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幕救赎/今日低贱之物明日亦能为珍宝(2 / 2)
“石川!还记得那串贝壳吗?人也一样,一时的低贱不算什么,只要活下去明日就还有机会!你是小人还是君子,自然会留在人们心中!”
石川的眼神顿时恢复清澈,理智在这一刻终于回归,他咬唇沉默对你点头作别,动作迅速翻身推窗向外奋力一跃,身影转瞬消失在漆黑夜幕中。
浪人们纷纷咒骂着朝窗外探出身子查看想要追赶,但被首领一声令下叫回来。
“不用追了,不过是个抛弃同伴苟活的废物,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他收刀入鞘,重新下达命令,“你们分两队,一队埋伏在一楼,二队去守楼梯口,等那两个条子进来就直接动手。”
见石川顺利逃脱,你放下心长舒一口气,低头轻咳几声,默默听着他们纷乱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门外,大脑重启转动尝试分析情况。
——那通电话可能是监视土方动向的同伙打来的……但为何会有两个警察?
——这帮浪人与石川明显不是一伙的,石川对他们了解不多,难道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替他们牵线?说到底,这场针对幕府高官的绑架幕后黑手是谁?
紧绷的精神与不容乐观的困境令你一时难以理清头绪,表面淡定心情仍然汹涌和一片混乱,正闭眼沉思之际,却感到下巴被一只手用力握住并抬了起来。
你缓缓睁眼,双眸不屑眯起两条缝睨视居高临下正贪婪盯着自己的首领:“真自信……警察还没来,这就开始想着怎么料理人质了?难道你觉得那群杂鱼打得过我们副长?果然是京都的乡巴佬,没到大城市见过世面呢。”
“闭嘴!老子几天没碰女人了,今天心情好,正好陪你玩玩。”他得意一咧嘴,露出猥琐的笑容。
几根脏兮兮的手指先是触上你的唇抚摸一阵,然后慢慢朝里探,试图撬开紧闭的牙齿将指头插进口中。
你愤然扭头抗拒,竭尽全力地躲避,喉间发出沙哑的呜咽。
——不巧的是,这个动作是绝对禁忌。
瞳孔剧烈收缩,脑中猛然闪现童年那段梦魇般的回忆。
围在母亲身边男人们的大笑,堵在她口中阻止她咬舌自尽的手指,和她绝望无助的哭泣声……
身体浮现生理性的恐惧与反感,泪水渐渐模糊视线,胸腔急促起伏,几乎快呼吸不上来。
你痛苦闭上眼,唇齿不断发抖,感到黑暗即将吞没理智,心脏像要被撕裂一般难过。
要崩溃了……
——“阿景!!”
伴随仿佛从遥远梦境中传来的呼唤,你的意识猛然被拉回现实。那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宛如一把散发强烈光芒的利刃,切开笼罩你心头的黑暗,将你从那凄厉的回忆中狠狠拽出。
“阿景!!”土方十四郎的怒吼在远江屋的厅堂内震响,吼声中杀意汹涌。他与信女一路斩杀冲入房间的刹那,刀锋在昏暗烛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连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杀气而颤动。
楼梯上堆满层层迭迭的尸体,血河汇成瀑布般顺着台阶流淌而下,屋内的混乱在瞬息间凝固,黑白制服全被染红两人的出现仿佛两只厉鬼,霎时镇压了所有残余的邪恶气息。
首领愕然回过头,很快便意识到逃生无望,转而举起手中的刀,发出一声嘶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你。
然而,刀锋未曾触及你的身躯,土方已箭步上前,怒喝一声将村麻纱迅猛劈下,精准挡开首领的攻击。那一瞬间,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迸发出一阵火星。他用力挥刀将首领逼退,如恶狼凶狠的一双眼因愤怒到极点而泛出红血丝。
首领踉跄后退,刚要再次发难,却已被另一侧的信女悄无声息接近。她的长剑如同冰冷的死神镰刀,一道寒光无情划过,下一秒便割裂首领的咽喉。
血光飞溅在微弱的烛火下,化作一抹短暂的圆弧。
首领睁大眼睛,喉间发出几声绝望而嘶哑的咕哝,随即无力倒下,手中的刀坠落在地,发出沉闷钝响。他的瞳孔渐渐涣散,连带着他那疯狂残暴的生命也随之消逝。
一切归于寂静。
土方松了口气,甩净刀上的血迹将它收回刀鞘,浑身仍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杀气。
他喘着粗气,迅速转身奔向你。
仍被绑在柱子上,你的身体还沉浸在害怕的余韵中不住打颤,泪水在眼角凝聚未落。土方飞快解开绳索,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你蜷成一团的躯体抱进怀里,手臂紧紧环绕住你的肩膀。
“对不起,是我没能看好你……”他的声音低哑,充满自责与歉疚,“我太没用了。”
将你用力搂进怀中,他想用自己的温度驱散你所有痛苦的记忆。方才亲眼目睹那浪人对你所做的龌蹉之事,清楚记得那是你的禁忌,他瞬间感到胸口仿佛被刀狠狠割裂般疼痛,愧疚如潮水在心中翻涌。他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没能更早保护你,让你再次经历相同的创伤。
“十四郎……”埋首靠在他怀里,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他胸前的衣襟。尽管全身依然有些发软,你能感到心中被撕开缺口的那道伤此刻正缓缓愈合,这坚实的怀抱令你终于开始找回安全感。
信女安静守在一旁,冰冷的红瞳扫过房间,确认没有其他敌人后,利落砍断旗本身上的绳索,将刀插回刀鞘。
漠然注视着你与土方,她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石川不见了,你送阿景和旗本大人回去,我继续追查,不能让他跑远。”
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里只余你和土方相拥而坐。那拥抱温暖而坚定,你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能听见心跳,一下一下,像是无声诉说着他的无尽温柔。
夜风携着治愈的早樱香气吹进房间,你睁开眼,感到泪水已经止住,内心深处升起微小而真实的安宁。
“我们走吧,先回旅店再说。”从他怀里脱出,你平复心情淡淡地说。
土方转身扶起仍在昏迷的旗本,对你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真的已经不要紧了吗?”
你摇了摇头,对他莞尔一笑:“我没事,你还是关心一下这位大人比较好吧?得喊医生来给他看看。”
“啊对……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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