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 我只希望你快乐(1 / 1)
王谅颉因为自己家距离大学并不远,加上学校没有强迫大一新生住校的规定,所以即便考上了大学,他仍是选择住在家里,除了可以省下不少房租,也可以多少帮老爸老妈照顾一下早餐店。
当其他大学生还在为了拚夜唱、熬通宵打电动等缘故,而睡到隔天日上三竿自然醒,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王谅颉身上的。他也曾经羡慕过同学们这种近乎糜烂的自由,可是出生在经营小本生意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每每看着父母为了只涨不降的进货、瓦斯水电和各种开店成本伤透脑筋,他就无法当作没看到置身事外,当个什麽都不用管的si大学生。所以他和大他一岁半的姊姊每年寒暑假都一定会返家充当义务工读生,为的就是可以稍微减轻父母的负担。
这天是星期六,王谅颉依旧在凌晨四点多就起床,盥洗完毕後便匆匆下楼,开始他做到烂熟的备料流程。只不过,五点不到便上门光顾的客人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嗨!阿谅,这麽早起啊?」刘嘉轩熟门熟路地走到柜台前跟他打招呼。
「废话,这早餐店我家开的耶!话说你怎麽突然佛心来的,才几点就给我拉了一票客人来?」
「他们喔,」刘嘉轩b了下後头先去找位置坐的那群系上同学,边打呵欠边解释,「都是外语系系会g部,我们在开这学期的第一次系务会议,这学期有很多大活动方向都还没有定调,开了一整晚的会也没得出具t结论,只好跑来你家续摊。」
王谅颉本来想问他:「怎麽没有看到小茗?她是你们外语系系会文资gu长,她人不在真的没问题吗?」但想起前些天她那副被刘嘉轩气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大概也猜得出来她缺席的理由了。
「我说你这系会长也太会c人了吧?你自己爆肝就算了,还要拖其他人一起下水,这是一个串串肝脏爆不完的概念吗?」
「你少说风凉话,我才是被他们b着主持会议的那个人好吗?他们一个个b我还敢冲,我有什麽办法?」刘嘉轩苦笑着说道,但显而易见地,他似乎也未曾想过要反对,否则他也不会带头出现在店里。
你是系会长兼主席,你说你没办法,谁又会b你有办法?王谅颉很想这麽反驳他,脑中不期然又浮现江悦茗的委屈可怜相。
但撇开刘嘉轩是自己的好哥儿们不谈,上门的毕竟就是客人,所以他只是抓餐单子和一支笔塞给刘嘉轩,「要吃什麽就赶快点一点,等会儿其他客人上门,我可没空理你们。」
「谢啦!」
话虽这麽说,但周六早晨的用餐巅峰时间通常是从八点到十一点,所以在这时段到来之前,他们要坐多久基本上都随便他们,只要他们有叫够多的餐点,出钱的就是大爷。
不过,这群人毕竟已经整晚没睡,再强的电池也总有电力见底的时候,他们一路讨论到七点多,t力渐渐不济,刘嘉轩只能宣布散会,三天後再开第二次系务会议。
刘嘉轩让其他人先回去,这摊由他请客,一夥人就地解散,他自己拿着点餐单子走到柜台,「老板,结账。」
「多谢捧场啊!我算算??一共是七百九十五元。」
「我也算是贵店的忠实顾客吧,你没给好兄弟打折喔?」刘嘉轩故意这麽问,不过倒是乾脆地从钱包中掏出数目刚好的钱。
「亲兄弟明算帐,没听过吗?」王谅颉马上给他一记大白眼,「下次你再敢问我这种蠢问题,我直接让你变成好兄弟,到时七月半普渡再供你吃一大桌免钱的好料。」
都熟到快烂掉的交情了,还跟他来这套?这不是欠打是什麽?
开小吃早餐店的商家都是小本经营,薄利多销,根本没有什麽太大的赚头,都是拿身t劳力在换一星半点的老实钱,所以每每遇到这类想拗打折的奥客,他都很想从对方头猫下一记拳头。
「呵,开开玩笑不行噢?我哪次让你吃亏过?」
「算你识相。」说完,王谅颉迈步走到他们落座的那一桌,收拾满桌狼藉,等他清理完毕走回原处,却发现刘嘉轩仍旧站在那里,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一副百无聊赖地打算等他忙到告一段落的样子。
王谅颉不用猜都知道是为了什麽事,默默叹了口气,向老妈报备一声之後,便顺手拎了两杯冰咖啡,把刘嘉轩拉上店面二楼他的房间里。
「你是怎样?早餐都吃完了还不滚,杵在店里当门神,会影响我家做生意欸。」他边递出冰咖啡边酸他,再大剌剌地躺回床上,打算等他自己亲口招供,「我以为现在刚开学不久,应该是你这位大会长正忙的时候。」
刘嘉轩迳自坐上书桌前的旋转椅,喝了几口咖啡,神se疲惫地摘下眼镜,r0u了r0u眉间,这才开口:「小茗这几天有没有来找过你?」
「欸,我有没有听错啊?」王谅颉颇故意地做出掏耳朵的动作,怀疑自己耳屎太大颗影响听力,「老兄,话说江悦茗好像是你的nv朋友欸,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还跟你同系同班,还刚好跟你一样都是系会g部,然後现在你跑来问我你nv朋友的去向,会不会有点好笑?」
「阿谅,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闹。」刘嘉轩戴回眼镜,一脸正经严肃。
「你以为我就吃饱撑着,有时间陪你瞎耗吗?本小开虽然只有一分钟几块台币上下的身价,但也是很忙的。」呿!说得好像他才是浪费对方时间的那个人,光是听到这种语气他就火大。
「阿谅,要是我有办法联络得到小茗,你以为我还会来找你吗?」刘嘉轩无奈地看着他。
王谅颉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略微吃惊地反问:「你联络不到她?」明明昨天她还跟自己通过电话,问他这学期要选哪一门通识课,怎麽刘嘉轩会跟她失联?
「她已经躲我躲了快要一个礼拜了,电话不接,le和脸书私讯也已读不回,我寄去的e-ail更是石沈大海,去nv宿找人她总是不在,到棋艺社也堵不到她,你说我能怎麽办?」刘嘉轩当真感到极度的莫可奈何,「就连系务会议这麽重要的大事,她都可以请假,叫文资副gu长来顶——」
「ok,s!暂停一下。」王谅颉有些不耐烦地抬起手,先止住他滔滔不绝的单方陈述,「我认识的江悦茗不会无缘无故浸人水桶,你先老实招来,这一次你到底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才会把她彻底激怒成这样?」他要先听过本人的招供,这份口供的诚实程度会决定自己等一下修理他时的下手轻重。
「??」果然,刘嘉轩一时哑然,脸上那gu异常尴尬的神情瞬间说明了一切。
「g嘛?连我都不能讲吗?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要下楼做事了。」王谅颉作势起身下床。
「等一下啦!」刘嘉轩马上伸手拉住他,把他压回原位坐好,「好好好,我说。」深x1了一口气,他将先前江悦茗对王谅颉诉说的详情简略地浓缩成:「她上回跟我一起过夜,我因为临时要赶出一份重要的企划书,没空搭理她,结果她就暴怒了,我还说没两句话,她居然当场用力摔门走人,把我的室友都吵醒了。」
王谅颉冷笑了下,问:「那之後呢?」
「什麽之後?」
「她是从那时起就立刻不理你吗?还是你又做了什麽火上浇油的事?」王谅颉挑了下眉,问得故意,「依我对她的了解,冷战从来不是小茗的强项,她是那种一有冲突就要当下马上解决的个x,所以就算遇到再不开心的事,也能很快雨过天晴,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她的缺点还是优点?」
刘嘉轩闻言不禁心虚了,「她??她回去之後有打很多通电话给我,可是我有太多紧急的事情要着手处理,实在没空领教她高低起伏的情绪??」
「哦!听到这里,我大致上理解了,让我稍微归纳一下重点——」王谅颉清了下喉咙,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对我们公事至上的刘大会长来说,一份企划书的分量远远重於nv朋友,所以你宁可熬夜赶工,也不肯离开电脑桌去追回被气到出走的nv友。之後nv友打电话给你,不管是歇斯底里地兴师问罪,还是已经冷静下来想找你好好谈谈,你都直接无视??嗯哼,这样算下来,换她不鸟你也是刚好而已嘛,很公平呀!」
「阿谅,你就不能站在我这边,替我想想办法吗?」刘嘉轩感到挫败地说道。
「你根本白目没药医!我能有什麽办法可想?」王谅颉真的很想对他放弃急救,这家伙确实讨打啊!「刘嘉轩,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夸张的白痴男朋友代表耶!你们从大一交往到现在多久了,你不晓得你nv朋友就是这款急x子吗?就算她有时候真的如你所说的闹脾气闹过头,那又怎样?你难道还不知道怎麽安抚她吗?但是你什麽都没做,因为其他事情都b她重要,所以她可以被搁置。」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对我来说,小茗当然是最重要的——」
「?你口口声声说她对你很重要,可是你摆明了不把她视作第一优先,每当有系务出现,她就会被你牺牲,只能一边凉快去,这种重要法哪个nv孩子会稀罕?连我都想痛宰你一顿了,更何况是你nv朋友本人。」
「我以为她可以t谅我,等事情告一段落——」
「你很好笑欸!她如果不够t谅你,那从你大二接掌系会g部那时候起,过去一整年她都在g嘛?翘脚嗑瓜子光看你瞎忙吗?当初她是为了帮你才加入外语系学会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再说了,你是系会长,你应该b谁都清楚,系务这种东西是永远做不完的。等到怎样怎样就吧啦吧啦,这话你拿去骗小孩子还可以,要糊弄同样跑系会的小茗?我只能说你想太多。」
刘嘉轩情绪低迷地垂下了眼,「阿谅,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每一次我回电给她,她总是大动肝火、甚至不可理喻,但在我看来,那都是一些不值得浪费力气争吵的小事。就算我这次没有冷处理好了,她会有什麽反应、会说些什麽话,我几乎可以准确预测出来,结果也只是重复的情节一再上演,她不嫌腻,我都厌烦了。」
王谅颉再也忍不住了,出其不意地先狠揍他一拳消消气再说。
「你g嘛啦!」刘嘉轩被揍得莫名其妙,摀着吃痛的右手臂惊跳起来。
「刘嘉轩,我真的只能给你八七分,不能再高了!」王谅颉被他气得都快脑充血了!「我拜托你一件事——把你那该si的大脑关机一下可以吗!小茗是你的nv朋友,不是你的下棋对手,你还记得吧?你把每个下一步都算计得那麽清楚,究竟有什麽意义?要是每件事都照你这样的结果论去做,那跟你谈恋ai真的很没意思!难怪她经常说你理x起来很没人x,现在我总算可以理解她的无奈。她能跟你交往到现在,说实话,她没疯掉已经超厉害了!」
「??」
「即使她再怎麽蛮不讲理,你就偶尔对她让步一下是会少块r0u吗?看她那麽不开心,你就很高兴是不是?真是智障欸你!」
「但我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要跟她道歉也找不到人啊??」
「吼——」王谅颉又怒又闷地的抓起枕头狠砸自己的头,心情已经恶劣到猛飙国骂的地步了,「踏马的!你们这两个家伙根本是生来折磨我的对吧!怎麽可以靠盃成这样——」
「阿谅?」
「??今天早上十点,通识教室c307,变态心理学!」他看似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堂通识课的讯息。
刘嘉轩大大地愣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感激地上前揽抱了他一下,「真的谢啦!好兄弟!明天星期五晚上请你吃顿好料的!」
「我要吃陶板屋的顶级沙朗牛排。」不海削他一顿,实在难消心头火气。
「没问题,随便你点!先走了,掰!」
待刘嘉轩兴冲冲地道别离去後,王谅颉却蓦地颓然坐倒在地上,内心挫折感极重地抹了把脸。
如果他可以再心狠一点,他只需要闭紧嘴巴不告诉刘嘉轩她修哪一堂课就行了,甚至可以冷眼旁观他们因此走上分手一途,但??他就是做不到。
江悦茗的快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盼望始终未曾改变过。
他喜欢看见她沈浸在幸福中的笑,非常、非常喜欢??尽管已经有很久一段时日不曾出现在她脸上,尽管那个能让她感到幸福的人并不是自己,但,无所谓了。
王谅颉今天早上没课,他一直到中午才提着他的午餐走进棋艺社。然而,当他一脚踏进社办,瞧见江悦茗早已坐在他们俩经常对弈的老位置,面前摆着一盘正在进行中的黑白棋盘,她一人分饰先後手轮流下子,而这是只有她在情绪极差时才会做的事??他开始後悔为什麽自己刚刚不在学生餐厅解决午餐就好。
但他才刚想把脚缩回去,江悦茗早已看见他的人了,出声喊他:「王谅颉,你要跑去哪儿?过来啦!」
王谅颉闪人闪得太慢,没办法,只好战战兢兢地走近她。
「你g嘛一副害怕被我爆打的表情?是不是你背着我做了什麽亏心事?」
「呃嗯??被你说中了,我还真的是怕你生气打我。」王谅颉一脸尴尬地赔笑,而且他还只能单方面挨打不能还手。
「我为什麽要生你的气?」
「那个??你不是也有修王老师开的变态心理学吗?」他试探x地开口道。
「嘿!说到这个,你实在很不够意思欸!你不是昨天下午才跟我说你也有上网点选这门课吗?怎麽开学第一堂课你就给我跷掉?而且老师还一个一个点名了,他直接放话说第一堂课就无故不到的人直接退选,把机会让给那些认真想修课却选不上的同学??」他不问还好,一问江悦明便霹哩啪啦地数落了他一顿。
「是喔??啧!看来我这学期刚开始运气就不好。算了,网路选课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门课退选就退选吧,我再去选其他通识课——」虽然他也觉得可惜,但别无选择了。
江悦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你已经被老师踢出去了?」
「啊?那到底是怎样啦?」他感到迷糊了。
「还能怎样?自然是你那个姓刘的好朋友顶替你蒙混过关了。」提及刘嘉轩,江悦茗很明显心里仍然存有芥蒂,不怎麽自在地微微撇过头去。
「嘉轩?」王谅颉愣了愣,不愧是他的好哥儿们,真够义气!不,不对,这不是现在他该关心的重点!「那他没有跟你说些什麽吗?」
「他能跟我说什麽?还是你其实有事先教他应该要跟我说些什麽吗?」江悦茗很不高兴地瞪着他质问道。她就知道,果然是他这个抓耙子给刘嘉轩通风报信的,这下被她抓包了吧!
「冤枉啊!大人。我敢发誓我什麽都没对他讲!而且他要选修哪门通识也不是我说了算,对吧?」这时候当然要极力撇清关系,不然他就si定了!
王谅颉就是因为早料到自己会落到里外不是人的这步田地,所以他才会宁可跷掉连续选了两年才选上的通识学分,也不愿短时间内就被她堵到人啊!正在气头上的nv生是很恐怖的,江悦茗发作起来也不例外,他一点也不想扫到台风尾。
「哦?是、这、样、吗?」她摆明了不信他的别脚说辞,每回只要他一扯谎,眼神就会像现在这样闪烁飘移,不敢与她直视,「那他怎麽知道我有修这堂课?明明全校知道我有选上这门课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这??」
「你再狡辩嘛!」
「好啦、好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吧!」王谅颉乾脆背包一甩,整个人很没力地摊坐在椅子上,撕开卫生筷,扒了一口饭,但连他平常最ai吃的油j便当都顿时减了滋味,「你吃过中饭了没?」
「还没。」
「喏,我分一半给你吃啦!现在已经十二点过半了,就算去餐厅人挤人好不容易买好了午餐,你应该也没时间吃。你今天下午课都排满了,不吃饭怎麽撑得下去?」偏偏她又是那种绝不跷课、老坐教室第一排的乖乖牌学霸,也不可能做出在课堂上直接当着老师的面吃东西这麽没礼貌的事。
「我吃不下。」
「少罗唆!叫你吃就给我吃,哪来那麽多废话?」王谅颉才不甩她,直接把便当和筷子推到她面前,「你要是不先吃,要我怎麽开动?x1空气是会饱喔?」
江悦茗知晓他真要拗起来谁都拿他没辙的脾气,只好从善如流地开始进食,但只吃了三分之一,她就又把饭盒推回去给他,「阿谅,谢谢你啦,但我今天实在胃口不好,晚点我饿了会再去人社苑餐厅买面包吃。」
王谅颉盯着她多少吃了点东西,也稍稍放心了些,便不再b迫她,开始接手清空剩下的饭菜,边咀嚼边说:「小茗,说真的,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们两个到底在演哪出了??世上有哪对情侣不会吵架的?把话讲开来,再难ga0的事都好解决嘛。还是说他又耍什麽白目惹到你?你要是气不过,我去替你揍他一顿。」
江悦茗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却是提起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话题:「我们外语系本周五晚上就要办迎新宿营了。」
「喔,这我知道啊!很多系都选在开学第一个礼拜的周末举办迎新活动,化学系也是。」
「他今天出现在课堂上,我有点惊讶,但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听了却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感觉,甚至??有些厌烦。就跟以往一样,就是约吃饭、看电影那一套,随便跟我打个马虎眼道个歉,然後又是从前那副老样子,了无新意,但他却表现得好像那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安排,我应该非常开心地接受才对。我正想对他说,其实我没多大兴趣,他大可不必这样刻意迁就,结果话还没说到一半,我们系上的活动gu长就跑过来把他拉走,说有一些迎新宿营的重要事项要跟他确认,他竟然也没有丝毫停住的打算,只回头扔给我一句:我们找时间再聊。然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王谅颉听到这边,差点没被气得脑充血。连他都想杀人了,更别说江悦茗本人的奇蒙子有多差了。
刘嘉轩,你这个白痴智障加三级!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制造的大好机会,你居然就这样白白蹧蹋掉了!你要是真的被分手,那也是你活该了!
「你也觉得我应该要很愤怒,对吧?」江悦茗说到这里,却蓦地苦笑了下,「但说也奇怪,我除了觉得心里很累、很累以外,竟然一丝丝其他的感觉都没有。」
「小茗,你??还好吧?」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你跟嘉轩之间还ok吧?可是瞧她现在这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他便开不了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好不好。在今天见到他之前,我已经好几天不跟他联络,也不让他有找到我的机会,我以为我会很伤心、很悲愤,每天入睡前都会哭着诅咒他,既然他那麽ai忙,就给他忙到鬼剃头爆肝吐血算了之类的。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我不但没有为他掉下过一滴眼泪,一天之中想起他的次数更在慢慢变少;有时候赶着上课整理笔记,我甚至直到睡觉前才想起我正在跟男朋友冷战,连我自己都觉得讶异。阿谅,你会不会觉得我真是个没心没肺没眼泪的坏人?」
「你发什麽神经!g嘛这样贬低自己啊?」王谅颉用力戳了下她的额头,「可照你这麽说,那??之後你打算怎麽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谁会晓得之後的事?」她确确实实是累了,累得再也不想应付任何无谓的争执吵闹,日渐浓烈的倦怠感早已压得她心生弃守的念头,那着实太令人筋疲力竭。
王谅颉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麽,但瞧见她重新将心思拉回棋盘上,沈y出神地摩挲着棋子,思索着下一步该落子何处,他便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姊姊。老姊两年前的暑假,跟她前任男友闹分手时也是这种样子,当时他也被连带影响得心烦透顶,索x善尽弟弟的义务,给她出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好主意和馊主意,只求老姊早日解脱,他也能尽快恢复耳根清净的宁静生活。
结果却反而被姊姊凶狠地教训了一顿,说什麽失恋中的人请勿打扰,这是基本道德,他这白痴跑来凑什麽热闹!难道当事者本人会不清楚这段关系已经出问题了吗?之所以看上去视而不见、听若罔闻,不过是暂时假装鸵鸟的缓兵之计,因为心里那份千刀万剐的痛呀!你在心痛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当下,还会有闲情余力去揪出恋ai程式中的bug,然後重新编码吗?
「没有过相同t验的人就识相点闭嘴,不要装专家!那跟在伤口上撒盐没两样!」从小被姊姊欺负到大,他还真没有哪一次被吼得那麽哑口无言、那麽印象深刻过。
失恋或者面临情感关卡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旁人多余的关心和无谓的建议,对他们来说,时间才是最无害、最不伤身又伤心的药方。
可是她??真的是想跟嘉轩分手吗?又或者,只是他一厢情愿地想太多?
不知不觉间,王谅颉的内心也跟着变得复杂万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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