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家可归的神明(1 / 1)
每日搭公车上下课,我都必须经过高雄火车站,之後再沿着没落的长明街徒步十五分钟回家。
时令轮冬,属於南台湾的乾季,往年偶有小雨但也持续不长。然而,未知是否受到气候异常的影响,像今天这样飘着雨丝的天空已经持续二个多月。大气又sh又冷,让人有种活在北台湾的错觉。
除此之外,最近的高雄也混乱异常,有如黑新娘的灵异事件不断在迪卡、批踢踢、脸书流传:计程车司机半夜碰到肥滋滋的黑猫,开口说要搭车到市民公墓。大学生夜冲,却被无人驾驶的重机追了一公里,直到它消失在ai河河畔诡异的浮光掠影中诸如此类。
我打把伞,缓步走过天桥,经过那幢日治时期的兴亚帝冠式建筑目前作为愿景馆,偶然瞥见唐博风的屋檐下蜷曲着一抹萧瑟的身影,前方摆着一个小小的宠物水族箱和一个缺口的白se马克杯。
大概又是什麽乞讨的人吧?我肯定地想着。
对於这些人,平时我多只能施舍一个怜悯的念头,毕竟荷包里的钱多数是父母的金援。
我稍稍驻足,看着愿景馆大门口来来去去的观光客。在场同样也有其他乞讨者,但我所注意到的那个身影是最不受注意的。再稍稍走近一点,还能看到他似乎在擦眼泪。
掏钱吧……一百块……等等,有没有五十块的零钱?十块其实也行吧?结果在翻找钱包的时候,玷w的一块钱铜板就这样落地,朝那名瑟缩在方柱旁的乞丐滚了过去。
乞丐萎靡的双肩抖动了一下,从破烂的毯子中伸出颤颤的大手,慢动作捡起一块钱,以指腹摩擦确认那铜钱的温度。他稍稍抬头,还伸出小狗舌头t1an舐,露出有些胡渣的下巴。
「请问……这一块钱是你的吗?」乞丐的声音宛如老旧的黑胶唱片机,带些复古的沙哑。
「呃,」好吧,就捐一块钱吧。「对……」就是这样。我准备转身离去。
「太好了……」乞丐拉起毯子低声呢喃。「终於有人看见我了……」
「蛤?」正蹑手蹑脚离去的我有点不明所以。这家伙所在的位置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可能只有我看的见。
「可以请你带我回家吗?」乞丐终於让我看见他那张喜极而泣的脸,是一名面目清秀的少年。明明是标准台湾人的面孔和乌黑的微长秀发,却有一双碧蓝如苍海的目睛,熠动着期待的光芒。
「不要。抱歉。」这个人真的是太奇怪了。一般的乞丐哪会这麽多话。
我一口回绝,喳喳地踩过凹陷的小水坑,转身往斑马线跑。
与此同时,我竟没有注意到十字路口的对向是绿灯,有一台游览车正急速冲来,刺耳的喇叭声在脑中轰隆隆有如雷响。
完蛋了,要被撞飞了。看到游览车那犹如洪水猛兽的巨大身影,我吓的瞬间石化,思绪飞快地转着:假使顺利出院後,我会开始半身不遂的日常,然後下个窝在路边乞讨的人就是我。
然而,四周变得安静异常……原来如此,我已经升天,来到虚无飘渺的境界。
当我再度张开眼睛时,以为会是佛祖菩萨唱着法号、乘着祥云前来迎接的万丈金光。却没想到,自己竟还软跪在原地,游览车在身前一公尺处停了下来。
不。仔细看,游览车其实也没有完全停下来,只是以极慢的速度移动着。。
「怎麽回事?」迟缓的不只是游览车,连周遭所有人的动作和行驶的汽机车,都在这一瞬间,犹如太空漫步一般。
目光所及的画面呈现一袭优雅古典的黑白,连雨水都宛如白纸上一根根细小清淡的墨线。
「是我救了你一命。这是深水系的法术,能让时间的流速变慢。」唯一能行动自如的除了我,还有方才的乞丐。「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去你家吧。」
嘻皮笑脸的乞丐少年一手提着绿se宠物箱,一手牵起我,开开心心地带着我跑到马路的另一端。
时间遥控器的按钮彷佛又从off切到on,游览车催着刺耳的急煞声辗过我方才停留的地方,几名路人惊恐的叫声适时地出现。司机急匆匆地下车察看,却一脸茫然地发现车轮底下没有任何血r0u模糊的屍块。
「走吧,真的没事的,我们可以回家了。」乞丐少年又催促了我一次。
「喂,你怎麽是an0的?」b起方才的奇异事件和少年的无理要求,我反而先注意到微微甩开毛毯的他竟是浑身ch11u0。
「没办法嘛,神明我连衣服都没得穿了。」我们身边走过一名牵着小孩的孕妇,明明双眼直视0男所在的位置,却好似什麽都没看见似地平静经过。
没有谁注意到这名an0少年?这难道会是因为最近压力b较大所产生的幻觉吗?我闭眼十秒,敲敲脑袋,一张开眼却还是少年笑容可掬的面孔,脸颊的小酒窝甚是可ai。「你到底是什麽?」
「啊啊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可是神明噢。」乞丐一脸骄傲地拍拍自己脏兮兮的x膛。
「什麽样的神明?」
「我,可是人称上帝公的玄天上帝喔。」少年自满地冷笑一声,张开双臂,姿态洋洋地开始自我介绍。「我的神格在台湾民俗宗教信仰当中,可是非常高的哟。正二品的帝级神明就是我。」
「那真不好意思,我没听过这样的神明,而且我家不接待陌生神。」
玄天上帝还真的是没有听过?家中拜拜的大小事宜全都是爸妈或更老一辈在张罗。台湾庙多,神也多,常常让人分不清楚谁是谁;加上对宗教也没有特别的兴趣与研究,除了玉皇大帝、妈祖、阎罗王等等,我没有听说过什麽其他的神。
「啊啊啊啊,不要啊,」自称神明的乞丐咚地跪在地上哭喊,拉着我的小腿肚不放。「我真的是神明啦,刚才救你的神蹟难道是假的吗?」
「什麽救我?分明就是你先害我的。要不是你突然说什麽要我带你回家,我也不会吓得拔腿就跑。」我大声反驳,引来前头一对嘴巴舌头缝在一起的情侣责备的回首目光。
但说真的,神蹟这点倒是颇有说服力。由自己所见,也从公车司机的反应,刚才这家伙真的让时间缓滞将近一分钟。
加上最近高雄闹的沸沸扬扬的各式传说,还有被录影的黑新娘,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些看似只在动漫存在的事件,原来也能在现实日常中发生!
话说,我在这个瞎掰的故事是主角吗?
「可是,神明不是应该好好待在自己的庙宇吗?而且还没穿衣服?你该不会是什麽害人的孤魂野鬼,想找个可以使用的r0ut替身吧?」鬼故事看多了原来都是真的。
「我我我……我的庙就被抢了,然後就流落街头了。」少年说完,竟然又开始掩面啜泣,然而,我一看就知道那是装哭。
「哈哈,」我乾笑两声,同时也觉得眼前自称是神明的家伙有些可悲。
喂,这是哪门子虚弱的神明啊?有谁敢和神明对g啊?该不会是什麽b黑新娘还要可怕的大妖怪吧?
「笑什麽?神明我以前可是很强的喔,连玉帝都要让我三分。」神明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说。
我笑的更大声了,直到又引来几名中学生的注目我才止住。「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现在简直废的跟条虫一样。是说,你没办法变出一栋庙宇给你自己住吗?」
「庙宇不能随便乱变。庙宇包含的是大神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更何况,我所有的灵力都在刚才用完了,累积还需要一些时候。」少年低垂眼睑,更加露出可怜兮兮地哀求表情,有意无意地彰显自己身上或旧或新的伤痕。「求求你了,信徒,我需要你的供奉,神明我日後必将报答。」
「我不是你的信徒。」说来我也是无神论者,没想到会在这个奇怪的下雨天遇见一位自称是神明的少年。
我没有给予这位神明正面回应,但对於祂小碎步地跟随也没有驱赶。
神明倒是颇机灵不要脸的,就当作是我已经同意,欢畅地跟上脚步。
不知为什麽,我竟然心软答应这样来路不明的家伙进入公寓。曾经以为从youtube看到可怕的黑新娘就是此生最接近奇幻世界的一次,没想到竟然还有个自称是神明的家伙要来住我家。
「喂,奇怪的神明,我房间绝对不招待乌gui和蛇。」我已经和方才从外头捡拾回家的神明玄天上帝僵持不下十分钟了吧。
神明是只小鲜r0u,有张年轻俊美的脸孔,却孩子气地嘟着嘴,si抱着我要祂马上扔掉的物件。
方才正准备让神明踏进我的小套房,赫然发现祂一直小心提在手上的宠物箱,除了垫上一些爬着藓苔的黑砾沙与小溪石,浅浅的水下好似还有什麽不祥的东西在蠕动
一看还真不得了,竟是一只悠闲滑着蹼、褐甲h喉的柴棺gui。八卦图样的gui甲上还缠着一条那绝对是一条百步蛇,大约为幼t,t长约半公尺,黑se长形的尖状头颅,顶着一根明显的r0u麟角,灰金交杂的细密花纹随着蛇t的蜷动,有如一簇光灿流转的火在燃。
「牠们可都是我管辖下的神兽耶。小guigui是玄武,叫赵公明;小蛇蛇是螣蛇,叫康广席,他们也都是我重要的部将……」少年外貌的神明使用叠字词,让人有种意外的萌感,但现在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
一般的猫猫狗狗也就算了,竟然还是我最讨厌的冷血爬虫类。小时候被外婆家的大乌gui咬伤手指的事件,我可还记忆犹新。最让我害怕的莫过於那条明显有毒x的蛇,天知道会不会自己顶开宠物箱的盖子,半夜爬上我的床偷偷咬我一口。
神明见我一脸无动於衷,又可怜兮兮地争辩道:「因为我现在神力不足的关系,牠们就褪回原形了。好心的人类,拜托你,我不能没有牠们。」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牠们离开。」虽然神明眼角泛着泪意的求情很让人心软,但为了将来的安宁着想,我绝对要si守自己的底线。
话说,这个家伙真的是神吗?这和一般写的根本不一样。不只相遇的场面非常尴尬与破烂,连养的神宠都让我想从四楼扔到一楼。我看他根本是神经病吧?
「如果他们不能留下来,那我也不留。」神明挺起x膛,抹抹眼泪鼻涕,澄澈水蓝的眼睛瞪得老大,装模作样地大声威胁道。「人类,你会後悔的。」
「好啊,慢走,不送。」我拍拍手,心想正合我意。
果然,我这样的人还是最适合活在自己的世界,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常。这位号称神明的家伙,大概只能占据我日记里的两行字。
结果神明还真的二话不说,扭头便大步走下楼梯。
yan台上的我,看着祂慢吞吞地提着宠物箱,骄傲又悲壮地离开公寓,头也不回,看那方向似乎是准备回到火车站旁的高雄愿景馆蜗居。
神明的离开并没有让我稍稍放松,反而觉得有一口气愈憋愈紧。
粗鲁地转开房门锁,放下书包,松下一件件衣服,冲个热水澡,一面想着:今天的我到底是怎麽了?为何会莫名其妙地让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差点进门呢?
祂的现身太突然,来历太奇幻,除了我没人能看见祂。在我即将被游览车撞到的那一霎那,时间真的在祂的控制之下缓止了!
花了半小时查了所有可能的jg神疾病,也不知道我符不符合这些状况?我时不时失神想着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港都已经有黑新娘这麽大的奇闻轶事被活生生地录下了,有关那位神明的事,我也不认为是幻觉。
午夜十一点多,窗外开始哗啦啦地泼起豆大的雨珠,打在心坎里却令人厌烦。隆隆的窗缝难以避免地x1到一口sh寒的风流,天气真的恶劣到了极点。
「轰!」地一道异常的赤雷砸在离公寓不远的一块废地,在暴怒的嘶吼中,将漆沉沉的天际爪裂数片。
话说,那家伙只有我能看见吧?警察或社工没有人见得到祂,更不可能帮助祂。如果是池济的话,ga0不好有什麽佛眼无边的师兄师姐看的见?但他们可能也只是拍个施舍的照片就走了吧。
那位an0神明只凭一件破毯子能遮挡什麽风雨寒流?我猜祂身上的所有铜板,连一碗热腾腾的香菇贡丸汤都买不起吧!
功课写到一半,内心油然升起一gu冲动:哪怕那家伙是幻觉或是什麽假冒神明的妖魔鬼怪,我都要去救祂──这平凡的一生中,我从来没有近距离遇过什麽稀奇古怪的事,直到今天下午。
和神明相处,我能否再遇见更多的现实社会拘束之外的不平凡呢?
我披起白se大衣,右手拄把伞,左手又抄起另一件黑se大衣,迅速地奔出房门。
当我在寒风酷雨中来到帝冠式愿景馆时,神明果然像条抹布一样烂在原地咯咯发抖。
祂失望的双眼半开半阖,透出一抹逐渐黯淡的海蓝,逡巡於来往稀疏的车辆。少年削瘦的身形在这流光暗影、人情稀罕的大都会中,显得更加单薄。
「我好像绊倒了什麽?」一名夜归狂奔的少nv拿着男友的外套遮雨,马靴无意间踢倒神明的马克杯,杯中唯一我给的一块钱再度滚落,咚地没入人行道旁的水g0u盖。
「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信徒您」乞丐神明提起jg神大声呼喊,抓紧这个能被人们注意的机会。
「小琪,有没有受伤?」少nv淋sh的男友关心地搂搂她。少nv只是脸红地摇摇头。「大概是什麽石块吧。」
依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神明。
「诶?」低头安静掉泪的神明,接过我的大衣却来不及回过神。
「这是几根手指头?」我在祂那失魂落魄的双眼前挥挥手指头。
「二,当然是二。」等到发现是我时,神明苍蓝的桃花眼又重新澄澈了起来,像小狗一样兴奋地绕着我转。「所以,我的部将也能住进你家了吗?」
神明的双眼再度一暗,显然不希望期待又白白落空。
「只要你答应我,宠物箱不能shang,而且不能把牠们拿出来抚0,那我就勉强同意。」
「好哟,我会乖乖遵守的。」神明爽快地将毛毯往後上一扔,马克杯也不捡了,披上我给他的大衣,喜孜孜地挤进雨伞的范围。
「尊贵的信徒,可以请您把浴巾递给我吗?」神明从浴室门缝晃着一只shill的大爪子。
「都说了,我是一位虔诚的无神论者,所以不要再叫我信徒了。请直呼我的本名──林畅悠。」对於少年信徒、信徒的呼唤,让我几度想摔笔。
午夜十二点,我窄小的套房正招待这位野生的神明,整个浴室被他洗得热烘烘的。大概是太久没洗澡,臭怕、脏怕了。神明噜噜啦啦地大力搓洗半小时的泡泡,透明的小碎沫多到从厕所门缝缓缓飘出来。
「畅悠,我可以穿你的小kk吗?」神明总算从厕所里走出来,下身包着一条浴巾,大喇喇地又问道。
我随手从衣柜递了一件贴身的黑se四角k给他。「穿过就不必再还我了。」
个人有点洁癖,之前大学男宿的室友不但偷穿我最喜欢的一件内k,b脸盆还要大的pgu竟把它给撑裂。这让我大发雷霆,也因此决定搬出猪圈般的宿舍。
现在,只穿一条四角k的神明,正呼呼地吹头发,全身的肌r0u线条出乎意外地明显。只是,在洗褪浑身的脏w之後,却也浮现更多可怖的伤痕。
「你那些伤口没事吗?」好家在,没滴血,否则房间会被ga0成命案现场。「要不要去医院啊?」
住院观察一个月吧。这样我就不必分享房间了。
「去医院没用的啦。神明的伤只能仰赖神明医治,人类医生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大神无奈地t1ant1an自己手臂前肢一道二十公分长的伤疤。
视线在那麽一瞬间的模糊中,我却从神明身上恍惚见到,除了他部分皮肤有如被电掣後所残留的黑烟与焦痂。在他右眉上的前额处,咕噜咕噜地流着鲜血,破裂的头壳甚至能看到灰灰白白的内脑,感觉就是头部受过强烈撞击所造成的伤口。
脑浆混着脓血,还吐着一颗颗像青蛙卵的白泡状物质,似是许多双一眨眨的小眼睛,彷佛还能听到祂们愉悦地啃食所发出的噗叽噗叽声。惊惧之下,推推眼镜,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所以要靠保生大帝吗?」我的脑海中浮现这个在台湾信仰中专司医疗的神明。国小社会课本在教台湾清领时期的移民社会信仰时,都会和开漳圣王与三山国王一并提到。
「呃,小保生吗?是没错就是需要祂」神明皱眉搔搔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关系不好,所以祂不想救你?」我的语气带点揶揄。
对於这一类带点孩子气、看似纯真的家伙,我总会有gu想要好好打击他们一番的奇怪渴望。
「倒也不是。坦白说,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就像是个可ai的弟弟。」神明歪头想了一下,细长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只是祂年纪太小,我不太想给祂添麻烦。祂大概也以为我si了所以,也不清楚我的状况?」
不想麻烦祂,就来麻烦我吗?我心中暗暗抱怨道。
关起房间大灯,只留书桌的小台灯和手机的轻音乐。我一边收拾着明天要上课的讲义和铅笔盒,神明一边继续问着关於我和人类的许多事情当作睡前的打p聊天。
神明的笑声很好听,祂给我到目前为止的印象,就是个开朗、不会有任何心机的神。
「人类,你生病了吗?」神明看到我从ch0u屉拿出一个小药匣,配开水吞了颗安眠药,一脸关心地问道。
「没看过吗?这是安眠药,现代人类生活的必需品。」我不以为意地将医生的处方签递给他看。从大一下开始,课业抑或是生活,我开始有了服用安眠药的需求。
一开始当然也想过不要如此依赖药物,只是,除了服药一段时间可能带来的反弹x失眠和药量需求增高,更多的原因不外乎就是日常不再如此惬意自然。
「真可怜,」神明的表情就如同祂字面上的意思。「畅、悠,这两个字不都是都有自在自得的意思吗?」
「是又怎样?我怎麽知道我爸妈要给我取这种名字?」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和这样的名字。「哼,大概是某种反讽吧。」
「不开心的人类,真可怜。」神明突然伸出右手,和缓地搓搓我中长的黑发。
本该对如此突兀举动感到不悦的我,却只觉得心口温暖而平静。
独自躺过好多个失眠的夜晚、交错着好多张无法理解的面容、上演好多出被排挤与受委屈的场面、走在好多条形单影只的路途,突然就迸出了那麽一点光辉──神明的表情温和,细密的睫毛歛着低垂的水蓝se目光,有如暮夜四合时分的柔软月se。
透过触0,祂似乎就此知道,并感受到所有关於我的事。
哪怕父母健在,哪怕有像高巧玲一般的好友,二十岁的我却始终觉得孑然一生。神明露出一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理解表情,这令我突然有gu想要大哭的冲动。
「人类,我们的相遇,绝对是某种超越你我存在的缘分。彼此珍惜吧。」神明微笑地说。「话说,我终於能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了。」
神明趁我还沉浸在自我情绪时,直接扑上房间唯一的加大单人床。
「谁说你可以睡我床上的?」我r0ur0u有些sh润的眼睛,从祂的手上抢过棉被,昂昂下巴要祂去躺地上的床垫。
床垫和另一条棉被是之前宿舍时代用的,一直没有带回爸妈家。在此声明,本人觉得没有苛待客人,但也不容许喧宾夺主这等大事发生。
神明一脸哀怨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乖乖钻入我替祂准备的新窝。
午夜十二点半,终於能关灯睡觉了。
不知道是因为安眠药的效果在今天特别有效,我半夜并没有被奇怪的噩梦掐着脖子醒来。
一夜的好眠,会是因为遇到神明吗?
隔天朦朦胧胧醒来後,只觉得窗外的日头又亮又晒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好了,雨停了当我这麽想的时候,戴上眼镜,也发现床头的手机在二个小时前闹过了,而我竟然无知无觉──靠北!那堂课教授会点名──话说,今天被窝特别的暖,还有gu特殊的清香,被子还主动抱着我呢。
「妈的,你给我起来。」神明什麽时候钻进我的被窝?也不知道被祂拦腰抱了多久。手不但放在令人尴尬的部位,我的t0ngbu好像还被什麽坚挺的东西一直顶着。「不是叫你睡床下吗?」
「啊?早安啊,无神论的信徒?」神明总算被踹醒,一脸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惺忪表情真的彻底激怒我了。「诶?九点半了?我该办公了吗?公明,那些册子替我拿来。广席,备好车马,我们到附近逛逛。话说,那叫手机的东西好吵喔?」
「该不会就是你把闹钟按掉的吧?」我气得狠狠拍了祂的大腿,神明头发一竖,瞬间吓醒。「神明,现在你该做不是办公或是逛街,而是赎、罪、之、旅注:walkofato,引用自冰与火之歌。」
於是,只穿一条黑四角k的神明被我罚站在房外的yan台,吹十分钟的寒流。
唉,算了。都已经迟到了,大概再十分钟就下课了吧。那麽再去上课也没任何意义了。反正今天也没其他的课了,就慢慢来吧。
「悠,我饿了?」十分钟到了。神明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生动地望着我,肚子养的恐龙叫得超级大声。
「等一下,你叫我什麽?」我突然觉得这个称谓有点熟悉,却又不清楚自己在何时被如此称呼。
「悠。」神明歪着头,一脸暧昧又纯真地说。我彷佛看到祂像狗一样,示好似地摇尾巴,只差没把腿伸到头上抓和低头t1an自己的j1j1。「这样的称呼还蛮可ai的,而且又很好记。」
我还是这一次被人以单字称呼,有点不习惯,但却意外地不会让人反感。「那我该叫你什麽名字?一直神明、神明的叫老实说我觉得蛮烦人的。而且,现在你也不是神明了吧?」
神明脸部一ch0u,肩头一抖,一个踉跄,让人有种祂被一箭穿心的感觉。戳中别人的six还真是爽。
「嗯,那就用我微服出巡会用的尘名吧──符尊。」
「喔~符尊,」还真像奇幻眼神坚毅、魔力强大的男主角,只可惜现在眼前的家伙并不是这样。「话说,微服出巡是什麽?」
「古代的皇帝微服,都会到自己的国境实地t察民情、巡视官员,神明也有这样的工作哟。顺带一说,我可是帝级的神明之一喔」
「这你已经说过了thosegoodolddays已经不再了。醒醒吧。请你有点时过境迁的认知。」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人,就像那些新闻里令人不齿的五、六年级烂草莓,诉说着自己微不足道的辉煌,yu反衬我们这一辈如何不努力,一样令人厌烦。
我们像打躲避球似地躲过一辆又一辆红灯右转、不打或乱打方向灯的汽机车,缓慢移动到美美早餐店。由於是连锁店,附近又只有这麽一家卖早餐,为了容纳为数不少的客群,所以店面格局还算大,占了个三角窗地带,能摆入十张六人桌。
像我一样睡到将近中午太yan直晒pgu的人其实还不少,但今天帮忙的两个小姐似乎都不在,只剩老板娘一个人弓着背苦哈哈地张罗。
「阿姨,我要一份燻jr0u蛋吐司,加生洋葱、蒜酱和橄榄油啊,还要一杯鲜n茶,这样六十块吗?」多了一份点单或许对孤军奋战的阿姨实在残忍,但没办法,我就是饿了要吃早餐。
老板娘愤恨地x1了一口气,像夜店的dj碎碎地点着爆炸头,胡乱应声好,张牙舞爪地应付店里三到五个客人连珠pa0似的餐点。翻张蛋饼皮时许是太大力,结果翻到自己的脸上,烫的脸皮都浮起一层水泡。炸猪排的时候,要不是有客人出言提醒,差点就把自己的左手给剁掉,丢进油锅里炸。
「等一下啦,悠,我都说我饿了。老板娘,我也来要一份。」符尊拍着瘪瘪的腹肌大声抗议。
「好──」老板娘的语音拉的好长,动作一瞬间暂停,嗅嗅塌鼻,机械式地缓慢将辣红蓬蓬头转到我们这桌。那直gg盯着我的眼神,有说不出的诡异。
「诶?你有办法吃我们人类的东西吗?不是通常烧个三炷香,放个供品,神明只要闻香就会饱了吗?」说来,我还不知道要如何饲养这位被放生的神明。
由於近日鬼怪灵异事件频传,超商看中大家求心安的商机,开始趁势推出有拜有保庇的祈福懒人包。我本来打算到便利商店买个三炷香,将燻jr0u蛋吐司放十分钟当供品,让神明先吃一次,我再接着吃。香没烧完,下次还可以再用,如此多少能省下一些伙食费。
「我都和你睡一个晚上,沾了你那麽多的人气,自然愈来愈像人类啊。不然你看──」符尊指指周遭其他几名客人。
注意到大家疑惑和怪异的表情,还有翘课的nv高中生拿起智慧型手机朝我们拍照,加上方才阿姨不自然的应声──原来,这个神明已经不是只有我看的见了──重点是,现在他只穿一跳内k!只穿一条内k!我的天!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们、的──好──罗──」老板娘再度不自然地拉长语调,倏地出现在我的身後,像只火j似地伸伸脖子。
接过盘子的时候,我发现老板娘的整条没皮的左臂都在滴血,大概是方才削萝卜丝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好的,谢谢阿姨。」虽然如此,但今天阿姨的动作还是蛮快的,以前至少都要等个十分钟,客人多时还可能等到二十分钟。刚才的速度估计不超过三分钟吧。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麽,总觉得今天早餐店阿姨怪怪的。平时就算再忙不过来,却还是拉大嗓门和客人用台语聊天所以早餐才会做这麽久。
虽然阿姨今年已经五十岁,但据说在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辗过之前,每天早上四点都要冲到国道上和附近的野狗赛跑,晚上在公园对着蒋公铜像练拳击和瑜珈。现在主要是靠在医美诊所当密医的儿子,所以每天依然容光焕发。
她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麽坏掉的海鲜吗?被家暴?还是没有施打r0u毒杆菌?阿姨整张脸皱的跟法国斗牛犬一样,眼皮除了有细密的出血点,还胀的b螳螂肿。
「阿弟仔,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吗?看起来金细细的、就刺目耶台语。」阿姨翻着白眼,彷佛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斜歪着头怪笑起来。从窗台糁进的晨光中,我看到阿姨锐利的暴牙闪烁着晶亮的光泽。「你们不能结婚馁,这样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教我孙子了。你们谁是老公?谁是老婆?」
「不是啦,阿姨,」年纪一大把竟然还是个腐nv,人生果然不可限量。「那是我表哥啦。」
随便说说的我尴尬地僵笑在原位,咬了一口燻j蛋吐司。
「好吃吗?」阿姨不顾店里还有四个客人一脸不耐地等着她,挨着我问。
「呃,」刚咬下去那一口我就觉得吃起来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一时间说不出是什麽味道,冰冰凉凉,sh滑黏稠,还蛮有嚼劲的。
「啊,你咧,大人?」阿姨突然来个大便蹲,一脸花痴地仰望坐在对面的符尊。
符尊还没开动,一双澄澈的蓝眼睛瞟了蹲在地上的阿姨一眼,只用手指轻轻拨开两片吐司,取了一块r0u屑端详。那r0u屑还是鲜红se的。
「阿姨,我不想吃。这是黑心食品吧。」符尊方才还笑容满面地讨早餐,现在却面无表情地瞪着早餐店阿姨。「悠,你也别吃了。」
符尊竟然一把从我手里夺走早餐,往不远处的地上摔去。
「喂,你g嘛啊?」替他编撰的悲戚身世。
「没有?」虽然疑惑,但好在符尊反应也还够机灵,注意到我在同事a的香菇头後方做出相应的嘴型。
听到我流畅又毫不迟疑的谎言,同事a显然已经相信了。只是,她依然执着於一些奇怪的细节,好像我和符尊没有如她所愿凑成一对cp就是暴殄天物。
哪怕台湾的经济不景气,又是低薪又是加班,周末百货公司人cha0依然不少。然而,真正掏钱买卖的人恐怕不到一成。
偌大的电梯停停等等,人们进进出出就花了不少时间。真希望这段讯问快点结束。
「话说,你们怎麽会来这里呢?」同事a算是问出一句人话了。此时电梯也到了姊姊部门所在的六楼。
「就买衣服啊。」事到如今也只好实话实说了。「我和符尊现在穿的就是我所有的冬衣了。」
「诶,那你还不直接来我们部门。部长她一定会替你好好打理的。」大概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身为服装设计师的同事a意料之中地摇摇头,发出叹息的负评:「两位帅哥真的是该好好买些衣服了,不然真的是糟蹋你们的脸。啊,对了,刚好我们现在有些工作正在缺人,你们说不定能帮忙,还有薪水可以拿喔。」
看到同事a戴着牙套露出一抹森然的微笑,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悠,这是什麽?」一出电梯,这是符尊说最多次的问句,次数多到连不远处的七岁小孩都跟妈妈说那个大哥哥又笨又吵。
原来神明都和人间脱节这麽多的吗?
「嘘,吵si了,你给我小声一点。那是保险套。」哪里不逛偏偏逛进药妆店,还问我这麽尴尬的问题。
後方的同事a打从听到符尊对我姓名的简称,jg神马上又来了,像影子一样保持在一个适合观察的模糊距离。
「保险套?类似手套的塑胶吗?g嘛用的?」符尊拿起一个单装的保险套,隔着铝箔纸0着那一圈环形状物t。
「就给男人避孕用的。」来人啊,快挖个洞让我躲呀。来来去去的几组客人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到我们身上。「我们快走吧。姊姊很急,对吧?a姊?」
「喔,不会啊。我已经跟她说你到六楼了,还带了疑似男朋友的同学。她就说可以慢慢逛没关系。」同事a吐着小舌头,露出讳莫如深地诡异笑容看着符尊。她的内心里恐怕正在期望待会儿我们能再擦出什麽火花。
话虽如此,但距离姊姊工作的服饰店已经只有十步之遥,而姊姊正在门口左顾右盼地等着我。
「姊,是我。」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了,而且年纪又相差十岁。我只觉得喉头有些梗塞,语调极不自然。
俗话说,每隔七岁就是一个世代。而每个世代的观念,会因为大时代背景或是科技器物的使用而有所不同。
幼稚园的时候据说我还颇黏着姊姊的,而她也很照顾我。然而,当我八岁时,姊姊十八岁,已经离家求学,还有过几任男朋友。距离愈来愈远,我们相处的时间愈来愈少。
或许是过往感情的失意,还有出社会前期的挫败,让她重新经营与家里人的关系。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偶而还会代替在中部的父母来学校看我,直到我明白说出不希望她来打扰我一个人的生活。
「畅悠,我的弟弟,好久不见!」正当我脑袋想着这些事情时,姊姊不知何时已经拥上我,熟悉而清淡的香水芬芳稀释了尴尬。
和方才街头许多打扮妖yan却恶心的nvx不同,姊姊很少有过多的打扮,非正式场合脸上不太施有口红、腮粉、眼影一类的化妆品。
今天姊姊只绑了一个垂在x侧的鱼骨辫,穿着自己设计的淡蓝se长袖荷叶裙摆洋装,那se调很像我在自然山野图监看过的玉山龙胆花。棉毛质的洋装下是一条黑se内搭k,脚底则踩着一双驼se的仿真皮短靴。
「喔喔喔,」在一旁的的符尊忍不住发声赞叹。「原来这就是畅悠的姊姊啊!好天然的感觉!」
「好天然?」姊姊豪爽地大笑几声,见面时优雅贤淑的形象开始由外崩坏。「真听不出这到底是称赞还是贬损?我又不是摆在菜市场的ai玉和蜂蜜。我都听说了,你就是畅悠的男朋友吧?」
「」还不等符尊应答,姐姐立马给他一个大拥抱。符尊诧异地红着脸,露出傻笑,也藉机吃豆腐地把手放在姊姊的背後。
「我弟弟还蛮冷漠的,跟冰块一样,还麻烦你多多照顾了。详细使用说明,日後会再和你慢慢讨论的。」有那麽夸张吗?姊姊一边说一边擦着眼角渗出的眼泪,又碎念到:「看到弟弟幸福,阿姊我也就能含笑於九泉之下了。我一定支持你们的多元成家。」
「姊,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又把方才应付同事a的那一套掏出来应付姊姊,同样的,姊姊也是歪着嘴角傻笑一副没仔细听的模样。
可恶的同事a,在一旁笑的灿烂,到底是传了多少加油添醋的错误消息给姊姊。但也还好,没多久大家就没有过度执着於我和符尊的关系了虽然绝对有偷偷观察。
具t午餐吃什麽,我也没有特别记,只知道百货公司的饮食特别昂贵,要吃饱需要整整三百块。同样的饱足感,在外头只要七十五块的正忠j排饭就能做到。
我甫要离开八楼用餐区,却在手扶梯前最後一家装潢中国奢华风的火锅店,听到山水泼墨的象牙白宋词屏风另一侧传来符尊那清亮的声音,而和他谈话的似乎是一名nvx。出於好奇,我开始假装在屏风一旁滑手机偷听。
「上帝公,被人趁虚而入、取而代之的感觉怎麽样呀?」该名nvx玉润珠圆带着一丝调侃。
「唔取代就取代呗,又不是所有的灵魂都能承受的了玄天上帝的神格。」符尊似乎是很饿,只顾着吃饭,对於对方的嘲弄似乎不是很在意。「那麽小气的你,难得会请我吃饭,你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吗?」
「有是有,但凭现在几乎毫无神力的你是办不到的。」nv子提高骄矜的语气,又问道:「天庭都传开了,一向严肃冷漠的上帝公,竟然会和一界小小人类共处一室,还每天过的爽悠悠不分品级,很多神官都在上奏章靠北你,认为你的秉x已经不够格担当一个正二品的神明。」
严肃冷漠?用来形容符尊?怎麽可能。
符尊沉默了好一阵子,放下筷箸说:「随便祂们啊,也只会打打嘴pa0而已。更何况,畅悠对我很好呢!表面上虽然会处罚我,会骂我,但晚上踢被子他都会偷偷帮我盖回去。还有早餐如果是翡翠葱抓饼的话,他都会帮我加蛋,自己却没有」
踢被子那件事是因为被你踢醒了,所以才顺便帮你盖被子的。帮你加蛋那是为了避免你吃不饱,又花更多钱跑去买点心。但看起来傻愣傻愣的神明正留意着这些枝微末节。不得不说,这些话有些令人感动。
对方语气有些不耐烦,也不对此感到诧异:「偶尔也是有呢。人类之中总有些异类。可能是被流放後再投胎,曾经位属低阶、或触犯过天条被降罪贬谪的神明吧」
对话听到这里,我也能确定与符尊对谈的nvx大概也是什麽nv神之类的。
「那种事情不重要啦,可ai最重要!」符尊大概又是塞了满嘴的食物,说话模糊不清。
对方无奈地笑叹了一口气,顿了顿顺势叉开话题:「好歹这个玄天上帝的位置你也坐了百多年,b本g0ng还久。你不会真的要把玄武玉玺交给那个三八仙nv吧?力量不足的话,本g0ng倒是可以同四海龙王那里出借一些天庭不在册的海族私兵。」
「不必麻烦了,对一个天真小仙nv,我实在是不好动手,改天找个机会好好劝劝她吧。」符尊小孩似地打个饱嗝。
「你不会是有什麽把柄,落在那个小三八手上吧?」
「咳、咳、咳,」符尊大概是被刚入口饮料给呛到,苦笑道:「是观和音的能力吧?天庭、人间、地狱有什麽事情都瞒不过你呢!」
「私自蒐集被天庭处以殛刑的罪人灵魂碎片,恐怕不是只有褫夺位份这麽简单呢?」nv神的语调变的压迫与冷峻,但又话锋一转,却又慈软了起来:「上帝公你也别担心,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而没有我的允许,我两只可ai又忠犬的jg灵是不会泄漏的。」
「我相信你,与你情报系统。不过,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面对nv神的捉0不定,符尊语调镇静地问道。「想要抓住我的把柄,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
嘟、嘟、嘟,手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吓了我一跳,差点撞到屏风。来电显示是同事a,在滑开萤幕接电话後,赶紧小心翼翼地离开窃听现场。之後符尊是不是答应了那名nv神什麽,我也不得而知。
由於姊姊会议结束之後又另外有事外出大忙人呀,同事a代发我们的薪水。现领,我今天总共领了五千块怀疑里面也有亲人价的成分在,符尊则是领了一万五。
「符同学有联络电话吗?」同事a方才还笑容可掬地告诉我,大家都希望以後神明能常来这里拍服饰广告,甚至还表明自己有人脉能通往演艺圈。
我差点便脱口而出就填我的电话吧。但仔细一想,这麽直白的话,一定又会被误解。所以只能迂回地提醒:「符尊的手机也被典当了。」
「啊,对吼,要不就填畅悠的。以後拜托罗。」
於是,我变成神明的经纪人了吧?
冬日的天se朦胧得很快,不到五点,墨染似的天穹早已扬起一弯月se。都市的五光十se衬着大街上影影剪剪的人cha0,我们两人一同默然地走出福尔摩沙梦。
下午偷听到的谈话,显然和天庭的政治有强烈的正相关。符尊领受的玄天上帝,可谓是位高权重的一位神明,加之又想起之前法国神将祂们所提到的天庭现在也很纷乱到底,我一芥人类,是什麽样的机缘巧合,会认识这位神明?是否也会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悠,能等我一下下吗?我想买个东西。」符尊在捷运入口前顿下脚步。
我还没回答好,他便将今日收获的新衣新k往我手里塞,飞也似地重新奔入百货公司。
回来的时候,兴冲冲的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悠,能请你闭上眼睛吗?」
「你到底想g嘛?」瞄了一眼手表,他这一去可耗了我十分钟。在冬暮的寒风中站了那麽久,任谁都会不悦,但我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不准偷亲我。」
「哈,原来悠也想着要我亲你呀。」符尊语带玩笑地说。
「我才没有」反驳的同时,只觉得脖子一暖。张开眼睛,却是符尊替我围上一条ai丽丝蓝的围巾,丝质非常柔滑,上头绘满neng绿b0b0的禅绕图腾。
「果然很适合悠。」符尊一开始笑咪咪地瞧着,又拿出另一条同样颜se款式的围巾绕在自己脖子上。没多久他却踌躇了起来:「悠,你会不会有一天讨厌我,然後赶走我?」
「你不g什麽傻事的话,我有什麽理由赶你走?」或许是围巾的质料真的不错,所以我不觉得有异物感,也没有打喷嚏。符尊送的围巾,真的很舒服。
「那就好,我记下来了,悠不能反悔喔!」符尊愉悦地露齿一笑。「喜欢我送的围巾吗?」
「能用就好了啦。谢谢」但看着他一对可ai的小酒窝,一脸讨拍拍的骄矜貌,我又不好意思将心意表露的太明显。只隐约点个头,算是勉强同意。「如果没有其他要买的,我们就回去了。」
「没有了。晚餐我想吃麦当劳。」
「好啊,今天赚那麽多钱,换你请我了。」
早八的也没少。
「你是中国魏晋南北朝的人还是什麽的,台湾哪有人姓符的啊?」我努力地尝试在j蛋中挑骨头。
「神明并没有姓氏喔,符尊两个字都是我的名字呦。」神明嘻皮笑脸地反驳我。
我超级不甘心:登入学生资讯系统,符尊的学号和名字一字不差地在选课同学名单上。对b在床上开心滚被单喊着我要上大学的臭神明,完败的我只能乾瞪着那张用神力伪造出来的学生证。
只记得爆炸的一瞬间,周遭凭空涌现巨量的水t。原本喷向我的马桶盖,因为大水的缓冲而袭击速度变慢,最後只是颠颠歪歪地擦过我的肩膀。
在寻思水从而来时,我迅速意识到自己除了闭气五秒之外,根本不会游泳。
然而,过了许久,鼻孔却依然顺畅,眼睛在深沉的沧水之中也能清晰视物──身为玄北水神的符尊正在不远处捏着咒诀控制着水流。
「符尊,可以了,快点放掉这些水。」我注意到赖皮那颗滑稽的人头正载浮载沉地朝我漂来。
此外,大概是通往化粪池的管线也一并被炸坏了,各种大小颜se型态的大便、沾血的卫生棉、打结的保险套、跳蛋、断截的小h瓜优游在水中。
神明听到我的叫喊,缓缓压合双掌,呼噜地一声,将大水收拢成一团水球。水球又被搓成一泪晶莹的水滴,水滴啪地一声蒸发在大气之中。我似乎坐在一个球状物上头──抓了有毛发,0了有五官──铁定是赖皮的人头。
放眼现场,因为电源线路也受波及,一楼学生餐厅陷入一片只有青绿se紧急照明灯的幽暗。好在这一片黑暗,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符尊的法术。
稍稍一移动,满脚都是碎泥烂瓷的破裂声。从sheny1n声判断,现场出现数名伤者。好事的同学们开始live直播,学生餐厅顿时星光点点。
「哼吓哈,唧唧啊啊万owo、万、吐」学生餐厅的对面便是c场,许久不用的司令台传来刺耳的麦克风试音。
「各位同邪学,大家豪好,现在是恁祖妈恐怖攻击的时间。重复一次,仄似这是恐怖攻击,你们好豪学校的校长、主任、教官都成了恁祖妈的人质」
蜂拥走出学生餐厅,只见不远处的司令台上站着一名穿着清洁公司制服的中年阿姨。一旁的手推车摆的不是打扫用具和清洁剂,而是挂满各式各样的步枪、手榴弹、火箭筒等可怕的违禁武器。
「快点叫警察!」恐慌的同学中有人建议道。
打扫阿姨露出一抹狠戾的笑容,恐吓道:「麦该叫,不撙准乱动,恁祖妈已经在所有人质的p眼里塞了一管tntzhaya0。仄这似是你们校长。只要偶我按按钮,他就会被炸成r0u屑。」
阿姨边说着,边从後方跪在地上的众人质中,拉出已经脱掉k子的一名中年男子。粗暴地拽他转身,男子抖得肥滋滋的pgu中果然塞了一大管红sezhaya0。
「我们的校长是长这样吗?」有不少同学露出狐疑的表情。
说实在,在这个大学一年多了,我也从来不知道校长大大长的到底是方是圆。
「阿姨,请问您到底有什麽要求?」一名看似学长会长的同学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拿着从社团办公室借来的麦克风打算和恐怖份子谈判。
「什麽要求?哼哈,这不是很明显吗?恁祖妈已经炸了学校所有的厕所,为的就是让你们所有人都不要上厕所」打扫阿姨愤怒地握拳,龇牙咧嘴地说出自己最终诉求。
「阿姨您好,我认为上厕所是基本人权,虽然我国的宪法或是联合国宪章并没有明确指出,但」谈判的学生推推金se细边小眼镜,一脸认真地准备和恐怖份子展开辩论。长篇的引经据典,让阿姨的脸se愈来愈难看。
「恁祖妈不管啦,谁叫那个该si的黑新娘,害恁祖妈丢了康馈工作。那间厕所明明就不是我要扫的竟然就被开除gggggg!」打扫阿姨愈说愈生气,随手抄起了一把冲锋枪,伴随着脏话对空一阵扫s。
没想到司令台的上方天花板将子弹悉数反弹,许多人质顿时身中流弹,现场血迹斑斑,生si未卜。学生餐厅前的众位师生见到场面,已经陷入惊恐的哭叫声中。
阿姨看到师生们哭乱成一团,也突然悲从中来:「哇哇哇,我儿子去年底被有钱人家违规撞si了,我才又出来找头路。我孙子的学费要安怎呀?哇哇哇!」
「阿阿姨,是您太偷懒了,被开除只是活该。难怪你只能当清洁工。」学生会长毫不畏惧地说,但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提油救火嘛!
「猴si囝仔,给恁祖妈说话小心一点!」阿姨愤怒的同时,身t周遭笼罩一层薄薄的青气,且开始增高、膨胀,pgu窜出一条刺绒绒有如狸猫般的尾巴,逐渐青面獠牙的面容,显示她离人类愈来愈远。
转头望了一眼从方才就很安静的符尊,他略略点头,让我更加确认,眼前的打扫阿姨何止是恐怖份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妖怪。
「悠,你有什麽方法能把那妖婆引开吗?人这麽多,我没办法自在施法。」符尊询问我的意见。
啧,我怎麽会知道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学生会或系会的g部,何止系边,根本就是校边,我──不,或许真的有什麽方法能把妖婆给引开。
「不好意思,学生会长,能借我麦克风吗?」我挤过害怕痛哭的人群,来到高高在上的学生会长一旁问道。
站在小木台上的学生会长露出睥睨的眼神,表情充斥掩饰不住的不耐烦与鄙夷,牙缝中沸腾着怒意嘶哑道:「你是谁?那个系的?可以不要现在来找麻烦吗?没看到我在处理事情吗?司令台已经si了多少师长你知道吗?你是想要害更多人si掉啊?」
如果不是你激怒那老妖婆,她没事会对空鸣枪吗?说实在很想直接呛回去,但我已经不想制造更多纷争,再加上学生会长身边一群高壮的男大生已经开始对我和靠近的符尊有恶意推挤的动作,场面只差一根小火柴就会爆炸。
「阿姨,请您不要冲动,因为台湾目前还没有废除si刑。您的邪恶行径,家母就是法官,一定会判你si刑的。我噜噜噜噜」学生会长讲到一半,突然胀起满嘴的口水,无法言语。
我知道这是符尊制造的机会,挤过那群脑袋只有肌纤维的男大生铁粉,赶忙上前抢过学生会长的麦克风,大声道:「阿姨,学校还有一间厕所你没有炸到,想知道厕所在哪里就跟我来!」
打扫阿姨听到自己竟然漏炸一间厕所,气极败坏之下也顾不得人质,二话不说马上像猴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着我和符尊一并来到了旧校区。
离开前的最後一眼,我看见机警的两名校护已经带着几名医学、护理系的教授,抬着担架、拎着急救包,冲往司令台探视伤者──将危险犯罪诱离伤患现场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说,阿弟仔,恁祖妈到底漏掉哪间厕所?快说,要是被我发现恁是骗痟疯仔的,恁祖妈一定会阉了你们。」打扫阿姨思慕心切之下,急匆匆之下也没有带任何枪械。
她看了一眼周遭,发现是害自己被开除的旧校区,顿时目眦yu裂,全身的刺绒绒猴毛竖起,指甲在掌心拧出黑油油的血。
「阿姨,在这里呢!当~当~!」符尊一挪身,身後两棵大王椰子树之间坑坑巴巴的柏油路突兀地出现了三间并排的流动厕所。
「这是」为求写实,符尊还用水系法术模拟了冲马桶的音效。阿姨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马上露出陶醉又兴奋的表情。「厕所啊,厕所,别动,恁祖妈来了。」
「阿姨也知道学校最近在这里施工,所以另外搭建了一间临时厕所给施工的工人。」听到我口齿清晰的讲解,原本半信半疑的打扫阿姨已经狐疑全消,一步步地走向假厕所,准备缓缓地打开厕所门
「话说,你们怎麽会那麽好心」打扫阿姨在手握住厕所喇叭锁的那一霎那,突然转头,眼神中青绿的妖芒一闪。
「符尊,就是现在!」啧,没想到这看似单纯、深陷愤怒与执着的妖怪,却也还有这样谨慎的时刻。
符尊轻吹一声口哨,金属喇叭锁瞬时间ye化成一只尖利的爪子,如手铐般箝扣打扫阿姨的手腕。整间厕所也开始溶化成水t,往妖婆所在的位置覆盖一层又一层的滔滔浪花。
「g,猴si囝仔,到底是啥米人?」妖婆大声惊呼,浑身已经被包裹在大型水方块之中──由符尊透过水幻法术所制作的水牢陷阱,完全成功。
「再来该怎麽处理?」上次我们遇到的殭屍已经化成血眼乌鸦溜之大吉,这是我们图饰,x腹前则绣着在璨火烟云中腾舞的暗金五爪祥龙。
「小晶,你还好吗?如果累了,就换个人上来伺候?」案前浮腾着一盏掌大的六瓣青莲灯,该名男子卷袖提起一只白毛笔低首絮絮地写着什麽。当他察觉被我附身的g0ngnv小晶毫无动静,便将笔搁在古砚上,又抬头督促一次。
当我正不知道要如何动作时,嘴上却毫不控制地娇声应了句「是,陛下」,脚下也明快地穿梭在檀木书架之间。书架的木质打磨的光滑透亮,透着原木的芬芳,且触感生温。架与架之间偶有摆放青花瓷、珊瑚座、玉鸟宝树,甚至还停了一只双眼锐利的草鴞标本。
内室看似不大,除了入口处的琉璃屏风,其余的三面都摆置书架。然而,透过小晶实际的走动,我渐渐发现,一架书之後还有另一架,在漂浮的莲灯下也看不见尽头。我打从心里佩服这位小晶,能在这座古书堆砌的迷g0ng中自在地走动。
在她定格於一座书架之後,一本线装的兽绒书自动从架上飘然落在g0ng娥纤纤的掌上。
原来如此,这名g0ngnv竟会法术?而且,我与她之间绝对不是只有穿越与附身这般简单的关系。她依然保有主t意识与自我行动,与其说我附上她的身,不如说我正透过她的五官进行观察。
我甚至能感受g0ng娥内心的小鹿乱撞──这是她的街道风景发呆,还沿途数着这是今天鱼般,反过来以水牢的形式扑抓大意的对手。
「喔喔喔!是替身吗?不愧是道教的咒法之神,使用法术如此之灵活!」看到原本即将定锚的胜负又发生扭转,观众更加地雀跃。
方才两gu力量碰撞时产生的水蒸气,还有泼在我们身上的水开始被ch0u离,这才重新凝聚成真正的符尊。正当符尊挺起刀剑,准备拍向被困在水牢挣扎的羽绯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吹哨声。
「时、时间到!」哨声来自祈安,他大概是从道场一路追来。本来看起来就白皙瘦弱,这下他更是跑得气喘吁吁。「你、你们,呼,也跑太远了吧。这里宣判结果:平局。」
「诶!就这样?」差点就赢了的符尊跳脚抗议。
「上帝公大人,你们要是再打下去,我们神都会被毁掉的。」莲欣在一旁慢悠悠地说。
「诶?本来应该还有机会反击的。如果是用原本的神器的话,肯定可以打倒前辈的。」从水牢中解放的羽绯,接过能久递给她的毛巾,边擦拭身上的水,边嘟哝道。
「小姐,您和上帝公要是真的用神器,恐怕」孤拔笑着劝道。
「诶~悠也在这里吗?刚才你有看到吗?」符尊在人cha0逐渐散去後,才发现我的存在。
「有有有!」我无奈地点头如捣蒜。
「我刚才很帅吧!哈哈哈!我还赢了喔!」符尊笑的开心又骄傲,上半身的肌r0u也愈加明显。
「很帅很帅,真是帅惨了!」不过就打一场友谊赛,有必要这麽开心吗?而且你等下不是还要出战吗?这时候消耗t力好吗?
「前辈好狡猾,明明你根本没有赢!」羽绯抗议道。
「好、好,你们都赢了,大家赶快去泡温泉吧。」祈安这位东道主也是一脸的无奈,挥挥袖子要大家快点各自散了,就怕吵久了又会再打起来。
「刚运动完,有点饿呢,孤拔、能久我们先去吃火锅好吗?」关公肚子的咕噜声很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再将武器交还给白衣jg灵之後,三位神明就这样边聊边慢悠悠地朝温泉汤浴的反方向走去。
保生大帝自己也还有公务需要处理,故而现场只留下我和符尊。
「我们走吧?」符尊对我笑着伸出大手。
我才不要跟你牵手咧。「我自己走就行了。去,走我前面。」
沿途我几乎和符尊没什麽说话,甚至感到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明明,符尊此行要去神都北溟,是要替我讨回被雷nv抢走的魂魄,我却没有表示一丝的感谢?
温泉行馆距离不远,长着兔耳的老掌柜看到符尊出示的腰牌,不慌不忙地将浴袍和盥洗用具放置於一个木盆,亲自带领我们到汤屋。
「是的个人汤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我才不要跟符尊一起洗。
「啊,那个客人很抱歉,我们只有两人、四人还有大众汤浴,目前单人的汤浴间正在整修。」兔老板一脸的歉意,但我却发现他有一瞬间转头吐舌头贼贼地偷笑。si腐兔,你给我记住。
「那还真是可惜。也办法了,我就委屈一点和悠一起洗罗!」符尊摊着手唱和兔老板,假仙地摇起头表示无可奈何。
「谁委屈谁啊!」但真的没办法了。早点洗洗早点出来。好在符尊跑去跟其他掌柜要酒喝,应该有一段不在的时间,我就赶快洗洗吧。
汤屋的建筑参酌日治时期的遗风,杉木制的斜棚外有一座较大的人工露天温泉池,据掌柜说,苔se的泉水是从高山野溪瀑布引入,富含有益身心的矿物质。汤池地板铺着南松木,池底砌着磨平的各se卵石。池周遭搭着清风细细的竹林,与其他浴池的空间区隔,俨然形成一道保留ygsi的屏障。
当我脱到剩内k的时候,却有些尴尬。总觉得没有穿泳k下水是件很不卫生的事。而去跟老板提一打啤酒的符尊刚好在这时候刷开汤屋的木门,喜孜孜地大步跨进来:「悠,久等了,我来和你一起泡温泉了!」
「转过去,不要看!」我几乎是破音地尖叫。
「喂,悠,你是小nv生吗?」符尊看到我的反应反而偷笑。「都是男生,露j1j1又有什麽啊?更何况,悠是小j1j1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噗。」
「你才小j1j1,你全家都小j1j1!欠打!你」我真的是已经被臭神明气到语无l次,不知道怎麽反驳了。
符尊也真的是毫无顾忌,不到几秒就在我面前把自己脱得赤条条。他的全身肌r0u线条分明,鲨鱼线和腰部不起一丝肥赘,我不禁缩了缩自己有点肥neng的肚腩。偷偷仔细一看,他是凸肚脐,下腹周围的毛发短疏,隐约延伸到胯间。
虽然曾看过他穿着内k晨b0,也在梦中看过他ch11u0,但都只是远看没有太深的印象。如今算是看到神明胯下小兄弟的本尊,真的不是一般的大,目测还没有完全b0起就b一副眼镜长了,看起来又浑厚又粗糙。好吧,对b起来我真的是小j1j1。
符尊咚地跳入浴池,溅起水花,也弄sh我的内k。见我一脸哀怨地瞪着他,又装作不明所以地问:「悠,不下来一起泡吗?」
我不禁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天真无邪的笑脸却彷佛总能看穿我在想什麽,而後还会伴随一些腹黑、有意作弄、惹我不悦的举动。
但算了,我也不再那麽矜持,速速将已经sh答答的内k扔在一旁。然而,我的双脚才要微微伸入水中试探水温,像鳄鱼般蛰伏、缓缓靠近猎物的符尊,猛然从水下窜出,抓着我的小腿,将我整个人拖下水。啪地一声激起笨拙的水花。
「喂,这样很危险耶,我伤到脊椎变成植物人怎麽办?」还好没有伤到,而且泉水温度适中,身心渐渐松泛,但我还是忍不住骂符尊几句。没办法,他的某些行为,就是欠骂。
「呵呵,悠怎麽老是瞻前顾後、小心翼翼地。这样活着不会很累吗?」符尊看到我举起手要报复,逃难似地迅速游离我,淘气地吐吐舌回嘴道。
「有什麽办法?身为人类,拥有高等的思维,就总有c不完的心。」我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某些顾虑,其实已经接近神经质了。「身为神明,你的烦恼也不少吧?例如说现在?快不是玄天上帝了吧?」
「b起自己是否还是玄天上帝,我更担心是否能拿回悠的魂魄。」符尊半眯着细长灿然的蓝眼,不可置否地微笑道。
他的话,有点触动人心,反而让我一时之间不能再调侃什麽。
「符尊,我知道,在我小的时候,你曾救过我免於溺水。在这之前,我们就认识吗?之後呢?我们有再见面吗?」我其实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个看似稀松平常的问题,只因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gu很强的联系与情感。而这份情感是什麽,单纯朋友吗?总觉得不像是但更多的,我却不敢再想下去。
自从最初遇到玄天上帝後的殭屍事件,许多小时候的记忆空洞正逐渐回填,只是相关细节依然模糊。是什麽样的过去,造就我对符尊自然而然产生的安全感?
或许,曾经有一幕场景闪烁在我这个月的梦境中──在离家出走的深夜公园秋千上,双腿是满是一道道的红肿和瘀青;书包装着只有拿到第三名的成绩单,不安地躲在家门前的公车站後;被家人责骂不懂事时,坐在阿公果园的瓜棚边,低声细细地哭泣。
然而,总在众人都摒弃我的时候,偶尔能觉察到有道温和的视线,暖洋洋的话语关注着我、安慰着我。他的力气很大,能单手扛住只有国小的我。我们牵着一起做的乌贼风筝,逆着飒飒秋风,在田间充满谷物芬芳的温暖土埂上跑着。
然而,梦总有终点,有如水中捞月般的虚无感,常常让我在醒来之後陷入一片一无所有的落寞。
「咕噜咕噜悠在说什麽?那们久的事我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符尊维持一贯的笑嘻嘻,反而让我很难辨别是否真有此事。或许有吧?
「符尊,你很喜欢我吗?为什麽会喜欢我?是怎麽样的喜欢?」为什麽是我,而不是其他的小孩或人类呢?
打从一开始,神明对我的亲近,就让我一直存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当然,或许也只是内心的神经质作祟罢了──我担心失去符尊的这份毫无窒碍的亲昵感。
「悠或许不知道,小时候的你,也曾经有鼓舞我的时刻就这样,我慢慢地喜欢上悠,等到要脱身的时候却已经难了。」符尊缓缓游向我说道。
「那些事,我其实没甚麽印象了。」想要努力去回忆时候,却觉得脑袋发疼。但符尊的眼神灼灼,并不像是唬弄我。
「悠,你小时候真的超级、超级可ai的,软软白白的。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发飙骂我。」符尊小猫似地用他sh滑滑的黑发蹭着我的x口。他的手突然从我的肩头,慢慢滑落到我的耻骨,才要挣扎,另一只手却已经快0到我的胯下了。「才一眨眼,小鬼头就长那麽大了呢?」
「符尊,我不」符尊的力道不小,几乎不容我挣扎。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脊,另一手则0索到我的腰t,指节狡猾地由尾椎骨轻轻往下滑。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耳鬓,嘴唇轻轻衔我的耳垂,眼角的反光带着一丝霸气的热切。我感觉到他的巨根在水底下sao动,坚挺地顶着我也逐渐无法克制的胯下。
明明失去魂魄部分的感觉,眼前那些黑点愈来愈密,直到完全盖满我的视线。身t好烫、好烫,从来没有这麽烫过。我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什麽了。
坚挺粗糙的男根开始在我的gug0u上下滑动,兽慾般的直觉又或是残留的一点情绪,竟然在我脑中呐喊:「cha进来,让他cha进来!快点!」
「住手,符尊,我」我的挣扎很无力。实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配合,还是在挣扎?「来,腿张开,放松,让你ai的男人cha进来。结合,快结合在一起。」
我为自己对於同xx慾的高涨、无法否认的生理反应,感到无b的羞耻。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很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我怎麽能ai上同x呢?怎麽可以?为什麽那该si的雷nv不顺便把这些奇怪的感觉一并夺走呢?
「同x恋都是有病的,同x恋是很脏,林畅悠,你以後绝对不可以变成同x恋,否则妈妈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爸,然後再自杀。」正在厨房切菜招待来吊唁客人的妈妈,双眼爆满血丝,拿着菜刀的刀缘抵着我的x口咬牙切齿道。
某天小学放学回家,旧家却摆起了奠仪用的花圈,灵堂里躺着的是大我十岁却上吊自杀的堂哥,似乎和他是同x恋、在大学被各种霸凌有很大的关系。
「好的。妈妈。我很乖,我绝对不会的。」遗照前的大阿伯和伯母正在放声大哭,後面的远亲和隔壁的邻居却在偷笑,还愈笑愈大声。堂哥的男朋友前来上香致意,却被家属围殴,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我不要受伤,我不要si掉。
我ai妈妈,我ai妈妈,我ai妈妈。拜托,我真的很ai妈妈。
t内一gu挣脱的力道窜出,顺势而响亮的一声啪。
温泉的雾气让我的视线蒙蒙,只看到自己re1a辣的右手正颤抖着,而符尊错愕地摀着自己逐渐红肿又高起的左颧骨。
「符尊,我不喜欢这样,你对我的喜欢或ai,我无法接受,还有那些行为,我非常、非常讨厌这样。」说到後来,以为是温泉的蒸气或是额头滴落的汗水,却发现沙哑的自己正在失控地掉眼泪。
符尊的失望与错愕,很快便由温柔的理解表情取代:「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理解悠的心情。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我也愿意慢慢等悠接受这些事。希望,悠能原谅我刚才的莽撞?不要讨厌我,好吗?」
「我,现在,很、讨、厌、你。」哪怕符尊已经低声下气,或许也真心诚意地认错,我的心中却反而酝酿出另一gu新生的怒意,对他,但更多是对我自己。
我迅速从泉中起身,草草地擦乾身t,披上浴袍离开汤屋,也没有再回头注意符尊的任何表情。
离开温泉馆之後,我匆匆回到神居,无视也刚好要返回的关圣帝君三神,无视在後面提醒我等下要饯别符尊地点的保生大帝,我直接躲回房间,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翻来覆去,我却睡不着──因为符尊那张受伤难过的俊脸。
虽然他的确不应该在弄清楚我的想法之前,就对我伸出魔爪。但我拒绝的方式,是不是对他而言太过惨烈了呢?更何况,以我对符尊的了解,只要用讲的,他便绝对会收手。
而且,而且,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後来并不是符尊主动用那根硕大贴近我的gug0u,而是我下意识地主动靠近,磨蹭、挑逗着那根春意b0发的庞然巨物。
如果让他cha进来的话,会怎麽样?
等到我意识到时,已经在床上把内k脱了下来,一手掐着自己的男根上下套弄,一手绕过大腿按压着会y部,指腹来回游移在自己从未开发过的後庭,就如同我过去ziwei的时候也会做的事。这正常吗?
回到过去那场春梦,想起自己被夺走的初吻,我把那个叫睿丰的神明替换成自己。ai抚着符尊坚实的x肌和腹肌,握着他那根粗到无法握满、还不断在胀大的yanju。
我张开大腿,挺起t0ngbu,或许会有点痛,但就是要让他cha入。cha深一点,再深一点,与他完全地结合在一起是我潜意识中肮脏的愿望。
「呃」春水一道又一道地涌出。
伴随着sh0uy1ng後的ga0cha0,却是母亲那场瞪满血丝、充满恨意的大圆脸,还有丧礼上那些哭声与笑声。
眼泪流乾之後,我就这样抱着罪恶感沉沉睡去。
房里的洛可可式立钟安稳地敲摆着,醒来的时候,周遭却还是一片默剧般的黑糊。半夜三点整,窗外的树影在夜风与月光错动下沙沙地格外凄怆,扰的我无法再度入眠。偶然看见月g0ng照耀下的门帘外有道静止的nv子身影,是谁?
「乌啦啦,畅悠先生醒了呀?睡不着吗?」对方直接推了门进入我的房间,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提着一个药箱,却是保生大帝的另一名部属神明张圣者艾欣。
她穿着一身荷绿se露肩的袍衣和一件淡hse的k裙,头上绑着的两颗包子还没放下来,可见是还在执行勤务尚未入睡。「我是刚好来巡房的,身为护理人员总要时不时来关心病人的状况吧?病情反覆往往都是在进入深夜之时,很多人也都是在这时候安安静静地si掉的呢。」
si掉?这家伙用的词汇也太辛辣了吧?
从毗舍耶来到神都之後,负责照顾我的除了保生大帝之外,最多的就是江仙官莲欣。张圣者艾欣虽然可以和关公等开心笑闹,却一直对我表现出害羞。她大概是那种不熟就不会主动搭话的类型,所以我们之间几乎没说过话。而且她主持外务,故而时常不在神都。
「发生什麽事了吗?大家看到你没出现在符尊的饯别会上,都很担心你呢?畅悠先生和符尊发生了什麽了吗?」张圣者琥珀se的眼瞳直直地望穿我,低垂的乌黑睫毛搭上眼尾上钩的两条深蓝眼妆,有说不出的妩媚与诱人。「乌啦啦,俗话说,医病先医心。身为医者,我也有对病人保密的职责。今晚畅悠先生所说的,我一句也不会说出去喔。」
张圣者的话听起来特别顺耳,让我大概把几小时前在温泉池发生的事情大略告诉了她。
「所以,旁边的那几坨恶心的卫生纸馄饨是?」艾欣听到这些事情表情很夸张,直呼上帝公怎麽可以做出这麽卑劣的事情,最後还抓到我刚刚打手枪还扔在床头的卫生纸团。「你还想着他打手枪是不是?哈哈哈哈!」
「喂,我、我才没有想他,再说了,哪有医生嘲笑病人的?」艾欣的笑声让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忍不住」艾欣摀着笑嘴,转过头平抚自己的情绪。
真、恶、心我隐约听到她背着我y声切齿地断出这三个字。油灯稀薄的燻照下,她拱起的背脊彷佛正要展开一双恶魔般的蝠翼。然而,这或许是我意识不清下的幻觉吧。艾欣转过身又露出柔媚无b的笑容说:「来,乌啦啦,刚刚保生大帝就有在提,要我替你准备安神的好药,趁着温热,一口喝了吧?」
艾欣从檀木药箱中拿出一碗仙草般se泽的药汤,还拿了镶银花边的象牙汤匙替我又舀又吹,透着药草清香的汤汁就这样端到我的嘴边:「来,啊?刚刚打手枪很累吧,要好好补一补喔。」
就说了,你不要再一直提我打手枪的事情。算了,我也懒的反驳,张嘴就让她将药喂进来。
药汤还没入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属於自己的声音喝斥道:「不要喝!」
接着就是一gu奇怪的力量,感觉上就像是被谁甩了很大的一巴掌,让我把嘴里的药全部吐在艾欣的k裙上。手脚的动作太大,连她手上端的整碗药也被我给掀翻了,碗公还戴到她的头上。在汤汁淋漓之下有那麽一瞬间,艾欣在光影晦弱下露出目眦yu裂、满口利牙的恐怖表情。
「乌啦啦,畅悠先生也真是的,把我好好的心意都砸了。」艾欣终究没有发作,嘴巴一笑所有的怒气也跟着蒸发。右指轻轻一弹,满身的药草根、龙眼乾,甚至连同一滴滴的汤汁都浮了起来,最後再度被她全部收进碗里。「失智症、还有罹患jg神疾病的患者,常常都会这样调皮顽固呢?没关系的。药我等下在请人去煎一份,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你的心情。上帝公对你这麽好,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艾欣的情绪转变之快让我有一点跟不上,只能说:「我不知道他是对我很好,但我唉,似乎总是在糟蹋他。」
「乌啦啦,就是这个样子,才让上帝公非常不安呢。自从与他认识以来,我很少看到他这样失态。」nv神微笑着替我擦擦嘴和x口前的药汁,彷佛刚才触怒她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柔声地对我说:「但上帝公真的很喜欢你喔。喜欢到连攸关他自己消存与否的玉玺,都能轻易交出去。」
「消存?玉玺?为什麽要交出去?什麽意思?」我不解道。
艾欣表情讶异,似乎认为我早就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上帝公打算用玉玺,跟雷nv交换你被夺走的魂魄呀?」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缓缓地解说:「凡是正二品以上的帝君主神,都会拥有自己的玉玺。玉玺除了和天庭的政治运作息息相关,也和神明的神格存在与否脱不了g系。一般状况下,人类si後,灵魂在地狱受过裁决或惩罚之後必须经过轮回後投胎,但有一小部分的灵魂,如同我和上帝公会昇上天庭或留在地府成为掌管与庇护众生的神明。
目前多数在位的神明,前世也都是人类,玉玺是他们权力的象徵,力量的泉源,更是稳定灵魂的存在。不知道你与他同住的时候,是否有注意过上帝公身上的伤痕?那是封印在祂t内的妖魔蠢蠢yu动的表徵。因为他已经许多没有人类的供奉,自身法力衰退,哪怕是保生大帝的治疗,都难以压制。」
听到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脑中一片混乱,所有的黑点有如泼墨般涌现:「所以,交出玉玺的符尊,到底会怎麽样?」
「好一点的情况是失去神格後,灵魂会重新进入轮回,投胎为人类或其他什麽牲畜啊、肥猫的,但是他不会有任何成为神明时的记忆,自然,也不会有与你的记忆。哪怕你们缘分未尽,碰到了也绝对让不出彼此。差一点的情况呢」艾欣边说,边用一种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失去玉玺,又那麽久没有香火的供奉,少了神力的绝对来源,恐怕就是任由t内封印的妖怪,反噬後将他的灵魂啃食殆尽吧。」
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我也愿意慢慢等悠接受这些事猛然想起符尊对我道歉时所说的话,这难道是什麽暗示吗?
「为什麽符尊都不跟我说这些?」彷佛是自问自答。我开始无力地哽咽、啜泣,到底为什麽,符尊要替我做到这种地步。我不值得,我真的不值得。
「因为你很弱呀?」艾欣似乎在笑,还尖言利语冷冷地补我一刀。「乌啦啦,现在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你还有能做到的事情──到神都北溟,阻止上帝公做傻事,劝他从长计议。」
「他会听我说吗?」
「他那麽ai你一定会的。」艾欣双手托起我的脸颊,柔声说道。
「ai我?」只觉得,眼前的黑暗愈来愈深。
「只要他交出玄武玉玺,不管结果怎样,你们未来都无法再见面是必然的吧?」艾欣突然变的很兴奋与激动,双眼带着一抹如野兽般的jg锐。
「可是,我要怎麽去神都北溟找符尊?」
艾欣看似热情地笑着拉起我的手,但她的指间那gu不寻常的冰冷让我下意识地有些排斥。「不是还有我吗?我能帮你打开神都的通道呀?」
「那保生大帝和关圣帝君他们呢?」明明隐约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个nv人真的是张圣者艾欣吗?
「乌啦啦,他们根本就事不关己好吗?一个是娃娃脸的白发si矮子,整天像只没断n的小狗,跟在上帝公pgu後面喊哥哥;一个则又呆又蠢,空有大波霸却只会用蛮力,贪吃却该si又吃不胖的臭三八。他们到底能帮你什麽忙?帮你甘巴爹和鼓掌呐喊吗?」
呃?诶?艾欣连珠pa0般的抱怨多到我有一瞬间无法完整的消化,可是却又莫名地觉得她说得非常合理。
「你别担心,我也会跟你一起去的,毕竟,上帝公也是我的好、朋、友呢!」艾欣的力道意外的大,我整个人几乎是被她从床上给撕下来,她也不给我更衣和穿鞋的时间。「我们到外头去吧。」
在匆忙之中,我的脑袋其实非常的混乱,一方面惦记着符尊受伤的神情,一方面寻思着符尊为我这样做的理由,还有不断反刍自己对他那独特的感觉又或者是所谓的ai意?
就这样,我被nv神半拖半拉地来到了房门外的庭园。四周是一片寂静,除了慢慢被乌云遮蔽的月光之外,神都庆康内外没剩几盏灯火,所有神灵大概也都是在安眠的状态。
「人间、天庭、地狱,三界转轮;人、神、魔,三态歧途;为我开启吧,北溟神都之道。」隐约传来如深山寺院般的三声撞钟,随之而来的是巨大门板向外开启的吱嘎声。艾欣神se自若地运起法力,浑身燃烧着浓郁的紫气。
眼前的庭院开始凭空出现一个浓黑的小漩涡,蒸气腾腾,旋转而扩大。渐渐能见到两扇cha满圆头门钉的玄黑、厚板实料的木门,城门足足有两层楼高。其上有一对似狮似龙的妖兽首,二双红宝石镶嵌的凶睚,上下两排不对整的利牙之间都衔着镌刻密咒的金环。
目前我已经见识过三位天庭的二品主神,分别是玄天上帝、保生大帝和关圣帝君。符尊的水波有gu绵延不绝的老练与深稳;祈安浸着药香的手是一gu疗癒而安静的力量;羽绯在毗舍耶邪国的挥刀一斩则蕴含速度与狠劲。这位非正二品神职的张圣者所显现出来力度,却丝毫不逊於前三者。
眼前扭曲的时空颤抖地x1收庞大的能量,导致凉廊上的厚重陶瓷盆栽花器、庭院屋顶等各处砖瓦,纷纷失重而凝滞在果冻般的半空中,连天际的月光与走廊房舍的灯光都开始褪se,甚至熄灭。
神都之门愈开愈宽,已能容一人之身通过。城门内笑起阵阵y寒的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宛如源源不绝的cha0水涌出神都的门。这里的空间,完全迥异於此处神都庆康的温暖和谐与清新的小确幸。很难相信这样的环境,会让现在与我相遇的符尊如此的笑口常开。
「乌啦啦,你个白痴,快冲啊!开门很累耶!」双袖敞开的艾欣对着我尖叫。
「好的,对不起。」所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来的太突然,完全来不及思考。但是为了一直包容我、ai护我的符尊,我毫不迟疑地踏入神都之门後的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然而,就在完全进入北溟之际,艾欣松开了手,原本还在敞开的神都之门开始急速地关闭。然而,艾欣丝毫没有要追上我的意思。
门关闭的最後一眼,我只看到她狰狞恶笑,皮肤正一片又一片地从她的脸上剥落,还听到她充满恨意的胜利咆哮:「符尊、去、si。」
虽然一开始我就已经觉得这名半夜来查房的张圣者很可疑,但潜意识中却是无法反抗她每一句话语中的挑衅与诱惑──碰!神都北溟的大门一阖上!我就被独自一个人关在神都北溟,一个暗且似是隐藏凶险的地方。
「符尊」我叫得很小声、很怯懦,只因为觉得自己非常无耻。明明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却还是期待神明能像以前一样,一听到我在心中的呐喊就能威风凛凛地赶到现场。
宁凝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我的声音像是一枚投入深海的小石子,不出几秒就沉默地消化在这片噬人的黑暗。
我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x1,还有其他粗重、腥臭,带着饥饿感的兽息,伴随着一双双血红的眼逐渐以我为中心挨近。妈的,魂魄还没要回来,我就要在这里先归位了吗?
符尊,真的很对不起!
「呀,畅悠现在就要放弃,还太早了喔!」头顶突然撒下一圈强烈的金澄se天光,将四周的一片黑暗尽数蒸散,也让我看见包围在周边的是一大群青面獠牙的白猿,每只三公尺高,且少说也有三十只。「煌典,灭生,赤天星殒!」
简单来说,就是侏罗纪公园的陨石,轰隆隆地伴随七彩的辐s往这些妖怪身上砸。不到三分钟,现场已经在哀号声中超渡完毕,乾净、没有任何遗骸或血迹,因为陨石伴随的强烈焰温已经直接将怪物的血r0u全数炭化。
对方特别为我设立的紫se球型防护罩,随着攻击结束也化成淡淡的一缕烟云渐渐散开。虽然还是夜晚,但视野已经b方才还要清明许多。看清楚来者的我不禁失声喊了出来:「睿丰?!」
就我所知的睿丰,是前任的玉皇大帝,与符尊在很久以前的关系非常要好。他们俩个大男人在房中翻云覆雨画面曾经介入我的梦中,而我则被附身在一个g0ngnv身上,最後还被迫在一旁尴尬地观看。
「嗨,嗨,就是我喔。畅悠,打从上次在梦里相遇之後,我们好久不见了呢?」缓缓从高空降足的睿丰,依然是梦中那张俊美的脸孔,印堂上点着一枚光洁玉润的珠状白毫,身着同一袭铁锈红的高雅绫罗,搧着一把绘着台湾一叶兰的摺扇,对於我的讶异露出一gu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应该只是我的梦而已呀?」能在梦中对话还算可以理解的范围,但梦中之人竟然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而且显然还记得与你在梦里相遇的场面,那要说有多吊诡就有多吊诡。
「呵呵,我可不是那麽单纯的存在呀?身为前任神明,横跨梦与现实之间是我的能力之一。」睿丰轻笑中带着志得意满,话锋一转,正se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有一部分也是回应你的愿望。」
「愿望?」虽然自己心里有数。
「诶?你不是想要去阻止符尊那个坏孩子吗?」睿丰锐利的丹凤眼很快便戳破我装傻的表情。「虽然你好像是被陷害才闯进这里的。」
「那你有什麽方法吗?」好吧,我的确很担心符尊的安危。
「啧啧啧,我的方法可多了呢!但我还不想告诉你!」睿丰唰开扇子,玩味似地半遮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蜜酿金的眼楮,顽皮地向我卖关子。
我总感觉眼前的家伙,轻浮又孩子气到不像是掌管过整个天庭的神明,而且这点和某位神明很像呢。
「在告诉你方法之前,我想先确认,你对符尊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你也知道的,符尊和我很在乎彼此。更何况,要阻止符尊,凶险程度绝对远远大过毗舍耶邪国。刚才那些还只是小咖的,神都北溟还关押着更凶残的妖魔。雷nv本身虽然没有神职,但也不好对付。在你付出努力之前,先垫垫你的决心吧?」睿丰以摺扇托起我的下巴,那双荡着数百年岁月的眼波悠悠地滑入我的灵魂。
「我还挺喜欢符尊的虽然他有许多的缺点,但」承认这些事很耗费心力,但在那之後,却又有松口气的感觉。但突然又想到,说这种话的我,其实是介入他人感情的小三?!急急忙忙补一句:「大概没有陛下那麽喜欢吧?」
「哈哈,你也不必过分介意我和他以前事情。或许你也察觉到了,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消亡了。过了这麽些年,你是我第一个以这种游离状态见面的人。」或许神明都是这样吧,表面上拥有人类时期遗留的个x与行为举止有的还很幼稚,实际上一个都b一个jg明。面对睿丰,我感觉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一览无遗。「另外,你可以直呼我睿丰就好。透过这趟北溟之旅,我们来好好地来培养一下感情吧。」
对方同样也是很ai随便和我套关系的神明。但既然是前任玉帝,总有不同於其他神明的高度与视野吧。「所以呢?到底有哪些方法呢?最可行的?」
「呃,其实,我也没什麽方法耶。你还是别太高估我好了?哈哈,不好意思。」睿丰打哈哈地捶捶自己的肩膀,对着我吐舌笑道。这个ai吊人胃口的模样,简直b符尊还要欠揍。「而且,我恐怕也没办法在这里待太久但」
凭空的一阵烟云,睿丰啵地召唤出符尊饲养gui蛇的宠物箱,伸手分别抓起扭动挣扎的柴棺gui和百步蛇,往夜空一抛。我才在心里暗骂他nve待动物,两只神宠在一串光沫之中逐渐化身成为一对七岁男孩的人形。
「诶?公明,我们怎麽变回人形了?」
「不、不、不知道,广席,这个法力,好像、好像不是上帝公大人的?」
两名容貌稚neng却俊秀的男孩,穿着小尺寸的银蓝se轻装衣甲,分别从gui蛇形中幻化而生。小男孩们都剃着一个小学生专用的西瓜头皮,二双眼珠都是b符尊还要浅一个se调的蓝se。
康广席,太玄火jg,本为腾蛇身,一对眼尾上挑的双眼皮,看起来甚至聪明伶俐的样子,很快便辨识出让自己恢复人身的神明就是睿丰,赶忙行一个双膝跪谢礼:「感谢这位大人的倾力相助,不知大人要如何尊称?」
「免礼,帮助你家上帝公是应该的,况且我已经是过去的神明了」睿沣稍有沉y,似是不愿意向两名神将透露真名。「敝姓林,让你们恢复人身的事情,还望在事情了结後,向上帝公保密。畅悠也是喔。」
「畅、畅、畅悠先生,好久不见!」gui形的赵公明,是为太玄水jg,眼睛大大圆圆有点像小金鱼,看起来傻愣愣的,x1着鼻涕,结结巴巴,有些兴奋地想要挨近我。
然而,出於他们在一分钟前还是我最厌恶的爬虫类,实在是不敢过分接近他们,只是傻傻地对他们装出友善的笑容打个招呼。
「畅悠先生是怎麽进来神都北溟的呢?」康将军疑惑地转头询问我。「难道是林先生开门的吗?」
「不,不是。我是被陷害的?」我又大概花了五分钟告诉两位神将,关於我是如何从保生大帝的居所被那名冒牌张圣者推入神都北溟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傻,完全不清楚自己明知她是假的,还对她言听计从?」
「呀,那是因为你喝了那碗药汤呀。」睿丰笑着点醒我。「虽然我提醒过你不要喝,但那药汤效果实在是太强,只要口腔沾到几滴就能产生一定的命令效果。」
原来,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就是你挥的啊?
「能开启神都之门只有正二品以上的帝君神明喔,等闲的神明是打不开的。所以,那个人绝对不是张圣者。」听完我的叙述和睿丰的补述,康将军托着小小光滑的下巴,皱着眉头数算着:「现任玉帝,下面有正一品的南北斗二星君,再下一层是从一品的上元、中元、下元等三界公,同辈里有文昌帝君文昌帝君,会不会就是他?上帝公和他关系一向很不好。」
「不是昭凌。」睿丰几乎是一口否定康将军的推测,语气中的肯定让觉得,他对於陷害我的凶手是谁有一定的把握。
但那位神明真的是要陷害我吗?冒牌张圣者最後带着恨意的那一句话,却让我觉得疑惑,因为她并不是要我去si,而是要符尊去si?
「好了,好了,小朋友们,我们不能只站在这里讨论。是时候该往前走了。」睿丰卷起袖子的手刀,迅速地敲过我们三人的头,笑着指着周遭其中一处被树丛淹没的小径,同时伸手点亮数盏护持我们四方的犀烛。
才想开口吐槽,睿丰却毫不犹疑地牵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异常地温暖,那gu暖流缓缓地流入我的心坎,这幅场景就彷佛是儿时祖孙的杂货店之旅。有种奇特的羁绊感,也逐渐稳定我不安的心。
神都北溟是一座会x1收所有光热的暗黑之城,周遭总是回旋着一gu不散的莫名凉意,让我浑身起j皮疙瘩。即使是萤萤的犀烛,我的视野却从来没有超过以自身为半径的二公尺。
但我发现,需要用到这些灯火的似乎只有我偶然偷看睿丰,发现他竟然是闭着眼睛,一边养神小憩、一边徐徐步行。大概是高阶神明的某种超脱生物神经系统的灵视,让他知道哪里该转弯、哪里有凹处。
康、赵二将军则是凭着神兽的本能与对此地的熟悉,畅行无阻地行走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两眸亮幽幽的蓝瞳有抹夜行兽的jg锐与警戒,他们在此地的能见度也显然远远高过於我。
「有血的味道呢?」睿丰缓缓张开眼睛,朝空气嗅闻之後说。
语毕,我才走过三步,便踩到一滩不明yet,差点滑倒。犀烛一照,才赫然发现是一滩w浊腥臭的血水,血水旁横着一条带着利爪的白毛兽臂,估计是刚才那些白猿妖怪同夥。
「平整的切面呀」沉y之间,睿丰伸出食中指朝兽臂血ye尚未乾涸的肌r0u切口遥遥虚指,断口处则开始腾现一枚枚深海蓝的字符。「本来以为我们要在这里0很久的,结果还真来对了。这是符尊大概两个时辰前施术过的痕迹。沿着这条路走应该就能早点跟上他了。来,畅悠,把手伸出来吧?这段五行咒你先收着。」
「五行咒?」我伸出右手腕,任由咒语如蔓藤般攀上我的前臂。微微一丝刺痛,咒语便有如刺青一般深深镌刻在我的手臂,怎麽抹都抹不掉。喂?我可不是路上那种aiga0怪的八加九,这种刺青与我的形象不合呀!
睿丰没有理会我的尴尬,直接解释道:「五行咒,即金、木、水、火、土,是众多神明,甚至人类法师都会使用的基础元素咒语。方才转递给你的是符尊的水行咒,但你的t质未必和符尊相同,而这段咒语会依据你的t质而衍伸不同的属x。」
「那要怎麽用?」我又不会魔法什麽的?但如果我真的会,那使出来会是什麽模样?光用想的便觉得有点让人期待。
睿丰歪头沉y了许久,才露出俊美又无辜的笑容说:「我怎麽会知道呢?毕竟我没有教过神明以外学生的经验呀?」
听到这样的回答,顿时有气。眼前这家伙感觉起来就是神经大条,又很不负责任,简直b符尊还糟糕。
看到我微微失望,睿丰才又补上一句:「放心吧,这是很浅层的咒语,如果发动失败的话,也不会有什麽负面影响的。我只能告诉你,所有的能量,都源自於本心。也就说,一旦有了强烈的意志与愿望,便会透过你手上的咒语,转换输出为强而有劲的法力。」
强烈的意志与愿望吗?我有吗?
我们又安安静静地走过一盏茶的时间,神都北溟已经不如先前如此黑暗,天穹渐渐晕染一层朦胧且格外熹柔的光。墨绿层褶的山陵,有如兽脊般安静地横亘在雾霭不明的远方,火山则如兽口吐着袅袅的轻烟,缓缓托起三枚互不交叠的满月。
睿丰向我解释那三枚月亮:蛋金的是我们平日所见的尘间月,赤血的是魔界的妖魔月,宝蓝的则是天庭月。
「林大人,前方已经能看见龙虎塔了!」康将军轻轻奔回到睿丰的跟前报告。
「好。那里现在看起来还蛮安静的,估计是还没打起来。」睿丰抬眼估量着,突然对着我身旁一条暗巷温和地笑问道:「请问,小朋友,你们刚才是否有看到玄天上帝从这里经过呢?」
原本以为这是一座毫无生灵的鬼城,没想到睿丰不过是以轻微的音量一问,周边瞬时绽出好多双青h的小招子。若不是在异界,还会以为只是一闪闪的萤火虫。
「报、报告大人,有、有的。」两名披着hse便利雨衣,头上罩着大斗笠,相互依偎的小男孩,在所有视线的关注下,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到我们的跟前。
「这是玉山小飞侠一族的山魑小孩。」康将军拊耳向我小声解说。
「可ai的孩子们,别怕,我不是什麽坏人。」睿丰以非常温柔、摇篮曲般的语调,蹲下身与两名雨衣男孩平等对话。「玄天上帝在这里,对吧?」
「嗯嗯,大人虽然不在神职,但这一年偶尔都会来替大家治疗伤口和恢复法力。」其中一名小飞侠点头细声道。
原来如此,符尊跟保生大帝拿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预料到神都的子民可能会受到伤害。
「然後呢?他刚刚往龙虎塔去了吧?」
「我、我们不能再说了。雷nv会、会听见,然後、然後会让其他妖怪吃、吃掉我们的。」男孩们已经吓得魂不附t。「看,牠们来了!」
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有一群寒鸦擦着天际的妖魔月渐至。不过数秒之间,黑点愈来愈大。细细一看,才发现那些飞形t拍着滑翔翼大的蝠翅,却有着等同人类的身段。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传来赵将军的呼喝,血腥味顿时弥漫。玉山小飞侠p滚尿流地躲回暗处,连带周遭所有的小眼睛一瞬间熄灭。
「是蛇首族。」康将军的双掌心滑出一双锋利的宝剑,一记凌厉的十字斩,将蛇首族从上空扔落的岩石劈成碎屑。
蛇首族,顾名思义扭着颗三角形蛇颅,吐着鲜蓝的叉状舌,约两公尺高的人身。牠们的鳞肤覆满各式各样毒蛇的丽纹,一双松绿的翼手展开,估计也有四公尺长。搭配着乌鸦般聒噪的笑闹声,有的脚爪砸下巨石,有的还落下人或兽的骷髅头,意图制造恐惧。
一道刺目的激亮电光,衣着换成紧致墨黑狩装的睿丰,双手间已经多了一把开元弓,弧形优雅的弓臂贴着蟹爪菊纹样的金桃皮,系弦口两端是一双展翼的叠丝赤金羽,弓中部的弓把则垫着一块翠绿通透的暖玉。
「是海贼的凤鸣弓!那可是天庭有名的御用神弓,曾经落入海盗林道乾的手中,在他刺杀清朝皇帝失败後也没再找回来了。林大人怎麽会有?」康广席c之在手的双剑,并非远距离的武器,只能被动地等蛇首族朝地面接近,方有进击的机会。当他看到睿丰手上的开元弓时,小脸上满溢吃惊崇拜之情。
「蛇首族惧怕雄h,把你的剑也沾上雄h酒水,必能提高对他们的杀伤力。」睿丰只是微微一笑,不愿解释太多,兀自从袖口送出一支艾草箭枝,搭上弓把,张弦拉臂,低声念咒,发箭。
发箭的同时,睿丰的周遭奔转着一圈又一圈无名的旋涡热流,震动的弓弦竟然还传出鸟兽奇特的啼声。
更特异的是,拉弓的当下明明只有一支箭簇,却能在s箭之後让数只、来自四方的蛇首族哀号中箭。仔细一看,才发现睿丰脚底踏着九道不同身形衣装的y影,每帧虚影虽然拿着同一把莺啼弓,但拉弓的手势与瞄准的方向角度高度却各有异同。
睿丰的本t又放了三支,根据打狗传说不需要瞄准就能自动定位、s程好b现代海峡飞弹的神箭,而一批二十来只的蛇首族无一幸免。
中箭的蛇首族身t被箭簇上的雄h腐蚀而失衡坠地,肠糜腹油洒的满地。还没si透的,康将军则负责做最後的补刀。尔後,赵将军也赶回协助。
或许是神力过度消耗,睿丰不再神se自若,身t微微一晃,软坐在路边的一块圆石,低而急促地喘息:「畅悠,看来我的时间到了。毕竟我现在只是存在你梦中的一道幻影,方才又用了不少法力。」
睿丰抬眼示意康赵二将军,两位神将赶忙接话:「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畅悠大人的。」
「最後,畅悠,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你能靠近一点吗?」睿丰拍拍石椅,要我也一起坐下。
我才刚坐下来面对睿沣,他便突然其来地托起我的下巴,让我愤怒又尴尬的事情再度发生──睿丰竟然也舌吻了我。
然而,我马上便发现了异样。这并不是单纯的接吻,而是我正单方面地吞下睿丰。他的身t开始挥发成一道细致的烟,满满地灌入我的五脏六腑。
最後一道余音似乎只让我听到:「我把部分的灵魂寄托在你的身上,连带的许多法术咒语也都传授予你,适当的时机,它们便能为你所用。」
注解:蛇首族/《台湾志略》有四人登岸探路,见异类数辈疾驰至,攫一人共噉之,余三人逃归。…曰:彼非妖,盖此地之人也;蛇首狰狰,能飞行,然所越不过寻丈.往时余舟至,同侣遭噉,惟余独存.问何以独存故,则举项间一物曰:彼畏此,不敢近耳。众视之,则雄h也.众皆喜曰:吾辈皆生矣!出其簏,有雄h百余斤,因各把一握。顷之,蛇首数百飞行而来.将近船,皆伏地不敢仰视;久之,逡巡而退。逮後水转西流,其舟仍回至厦门。乃康熙二十三年甲子八月间事。
睿丰离开後,我在康赵二将军小心翼翼的带领下,庆幸沿路没有碰到其他的群魔乱舞,也还算安全。这一路上山林的安静与偏僻,反倒令我有些胆战心惊。
两只神将只有七岁小孩的外貌,看久了倒也没有像初期,因为他们来自gui蛇而那麽的反胃。那两张有弹x、圆嘟嘟的脸,甚至有点可ai。但却也让我有点担心,如果又有方才那样t型与数量的魔物现身,他们真的有办法将其驱逐吗?
约不到一刻钟,连我也能看见神将口中的龙虎塔塔尖。但在之前,我们必得通过一座天然的石x,石壁上刻着某些石器时代的祝祷图文,蜿蜒着两排如方才睿丰点燃的犀角灯烛。
愈往里面走,潺潺的流水声愈澈亮。洞内的空气cha0润,x壁上披着一毯毯的浓密藓苔与一巢巢的肥厚蕨叶。特别的是,这些植物的孢子或叶脉流淌着萤光般的se泽,难怪这里没有点着其他烛火。
只见赵将军稍稍停下脚步,赶开石壁上一只肥胖的山椒鱼,撕下一片片植被,放进嘴里咀嚼。果然是草食动物。
「畅悠大人也要来一点吗?可以补充法力喔?」康将军也开始啃起苔癣,还拔了一把毛茸茸的蕨叶给我。
「法力?」我有这种东西吗?但是,就算在怎麽迟钝,我也能感觉到这里悬浮着一gu很浓密的力量。b置身於阿里山的神木林还要让人神清气爽,b任何一座远离尘嚣的寺院还要让人宁静而致远。
「嗯嗯,龙虎塔是上帝公大人修练神力的地方,所以愈靠近这里,所有生物或非生物的灵气都很旺盛。」康将军进一步解释道。
好吧,吃就吃吧其实吃起来还真的不错,很新鲜,b便利超商的生菜还要爽口。而且,一gu奇特的能量从喉头滑进心肺和肠胃。右手上睿丰赐予的五行咒,竟然也发出淡淡的光,吃愈多光愈强我根本就是手机的电池在充电吧!
随着流水声愈来愈近,我时不时会被石壁上的细小泉流给泼溅到。原本天然而平坦的x道,开始衔接人工的曲桥。大理石白的曲桥立在深不见底的暗水上,我感觉到水面下必定有什麽不小的物t正在翻动。
过了曲桥,我已经能见到不远处的出口覆盖一层厚重淅沥的瀑帘。康将军嘘地一声要我们躲在水幕旁的石柱偷看着,飞珠四溅的水流异常地清澈,所以我能隐约能看到外头的景象。
水幕之後,坐落着另一座烟波细细的水世界:瓶型的四方山群源源不绝地奔泻激澈的山瀑飞泉,所有的水流均汇入到一座宁静的深潭。深潭在三轮巨大的月光照耀下显得碧蓝莹莹,潭面或托着一钵钵吐蕊芬芳的各se萤光莲花。
潭心耸立一座乌金相偕的肃穆大殿,烫金字的正殿匾额嵌着北极殿三个豪气千云的大字。大殿旁竖着两座塔阁,塔高为七层回旋着曳曳朱灯的浮屠。象牙白的塔墙,搭着十二角的飞翼檐。檐瓦均采玄黑一se,缀着如幼蕨般卷曲的镶金边纹。至於所谓的龙与虎像,则鲜活地舞踞在两宝塔的基座出入口,龙目镶着蛋面的鸽血石,虎睛琢着八角形的绿松石,各自散发威严奕奕的jg光。
主殿之外,又向外延伸一条大理石白的道路,道路的终点是一座普通的八角凉亭,正设着宴席,其中正坐着我们的神明大人与一名h衫nv子。
那就是雷nv?我在心中自问道。
雷nv乐婵其实长的颇为可人,身着0露双肩的一袭虎纹亮h罗衫,梳着一头cha满金钗玉坠的乌黑望仙髻,更显得她的玉颈白皙纤瘦。然而,尖瘦的下巴、微高的颧骨,和淡紫se唇膏所描绘的弧度带着一丝高傲与锋利,以致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刻薄小气。
我们距离符尊与雷nv没有太多的距离,保生大帝也将我的视力恢复的很好,所以视觉上没有什麽大问题。但有淅沥的水声g扰,所以根本难以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麽。直到心思细敏的康将军将手按在我的太yanx,才能藉由神将较为敏锐的听觉,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
「喂喂喂,乐婵,我都已经准备要把玉玺给你了?你到底什麽才要把人质还给我呢?」双颊有点红润的符尊,身着一袭皂se镶着苍龙的颀长明袍,不耐烦地轻轻推开雷nv一直斟给他的。
是呀,我的灵魂变成了人质,所以符尊也不可能像在邪国边境那样,与雷nv大打出手。这次,我反而成了符尊碍手碍脚的原因之一了。
「哎,别急啊,我可ai的符尊呀,等下就会把他还给你了。」雷nv一对盈盈媚媚的巧克力se的狐狸眼骨禄的转着,似是在算计着什麽。她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缓缓地靠近符尊,以柔neng的nvt蹭着符尊。「说来,那两个臭男人到底有什麽好的。真可惜了你长得那麽可ai,却常常把大半的时间花在他们身上。要不,你就亲我一下,然後我们就可以开始交易了。」
原来如此,观察雷nv妖娇的动作与灼灼的神情,她应该是非常喜欢符尊。
但是,两个臭男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对符尊很重要的人被扣在雷nv手上吗?
「好好好,你说什麽都好。」符尊对她显然没有任何热切,却又碍於人质,只能尽量敷衍,往雷nv手指的右颊,轻轻一啄。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一gu淡淡的不满。如果我的觉魂回来的话,这种感觉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妒意呢?我开始对符尊接近我以外的人,感到嫉妒了吗?
「好,很好,为了那两个人你还真听话。」雷nv芳心大悦,伸手讨要。「玉玺交出来吧,上帝公大人。」
只见符尊深x1一口气,喉结一动,便从口中取出一枚雕琢伏gui昂蛇的墨玉玄武帝玺,慎重地交给雷nv。
「哈,从今以後我就是上帝公了,而你变成一无是处的游魂。」雷nvt1an拭玉璧的温度,欣喜地将它吞入自己腹中。「但别担心,我会好好养你,不会让你消失的。」
「可以把他们都还给我了吧?」符尊似是觉得很疲惫,瘫在凉亭的石椅上,头发像逢旱的秧苗失去光泽,眼珠缓缓地褪成一般台湾人的黑褐se,光彩丰润的脸颊与肌r0u则开始乾瘪泛白。全身开始浮现的许多焦黑伤疤,使他痛苦地咳了几声,呕出一摊乌黑的墨血。
光是看到和前往神都庆康前相同的症状,我便觉得很不妙。虽然那名假的张圣者是为了诱拐我,但她所说有关玉玺的事情,在现在看来似乎不假──不,符尊,不要离开我!
「畅悠大人,再、再等等。」赵公明稳稳地按着我的肩膀,一旁的康广席则半眯着眼,似是想要再等待些什麽。
「他们?哈哈哈哈!」雷nv放声大笑,周围的山河都为之颤动,玄天上帝的力量似乎已经完全被她所掌握。
原本云淡风轻的天际开始密布漆黑的妖云,轰地一道又一道煌煌的雷叉领着众多斗大的雨水奔投大地,疠风交加的夹岸树瘴扭扭摆摆地爬出众多的妖魔,其中多数是先前遇到的毗舍耶妖民与蛇首族。
「这个世界上什麽时候有一物换两物的道理?你只有一枚玉玺,你只能选择带走其中一位。」
雷nv清清击掌,符尊的面前缓缓浮现两道身影,一道是我苍薄的黑影;而另一道,竟然是前任玉皇大帝睿丰。浑身白衣的他,年纪b我刚才遇到那个他还要稚neng与苍白。他闭目抿唇,似是对外界无知无觉,只是淡然地在x口前捏着指诀,微微低首盘坐在一朵青蓝的莲花座上。
「林大人,怎麽莲晶t?」康将军显然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什麽是莲晶t?」我不解道。
「就是灵魂的结晶,非常的脆弱。但莲晶只要累积足够的能量後,便可以重新轮回转生。」康将军继续细心解释道:「前任的玉皇大帝si後灵魂四散各方,我一直知道上帝公大人有意复活他,但我却从不晓得,这些碎片已经能够形成这麽大朵的莲晶?这至少也要一个世纪的时间。难怪」
大概是痴情的雷nv挟持即将复活的前任玉帝睿丰,才有了後续玄天上帝被赶出庙等事件?可是:「睿丰既然是前任玉皇大帝,好歹也有些神脉什麽的,这件事情没有其他的天界神明出来主持公道吗?」
「畅悠大人有所不知,刚才那位陛下是被众神处si的,那是天庭在上个世纪的大忌讳。加上现任玉皇大帝的打压,与他交好的那些神明不是面临同样的命运,就是被下台负责,剩下的只有我们的上帝公。只是这件事情做的很隐密,直到刚刚以前,连我和公明都一无所知,不知道是怎麽被发现的?」康将军歪着头一面思考,一面补充道。
在福尔摩沙梦,那名请符尊吃饭的nv神也说:「私自蒐集被天庭处以殛刑的罪人灵魂碎片,恐怕不是只有褫夺位份这麽简单呢?」原来,她指的就是这件事。
「可、可是,雷nv有这麽强大的威力,可、可以把上帝公大人赶出庙宇并把莲晶占为己有吗?」赵将军和我心中有同样的疑问。
「唉呦,公明,你这个健忘的小糊涂,玉皇大帝的法器之一雷典可是在雷nv手上喔。那里面可是记载当年处si前任玉帝的殛雷和许多能杀害我们神明的禁忌神咒雷nv的法力虽然b上帝公大人还有低阶许多,也不是所有的法术都能发动。但有雷典在,我们大家才会被狼狈地打出神都。」
而且,具保生大帝前段时间所说,符尊在一年多前从地狱回来之後,不但内伤累累,法力还骤减了许多。这大概也是他会不小心被雷nv占到便宜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看两位神将的表情,似乎他们也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符尊究竟对所有他认识与熟悉的人隐埋了多少?他又独自面对了什麽事情?他为甚麽都不说呢?
「你咳说话不算话,手段卑劣畅悠明明就是」八卦凉亭里的符尊,怒到极点地颤抖。「当时你还允诺,只要我先撤离神都,便不伤害北溟内已经入籍的子民与神差,结果你简直就和你那个j诈卑鄙的父亲一样我绝对、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雷nv看到如此噬人的表情,也忍不住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发出尖锐的语调说:「我要你在期限中交出玉玺,是你自己不听不理,坚持要继续在人间继续当你的玄天上帝,守着除魔助人的苦差事,b得我得再抓一个人类来b你就范。」
「抓捕伤害无辜的人类,你已经是触犯天条重罪了。那本雷典,估计也是你自己偷出来的吧?」对b雷nv呼风唤雨和号令众魔的气势,符尊的语气愈来愈稀薄,宛如垂暮的老者,只能以毫无威胁的理x说服对方。
「二选一。」雷nv语气强势地b道。
「被我舍弃的一方会是什麽後果?」符尊黯淡的眼神不断在我和睿丰之间逡巡。
「如果我的目的达到了,也不需要花费大把法力去维持他的存在吧。」雷nv的语气暧昧,然而,言下之意便是会处理掉我和睿丰其中一人。
想到此节,我忍不住x1了一口气。若b起相遇与相处的时间,睿丰肯定是与符尊更早相遇相知。虽然除了那场春梦之外,我无法得知在那以外他们相处的方式。但现在的符尊,有好多热切的目光都投注在少年睿沣的身上我只觉得心底一凉,说什麽喜欢我,一起睡、偷亲、乱0,原来都只是一时的兴起。
但仔细一想,这也颇合理的呀,我们最後一次在澡堂的相处,是如此糟糕的经验。
「把悠还给我!」
没想到,在几米之外的我,听到的会是如此的抉择。
在轻笑声中,雷nv衣袖一摆,轰地从天际斜扫一道雷,击碎整座凉亭,同时也正中少年睿丰的x口。他就好b一座冰冷的石雕,对外界充耳不闻。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也没有凄厉的哀嚎,只是镇静地让身t肌r0u缓缓焦落,直到最後化成一搓灰烬。
紧紧抱着我的觉魂的符尊,全程瞪大着眼,无助地目睹过去挚友兼ai人的再度殒落。当下,在水濂洞之内的我只觉得後颈有数滴暖意。这才发现是符尊无声的眼泪落在魂魄上,而魂魄的感觉共振会馈到我自身。
才想着事件终於落幕的时候,脖子突然一紧,耳後传来熟悉的y恶笑声:「客人耶,欢迎!欢迎!」
本以为怪异的土地公已经在邪国边境被符尊打倒了,没想到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接近我们。当我还奢望神将们的拯救,假土地公的拐杖不过是往地面轻轻一跺,洞x的岩石发出特异的共振频,神将们纷纷痛苦地摀耳,浑身ch0u搐的数秒间竟兀自在一团烟雾中变回无用的乌gui与小蛇。
「怎麽回事?!你又对悠做了什麽?」魂魄似乎也表现出我实t现在的处境,符尊愤怒又焦急大声询问雷nv。
雷nv似乎也有些在状况外,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怎麽知道?」
「殿下,公主殿下,您看看,我为你带回一位新的客人。」怪异土地公以无形的锁链扣着我的颈部,像拖着犯人奴隶似地拉我出水濂洞,来到符尊和雷nv的面前。
「悠,你怎麽会在这里?」符尊对我的出现初时感到惊讶,但很快便转变成急躁与冷意凛凛,由齿缝迸出怒意与厌恶:「雷nv,你」
观察雷nv的神se,她似乎也没有预先料到我会来到神都北溟,并且还会倒楣地又被自己的部下捕获。她的眼珠一转,对部下的行动点头表示赞许,并露出贪得无厌的笑容:「是,我是答应过。但心思总有改变的时候。现在,我的手中又多了一个你的把柄,这次,你还有什麽能跟我换呢?」
符尊将怒意化成行动,试图凝气发拳。瘀青的天空雷雨暴nve,雷nv纤弱的玉掌y生生地接下符尊这无力的一拳,并将自身的雷能完全导向符尊。
符尊唔地y气忍住痛苦的呼号,拧起眉头,双膝跪在雷nv面前消化阵阵如cha0的痛楚。他出拳的右前臂却承受了巨量的电击,皮焦r0u烂,呈现萎缩扭曲的可怖模样。
「符、尊!咳咳咳咳」我忍不住急切却又无助地呼喊,但邪气b人的土地公人偶锁链一收,我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怎麽,忘了你自己已经不是玄天上帝了吗?」雷nv嘲讽地往符尊的俊脸踩下自己的鞋印。「嘻嘻哈,准备好要成为我的男宠和奴隶了吗?」
「哼,有这麽容易吗?」符尊眉宇间露出我从来没见过的凶暴与狠戾。「药效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你什麽意思?」雷nv被那gu狠意给吓退了几步。「呃,啊,啊────!」
接着是雷nv抱着x腹,发出凄厉的尖叫。她开始撕扯着衣裙,彷佛想要摆脱一切有形的束缚。原本光滑的少nv肌肤,开始瘀肿或gui裂,渗出脓墨般的奇异黑seyet。那些yet或凝聚成珠粒,迅速的飞滚回符尊的身边,爬回他的五官、钻进他的伤口;或蒸发成小黑泡,飘向符尊,并且在他手上重新凝结成玄武玉玺──黑暗又冰冷的力量开始协助符尊复原自身。
「没想到第一次下药,就可以成功到这种地步,还得多亏祈安的才能。」符尊身上的所有伤痕都复原了。他再度将玉玺张嘴一吞,强大的力量感几乎重回神明的身t。
「你、贱下、下毒?」雷nv五官扭曲到几乎说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浑身衣饰破烂,皮肤爬满疱疹脓疮,模样甚是恐怖。
「下毒?虽然我一开始的确是吩咐祈安这麽做,直接杀了你,多省事。冒犯天庭正二品大神的罪状,把你碎屍万段、打入阿鼻地狱都不嫌少,相信天庭其他高位的神只也不会反对这样的观点。」符尊的语调极为冰冷,但神se却异常的平和,彷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气态反而更显神明另一面的凶暴与肃杀,我甚至对现在的符尊感到敬畏,俗话中的天谴指的大概是这种场面。「但谁叫祈安是医神,最终只是在我的玉玺上涂上一层对异t过敏排斥增幅的药物。这枚玉玺我已经吃了多年,已经可以算是我的器官了。更何况,你的修为和神格根本没有资格接收玄天上帝的神位。」
「呃,啊,公主殿下我先走一步了!」怪怪土地公看到情势整个逆转,吓的放开手上的锁链,丢下我一个往水濂洞的方向遁逃。但他才跳出三步,就立刻被符尊的水牢给捕获,在其中咕噜咕噜地喝水挣扎。
「你的排场还是一如既往地大,」与略显疲惫的玄天上帝或穿着朴素的保生大帝相b,妈祖的凤仪万千更像是个救人救世的神明。「是什麽风把你给吹来了?」
「怎麽,不需要本g0ng帮忙吗?」天后的手指故作悠闲地摩搓右耳那枚通透的翡翠镶银边的耳环,笑盈盈道:「所有的事情,本g0ng的神将都已经调查属实,连同保生大帝与关圣帝君二人的陈词。所以,也向玉帝请了旨,眼前这场烂戏也差不多能结束了。」
「只是调查和两名帝君的供词不够吧?到底是如何请到玉旨的?」符尊不解道。
「如何请到的,上帝公大人您便不必多问了。总之,淬音的娘娘都是为了您着想。」赤脚踱着岚气落地的是两名神将,不必想也知道必是民间有名的千里眼与顺风耳。哇一抬眼竟是一对高大的肌r0u帅哥猛男。
神将们的外表年龄大约都是二十五岁,浑身散发着处於巅峰期的男x贺尔蒙。身高足足有二公尺,上身只有简单的单重双肩甲、螭虎臂环、云豹皮制的护腕布甲。
提着重型冷兵器的手臂爬满青筋,发达到令人生惧的两片厚x肌和八块腹肌还铺着薄薄一层浅se的兽毛,x感的rujiang和肚脐都扯着一枚铜环。腰系赤金兽扣腰带和三枚铜铁挡甲,内着一件乌黑的紧身k袍束紧腿部肌r0u,上头还织有擂金丝线的雷云图饰。脚踝绑着系着铜铃的彩se丝绳,掌r0u厚实,脚趾则是倒cha着野兽般的利爪。
方才发话的是顺风耳淬音,即水jg将军,有着一副极富磁x的嗓音。神将的面容带着某种犷野的俊美,有一头束成松马尾的赤红长发,如火焰般燃烧着。戴着羊角金箍,一双蜂蜜金的凤眼,顽皮的笑容还露出上下各一对的尖锐虎牙。时不时动动因能力而特化的妖jg大耳,似是随时都在接收四方的讯息,双手把玩似地弄着银刃辉辉的战斧。
「娘娘,押送皇二nv的中部粽已经准备妥当。」金jg将军,也就是千里眼,声音简直就是超级x感的低音pa0。面容看似稳重、不苟言笑,宽厚的额面套着鹿角金箍,绿发绑成一长节的鬓辫头。手持方天戟,熔金se的大眼灼灼盯着颓然躺在地上的雷nv。
「嗯,镭观你做得很好,带上来吧。」天后娘娘赞许地点点头,玉手还偷偷搓搓千里眼的x肌,後者则是满脸的荣耀与享受。
千里眼转头吩咐,只见列队中走出两男两nv的黑衣人,各扛着一大袋的红番土,割开厚纸袋,将里面的红毛土全都倒了出来。
「你们这群神明,别太得意了!」虽然祈安已经做过紧急的医疗处置,但照理说雷nv也无法重新行动或施法。她凭着自己最後一丝力气,伸手抓了一大把睿丰莲晶t的灰烬,便往自己的嘴里塞。瞬间得到的圣火神力,让她双脚一蹬飞离八角凉亭:「我的妖兵们,全部都出来吧!」
只见四方的山崖树丛处,水潭岸边的荷叶下,开始翻出一双双苍白粗壮的猴毛手,或光滑、沾满黏ye的黑爪,一大批至少五打的白猿妖怪和邪国边境的毗舍耶,从龙虎塔的四处蜂拥而出;天边还未落地的张圣者,也被一打左右的蛇首族给缠上,时而腥h的毒ye、毒气,搭配时而暑焰的战斗已经先在我们的上空霹雳开打。
「挣扎无用!」天后一声娇嗔,织满百岳繁花的二重蕾丝粉袖一扬,所有下人开始迅速地动作,不过就几秒便挺起枪各就各位。
打前锋的千里眼、顺风耳的一釜一戟已经先俐落地劈开从水面跳出的两名毗舍耶。独眼管家一吼:开枪,所有冲锋枪马上答答答地朝着四周山头开火。
我们这边也完全没闲着,妖怪si了又爬出新的。符尊从手心送出戚家刀,一道胡旋的刀光,两只白猿猴的喉咙立刻嗤出血柱。
祈安仰头将小嘴一嘟,激s出的三枚种核,如子弹般准确地打入正朝着我和歌瑾进击的三只蛇首族的眼睛。只见那种核迅速地在牠们的眼角扎根,又迅速地茁壮成一棵枝叶茂密的小树,树藤紧紧地勒住牠们的羽翼,加上额外的负重,三只蛇首族咚咚咚地掉入潭中。
妖怪喷溅的w血,搭配着乱舞的子弹,让我宛如置身电影场景,而一时间没有注意身後,那名挣脱水牢的假土地公,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对我下手。
「臭宅男,你发什麽痴呆!」只听见歌瑾大声叫骂,回过头时,不远处符尊的水刀来的bp孩快,二度斩断假土公伸向我的手。而p孩的拳头,则是随後往人偶的脸上招呼。「你欠我一次,懂不?」
「喔,谢谢。」我讪讪道,明明就是符尊救我的。
p孩高中生身上带着一gu淡淡的光晕,右手上缠着一条光化的苍龙,他刚才的怪力其实也不容小觑,至少让假土地公的面具碎裂一大块。
假土地公似是痛的摀着脸、无头苍蝇似地往某处的树丛跑。吼地一声,似是又巨大化的斑斑一巴掌便压制了逃跑的土地公,r0u掌往他的偶壳猛抓猛拍。
怎麽觉得我好像三番两次陷入昏迷?
这次,我还能醒来吗?
或许可以,因为我已经隐约听到祈安欣喜的声音,但他在说什麽并不是很清晰,而全身开始觉得有gu猎猎的寒意吹拂。彷佛是从底层的深海重新浮上浅岸,我荷地深x1一口气,无法克制地咳了几声。
「尝由些ㄥ」缓缓睁开眼皮,视线中祈安的明眸皓齿渐渐清晰。「畅悠先生?太好了,终於醒过来了。」
「受到那玉碎般的殛雷还能醒来,可真是奇蹟?连神明都未必能挺下那道禁忌之雷。」帅气的顺风耳蹲在一旁,调皮地捏捏我的脸颊。
「估计是雷nv的使用手法还不到位吧?」千里眼站在一旁冷冷地补充道。
我在祈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先是看到一旁还处於中毒昏迷状态的张圣者这次应该是本人,与压着伤口哀哀叫的韩歌瑾。两人的伤情看来都已经受到控制。
天后蕊晶则是披着一件墨黑的狐皮大氅,翘着腿坐在不远处木台的小圆桌前,在g0ngnv侍奉下,优雅地吃着台中市有名的庆记太yan饼,边啜饮着春水堂的n茶。
「畅悠先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祈安见我裹着一件毛毯还会打哆嗦,又贴心送来了一件,免不了让韩歌瑾又在一旁哇哇大骂。
看着周遭的雾气,伴着sh冷的雨雹,随着流风不断变化,加上肺部带着微微的窒息感,且需要更用力才能x1到空气。「我们是在高处?」
「嗯,你们是在本g0ng的北港朝天舰上。」我顺着天后的指向,抬头一望,方才见到印有鲜红牡丹花的亚麻se布帆,船舰恢弘大气,船t两侧还有六片巨大的叶状船桨轮番在寒流中鳍摆着。「唉呀,cky,本g0ng又中奖了,这是第六发。」
蕊晶从嘴中取出一颗子弹,像是炫耀钻石宝物般地高高将其举起,台下以千里眼顺风耳为首的神将纷纷鼓掌叫好。天后吃的庆记太yan饼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们会在烘焙太yan饼时在里面放入真的子弹,偶然吃到的人只要集满六颗,就能到全台各门市换取奖品。类似概念的开发商品还有庆记水饺和庆记r0u粽。
周遭虽然sh寒,但甲板上还算乾燥,归根究柢大约就是船外有一层咒语结成的球状保护罩,使船t不受外在气候影响。
「再把船往西南方偏一些,那怪物大概要闹到这里来了。」天后从船上的看台走下,指挥着一名在船t最前方的龙头人调整船只方向。仔细一看,竟发现此人最特异之处不是龙头,而是他的膝盖以下是以粗大的木条与船t相连。
「那位是木jg龙,由船t的主木化身而成,既是这艘船的守护者,也是我的船长。」天后查觉到我的好奇,笑着在一旁说道。「没想到受了雷nv的那一击,你还醒的过来。有人以为你跟前任玉帝睿丰一样魂飞魄散了,便退化成嗜血的魔物了。」
「我昏迷了多久?符尊呢?」此时我才想到,这一切的事情根本还没有结束。在昏迷前最後看到的那到底是什麽?
「阁下其实也没昏迷多久,大概一刻钟吧!」千里眼的大手遮着我的眼睛,或许又是某种必须先屏蔽生物视觉的,才能达成灵视的作法:虽然以生物的视线什麽都看不见,但脑海中却上演异常清晰的影像。
龙虎塔双双倾颓,凶火熊熊的北极殿也早已化成一座废墟,山海一se的状况景致更遭到残nve的破坏。
狼狈乱石间的逃窜的雷nv,左臂似是被扯断,空空如也的残肢还不断地洒着血。不远处的水面上,有个拍着蝠翼的黑se不祥物t正迅速地接近她。哪怕雷nv又往他身上劈下几道雷,那魔物似是不痛不痒,反而像x1收了能量,而不断地加速飞行。
黑se魔物是人形,苍苍的银白长发cha着一对弯刀状的兽角,纠结的肌r0u刺着苍蓝的古经文,凶红的双眼的目标完全只有雷nv。
「那是符尊?」我很难相信,平时笑容灿烂,活泼ai撒娇,还有点腹黑却可ai的神明,怎麽会是现在这般可怕的模样?
「畅悠先生见过哥哥封印妖怪的方法吗?」祈安问道。
「是吃掉?」我想起在与发动恐怖攻击的打扫阿姨对战最後,符尊收服附身的妖魔便是将之全部吞噬於口中。
「没错,那是哥哥很常用的方法之一。透过吞噬妖魔的心脏或其他器官,来达到封印的效果。这使得玄天上帝既是神明,却也也是一群妖魔的集合t。在神力有意识的压制与调控之下,贮存大量的妖力可以ch0u出部分使用。但当失控时,这gu力量也让其他神明感到畏惧。现在哥哥使用的大概就是六天魔王──妖的心脏,是初代玄天上帝收服的最强妖魔,此後担此神职者代代相传。」
「现在连神都外的天兵天将都不太敢进来,本g0ng也仅能尽绵薄之力保障各位的安全,要去阻止这样发狂的魔神,大概有些困难。机关枪、中部粽都用了,全部无效。」蕊晶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看着我:「说到底,心病还是要心药医。下人林畅悠,某种程度来说,你就是那只怪物的一帖好药。说到底,事态会发展到这般程度,多少也和你有关?」
「天后娘娘,这样说太苛责畅悠先生了吧?这」祈安替我打抱不平。
「所以,」蕊晶直接截断祈安的话头,继续道:「必须由你亲自下船去阻止符尊,否则就别怪其他天庭的高阶神明对他做出处置了。这样的结局,你也不想看到,对吧?」
蕊晶的语气几乎不容质疑,轻轻一笑後,拍拍我的肩头,放柔语气道:「当然,绝对不是要你毫无准备地去送si,来,拿着!」
天后将一枚镶金银嵌宝珠的白se海螺递到我的手上,解释道:「这是枚定风珠,右旋的海螺t在藏传佛教中代表佛法无边。清代林爽文事件时,清朝的乾隆皇帝曾将它御赐给私生子福康安将军,祝其度过黑浪汹涌的台湾海峡能得平安。如今,对你而言,它能用来压制水神符尊所召唤而来的暴风雨。」
「谢谢」我有些犹豫地收下这枚宝物。
「我会和畅悠先生一起去的!」祈安虽然不是擅长武斗的神明,x格温软,个头矮小,但他总是这般热情与自告奋勇。这让我有些感动。
「喂,祈安,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歌瑾推开我,双手紧紧地搭在祈安的肩上,眼中掩饰不住满满的担忧。
祈安稍稍垫高脚尖,在歌瑾的鼻头上轻轻一啄,说道:「歌瑾,我非常非常重视你。你是我的ai人。所以,我绝对会安全回来的。」
「什麽嘛?」第一次看见小p孩脸红忸怩的样子,两人又热切地来一个让千里眼、顺风眼相视一笑的舌吻。「回来後,记得一定要给我补偿喔。」
「好,一定。」祈安拍拍x怀中的石虎斑斑,使其再度巨大化。或许是为了我第一次乘坐神兽,还替我准备了缰绳与鞍坐。
天后摺扇一挥,替我们排除了凌乱的气流,开出了一条风神道,还加持了白虎的t能与行动力。
「畅悠先生,抓紧罗!」祈安轻拍斑斑的肩膀,石虎从船栏杆纵身一跃。
我攒紧手上的定风珠,跟随着一神一兽冲入未知的风雨之中。
定风珠的法螺在风雨中散发如灯塔般导航的橙润光泽,使我们的周遭半径五公尺内无风无雨,连衣角也没被打sh。
石虎斑斑最後四足轻灵地降落在一处悬崖高地,而魔化的符尊就在下方距离不到三十公尺处,猖狂地不断从口中贲出一道又一道si黑、裹着红雷的不祥光束。所有被光束波及的物质全数挥发成黑雾,包括雷nv的一双小腿。
她只能凄惨地依赖独臂,像蛆虫一般在距离魔神不到十步地方缓缓地蠕行,她渺茫的目标大概是当时我和神将们经过的人鱼水濂洞。
六天魔神嘴角咧出一抹y毒憎恶的笑容,收起蝠翼,缓缓地用云豹纹的兽腿深沉地步向雷nv。
「对不起,符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雷nv披头散发地在原地无力地哭救。
祈安看了只是淡淡叹气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照这个步调,雷nv会没命的,她根本不是六天魔王的对手。我们得出手了。」祈安双手捏起咒诀,山底下几株还侥幸残存的松柏开始松根摆g,猛地拓高增粗,如树枝如鹰爪般开始攫钩yu对雷nv出手的符尊。「对不起,玄天哥哥,忍点痛。」
松枝倏地穿过魔神的x腹与四肢,g端又迅速冒出枝枒,neng绿的皮在数秒之间,木质化增粗,且不断向四方拓展,意yu封印符尊的行动。
我才要改掉自己对祈安攻击x法术较低阶的想法,没想到所有的松木才浸到符尊的血ye不过数秒,便开始被侵蚀。魔王张嘴的一声咆哮,强健的x肌一扩,便挣脱所有的束缚,而那腥红的视线开始转移到我们身上。
不过一眨眼,蹲低身t的符尊轻松往上一跃,竟从平地跃到我们的面前,魔爪一伸,瞄准同样也吓傻的祈安。
斑斑震天怒吼的爆音,让魔神暂时无法动弹。然而,效果并不长久,甚至不够祈安准备另一道法术。一神一虎分别在腹部挨了魔神暴nve的一拳和一脚,呈抛物线向後飞至十公尺外的花草丛。
「符尊,呃,我是畅悠!」这下,魔神的目标完全在我一个人身上。但他没有马上发动攻击,而是稍稍歪头消化我的话语。
「悠!」符尊反覆咀嚼平日里他对我的昵称,最後却发出一声崩溃又绝望的嘶吼。
天际的黑云急遽浓缩,有如一条缠蜷的巨蟒,暴雨开始有如泄洪般扫荡在北溟的每一寸土地上。而那受到魔力召唤而来的雨水很不一般,一旁倒在地上的下等妖魔屍t,纷纷被那高速奔下的珠滴刨出一坑坑血淋淋的弹痕,我手中的定风珠也开始忽明忽灭。
怎麽办?我该怎麽做才能唤醒原来的符尊?
追根结柢,我为什麽会在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呢?我和符尊一直以来是什麽关系?我对他的感情是否一直都很不明朗?他到底喜欢我哪一点,致使变的像现在一般痴狂?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曾有一段时间的相处但抓破脑袋,除了溺水的那一次,我已经想不起那段时光更加日常的一点一滴,连一开始我们相遇的契机都毫无头绪。
「想不起来,就别再去想了。」冥冥之中,我似乎听见睿丰提点的声音。「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理由并不重要。感觉对了,那一切只要顺着走遍可以了。没有什麽好犹豫的。」
魔神倏地停止咆哮,但重新对我投以更加疯狂暴力的眼神。
感觉吗?我只知道,现在自己想要让符尊脱离魔神的状态,想要重新看到符尊灿烂的笑脸。他那些平日的里言语与调戏,彷佛在此刻都替我冰冷的骨髓注入一gu暖意。我想要的是,未来能与神明继续共度一段奇幻,却又安稳的小确幸。
右手开始微微发烫,当时睿沣封印在我右手的五行咒,竟在此时开始流灿熠熠的火光。
魔神看到我手上的那道火光,怒极中却也更加地兴奋,口中再度贲出那道黑si之光。我伸手一架,却很讶异地发现,黑si光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攒紧定风螺,虽然吃力,我却能逐渐向符尊接近。
魔神磨着白森森的戾牙,又接连激s数道黑si光,我一击接着一击地挡下,且手上祥瑞无烫的火愈烧愈旺,甚至能隐约辨识出那一道受到太yan金乌护持的神圣咒语。魔神开始表现出对这道火焰的恐惧。
距离魔化的符尊只有不到三步之遥,当他再度展开蝠翼准备转身离去时,我好si不si向前扑抓他粗厚的尾巴,尾巴上的倒莿cha得我双手和前臂开始喷出血柱,这个血流量估计是刺入动脉了。「嘶嘶—啊啊啊啊,好痛!」
符尊听到我得呼喊,浑身打个颤抖,加上尾巴被我sisi拉住,身子失衡往後一倒,顺势让我的额头可以靠在他覆满黑鳞的肩上:「符尊之前欠我的赡养费和房租记得要还喔。我们说好的。」
妈的,身为si处男、鲁了二十年的我真的不知道,何谓浪漫?
金乌火的心意,经由我与符尊的接触,透过伤口、鲜血,缓缓传递给符尊。怀中的他猛然一震,数道呛鼻薰眼的黑烟开始从他的身上褪去。
中了魔神的毒让世界的时间忽快忽慢,也不知道我枕在魔神的肩上也多久?但外头的风雨停了,盘旋的乌云也逐渐褪去。曾经不详的魔月开始渗白,并缓缓跌落山头,初来陷入晦暗的神都北溟自苍穹糁下数道明澈有如天阶的金光。
「悠好温暖呢!」怀中的符尊浑身ch11u0,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那可怕的魔神之t已经全数退散。
我看着石虎驼着还算清醒的祈安缓步走回崖边,天后的船舰也从高空缓缓降落。再其後者,则是天际驾着金碧辉煌车马的天兵天将,在关圣帝君羽绯的带领下,顺着破天的光神道缓缓地降落,身t破烂的雷nv正式被捕获。
事情结束了吧?我累了,真的好累,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觉,於是就这样靠在符尊的肩头睡着了。
当我再度张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却又是自己租屋处的天花板──不,符尊,不要再让我忘记那些事情了。
「会这样想,代表悠还没有忘记我和那些事情呀?」床头坐的却是穿着白t加牛仔短k的神明,似是怜ai地搓搓我的头发。
外头的晨光尚好,手机时间早上七点半。还好,还好,符尊还在我身边。「我睡了多久了?」
「悠的恢复力很好,所以没有很久,才过了一天而已。」符尊又伸手0着我的额头笑着道。总觉得,不管是搓头发或是0额头这些动作都有很强烈的儿时熟悉感,以前,符尊也是这样关照我的吧?
还好,今天是星期日,之前在神都时因为灵魂不整不能离开,所以有快要一个星期的课没上,估计日後要好好恶补落後的课业了。至於天庭的政治动向,听符尊概述
伤癒後雷nv虽然还未审判,但众神议论纷纷几乎已经确定她基本上会被逐出天庭,其余伤害人类、使唤妖魔等罪状会慢慢再议。玄天上帝早早被安了旷职一年的罪名,所以被其他神明参了好几本,但在保生大帝、关圣帝君、天后前後的说情下,算是回归本职的符尊无意外应该只会拿到一年无天俸的最低行政处分。
「那睿我是说那个被雷nv毁掉的另一个人」呼,差点讲出睿丰的名字。「後来那件事怎麽样了」
「那个家伙是前任的玉皇大帝睿丰」符尊也没有特别隐瞒我,但只是挑个大概讲,说词基本上和我知道的相差无几「睿丰的灵魂是天庭禁忌,而我的确也在私藏。但一方面,莲晶t已经摧毁、魂魄四散或被雷nvx1收代谢掉,现场没有太多实质的证据;另一方面,因为睿丰圣火灵魂的强大,所以很多神明私下也会偷偷收藏一些。要真的因此定我罪,天庭一半的神明都会连累遭殃。现任玉皇大帝和三界公等集团,没那麽傻。」
「这样呀。」符尊完全略过了他过去和睿丰的关系。他不讲,我也便不细问,刺探对方的前任似乎不是很恰当。更何况,我还有其他了解的管道。
诶,我好像特别在意?
符尊沉默了片刻,微微露出一脸担忧,以往都还会用帅帅的傻笑遮掩。「你在担心什麽?」
「喔,没什麽只是在想很多这次的事件。」符尊顿了顿又说:「那个奇怪的伪神土地公最後趁乱而跑了,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雷nv乐婵一向心思单蠢,她是怎样发现睿丰莲晶t的事情?那些妖兵又是谁引荐给她的?谁在背後唆使她?」
神明的问题的确是不无道理,窗外偶然飘来一片y翳的乌云,遮蔽美好的晨光。
「而且,我非常担心悠」符尊眼神灼灼地看着我,眼底罕见地浮现一抹忧惧。「经过这次事件,我发现,想害你的人,恐怕b我过去想像中的还要多。」
是呀,雷nv是明面想害我藉此要胁符尊的,但至少她已经被降伏。去向不明的奇怪土地公,还有在神都庆康的那名伪装成张圣者的正二品以上神明又是谁?「但符尊会继续保护我吧?」
「当然,一定会。悠是我的最ai。」符尊有些激动道。
「那就好。」我起身,轻轻靠向符尊,在神明的脸颊轻轻一啄。「陪我去吃早餐吧。」
「好。」我隐约看到符尊兴奋中带着眼泪,神明抱我抱的好紧,哽咽道:「对不起,我绝对不会在离开悠了。」
自从玉帝之nv乐婵大闹神都北溟後,又过了貌似平静的二个月,时痕缓缓轧入盛夏的六月。除了已经到了开始吹冷气的季节,每年造成台湾众多农损、却也带来丰沛雨量的台风,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拜访。
「各位同学,台风快来了,不要在校园逗留,请尽速回家」高雄完成大学的广播反覆重复这几句叮咛的话。这已经是今年第十几号台风了。
「这次是几个台风啊?」对於能放假没有太多情绪的高巧玲转头问後座的我。
「好像只有一个吧?」我其实也没什麽在关心气象。「但听说是超级强台。」
高巧玲会这样问其实也不是没原因的,两个星期前,太平洋在一天内有三个热带气旋同时形成中强台,还发生了共伴效应,反覆1unj台湾数日。西部六都不但连续放了四天台风假,各地灾情伤亡惨重,而在台风夜替nv儿庆生的阁员和跟灾民说我把你当人看的总统,执政满意度也瞬间来到个位数。
这次台风的陆上警报是在凌晨左右发布的。我今天早上七点多起床,外头已经落起豆大的雨,风势也明显地大上许多。一些营养不良的行道树都已经被吹得歪歪斜斜,满地散落许多违建和老屋的碎砖瓦,美美早餐店的扛bang还被扫到马路,与一台机车骑士擦撞。救护车来来回回的笛声不绝於耳,但却没有放台风假。
市长花爸大概是怕了吧。因为之前台风假放太多,被只顾赚钱、不顾人命的企业主靠北抗议明明他们员工也没有合法被放台风假啊。但随着早上十点多,我在上有机化学课的时候,外头雨势渐大,且风级又往上抬一个层次,市政府才赶紧宣布下午停班停课,但问题来了:
「唉哟,一开始就停班停课不就好了吗?现在风雨大了是要大家怎麽回去?骑摩托车很危险耶?」班代李宗贤跟着四、五个好哥儿们抱怨着,大家也点头捣蒜加一阵乱骂。
我因为是走路和搭公车上下学,而且今天早上有记得带伞,所以不是特别担心回家的状况。高巧玲则是和几名b较要好、又住在附近的nv同学,打算搭计程车一起回家。
收拾完文具和讲义,看到多数人都是三三两两要走避台风,我却始终都只有一个人时常就是在这样的场面中,想起以前和我一起上课的神明,明明以前总是嫌他烦、又ai对我毛手毛脚。现在的我,对於符尊,真的很奇怪又矛盾。
我和符尊的在这两个月的相处时间非常少,甚至连见面都没有。他只派康赵二将军向我说明:因为恢复天职後,玄天上帝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例如积了快一年没人批的公文。尤其是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坐镇神都北溟,导致许多原本被封印的危险级妖魔鬼怪再度往人间四溢。除了需要消耗很多法力重新收服,妖籍的整编与入册更是工程浩大。
所以说,什麽喜欢我都是假的罗?我没有工作重要吗?再怎麽忙也得拨些时间给我吧?我常常很自私又小心眼地这样想。
「因为哥哥很担心,某些智力b较高的妖怪,会像雷nv一样,拿畅悠先生作为要胁。所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会尽可能避开任何与你的接触。」祈安的解释,倒也不无道理。「哥哥真的只是b较忙,忙完了就会每天去看你的。别担心。」
「我、我才没有要他每天来看我,就只是」唉,不知道要怎麽把话接下去,只好先乾一杯保生大帝熬的冰凉青草茶。「期末考也快到了,刚好可以好好念书。」
其实,我是知道的,符尊还是很在乎我的。偶尔夜半睡的朦朦胧胧时,我总能感觉到些额外的t温轻轻地环抱着我。但每当早上醒来,房间却被刻意地抹除有谁曾在此活动的痕迹。愈是刻意,愈让我有gu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甚至,在写日记的时候渐渐地意会到──啊,原来,这就是想念一个人的感觉。
自从遇见这群神明,或许是无形之中与之气息交换,我的眼力愈来愈广,更清楚地说:我开始看见一般人所看不见的能量,也就是许多游走於人间的si灵与妖怪。它们在我以前看来,往往都只是一gu盘踞在臭水g0u的馊味、一阵工地里噗噗的灰烟,或是小婴儿无理取闹的哭笑。
买宵夜的时候,红绿灯、闪着霓虹灯的扛bang、会吃钱的夹娃娃机台上,常有些蹦蹦跳跳的大头小鬼。祂们就像电线杆上随处可见的麻雀或斑鸠,偶尔会发出奇怪的哭笑声。但祂们基本上只是一个封闭的小圈圈,不太会去sao扰人类或是制造灾害。
被祈安称为王爷的妖怪就不同了。王爷,又称千岁,普遍被视作瘟神。除了玉帝认可、掌握部分灵界兵权的从二品五府千岁,身负代天巡狩的职责。更多在人间游走的王爷是具有感染人类疾病、散播时疫能力的灵界恶兽,而保生大帝便是消灭这些妖物的主要神明。
至於人类往生後的灵魂,在正常在人来人往的路上遇到其实并不多,除非是车祸意外现场、火灾後的焦黑废墟或烟草漫漫的坟场,才有可能是这些可怜好兄弟的舒适圈。
远看,祂们背影和一般人无异,但走近时就能察觉到祂们祟动异常,身上往往带着某种意外伤害的残缺。目睹某些yan寿未尽的祂们,重复当时si亡的场景,已经成了我的家常便饭:不管是从旅馆跳下刚好落在你面前;又或是被上下班的车cha0撞飞十公尺之远之後自己爬起来,等着下一台车来撞祂。
康赵二将军曾经警告过我,尽可能不要理会祂们,尤其是避免任何目光的接触。不要让祂们意会到你看的见他们,否则某些执念b较强的灵魂会不顾一切地缠着你。
对於这些事情,我从一开始的惊恐与戒备,变成同情和警惕,直到漠然的习惯与无奈。
「林同学不是地藏王菩萨,没有渡化这些亡魂的责任,所以不必觉得内疚。心里为祂们默默祈祷就是了。其他的,就交给y系神明去裁定吧。」关圣帝君的神将孤拔将军的开导道。我後来才知道,这位法国神将,就是当年清法战争进攻过基隆港的法国将领。
最近,我也和符尊以外的神明有许多的来往,往往会在祂们出任务的时候在路上相堵。神明和那些好兄弟外表与气质都非常不同,神明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俊美飘逸,神t修长而健美,身上都还有一gu淡淡的t香,现身时会使周遭的气氛轻快而空气乾爽。
神明最粗浅的分类便是yan系与y系。yan系神明居住在天庭,最高神只自然是玉皇大帝了。我目前所遇到的:玄天上帝符尊、保生大帝祈安、关圣帝君羽绯、天后妈祖蕊晶,全都是yan系神明;至於y系神明,即许多动漫说的si神,其最高神只是东岳大帝,掌管所有生灵的si魂,居住在长年只有血染h昏与森森黑暗流转的y曹地府,目前我还没有遇过任何一位。
「同学,同学,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在从学校附近走到公车站时,却是一名手持着开路黑令旗的八嘎九少年,和其附近一对扛着神轿、敲锣打鼓出巡的队伍。台风都要来,你们还在遶境是有事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名穿着无袖黑se蓝领旗袍、牛仔短k的少年,虽然是两手半甲刺青,颈挂一条观音像的金项链,身上还有gu挥之不去的菸味,但语气和动作却还算有礼貌。更重要的是,我看的感觉的他身上的气场,有一gu类似高中生p孩韩歌瑾,不同於凡人的力量。
再看一眼紫檀木轿上的黑面神尊,其简单朴素的头旗则载明他的身分:广泽尊王。帝君级别的玄天上帝符尊是正二品神阶,而尊王、国王为称谓的神明则是正三品。
「快快快,魔神仔在那里。」似乎是担任绕境队伍报马仔的少年,一手古怪地0着自己的鼻子,一手则激动地挥舞cha着一支香的黑令旗,要出巡队伍赶快前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却是一只t型偏小、逃得很狼狈的黑乎乎毗舍耶,一跳一跃地翻进附近几栋已经废弃许久的旧公寓。
「弟子们,给本王速速前进!驾!驾!驾!」黑面神像的眼睛一眨,猛然翻出白眼,眼角冒出一阵白烟,最後在神帽上头凝结成一名神灵。该名神灵不像符尊那样呈现正常人型,而是头大、身t小,彷佛是q版的动漫人物。
神灵的发丝喝地一散,那是有如蜘蛛丝般的灵力线,纷纷黏在扛轿信徒的身上。原本还满脸无奈昏聩的几位老阿伯,浑身宛若通电一般,顿时七孔冒出金光。几颗秃头一扭,甩开覆盖在颜面的风雨,像小孩般蹦蹦跳跳,嘴里喝喝嘿嘿地扛着神舆往废墟前进。
看到熟悉的妖怪,还是这样神奇的出巡场面,我也不管台风了,忍不住跟在队伍後面一探究竟。
这支遶境的队伍至多不过十人,b起像是大甲镇澜g0ng三月疯妈祖的阵势,简直是迷你无b。
所有人的衣饰普通,只有统一的红se鸭舌帽上写着一间私人g0ng庙的名字。估计是轿上那位q版神明临时起意,所以g0ng庙没有将这起遶境准备的很周全。沿途并没有请民众摆设香案,只有一名肥胖、追得气喘吁吁的中年老阿伯摇摇晃晃地在队伍中央拿着香和符对着y雨天喃喃颂唱。
废弃公寓所在的巷道非常狭窄ysh,堆着废弃的破家具和大大小小包的垃圾。平时在高雄完成大学周遭来来往往,我也从来不知道附近有这麽一个y寒透骨的地方。
「驱邪制敌显神通,神兵火急如律令。」前头的少年念咒之後,打出一枚折成纸飞镖的h底红字符咒。只见飞镖迅速地以回力线飞拐而出,裹起一道无形的戾风朝黑乎乎的妖物咬去。纸飞镖似是感应到妖力,翻出一抹锐利的刀光,伴随毗舍耶呜呀的尖叫,削去祂一条蛙腿,沁出大量青黑的w血。「妈的,打偏了。」
小只的毗舍耶受了重伤,依然没有放弃逃生,一跛一跛地推开公寓前生锈的铁门闪躲了进去。少年才刚要追过去,猛然两孔鼻血一喷,抬手示意遶境队伍停下来。
「怎麽了,弟子,快驾啊,就快抓到妖怪了。」神像上头飘着的小神明有些急躁而不解地问道,但从少年只是疑惑地看着神像一眼、没有回话的模样判断,他的灵力应该是见不到神轿上的神明。
几名抬轿的阿伯大梦初醒般抖了个身子,也纷纷地问道:「现在似安抓?不是说要抓魔神仔吗?怎麽冻在着?」
「清水祖师让我落鼻血了啦,等一下可能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那栋公寓魔气很冻,不是刚才那一只散发出来的,我们先观察一下再进去。」少年解释道,走到队伍开始吩咐几位阿伯办事,同时也看到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我。「啊你是刚才那个大学生,你怎麽在这里?这里很危险喔?」
「呃,就好奇,所以就来了?」我下意识地00头化解我不应该在场的尴尬。
「喔,」少年的鼻血兀自流个不停,但他还从口袋的菸盒掏出一只菸开始ch0u。「那栋厝看起来安抓?」
「什麽安抓?」我稍稍离开少年几步,只因为不想要闻到那强烈的菸味。我还蛮讨厌无视非x1菸者权利的x1菸者,你想得肺癌口腔癌、切脖子割舌头,我可不要。
「拍谢,你不吃菸喔,我换个方向。」少年显然是出社会混过的,估计是注意到我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厌恶,赶忙走到下风处ch0u,还特别为我切换成台语腔的中文:「我是说,你看的见那些拍咪呀台语:坏东西吧?」
「嗯,一点点,那厝外头有一层青乌se防护罩,很像蜘蛛网。防护罩外盘据几个披头散发的小鬼」其实何止几个,至少有大大小小十来只。
日本人片冈岩在《台湾风俗志》所描述的无头鬼、t型高瘦的竹篙鬼、肥胖如球的矮仔鬼、拖着发青大肚的大食鬼和上吊而si抬不起头的吊脰鬼,几乎都聚集在这一栋房子的周遭爬来爬去,有些还虎视眈眈地对着出巡队伍y笑。而防护罩内,还传来一gu更让人不寒而栗的灵力。少年刚刚的决定其实很明智,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生人不该t0ng的马蜂窝。
「哇靠,披头散发?你能细细地看出那些鬼的形t喔,你这地通眼是几阶啊?至少三阶了吧?你是哪一堂的弟子?契神是谁?能力是?」少年听完我的描述,眼睛瞪得老大,x1吐的菸云也遮不住他羡慕的表情。「我啊,是春英堂的廖志龙,大家都叫我阿龙,春英堂的第八代弟子,是清水祖师的契子,所以能力就是预知灾难的能力,如果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时会流鼻血。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这个台风最快後天才会离开台湾上空。」
蛤蛤蛤?什麽跟什麽,我完全catch不上?地通眼?之前对我做过夺眼手术的天庭警察们似乎说过我是能看见神明的天通眼。什麽堂?我没有混帮派啊?契神?我不记得我和符尊有订过什麽契约啊?
看到我满脸的问号,阿龙眯起眼睛又问道:「你听过台湾法术公会吗?」
「没、没有?」有这种东西吗?我怎麽都不知道。
「有没有哪位神明认你作义子?」阿龙又问道。看到我摇摇头,再度露出吃惊的表情。「我觉得你灵力很高,还以为你认的是帝君阶级的神明这、这太扯了吧,你的神恩哪里来的?这麽有天赋怎麽没有被公会那群老头拉入夥?」
我正想着要怎麽回答时,公寓的三楼突然稀哩花啦地落下一大推砖块铁皮,彷佛有什麽东西从屋内敲破墙壁准备出击。
「妈的,等下再说了,boss要来了。」少年见状,丢下菸蒂踩了两脚,对着神轿队伍呼喝:「阿伯,你刚刚有没有打电话给师父,叫他快一点,这太大只我一个人处理不了。」
「你师父说还在喝酒、博局台语:赌博、啪妹妹啦。」一名阿伯看到公寓倒塌的状况,也很是紧张。就算他看不见无形之魔障,也知道这状况很不妙。翻出口袋的古董黑金刚,开始夺命连环call。
「神明啊,拜托您借我破邪驱魔的力量,拜托拜托。」三楼的那个破洞,缓缓地伸出一只b人头还大的毛茸茸黑爪。刚刚还悠闲ch0u菸的少年此时也开始慌了起来,转身赶紧对着身後的神舆五t投地祈祷,开始掷起茭,得到的却是y茭或笑茭,神明迟迟不给圣杯。
就我的感觉,那位q版神明灵力其实没b少年高多少,所以大概不是广泽尊王本神。只见盘旋在翻白眼神像上的祂,看到公寓中爬出来的对手妖气满满,也开始不安起来,所以连带给少年的茭也非常的紊乱。
台风在此时也大了起来,暴雨狂风夹杂着妖力、树枝与碎砖瓦,直接掀翻整顶神舆,几个阿伯哇哇地倒头栽。
一阵人仰轿翻当头,旧公寓中可怕的boss级妖怪也正式出场──紫黑se的超级大蜘蛛,如果牠腿再长一点,大概就像世界大战waroftheworlds中的那些外星幽浮。
「黑乎乎的一团,好像是很多条腿?」少年请不到圣茭,乾脆转身鼓起勇气自己面对。眼睛瞪得老大,似是想看清对方到底是何方妖魔?「靠北,大学生,你看的到吧?你来跟我说说,是什麽?」
「蜘蛛。」这只蜘蛛似乎是刚醒来的模样,虽然力大无b,但动作缓慢。只见祂蛛丝一吐,缠住一只哇啦啦哭叫的小鬼,拉到钢刀般的口器前开始咄咄地细细咀嚼。看来,r0u弱强食在妖魔世界中,也是再普遍不过的事。
「几只腿?」少年又问。我这才仔细注意到,那只蜘蛛少了一条腿,应该是受伤吧?「啊娘喂,七脚壁蟹注:取材自何敬尧《妖怪台湾》一书中提到日治时期台湾对於七足壁蟹的传说b八脚还难对付,会s毒丝、喷毒气、下毒卵,碰到会产生幻觉。师父还是没接电话吗?」
「还是接不通,他的手机仔关了。」一名老伯扶着被碎砖瓦砸伤的额头,痛得老泪纵横。「阿龙,现在要安抓?要逃吗?」
「已经袂赴矣台语:来不及!不是手机关了,而是妖气不但把退路都封住,还封锁了人间的电子讯号。」听阿龙这麽一说,我才发现,刚才那gu人仰马翻的妖风原本只盘据在公寓周遭的魔力,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扩展到整个废弃的巷区。阿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翻开包包搜索自己身上所有的符咒,接着又叹一口气转头用带着希望的眼神看向我:「你会念咒吗?」
「呃,不会,我只是看的见。」我尴尬地摇摇头。
说到这个,睿丰之前给的五行咒,我曾私底下召唤过,不管在厕所马桶、书桌前、校园si角还是火车站的天桥上,火焰叫不出来就是叫不出来,最好的结果就只是右手上火金se的纹徽微微一亮却又瞬间黯淡。被我x1收入t内的前任玉帝,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的叫不醒,从离开北溟之後就没有再回过我的话或是托梦了。
眼见食用过用自己同类的七脚蜘蛛愈长愈粗大,动作却也愈来愈灵活。少年法师听我描述後,咽了咽口水,拿出预藏的冲天pa0,将一枚请神咒绑在其上,cha在灌沙的台啤铝罐,让自己的灵力与咒念随着爆燃的火花冲出漫天妖气的重围,连续点了三枚。「但愿有神明路过,可以看见我们的求救。大学生,好吧那你就当我的眼睛,看那只派咪呀有什麽反应。」
「阿伯,你们也到我後面远一点的地方念咒,帮我加持。」少年眼中的希望火苗熄灭,但也只能y着头皮上了。双手捏诀并各夹起二张符咒,口中一边念着落落长的咒语,双脚则一边踏着稳健的步罡,最後喝地一声:「净天地神咒,起!」
只见左手的两张符令缓缓飞离少年的手,好似钓线上的浮标,在少年的头顶上方三尺轻轻地摇曳出淡蓝的光晕,光晕愈扩愈广,在淤黑的妖气中一前一後,有如两朵出尘绽放的巨大莲花,驱散了此巷部分的y气,但却对蜘蛛本t没有任何影响。
「金光神咒,发!」少年打出右手另外两枚符咒,符咒炼出两把金光熠熠的大刀,呼地往蜘蛛妖的头x俐落地劈去。只见蜘蛛妖灵活异常地一躲,避开自己的要害,两枚金刀最後分别囓着其中一只右脚和啃在祂的背部。那些伤口就好b实验室外定时泄压的氮气桶,刺耳地喷出许多紫黑se的妖气。
少年此举也将七脚壁蟹惹怒了,祂後脚一踢,pgu边落下的巨大卵泡,里头的卵看似万头钻动,恐怕不出一刻就会孵化。怪物的口器开始忙碌地翻搅,一下子朝我们喷丝,一下子又是毒ye。这些显然都在左躲右闪的法师阿龙预计之中,怀里再度撒出十余张符咒:
「金葫芦火神咒!爆!」符纸在少年灵力的催b下卷成一颗颗子弹,咻地宛如天nv散花般sisi地挖入蜘蛛的手脚与身t各处,还很幸运地打瞎蜘蛛的几只人眼。但是起爆後的范围实在太小,且周遭浓郁的妖气与其他四处逃窜的小妖让七足壁蟹的营养取之不尽,所以褪出弹壳的伤口也同时在癒合。
「凌霄五雷咒!轰!」附近的路灯与电线杆在被符咒黏上之後,黑se电线与钨丝萃取出几爪电丝,猛然往敏速前行的蜘蛛身上刮,就算电量不足以造成任何的皮r0u伤,但要麻醉祂几秒也已经够了。
「玉山压顶咒,崩!雪山开路咒,冻!」一gu稍大的重力,压趴蜘蛛;强风一刮,台风的雨水滚成大量细碎的冰晶,往方才被爆破过的伤口砸。少年将此法又反覆施行二次,意图透过热涨冷缩让妖怪的伤口扩大。「所以,那只臭蜘蛛还没倒下?有打断脚吗?」
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脸鼻血纵横的少年,看到我凝重的表情,加上周遭一直未显着减少的妖气,也知道方才的咒法完全都是徒劳无功,我照实说:「没有,一只脚都没断。」
「大学生小心!」少年刚叹完一口气,猛然朝我的脚边打出一枚符咒,一只鬼鬼祟祟的七脚小蜘蛛噗叽地一声被卸成两半。母蜘蛛下的卵泡似是成熟,小蜘蛛开始陆陆续续地孵化。不只缠上我,也开始缠上後方一直在发抖、漏尿、乱念经的阿伯们。
这些小妖孽连神轿也敢往上爬,神明的令旗、神衣、神冠、甚至木制的神像本身,都开始被啃咬。那只q版的神明吓得又是大哭又是尖叫,眼见玩起叠罗汉的小蜘蛛们就要g到祂的灵t,准备将祂吞噬殆尽。
就在此时,众人後方的小巷口刮来一阵强烈的风雨,不但打破围困我们的妖气、刮走神轿上到处乱爬的小蜘蛛并在sh气中将其拧成碎渣,也趁机斩断了七足壁蟹的其中三条腿,後者发出到目前为止最凄厉的怒号。
周围的感觉变了。不再积郁y闷,而是温暖强大的神力,伴随着我最熟悉的身影:披着光霞流转的上云彩带、挺着金银熠熠的盔甲,赤足竖发七星剑,却是正在值勤的正二品帝君神明符尊。
神明似乎没有马上注意到我,一脸严肃的祂好像还有点不爽。
「那是」符尊所散发出的强大灵压与他在街头流浪时期相b,简直是天壤之别。阿龙露出吃惊兼无b崇拜的表情,睁大眼看着身後笼上一霞洁明之光的帝神。
因为高位神明的力量对於一般t虚气弱的老人冲击太大,几名阿伯哎呀呀呀地扛不住,一根根竹竿腿cha在湍流中连连被b得往後倒退。一群人傍着神轿,嘴里喊着夭寿,手臂遮着眼,无法直视神明所散发出的光辉。
符尊一双粗厚的赤脚甫落地,巷道水涟漪清泠一漾,四方倏地荡满直吞小腿肚的奔涌急流。那些邪恶顽皮、到处乱窜的小蜘蛛躲避不及,全部被满池圣水溶解的连一根须毛都不剩。
「好、好强」阿龙表情混杂着崇拜、羡慕与深深的自卑。
没有和少年多搭上话,符尊现下只专注於眼前暴怒向他冲过来的boss蜘蛛jg。
他从描金梅花枝桠和银鳍鹿角鲸鲨的玄深刀鞘,ch0u出一柄一公尺长的苍薄刀剑,寒光凛凛的刀身浮点北斗七星的熠熠韶光。七星剑挥斩的那一刹那,彷佛把所有天上地下的风雨水云都串成一曲磅礡的战歌:「海翁津波!注:海翁鱼即台语鲸鱼」
巷道的水面转瞬攀没至我的x口,海啸宛如深山的兽吼震得我耳鸣不断,白花花的浪往天际节节翻高,彷佛是一张深海巨鲸能吞噬船只的无底大口。然而,神器在力量达到顶点之时,暴冲之後却又稳稳地一收,巷道的cha0水转瞬间又退至脚踝以下。
符尊的神威控制得宜,狂风暴水虽然刮过我的身t,却没有一并将我卷入;而大蜘蛛r0ut就像是被推倒的积木,恶心又黏稠的脏器散落一地,泼撒的周遭墙砖地面黑血淋漓。神明健壮的手臂一挥,甩乾刀槽上的鲜血,俐落地反刃将那柄神器七星刀重新入鞘。
「七星雷雨阵!」神明的上帝指印一打,低弥的天际顿时轰地裂出一道斗杓形的雷。
彷佛与玄天上帝的神威相应。众多乌云迅速聚拢,集中力量紧紧一拧,疾风暴雨如一柄柄刀剑伴随着藤绕的雷丝急骤杀落,这条巷道其他大鬼小鬼、y魂怨灵全部被可怕的物理力超渡殆尽,水雾中带着一团团光晕全数蒸发上天。
出场不到三分钟,神明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只花了两招,便解决了刚刚阿龙撒了一堆符咒、花了半小时都伤不到分毫的妖怪,还把此处的y宅弄得神清气爽。这就是所谓神与人的差距吧。
玄天上帝召唤的cha0水已经全数退去,连带周遭的灵压也减轻。台风滚滚的外头虽然依旧y雨不断,但至少眼下的危机已经彻底解决了。阿龙环视着四周的一片狼藉,刚好看到不远处刚吃下缩水蜘蛛jg的符尊也正歪着头瞪着他。阿龙一回过神来,赶紧刷啦地双膝下跪:「弟子,廖志龙,参见帝爷公大人。」
「嗯,」符尊封印完七足蜘蛛冷冷地点了一下头,却没有马上让阿龙起来,只见他晃了晃手里的三根冲天pa0,质问道:「请神咒我还第一次知道可以这样用,你胆子很肥嘛?差点被你炸到我尊贵的j1j1,你知道吗?」
「弟子知错,还请帝爷公原谅。」阿龙和我同时偷偷看了一眼符尊的k档,有挡甲的火痕和擦破的右大腿k袍。阿龙中气十足地再三磕头道歉,看到我竟然兀自站着,吓的赶紧要拉着我一起跪下:「喂喂喂,大学生,你看的到前面那个神明吧。玄天上帝不只超强也超凶的,赶快跪着,不然等等被他揍。」
「诶诶诶!悠怎麽会在这里?」符尊发现窝在少年身後的我,脸上凶肃的表情瞬间像被烤软的棉花糖,咑咑咑地马上撇开惹恼他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我跑跳而来。「好久没看到悠了,我好想你呀!」
「啧,你的手放哪里」符尊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我的腰附近游移,不爽地想要拍开他的手,结果手指却挥到他x口的护心镜,呜呜呜,超痛。「臭神明,我的衣服sh了,看你要怎麽办?」
「呜哇哇哇,大学生,你敢跟帝君神明这样讲话?」阿龙膝行到我们跟前,大着嘴满脸不可思议地来回看着我和符尊的互动。
「悠是唯一的例外。还有,是谁准你这样评论悠的?」符尊扭个头就像换个人似地,直接用金属材质的护手甲,手刀敲少年仔法师的头,痛的後者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还有你,是广泽尊王的分灵吧?」
符尊剑鞘一指,躲在神像中的那枚q版公仔神明魂魄,立刻被一道柔光钓到玄天上帝的跟前,後者也是瑟缩缩地跟符尊单膝行个跪礼:「请上帝公大人安,小的是广泽尊王座下正七品的分灵福兴。」
「你起来吧,同是神明不需要这麽害怕我,」神明仔细看了一眼分灵的面容,语气倒也和软不少:「你是尊王新收的灵吧,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小小分灵直起身子之後点点头,符尊接着又说:「外头风雨这麽大,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话,实在不宜在这种时候降驾,白白让人类暴露在大自然灾害的风险。更何况,此处的y气显然不是你一个新人能处理的,不是还有十三太保吗?还有,你在紧要关头还放生为你起驾的人类,实在不应该。我不是你的主神,所以等你家尊王度假回来,再让他好好处理你。」
「是、是的小的多谢上帝公教诲,下次一定会谨记。」分灵福兴大概是看到刚刚法师被骂被揍的模样,所以以为自己也要遭罪,pgu一直不安地扭来扭去。听到主管的话语虽有严辞责怪之意,但却没有要马上发落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嗯,你先回去吧!也带这群老阿公先走吧!」符尊点个头,剑鞘一挑,便让分灵弹回原本寄宿的神像里。分灵再度吐出灵力线,钻入阿公们的退化的关节和太yanx,一群人再度气力如牛地嘿嘿哈哈地扛着轿辗折返原路回去。
「原来,那神像里真的有神啊,啧,刚刚还不给我圣茭。」少年仔又得到一次震撼教育。
「我也想去度假呀!」符尊严肃的面容再度一软,独自面露钦羡。
「对耶,帝爷公大人,我以为我丢的请神咒会请来广泽尊王,怎麽会是您?」看到符尊人x化的一面,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呃,我前一阵子请了很长的一段假,驱魔避邪之事都是由广泽尊王代理我,所以现在只好换我帮他代班。」面对少年,符尊也不再摆出神明的架式来。「我也想在垦丁天气晴下冲浪呀~」
很长的一段假期,指的大概就是雷nv霸占神都北溟的那件事吧。这样听来,广泽尊王和符尊的关系应该也不差,也不知道是什麽样的神明。
阿龙猛然又想起什麽,脚一弯对符尊又是一个长跪:「那个我知道这个要求对帝爷公您,或是父神清水祖师很不敬,但能否请帝爷公大人收我为契子?」
神明眉头一皱,看起来的确有点不开心:「知道不敬你还问?啧!」
「拜托了,弟子出身寒酸,又不爽b人漏溃漏气。」不顾神明难看的神se,阿龙又是恭敬地一拜。
「你预知灾难的天赋不是挺好的吗?你家祖师祂应该也很疼你,才会赐你这麽多的神恩。更何况,法力高低不全然由父母契神决定,不要小看後天的努力。」第一次看到符尊正经八百地教训着人类,倒也还神模神样。
「帝爷公,你不识懂,在我们公会,你被什麽主神选到,真的决定你在公会的地位与一切。」阿龙讲到这里,似乎是有很多的委屈,也不顾我也在场,语气开始哽咽了起来。「就像你出生在很穷家庭,父母没见识、钱不够,透过教育、努力什麽的,这一辈子终究也很难翻身。」
符尊低垂着那双漂亮、充盈大海般悲悯的蓝眼睛,轻轻地搓搓阿龙的平头。击鼓般的雨声中,阿龙却哭得更大声了:「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被人看不起。我也不是混吃等si、也有骨力打拼,但是、但是,还只是安捏」
「弟子志龙,我了改,我了改。」玄天上帝蹲下身,用拇指轻轻抹掉阿龙的眼泪,直接给了他一首签诗。「蛇身意yu变成龙,只恐命内运未通;久病且作宽心坐,言语虽多不可从。」
阿龙沉痛地闭眼叹了一口气,也断了断自己方才崩溃的泪ye,对着神明又是长长地一拜,转头便尴尬地笑对着我:「让你见笑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认识一下吧?」
「我叫林畅悠,是附近高雄完全大学的学生。」
「不错的学校耶。」阿龙x1着鼻涕点点头,又是对符尊恭敬地一幅,这才落寞地朝着巷道的出口离去。
阿龙的背影还没离开我们的视线,符尊食拇指一弹,水雾中凝结出一本非常厚重、书封书腰斑驳苍古的黑书,似是皮做的书页刷啦啦地翻着,直到符尊左手结了一个指印,才停留在其中一页;「金鳞炎鳄咒,赐!」
暗红的墨纹轻轻焚出一缕缕的接天香,泛h的书页翻出一尾浑身霹雳啪啦焚着焦火的金se小鳄鱼。符尊食中指对着少年的背影一指,小鳄鱼听命,箭冲似地追上少年,并静悄悄蛰入少年的背。而似是还在擦眼泪的阿龙,对此无知无觉。
刚才那道法术浓缩後的威力,显然不亚於方才的海翁津波或是七星雷雨阵。这让我想起,符尊不只是武神、驱邪大神,更是道教崇高的法术之神。从网游的术语来说,玄天上帝不但属於saber的职阶,还具备caster职阶的众多术典。
「什麽意思?」我知道,这个过程就很像睿丰当时把五行咒传给我,但我不解神明真正的用意。
「这是符合阿龙八字五行命格的一道咒语,只要他灵力到了,能使出来,这就会是很强的绝招。只是,这一切就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克服自卑,并相信後天努力的价值了。」神明深深地望着阿龙弯出巷道、逐渐瘦小的身影,似是有那麽一丝叹息和期盼。
「好了,悠,我们别管小三了,我带你去看西海龙王吧,人家台风天难得出来一次。」符尊也不等我答应,直接搂着我的腰,双脚齐蹬,飞上方才大蜘蛛栖息的旧公寓四楼透天yan台。
废弃yan台的劲风噙着雨水,宛如鹅卵石打在身上。符尊轻轻一拨,架起一球无形却能遮风挡雨的防护罩,贴心的扶着我坐在yan台的一座花圃上,指着面向中央山脉处的风云:「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看掌管东太平洋的龙王。」
「什麽啊?」台风天的视线其实非常不好,y云密布的远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台湾的中央山脉。
「再看仔细一点!」符尊轻按着我的太yanx,暖暖的微神力扩张我的视觉,我这才看清山脉之後,有一道直贯天际的狂风柱;再细细一看,才发现那风柱隐约有风雨构筑而成双手和双腿,并前後迟缓地摆动,缓缓往南移动。「嘿!敖恒!」
符尊像小孩似地直接站起来大喊,对着远处大摇大摆地挥手。只见移动中的龙王台风似是缓缓地顿了一下,龙王的头虽然藏在低卷云中,但我却能感知到他的视线缓缓地转向我,先是对着符尊笑了笑昂一昂头,又好奇地低头看了我几秒。
明明只是云堆中一道闷雷,到我的耳中後再传到脑海,却是西海龙王的一句你好,而我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心中回应西海龙王。龙王的男子音调不b外表暴nve,反差地温柔细软。
龙王敖恒接着从风柱中轻轻抬起右手,顿时一道狂风暴雨顺着龙王右手的风流疾飙而来,也冲裂符尊架起的防护罩。符尊双脚垫上灵力,牢牢地黏着地面,紧紧地抱着我,以免我被龙王的台风招呼给吹飞。
强烈的风雨宛如游乐园的大怒神或是水上云霄云车,强烈的刺激感,让浑身sh透的我也难得跟着符尊放声大笑。
神明的世界,其实,也可以很有趣呢。
不管是学生还是上班族,星期一症候群彷佛就是一种现代人不可或缺的慢x病。周末的惬意自在总像溶在苦海里的一搓糖,在一x1一呼一瞬之间,所有的甜味就成了再也不可追的泡影。
今天距离大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还剩两周,我稍稍起身看了一眼一旁书桌堆着的各种ppt讲义和原文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度卷回床上,不如等到闹钟七点半叫了再起床洗漱。望了一眼还在身边呼呼大睡的符尊,又顿时觉得期末考似乎也不像以往令人烦心。
上次七足壁蟹事件已经是符尊最後一个回收的北溟妖怪。而在这之前一段时间,他也都尽可能日夜在庙里或神都加班:批改天庭雪花般的公文、听着信徒的烧香祷愿、偶尔还要托梦指示偷懒的庙公和理盲n情的民众等等杂事在康赵二将军的帮衬下,终於在四月中全数了结,所以他现在才有办法这样安然地睡在我身边。
「不是还有大妖怪黑新娘吗?」在前天入住的符尊,乐呵呵地洗完香香澡在滚床单的时候,我问道。
黑新娘凶暴异常。翁佳瑜是去年底第一个受害者,而後半年左右的时间,又陆续有五位受害者。他们的si法不b翁佳瑜还要好多少,案发现场附近的监视器在距离si亡时间不到一刻钟左右,都不约而同捕抓到一小角黑新娘出没的影像。
以nv妖在youtube影片中飞天遁地的超自然能力,躲开监视器应该是轻而易举,但她彷佛刻意透过以嗜血维生的台湾媒t公开昭告,下一个心知肚明的受害者最好脖子洗乾净等她查水表。
si者当中,有三名我们学校的学生。二人是恶nv帮帮众:anv被发现时正卡在大声播放给ai丽丝的市政府垃圾车中,头发连同头皮都被活生生撕扯下,四肢也被辗成粉碎x骨折;bnv则是被绑在旧工厂通过高压电的铁板凳上,pgu的肥r0u被电的黑烂软黏,鼓胀下垂的肚子则是被验出装满小北百货所有品牌的农药、清洁剂和老鼠药。
还有c男则是即将在今年六月毕业的学长,整个人从下y部被刺cha在工地尖锐成束的钢筋上,满口灌了水泥直到直肠gan门,被割断的半截舌头和他的shangru以铁丝线串在一起。
第四名si者d男是一位再过半年就准备要退休的老男警察局局长,双眼和耳朵都被狠狠cha了数支原子笔,双掌被剁掉被以跳绳挂在自己x前,真正的si因估计是心脏的那三枪。
一个星期前的si者,则是一名拍短剧而小有名气的年轻导演e男,被吊在电影院里,嘴里塞着被阉割的yanju,眼睛被剜出後被分别放在牛仔k口袋里的底片盒。
「啊,对啊,还有那个疯婆等着被处理,」我似是提起符尊暂时不愿去想的烦心事,他用枕头摀着脸,一副不想面对的孬样。「黑新娘的状况实在是太复杂了,她已经不是只靠我就能handel的了,还牵涉到冥府那边背後还有很多隐情,超级超级麻烦。而且,最棘手的是,她也不完全是妖怪或是怨灵。所以天庭的许多法条都不能套用在她身上,也没有神明想要提案修法」
「黑新娘不是妖怪?那是一般人类的犯案?」我其实很早就隐约觉得,黑新娘事件不完全是灵异事件,所以前面刻意引导这位神明大人作答。
符尊能讲的讲完了,也没有继续掉入我设的陷阱,还反过来眯着漂亮的蓝眼睛琢磨我的表情,让我觉得有种被他看透小心思的尴尬感。只穿一条浅蓝低腰四角k的神明最後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继续抱着枕头在床上嗯嗯呀呀地愉快扭动兼运动。
黑新娘的杀人手法可以说是趋近jg细。如果不论黑新娘那奇幻的出场外观,以媒t的报导方式其实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蓄意凶杀案。
其一开始犯案的动机让人以为是针对恶nv帮,因此这段时间大约有十位恶行浩荡的帮众,都轮流被检调侦查。然而,因为这群贱nv人招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真的要一件件查,所需的时间大概要从白垩纪算起才够用。而後陆续的受害者,又显然和恶nv帮没有太大的关系。
「黑新娘到底是挑谁下手的?又为何要下手?实在是让人没有任何头绪?」小香菇沈淑贞在上周闯入学务处,利用全校广播系统做个人报导,最後语气沉重地做了一个幽叹的结尾。
老实说,不同於受媒t街访,满嘴喊着担忧呀的低智商路人,我并不惧怕黑新娘。
「畅悠,你为什麽不怕呢?」高巧玲在午餐时段喝着无糖绿茶,好奇地问着我对黑新娘的想法。
「我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麽对不起别人的事」我为自己的光明磊落感到有些骄傲与理直气壮。
「现在无差别又丧心病狂的随机杀人犯这麽多,他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对得起他们吧?」高巧玲歪着头又提出质疑。「现在我妈一天到晚都打电话确认我还有没有活着?」
「嗯我觉得黑新娘感觉不像是随机杀人的样子她除了有预谋之外,感觉也很认真在挑人下手,只是现在警方还没找出这些人的关联x罢了?」我的心中一直有这种感觉,黑新娘绝对和受害者之间有着切身的深仇大恨。
匆匆忙的一大早,我便目睹这场愚蠢的争吵
「ㄟㄟㄟ,要不要回家前顺便去找魔nv算命呀?」
「你是说,最近踢馆超自然研究社社长的那个转学生卢咏欣?」
大概七点半时候,在学校後校门的欧买尬早餐店等卡拉j腿堡套餐的时候,我听到前面两位一脸瞎迷的nv同学,正兴奋地讨论那位魔nv的事蹟。
外号魔nv的卢咏欣是这学期期中,正确来说是期末考三个星期前,才从国外转到本校护理系一年级的转学生。听说还是透过特殊管道多钱入学的,才来没多久就已经引起不少争议,连学生会也对她特别关照过。
但她似乎很享受这种陷入非议的生活,甚至还利用靠关系这样的恶名,索x在学校西侧门的机车棚摆摊,帮学生与教授算命、收惊,听说还蛮灵验的。而且,她在入学第三天便对超自然研究社的社长下战帖,顺利让对方哭着回家找阿嬷,自己则是取而代之。
又过了两天,在她的号召下,超自然研究社从以前不过十人左右的规模,瞬间扩充为超过五百人之创校有史以来最大社。深深受威胁的学生会长许舜扬,为此还刁难许多想要入社的同学,但也无法阻止这波强烈的魔nv崇拜cha0。
「那你想要请魔nv替你占卜什麽?」瞎妹一号问道。
「我想要问问ai情运。ai的天灵灵,ai的地灵灵,赶走所有的坏天气,就让ai,闪电降临,上上签好心情......」迷妹二号扭了又扭连早餐店大叔都皱眉歪嘴的肥pgu,自顾自地陷入有如挨了一记闷棍般的痴迷。那杀猪般的歌声,王心凌听了大概也会做恶梦吧。「不知道我和化学系的符尊有没有机会?」
「唉呀,我们果然是好姊妹,大家想的竟然都是一样的!」瞎妹一号迅速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指甲掐进掌r0u,不小心掉了几滴血,还得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
「真的!」迷妹二号的演技就没这麽好了,倏地肥厚的一巴掌轰隆隆地往瞎妹一号的脸上招呼。
一号反应也不慢,顺势双手夹住好姊妹的手臂,狮吼一声後竟然是招过肩摔。二号躺在地上哀号三秒,又不甘示弱地两腿一剪来个大风车弹起身,迅速从包包掏出防狼喷雾剂和杀虫剂反击──这对好姊妹,就此为了一个根本都不喜欢她们的男人大打出手。
「喂,我说你们啊,都住手吧。那个符尊是不可能喜欢你们的。」正当老板一脸无奈地继续做早餐时,门口走来另一名nv学生。
「谁?谁说的?凭什麽?」正拿着灭火器和x1尘器互拚的姊妹俩,还各自从路边捕获一名无辜的欧巴桑当人质,听到有人唱衰她们,便沆瀣一气地大骂道。
「是我,卢咏欣说的。」少nv身材高挑,踩着鳄鱼皮的鱼嘴高跟鞋,浑身没罩几块布。上半身只穿一件半透明萤光se的薄纱衣,亮粉红se内衣若隐若现;下半身则是一件露两球pgu的牛仔破短k,内着的黑se丁字k还刻意拉高到腰头。给人的印象就只有显眼又sao包。「就凭魔nv知道所有的事!」
魔nv知道所有的事是卢咏欣自然研究社的新标语。说完後,她若无其事地撩了一头辣红se的大波浪卷长发,露出纤细baeng挂着金项圈的颈部,让现场所有男xk子都紧起来了。就连早餐店老板,被咖啡烫到都毫无知觉。魔nv的红selv包包还探出一只肥滋滋的黑猫,适时地喵一声,替主人壮声势。
两名nv学生放下凶器和欧巴桑,停止了斗殴,迅速地消化这句话所承载的事实,啜泣地接过早餐,灰头土脸地各自离开现场。
「喵喵,小欣,喵大爷我觉得,有时候讲话还是不要那麽直接会b较好,这样会竖立很多敌人喔!」没听错吧,魔nv包包里头的肥猫竟然说人话了。
然而,早餐店的老板与其他同学依然继续动作,彷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
「世界上的白痴何其多。我这是帮她们一把,暮鼓晨钟,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於不可能的事。」魔nv戴着接听式耳机,大概是为了怕别人以为她在自言自语,还要费心去解释一般人无法理解的现象。
「话说,喵喵,有写信给春英堂的师兄他们了吗?一定得查查这个叫符尊的家伙是谁?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碰到完全无法占卜,甚至不具备任何生辰八字与卦象的人。说不定他和黑新娘有关系?」魔nv这次说的很小声,只有近身的我有勉强听到。
莫名其妙牵扯到符尊,让我忍不住侧耳倾听了一下,以致老板叫了三次我才回应,诺诺地接过早餐,好si不si和魔nv对上了眼──那眼神充满着高人一等的自负与不屑。
当我早八急匆匆地走进教室时,教分析化学的游志坚教授正在用投影机和电脑播放si气沉沉的佛经。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这位在校内非常具有争议x的游教授──游教授的儿子游隆华是名随机杀人犯──就在二年前,於一大清早的蒋介石纪念公园砍杀二名路人。
法官只花了一个星期便判处游隆华si刑定谳,判决隔天立马执行。而且,为了回覆激愤的主流民意,还开了台湾民主化後第一个斩首示众的伏法案例。
公开行刑当天,凯子割懒趴大道挤满一百万群众,只为了目睹历史x的一刻。还有许多歌手自发x在行刑台不远处高歌热舞,一百个无脑网红挤r翘t现场开直播,议员立委们搭着宣传车高呼这是自己推行的政绩。
如果忽略刑台上的鲜血,还有被人群踢来踢去的是一颗眼睛还会眨的人头,当天简直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嘉年华。
从此之後,游教授经历老婆被路人qianbao後上吊自杀,收到无数的恐吓信函与动物si屍,最终受不了家中在一个月内被泼油放火烧五次,向系上请辞,远遁玉山山顶出家修行。
直到去年因为系上没有经费再聘请教授,加上愈来愈多的随机杀人案件的发生,媒t与群众又有了新焦点pa0烙、腰斩、车裂等古代酷刑也即将在明年交付公投,才又顶着戒疤和光头,披着袈裟低调?重新回到系上无偿兼任我们的课因为儿子是杀人犯,所以不配领薪水。然後,就变成现在这副奇怪的样子。
这些事也都是小香菇偷偷跟我说的,学校和系上也刻意压着这些事,节省经费之余,也得预防随之而来的困扰,所以刚开始校内知道的人非常少。
除去杀人犯之父的身分,游教授的分析化学教的其实还不错。只是身为教授的他和我们这群学生的距离,似乎又b一般师生的互动还要更遥远。不只同学到课率非常低系上近七十人,今天除了我和高巧玲之外,只有另外五个人到课,下课之後有出席的同学也都战战兢兢地绕过游教授的讲桌,彷佛他有什麽传染病一样。
「恶,杀人犯的爸爸」、「自己儿子都教不好了,还有脸来教我们」、「怎麽没有株连九族,政府应该连他都杀掉才是」、「老婆被qianbaosi了真活该」、「还有脸来」、「木鱼里面不知道有没有藏刀」「谁来替天行道杀了他」。
因为分析化学有一道题我和高巧玲都解不出来,游教授便在课後约我们到他办公室讨论,以上这些话就是我们沿路上跟在游教授背後所听到的各种奚落,只是游教授始终低头垂眼充耳不闻。直到从二楼扔下来的一只烂球鞋砸到他的光头,他才似恍然大悟一般顿了一下,抬头慈眉善目地呼了一声阿弥陀佛。
消息,终究是压不住的。手机一滑开,学校的脸书社团或许多校园红人的stgra早已充斥各式各样的讨论。
跟着教授回到办公室,理所当然的,研究室的门早已被撬开,被倒入满地的垃圾,桌上还放了发臭的老鼠屍t。游教授对着屍t念了一声佛,戴上紫ser胶手套将屍t放入另一个乾净的塑胶袋低声说道:「真可怜,等下我再好好安葬你。」
教授又忙忙地清走一部份的垃圾,直到我和高巧玲有位置坐为止,还跟我们道歉。
「老师,你不需要跟我们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解完题之後,教授又再一次地跟我们道歉。一向善解人意的高巧玲,终於还是忍不住转头和教授说了一句题外话。「大家做的太过份了。」
「不不不,不过份,这是我的错,谁叫我儿子是杀人犯呢?儿子都这样了,我真该也去si一si,但我终究不敢,只能出家赎这永远都赎不完的罪。」游教授讲着讲着,自己竟然边流泪边笑了起来。「问题问完了,你们也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不然大家也会讨厌你们的。」
教授都讲到这里了,我和高巧玲对看一眼,只能默默地先行离去。
今天下午最後一节课,老师提前半小时放了人。能提早回家,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运用,对我而言也是期末考前的小确幸。但当走到校门却发现符尊边和几个nv同学聊天,还不知廉耻地边对我挥挥手,小确幸瞬间也变成了小火气。
「悠,等等呀,我是来迎接你的!」符尊见我连理都不理他就准备过红绿灯,剉的赶紧推开几个对他gg缠缠的nv同学,来到我身边。
「你不是来找nv生聊天的吗?」我有点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质问道。
「我那是蒐集资讯总之,悠,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让你看到了!」符尊解释到後来愈讲愈小声,所幸直接大声地跟我说对不起。
「什麽不会再让我看到,我没看着你,就可以乱来吗?」符尊的话我是愈听愈气,但看他嘴角瞬间g过一丝诈笑,就知道他又故意想要惹我生气了。
「下次真的不会了。」他跟着我弯入对面马路的小巷,趁着暂且无人的时候,拉拉我的手,小猫似地撒起娇来。
我叹了一口气,也就没再跟他赌气了。
仔细一想,我和符尊的关系都只是停过一垒的抱抱牵手或是二垒的接吻,而且次数也不多,互相ai抚的三垒那件事也都没做过,更别说激烈的全垒打,也难怪符尊不安分。虽然我也会幻想,符尊那根巨龙进入我身t的那些场面,可是回到现实中,心中总是有一道奇怪的坎跨不过去
蒐集资讯?因为刚才正在赌气中,没有仔细注意符尊和谁在讲话,现在回想起来,有二个nv同学似乎很常和高巧玲在一起?但那又关我什麽事呢?
「喔喔~」和符尊偷偷牵了一阵子的手,我忍不住又想起魔nv卢咏欣早上的话,赶忙转述给符尊听。
我了解符尊,自然不会认为他和黑新娘有什麽关系,会这样问,好奇的自然是卢咏欣是什麽样的人?
「啊~那个装模作样的魔nv呀!我灾,我灾台语:我知道,康将军有把她的资料汇报给我。」符尊对魔nv的存在似乎蛮不在乎,还有那麽点无奈。「她和之前那个阿龙一样是台湾法师公会的人,法力是真的有那麽一些,也有yyan眼。但」
卢咏欣是台湾法师公会从台北南派的人,为的便是调查黑新娘事件。据符尊所说,魔nv为了寻找真相,无所不用其极,使用法力到处威胁恐吓躲在港都暗处的各路弱小妖怪鬼灵。
那些灵t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危害,有些甚至是归顺在符尊妖籍下的良民。被卢咏欣如此一闹,好不容易逐渐归於沉静平安的港都,又开始三天一小乱,五天一大乱的日子。
各式各样的投诉与保护令申请弄得北溟焦头烂额,各路神明都托梦了好几次,还是无法阻止卢咏欣急於表现实力的决心。
「说到这个,等等五点半我有一户妖籍想顺道去处理,悠要不要一起来?」我和符尊坐在小巷附近的小吃店,打算在这里解决晚餐。符尊嘴里x1着牛r0u面,含糊地询问道。
「可以啊。」毕竟我还没有看过符尊身为一位高阶神明,处理公务的模样。
李伟诚是化学系的系草,很会打篮球,成绩中上。身高刚好一百八,皮肤白皙,瘦长的脸蛋白白净净,梳着时下流行的油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小狗乞怜般的无辜,一直受到不少大学nv孩的崇拜。
大一新生时期,我和李伟诚的关系还算不错,只因为他为了当篮球校队队长,最後开始靠向当时霸凌我的恶nv帮,所以我们升上大二便几乎没有交流了。
此人平时话多,也很ai现,尤其在nv生面前。但不知为何,最近这几个星期似乎都闷闷不乐。不但连翘了期中和期末考,这学期等着被si当。最ai的篮球也不打了,下课时间几乎都是趴着睡觉,对以前的损友ai理不理的。
二下期末考前一周的最後一堂通识课,我还是早早就端着便当来到旧校区的教室,原本以为自己在空荡荡的讲堂是一个人,却发现李伟诚趴在最後一排,顶着一头撒着油h头皮屑的红棕乱发,穿着似乎好几天都没换过的吊嘎。当我摀着鼻子悄声地近看,才发现他竟然在颤抖地哭。
「李伟诚,你怎麽了?」虽然想到以前他和恶nv帮一起笑着看我出糗,还是会感到异常愤怒,但念在他最近不只一次被同学看到一个人躲在校园荒僻处哭泣,还是忍不住问了。
「畅悠,叫我阿诚就可以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伟诚似乎是被我吓了一大跳,猛然抬起头却发现是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我投s出一丝绝望中的希望,彷佛在载浮载沉的汪洋抓到一根漂浮木,狠狠地掐住我的手腕si命地摇晃。
「李伟诚,我们很早就不是朋友了。」我语气笃定地挣脱他恶心的手。
他一听到答案,忍不住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畅悠,救救我,有人想要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做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李伟诚的表现像是被谁给b到了jg神崩溃的边缘,虽然不是朋友,但还是有些不忍心放任他继续堕落下去,所以又问:「谁要杀你?这种事情你应该要先找警察呀?」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一说出这个名字,就会召唤si亡。」李伟诚作出一个孟克呐喊的扭曲表情後,突然发疯似地甩自己两下耳光,而我被他的举动吓得倒退两步。他如嗑药般晃着头,一脸悲绝地说:「没用的,没用的,我必si无疑。」
「悠,午安呀!」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在人间以出巡名义到处闲逛的符尊,猛地推开教室的门,施施然提着一个便当走进教室。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现场还有第三者,脸se难掩失望:「你们在说什麽呀?」
「没什麽?」李伟诚看到符尊一接近,怪异地缩起身t,别过头避免与神明进行眼神接触。
「李伟诚,如果你真的有什麽心结的话,或许可以找心辅组?」这是我离开前,最後能给的良心建议。
「或许可以找nv巫?」符尊似乎很快就意会到是什麽事了,似笑非笑地给出这个建议。
「nv巫?」李伟诚暂时停止啜泣,哭到红肿的眼睛隐现一抹希望的光,一声不响快速收拾着书包,匆匆忙忙地离开。符尊到底是知道了些什麽?只看他对着李伟诚的背影暗暗摇头。
最近不管是谁,大家口中都挂着nv巫──法师卢咏欣已经正式成为全校,不,全港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了。
「嘟嘟,」教室适时传来广播器的声音:「学务处广播,学务处广播。今天晚上七点,高雄完成大学将举办高雄第一届的万灵盛宴,还请各位同学踊跃参加」
就是这个。据说是卢咏欣强迫新任校长为她举办的万灵盛宴,目的是召集全高雄市所有道士、和尚、神父等各种宗教人士,一同来现场消灭邪灵,替高雄消灾祈福。
晚上还不到六点半,高雄完成大学的聪明学生广场,已经先挤满热锅的小贩和主打迷信产品的小地摊。随後涌进的人cha0,让他们叫卖的热情音量全都燃烧起来了,今晚肯定可以让这群人赚饱赚满。
今晚与会的人士不只众多且复杂,外校大学生自然不用说,是在场的绝大多数。其他的还有八加九,飙着改造的机车闹哄哄地辗过警卫来到校门口,许多还拉着穿着暴露的低能瞎妹;婆婆妈妈拎着菜篮,聊着韩剧,遛着成群吵闹不受教的儿孙来散步。东南亚外籍看护工边开心地讲电话,边推着十二台载着cha管老人的金se轮椅,挺着有如坦克镇压般的阵仗。
至於今天的主角卢咏欣,还未现身,热音舞台上的八爪椅还空无一人。铺着红毯的大平台周边cha着四根钢管,八位穿着细边丁字k的妙龄nv郎像水蛇一般倚着栏杆扭腰摆t,nv孩儿双腿间隐密的花园在狂响的嗜血镁光灯下几乎全见。
见到符尊和一般男人一样看的入神,还强拉着我愈来愈靠近舞台边。我忍不住踩了他一脚,他才如梦初醒般对着我傻笑求饶。啧,消灾祈福法会如果不办的不沦不类的,似乎也无法引来这麽多的人cha0。
「你不是说怕会场有什麽异常的吗?原来是想看这个?」我有点不高兴地质问。
「对不起啦,悠,忍不住就哈哈!」符尊笑着搔搔头。然後我不小心瞄到他黑se棉kk裆微幅的隆起,脸一热,也就没再接下去骂他,只能扯着他到较远处的臭豆腐摊点两盘先填饱肚子。
臭豆腐吃着吃着,灵异t质渐强的我,其实也发现了。会场的周围,像是灯光稀疏的cha0霉角落,灰暗的大楼紧急出口附近,花枝颓败的园圃与堆满落叶的排水g0u,甚至广场外的大王椰子和须根盘缠的榕树梢上,都挤据了好一群非yan间的物t,而且有愈来愈多、呼朋引伴的趋势。
「怎麽会有这麽多?」从那些好兄弟浊浊的眼神,看的出它们生前都不是什麽善类,那些脓r0u畸骨的形t已经与人类相去甚远,其四腿爬行、拱背伏蹲的模样更像是虎视眈眈的兽类。
「那些野鬼想被超渡吧?」符尊喝了一口酸辣汤,顺着我的目光说道。「在场除了魔nv之外,与会的很多人其实都有些灵力在。」
会场的确有一些正经的宗教人士:一团二十四人的灰衣袈裟和尚,列队整整齐齐地站的舞台的南侧,人人手持木鱼,表情庄严肃穆,完全不被周遭的喧闹所影响,嘴里喳喳地念念有词。诵经团的背後,还有穿着蓝衣白k的池济师兄师姐,推着b自己还高大的功德箱不收现金,只收整张信用卡,扯开嗓门大声募款。
北侧则是有四名穿着淡hse旗袍,挂着一大串祖母绿念珠,作禅师打扮的男nv,正理所当然地接受身後一团为数三十人的信奴服侍。信众团有的穿紫衣衬衫,背後写着妙妙宗。有的则是橘se背心,背後写着民众最大党。
舞台西侧则是一些基督徒,有的人牵着手、弹着吉他,五音不全地唱着听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圣歌,而更多人则是拉着放满传单的推车在附近四处游走,对来往的民众进行置入x的传教行销。
东侧坐的是本校和其他学校的超自然研究社g部,除了学生会长一脸不爽y沉地坐在前排第一位,其他人都是叽叽喳喳地一脸期待。
「你不是最强的驱魔武神嘛吗?祂们在那里没关系吗?」那些孤魂的祟动引的附近的野狗连连吹螺,只是因为舞台上的电音,还有现场满满的喧哗将其盖过,所以也没有过於注意。
「唔,这种程度的孤魂野鬼还不算完全劣化,也不是纪载在台湾史册的鬼怪,所以都不在我的驱逐范围。之前那个地缚灵的个案,我连要收他的魂都还要先报y间的。妖魔类归我收服,鬼魂则归地府的那些y系神明管辖。」符尊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说道:「今天是新月呢。那些野鬼大概等等就会有谁来收了吧。」
吃了七分饱之後,祈福法会的主角卢咏欣一直都还没有出场,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乐团韭么么甩着招牌的三星葱在舞台上热场,我和符尊则继续在摊位之间漫无目的的游荡。
符尊找到一个捞金鱼的摊位,像小孩一样兴奋地跟我要了二百块买纸网。看着他跟朱文锦、孔雀鱼缠斗的模样,我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虽然十五分钟过後,我的两百块就被贼贼的小贩笑嘻嘻地收走了,然後符尊一尾都没捞到,傻眼看着最後一支破烂的纸网,不断吵着要再来。
「晚安!玄天哥哥,还有畅悠先生!」没想到出巡人类化的保生大帝,同小p孩韩歌瑾都穿着石明高中的制服一起到场了,他们甚至很不避讳地手牵手。
「诶!?祈安怎麽也来了?」符尊似乎也有些意外,捞金鱼的事情也很快便抛诸脑後了。
「刚好附近有几只王爷,我和歌瑾收拾完後就来了!那些王爷估计也是被这里聚集的灵力所x1引来的!」保生大帝略为扫视一下与会的民众。「当然,我也想会会那个卢咏欣,她真的惹了不少麻烦,前一阵子还听三太子和土地公都在抱怨。」
祈安说罢,下意识晃晃手中一个香囊大的药袋,里头散发很浓重的草药味,且有点似曾相识,我忍不住问了:「那是什麽药材啊?」
祈安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对人类非常强效的失忆药草,为的是不让人类过度涉入神界的事物。它,其实就是之前对畅悠先生使用的那类药草。」
至於为什麽要准备这些药草,祈安的说法是因为怕现场有什麽引起人类恐慌的超自然事件,收拾之後必然得消除人类的心理负担。
「话说,你是不是也喂我吃过这种春药?」歌瑾唐突地cha了一句话。
祈安一脸被发现了的表情,抓抓自己的在yan世染成黑se的中长发:「这药草效果对大多数人类有一辈子的效用,但唯独对歌瑾和畅悠的效果都不是很好耶。」
「你还真敢说,」歌瑾佯怒,咸猪手扯开祈安制服的上三颗扣子,开始往里头狂抓。「看我晚上怎麽在床上修理你?你」
变成猫型的白虎斑斑听到主人的惊呼,也从书包探出头来,跳落地面拉扯歌瑾的衣k胡闹,使他半条红se的benders贴身四角k都见人了,制服也被扯破一大块,露出傲人的人鱼线腹肌,引的不少迷妹贼嘻嘻地窥视着。
「哔哔哔!哔哔哔!」一阵凌乱刺耳的吹哨声,在两人一猫的打闹中由远到近地传来。「我们是教会的圣s纠察队,你们这是同x恋和人兽交。不洁。」
以为是什麽警察,结果竟然是一名打扮邋遢、两眼混乱无主的中年妇人,左手捧着厚重镶金边的黑se圣经,右手拿着指挥交通的萤光bang,对着歌瑾、祈安和斑斑愤恨地大吼,引来过路行人的注目。
「不洁,肮脏,y1uan。」妇人泪流满面,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开始翻阅圣经祷告。「啊,神啊,请惩罚这群异教徒,让他们下地狱」
「喂,老太婆,你是有什麽毛病?有病就看医生好吗?不要以为你是母的,我就不会扁你!」歌瑾暂时对祈安收手,一脸凶悍地卷起衣袖,将手指折的咯咯作响。
「同x恋就是恶心,用j1j1戳拉屎的地方,脏。」妇人咬牙切齿,一脸丑恶地谩骂。
「你还知道的真清楚,钙片看很多是不是?但再怎麽脏,也没有你的臭嘴脏。」歌瑾不顾四周逐渐聚集的目光,也不管祈安不断使眼se要他安静一会。「我就是aicha我男朋友的p眼。老处nv,不管怎样,你那发臭、发霉、松掉的鲍鱼是等不到我十八公分的大ji8的。」
正当阿姨要继续骂下去的时候,突然两腿一夹,惊叫一声,从黑se长裙中落下三条伴随大量尿ye的黑屎。身t还像装了按摩器一样,不断地前後颤抖,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嘴里开始呢喃着什麽。
「这难道就是圣灵充满?」韩歌瑾一脸的嘲弄。我则是不可置信地瞪着阿姨刚刚拉出来的屎,因为是人生第一次看到有人当众大便失禁。
翻着白眼的基督阿姨身t摆晃得幅度愈来愈大,手陡然一松,那本厚重的圣经压在阿姨刚刚拉下的屎堆中,厚重的书页慢慢被尿水浸透。阿姨踩着自己的大便,莫名地朝天边跳、边拍手大喊着:「肃静!回避!肃静!回避!」
「不,这是有帝级神明在出巡。阿姨是受不住神力,才会失禁的。」祈安环视左右,舞台周遭炫目的人造光,开始被一gu带着线香味的雾霭缓缓稀释;小贩的扛bang灯,也随着黑雾的蛇移,一朵一朵地阖上眼。
「肃静!」「回避!」──阵阵青紫的烟云弥漫,伴随锁链拖行的杂声,现场围观的所有人听到这两声沉嗡嗡的法号时,全都不自觉翻起白眼,诗唱般地开始跟着复诵:「肃静!」「回避!」。在场人类们还自发x地手拉着手,摇摇晃晃地陷入一种催眠式的异样昏沉。
首先从烟雾中腾现的是两名挺着啤酒肚,细手细腿,皮肤呈蓝紫se,长着不对称犄角,满口崎岖怪牙的鬼怪。凶神恶煞的两鬼各持一面写着肃静和回避木牌,走到符尊和祈安的面前,恭敬地向两位帝级神明行礼。
一对小鬼後面是更大的鬼,先是一眼被能被辨识牛头马面,两兽人皆着暗红的重铠,浑身肌r0u简直就像r0u弹坦克一样。牛头特化过手臂b我的大腿还粗,自是力大无穷;人马强化过的四条大腿爆满粗厚的青筋,则是速来速到。
「这是城隍的队伍。」符尊咬耳朵继续跟我介绍:头戴一见发财长筒黑高帽,一手持火签令,一手摇着系铁链的羽扇,嘴里咬着牛舌饼的是七爷谢将军;旁边个子不如前者苍白高瘦,而是黝黑矮胖,一手也摇着羽扇,一手持着虎头牌的就是八爷范将军。跟在队伍後方的半透明巨人和坐在祂肩上的一尊小小洋娃娃,则分别是煞气b人的凶神:夜游神与日游神。
队伍在枷爷锁爷的控制下浩浩荡荡,众多神职与y森的面孔,一时之间也记不清谁是谁。许多被羁押的孤魂野鬼,不是戴着通电的枷锁,便是被挤进烧烫的铁牢车之中押送,吱吱喳喳间掺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恨哭嚎。因为现场的y气太重、煞气太冲,两位帝君神明分别挡在我和韩p孩的前方。
「哎呀,没想到今天出门也能堵到在天庭当差的帝君。真是好久不见了,保生大帝。」队伍中央有一众鬼差扛着一顶红轿,轿顶的华盖倏地亮起四盏龙头灯笼,映照出轿辗上身穿曜黑蟒袍、腰系栗红饰带的三十岁男子。男子的声音略为低沉y哑,扬起嘴角、一脸目中无人的模样。
这位神明的臂膀之上没有yan系神明配备的上云彩带,而是飘悬绕缠的乌沉铁链,链头各系着一枚耀金的g魂锁,像蛇一般嘶嘶地探查着周遭的魂气。其神帽的华贵异常,金冠上镶有七条铂银的四爪蟒龙,冠武带上镶着成se极佳的各类玉宝,金池上的黻字还是用白玉珍珠串的;门面叮铃着七旒的金丝串琉璃垂珠,垂耳处则以金箔打制而成的蝙蝠翼。
「参见威灵公大人!」符尊和祈安对男子稍稍欠身,算是行个简单的礼。第一次看到符尊稍稍弯腰行礼,可见对方的神阶应该是在他之上。
「免礼免礼!保生大帝,您只要直呼本官嘉隆大哥就可以了!最近过的还好吗?有没有什麽事是做哥哥的可以帮忙的呢?」威灵公嘉隆笑呵呵地扬扬摺扇要祈安不需拘礼,自己懒洋洋地不想下轿,只示意两名鬼差虚扶祈安起身,而符尊却被他晾在一旁。
「回威灵公大人,在下最近神务一切顺利,不需要大人c心。」祈安对於这种突然其来的亲昵似乎早就习惯,所以只是温温地照例向对方禀报。「威灵公大人身在业狱,神务繁多,又是全台湾的众城隍之首,恐怕很多事情无暇分身,且天庭还有玄天哥哥可以帮我。」
嘉隆一手拄着头,嘴角隐约漫出嘶声,斜眼睥睨站一旁的符尊,沉默了三秒,才装作惊喜地问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本官竟然没有注意到符尊,最近过得好吗?」
符尊本来出於礼貌想略作回答,但嘉隆却直接打断他的话,继续转正眼和祈安对话:「这个草民卢氏,到底是什麽来头啊?保生弟弟可有听说?」
「大概就只是一个民间的小小术师而已吧。」祈安对於嘉隆的过度亲昵似乎开始感到困扰,退怯了一小步,有些敷衍地回答。
「这样啊,本官还真得感谢她,办了这个什麽超渡趴,一次帮我聚集这麽一拖拉库待收的鬼魂,这真该颁给她诺贝尔和平奖。」嘉隆也没有太过在意祈安对他的感冒,只自顾自地拉着他继续连篇的g话。
「喂,符尊,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歌瑾看着祈安被莫名其妙的神明抓着不放,想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要不是祈安一直在旁边用手指兼眼神暗示他要忍耐,他早就挥起拳头发作了。
晚餐吃饱後,走个十五分钟当作散步消化,便也来到了符尊所谓的出差地点。
那感觉是一个很危险的路段,设计不良,有六条小路或巷口与之连接且又没有斑马线或红绿灯,在上下班的尖峰时期很容易发生车祸。平均每天都会有数十起,当场si亡,甚至瘫痪截肢的都不在少数。如果不是符尊今天邀我来,平时我是不会走到这里的。
「悠看见了什麽?」符指着不远处的cha着已经被撞歪无数次的减速慢行的告示立牌。
「有」原本以为什麽都没有,然而,在夕yan的照耀下,却发现告示牌附近有一团透光率b较低的模糊淡影。
定睛一看,却是一gu难以言喻的恶心,还飘来一阵浓烈的焦臭味。对方或许是个惨si的亡灵吧,那灵魂的模样依然保持si前最後一刻的模样,穿着肮脏的白se丧衣,一张血r0u模糊的脸,焦黑变形的下半身,双手、颈部都有匡当作响的粗大铁链拴着。
「那是车祸si後的鬼魂。五年前,这里每天曾经都会制造出很多这样的地缚灵。」符尊解释道。
「但现在应该只有一位吧?」我又仔细地看了这条凶险的道路,确定只能傍着告示牌周遭半径三尺游走的亡魂,只有那麽一位。
「这就是重点了,悠等着看吧。」符尊有些神秘兮兮地继续朝着那条大路观望。
不过十分钟,在我开始没有耐心的时候,我们身侧骑过一台摩托车,没有打方向灯,也没有停等,直接白目地骑向危险的车道,而主道路唰地也冲出一台白se轿车。
眼见两人即将相撞,那位被栓在告示牌的si灵勇猛地以不具r0u身的能量t,挡在两台即将相撞的交通工具之间。不管是机车和轿车在加速度的重击力道下都不会太仁慈,成了夹心饼乾的si灵发出痛苦的嘶哑声。
「g恁娘,无敌三宝妹喔,骑出来都不会看一下喔!」轿车驾驶是名中年肥胖的男子,双颊泛红,似乎还带着一些酒气,见到对方机车骑士是名年轻的上班族nv孩,仗着酒劲和年纪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方双眼泛泪,年纪轻轻也没有历练,一掉头,便骑着粉红se小棉羊赶紧头离现场。白车驾驶见对方逃走,淬了一口槟榔渣,甩上车门也扬长而去。
「其实,祂不必阻止这些鸟事的。甚至,为了能升天,祂还能制造车祸,抓下一个替si鬼。」神明的苍眼有一抹亮澈的宇宙光泽,继续详细跟我解释道:「和祂一样si在这里的人都已经透过其他各种方式离开了,只有祂五年了还在这里,想要阻止这里的车祸再度发生」
在我咀嚼这些话的同时,周遭的时间在符尊的控制下,再度陷入有如深海般的缓速与平静,周遭的车流不再有杂沓与喧嚣,连夏天的炎热都被隔绝。只剩我们,还有对於周遭莫名的变化,表现出手足无措的地缚灵。
「嗨,」符尊走上前,友善地和亡灵打了一声招呼。
对方似乎无法说话,只是嗯嗯啊啊地挥着一双长短不一的断臂,或许是意识到符尊身後那一圈洁净的身光所富含的神韵,慌张地赶紧双膝跪下频频磕头。
「别害怕,起来吧,我不是来惩罚你的。」神明趋前,温柔地扶起亡灵。与此同时,亡灵身上的伤口急速地癒合,最後竟然是一名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大生,一脸害怕与戒慎地看着符尊。「以前我就注意到你了,为什麽要这样做呢?明明不需要在这里受那麽多的苦楚的」
「车祸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好痛、好痛」少年一脸扭曲,彷佛si时的痛楚再度回归到祂的身上。「我nv朋友、我爸妈、我妹上下班课都会经过这条路,一开始我只是想要保护他们他们後来或许是搬走了吧,我再也没见过他们经过这里当我试图离开这里时,却发现已经被这铁链铐住了,走不开。
曾经,我也想要抓个替si鬼,但还是做不到这样的循环,总该有个谁来了结吧?」亡魂最後露出一抹无奈地苦笑。
「记得自己yan世叫什麽名字吗?」符尊点点头後表示理解,接着又问道。
亡魂叹了口气,摇摇头。
符尊从包包掏出一枚梅香木牌,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毛笔,在其上写了一个名字。「这样吧,你以後就叫澈因!从今以後,你也不需要守在这里了。像你这样的灵魂,值得有更好的归宿,例如神都。」
「神都?是神明住的都市吗?」亡灵诧异中带着惊喜,但随後又y郁地朝路口看了一眼。
「这条路你不必担心,土地公还有当地的王级神明,很快便会托梦给村长、议员和立法委员,他们如果不好好整修规划,我铁定会让他们落选。」符尊很快便意会到男大生的担忧。
澈因有一双茶se的眼瞳,定定地看着符尊数秒,清秀的微笑中似乎带着些哽咽,身後的锁链已经让我透过符尊加持过的矿泉水给锈化,一扯便碎成铁砂,转个身便消失在车cha0声逐渐变大的路口。
「巴结你没看过啊?」从刚刚一直被冷落的符尊似乎不是太在乎自己的际遇,只是笑着反问歌瑾。
「巴结?那只笑面虎神阶应该b我男友高吧?怎麽反倒是他来巴结祈安?没有弄反?」歌瑾的疑问同时也是我的疑问。
「护省城的威灵公城隍本来和我们一样都是正二品神衔,只因开台湾四百年来一直没有受封的正一品护国城隍福明灵王,所以那家伙在上个甲子被东岳大帝直接拉拔为从一品,既成了众城隍之首,也能算是半个护台城隍,为此这家伙很是臭p。」符尊压低音量开始跟我们说起来龙去脉,他解释到後来也露出了一点不屑。
整个台湾酆都城隍的配置如下:除了上述提到的高位城隍,正三品掌管六都的是灵佑侯,正四品的显佑伯则是掌管其余各县市。城隍的职责基本上就是类似人间地方法院的审判,十殿阎罗则范属最高法院,还有各种恐怖刑罚的实施。
「啊,懂了,」歌瑾眉毛一抬,也跟着露出不屑的冷笑:「哼哼,因为东岳大帝欧吉桑与祈安都是山神一族,所以也算是祈安的阿公。想要得到阿公更多的好处,自然得先讨好孙子。」
「山神一族?神明之间也有这样的亲属关系吗?」我看小p孩一脸了然於x的模样,显然是祈安之前就有跟他提过些什麽?
「这就复杂了,」符尊r0u一r0u太yanx,开始试着引导我:「悠知道我的前世和你一样也是人,对吧?」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符尊又正se道:「前世是人,si後经天道或神道轮回升任为神明的,被归类为人神一属,这是天庭和地狱多数高位神明的类别;而祈安、东岳大帝、还有现任的北斗星君则是少数的另一类,这三位高位神明前身都是寄宿在台湾百岳的自然jg灵,没有经历过像我一样转生的阶段,故而被归类在自然神。」
「祂们皆出自台湾百岳,虽然各自的原始形象都不一样,成jg修炼的圣地也有所不同,但很多神明都会直接将他们三位归类为山神派系。以任职的资历来说,开台第一位神明东岳大帝自然是最长,祈安最短,所以才有阿公、孙子这种说法。」
原来如此,神明世界的政治,感觉也不b人间还要简单。
「好啦好啦,收完这些鬼魂,我也差不多该回酆都了。」长舌的嘉隆拉着祈安在一旁说了许久,总算愿意放过一脸笑僵的他。「保生弟弟,後会有期了。」
等到城隍领着众鬼神在烟云之间缓缓消逝,祈安才总算松了一大口气,同时也将头埋在歌瑾的x膛轻轻摩娑,以安抚一脸的不爽他。
「那家伙今天怎麽看起来特别有闲情逸致?最近地府不是出了不少事情吗?」符尊自言自语道。
「嗯嗯嗯,所以阿公最近来庆康喝茶的时候,脸se都特别不好呢。」祈安望着最後一小队的鬼使缓缓地消失在通往附设医院的入口,忍不住也附和道。
「东岳大帝有去神都庆康?什麽时候啊?我怎麽不知道。那个恐怖的怪物老头。」一脸小混混剽悍模样的韩歌瑾,竟然也难得露出忌惮无b的哆嗦表情。
「放心,放心,我把阿公支开了,歌瑾是碰不到他的。」祈安笑道。
「我能知道,地狱是出了什麽事呢?」我又忍不住当了一次好奇宝宝。
「我也只是听其中一名十王说的,似乎是很多本该回收的灵魂不是消失,就是恶化成妖物,灵魂的审判与轮回都受到了影响。这不正常的数量,多到连我这个天庭的神明都觉得有点不对劲」符尊低头沉y道。「不过,我们还是先好好享受今晚的超渡趴再来谈这些事吧。」
随着城隍威灵公的离开,喊着肃静回避的人愈来愈小声,舞台与夜市的灯光也缓缓地亮了起来,杂沓人声像是烧开的水,再度沸腾,彷佛刚才发生所有的事都宛如梦境一般。恢复正常的圣s纠察队的阿姨,看到自己的圣经落在粪堆中,哭的是呼天抢地,也没时间管我们了。
「休想!」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激动地将沾有圣水的外套扔出去。
外套像渔网般撒在殭屍的头上,也盖住了她的视线。淡蓝se的呢绒布料猛然开出一朵白炽的焰花,奋力滋长窜烧。伴随焦臭的黑烟和凄厉的哭嚎,殭屍阿姨试图摆脱着火的外套,没想到却连手臂都一并起火。
「悠」以为si期将至的符尊愕然。
我平日里太少运动,如此奋力一扔,便觉得手臂酸痛无b,而且还不明所以地感到头晕目眩。其余殭屍逮到这个空档,跌跌撞撞地向我b近,其利爪甚至都已经能g到我的衣k,但我只能一边无力地以布鞋抵踹着殭屍的头,一边匍匐爬行。
「喂!臭神明!别在那里发呆,快点做些什麽保护我。」在这种节骨眼上,偏偏我能依赖的也只剩现场的废柴神明了。「请好好证明你是神明!否则我si了,你也别想继续住我家!」
「那悠,你是否愿意相信我,并成为我的信徒?」符尊陡然一凛,正se道:「我们神明是依赖人类的信仰与香火而存在,但现在的我并没有这些。所以,我诚心诚意地请求悠的襄助。」
「好啦,我不做无神论者,行吧?」啧,相信两字说来容易,实际要做却非常困难,尤其还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
从来,我都不易信任他人,更不相信自己。现在的我,要如何相信符尊呢?
「悠,小心,」在嘀咕之间,一只殭屍竟扭碎自己的颈椎,腐烂的颈肌倒出一窝蛆,猛然往我的腿上张嘴就咬。符尊出拳一轰,挟带水漩涡的拳风一扫,最靠近我的三、四只殭屍顿时血r0u横飞。
「啊」我还来不及出声提醒,一把锐利的屠刀,笔直无误地s向符尊的背心,锐利的刀锋突出他的x口,而我的脸上也溅满他温热的鲜血。
「神明,祢真的已经完蛋了呢?」掷刀的凶手不外乎就是殭屍阿姨。她早就停止哭喊,不知用了什麽妖术,让顶上的火焰愈烧愈小,直到窄成一炷不起眼的细细黑烟。
殭屍两颗si白的眼珠,已经挪植到肚脐两侧,而免了被方才的火焰烧毁。一双手臂前肢虽然已经烧的如沥青般黏糊,但取而代之是从手肘处衍伸出杵状r0u条,代替了手腕和手指。
「符尊,喂,符尊,你给我起来,你不想住我家了吗?喂?」看到摇摇晃晃的符尊,两眼的水蓝愈眯愈黯淡,我已经语带哭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符尊不会就这样倒下。他要是真si了,满屋子的殭屍,也会让我玩完。
脸上猛然又被溅上一抹温热的鲜血,却是殭屍阿姨杀猪般地剁断符尊的一双小腿,握起其中一只的脚踝,愉悦地开始细细啃食,余下一只则丢给剩下的殭屍分食。
「不,不要,求求你,阿姨,快点住手,符尊会si掉。」自己发自腹部哭求的声音,既尖锐又刺耳。
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耳边萦绕喳喳咑咑的口水吞咽声,符尊的另一只小腿被一只霸道又贪婪的阿公级殭屍啃至白骨0露。
「阿弟仔,闭嘴,老娘吃完神明,再来就是吃你了。」早餐店阿姨头部被烧得只残余三分之一,但剩下的一张嘴,不断从下巴撕裂到颈部,沿着食道长出一排排棘状齿,类似拉链的口器蠕动着,正欢欣地咀嚼着符尊的脚趾头。
一阵又一阵的疲惫感袭来,现场强烈的血腥味,让我的视线愈来愈昏暗,呕了两口胃酸,几yu晕眩而倒。
「悠,我没事,快逃!」符尊似是还有部分意识,趁着殭屍们还吃的不亦乐乎,狼狈地匍匐到我的脚跟前,虚弱地推着我快点离开。
「我、我不要」这不是真的,这样残暴的奇幻故事,怎麽会出现在我的日常?
大学二下的期末考,总算在今晚结束了。明天开始就是我的暑假只是,估计有大半的时间都要在实验室里度过了吧。
身为二年前联考失利的学店生,十八岁的输家即人生永远的输家,我根本没有太多休息的资格吧。有时候双眼咬着眼泪想要更努力,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努力往哪个方向走?
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隔壁桌正在准备新生宿营的医学系学生闹哄哄的,听来特别刺耳,也害得我独自一人的学餐便当也愈来愈难吃,有一半的饭菜最後都倒进了垃圾桶。
离开学生餐厅後,打算穿过灯泡坏掉三个月的後校门时,却见到两双淡蓝的目睛对着我眨呀眨的。有两个七岁男童的身影,藏在七里香花圃之後,其中一个还伸出一只小手,往黑暗的大学旧校区指了指,意思是要我到那里会谈?
「符尊又有什麽事没办法亲自跟我说吗?」灵异的nv巫庆典过後一个星期,符尊又消失了,我们也没有再见面。不知道又在ga0什麽飞机?心情会如此躁乱多半也是因为神明不在的关系吧!或许还有夏日的炎热,所以我对两个小小信使也没有太好的口气。
两位神将感受到我散发出来的怨念,尴尬地稍稍一退,最後还是由言语伶俐的百步蛇康将军回答:「有紧急的事,需要畅悠大人的帮忙。是有关黑新娘的事」
「符尊还没处理完啊?也太逊了吧?」我冷笑一声。
「今、今天就会结束了,如果畅悠大人愿意出些力的话。」柴棺gui赵将军x1着鼻涕说道。
「我到底能出什麽力?」除了彼时在神都收到前任玉帝睿沣的附加咒语,对上失控魔化的符尊,所意外发动的金乌之炎,我没有额外的神力专长。而这唯一的专长无论我私底下催动多少次,都再也没有成功了。
「或许、或许能劝劝黑新娘手下留情」神gui赵公明又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却是听的满脸问号,连神明都劝不动的妖怪,我一个人类劝会有啥洨用?
「黑新娘已经准备对李伟诚下手了,在郊区的一栋别墅。上帝公大人、太子爷和土地公已经率领五营军悄悄跟上去了。」康将军的语气已经掩饰不住焦急。
「好吧,那我要怎麽过去?」出於对黑新娘事件的好奇,还有部分对李伟诚仅存的那一丝丝的同情。不管是否能真的帮忙,我还是决定要去了。
如果,只是如果,这件事能就此画上一个句点。我的神明,符尊,是否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在我身边呢?
康将军小手轻轻一拍,一台黑se的重型机车猛然从旧校区爬满九重葛的屋顶,耿耿地暴冲而出:「这是跟三太子借的风火轮机车,在风神道上有自驾功能,很安全。」
原来,这就是前阵子被人看见在ai河畔自驾追人的幽灵机车啊!
小心翼翼地跨上打磨光亮有如甲虫壳的机车,我才刚握上把手,机车冷蓝se的车灯一睁,呼呼地卷起一道脆金的火焰,轰轰烈烈地烤过地面的沙尘後,便有如箭矢般往後校门口疾奔。
安全?!妈的,我真想回头揍那一对轻松驾着祥云的神将!
黑se机车萤光仪表板上的红se指针一律压到极大值,几近发疯地在马路上狂冲,完全无视红绿灯和其他用路人,不但逆向、甩尾、还时时来个大回转。然而,神奇的是,沿路没有发生任何的擦撞,所有的用路人都会很恰巧、不疾不徐地在车祸发生前避开我们。当我以为自己要被甩出去的时候,机车的把手然扭成一双金属黑手臂,牢牢地抓住我,不让我飞出去。
直到终於到达神将们所说的地点,我才总算结束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次机车旅程,头晕目眩地还差点吐出来。本以为摇摇晃晃地下车会摔得狗吃屎,却是一条温暖强壮的臂膀扶稳了我。
穿着一身轻装战铠的符尊浅浅对我一笑,但或许是因为持续的严肃,而显得表情有些僵y。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郊区的豪宅,立在绿金藤蔓镂织的金属大门之後。象牙白与希腊蓝的建筑基调在夜se降临的微光之时,却只是染上一片y森的灰败。别墅前是铺着青花石的砖道、落叶积叠且无人洒扫的花园广场。广场的中央还有一座乾涸的人造洗石子喷泉,喷台上站着一个断头、断右翅还断ji8的大理石0t小天使。
除此之外,别墅四周的石墙上都栽种着肆意滋长的红玫瑰。长久无人修剪花ba0,导致整t花况粗劣,没有任何一朵开的优雅鲜yan。我再仔细往门牌一看,发现这栋别墅屋主的名字竟然是翁佳瑜。
下意识再往四周一望,一明一灭的路灯下,虽然什麽都看不清楚,但我能隐约感觉到我们的周遭,不管是石砖地下,或天上飘着的云朵後方,隐藏着许多戎甲铿锵的大量复数神力,现场的气氛紧张而肃杀,让我也没有和符尊打闹的心情。
「哟!人类朋友,我的风火轮还好骑吗?」缓缓从无名夜雾中现形的是一个顶着金褐se庞克头,穿着黑se皮衣皮k,浑身挂满银饰品,还叼着一根雪茄,年约二十的八加九高瘦男子。「我是三太子李温!哈哈!请多指教!」
「您、您好」神明真的一个b一个还怪里怪气,看起来像流氓混混的家伙,竟然是中坛元帅。
「李温,不要在悠面前ch0u菸!」符尊倏地挡在我和李温嘴里那根大雪茄之间,急忙忙地挥手赶开那些飘向我的不良烟云。
「抱歉,忍不住就哈哈!我还是去跟土地公ch0u菸会b较自在。」李温蛮不在乎地走向豪宅对面街道的一棵榕树。
本以为他是对着榕树自言自语,细看才发现榕树上头竟然印有一张皱巴巴的人脸,还能做出表情变化。符尊望着那棵人树,解释道:「石、木、水、树、花甚至是动物,都有可能是地方神如福德正神的化身。」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总觉得自己不需要认识太多的神明,认识符尊一神我其实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主动回到今天会被康赵将军邀请来的正题:「我到底能帮上什麽忙?」
「来了!」「在那里!」「肖婆!」才刚问完,四周的空气传来埋伏神将们一阵不小的sao动,挟带一gu大将气势的符尊凛然地朝天一扬手,天兵地将们很快又自制地归复平静。
「悠,仔细看着,你就会知道为何我会需要你来了。」而後,符尊平静地牵起我的手,铠甲後的青蓝se上仙带缓缓摇起一斛徐徐的风,轻轻将我们托至喷泉广场的上空。玄天上帝朝天指一打,口中吹起一卵大泡泡,大到能将我们两个包含在内。
几秒後,从豪宅侧墙的深处,贼兮兮地探出一个獐头鼠目的人影。月光下一照,却是化学系系草李伟诚。他抬头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在三尺高位置明显漂浮着的我和符尊。符尊召唤的大泡泡,流动着霞彩般的光匀se泽,似雾似胶,对外x1收所有的灯光与月光,故而具备有隐形的功能。
李伟诚独自在喷泉附近徘徊,一脸的不安,不断捏着脖子上一个说不定是nv巫卢咏欣给的护身符低声诵祷。
紧接着,不到一分钟,从豪宅西天处窜出一gu浓稠w浊的黑烟,正不定速地接近李伟诚。其中有一双带着y险与恨意的血眼,像要撕裂他一般瞪视着他。
当李伟诚注意到时,吓得第一时间坐软在地,但很快地,他便头对着甫落地的黑新娘换成了颤抖的五t跪姿。哪怕一摊sh意缓缓从k档间窜流而出,他也不敢调整姿势。
黑新娘收起厚重仆仆的鸦羽,妖力一解,浑身不祥的黑烟开始退散,身形也蜕变成娇小如nv子,从背後隐约能看出那一头秀丽飘逸的黑se长直发。
「伟诚,我怕吓到你,所以用人类的面貌来和你谈谈喔,对了,附近的监视器都已经破坏掉了,一方面你已经是最後一个了,没有必要再藉此恐吓剩下的犯人了;另一方面,也没有好事的记者会转播我肢解你的过程喔。」
听到这个声音,让我震惊不已。因为几乎已经能确定在黑新娘那毒药般的身影卸下後,里头究竟藏的是谁──根本不是什麽丑陋的妖怪。
少nv端庄清秀的面容露出一抹y险暧昧、夹杂着强烈怒意的笑容。她左手懒懒地支撑着一把水泥工专用的钻地机,右手则是托着一把伐木的电锯。「来,伟诚,我们都是好同学,所以别怕。让我们坐下来谈谈待会要怎麽处si你!」
李伟诚面前,娇娇地站着穿着红se斜肩晚礼服的高巧玲,却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高巧玲。
「好滴,事情就是这样。」法国帅哥轻轻一笑,也不等我看完那一连串纠结拗口的名字,优雅地阖上皮夹。「作为第一目击者,有必要将先生您留作处置。还请在此稍候。」
法国人与日本人,一对怪异的组合,以飞快的速度拉起封锁线。那封锁线是刺目的明h,沉黑而刚y的字t似是甲骨文,隐约能从其中感觉到b固有结界更强的特异磁场。早餐店外,接连三名看似游手好闲、又好事多舌的老太婆,慢吞吞地提着菜篮经过,却都一脸痴呆且漠不关心地绕过刑案现场。
两名警官戴上口罩和手套,各种不明所以的试剂与工具纷纷出匣。他们小心翼翼地检视一具具屍t,一面又一面的证物牌在离屍t与证物三寸高的位置稳稳地飘起。
「这些水痕是神威吧。」面孔生y的和服男子卷起褐绿se的袖摆,单手轻轻拂过符尊施过水牢术的磁砖地板,刻痕间隐约吐现丝丝水气。
「能久,你看,这里有个的变x人。」法官只手拆掉阿伯的头,扔进一旁还滚着烫油的黑锅,接着又脱下阿姨的k子,扳开大腿,仔细端详。「会做出这麽恶心的东西大概也只有殭屍了吧!哈哈哈!」
名为能久的日本人不苟言笑地嗯了一声,歪着头审视有些狼狈、席地而坐的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jg亮凛冽的狮眼绿;法国人虽然也是绿眼,但神se柔和大方,偏向祖母绿的se系。
「再来换您了。」和服男子腰间的武士刀一挥,我的衣服内k全部在一斩戾风下,化成漫天飞舞的可悲布屑。「先生请您别动,我们得检察您有没有被咬伤。」
「被咬伤会怎麽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由於刚才大战殭屍的场面过於混乱,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被咬伤。
冬天的空气稀薄且刺凉,刮的我有些瑟瑟地颤抖。能久脱下验屍的手套,换了另一双,有些粗鲁地拂过我的每一寸肌肤,连私密处的检查也不放过。
「会怎麽样呢?」法国人在一旁笑yy地t1an着舌头观望我瘦白的身材。「好运一点,你会在几小时内中毒身亡。歹运呢,则是会在七天後变成恶烂的殭屍。」
「很好,没有被感染的迹象。」能久深深地一个点头表示赞许。「但是,你是人类吧?」
「对!」我已经渐渐了解到,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名头很像诈骗集团,但绝非是一般的人类刑警,他们的身上有着和玄天上帝一样的特殊气息,只是较为清淡。他们,不,祂们也是来自何方的神明吗?
「这,不好处理呢?」法国人皱着眉头,食拇指扣着下巴沉思道。
「夺眼,还有一并消除记忆吧!」能久眯起细长的眼楮,语调清冷道。「身为人类,您还是不要和我们有太多牵扯会b较好。毕竟现在不管是天庭、地狱,还是人间,都非常的混乱。」
「夺眼?」我能理解什麽是消除记忆,但什麽有是夺眼。该不会是什麽需要挖眼珠子的酷刑吧?
「放心,这只是一个非物理x小法术而已。」听到法国人灿然一笑地解释更让人浑身起j皮疙瘩。
「眼是灵魂之窗。其中,又有等级之分,一般人所拥有的,医学上能看见形t与分辨se泽,那便是r0u眼。而br0u眼再高一个层次的就是地通眼,或是更通俗地说,就是yyan眼,能看见逝去的si灵,或是妖魔与神将首。」
「可是,我小时候并没有撞鬼的经验啊?还有黑新娘,你们知道吧,全台湾二千三百五十万的人口应该都看过了,还被完整地拍下来,那又样怎麽处理」我有些忿忿地说。
「黑新娘?」法国人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听了能久大略的解释,他才恍然大悟地一哂。「那家伙啊?!说来也是个特例,那可不是纯粹的灵异现象呀,哈哈。」
「总之,如您所见,我们两位虽非高位神只,却也是帝神身旁的神将。您能看见我们,能和我们对话,就是您拥有yyan眼的证明。」日本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挟带着压迫的能量场接近一步,我就必须後退三步。「所以,根据天庭宪法,在此合法对人类实施夺眼,连带记忆消除。」
日本人的鹰爪一伸,我只觉得一对眼球被异物入侵,掏挖、挤压眼前是一片漆黑。
「喂,能久,你也太暴力了吧?」法国人话中略带责怪,但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能先告一段落了。蒐集好证物,待会儿请另一组人带甘露瓶过来净化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对方号称夺走我的yyan眼,然而,当我眨眨眼,恢复视觉时,两名神将的身影却没有消失,而且刚才发生的画面依然深印在脑海中。
本来想蒙混过关的虽然不是剧痛,但还是产生某程度上的不适,但日本人冷澈犀利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刚才的夺眼失败。
「呀,真是特别。针对人类执行的夺眼法术,官方的失败率少於1呢。」法国人按下能久想再次出爪的右手。「人类少年,你有的恐怕不是只有地通眼,而是层次更高、能看见正二品以上帝君神明的天通眼呢。」
「放着不管好吗?」能久紧绷着肌r0u,犹疑道。
「嗳,这样的人类,不和天庭扯上关系也很难。」法国人笑着叹了口气,拉着能久的手,转身往早餐店门外离去,只是俏皮地留下这麽一句话:「人类先生,我们未来恐怕还有见面的机会呢。在那之前,好好保重。」
话说,两位不用赔我一套衣服吗?
「到底谁是雷nv?」大概下午五点,我也没事做,便跟着祈安,连同神宠斑斑和p孩歌瑾,来到药园,采摘一些符尊需要的药草。
「雷nv乐婵是现任玉皇大帝的nv儿之一,目前没有任何正式的神阶,脾气火爆高傲,擅长使用雷术,故众神都称她雷nv。说来也复杂,就在去年吧,乐婵没有通过天神议会举办的基础神职考试,本来玉帝和三界公想想给她个中阶的黑官做,後来有许多神明反对而作罢。得不到任何应允的她,就趁着哥哥不在神都时,将庙宇占为己有。」祈安替我解说道。
「所以是神明抢了神明的庙?」我一直以为符尊是被可怕的妖怪,ga0不好是黑新娘,给打跑的,没想到竟然是另一位神明。「这种状况在天庭是被允许的吗?」
「当然没有,那是在蛮荒时代才有的事。只是雷nv是天庭着名的神经病,父亲又是玉帝,所以没有神明愿意直接招惹她。」祈安皱起白眉忿忿道。
「所以我的魂魄也是被雷nv抢走的吗?」想起怪异土地公口中的要请我喝茶的乐婵殿下,大概他就是奉雷nv之命来抓我的吧。
「羽绯大姊有派员再仔细调查,发现毗舍耶邪国的边境通道,是与哥哥的神都相连通的。雷nv的法力……据我所知,应该是不具备独自开通魔道的能力。而且,同往魔道的钥匙也还在哥哥身上。总觉得……雷nv的背後,还有谁在从中作梗?」祈安开始搓着下巴,陷入自顾自的喃喃推理。
「那、那为什麽是我的灵魂?」我又问。
「四眼白痴,你还不懂吗?」讨人厌的八加九高中p孩韩歌瑾,靠在药圃旁一棵枝叶蓊郁的樟树旁,也不工作,只顾着t1an便利商店最近热推的霜淇淋。「那神明ai你ai的跟什麽一样。你自然就会成为他宿敌的头号目标。」
什麽ai我?歌瑾说的话,让我眼前有几秒的黑暗。虽然回忆以前符尊对我做过个各种亲昵举动,也有让我真的感心的时刻,可是,那一片黑,却彷佛遮盖所有感觉──这就是所谓魂魄被夺走的後果吗?
「畅悠先生哪里不舒服吗?」保生大帝看我没有任何回应,忧心地问道。
「呃,我没事!」眼前的一片黑暗缩成黑点,慢慢消失。
「嗯,那就好。说到这个,我还没有跟畅悠先生道歉呢?」祈安放心地点点头,开始用药锄挖开一抔黑泥,从中取出台湾百合一瓣瓣nengh的鳞j,略带歉意地对我说:「之前哥哥让我在你喝的茶里,加入会让你对所有天庭相关事物失忆和失去yyan眼力的药粉。我们本以为只要失忆,就能切断你和哥哥的缘分,也能防止有心的神明对你下手,但没想到还是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不会,说到底是符尊那家伙的错。」竟然叫别人下药迷昏我,好吧,或许也没那麽严重。但,这麽做,也是为了保护我。
「喂,祈安,就我知道啦,上帝公不是很强吗?超强武神为何会输给没有神职的家伙呢?」歌瑾倒是难得说出一个重点。
「这我也不清楚。但身为医药之神,我能b其他人看的出来,哥哥在一年多前的某一天,哪怕外表装的再无恙,但有灵气被重伤过的痕迹,而且流失很大量的法力,至今都没有任何恢复。」祈安叹了一口气,将收割下来的药根j扔进一旁的竹篓。「那段时间,我还听说他似乎很频繁地出入地府,也不知道哥哥想做什麽?有很多事情,很多过去的事情,哥哥不愿意提就是不愿意提。」
符尊虽然总是笑得乐观开朗,但哪怕是亲近如祈安的神明,都未必能真正接近他的过去与内心。
於是,符尊出发的日子订在三天後的晚上。
「高同学,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李伟诚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却也时不时抬头以范左线视角偷瞄近在眼前的电锯和钻地机,似乎生怕它们一启动自己的脑袋就会被打出一个洞。
「喔,」高巧玲歪着头,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三秒,似乎是在消化这句话,接着又微笑着说:「我也知道,你知道你错了。可是,你还是错了。这对我而言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抬起头来!伟诚,你可还记得这件红se的礼服吗?」高巧玲优雅地在伟诚面前转了一圈波浪般的三层裙摆,她白皙的肌肤,飘逸的日本姬式长发,更显得她的清秀雅丽。只是,整个过程中,她完全没有放下手上的那一对刑具,以猫滑似的腔调说道:「我被你们那群人下药qianbao的那天,就是穿这一件喔!怎麽样,再看仔细一点,是不是很漂亮?」
李伟诚吓得是完全不敢抬头,只是口中制式地不断念念有词,除了对不起之外,还掺杂着莫名其妙的咒语。
qianbao?原来那个在系上的传闻是真的?我一开始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某些不爽高巧玲的nv同学所编撰出来的。记得之前沸沸扬扬的那一阵子,她的jg神也还如同平时般开朗,怎麽会
所以,高巧玲以黑新娘的身分,从翁佳瑜开始,接着是二名恶nv帮、一名学长、一位警察局局长、一名导演,她已经亲自对这六个人私自处以极刑。
到底,是怎麽回事?高巧玲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与她平日的形象相去太远了。我一时之间,真的无法接受高巧玲与黑新娘画上等号。
「黑新娘的真身其实是是一种叫林投姐的nv妖怪,怨念非常的深。林投姐李昭娘,是当时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事主。生前被人骗财骗se,成了弃妇,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孩,最後也上吊自杀。」符尊缓缓在我的耳边解释道,咬字中带着那麽一丝怜悯和自责。「林投姐本来在百年前就已经被收入北溟,只因为我不在其位的时间,封印一弱便再度到人间寻找身世悲惨的nvx寄主。」
「所以,高巧玲,是被妖怪附身,才会变成这样?」
「不,不仅仅是这麽简单,」符尊表情凝重的摇摇头,又说道:「我已经从冥府和星君那里调过档案:高巧玲曾在你们学校的旧校区实验大楼跳楼自杀,脑袋触地的时候,先摔散了一魂三魄,却还没有si透。就在黑白无常还没赶到的时,被同样魂魄不全的林投姐给入侵。两人就在意外中互补结合,转型成了高雄市民口中的奇异半妖黑新娘。」
透过从神将们借来的视力,仔细一望,发现高巧玲0露的双肩和背脊都爬着几条有如藤蔓般的青黑se血管,浑身上下也还隐隐地带着一guw浊的煞气。
「那个林投姐,没有控制住高巧玲吗?」煞气的形状隐约是副穿着nvx破衣的灰白骨骸,只剩几缕乾枯长发的骷髅头,贴着高巧玲的耳边,彷佛正在对她说着亲密又致命的悄悄话。
「依我看来,高巧玲并不像是受到李昭娘的控制,反而是大大利用林投姐累积数百年之久的妖力,实现她的目的。」符尊沉y道。
「符尊,放我下去,我要去和高巧玲谈谈。这就是你要我来的目的吧。」我试图靠自己的力量,让身t缓缓降落。
「悠,等下。」符尊及时拉住了我,眼神犹豫道:「她绝对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高巧玲。她现在非常危险,我甚至不能确定妖力满溢的她,能不能认出你?我的确是希望悠能以朋友的身分劝她回头是岸,但绝对不是任你主动靠近她。」
「那不然你们这群神明打算怎麽解决?」我有些不高兴地拍开符尊拉住我的手。
「神界,包含天庭和地府,关於半妖的法律一直很模糊。我会以玄天上帝的身分,剥离高巧玲身上的妖力,并重新封印,不让她杀si李伟诚。」
「照你刚刚所说,林投姐如果从高巧玲身上被剥离,那高巧玲不就魂魄不完全,那她还会活着吗?」
「她在跳楼那一霎那,本来就该往生了。更何况,我绝不容许底下的妖怪继续肆无忌惮地杀人。」符尊说话的同时,眼神平静且冷酷。那gu思考逻辑与城府,让我一瞬间感到,眼前站着的不再是假装和我年纪相仿的大学生,而是真的活了上百年的老神明,正在不带任何感情地处理一件公事。
我突然对於玄天上帝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与愤怒,有些大声地反驳:「高巧玲被qianbao这件事,众神知道吗?那些qianbao她的人怎麽定罪?」
姊姊听说我要买衣服,有些懊恼地碎碎念着自己没有及时注意到弟弟的需求,开始在店里的衣架翻翻找找。
「话说a有跟你们提了吧?打工的事情」姊姊的笑容藏不处她内心的诡计。「因为之前那个小有名气的part-tir颜质是不低啦,但个x实在是太差了。你姊我藉着他今天这个月内第十一次迟到,电话里叫他以後不用再来了。现在,短时间又再联系一位有点点儿困难。哈哈哈所以?」
「该不会又是要当模特儿吧?」看到大型服饰店一角的布景、镁光灯和摄影机,还有其他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我已经大概猜到是什麽样的打工了。
或许一般人会觉得这是轻松又好赚的工作,但对於小时候就因为姊姊的关系而拍过童装广告的我,却是人生一大y影。
她和那群同学,包含现在的同事a,还让我试过不少nv童装。虽然刊登在杂志上的照片很难认出那是现在的我,时间也过了很久,但於我而言却是一笔不可抹消的羞耻纪录。
「除了试过的衣服会让你免费带回家之外,还会有五千块钱可以拿喔。三个小时五千块,不觉得很划算吗?」姊姊见我没有及时答应,马上又把目光定在符尊身上。那家伙眼神从刚才就一直在姊姊略微露出的rug0u上徘徊。「符同学,我听说你已经身无分文了。是男人的话就不要靠畅悠养呀,五千块很好赚的呢?要不?你的条件似乎还在我弟弟之上呢。」
符尊一听到有钱可以赚,一口便答应了。
又是威b,又是利诱,我还是被姊姊给说服了,只是条件是不能再穿nv装。
「唉呀,别担心啦。你现在长的再清秀,扮nv生也不像了。更何况姊姊我现在都是以男装为主。」
由於姊姊是福尔摩沙梦南区的重要g部之一,手边的经费也b较阔绰,加上有点吹毛求疵的处nv座x格,摄影现场请的都是专业级的摄影师、化妆师、发型师等,只力求能将服装的广告效益达到最大。
我被梳了一个复古的三七分油头,拿掉笨重的粗框眼镜,换上日抛式隐形眼镜──赫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真的b平日里还帅多了,要是每天以这种面貌上学的话,大概不会是系边了──修整过的剑眉,双眼皮眼楮细长而稍稍下收,鼻翼jg巧,嘴角微微一g还有个单侧的小泥窝。
「哇,符同学也太帅了吧!」当我已经试完一套衣服时,符尊才在造型师的簇拥下施施然从後台出场。
符尊的凌乱头发在仔细修剪之後,令人感到神清气爽,原本就俊俏的侧脸也完整地呈现,加上高挑的身材让现场不分男nv眼睛为之一亮。
拍摄没有进行的那麽久,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和符尊各自换完五套服装便结束了。
「请问符同学介意0上半身吗?」
我们的姊姊部长突然在模特儿中场休息时,提出大胆的要求。听到的时候,我才刚喝半口的水差点喷出来。
大概是眼神爆血地瞪着姊姊,让她感到一定程度的杀气和威胁,笑着挥挥手对我说:「放心啦,畅悠,你的肚子不用掀开就知道一定没有练过。就算你主动要求,阿姊我也不会让你上场的。」
好吧,只要能回避这些事,某种程度的语言中伤我还是能接受的。偷偷掀开自己的衬衫,却发现这真的是个血淋淋的事实。
至於符尊听到又有钱能拿,迫不及待地扒开衬衫,现场一些气场b较虚弱的nvx已经开始转头擦鼻血了。
这次呈现是福尔摩沙梦旗下的服饰品牌abt最新推出的cha0牌牛仔k。由於符尊的腿很修长,适合呈现贴身款、窄版一系列的牛仔k,布料有漆白、刷旧、烫皱与打铆钉,不同的样式,加上神明上半身抹油的诱人六块腹肌和厚实的x肌,让姊姊深信能替产品本身加分。
都已经脱到这样的地步了,姊姊索x又吩咐推出男x内k品牌benders让符尊代言,款式有贴身、低腰、窄版的三角k或是四角k。在姊姊贪婪唆使下,有钱能使神推磨。符尊本人超大方,pose愈摆愈撩人,摄影棚的温度似乎抬高了几度。
而且,符尊的那话儿真的是蛮大一包,稍微一走动就能明显注意到那霸气的晃动幅度,他自己还得时不时动手重新塞好,以免那根露出来见人。这又ga0的现场不少nvx呼x1急促、满脸cha0红,有的甚至夹紧双腿,一副要排卵的样子
「畅悠,难得你来。等一会儿,大概半小时後,姊仔我请你吃饭。」眼见符尊的男t摄影接近尾声,姊姊走向一脸发呆的我说道。
虽说不喜欢过度热情和要求我做模特儿的姊姊,但真的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哪怕曾经有过冷战、争吵,时间缓冲一久,要说没有想念是假的。「好啊。」
然而,才答应不到十五分钟,同事a急匆匆地塞给我五百块,却也婉转传达:她和姊姊临时被长官的一通电话抓去开会,所以我可能要自己解决午餐。
本以为符尊还在拍广告,走到後台却看到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场地,而神明早就不见踪影了。由於真的已经饿到前x贴後背了。不管神明了,我乾脆自己坐电梯到八楼和九楼的美食部门寻觅午餐。
「同学们,下礼拜要第二次期中考,老师剩下没教完的,回家自己好好念。下课。」蓝教授四堂没意义的课终於结束了,现场一片狼藉,喷满各se的粉笔,坐在教室前排摇滚区的几名同学脸上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妆。
翻翻原文书,蓝教授只教了不到课程进度的一半,後座有几个认真的同学小声地抱怨。
由於蓝虹教授既是台湾知名的学者,还是前中研院的院士,老公更是某党政人士,深具非学术界的权威,所以校方也不太敢惹她。系上同学的各式投诉宛若石沉大海,所以众位只好自力救济了。
「悠,我等一下还有事情,下午也会晚点回去」系上大概也只有符尊会在课後问蓝教授问题,只是常常问完还是一脸疑惑和失望。
「嗯,去吧!」滑开手机,高巧玲传来简讯说想要一起吃饭。
今天,神明上课满二个星期,期间他也真的做了不少事。例如:帮系学会的阿婆办事员搬海报看板,到系主任的实验室洗堆积如山的脏烧杯和锥形瓶还有时薪一百五十块,共做了四个小时,和几个仰慕他的nv同学去看深夜电影
「我说,符尊,你失去了庙宇,也同时失去人类的香火。无人供奉的你,又在人间待了那麽久,是还有多少神力吗?」几天前的傍晚,我被符尊推着去c场陪他一起跑步,气喘吁吁的跑完五圈後,忍不住问起身边已经跑完十圈却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神明。
印象中,不管是初遇时他对公车所使用的深水系法术,抑或是对战早餐店的殭屍,到最後他都会嚷着神力不足。加上前几天又从那名nv神口中窃听到,符尊真的已经失去很多神力的事情。
「跟以前b起来,的确是所剩不多呢。但是,透过和人类的交流,与之建立连结或感情,多少也能让我的神力维持在最低标准,所以无妨。」符尊脱掉福尔摩沙梦的白se运动上衣,拿sh毛巾擦拭上半身汗水淋漓的肌r0u,又接着说:「更重要的是,只要悠相信我,那我便会一直有神力。」
「相信什麽的,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过去的家庭背景,信任父母最後却会导致自己被他们利用与伤害,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相信任何人了。甚至,也常常忘记相信自己。
「悠要对自己的信念有自信呀。」符尊语调很轻和,温柔地搓搓我的头。温柔的让我不想推开他,因为又有些模糊的儿时记忆片段闪过脑海,那些更早以前与符尊在一起的事。「悠,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呢。」
「畅悠,最近跟你来学校的那位是谁呀?」时空回到现在,当符尊正在篮球场作为系队的替补球员时今天据说和医学系对决,我和高巧玲正在学生餐厅吃午餐。
「呃,」今天用手做串珠圈绑马尾的高巧玲,问题问得有点突然,我一瞬间还没准备好说谎,只好先假意喝了口姜丝蛤蜊汤。「那那是表哥。」
为何会觉得突然呢?因为第一天神明上学时,系上的同学都好似已经和他很熟一样地打招呼,连教授点名的时候都没有觉察任何异样。或许是当符尊伪造学生身分的同时,也一并创造与所有周边人物的记忆和关系。
「表哥?」高巧玲神se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问道:「你表哥是外国人吗?我看他的眼睛怎麽是蓝se的?」
「诶?那是因为」这一点倒是完全问倒我了。
据以前的观察,周边的人似乎没人注意到符尊那双自然又美丽的蓝眼睛。倘若有,不知道要有多少r会用破英文倒贴上来。至於高巧玲呢?为何她也会注意到?
「那是因为我戴变se镜片呀?」符尊不知何时走到我们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哪怕他平时与生俱来的t香,还是难以遮掩他现在黑se篮球衣k上浑身的汗味。我们正在吃饭呢,喂!
「喔,哇,原来是这这样啊!」高巧玲似乎小小吓了一跳,双肩抖了一下,筷子一松,面条摔进汤里,汤汁溅到眼角,她赶紧离座匆匆到学生餐厅旁的洗手台清洗。
「球打完了?」注意到符尊一直盯着我餐盘上的j排和五谷饭流口水,於是就把剩菜剩饭推给他,反正我今天也没什麽胃口。
「嗯嗯,结束罗。」符尊开始狼吞虎咽。「被医学系完败了呢!」
高巧玲没多久又回座,或许是和符尊不熟的关系吧,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我们聊天。本以为高巧玲和一般的nv生一样,对符尊这样的小鲜r0u有亲近试探之心,稍稍留意她的眼神,却隐约压抑着一gu异常的不安与愤怒。最後她面也没吃完,还推说有急事,匆匆地背着包包走了。
「话说,刚才那个nv生是谁啊?」待吃完饭,符尊和我走去厕所的路上才问道。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被恶nv帮欺负的很惨的那个,就」我才刚站定拉下k头,身後就有人叫上我的名字。
「畅悠,还有符尊,你们也来上厕所啊。」早八啃j腿的赖明佑拍着鼓鼓的大肚子,施施然走进男厕,像菜贩一样对我们大声招呼。站定在我旁边的小便斗,开始霹雳啪啦地放尿。
非常很讨厌有人在撒尿的时候突然叫我的名字,肇因於某种心理因素会人上不出来。
「喂喂,畅悠,你有抄那个蓝教授的板书吗?能不能借我一个星期?期中考後我一定还你。」赖明佑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听到他的要求,我顿时有气。你要期中考,我难道就不用吗?之前借了你三百块和一本书,半年过了都没还我,现在还奢望我会出借任何物品吗?
「赖同学,这可不行,我已经跟悠约好了,笔记是要先借我的。」在一旁的符尊已经上完厕所,正在一旁洗手。
喂,臭神明,我也没说笔记要借你啊。但也没关系,就让鹬蚌先相争一会儿吧。
「畅悠,你要是不借,我就告诉大家你在上课打手枪磨豆浆的事情。我连照片都掌握了!」赖明佑只见服软不奏效,开始威胁我。
「我根本没有在上课打手枪。」总算我也尿完了。一旁的赖明佑不知道积了几年的尿,稀哩哗啦地放个不停。
外号赖皮的赖明佑,除了总是有借无还,还喜欢造谣。之前还利用拙劣的电脑照片合成技术,让系上某对人人称羡的情侣之间产生误会而分手。
「有就是有,我一定呃,啊我」正在洗手的我,还有双手交叠收在x口一脸不悦的符尊,不解地看着赖皮一脸痛苦地sheny1n。
突然,从赖皮的颈部喉结处向上下两侧裂开一条长长的缝,消防栓似地喷出大量的鲜血──啵地一声──赖皮的头就像贸然打开的可乐罐瓶盖,随着泉涌的鲜血向上喷s,竟至完全与身t分离。
没了头的身t好一阵颤动,失衡地向後倾倒,只是赖皮的小j1j1还奋力地喷着永不止息的尿。他的头颅刚好落在双腿之间,表情依然留在si前惊诧张大嘴的一瞬间──赖皮用嘴,接了自己的尿。
「赖」我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上一回碰到的是殭屍──si去已久,而且举止失常的原人类。现在,方才还在威胁我的赖皮,竟然就夸张地si在眼前。
「悠,小心!」首先是隔壁nv厕传来异常的震动,接着是符尊的大吼。
一声剧烈的爆响,一张马桶座垫伴随强烈的冲击波,朝我门面飞来。
然後,砖沙瓷屑有如天nv散花般飞舞,厕所接着就爆炸了。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兴济g0ng虽然位在郊区,但占地狭小隐微,其四周又有些泛h拥挤的房宅。如果不是耸立於两排商店街之间的重檐山门,还有司机b划的食指,我也不会注意到那间蜷缩在巷底的老旧庙宇。
司机离开之後,我也不敢贸然进入神明的殿堂,毕竟不清楚保生大帝为神如何,所以便一直徘徊在街口那间中西药房兼杂货店。
直到老板眼神加咳嗽暗示我该买些什麽了,我才好不容易开口询问:「请问,拜保生大帝有什麽规矩吗?」
「阿弟,有病就要吃药,求神问卜是帮不了你的。感冒吗?还是哪里受伤?」老板的眉毛一粗一细,露出歪七扭八的表情,商人锐利的目光s出金丝眼镜,宛如通电般一闪一亮,b的我夹起神明和宠物箱倒退三步离开此处。
也是,我刚才好像问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问题。身上的神明已经不流血了,但看起愈来愈透明。这难道是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徵兆吗?
和符尊相处了一个月,从一开始对他厌烦无b,到後来慢慢接受。说真的,我不想要他就这麽烟消云散。所以,不能再如此踌躇不前了。
我总算鼓起勇气走向兴济g0ng,当跨过重檐山门的时候,迎面拂来的不是袅袅线香味,而是一gu温暖且夹带药香芳醇的微风。
双眼被明媚的光线一刺,几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俏粉se杏花悄悄地停在我肩上。眼前出现的不再是那些钢筋外露、铁皮包裹的危楼建筑,而是风韵古朴、历史更为悠远的建筑。
不知何时,我正站在一处老街牌楼的双心红砖圆拱下。此处多为整齐罗列的商家,其中有杂粮行、诊所或药局,也有香味四溢的药膳餐馆。
沿途熙来攘往的居民不再穿着t恤和扯洞的牛仔k,而是清领的旗袍,或有日治皇化的和服。一整个杂r0u台湾各个殖民时代的生活空间,就此成形。
其中有三三两两的孩童经过我们的身边,好奇地瞧了几眼。
我不过就对上他们一眼,便明了到这些孩子的实际年龄绝对不是只有外表的七、八岁,ga0不好还要乘於二十倍以上才是他们真正所经历的岁月。
为了缓解僵持和尴尬,并加快寻找保生大帝的速度,我便开口询问:「请问保生大帝在前面吗?」
孩子们文静地点点头,超龄的反应令人生畏。他们小心翼翼地反问:「你也是神明吗?」
「呃,我不是,但我身上这位是。」孩子们听到我的回答,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由於赶时间,我只能说:「这位神明受了重伤,必须请保生大帝帮忙。」
多亏这群小孩的指点,穿过大街,还得拐进小巷中砖石造的墙式隘门,但我们很快便找到保生大帝的住所。
住所的外墙是台湾古建筑常见的红砖赤面,或有蝶形与蝠型装饰的漏窗。墙t年份久远,b邻的绿榕早已将自己的树根和子子孙孙紮满蚵壳灰的墙缝,形成树墙一t的奇特景观。
正中间的大门是一座燕尾式的轩亭,地面铺着防滑防苔的红普石。石面上只落了一片枯叶和三颗榕果,可见院落的主人也是时时刻刻地打扫。
待要转身谢过孩子,他们却成了三尊面无表情的纸紮人,风一刮,便於天际边消失无踪。
轩亭采用实心木料的门板,上有一双八角形虎头的锡制门钹。才刚要拉动虎齿间的衔环叩门,一只娇小、面描黑白纹的石虎,喵地一声从对面住宅的水行山墙轻灵地跃到我的跟前,以小头轻轻顶开木门,回眸用那双灵动的水晶眼示意我可以一并进入。
古宅的内埕b我想像中的还大,众多芬芳碧翠的花树草木傍着一座澄澈如镜的月牙湖恣意生长。红普石舖的小路叉开许多路爪,是弯入huaj1n,又或是钻入松叶蓊郁的假山群。
我侧头看了一眼方才引我进门的石虎,牠的身t似乎圆了一圈,整t毛se变的有些淡,懒洋洋地t1ant1an爪子,便又起身继续引路。
在弯弯拐拐之中,我开始觉得一旁的毛小孩愈长愈大。整t的毛se虽然已经白化,但身上的玫瑰斑却对b愈来愈浓。直到牠那前爪的r0u团子直b人脸的尺寸,我才总算看清,这只石虎根本就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穿过一小片防风的翠竹林,白虎终於在一处充满泥土清香的小园圃前停了下来,那白化的浅蓝se双眸得意威威地b视着我。
「哎呀,斑斑,你也想来帮忙吗?」柔软的男音从园圃之中传出。
拨开竹丛,我见眼前的少年俊逸柔美的脸莫约十六岁,皮肤如玉山上的浅雪一样白皙,苍白的长直发紧紧绾在脑後,身着浅蓝竹叶纹样的挂袍和七分白k,正卷袖弯腰拿着药锄准备种植些小苗种。
当他转身要取葫芦饮水时,却看见我浑身狼狈的样子,眨眨那对雪白而浓密的睫毛,讶异道:「请问您是?」
少年有一双b白虎还要深邃神秘的电紫se眼瞳,散发一gu非常奇特的韵致,加上老虎斑斑对他服贴撒娇的样子,我便认定他就是保生大帝。
我当下也不废话,丢开宠物箱,小心地抱着已经毫无意识的符尊双膝跪下,直说:「我家的神明生病了,请您务必要治好祂。」
车t不知道受到什麽重物的重击,迅速往其中一方歪斜,车窗的玻璃尽数碎裂,整台公车最後完全倾覆,满车子哀鸿遍野。
好在临时用书包挡住门面,才不至於像对面的高中生被尖锐的碎玻璃划破颈动脉,只能无力摀着炸血的伤口。
我明白自己侥幸只有一些擦伤,而且还能侧着身t伏行。b起不远处的一家三口,一个爸爸、两个nv儿的头颅都镶进碎玻璃车窗而动弹不得。後座的老阿婆则是让尖锐的铁制柺杖cha进喉咙,连哀号都免了。
如此修罗场就呈现在自己眼前,如何能不怕?
恐慌中看见了红se的车窗击破器,一拿出来,才发现它早就生锈脆化了。至於安全门,除了积满杂物之外,门锁怎麽使力都打不开,彷佛外头有人在恶意地推着这个门。
「司机大哥?司机大哥」我连续喊了几声,司机座上只软软垂下一只淌着鲜血的手臂,没有任何回应。
然而,我却也注意到司机面前的挡风玻璃早已全数碎落,而非理应的蜘蛛丝状裂纹。感谢违规的业者,我才有机会从此脱身。法规中明文挡风玻璃应使用装胶合玻璃,这家业者显然没有遵循。
好不容易匍匐出车外,手肘和大腿处还是难免被些不长眼的玻璃给割伤。其中有一道伤疤最是可怖,由膝盖延伸到脚踝,嫣红的一大片血缓缓地渗出。
整车的sheny1n声不知何时停了,难不成只有我生还吗?事情这麽大,相信应该已经有人报案了?然而,环顾四方,却觉得场面非常不对劲。
向晚的天空抹上一层瘀紫的云霞,血红的落日余晖烧得热切,照沸整条马路,也将行道树的影子熨得好长。电线杆上安静地竖着一排乌鸦,一双双漆黑的视线犹如魔鬼y毒的眼瞳,骨碌碌地监视着。
我跛行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台红se金gui车,往车窗一抹,却是积了足足一公分厚的灰尘。驾驶座内斜躺着一名穿着复古西服的中年男x司机,紧闭乌青浮肿的双眼,发黑的嘴角浮现一缕惨白而不祥的浅笑。
因着一gu异样感而回头,却发现方才出事的公车已经消失无踪。而我,被困在一整个如迷g0ng、废墟般,无止尽的车阵中。
铃铃铃铃由远而近,隐约听见手摇铃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之前曾经和父亲参加过一名癌末病友的丧礼。
在以台湾习俗为主的仪式上,黑帽红袍的道士一边用麦克风喃喃没人听懂的经文,手里一边摇着像这样的铃,搭配着亲属哀戚的哭嗓……无法形容的森然,周遭的空气开始冷得有些令人窒息,晚风刮起来b钢刀还要锐利。
还来不及眨眼,一幅巨大的y影倏地从上空压到我的眼前,吓得我一pgu跌坐在地上。镇定後一看,才发现眼前的是一套有人穿戴的土地公神偶装。
土地公白花花的长发和胡须凌乱地cha着几根榕枝,身穿有些w损的橘h长衫,左手拄着一支仿木铁拐杖,右手捧着一个碗公大的塑胶金元宝,哼哼唧唧地左摇右摆,过了一会儿才含糊地说:「乐婵殿下请小客人您到北极殿喝茶?欢迎欢迎!」
「什麽?你说谁?」对方的话让我完全0不着头绪。
小时候我偶尔会和父亲到乡间出游,路边榕树下的小庙多会供奉笑呵呵的土地公,而祂也是我最熟悉的一位台湾神明。可是,眼前的土地公却只带给我莫名的压迫感。本该红润的面庞,笼罩一抹白幽幽的骨感光泽,硕大浑圆的眼珠闪烁着诡异的青芒,身上还弥漫着一种灵骨塔才有的强烈线香味。
我现在taade只想摆脱它。
「别走,你不能走──不能走呀!」在我起身离开几步之後,身後传来土地公暴怒的咆哮,地面随之震动,连天际都轰下一道奼紫的雷光。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我开始拔足狂奔。地面扬起枯黑的落叶,宛若火山灰的粉尘折s暮昏的光线,让我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刷白。
左侧一辆小客车的车窗兀自碎裂,窜出一只毫无血se、带着一圈圈缝痕的细瘦手臂,紧紧地铐住我的左手。
尖锐的w垢指爪陷入我的r0u,榨出一滴滴的鲜血,整条手臂宛若沸腾般孵出一颗颗乌黑的脓泡,不到三秒的成熟时间,我的皮肤由真皮层开始gui裂。其溅出来的血,还挟带白青se的菌丝开始往身t其他部位蔓延。
身t左半边只觉愈来愈肥重与僵y,宛若火烧一般,痛得我忍不住开始咬牙掉泪。有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别跑啊,小客人,这是乐婵殿下的命令,要请您喝茶。」土地公布偶随後紧追不舍,我的右手勉强掏出方才公车上的车窗击破器,发狠地往挟制我的那条怪物手臂猛敲。
好不容易,怪手终於松开了,身後却突然压来一阵疾风,我的x口一闷,肺腔宛如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开始漏气。
喉头一甜,我竟兀自喷了一口鲜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土地公的拐杖,早已刺穿自己的x膛。
「畅悠,我们神明不是你想像的一直法力无边、眼目宽广,总有一些黑暗是神明的慈晖照不到的。至於那些暴徒怎麽定罪,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自然有人间的法律制裁。高巧玲现在出手以妖力杀人,那在我玄天上帝的眼里就是错的,也该受到惩处。她si了之後,同样也会被十殿阎罗定罪。」符尊那种政治人物特有的消极态度,让我愈来愈火大。
我知道的,杀人就是错的,尤其是黑新娘那种残暴到极致的nve法,更让人胆战心惊。但是,但是,被害者的伤痕,甚至是si亡,又该由谁来补偿。不只法院,难道连神明也站在加害者的立场吗?
一gu热热烫烫的感觉有心脏开始向四肢蔓延开来,是那gu在北溟t会过的力量。我很顺畅地控制周遭的浮力,再也不管符尊的劝阻,直接落地。
在我落地的第一时间,耳聪目明的半妖,马上转身举起电锯警戒。当高巧玲看清是我时,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接着又换成平时人见人ai的笑容:「唉呀,没想到连畅悠都在呀。连你也要站在天上那群烂神明那边吗?」
「不是的我?」本来应该是要劝高巧玲不要再杀人,但经过方才和符尊的那场激辩,我突然对於高巧玲即将亲自处si伟成,感到理所当然与莫名的亢奋。「巧玲,我们能谈谈吗?我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笨拙的我显然按了什麽不该按的机关,高巧玲的笑容一歪,眼泪噗漱漱地从她腥红的双眼滑落。突如其来的深恨尖吼,瞬时刮起周遭一阵强风:「闭───!嘴───!」
一道妖影倏地窜到我的眼前,伴随着机具启动的聒噪。强风被亮蓝se的神力劈开,却是符尊挡在我面前。他的七星剑架在高巧玲的电锯之下,武器的碰撞催出许多火星。「高巧玲,你真的是疯了?连悠这样毫无g系的无辜之人,你都想杀啊?」
高巧玲满脸沸着戾气,眼睛和鼻孔瞪得鲜血都漱漱地流出来。「烂神明,事到如今,还挡在我面前是想怎样?我家平时烧香拜佛,年年安太岁,现在想来还真是愚蠢。被qianbao的那一刹那,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直到在学生餐厅看到你,该si的符尊,我才知道,原来是有神明的。只是,神明、神明从来都没有保佑过我。」
「巧玲,我很抱歉,我对你的处境始终深感同情但我无法认同你後续所有的行为。」符尊浑身萦绕青蓝的光辉,七星剑开始反向压制高巧玲手上的电锯。
神明与半妖已经正式交上手,一道爆破交错的火星之中,神明苍蓝而雄昂的长刀,搅着妖魔鲜红而绮丽的舞霓。一阵微风而拨开暗夜的云霭,月光下的上空站着一圈又一圈的天兵天将,所有神兵的弓弩箭矢都瞄准着黑新娘。
「管你认不认同,他们就是该si!」高巧玲左手的钻地机往符尊的身侧一挥,神明迅速召唤一面藤牌,没想到却瞬间被黑新娘裹着妖力的工具给粉碎。
符尊急忙跳开,手上的军刀换成散弹枪,轰然连发数枚高速的水弹,有如飞舞的愤怒毒蜂,s穿黑新娘背部窜出的数条肥大的黑暗触手。
「啧!神明真是一只b一只碍眼!」就在黑新娘与符尊激战的时刻,後方跪在地上尿k子的李伟诚,已经被康赵两位神将和三太子,拉离高巧玲的攻击范围。
四周的地面一震颤动,碎砖而出是土地公树神的巨大板根与粗厚的枝条,像防护栅般包围李伟诚的周边。粗糙的树皮带着细微的萤光,x1取自在地的天然力,构筑成一道强韧的法术屏障。
就在黑新娘分神注意伟诚的那一秒,符尊眼明手快,散发赤金咒辉的右掌拍向高巧玲的x口,掌心拉出如龙须糖般的半透明柔丝,高巧玲身上的妖力开始逐渐流向玄天上帝。「黑新娘,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还没!」虽然早就被一神一妖的打斗给排除在外,但就在我自己也还没意识到之前,手心已经先打出了一gu绵密的力量。
我挥出手中那道金se的火鞭,勒断了符尊与黑新娘妖力之间那段丝绸般的连结。执行公务被打断的玄天上帝,和侥幸逃生的黑新娘均是诧异地看着我。
「林畅悠,你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麽吗?」符尊很少称呼我的全名,而且还是第一次面对我展现如此严厉的表情。毕竟现在他是执行公务的神明,而不是和我在大学打打闹闹的朋友。
「」高巧玲似乎也不是特别感谢我将她从si亡的边缘给拉回来,只是无谓地地耸耸肩,望向手上灵火逐渐熄灭的我。
「玄天上帝,拜托了,如果你还有神的慈悲的话,请给我和高巧玲一些时间就当作是朋友最後的道别,可以吗?」我清楚现在场合,所以求的不是与符尊间的私人感情,而是眼前威威凛凛的高阶神明。
符尊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又对高巧玲,露出愤恶的表情:「半妖,你要是敢再像刚才一般伤害悠,我会在你往生之後,让你过得b在十八层地狱还痛苦。」
高巧玲以一声冷笑回应,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我:「想问我是怎样被qianbao的吗?哈!」
「巧玲……为什麽不求助正当的司法途径?」我小心翼翼地问,同时先丢出另一个问题,避免高巧玲像刚才一样爆走。
高巧玲听完我的问题後,却是哈哈大笑:「林畅悠,我从以前就觉得你有些傻。司法途径?我何尝不想?你只要想想翁佳瑜的身家背景,就可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帮我做笔录的那个警察局局长,收了他们一百万的贿赂,整件案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压下来。他还骂我是妓nv。甚至,我在台北的家人都受到他们的恐吓。」
翁佳瑜的祖父是黑道起家,在戒严时期,受到当时政党的提拔,开始经营食品销售业,十年前买下台湾便利商店的龙头astyle,全台拥有四千家门市,营收上亿。
新北翁家如今家大业大,日正当中。就连一年前的食安风暴,中国龙茶被验出超标的农药、导致数千消费者喝完一口後立即吐血暴毙的事件,都能在政府的掩护下,只付了罚金十万台币,全身而退,更何况是高巧玲这样的案件。
「那个警察就是?」
「对,就是被我戳瞎弄聋,再往x口开三枪的那一位。哈哈哈。」高巧玲笑弯了腰,眼泪却不停地流下来。「录影的是那个导演,拿鞭子ch0u我、对我注s毒品、用酒瓶cha我下t的是恶nv帮那群贱人,至於李伟诚和那个学长哼哼,不用我说,畅悠也能明白吧?」
我吞了吞口水,浑身颤抖地不敢回应高巧玲,只是愤怒且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强j高巧玲的李伟诚,後者被我盯的有些惭愧地别过头。
「你知道吗?我的人生彻底毁了。」高巧玲似乎是笑到腰酸背痛,将电锯和电钻枕放在自己腿上,异常平静地坐在喷水池旁边,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继续道:「我还怀孕了,直到第四个月我才发现。家人强迫我堕胎,过程不是很顺利,我以後可能也不能再有小孩了不会有男人想和被qianbao过的nv人结婚。不会有公婆接受一个无法生育的媳妇。」
「跳楼後,我在脑袋着地的那一刻,遇见了四处游荡的幽鬼李昭娘。虽然经历不尽相同,但同样有身为nv人的弱势、无助、痛苦与愤怒。现在,只有她能了解我的痛楚。是昭娘,借给我复仇的力量」高巧玲侧头看着依偎在她肩旁的nv骷髅,抚0着她灰白的颅骨,梳着她几乎掉光的脏发。
「巧玲,有想过,杀了伟诚之後,想要做什麽吗?」
黑新娘有一瞬间愣愣地看着我,沉默片刻:「不知道。本来是要自杀的,但想想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si好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曾经偷拿实验室的硫酸淋过自己的手,不到五分钟,新的皮r0u就从碳化的组织再生了。」
「巧玲,身为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李伟诚该不该si绝对不是由我说的算。今天,如果这样的事也发生在我身上,或许,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与行动。」见巧玲侧头听着,我便顿了顿又说:「然而,杀了这些仇人之後,可以得到快感与欣慰,但那些宣泄都只是一时的。往後的人生要怎麽过,或许也是重要的。巧玲以前有什麽梦想吗?职业上的?或是?」
「发明家,」她毫不犹豫地说出口。「设计一些新的化学器材或仪器,我觉得还蛮有趣的。」
有那一瞬间,看到黑新娘逐渐缓和的表情,露出一抹从前熟悉又恬和的笑容。我稍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符尊,他的面容也没有像刚才那麽紧张严肃。
「决定了!」高巧玲倏地站起身。「当发明家的这个梦想,我也不打算放弃。」
我才在心中偷偷抒了口气,以为这件事终於可以在自己的调解下结束,却又是一阵机具启动的声音。
黑新娘裹着妖气得粗大手臂,举着凶暴的武器,甩一甩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甜甜地问:「那,喝了畅悠这麽多j汤,现在可以开始处si李伟诚了吗?」
「巧玲,你不是」看到符尊又重新召唤出七星剑,我只能不知所措地挡在双方的中间。
「畅悠,我是真想要开始新的人生,但不处si李伟诚,不处si过去,还谈什麽开始呢?」黑新娘眼神愈见乖戾。
「悠,让开吧。」符尊反手将我轻轻往後一推,顺带为我立起一面削着碎白浪花的球形水盾,因为天际已经s来许多g雷咬火的箭簇。
只见高巧玲一旋身,现场一片燻厚的焦雾,黑新娘三尺高的黑暗原型出场。巨大的羽翼一拍,一半的箭簇受到风力的g扰而失准,剩下一半则被黑烟给腐蚀殆尽。
「你们这群包庇恶人的烂神明。」高巧玲连同李昭娘一同发出凄厉的怒吼,一阵诡异的青光之後,她们跟前三尺处突兀地立了一根上带着乾叶的竹竿,竿上系着一面黑底白咒的四角锦旗,天兵天将顿时一片譁然。
「阎王的黑令旗!」连符尊刚刚挥出的七星剑也嘎然停在半空中,彷佛有什麽强制x的法术限制了神明们的行动。
「呵呵呵,昭娘的黑令旗还真是有用,这样一来,所有的烂神明都不能对我复仇的行为有任何g扰罗!」半妖摇摇摆摆地扛着电锯和电钻,缓缓地朝惊声尖叫的李伟诚走去,黑se的锦旗随着黑新娘的妖风一摆,面指康赵二神将和三太子。三位神明乖乖地让开,连树木构成的护身咒也在一瞬间化成粉尘。
「小姑娘,三思啊!」三太子李温最後顽逆地出手挡在黑新娘眼前,笑笑地劝了一句。
高巧玲充耳不闻,用妖气粗暴地推开三太子,诡步走到李伟诚的面前。
「巧玲,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该si,但能不能求求你,能不能晚个十几年再杀我。我是单亲家庭,妈妈上个月车祸成了植物人,我si了,没有可以照顾她。求求你了。」李伟诚不断地用尽身t的力气磕头,磕到额头都已经血r0u模糊了。
我和符尊对了一眼,神明只是淡淡地点个头,确认李伟诚说的是事实,而不是为了苟且偷生的托辞。
本来想再使用一次睿沣给我的五行火咒,却没想到手上的力量无声无息,甚至连最简单地想要发话制止都被禁止。
「你妈车祸g我p事啊!」高巧玲不屑地翻个白眼,高跟鞋往李伟诚的y部猛力踩瞪,彷佛想要r0i一只害虫一般。
「啊啊啊啊啊───!」李伟诚凄厉的哭喊,连符尊都要半摀住耳朵,三太子紧闭着眼睛别过头不愿再看,康赵二将军则是吓得抱在一起。
黑新娘的高跟鞋对着李伟诚的x器踩了不下十下,他的k子和地面都是一片鲜血,还有一些模糊、凌乱而发白的软组织。李伟诚则早已昏了过去。
「高小姐,请住手吧!」一个y冷的男音响起,身後跟着回避与肃静沉声呐喊,伴随数条粗厚的铁链如百步蛇般窜出,捆住了黑新娘四肢,将她拉离已经痛到昏厥的李伟诚──原以为又是城隍,没想到却是一张新的神明面孔。
看到y沉的铁链,我便知道,这位新出场的神明铁定也隶属y间。跟队的神役鬼差为数一打,没有上次城隍那般浩浩荡荡,但众人都是非常正式的官服,手中不是举着暗红se磬牌,就是提着兵器。
男神的外貌约二十五岁,身着皂se豹金蟒袍,头戴的暗金丝翼善冠不及威灵公城隍奢华,後山绘着一对浴火的血凤凰,七片折角上珠宝的se调则偏向暗红与深紫。神明的皮肤略为黝黑,虽然有张玩世不恭的俊美笑容,但细长的眉眼却歛着一双y冷血红的瞳仁,额头还有道显眼的白se新月疤。
「你们这群神明有完没完?」黑新娘的态度可谓是极度不恭,再度吹起一gu妖风,指挥黑令旗往神明的队伍摆。
然而,高巧玲却惊诧地发现,身上的锁链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是愈收愈紧。虽然她也凭藉妖力扯断这些锁链,但所有钢t很快又在地狱业火的炼灼下重新熔融。神明的锁链有如荒路边不断蔓延的野藤劲草,愈鼓愈粗,愈拓愈广,愈缠愈多,直到已经勒的黑新娘快喘不过气。
「高小姐,别急,请容在下先自我介绍吧?」黑衣的神明落轿,缓步地走向在锁链中挣扎的高巧玲。「在下是y间从一品的神明,十殿中第五殿的阎罗太子,尘名为暮仁。今天应了上帝公之约,前来处理半妖的事宜。」
「原来,前任阎王手中遗失的那几支黑令旗,有一根很大支的在高小姐的手上呢!」暮仁把玩着手上坛香木佛珠,若无其事地从手下鬼差爪中接过一杯冷泡茶,悠闲地啜饮了一口。「顺带一提,黑令旗对二品以上的y系神明如我,是没有用的。」
暮仁响彻地一弹指,地面和上空,所有因为黑令旗而行动僵化的大小神明,全都重新获得解咒。符尊则是接着下指令,把主场让给阎罗王,其余神等暂不得轻举妄动。
「哼,官官相护吗?你到底想怎麽样?」黑新娘慢慢放弃挣扎,但眼神那抹暴戾的目光,让一些打算趋前抓拿的神役鬼差纷纷退避。
「这不是官官相护,我这是为了高小姐你本人好,希望你手下可以放过一条人命。今天不说我想怎麽样,让我来说说你想怎麽样?杀了李伟诚,给自己所遭受的苦难与玷w一个公道?我说的没错吧?」阎罗王低垂着眉眼问道。
「对,他该si!而且必须要si的非常凄惨!」黑新娘的眼里漫着y毒深沉的怒火,一次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强调,对方就是该被折磨至si。
「那你有想过,报复了这些人,这些人的亲人或ai人,会不会也找到你进行报复呢?会不会也杀害你的家人呢?虽然很老套,但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他们要就尽管来找我啊,我不怕,自从那个晚上之後,我就没再怕了。大不了,我再用昭娘的力量杀了他们,来多少我杀多少!」高巧玲的喉头发出了凄厉刺耳的笑声,她已经离人类愈来愈远了。
「若是这样,高小姐你已经从受害者,蜕变成另一个冷血的杀人犯了呀。」暮仁喝完冷泡茶,宁静地提醒道:「我知道,你要的是一个公道,一个能给予加害者惩罚的公道。在yan间的司法t制无法给你,但在y间,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暮仁向一旁的手下轻轻一摆头,神役鬼差们利索地从队伍的最後方拉出了一个穿着破烂囚衣,瘦弱且披头散发的nv子。nv子面目枯槁,双眼早已被挖出,张大的嘴没有牙,只有半截发黑的舌根,啊啊地挥着被半截双臂虚盲地探索着什麽,她的下t不断地流出鲜血,背部cha了许多的烧红的钢条。
「翁佳瑜!」高巧玲认出加害者时一瞬间地目眦yu裂,却被对方的惨况吓得一时间所有表情悉数熄灭。
暮仁又近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向高巧玲,同时也松开了所有对她的束缚。「来,我让你好好看看,她在我的地狱都经历些什麽。」
四周卷起了一岚的紫雾轻烟,天际的乌云尽数散去,橘se的满月变得异常的巨大,月光洒落在人间,彷佛是地狱的业火正在燃烧
「洞五洞洞,全t起床!」眼前的雾像播映中,出现了穿着军绿se短k,0着上半身肌r0u,剃着俐落平头,背着红se值星带的暮仁。
在一间铺着稻草的大通铺内,七零八落地睡着大约二十名左右的男nv。大家虽然睡眼惺忪,但显然都还是肢t完好的模样,有人还能小声地对旁人抱怨现在的处境。
「来,欢迎大家来到地狱。各位都是经过十殿审判後,千挑万选、罪孽深重的灵魂。想必都有自觉了吧?」暮仁身边的刑役鬼差鞭子随意一甩,左方一名娇滴滴模样的中年贵妇一声惨叫。她的半张脸,连同左眼一同被带着锐利倒刺的鞭子给撕落。直到此刻,其他等待受刑的人才吓得醒过来。「废话不多说,我们第一天的第一站是──刀山马拉松!」
「队长,那个我今天大姨妈来,身t不舒服」大胆上前和暮仁搭话的正是翁佳瑜,那sao包的b1a0子刻意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两大球,蹭着暮仁ch11u0的x膛。
「翁小姐,您真是神通广大呢!人都si了,大姨妈还能来!」暮仁笑嘻嘻地推开翁佳瑜,对旁边的鬼差招了招手。鬼差恭敬地给出了一个跳蛋。「来,把这个放进去,会让你舒服一点。」
「啊,阎王大人,你讨厌,哈哈。」翁佳瑜以为自己的se诱已经成功,笑嘻嘻地伸出舌头t1an了t1an暮仁古铜se的x肌,打算更近一步攻略。「喔,好痛呀,这什麽?」
翁佳瑜一回神,却发现手上还在震动的跳蛋竟然开始长出海胆般的刺。她小心翼翼地对上阎王的目光,那腥红se的眼神开始让她寒毛直竖,只听见那抹y狠的笑容中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放──进──去──!」
所有受刑人在暮仁的带领下,还有背後几名鬼差提着鞭子的督促下,来到了所谓的刀山。刀山乍看之下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只是躺着一大片寸草不生的月球表面。
「大家跟着我数,一、二一、二」暮仁开始带队跑马拉松,而跟在他身後不远处的翁佳瑜已经双腿歪曲,鲜血沿着大腿不断地流淌。
就在她上路的第一步,一把钢刀倏地在她刚落步的地方出现,血淋淋地从她的右脚掌穿出。翁佳瑜一开始还没有意会,等到另一gu痛觉渐渐渗透时才发出凄厉的尖叫。
「贱人,还不快走。等下有你受的。」一名矮小的鬼差看到翁佳瑜停下来,鞭子马上朝她的背颈处落下。b的翁佳瑜得一面忍受鞭击和海胆跳蛋,一面将自己的脚从钢刀中拔出。
进行刀山马拉松众位罪人可谓是颠颠簸簸,因为钢刀的出现时机与位置只有领队的暮仁和殿後的鬼差知道。大家双脚几乎都被钢刀给刺的稀巴烂,最要不得的是几个撑不住无法走路的、跌倒在地的,钢刀一把把地进进出出,cha的他们浑身鲜血。
活在的地狱的都是si人,哪怕是受了再重的伤,都已经不会再si了。地狱里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白天,只有随着狱帝爷心情变换的无止境h昏与黑夜。这里受刑的刑期,至少都是一百年起跳。无法si亡或转世,只有不断不断地受苦。
画面也转到其他恶nv帮帮众,她们不是被丢入油锅里炸,就是任由拖着石磨的血眼骡子不断地辗过她已经碎骨烂r0u的残破身躯。
拍摄高巧玲q1ngse影片的导演,和qianbao她的学长,被鬼差们扳开双腿,以热烧烧的钳子将他们犯罪工具摘除。被阉割的y部没有癒合,而是长出了nvx的生殖器。两名肥重的巨大鬼差卸下丁字k,露出bren手臂还粗的yanju,掐住两人的脖子猛g。
「呀,这就是我为什麽不敢得罪冥界官员的原因,真是一个b一个还凶狠。」已经能活动自如的三太子凑近我和符尊,冷汗涔涔地说。
「」看多众多b黑新娘还要残酷的手法,我只能掐着符尊的手臂,说不出话来。尤其是看到强j犯在地狱的下场,哪怕我没有犯过那样的罪,却也都怵目惊心。
「高小姐,觉得如何呢?嗯?」雾气散去,月se也变回正常如nsu馅般脆h。「地府y神的眼目byan光还亮,能看见人类所有的罪,并给予应有的惩处。」
「我不知道」高巧玲逐渐褪下黑新娘的妖力,摇摇yu坠地瘫坐在地上,满脸的怅然若失。「什麽惩罚的终归是没有用吗?要是这些烂事从来都没有发生就好。没有昭娘、没有神明我只要平静,我只要治癒」
巧玲说到最後,开始语无l次,扔下两手的武器,从呜呜咽咽到掩面暴哭。行刑复仇的快意终究底无法填补那破败的曾经,却只是一次又一次制造更多伤害与仇恨。
暮仁顺利地收回了黑令旗,临别踏上轿子前,也只是一句话:「高小姐,您所犯下的罪,将来也会与您在十殿清算不过,事出有因,我们会从轻量刑的。您保重了。」
黑新娘的事情,也该是告一段落了。李伟诚y部的血已经先被符尊的水系治癒法术暂时给止住了,送了医院做进一步的清创与包紮,也确认他付出了一辈子再也没有男xx能力与绝子绝孙的代价。
jg神冲击兼之妖力消耗过度,在阎罗王走後不久,高巧玲也陷入昏迷,自然也是一并送入医院。对於外人警察和医护人员种种的解释,神明们老早娴熟於心。把这里的一切经营成社会新闻不起眼的一小角,已经不是什麽难事了。
「符尊,那」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也很累,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处置的话,就等地府在高巧玲si後处置吧。我会再观察一阵子,若她安分不再任意杀人,我会给她神都北溟的妖籍。尽可能让她的生活正常,让港都正常。毕竟身为神明,却没有在她受到痛苦的时候接住她,也是我的失职。只能尽可能弥补了吧。」
符尊换为一般的装束,骑着三太子的风火轮重机,载着我在人间的灯火繁华的马路上飙驰。
「悠,你怎麽突然抱这麽紧?」前座穿着黑se风衣夹克的符尊,掩盖不住语气中的些微惊喜。
「怎样?你不喜欢啊?」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烫,好在符尊在前座看不见。「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很高兴认识符尊这个神明而已。哇!妈的!」
符尊突然在一个弯道重心往下压,一辆公车的轮胎就这麽从我头顶擦过。虽然我知道风神道与人间道没有相交的可能,神明的车驾是不会和人类与人间交通工具对撞的,但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哈哈哈,我可以当作这是悠的告白吗?」符尊显然对於我的话雀跃不已,又连续在两个弯口压车。
「不可以!你给我正经一点啦!」我装作不悦地拍着他的安全帽警告。
其实,我想说的是,还好能认识这麽一批奇怪又常常不正经的神明。所以,我知道,在yan世所遭遇的一切好坏,会在si後的那麽一个世界,宛如水镜的一t两面,呈现所有的因果轮回。
暮仁的话言犹在耳:举凡人类在yan世能用政治关系与金钱游戏躲开的所有罪刑,在y间、在神明的世界里,都会被惨烈地悉数奉还。
然而,多数人的人看不透这些,他们的感觉,或许就和今晚以前的高巧玲一样吧。但既讽刺又矛盾的是,像我这类看的见的人,大概也只能寄望y间真的有如阎罗王夸口的公平。
但是,有了这些公平之後呢?伤口并不会因为制造更多伤害就得以癒合,恨意的灌溉只会迎来一次又一次的心碎。今晚的高巧玲,给了我这样的启示。
「李──伟──诚──?」这是脸红脖子粗的蓝虹教授第十一次,从上课到现在已经花了十五分钟,呼叫至今缺席一个月有余的李伟诚。人家招魂都没有她喊得那麽勤奋。
总之,蓝教蓝教授的绰号就是有一种很奇怪奇怪到我觉得有必要去看jg神科的执着。「同学,要是李伟诚再不来,我们就不上课。」
我们系二年级估计是被蓝教给盯上了。二个星期前,不知道是谁,订了一桶肯德基送到她桌上。据说她气得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挂上氧气罩,七零八落地cha满管子被送到附设医院的急诊。
入院後装了一台叶克膜,甚至一度陷入昏迷指数3,高雄市长花霸还亲自来探视她。蓝教经过两次开脑急救後,病情才总算稳定下来,但心情却愈来愈不稳定了。
此後,她就si心塌地地认定这件事一定是我们系的谁g的:「医学系的学生虽然上课也会啃j腿,但还是b你们这群阿撒不鲁、入学成绩很差的杂系还要品学兼优。这种卑劣龌龊的事,一定是成绩b较差的学生g的。」
一些以前和李伟诚同是篮球系队的同学,手机也滑烦了,总算愿意抬头替他说句话:「我们的李公公还在住院!除非j1j1长出来,不然大概是不敢出院了!」
说话的是常常浑身散发三臭汗臭、狐臭和脚臭,顶着金毛狮王造型,虽然有从事激烈运动却愈吃愈脑肥油肠的现任篮球系队队长张裕文。他还刻意拉高音卷舌,惹得不少人在台下偷笑。
「我听说,他现在那里只剩一公分,而且一辈子都要包尿布耶。」坐在我前座,耳朵挂了两串像葡萄串一样的珍珠耳环,是最喜欢嚼舌根的王美燕,曾经是恶nv帮的一员,但层级很低,最多只能帮已经被仙逝的帮主翁佳瑜保管卫生棉而已。
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医生或是护士,外泄患者的个人资料?
顺带一提,自从恶nv帮三条最大的害虫被黑新娘残暴处决之後,剩余的帮众已经成不了气候,现在的恶nv帮已经形同瓦解。随之而来的新校园势力除了有魔nv卢咏欣主持的超自然研究社之外,还有贵妃派。
所谓的贵妃派指的就是:合唱社、话剧社、古中国文化社、棋艺社、文学社等正规校园社团的附随组织。统治者则是中文系二年级,号称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张欣怡。牙医三许顺扬统领的学生会在这两gu校园新兴势力夹杀下,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
「真假的,哈哈,好好笑喔。亏我以前还跟他做过一次。人长得是还不错,但那里也大概只有十公分而已。呵呵,至少李公公现在还有一公分啊。」上学期才转来我们系的系花林恩婕是基督徒,也是新生贵妃派的一员。号称有模特儿九头身的她,尖尖的小脸非常jg致,且天生睫毛浓密而长。只可惜,面善心恶,那张锋利的嘴尤其是披着基督皮的撒旦。
「别人受伤住院很好笑吗?」坐在我不远处的高巧玲突然冷冷地丢了一句,教室前半部的一些窃窃笑语顿时停住,有些同学还讪讪地往後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高巧玲平时为人谦和,长的也还算漂亮,更不乏一些学长学弟的追求。她非常少在人前发表自己的意见,更别说是用这种酷寒的语调说话。
「巧玲,你後悔没跟李伟诚做过吗?」林恩婕泼辣露骨地回了一句。
高巧玲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加以理会。林恩婕要是知道高巧玲g过的事情,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
「吵si了!都给我闭嘴!」蓝教愤怒地敲敲讲桌,又急急喘喘地从手提包翻出一罐药,盖子一扭开,积满皱纹的脖子一仰,稀哩花啦地把至少半罐药丸全部倒入自己的嘴巴。然而,却只见蓝教的脸更红更喘,连原本下垂的x部突然间肿了起来。「夭寿,老公的威而钢怎麽会在这里!都是你们,害我吃错药,刚刚有说话的都给我罚站。」
黑新娘连续杀人事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高巧玲虽然还没有从符尊这位玄天上帝手上取得神都北溟的妖籍,但这一个月来非常安分,妖气也如常隐微。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变身黑新娘的动机了。除了下半身重伤的李伟诚之外,所有害她的人都已经被她亲自处决了。
但她曾经因为情绪失控,想对无辜的我下手,所以康赵二将军在我在校期间,一直轮班隐身守在我的身边。
对於李伟诚还在住院的事情,蓝授实在是忿忿不平:「他该不会偷偷去吃肯德基吧?」
於是,在没有李伟诚的早上两节课,蓝教授只是翘着脚、向慈禧太后一样ch0u着水烟坐在黑板前,以学生不尊重她为由,迟迟不愿意上课。还在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严格地架起一台摄影机,看看我们学生有没有趁机翘课。
唉,总算下课了,同学们如获大赦地鱼贯走出教室,准备往学餐前进。
「畅悠,麻烦等一下。」就在我慢吞吞收拾书包的时候,从背後叫住我的是高巧玲。她今天穿着一件淡hse的洋装,大概是夏天太热,难得将她习惯飘逸的长发束成一颗丸子。她表情有点不自然地说:「你能陪我去医院探望李伟诚吗?」
「喔呃,可以啊,说来,我也还没有去探望过他。」高巧玲的请求让我有些讶异,天知道她现在心里又在酝酿什麽。
李伟诚很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加上他对高巧玲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所以我不认为有什麽义务要去探望他。更何况,身为男人,却发生了这种事,社会上又有一堆像张裕文一般嘻笑嘲弄的人,他大概也不希望有人去探望吧。
「很奇怪吗?」高巧玲歪头笑的有点尴尬。「明明就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他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大概就是我了吧?」
「不不,还好。呃,我们去医院旁边买束花吧?」
学校附设医院旁边有一间还算大的花店,又因为它就在医院隔壁,也没有邻近的竞争者,所以生意非常好。
「诶?这不是林畅悠学长吗?」正当我和高巧玲在几瓮陶瓷大花缸间来回拣选花枝时,全身上下采访设备武装齐全的小香菇沈淑真,从结帐柜台那里走过来。「你要买花吗?给谁啊?」
偏偏在这种时候碰到最要不得的人,趁着小香菇转身拍了一下园艺店墙边的爬藤植物,我只能偷偷以眼神示意小香菇後方的高巧玲赶紧去结帐。
「喔啊,那个,你怎麽会在这里啊?采访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这二个星期来,小香菇曾四度想要闯进李伟诚的病房采访。不但被护理人员劝阻,还出动了不远处警局的十名镇暴警察,扰的整层楼的病房不得安宁。这种台湾记者特有、喜欢往别人伤疤处挖掘和泼盐酸的劣根x,还是能在小香菇身上看到。
「喔,对啊,就校园记者的一则花边新闻。这没什麽。倒是最近很多大新闻,像是黑新娘什麽的啧,都没有甚麽进展。黑新娘好像消失了,这颇奇怪的?」小香菇拨拨头发,她那浓密的黑se香菇头盖在像套了二层甜甜圈的脖子上,沾黏着一些酸臭的汗水,让人看着也不禁跟着躁热起来。「学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买花没有nv朋友的你,一定是要去探望谁吧?」
不愧是小香菇,身为媒t人的观察力真的是令人厌恶地细微。「呃,我有在云林的亲戚转院,对,转院来高医高雄完成大学附设医院治疗。」
「喔,」小香菇一脸半信半疑,又笑嘻嘻地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吧。刚好,医院里也有我想采访的人。」
「畅悠,我们走了。」高巧玲突然从背後叫了我一声,破坏了我刚才布下的局。
「诶,高巧玲学姊也在啊?你们不会是要一起去吧?真的很可疑耶。该不会,我们要看的是同一个人吧?」小香菇笑得诡异。
「学妹,这朵花送给你。」高巧玲突然从已经包装好的花束ch0u出一朵鲜红的玫瑰。小香菇一整个问号脸,但我却能看见那朵玫瑰缠绕着一gu浓郁的妖气。
「蛤?我要花g嘛?」但她还是接过了玫瑰,习惯x地x1了一口花香,只见她身tsu软,眼睛半开半阖,声音愈来愈小,似是陶醉地叹了一口气便昏厥,上半身笔直地栽进一旁泡着着残花败叶的大垃圾桶。
我隐约看到日光下,高巧玲的肩上攀着林投姐李昭娘惨白的骷髅,诡异地笑嘻嘻看着昏迷的小香菇。「畅悠,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还有想买的东西。」
「喔,好!」不愧是黑新娘,一下子就薰垮了小香菇。临走前,我看见高巧玲蹲下身,取下小香菇脖子上的相机
到了医院後,我们询问护理师李伟诚的病房。意外的是,电话另一端的李伟诚竟然答应我们的拜访。否则,一开始护理师还不愿意透露地点,甚至还叫来凶巴巴、肥嘟嘟的警卫来阻拦我们都是小香菇害的。
「巧玲,为什麽你会突然想来看李伟诚?」在通往八楼的电梯,只有我们两个人。
「别担心,我早就不想杀他了。」高巧玲眼睛往我身後的镜子一斜说道。
我顺着高巧玲的视线看过去,却是小孩模样的康将军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谨慎地瞪着高巧玲,cha着腰站在镜子中我的身边。
「我只是不知道?就只是觉得,回过头来看,我曾经这样报复的意义真的愈来愈小。我到现在,不但会梦到我被qianbaoxnuedai的那个晚上,还会梦到当时我将他们一个个处si的细节与场景。亲手杀了他们,我的噩梦更多了。那个阎罗王说的没错,我一开始虽然是受害者但从杀了翁佳瑜开始,我也有罪了。」
叮,电梯到达。护理站的护理师引领我们到一间四人普通病房,一打开门就差点撞到正在跑闹的小孩,跟在身後的是披头散发露肩带的下流妈妈,甩着肠造口换下来的粪袋嘻笑怒骂。高巧玲不过一记眼神,小孩和老妈便双双安静地蹲回病床边,继续假装照顾他们家cha鼻胃管,口水和屎尿流满地的秃头老太婆。
四床中有两个是空床,李伟诚病床的位置在老太婆的对面。
「伟诚,我和巧玲来看你了」掀开布帘,李伟诚不发一语,眼神sisi地盯着天花板看。往他的床头柜一看,竟然摆着一个飞机杯,还有两根假d,署名是化学系篮球队。真是低级无聊当有趣。「伟诚,这些东西,我先帮你收拾掉」
李伟诚的脸se惨白,紧紧抿着铁青的嘴唇,大概受重伤的人都是这种模样吧。「喔,对了,我们有买花给你,我让巧玲先去装水cha瓶。」
「伟诚,你」本来想问说你还好吗,但他人都这样了,如此无脑又没有同理心的话,我还是y生生吞回去了。
我们两人之间是一段静默,伟诚甚至连转头、眨眼都没有从掀开布帘和他说第一句话开始,我对了一下表,已经一分钟了,他都没有眨眼?!
一gu不祥的预感涌现,我的手颤抖地去探他的鼻息在那之前,头顶落下一滴红se的yet。
一抬头,病房空调的出风口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给拆开,那里悬挂着一条腿,沿着那条腿淌着浓稠的鲜血。与此同时,我掀开李伟诚的被单,他的腰部以下竟然全部不见了,血ye正从切面处疯狂地泄,床底下已经默默地蓄了一摊浓稠的鲜血。
看到李伟诚的惨状,我吓得大叫,倒退两步撞上捧着花瓶走近的高巧玲。
「喔,难怪,刚才门一开就闻到血腥味」高巧玲冷酷的淡定,让我产生一瞬间人就是她杀的错觉。
原本y晦的天空,自东方的不远处迸出一道金光,却是保生大帝的属官张圣者乘着祥云,举着金光四溢的火葫芦。随着金光趋於热烈,寒冷的雨水逐渐扼歇,取而代之是有如初夏午後般光明与暖意。
紧接着在後头的是一座轻便的花轿,在落地之前,掀开的轿帘伸出一支粗壮、树须茂密的榕树枝g,上头却侧坐着保生大帝祈安、神宠石虎斑斑,和吊儿啷当站着的小p孩韩歌瑾。他们搭着秒速生长的榕树枝,直接来到了我、符尊和雷nv所在的八角凉亭。
「哥上帝公大人,」一向都跟在符尊後面叫哥哥的祈安,此时也悄悄地改口,符尊表情的y蛰,对b在地上口吐白沫、快失去意识的雷nv,怎麽能不叫他心惊,只听他小声咕哝:「上帝公大人的时间还算的真准。」
「大道公,麻烦你先让悠的魂魄归位。」符尊接下来的语气几乎是带着质问:「你怎麽会让悠一个人到北溟来呢?」
趁着祈安还不知道要怎麽答话时,我率先回答了:「我是被一个奇怪的神明给骗过来的,祈安完全不知情。」
「奇怪的神明?」正在替我归魂的祈安,和对雷nv施展束缚水术的符尊,同时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噗,都几岁了还会被骗,宅男就是宅男。」韩歌瑾直接骑在巨大化斑斑身上,用双手搔着牠毛茸茸的下巴,对於我的经历嗤之以鼻。
「嗯!祂伪装成张圣者的模样,然後替我打开神都北溟的门」我懒得理偷笑的歌瑾,这种人愈理会他,他会愈嚣俳台语:嚣张。我只大约跟两位神明解释事情大略的经过,至於遇见睿丰,我便没有提到。
「算了,反正现在悠没事就好,其他的回去再说吧!」待祈安替我治疗完,符尊悄悄地松了一大口气,神se也变得松缓,回头又吩咐保生大帝:「祈安,再请你帮我先治好雷nv一半的伤,我有很多事情要问她。」
当治疗快要结束时,天际突然又s出一道b保生大帝圣驾还要更金盛的光,云霞散开後,却是一座翠珠灿然的奢华轿辗队伍从上空缓缓落地。
「镇澜g0ng,天后娘娘驾到。」轿辗外领头的一名黑西装打领带的高壮灰发老管家,声音异常雄厚远播,彷佛怕在场有谁没有听到。
右眼挂金se眼罩的老管家其後,还有共二队分别列於轿辗两侧的黑衣男nv。每队共十人,每人也都是笔挺的黑西装,人人一副墨镜,手上还托着一把擦的黑亮亮的冲锋枪,一齐复诵道:「天后娘娘驾到,天后娘娘驾到。」
老管家恭顺地递上落轿的小木阶,替nv主子掀开帘子,还贴心地伸出一只手让她托扶。於是,一只镶着金绣球、穿银线的宝蓝云纹高跟鞋,从车辗中娇娇地探出。
轿中婀娜地摇出一名容se端丽的nv子,在场众人顿时满面春香扑鼻。nv子容貌约三十岁,墨黑的长发安着镶满璀璨珠宝的赤金凤冠,盘成弯弓似的弦月髻。nv子有一双笑眯眯的瑞凤眼,眼尾各有一枚花瓣状的朱砂泪痣,瑰se的双唇弯出一抹怡然自得的媚笑。
这位天后娘娘身着改良式的丹红长版旗袍,主缎是以暗金丝线绣着凤穿牡丹纹,内领的衬衣则是银丝穿的梅山铁线蕨,下身则是开高叉露出一双如羊脂玉般洁白的长腿,举手投足间响荡着乐曲般清澈的金玲声,纤臂牵引着随风飘舞的粉黛丝绸。「唉呀,上帝公,事情结束了?看来是本g0ng来晚了。」
原本心中还暗暗想着:原来爸在拜的妈祖真的是这般大气的模样,而且还很适合当某些线上游戏开场的nv主角。然而,当这位天后娘娘一开口时,我便立即认出是谁了──在百货公司福尔摩沙梦和符尊对谈的那名nv神。
「臭八婆,去si!」雷nv趁着千里眼和顺风耳不在nv主人身边时,一手拍出雷光,一手泼出火焰,雷火交加之势直直地朝天后冲撞而去。
天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太yan饼,边细细地啃,边慵懒地抬起一只玉手。湖中的清水往岸边一排卷,地面的红番土滚滚一扬,水土两元素在天后单手c控下,jiaohe成一堵高厚的水泥墙,完全挡下雷nv的攻势。
只见天后从shangru间一掏,竟是一把金漆的手枪。懒洋洋的她连目标都不看,碰地开出第一枪。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弹道本应该会直接打到天后自己架起的水泥墙,子弹自己却在快撞上泥墙之时,转了个大弯,还随後往上一撇,残nve地直接打穿雷nv的腹部。「可怜的小痴nv,要斗过本g0ng,你还早一百年呢。」
意料之外的雷nv发出凄厉的尖叫,才刚摀着腹部的伤口止血。背後噙着鲜血的子弹却又在空中一个回转,再度s回雷nv的腹部,且这次连同摀住伤口的手掌一并打穿。
可以无限转弯、富有生命力的子弹,宛如穿引针线般,来回数度穿梭在雷nv那成了布的r0u身,最後还乖巧地填回到天后手上的金se手枪弹铗中。
雷nv吞败落回地面後,不过就一刻钟的时间,再多的妖怪,也敌不过三位正二品神明,还有旗下数名神将的驱逐,尽数成了焦黑或发烂的r0u块。
「臭nv人,你凭什麽?放开我,祢们这两只sigaypa0、si妖jg!你们这群黑道帮派!皇nv的手是你们碰的得的吗?放手!」最後,满身弹孔、浑身是血的雷nv受到天后两名神将的扭绑,被迫同在场其他神明,与身为人类的我和歌瑾此人也是不屑地偷偷翻白眼单膝跪地,等待天后代玉皇大帝宣读玉旨。
天后对雷nv的咆哮蛮不在乎,只是撇撇嘴,双手隔空摊开金光灿灿的玉旨,抑扬顿挫地念着。大意就是:皇二nv乐婵行为不检,尊卑错乱,偷窃天庭重要法典,扰乱天庭秩序。危害人间,意图伤害人类等种种罪状。
雷nv愈听愈怒,歇斯底里地大骂道:「怎麽可能,我父皇最疼我了,不可能对我下这样的指控。哼,就凭你蕊晶一介小小贱婢,怎麽能奈何我这尊贵的」
啪地清脆一声──在那之前,天后不过是左手轻轻一扬,两位神将顺势松开手──雷nv受到无形却强烈异常的x1力牵引,满嘴炭灰的neng脸一转,自动送到天后的右手前,受她一记辣狠狠的耳光。
天后蕊晶依旧保持得t的微笑,扬起金se镶钻的护甲,悠悠地甩开一大块皮r0u,指尖滴着正在冒烟蒸发的鲜血。雷nv则被方才的那一巴掌搧到三尺之外,发际散乱,落齿三枚的下颚脱臼,左颊被撕裂出一片青红,暴凸的左眼、歪斜的鼻梁、颤抖的嘴角全都淌着血,彷佛五官被整个移位了一寸。
「畅悠先生,还有歌瑾,记住,下次绝对不能在天后面前提到奴婢一类的词汇。务必记住。」祈安小声地在我和p孩耳边提个醒。
天后的子弹已经够惊人了,但刚刚那一手连目中无人的歌瑾看了也吞吞口水,难得对祈安的话乖乖点头表示认同。
「好罗,该说的本g0ng都已经说到了,外头关圣帝军带领的天庭警察正等着呢。」天后示意千里眼顺风耳,再度押解浑身颤栗的雷nv。
雷nv仍不si心,猛然抬起头目露凶光地对着符尊疯吼:「符尊,符尊,我真的很ai你,难道是我的ai还不够吗?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说,为什麽?就因为你看我父皇不顺眼,所以也看我不顺眼?为什麽,说啊?」
「这些完全无关你父皇而是你,乐婵,的所做所为。从以前大大小小的sao扰,到现在你甚至拿了我所ai、所重的人作为要胁,所以,最後换来你今日的结局。」符尊的语调平静中带着疲惫,半是自言自语道:「玉旨一下,这些鸟事真的已经结束了。」
「好呀,哈哈哈,咳咳,哈哈,那我就再做得彻底一点,」雷nv的大笑嘎然而止,眼睛爆满血丝地猛地瞪着我。「去si吧,林畅悠。」
我只觉得脚底有如地震般隐然震动,还来不及反应,接着便是看到爆量的雷光轰地穿过我的四肢百骸,皮肤与肌r0u彷佛一寸寸被人给刨落──浑身剧痛无b,意识逐渐淡薄。昏迷的最後一眼,符尊伸出受伤的手想要挽回逐渐瘫软的我。
他是那样惊恐,表情从撕心裂肺的眼泪,转变为极端扭曲的愤怒──迷糊中,我彷佛看见,那位曾经温柔快乐的神明,他笔挺的背脊开始gui裂,泄出大量墨汁般的血水。
他宛如一枚脱蛹的蝶,展开一双黑夜般的蝠翼,苍白如岩雪的长发,浑身覆满漆黑的亮鳞,蓝眼珠裂成不祥而y恨的腥红se重瞳子。那模样,就好b是魔神。
医院走廊的ye晶电视正播着嘈杂的新闻──有阿宅屎神称号的台湾成衣业网红洪觉桓就在三天前,创下半小时内吃完十公斤人类粪便的金氏世界纪录。所有新闻电视台都不断重播当天,他是如何在二十九分四十三秒挖出最後一球臭气熏天、扭着金gui幼虫的粪便,并一脸享受地像吃冰淇淋一样将它塞进自己的嘴里。
「真的是台湾之光!」「上嘻嗯嗯了!」「呆丸难波万!」几个四十到六十岁的阿叔阿姨阿伯阿婆守在电视机前,不是竖起大拇指,就是拍手欢呼,用自以为高尚的破英文称赞洪男。
「所以,林同学,你是第一个,发现李伟诚往生的人?」询问我的是一名男x警官,紧身的制服被他站得笔挺,可以看出衣服下的肌r0u非常结实。
他的年纪看起来大约三十岁,有一张倒三角形的清澈俊脸,是动漫帅哥里面的必备脸型。眼神不像其他受到电视机影响的警员涣散无光,而是非常的光明与犀利。
「呃,对。」坐在诊间外椅子上的我随後又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发现李伟诚被腰斩分屍的经过,还回答了对方一些有关李同学平时人际关系的网络。我们的对话就到此结束了。警官临走前,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名牌,写着方子勳。
同时,方警官的同事也在不远处对着刚才也在凶案现场的那对母子做笔录。小孩的jg神状态倒还镇静,但老妈明明连屍t都没看到,却哭喊得b自家小孩还夸张,:「恁们呜呜呜一定要抓到杀人凶手啦偶都不知道要怎0教小孩了啦呜呜呜鞭刑、六法全书唯一si刑啦!老娘一定钻成公投啦!」
好事热心的婆婆妈妈一听,马上都围了过来,一人在右边读圣经,一人在左边念佛经,大家讨论的愈来愈激烈,做笔录的员警直接被挤到群情激愤外。
「真想拿砖块砸她呀,吵si了。」方警官啧地一声看了一眼那个蓬头垢面的失控妈,自顾自地碎碎念,转过头来又问。「所以,高同学是第二位?」
「是是的,我去厕所替花束装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畅悠在尖叫,然後就天啊超级可怕的。」高巧玲音气细细,带着心有余悸地说。彷佛更先前那些腥风血雨,都与她毫无g系。
这语气让我回想起,一开始我分享黑新娘处si翁佳瑜影片给她看的时候,她也是这种草食系动物受惊的态度,完全与黑新娘的个x南辕北辙。
符尊之前曾在脸书和我提到对,神明也开始用脸书了,祈安从神明医学的角度认为,因为怨魂李昭娘附身太久,高巧玲开始出现双重人格。此後神明们就背着她,称呼以前我认识的正常版高巧玲为白巧玲,李昭娘附身後妖气缠身的肖婆版叫黑巧玲。
方警官点着头,勤勤恳恳地做纪录,结束後收起笔记本,对着我们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我们抱怨:「唉,最近高雄的凶杀案和无故失踪案还真多。黑新娘都还没捉出来,又来了一个连续杀人犯?」
「这不是黑新娘g的吗?」我装傻地问。
「上面的长官觉得是,但我觉得不是,唔,」方警官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赶忙转移话题:「同学们,你们自己要小心啊。」
我和高巧玲才刚走出医院大门,便看到慌慌张张穿着人类便服的符尊刚好也从外头跑进来,对着我喊:「悠,我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小、小声一点啦动作不要这麽大!」我紧张兮兮地压低音量提醒躁动的他。周遭不少目光朝我们投s而来,符尊喊我的方式和感觉,难免让一些老中青的护理师小姐隔着口罩,弯着眉眼看向我们。
「蛤?什麽?你受伤了,在哪里我看看?」符尊是一个hen会的家伙,明明耳聪目明却还要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冲过来就是假装紧张对我pgu和x部又搓又r0u,不时假装关心地问我这里会不会痛?
「符尊同学,你好像也受伤了,让、我、看、看呀!」狠狠地敲了符尊的腹肌一拳,他才吃痛地停止对我毛手毛脚。唔,不过他的肌r0u好壮实,敲完我自己的手都还隐隐作痛。
要是以前符尊对我这样乱来,心理上总会觉得不是舒悦,讲白了就是恶心,觉得男人间好像不太适合这样做。但经历了这麽多事,心态上总有些难以察觉的转变,我不仅不会太排斥,甚至有点欢迎?自从在神都庆康洗温泉的那次事件後,我更加确认我对他的感情或许早已超越朋友。
「啊,黑巧咳咳高巧玲你来这里g嘛?」身为玄天上帝的符尊依然警戒着高巧玲,毕竟前一阵子港都si了那几个人都算在这位恶名昭彰的黑新娘头上。
高巧玲偏过头没有理他,反倒是淡淡地对符尊身後一名戴着墨镜和bang球帽的刺刺头男子问道:「倒是阎罗王怎麽会在这里?」
刚才只注意符尊,没有注意到也跟过来暮仁。我们四人索x在符尊的主张下,一同在学校对面的一家茶饮轻食店oonbuck肥克吃着迟到的午餐。
「烂神明,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李伟诚不是我杀的。」高巧玲啜了一口红茶,对符尊的b视翻了一个白眼。「这点畅悠可以证明。」
我点点头。直觉上,我也不认为这件事是高巧玲做的。
逻辑顺序上,明明在我们上楼前护士还和李伟诚通过电话。上楼大约十分钟和走到房间的五分钟,我和高巧玲一直走在一起,我甚至b她早接近李伟诚的床位。所以,凶手绝对不是她。黑新娘虽然妖力高强,但显然还没炉火纯青到可以隔空并在我面前杀人的地步。
「高小姐,又没人说是你g的,啧,我只是想问问,身为那样强大的半妖如你,有没有在现场感觉到什麽?」上半身蓝se运动衣,下半身排球黑短k的的暮仁,很不合时宜、看似泛不经心地以手指顶着排球边转边问道。
高巧玲沉y了一会儿道:「当时,我让畅悠先进门时,我并没有在现场闻到血腥味,隔壁厕所来回大概有三分钟左右。一回病房,我就闻到很强烈的血腥味了。所以我能推断,李伟诚绝对是si於瞬间。至於现场,我实在感觉不到任何妖气。」
「我好像有点印象畅悠还记得赖皮吗?」符尊又盯着茶杯几秒,突然这麽一问。
「我记得他si的蛮奇怪的。」赖皮本名赖明佑,在猴尾妖婆攻击校园厕所前的一刻,人头突然就莫名其妙落地了。
本来以为那也是猴尾妖婆的杀人手法之一,事後警方也将其作为恐怖攻击的受害者处理,我也就没有再留意。经符尊现在这麽一说,才觉得赖皮的si确实诡异,同样和李伟诚毫无徵兆地又si於瞬间。
「如果不是妖气,那就会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神明罗?」暮仁若有所思地沉y道。
「这个就说不准了施法的痕迹很隐涩。」高巧玲回道。
「道教的老大神你说那什麽癞蛤蟆,的那次,你也什麽都看不出来吗?」阎罗王定住排球,转头询问着兀自沉y地符尊。
「我只能很直观地推测,那可能是透过执念为介质的咒杀,但观察罹难者的si态及si因,既非非疾病、也非意外事故。更重要的是黑巧玲提到的一瞬间,皆不符合我所知道的传统咒杀。除非有谁编纂出更高级、更先进的术式」符尊有点焦燥地搔搔头,後又耸耸肩表明自己也没有任何头绪。
阎罗王也只是鼓鼓嘴,灌了半瓶可乐後说道:「上帝公大人,等等给我那只癞蛤蟆的姓名八字,我回去查查地府到底有没有接收到这名倒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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