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宿舍新来的那哥们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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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恒提着外卖向宿舍走去,新学期开学,军训的大一学弟学妹们饿虎扑食般把食堂搜刮一空,连外面的外卖都堆积成山,顶着大太阳从人堆里抢到自己的饭,此时他身上的体恤已经湿了个透。

终于到宿舍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吹着18度的空调心里就美的不行。

他伸手推门,“嗯?”

门被从里面锁上了,今天他们三个都有课,里面的人大概是转专业新搬来的舍友了。

“江冉,你在里面吗?

他敲了门,里面传来声响,“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门开后,扑面而来的是一大团水汽,潮湿混着凉意。他看向门后的人,江冉的头上顶着条毛巾,身上的衣服歪斜,还带着大片的水迹,看来是匆忙穿上的。

“你吃饭了吗?”

刘季恒客气了一下,他扯了扯汗湿的衣襟然后一下子把上衣脱了下来,身上黏黏糊糊的,他正打算去冲个凉,转身却见江冉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他没有问而进了浴室,里面还是湿淋淋的一片,雾气里还有一股甜香,发着腻。他皱了皱鼻子,“这几把也太香了。”

快速冲完凉出来,他照例没有穿上衣,未擦的水滴顺着胸膛流下。结果就听那个新来的舍友小声问他,“季恒哥,你、你能穿上上衣吗?我……”

刘季恒斜了眼江冉,看他那副腼腆羞愧的神情突然就懂了,他想到宿舍里另一个基佬,这两人不会内部消化吧。

“行。”

康致也是个同,但他似乎是上位的,对刘季恒没有一点兴趣,刘季恒一开始还会回避,后来就随便了。但康致那个人,刘季恒是这么评价他的。

傻逼玩意儿。

夜深了,宿舍熄了灯,刘季恒放空脑袋就要睡去,朦朦胧胧的意识飘着,正飘着飘着就被一声粗重喘息和吱呀吱呀的晃床声给摁了下来。

卧槽。

他紧了紧拳头,想着那傻逼最好赶紧完事儿,不然就掰折再也别用了。

正佯装着听不见,对角那床又嚎了一嗓子,同时传出来的还有一声不属于这屋里四个人声音的娇滴滴的一句,“好哥哥?”

康致应该是在打电话和他男朋友或是炮友之类的胡搞,怒气上头的刘季恒一下子把手边的塑料水杯扔了下去。

“砰”地一声里,还有另一道声音。

“傻逼。”

刘季恒憋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看向发声的方向,是他对床的江冉,这小子不是个窝囊蛋吗,怎么这时候又多长了个胆儿?

“康致,你毛病又犯了是吧?”

上一学期康致就干过这事儿,那时候他把校外的人带进宿舍云雨,被刘季恒看见后臭骂了一顿,两人差点动手,要不是老好人王哥在场,这件事得闹得全学校都知道。

“刘季恒,你麻痹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老子非得让你看看谁是爹!”

“sb。”

刘季恒不想在大半夜里打架,他拉上床帘不想要再闹,结果康致翻身下床扯开了他的帘,“怕了?刘季恒,滚下来让老子肏一回,这事就算过了。”

“操,你他妈再说一遍。”

康致手机里的人应该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惊叫着将电话挂了。江冉和王哥也立马下床去拉就要打在一起的两人。

刘季恒挥出的拳头力度不小,含着破风之势,打到身上怎么也疼得要命,结果康致被王哥拉扯着躲了过去,他也被人拦住了。

“季恒哥!”

“季恒哥,不值当跟那个傻逼计较,不气了啊。”

怀里的人比他要矮,几乎才到他的嘴巴处,柔软的头发丝搔着他的脸、下巴,那人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没有了衣物的阻隔,胳膊直接接触腰身,体温互相传递着。

刘季恒又闻到了白天在浴室里的那股香,还是甜得要命,似乎还伴有温度。

他呼了口气推开怀里的人,此时旁边宿舍的人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一起劝着,康致还是在指着刘季恒破口大骂着,“呸!你给我等着,老子非得找人弄你。”

大家都是要脸的,碰上康致这个狗东西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刘季恒眼神冰冷地盯着康致,这种话他听多了,倒没有害怕。

“你他妈还有脸叫唤,精虫上脑的傻逼玩意儿,你做的事你敢说出去吗?嘴里这么不干净是吃屎了吧,这么臭可得好好刷刷牙,也顺便刷刷下面,据说脏臭得狠就硬不起来了。”

刘季恒看了眼正张口输出的人,那小嘴叭叭的,说得在场的人都一愣一愣的。他又想到中午这人的腼腆样子,不是,哥们儿你是不是有第二人格?

他看着江冉伸手把康致指着他的手指给撅了,怕康致发怒打到江冉,就扯了一下他的衣领,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把他拘到身边,“差不多得了,他都让你给说萎了。”

这句话看着是在劝江冉少说两句,实则杀伤力也不小,围着的同学有一两个没收住声就笑了出来。

“好吧,季恒哥,我不说了,万一他以后硬不起来找我事怎么办?”

操。

刘季恒磨了磨牙压下喉咙间的笑意,却悄悄捏了捏江冉的肩表示对他的肯定。

因着学校的记过和处分在上头威逼着,两人最终也没有打起来,但是康致是彻底记恨上刘季恒和江冉了。这事说起来肯定是康致不占理,但他背后有人有钱,一时之间学院也没有惩处他。

康致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处罚,但据说他爹打了他一顿让他长记性,然后他就搬出去住了,不过他在宿舍里的东西都还没有动,有时课业忙也会回来歇上一觉,但和舍友们再不说一句话。

随着和江冉相处时间的增长,刘季恒发现这小子真是个妙人儿,平时腼腆很少说话,面皮薄遇上事爱纠结,但一但当他受欺负了或是某些事让他不爽了,他的嘴可不会饶了人。

“季恒哥,季恒哥……你等等我。”

夜跑的人不少,刘季恒带着耳机跑了几圈,听到声音回头见江冉正弯着腰剧烈喘气,面上的红似要冲破禁锢。

“跑不动你就别跑了,至于么。”

刘季恒也喘,他平复着呼吸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声音听起来也是冷冰冰的。

身边不断有同学超过他们,灯光从斜上方打下,在刘季恒的鼻梁侧处留下了阴影。江冉收回目光,以为他是生气了,“抱歉,季恒哥,我……”

“道什么歉,回去吧。”

江冉看刘季恒没有先走而是站在前方等着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快走了两步追上。在走过去的这两步里,他一直高兴着,可能是因为刘季恒很独,可以一个人学习生活得很好,而他不行,他就像群居动物一样需要找个伴,但是呢,刘季恒又迁就着他和他走在一起了。

好高兴哦。

转专业到这个校区,和原来舍友也不太熟的江冉几乎是将刘季恒当成了唯一可以深交的朋友,他的骨子里其实很懒,不爱尝试新事物,不爱结交新朋友。

好在,有了一个伴儿,剩下的三年也还可以吧。

宿舍里就他们两个人,王哥在外面和女神吃饭也不知道今晚还回不回来,刘季恒拿着衣服先进了浴室,这次里面没有那股甜腻味道了。

他摇了摇头,骂自己神经病,那么难闻的味儿倒还念念不忘了。

“季恒哥!哥,卧槽,你快来,呜呜呜。”

听到江冉在外面已经嚎上了,刘季恒连忙关掉花洒围了条浴巾就出去了,他刚一推开磨砂的浴室门就被江冉扯住了胳膊。

“哥,我、我害怕。”

江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看得出来他是真怕,让本来打算嘲笑两句的刘季恒都保持了沉默。

“呃,没事昂,我把它踩死了。”

刘季恒将蚰蜒的尸体踢到一边,他扯了扯自己的胳膊没扯出来,低头一看江冉的眼睛还紧紧闭着,算了,这哥们儿自有他的特点。

“季恒哥,它怎么那么多条腿啊,还那么大,呜——”江冉又把自己说害怕了,一想到那有半个手掌大的虫子要是在他身上爬,他非得吓晕过去。

北方很少见那么大个儿的虫子,刘季恒也能体谅害怕的江冉,但是此时的他还没有穿衣服,上身未擦的水滴蹭了旁边人一身,不仅如此,胳膊是被江冉紧紧抓着的,所以那人手心里的温度和湿度他都能感受的到。

有些奇怪。

“你差不多……”得了。

话没说完,刘季恒却忘了开口,因为他又闻到了那股甜得不行的味道。

不像幽闭浴室里的味道那样刺鼻,淡了些,却还是过于甜了。

原来是江冉悄悄睁开眼往蚰蜒的尸体那里看了一眼,零碎肉沫里带了点汤水儿,毫不意外,他被吓得窜了起来,正好碰到刘季恒的下巴。

“操。”

那人身上的味道和他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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