现在五十不到的宁太太,每天只会关注她那张自认为美若天仙的脸,顺带着催催宁椰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
所以看到出现在厨房里的妈妈,宁椰就知道她肯定不是要做饭的,只是今天刚到,这也饿了,在找吃的呢。
后来,吴屿在厨房里做饭,宁椰在房间里叠衣服,妈妈躺在她床上敷着宁椰新买的面膜,宁椰看她妈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小屿好像b之前还帅了好多哦。”宁太太压着面膜,说话不算太利索。
“对呀,吴屿什么时候不帅?”这话宁椰ai听。
“那你们做了几次了?”宁太太无所畏惧,问得直接大胆。
宁椰被噎得心口一堵。
“妈!我好歹还是个nv孩儿,你问问题怎么这么直接呢?”
“那可不。你都二十四了,感情生活跟张白纸一样,我和你爸能不着急吗?”
“二十四的我还很年轻好不好。”
“二十四岁很年轻吗?我二十二岁认识你爸,二十三岁带着肚子跟他结婚,我二十四的时候,你都在地上跑了!真的是。”宁太太怼人功力了得,毕竟年轻时是个很有名气的作家。“所以说实话,你和小屿,这好不容易在住一起了,以后能在一起不?”
宁椰被问得一阵烦躁:“哎呀,妈你怎么管那么多呢,我现在还小呢,就不能让我开开心心地玩两年?”
“行啊,你和小屿玩儿可以啊,你们俩玩儿几次了?”宁太太这八卦相一点不像个成熟稳重的阿姨。
“哎呀,没有。我们没有。”宁椰撒了个谎。她感觉吴屿还没有那么坚定,不要给他太大压力才好。
“你们都住这么长时间了,以前还认识,他那么帅,你这么好看,你们俩就清清白白各睡各的?”宁太太一边激动,一边不忘记抻面膜。
“小椰子,是你x取向变了,还是他吴屿那个不行?”宁太太发起最后致命一击。
宁椰捂着额头,感觉头疼得不行。
“哎呀,妈,你别给我太大压力行不行,是我最近不想考虑这些事儿。我要好好工作。”
“工作归工作,恋ai还是要谈一谈的,不然你这负值情商越来越低,到时候嫁不出去,就惨啰。”宁太太高高兴兴地拿起手机,翻到了一个微信群,给宁椰看。
宁椰扫了扫标题,气得白眼快翻到天上。
微信群名字竟然是大龄男nv相亲群,括弧父母交流群。
这还一条龙相亲服务勒,层层把关,先父母,后子nv,太牛了。
“邻居王阿姨给我推了不少优质的大小伙子,个个名校毕业,名企高管,跟你条件特别配,你看,你看,这简历,跟你摆一起,妈妈以后拿出去跟人说,哎呀这是我nv婿,多有面儿啊,多配啊是不是。”宁太太笑得面膜都快挂不住了。
宁椰听得更是烦躁:“哎呀,我最近忙着呢,不相亲!你再跟我提相亲,我可跟你急啊!!!!”
这时,吴屿敲了敲门,进来对宁太太礼貌一笑:“阿姨,饭好了,出来吃饭吧。”
宁椰察觉到吴屿状态不好。
他沉默得让人心疼。不是之前那种对她ai答不理有多远离多远的沉默,是把心门关闭着,有些心事在自己想,却不愿意告诉她的沉默。
宁椰估计是宁太太说的某些话被他听到了。宁椰在脑海里大致地共情了一下吴屿的心思,吴屿是没有明说喜欢她的,就算是上了两次床,一次是她趁人之危,一次是她诱惑的,四舍五入,大概每次都不是他情愿。可是吴屿自己还是没有找到其他出路,要么是还要还债,要么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没告诉她,如果宁椰相亲了和别人在一起,吴屿肯定会觉得自己处境尴尬,到时候出去又是一番颠沛流离。
宁椰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去相亲的,她身边的位置永远给吴屿留着。
吴屿在洗碗,他的心情确实是在谷底。
他站在宁椰房门口,听到阿姨说的那些话:
“个个名校毕业,名企高管,跟你条件特别配!”
“这简历,跟你摆一起,妈妈以后拿出去跟人说,哎呀这是我nv婿,多有面儿啊,多配啊是不是。”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想象不出,如果是他和宁椰在一起,阿姨带着他们出去,会怎么向别人介绍他。
他的出身,他的学历,他的工作,有哪个是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吗?
确实如他心里所想,那个和宁椰最相配的人,可以是任何把简历做得漂漂亮亮的商务jg英男,tt面面的名校学长,可是绝对不可能是一无所有的他。
他心里酸到发疼。
因为他不是毫无希冀的,他最近每天都很用心地幻想过,憧憬过,属于他和宁椰的未来。
他好像不太能接受别的男人和宁椰在一起了,那种远远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甚至结婚的场面,现在向来,简直就是噩梦啊!那次段昭送宁椰回来,他都吃醋了半宿。
这种强烈的自卑感,失落感和占有yu在他脑海里来回冲击,洗个碗洗得他都鼻酸。
宁太太吃完出去散步了。
宁椰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刚要开口。
吴屿路过她回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里的行李,顺带着拿了手机和一点现金。
宁椰坐在客厅里,看他拿着包出来,还没等他说话,就跑过去,用背sisi地抵住门锁。
“你去哪儿?你又要走吗?你不是说好,和我平摊房租吗?你不是还要做街舞老师的吗?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要去哪儿啊?”宁椰委屈地撇着嘴角,一gu脑儿往外冒问题。
吴屿挠挠头,找到她停顿的间隙cha了句话过去:“阿姨来了呀,就两个房间,我在这儿住就不合适了。这几天我出去住旁边的酒店。”
“你骗人!你就是想走!我妈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呀?她说要给我相亲,可我怎么可能相亲呢?你在这儿,我怎么可能相亲成功呢?”
吴屿听到这话,来了气:“所以你现在是在嫌弃我挡了你的桃花运是吗?”
“哎呀,不是不是!”宁椰又气又急,直跺脚,跟个四岁小孩儿一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的人是你,跟我相亲的人再好,他们说的,跟我再配,我都不喜欢。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吴屿心里暗喜,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我知道你觉得你其实特别不喜欢麻烦别人,不喜欢亏欠别人,可是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是你亏欠我的,或者说亏欠我们家的。你对我多好啊,你以前对我多好啊。就算是我假装抑郁症不对吧。可是那段时间你照顾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把我当家人了?我是喜欢你不假,但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当我哥哥也行啊,我不强求你啊。”
“可是你别走啊。高考以后,我找不到你,我做噩梦,就能看到有好多坏人追你,他们骂你,打你,我好担心。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我以前我好恨我只是一个高中生,我要是再成熟一点就好了,我一定要像一个姐姐一样地保护你。我不要你再受任何委屈,我不要你再被现实打击,我就想对你好。吴屿,你别走啊,你别离开我。”
宁椰泪流满面,哭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哪怕你不喜欢我,我追你一辈子都可以。”
吴屿当场定在那儿,被宁椰哭得头皮发麻。
二十四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儿,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么傻,哪个男的都能骗你!
但是他稍微一扭头,也流泪了。
他心疼宁椰。因为喜欢,所以才会这么心疼她,害怕自己不配,害怕自己会让宁椰受委屈。
“傻瓜!”吴屿抬手把眼角的眼泪擦g,对她伸出手。
宁椰被吴屿那句傻瓜给吓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他对自己做了个张开怀抱的姿势。
“过来。”吴屿简单一句。
宁椰撇着嘴角,还想哭,但还是听话地往他怀里一钻。
吴屿紧紧地抱着宁椰,伸手0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然后低头吻她额头。
宁椰愣得忘了哭,她没看过吴屿这么温柔的样子。
“你简直傻得冒泡你知不知道!”
“那你别走了好不好。”
“我真没想走,只是想给阿姨腾个地方。”
“我睡沙发,我腾地方,也绝对不让你走。”宁椰眼巴巴地看着他。
吴屿叹了口气:“你你让我怎么办呢?”
他低头握住宁椰的后脑,吻了上去。
这时大门一响,宁太太满脸惬意地走进来,就迎面目睹了这一幕。
宁椰和吴屿赶紧分开,两人尴尬地低了下头。
“妈”
宁太太眼睛睁大,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往门外一躲,砰得把门又关上了,然后她在门外喊:
“不好意思!我回来的时候不对!我再逛两圈去!”
门内宁椰和吴屿两个人都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走。真的不走。”吴屿看着宁椰的眼睛正式地说:“但是艾希给我推荐了一个活儿,可能要到外面去跳舞教舞,因为我要还一个人的债,这几年真的多亏了她。差不多在外面待三个月,但我会回来的,不会再离开你了,这样说你懂了吗?”
宁椰点点头:“嗯嗯!”
“那我要是想你了,给你发微信,你要记得回我,能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要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但我肯定是会想你的。”
吴屿轻轻摇了下头,论说情话,谁能b得过宁椰呀?
“好。”
宁椰钻到他怀里,又一次闭上眼。
宁椰和宁太太把吴屿送到机场,他开启新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就想宁椰想得睡不着觉。
他想到和宁椰的以后,曾经他最向往的那个未来。
宁椰会一直是一个甜到他上头的小傻瓜,认真地做着超级多傻得不能再傻的事情,怕狗,怕猫,怕黑,怕鬼,做饭着火,扫地挂相,他一定会很嫌弃,一边嫌弃一边默默地给她收拾烂摊子。然后宁椰会由衷地夸他,说他怎么这么全能,什么都都可以做得这么好。然后他可以来个突然袭击,在她x1着芒果n盖的时候亲一下她的脸,在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把她的腿拉过来搭在自己腿上,还会吐槽一下她小腿粗。
那样的生活太美好了。
吴屿想着想着,甜到笑出声。
可是接下来的工作,就苦到他很多天就没有觉可以睡,跟着一个挺有名气的明星四处跑,当伴舞,当编舞,再加上其他的什么教学任务,他整个人转得像陀螺。
好不容易在一个舞台间隙找到时间给宁椰打了个电话,他连盒饭都来不及去领。
“吴屿!你最近累不累啊?艾希跟我说了你的工作,我听着就觉得好累。”
“还行。你呢?你最近工作很忙吗?”
“嗯,很忙。之前的那个项目,就是和串串店那个西装男的项目,你不认识,那个西装男叫段昭,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同班同学呢,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在那个班,只有艾希一个好朋友,然后只认识你,其他人,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吴屿被她逗笑:“你从高中起就脸盲,你自己不知道啊?”
“哈哈哈,不过段昭真的人好好,跟他合作的那个项目,够我炫耀好几年的!”宁椰叽叽喳喳地跟他说着最近颂姐怎么怎么刁难她,说着艾希竟然还没有跟司涛分手,说着宁太太从那以后都没有b她相亲实在是太爽了。
“我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吗?”
“估计看不到,我的位置b较偏。”
“你站哪儿都发光,我肯定能找着你。”宁椰自信。
临挂电话的时候,宁椰还依依不舍,握着手机跟他撒娇:“吴屿,我想你了。”
吴屿心里开心,这时宁椰看不到,他低头笑得脸上都开了花。但嘴上就是不说。
“挂了啊。”
路过的同时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好奇道:“跟谁打电话呀?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我老婆。”
“哇,你都结婚了啊?”
“昂~”吴屿想到一开始对周总撒的那个谎,谎言里,他是大学毕业以后就和宁椰领证了。他说宁椰是他老婆。“这次回去,我们就去领证!”
这两三个月,吴屿和宁椰没有见面,但是就靠着微信,电话还有视频,他俩却觉得b天天见面还要开心。
本来约定好回来的日子是周末,吴屿提前收工,迫不及待地改了签,没有告诉宁椰,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周五晚上吴屿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宁太太应该是回南城了,那宁椰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吗?
吴屿准备打个电话过去,结果打开朋友圈一看,艾希发了个短视频,里面有宁椰,有司涛,也有,欸?也有段昭。
段昭站在宁椰旁边,两个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正中间的艾希和司涛。
司涛竟然向艾希求婚了。
宁椰哭得b艾希还惨,五官皱在一起。吴屿又下意识地想说丑,然后笑着忍住。
吴屿仔细看了看那个短视频里的酒吧环境,心里一堵,原来是梁璐的酒吧。
宁椰她们现在应该是在梁璐酒吧楼上的某个包间里。
吴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他现在要去找梁璐。
他是激动的,有种突然要拥抱新生活的兴奋感。
梁璐在楼下的小包房等他。
吴屿进来的时候,梁璐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会亮一下。
“璐姐。”吴屿进来跟她打招呼,较往常则显得扭捏。
“你来找我,是来算账的吧。”
“可以这么说。”
“那算来听听。”
吴屿没有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梁璐面前。
“谢谢璐姐这几年的照顾。这是我该还的。”
梁璐扫了一眼银行卡,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他:
“这里多少钱?”
“五十万。”
梁璐淡淡一抬眉:“没了我,你也能赚五十万,确实,这个时候是该离开我自己去赚钱了。”
“但你没有欠我那么多。我当初只用了二十万就打发了那群人。”
“但当初的我是拿不出二十万的。我算了利息,加一起,全部都还给璐姐。”
梁璐两手一摊:“这是彻彻底底要跟我决裂的架势?”
“没有。我只是不想亏欠别人。作为男人,我真的颓废了太久了。但现在,我想有一个新的生活。”吴屿眼神温柔了一下。
“你那小nv朋友也在这儿。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喜欢她?跟我说说吧,我真的太好奇了,你身边是没有其他nv人的,为什么就这么非她不可?”
“我当初和她相遇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我和她的走向会是恋人。”
“可她真的是那种傻到让我都会嫌弃的笨蛋。她是用尽全力地对我好。从小到大,没人对我那么好过。她的家人,也对我好。明明是陌生人。就因为当初我见义勇为了那一次,我就值得那么多的回报吗?我也不知道那到底科不科学。”
“如果只是单向的,我大概也会很惶恐会躲开。”
“但那种情感慢慢慢慢地在变化。”
“我很在乎她。高一的时候,我去打篮球,问她去不去,她可是个大学霸,平时做题学习,特别忙,可是她一定会去看我打篮球。她来的那一场,我心情都会变好。只是我从来不会对别人说。”
“她特别傻,我有次就多吃了几口芒果酸n,她就以为我很喜欢那个。天天跑几个街区去排队给我买,我天天都嫌弃她做那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可她给我买的芒果酸n,谁敢多吃一口,我都要跟他拼命。”
“她说喜欢我的时候,我高兴得要升天。但是想想我一片狼藉的生活,我又觉得我真的不配和她站在一起,我每拒绝她一次,就会给自己洗脑一遍,说什么,她和别人在一起一定b我幸福什么的。可是真的长大了,现在想到她要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瞬间涌上来的不开心不自在还是会让我发怒烦躁。我是喜欢她的,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她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高二,那些债主堵我那天,宁椰也在,我俩发了疯地逃命,我那天是真的害怕。我太害怕我保护不了她了。也是从那天开始,我那么坚决地告诉自己,一定有一天要离开她离开得越远越好,如果我给她带去的只能是贫穷痛苦和屈辱,我宁愿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那天晚上我们在那个狗棚里躲着,我抱着她的时候,我确信,心里的声音在说,我真的好ai她,如果我有未来,她一定是我未来计划里最美好的一项,可是我也痛苦,因为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现在想到那晚,还要感谢璐姐,谢谢您及时出现,救了我们。那晚要是有一个例外,有一个假设,我都不会是现在的我。”吴屿双手合十,对梁璐表达感谢。
梁璐苦涩一笑:“我还帮了我的情敌一次呢。真是复杂啊。”
吴屿默然一笑。
“不过你的情敌也蛮多的。”梁璐话锋一转。
吴屿愣了一下。
“刚刚在吧台边,你那小nv朋友被别人撩了一下,这个帅哥。”梁璐拿着手机递给吴屿,吴屿看到那上面一张偷拍的照片,那个坐在宁椰身边的男人,就是段昭。
“那时候那个包间的主人还没来。”
吴屿想,那应该是艾希吧。
“你nv朋友跟那个男的坐一块儿,点了杯酒,那个男人说他高中就开始暗恋她了,只是一直成绩没她好,会自卑,所以一直不敢跟她说话。后来高三,好几次她情绪不稳,考试失利,那男的就超过她了,没想到要过去打招呼的时候,看到人nv孩儿在哭。他又没敢往前迈一步。直到后来高考,他考得b你nv朋友还要好,却也不知道你nv朋友后来的发展。直到上次你们旅游,那个男人才跟你nv朋友重新遇到。也算是缘分的小火苗呀。”
难怪那时候段昭老是看着宁椰呢。
吴屿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吧。宁椰不会喜欢他的。”
“但是人家两个很配哦。你现在是还了我的债,后面还要跟她一起生活,还有更多j毛蒜皮吧。”梁璐实话实说。
虽然听起来不舒服,但是吴屿知道这话是真话。
“我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生活会是什么样,但我只知道,当下此刻,我真的真的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吴屿还了梁璐的债,回来的时候一身轻松。
他没上去打扰宁椰,因为他相信,宁椰回来看到他,一定会更加惊喜。除了段昭那个小cha曲让他有一点点小担心小吃醋之外,没有其他什么事情能掩盖他此刻仿若新生的希望感。
他蹦着跳着上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里面的每个节目都很可乐。
但是笑着笑着,他一个人突然笑不出来了。
都快十二点了,宁椰怎么还没回来呢?
他不想保持惊喜了,要是宁椰今晚g脆就不回来,那他这惊喜也要h了。
他给宁椰发微信,一句话两句话,一连串反常于他以往的表情包,可是越发越烦躁,越得不到回复。
接下来是微信电话,听着对面嘟嘟嘟嘟半天,屏幕上缓缓一行字:对方手机可能不在身边。
微信电话不行,那就手机电话。
手机电话打了起码有二十个,怎么还是不接呢?
第二十一个电话打出去,直接关机了。
吴屿这下没心思看电视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心里越想越烦。
艾希本来就不靠谱,不会是宁椰又想是和周总那次一样,被人给欺负了吧。
不太会,段昭在她旁边呢,看到那种,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不对,那段昭自己就是个危险品啊!
吴屿想来想去,挠头发都快把自己头皮挠破了,下一秒就想出门直接去梁璐酒吧找他们。
时间差不多是午夜十二点半,在吴屿换了鞋就要出发的时候,宁椰回来了。
是段昭送她回来的,宁椰一如既往地礼貌周全,站在原地目送段昭把车开远。
她在楼下看到屋里的灯光了,惊喜着说不定吴屿瞒着她提前回来啦!想着,她就喜上加喜,一溜跑回家,开了门进屋,果然看到吴屿坐在沙发上等她。
“吴屿!你回来啦!”
宁椰丝毫没察觉到吴屿身上的低气压,兴高采烈,惊喜不已地继续输出着快乐:“你不知道今天艾希和司涛多感人,我都没想到他们俩能这么长久,原来求婚的场面这么感人啊,我多哭了,你看你看,我眼睛都肿了”
宁椰今晚穿着小黑裙子,可ai里带着一点俏皮,和要了命的x感,吴屿一想到她跟着段昭在一起直到这大半夜,他的火气就直往脑门蹿。
也许是他没开灯,宁椰注意不到他脸上的不悦,毫无求生yu,还在跟他说她有多开心。
宁椰毫无心机地走过来,刚把包放下。
吴屿就扑了过来,抓着她的后脑勺,一记深吻就封住了她叽叽喳喳的嘴。
那一瞬间,宁椰像是喝醉了一般,缺了氧。
宁椰下意识地回应他。
吴屿则气得开始发泄一般地轻咬她的舌头和嘴唇,在呼x1粗重之后,他把她抱起来放到桌子上,宁椰的腿自觉地缠住了他的腰。
吴屿的吻落到她的脖子,手忙脚乱地脱她的衣服,在她的肩膀和x都0露出来后,吴屿手探到下面,前戏没有做得细致,就y挺一下,强行进入了她身t。
宁椰痛得全身颤抖,趴在他肩头sheny1n了一下。
那瞬间到来的紧致把吴屿夹得当下失神。可是很快就是cha0水一般涌来的快感,他真的太想念她了,可是今晚被她这一连串的反常弄得心里忽上忽下地难过。
他要用粗暴一点的动作来宣示自己的存在感,他不喜欢这种被宁椰忽视的感觉。
宁椰只以为是他急切,在最初的疼痛过去以后,就努力地抱紧他,用亲吻来缓解不适。可是吴屿松开嘴,抱紧她,鼻尖蹭过她的耳垂,往下到她优美的肩颈线,突然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宁椰吓得全身一紧,接着吴屿咬下去的地方就透过来一阵钝重的痛感。
她终于意识到他今晚的不对劲,推了推,皱着眉生气:“你咬我g嘛?”
刚刚宁椰全身一紧,他的快感达到了极致,当下呼x1紊乱,看着一脸委屈的宁椰,心里一下子舒坦了不少,也开始调笑道:“你不也在咬我吗?”
宁椰看着他依旧清冷却被q1ngyu渲染得发亮的脸,往下瞟了瞟,一下子懂了他说的咬,是哪里在咬。
她的脸极速一红,伸拳头打在他身上。
“你你流氓!”
吴屿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吻一边向她房里走。
宁椰搂紧他脖子,慢慢品尝着彼此蔓延在嘴角的甜。
砰得一声,吴屿用脚把门踢关。
宁椰攀着他的身t,两人一起坠落在床上。
这大概就是宁椰曾经梦过的,他们俩像g柴遇烈火,那么疯狂地za。
他们越来越默契,在彼此赤诚相见的时候,地上乱七八糟地躺着宁椰的裙子,吴屿的内k。
床上他们一言不发,只知道用身t的交缠来诉说着这三个月不能触碰的饥渴。
宁椰沉下腰,向后看他,吴屿从后面降临,他侧头吻她,贴近她耳边说:
“宁椰,我喜欢你。”
宁椰茫然地睁开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ai你。”吴屿看着她,露出一个括弧笑。
宁椰笑着笑着,眼角就渗出了泪,然后越流越多。
“我知道。我知道。”
吴屿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但是越擦越多,他低头去吻,温柔地安慰她:“别哭,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只是我一点也不优秀,你别嫌弃我啊。”
宁椰嗔怒地拍他x口,说怎么可能。
她钻进吴屿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流着泪入睡。
三个月后,宁椰和吴屿准备回南城一趟。
因为领证要拿户口本。
他们还没告诉宁太太和宁爸爸。
宁椰有点紧张,吴屿更紧张。
可是他们到家那天,宁太太却察觉不到丝毫宁椰丰富的心理活动,看到吴屿热情得像个饭店服务员,吴屿一进门就端茶送水切水果。宁爸爸还正常点儿,看宁太太对吴屿好,就过来问宁椰近况了。
宁太太那天想吃饺子。吴屿就和了面,擀皮,宁太太自己做陷儿。
他俩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宁椰在跟她爸讨论晚上喝什么种类的酒。
宁太太看吴屿又高又帅又白,心里高兴,忍不住多了句嘴爆爆宁椰的糗事。
“我前几天收拾东西,看到那丫头ch0u屉里有好多情书。”
吴屿一边擀皮,一边问:“写给我的吗?”
“对呀。”
“都是她写的?”吴屿准备好在心里甜甜一笑了。
结果宁太太说:“那不是,她可没那个文笔,从小作文就写不好,一点儿不像我。”
“都是别的nv孩儿写给你的,从她那儿过,她小心眼儿,全给你扣下了!”
吴屿没绷住,当场笑出了声。
宁椰循声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呀,你笑得这么开心。”
宁太太看着吴屿,笑得一脸慈祥。
吴屿当下心头一动,直接跟了句:“阿姨,那我想做您的nv婿,您看行吗?”
宁椰当场一愣,看了吴屿几秒以后,想着这会不会仓促了点儿,可是吴屿都说出口了,她只好慢慢扭过头,把期待的眼神对准了宁太太。
“妈?行吗?”
宁太太当场把铁盆往灶台上一磕:“好啊!我把你当儿子,你想当我nv婿?”
吴屿和宁椰心头都一凉。
“阿姨,我”
“你都想当我nv婿了,还叫我阿姨呢?”
“叫妈!”
“有时间把证领了啊。户口本在我和你爸房间床头柜下面第三层ch0u屉里。”
宁椰不得不承认,那是她唯一一次不觉得宁太太啰嗦。
领证当天,宁椰莫名其妙地很紧张,吴屿也紧张,衬衫都好难套。
宁椰去衣柜里拿新的,不小心带到他藏在里面的那套校服,校服往地上一摔,里面的那张假结婚照顺着领口滑了出来。
给宁椰看乐了,蹲在地上傻笑。
吴屿看她拿个衬衫拿半天,过来准备习惯x嫌弃几句,结果就看到宁椰拿着那张照片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那个时候还不让我看呢!不就是一张p出来的结婚照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笑得太丑了!”吴屿过来跟她抢。
宁椰笑着躲:“切,你才丑呢!这假的没什么好藏的,敢不敢跟我去照个真的。”
“去就去,谁怕谁!”吴屿笑:“我们俩今天不就是去领证的吗!”
后来,宁太太不用去公园广场相亲角了,她出去跟其他大妈跳舞听曲看书的时候,都会拿着宁椰和吴屿的结婚照,给她们看,一边看一边炫耀:
“看到没有?这是我nv婿!你看看,又高又帅,还白,跟明星一样!跳舞还特别好看!诶哟,你不知道哦,他高中的时候救过我nv儿,是我们全家人的英雄!”
总之,这个世界上没有宁太太转不过来的理。
那天吴屿和宁椰领证回来,宁椰高兴,吴屿更高兴。
两个人走过北都早春的街道,在离宁椰上班最近的那家早点铺里一人喝了一碗甜甜的南瓜粥。
“你以后教我做饭吧,吴屿,我总不能除了赚钱啥都不会吧,跟我妈一样。”
吴屿笑了:“阿姨,不对,妈,好歹情商还高,才不像你呢。”
宁椰对他吐舌头:“我想学着做一道你最喜欢吃的菜,这样以后跟你吵架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哄你了。”
吴屿低头,一个坏笑:“我喜欢吃你。”
宁椰瞪了他一眼,左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听到,默默低头红了耳朵。
早春还有点冷,一起去上班的时候,宁椰把手伸进了吴屿的口袋里,吴屿抓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两人可以无话不谈,也可以沉默着谁都不说话,然后任意一个话题,就能让两个人同时开启话匣子。
b如宁椰说:“我以后好想生一个男孩,这样他就可以跟你长得一样帅了。”
吴屿不同意:“我喜欢nv孩儿。因为我不能接受我的老婆除了我,还ai着其他男人。”
“你儿子的醋你都吃!你个醋jg!”
“是啊,我天生就喜欢吃醋!”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吃nv儿的醋呢?”
“不会。就算是有了小公主,我还是最ai我老婆。”
“我信。”宁椰看着吴屿傻笑。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手牵手往前走,融到北都来来往往的人流里。
你我生而平凡,但总有些人,会让你不悔来这尘世里走一遭,愿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吴屿,也能找到自己的宁椰。
ps:《我不喜欢你》终于来了,真的好开心。不过对于考研狗来说,这真的是今年最后一本了。我们来年再见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