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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岳行文仍在二更刚过时到来,青篱被苏老爷的神情弄得情绪微有些低落,她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见不得旁人对她好半分,略好一分儿,她便想还二分。(小说手打小说)
岳行文将她抱在怀中,伏首看了看,伸指将细嫩的下巴挑起,盯向她满腹心事的双眸,眉头轻皱“你这般又是为何?”
青篱张开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深埋在他不甚宽厚的肩头,鼻尖是让人安心且熟悉的气息,好一会儿她平了心神,抬头一笑,脆声笑道:“现在没事了。”
岳行文点点她的额头“可是因为苏世叔方才过来说了什么话?”
青篱讶然“怎么你早就来了么?”
岳行文点点头,突的一笑,凑近她“有些事儿要跟你说,就早来了一会儿。”
青篱眯起眼睛打量他,那温润黑眸中似是藏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用极度怀疑的语气,阴恻恻的说道:“莫非你还有我不知道的烂桃花债么?”
岳行文被她的神情逗笑了,伸手捏捏了她的小鼻子“啊呀,我的篱儿这般聪慧,一猜即中。那你打算如何?”
青篱瞧着这张笑起来倾国倾城,堪称蓝颜祸水的脸,恶从胆边生,伸出白嫩小手,揑住他的两颊不断变换着形状,一会皱眉,一会微笑,岳行文眼中带笑,任她摆弄,过了好一会儿,青篱将双手一合,俊俏的五官登时挤在一起,除了笑意盈盈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再也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模样,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那我便先请萧生生给你这脸改成这般模样,你说好不好?”
岳行文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轻笑一声“若是篱儿看得惯,我自是无妨的。”
青篱皱皱小鼻子,欺负人总要有人配合才有乐子,兴致缺缺的放了手,轻哼“说罢,岳先生大人有什么事儿要与我说。”
岳行文手臂收紧,将她的脸抬正“现在可以告诉我,方才苏世叔说了何话?”
青篱摆摆手,笑道:“倒没旁的话,不过是我瞧着他似是极为难的情形,略有些同情他。”
岳行文了然点头,想起白日里苏青筝的哭闹,不觉眉头一皱。他这样的人似乎从未将不相干的女子对他的注意放在心上过,是以从来都不需要装作不知,装作不去回应,而是从根底里认为这些事根本就不需去理会,不过,此时他却突然想就此事做一番解释。想了想便道:“你们府上大小姐的心思与我可无关。”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样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又补充:“原来在京时也只是随母亲过府几次,并未与她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再次回京后的事儿你也是知晓的”
青篱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自信甚至是自傲的男人,此时脸色微红,词不达意的窘迫模样,心中笑翻了天,脸上却极力忍着。
听到此处,故意笑问:“后来什么事儿我也知晓?”
岳行文看着她坏笑的模样,不觉凑上前去,又揑住她的鼻子,轻轻一拽“死丫头,若不是在我的草药园子里碰到了你,你当我真会应了你们府上那个什么临时西席么?”
这下轮到青篱愣神,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侧,脖颈间,痒痒酥酥麻麻,不觉叫了一声“先生。”
某人十分不满意的往前一凑身子,在她唇上轻啄“我的名字不叫先生”
唇上突的一热,惊得她抬了头,撞进他灼热的眸子之中,慌忙转过头去,嘟哝:“可我习惯了叫你先生。”
岳行文将她的头板正,白晰修长的手指在她唇上轻磨,略带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换个旁人没叫过的称呼。”
青篱挣扎着下地,瞪了他一眼,嘟哝道“你不是有事要说给我听么,莫转移话题。”
岳行文松了手,深吸一口气,恢复惯常神色,从怀中取出一份厚厚的东西,递给她“先看看。”
青篱好奇的接过那如书本一般厚的东西,凑近烛火翻开,映入眼睑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正是柳儿常拿给她看的——帐本
心中大奇,回头看他一眼,却见他的脸上又是初进来时那略带赫然的神情。
回头凝神细看,上面写着东海珊瑚几株,南海珍珠多少颗,梅山玉多少枚林林总总看得她眼晕,扫到后面,总算看到熟悉的“白银”二字,细瞧下去,却是吃了一惊,二,二,二十万两
猛然转过头“这,这,这是”
岳行文伸手将她拉在怀中,轻笑“这是我的全部财产。”
财,财,财产?
青篱又是一惊,好吧,她早从他所表现的珠丝马迹中推断,他是个不缺钱的,而且他肯定有来钱的门路,只是却不知道居然是这样一笔巨额的财富。
她象个地道的土包子一般,张着的嘴久久不能合拢。好半晌,才听见不似自己的声音:“你,哪里来的这些钱财?”
岳行文伸手将她大张的小嘴捏合在一起,轻笑“今儿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
“大约六年前,父亲在武源为代知府,费尽力气捕到一名专偷为富不仁之人的侠盗,我那时年少气盛,背着父亲将那人放了,后来因秉性相投,便合着了开了一间铺子。这些便是那铺子这些年经营所得。”
青篱乍舌,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这样清冷淡然的人,也会有那年少气盛的时候?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倒把铺子的事儿暂时抛到一边了。
“后,后来呢?”
岳行文又捏她的鼻子,轻笑“什么后来?后来便是我要拿了这么钱财求娶城东苏府的二小姐。”
青篱脸色微红,轮起小拳头在他身上一阵的招呼“说正经的呢,少转移话题。”
岳行文将她的小拳头握在手中,拉到嘴边,轻轻啄了一下,放开才轻笑:“后来,父亲因这事儿被罢了武源的代知府,贬到青庐做了个县令”
“啊?”青篱又是一惊“那岳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发很大的脾气?”
“是啊,”岳行文轻笑点头“自昨儿知道了这事儿,便一直黑着脸儿呢。”
话虽如是说,可是他脸上却没半点愧疚的神情,青篱学着他的样子屈指弹向他的额头“啊呀,原来神仙一般的先生大人也曾做过这般不知轻重的事儿呢。”
说着她又笑将起来“岳老爷没拿大棍子追打已是好的了。”
“这般想看我的笑话么?”岳行文惩罚似的用力将胳膊收了收。
青篱大大的点头,略伸展身子,长叹一声“自先生大人到了我们苏府做西席,我可受了不少的训斥呢”说着又捏向他的脸,得意一笑“哼,这下可好啦,犯过错的人怎么还有脸训斥旁的人?”
岳行文任她捏着,低首凝目在她脸上,轻轻的笑着。青篱被他看得颇不自在,将脸偏到一旁,顺手玩起散落在他肩头的长发,忽的想起铺子的事儿,问道:“你们开了什么铺子,五六年间竟是赚了这么大笔的钱财?”
岳行文将胳膊紧了紧,笑道:“路过并州时,不是见过百里了么?”
青篱点点头,对那个一脸书生气却实则是个消息贩子的百里西元,印象还颇深呢。
“百里就是当年那个侠盗。”
“啊?”青篱豁然抬头,惊讶的又张大了嘴“这么说,你也是个消息贩子?”
“混说”岳行文轻斥,伸指弹她额头“什么消息贩子,真难听”
青篱咭咭咭的笑将起来,摇摇他手臂,催促道:“快,快说,你们是怎么收集消息,然后贩卖出去的?”
岳行文盯着她闪亮笑意盈盈的双眸,无奈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抓住问这个。”
青篱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等他讲故事。
“捕风阁的事儿,我甚少过问,一向是百里操持的。若你感兴趣,改日见了他,你好好问问便是。”
青篱撇嘴,等了这么半晌,只蹦出这么一句来。又问:“这么说还有别的生意了?”
“嗯,”岳行文点头“知荣堂的事儿,百里负责经营,我则为之配制一些药方什么的。”
青篱登时又来了精神“知荣堂?长丰不也有一个么?”
岳行文又弹她额头“你一向不出门,对旁的事儿也不上心,知荣堂几乎是每个县城都有分号。偏远的地区,有山海镖局的地方,也有知荣堂。”
青篱又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位居然是古代医药连锁店的大*oss。
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的笑意放大,倾身向前,在他脸上轻啄一下,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咯笑将起来:“这么说来,我赚大发了,嘿嘿。”
“这般开心么?”岳行文将怀中的身子抱紧,轻笑问道。
青篱抱着他的脖子,伸直双臂,将身子后撤,盯着他的双眸,笑着回道:“当然开心你这般有钱,我做一辈子米虫也使得。”
岳行文虽不是很明白她的话,但她的意思一点也不难猜,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笑:“即便我没这铺子,也养得起你”
青篱又是抱着他的脖子一通畅笑,捉住他垂在前面的一缕黑发,缠在手指上把玩着,透过他不多的话语,似乎可以窥视到五六年前,他些微的模样,不觉又微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你们的知荣堂开起来也不过五六年的功夫,怎么发展得这般快?”
“百里颇有经商的头脑,知荣堂初始时,生意也不算好,他便出了个主意,让我当免费的坐堂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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