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登山（2 / 2）

二人入座，也不讲究，直接坐在了地上，此山无尘无垢，既然不染尘埃，坐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头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手指微抬，有三股晶莹的茶水从壶中飞了出来，一滴不洒的流进了茶杯当中。

“老夫孤单惯了，整天与茶为伴，对于泡茶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尝一尝味道如何。”

铃铛看着茶杯并未立刻动手，反而调侃道：“你们这些老前辈就是喜欢以茶待人，为什么不用酒呢？”

“哈哈…”老人大声的笑了起来，铃铛的这句话他无比的熟悉，不久之前，那个小子也是这样说的。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小鬼头刚刚登上这座山的时候，也跟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一对？”

铃铛脸上微红，并不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小口。

姜颜眼中闪过一缕暗淡，孤寂老人何等人也，老而不死是为贼，他早就活成精了，自然不会看露姜颜的惆怅。

“命中有时终会有，莫要强求，缘分如果到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他幽幽的说道，仿佛在对天说，又仿佛对第说。

“吸…”姜颜也开始小口小口的品起茶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同了，老人的那句话，让她彻底的开悟，不再自怨自艾。

命中有时终会有，路一直在走着，不到尽头，谁又知道结果呢？

突然之间，姜颜愣了下来，她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流正在横冲直撞，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游走着，境界的壁垒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尽数化成碎末。

轰的一声，一股气流从她的身体上散发出来，与此同时，姜颜也终于成为了化武九重境，进入万象境指日可待。

铃铛也是一脸惊奇，刚刚突破的境界又有所提升，直接到达了七重境的巅峰层次，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成为八重境。

只不过她并没有那样做，反而动用了全部的元力镇压了下去，把境界生生的往回压了一大截儿，这才善罢甘休。

“老头子，多谢了！”铃铛大方的说道，姜颜也恭敬的行了一礼，感谢长者所赐的造化，这些茶叶一定珍贵无比。

“别光顾着客气了，跟我说一说那个小子吧，几月没见，也不知道他碰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老头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铃铛，活像是一个想听故事的小孩。

铃铛脸色微红，想到当初自己如同发疯了一般逼迫老人打开时间空洞，她就忍不住一阵羞赧，不过能够帮到段天涯，即便再来一次她也会这样选择。

铃铛用的清脆悦耳的嗓音把这一路上来的奇事娓娓道来，地下魔宫，青镇，风雷关，无量崖都被她说了一个遍，有些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有些是听段天涯和穆辛说的，让老人如痴如醉，就连姜颜也是一脸羡慕，恨不得以身代之。

不过铃铛很有分寸，没有将所有的秘密全盘托出，在描述的过程中，她把一些隐秘巧妙的掩盖了过去，比如说风雷鼎和体内城廓。

“唉！”听完之后，老人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夹杂着无尽的惆怅和苍凉。

“长者为何叹息。”

“无他，只是感叹世事而已，时间长河如同流水拍岸，无形之中把一切冲刷得不留痕迹，不管是多么伟大的天骄还是何等强大的传承，到头来都会化成灰，不见踪影。”

“世事本来就是如此，长者大可不必为之忧愁。”铃铛轻声地安慰道。

“你们还小，经历的事情太少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再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就会了解到老夫的心境了。”

孤寂老人缓缓的说道，“我也如同你们这般年轻过，那个时候我满怀热血，给我的兄弟姐妹们纵马长歌，飞扬神来，那个时候我们就立下誓言，要共同攀上世界的巅峰，在那里俯瞰芸芸众生，此生不灭。”

“到头来万物终成沙，我的那些兄弟手足们全都尘归尘土归土，剩下了我一个垂垂老朽在这冰冷的世上独自苦熬着，放眼望去，整个皇都人头攒动，足足有数十万之巨，但是他们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两女暗暗的低下了头，这种心境他们不曾体会，但是却可以想象的出来，这是一种孤独的凄凉，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或者说，他自己就是整个世界，别人走不进去，他也跳不出来，自成一方天地，独自忍受孤独。

“长者放心，我们这些小辈一定会常来看望您的。”姜颜保证般的说道。

“看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意思，我在这个世上的痕迹几乎都消散殆尽了，再过几年，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我这个人，一切痕迹都会消失，不曾存在，犯不着为我多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