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说客（1 / 2）

第271章说客

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侍寝个，但在某些时候，一个人却足以影响一场战争的胜负走向。

在这场奥辛尔之战中，起到决定性影响的任务无疑是圣女，但影响圣女的却无疑是莫林。

六万余名士兵在百十位神殿牧师的带领下，做着最虔诚的祈祷，女神的颂歌在军营中嘹亮的吟唱着，无形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的汇聚在帅帐隔壁的圣女帐篷上空。

此刻，圣女帐篷中，莫林正站在圣女的床头，而在他身后，还有布朗祭司和鲁斯图、加西亚、利奥波德等大人物也在场，而在圣女床侧，则是一直都在照顾圣女的艾达。

虽然按照莫林的猜测，圣女是因为力量消耗过头，导致了严重的虚脱，才再次陷入了昏迷，只要有足够的信仰之力来补充，就可以让圣女很快恢复过来，在想办法将她唤醒，就可以对她进行游说洗脑了。但祈祷仪式已经进行了半天，但圣女却依旧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依旧鼻息沉稳的没有丝毫苏醒预兆。

难道这并不是依靠信仰之力就可以的？莫林也不由得动摇起来了。不过，根据一直以来的观察研究，以及在帝都的时候，从海因里希的嘴里挖出来的关于神殿牧师们的力量理论，可以非常清楚的确定一点，那就是信仰之力是神殿牧师的力量源泉，只要有信徒的祈祷，就能提供足够的信仰之力给牧师们利用，或用来战斗，或用来修复自己伤痛。

但这半天的祈祷，却根本没对圣女起到任何作用，着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呢？莫林暗自揣测，难道是因为圣女陷入昏迷的缘故？

神殿的法术是一种精神魔法，不论是他们的祝福术还是治疗术，都只对清醒中的人才能产生作用，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吸收信仰之力的时候，也必须在清醒的情况下才可以？

莫林不由得心中烦躁起来，自从离开帝都之后，阿米莉亚就一直长时间的陷入昏迷，只有偶尔才会清醒一小会儿，或者干脆就是在遇到附近有大规模的杀戮的情况下，直接就以圣女——女神附体的姿态苏醒过来。

可是怎么才能将圣女给唤醒过来，又怎么才能保证苏醒的究竟是阿米莉亚还是圣女？

昏迷，在这个世界是最难“治疗”的伤病了。这个世界的医学严重落后，而治疗术虽然神奇，但对于昏迷中的病人却连一点效果都起不到。莫林虽然是一位穿越者，虽然也多少接触过一些现代医学，但他毕竟不是医科专业，对于让昏迷中的病人苏醒过来的技术知道得也实在有限，无非懂得一点什么疼痛唤醒，利用肾上腺素等手段提高心率，促使病人更快苏醒等等常规手段，但问题是那可是圣女啊，总不能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上去掐阿米莉亚的人中吧？

莫林郁闷了片刻，终于又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女神不是仁慈吗，不是不论贵贱，所有的生命都一视同仁吗，不是喜欢阻止杀戮吗，一旦遇到大规模的杀戮，圣女就会苏醒过来去营救吗，那咱就制造一场杀戮，将她弄醒过来，再有大规模的祈祷来补充她的力量，应该就可以成功了吧？

说干就干，莫林吩咐了鲁斯图几句，鲁斯图皱了皱眉头，莫林的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太特别了，现在外面正在吟唱着仁慈的女神颂歌，他却吩咐去干那种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吧？不过鲁斯图并没有说什么，还是转头去执行起莫林的吩咐来。

片刻之后，在女神帐篷后面的一片空地上，足足两千多哈森俘虏被押解了过来，这些哈森人虽然已经成为了帝国的俘虏，但他们却依旧一脸不屈的狂傲，仗着身高体重不畏严寒，对那些相对身体单薄的帝国士兵们横眉竖眼，如果不是因为被粗重的锁链串绑了起来，被帝国是士兵们锋利的刀枪警惕的指着要害，他们只怕还要在这敌军大营中在造反呢。

可怜的家伙们却并不清楚，等待他们竟然是一场屠杀，一场实在毫无人形可言的屠杀。

鲁斯图按照莫林叮嘱的机宜，安排那数千士兵们见哈森俘虏全都押解了过来，然后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同时举起长枪重剑，狠狠的朝着那些哈森俘虏身上重击而下。

不过，这攻击却并不是直接击打要害，而是对准了那些俘虏的大腿胳膊等地方攻击的，并且根据命令，只将这些家伙的击伤，并不能见给他们的胳膊腿给直接砍断。可怜这种折磨又其实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一连串不断的攻击下，那些哈森俘虏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片刻间四肢都被击伤而残废，虽然这些野蛮人们生性狂傲，但也忍不住一个个发出悲惨的长嚎声来。

两千多人发出死亡一般的惨叫声，那声音的规模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就连前面那六万多正在吟唱着女神颂歌的士兵们都不由得脸上变色，吟唱声都有些凌乱起来。

而圣女自然也终于再次被这惨叫声唤醒了，她睁开淡漠的眼睛，猛然从床榻上做了起来，双手已经开始舞动着，一团暗淡的圣光在她的手指间凝聚着，似乎她想要释放一个飞翔术，好快速的前去拯救那些正在惨遭杀戮的人们，去阻止罪恶的进行。不过，由于实在是太虚弱了，她的力量在昨夜的战斗中消耗过巨，现在她似乎连一个飞翔术都难以施展出来。

“圣女殿下，您还是先躺下了休息吧。”莫林淡淡的笑道。他看到阿米莉亚眼中那种淡漠的光芒，就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眼前这位可不是咱的小阿米莉亚，而是奥维利亚那个千年老鬼附体的圣女。

圣女的目光转向莫林，同时她还看到了莫林身后的那群大人物们，她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目光依旧淡漠，声音也充满了冰冷：“是什么人在杀戮？快去阻止杀戮！”

切，你还真当你是个神了，你说什么都要听你的？莫林心中一阵不屑，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声音柔和的说道：“外面不是在杀戮，放心吧，没有人会死的，最多不过是落下一对残废吧了。圣女殿下，您还是先马上修养一下您的身体，外面的士兵们可都在为您祈祷着呢。”

圣女望了莫林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莫林身旁的布朗大祭司，开口说道：“你是神殿的祭司，我现在要求你，马上阻止外面的杀戮！”

布朗不由得一愣，心中也十分不满，命令？你当你是女神啊，你只是一个圣女而已，虽然在名义上你的地位崇高，但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的直接命令咱一位堂堂的大祭司吧？

布朗的短暂犹豫，显然让圣女殿下，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女神不满了起来，她霍然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身子却不由得一阵摇晃，一旁的艾达慌忙上前搀扶，圣女却一把将艾达伸来的援手甩开一旁，稳住了身形。

艾达是一位身手敏捷的武士，圣女甩手并不能伤害到她，但莫林却很是不爽了，麻痹的，艾达是咱老婆，你这样不给他面子，那就是不给咱莫林面子，别看你是什么狗屁女神，但咱莫林可不甩你这一套，如果不是你占用着阿米莉亚的身体，咱岂会对你这么好说话，指不定早就在你不分敌我的帮助救治伤员的时候，就将你给修理一顿了。

莫林心中不悦，却并没有马上发作出来，而是淡淡的转头对布朗大祭司道：“祭司大人，还麻烦您带上各位牧师们去照看一下那些哈森俘虏们，别让他们伤得太重死了，这些家伙以后我们还有用处呢。”

布朗点了点头，莫林的话语恭敬，也等于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毕竟，圣女和他这位大祭司是一派的人，布朗也不好违抗圣女的要求，但也不愿意听她的“命令”莫林这番话等于是给他解围了。

布朗离去，接着莫林又对加西亚等人请求，让他们去帮助布朗大祭司照看那些哈森俘虏，以及告诉外面那些祈祷中士兵们，圣女已经苏醒这个振奋人心的大号消息。

加西亚等人如何看不出莫林是准备单独和圣女谈话？不过众人毫不犹豫的就选择转身离开了。说起来，这些人可没一个有把握能够说动女神的狂热崇拜者圣女的，而众人又同时都对莫林这个鬼机灵有所期待，这个小子身上似乎有这一种特殊的魅力，对于说服别人很有一套，如果说有谁能够说服圣女的话，大概也只有莫林了。

大帐之中一时间只剩下了艾达、莫林和阿米莉亚三人了。

圣女的眉心依旧微微皱着，薄薄的面纱下透出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淡漠，她的目光正盯向莫林，而莫林也正在淡淡的望着她。

“你又救了我一次，不过，你制造的杀戮却无法低过你的罪孽。”圣女首先开口道。

莫林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嘲弄表情，道：“杀戮，你知道什么叫作杀戮吗？”

圣女瞪着莫林，她没有言语。

“所谓的杀戮，应该是强大的坏人，去杀害那些无力反抗的无辜者。”莫林淡淡的道“但是，昨天的情况，你应该看的很清楚，那不是杀戮，而是战争，是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之间展开的战争。”

圣女道：“每一条生命都是无价的”

“不错，”莫林立刻打断了圣女的话，道“每一条生命都是无价的。但你要清楚，生命并不是平等的。那些哈森人，他们拥有着强大的体魄，就不断的搔扰帝国子民，去抢掠财富，杀害平民无辜，这些人本身就是罪恶的，他们生存就是在制造杀戮，那么我问你，你救活一帮杀戮者，让他们可以继续去杀戮平明，那么，你究竟是在阻止杀戮，还是在制造杀戮呢？”

圣女的目光一闪，眉心皱得更紧了一点。

“圣女殿下，或者，我可以直接称呼您为奥维利亚女神吧？”莫林嘴角挂着一丝从容的笑容，脚步更是显得十分从容的迎着圣女走近过去——圣女的地位如何尊崇，一般人岂能轻易接近她？但莫林可管这些，他只将眼前这位圣女当做一位侵占了咱家小阿米莉亚身体的千年女鬼罢了，值得对她那么崇敬吗？

莫林的称呼和他悠然走来的脚步立刻让圣女的表现出一丝惊惑来，她畏缩着退了半步，眼神充满警惕的望着莫林。千年来，她一直都受着所有人膜拜，谁曾这样反驳过她？谁曾对她表示出一丝不恭，那怕是一丝无意的怠慢？可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胆敢对自己如此顶撞，不止一次的攻击过自己，这让圣女不由得心中忧惧着。

“奥维利亚殿下，您的身体很虚弱，您先请坐。”莫林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圣女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不过军营之中，一切都十分简陋，这凳子连个靠背都没有，让莫林想要找个舒适一点的坐姿都找不出来，不得不难得坐得端端正正的。

“奥维利亚，您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难道这点您还看不出来吗？杀戮，是要看你杀的是什么人的。”莫林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说的不错，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你以为你这些说辞以前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吗？”奥维利亚淡淡的道“请收回你的打算吧，我一生的使命就是拯救生命，在的眼中，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不存在善恶，不存在对错，只要是生命，只要我遇到了，我就会拯救。”

这番话顿时让莫林大受打击，麻痹的，还真是说理说不通的？想想也是，根据海因里希的话，千年战争时期，奥维利亚就是一个中立派，这样一个擅长祝福和治疗的女神，在当时绝对是个香饽饽，不论是牧师还是巫师派系，谁把他拉拢到手，那绝对都是一大臂助啊，两派人怎么会不挖空心思的去用这种说辞手段拉拢她？

可最终奥维利亚也没有成为任何一方的盟友，她依旧坚持着中立的立场，直到战争结束后，她才牧师们竖立成了女神。但准确的来说，女神虽然名义上是神殿的三大主神之一，但实际上，真正的女神——圣女，却是一个几乎独立于神殿的存在，并不接受神殿的节制。

看来，要想说服这个千年女鬼，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莫林沉吟了一下，道：“奥维利亚殿下”

“你为什么要直接叫我的名字？”圣女忽然打断了莫林的话。

“因为我不想将你和你现在所占据的这句身体的主人搞混淆。”莫林道“对于您，我把您当做一个可以拉拢的盟友，但你的身体的主人，却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我不想因为这一点，而让我心中难以保持应有的心态。”

“凡人。”圣女淡漠的说了一句。

“是的，我只是一个凡人，不像您那样，是一位活了千年的女神，或者说是女鬼也可以。”莫林口气平淡，话语却尖锐之极。

女神显然不悦了，皱了皱眉头。

“我说的有错吗？”莫林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我请问，您认为女神和女鬼有什么区别呢？”

“世俗的称谓而已，与我何干？”女神淡淡的道。

“与你何干？”莫林摇了摇头，嘴上一片苦笑，心中却早已经大骂起来，装逼！咱不怕碰到装逼的，就算你是女神，咱也不怕你，将你那点可怜的伪装全都给撕破了，看你还有什么可装的。

“我请问，如果您是为一位女鬼，您现在还能附身在我这位朋友的身体上吗？”莫林指着圣女说道“你这千年以来，究竟借住过多少无辜的少女的身体，来支撑你那点可怜的灵魂生存下去的？十年一个，还只选择少女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十年之后还要求她终身侍奉你，成为你最纯洁的仆人，这样算来，你这千年来一共祸害了多少少女的一生？”

莫林似乎越说越气，干脆从凳子上又站了起来，指着对面圣女的鼻子，继续叫道“我问你，你如果是一个女鬼，你岂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哪个无辜的少女会甘愿为你奉献自己的一声？”

圣女脸上毫无一丝表情，和平日那种淡漠感毫无差别，让人看不出究竟是莫林的话根本就没对她造成影响，还是她已经被莫林说得哑口无言了。

莫林却并没停止他斥责，继续说道：“我再问你，你作为女神，利用你那点可怜的仁慈，不分善恶的拯救生命，依靠这点可怜的，姑且称之为善举的行动，就可以抵消你残忍的剥夺那么多少女的一生的罪行吗？更别说，你拯救的那些生命手中，又有多少恶徒，本来已经应该死去的恶徒，被你拯救之后，又会伤害多少无辜者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