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征服遇上反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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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与他的这段纠葛偏离了轨道,我们都应该走回自己原本的地方去。末了敛去这般思绪,我挥开了他流连在我脸颊的手,淡淡一声言道:“我不会感激你的不杀,若你当真心软我们就应当好聚好散。”

我这番语毕,他还是不作回答。夜幕里的月色下,只见他扬起了眸,似是在眺望夜空里漫天星辰与美丽的月光。于他这静默中,我也仰头观赏。观赏到中途,他忽然俯身在我耳畔落下一语:“你,不属于这里。”

他这句道来凭地淡漠随意,但语气却是极的肯定,让我在瞬间就顿失了所有镇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好一会之后,这才寻回清明理智颤抖着开声问道一句:“为什么这样说?”

当发颤的话音由唇际轻轻吐出时,我这颗心没有来的满溢酸涩。因为这从没人看透过的隐忍,竟被他这么随意就说了出来。

然而还不待我这股酸涩平息,东邪却又是俯在我耳畔近处,还是淡漠言道:“因为你的眼太过放肆不驯。”这语落下,他转眸又扬臂轻轻抚上了我的眼,又开声言道:“你的眼与这里女子的眼太过迥异,总是闪烁着似乎看透了我所有结局的悲悯,而且你知道太多本不该知道的事。”

“活着已是这般无趣,若真是提前知晓自己的结局岂非更不想走下去。所以每时每刻我都在犹豫挣扎,挣扎着究竟是该将你给蓉儿,还是该遵师命地护你安好,或是将你直接毁掉!”

他这话落下的瞬息,我却怒从心起。看人时直视对方的眼睛难道有错,知晓他所有的结局也非我本意,谁让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况且我就算知道了他的结局又如何,我也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他自己起了害怕又与我何干。

这般愤恨的思绪落罢,我后退一步问他:“那么现在呢,你欲对我如何?”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他是打算与我好聚好散,还是会直接给我来上一掌结果了我的命?

这般思绪刚落罢,但听他又一言缓缓道来:“蓉儿赢了,只要你伴蓉儿不孤单不流泪。我便许你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肆意飞翔,护你一生安然无恙。”

许我肆意飞翔,护我一生安然无恙,又是这句呢。没想到来此一趟,然还会得到一个男人两次这般的许诺。可惜我真的是受不起,亦无福消受,也不想被谁掐断了自由。

但我还是隐忍下这股不悦,淡笑起地扬声回他一句:“只为不让自己的女儿流泪,就要让别人家的女儿流泪。你不觉得你太无礼可循,太过份了些吗?”

我这语落下,他转眸望着我,眸色略显沉,语气略带不悦偏执地也扬声吐落一语:“蓉儿对你动了真情,你自然也要还她真心。”

听此一言,我忍不住随口一句反驳:“她对我动情是她的事,我为何就非要对她动真心!”

岂料我这话的尾音还未落全,他又是不悦一言道落:“那么只好让蓉儿这次哭个痛快了。”

话音落下的瞬息,他扬臂过来抓紧了我的前襟衣衫,将我提着走到悬崖边上凭空吊起。他的动作快速到我本来不及逃开,我只能本能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死死不松开。

被吊起放置悬崖边上,他望着我的眼,眸色异样复杂地扬声言道:“在我的力量下肆意飞翔,做这潭底无名沉尸,二选一。”他这番冷漠言语虽超出了我的预料,却也让我在看清他眼底杀气的那瞬间顿生了无限倦意。

也许是心已徘徊寻找得疲倦,也许我已经厌倦了与他这样偏执无道理地继续纠葛下去。就此死去也未尝不可,反正这里也没有我容身的位置。

正当这般思绪之际,许是见我未有答话,他又再次追加一句:“回答!”和着瀑布水声的话语落下,他眸底又再瞬息绽开冽冽杀气。似乎若我吐出一个不字,他便会将我毫不犹豫地掐死扔落这悬崖下底的潭底之中。

思绪至此,我裂唇一笑丢弃了所有对他的恨意与惧意,笑笑地开声言道:“你果然是个不适合做人夫君的男子,哪有如你这般对待妻室的夫君。只给二选一太小气,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这句语毕,我愤起挣扎。虽然说死只是个瞬间的事,但毕竟曾经有那么个少年用他的命来度了我一劫,我又怎敢负他。我要活着,还要活得比谁都肆意潇洒。天若让我死,我还偏偏就不死了。若那牛头马面这次再来找我,我也许会怒得将他们再杀死一次。

这番愤恨的情绪咽落,我扬眸狠狠望向东邪。他也不言语地观望着我,眉目间全是冷冽杀气,全然不见了白日里那慵懒散漫的模样。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呢,白日里我们还曾那般的缠绵,而此刻他却是欲无情地将我推向死亡。

只为自己所爱之人,他偏执到可以将任何人都无情地踩在脚下。不过罢也,谁让他是东邪黄药师呢。既是他想要去做或是去走的路,这天下间怕是任谁人也无法阻拦下他的脚步。

正待我这般思绪翻飞之际,忽听他用着略带倦意的语调又开声言道:“寻常时驯化一只兽,我会抓两只来。先断它们水粮,待它们受不住时再以好食喂之。如果还倔强地不肯低头,我会当着其中一只的面杀掉另一只。看来驯服一个人真的没有驯服一只兽那么容易,而且对这个人我也失去驯服的耐心了。”

这番言落,他再次定眸望我。眸底真的满显着倦意与冷冽的疏离,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看他对我这样的神色。也是于此话落的下一秒,本还不待我再开口说些什么,他抓握住我的手掌便在瞬间松开。前一刻还说要许我肆意飞翔的,可却还不等我开口求软便是毫不留情的杀招。

看来真如他说过的那般呢,他无甚耐心等待谁。想来是个正常的人都不能与东邪这厮好好相处呢,因为这厮是个绝对的非正常,那么这一次就盼老天让我们的孽缘断于此崖后会无期吧。

头目师傅,莫邪在此给你们无声叩拜,因为这次我是真的鼓起了想要独自离开的勇气了。

然而在我掉落途中,崖顶却用内息扬声传来一句:“我虽欣赏你眸底烈,但依你这般情断然无法在这世间与人安然相处,这点我与你亦颇有几分相似。既然你这般想要离开,我便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懂得在我能力下肆意飞翔好些,还是在这世间孤苦无依地飘零好些!”

他的这道声很是清响,夹杂在瀑布的落水声之余,却还是撞击进了我心底的最深处。而我也没有再次落下崖底潭水之中,而是在他放开我坠落的瞬息,早有防备地抓握住了崖壁上的一藤蔓。

但是我唯恐崖顶之上的他还未离去,便寻了一块凸起的岩壁抓住藤蔓贴服着站定。就此静待了莫约大半个时辰,我深呼吸出一口气,这才开始慢慢沿着藤蔓和凸起的岩石块往上攀爬起来。

好在此悬崖并不算很高也极容易攀爬,不出盏茶功夫我便爬到了悬崖顶上。借着月色放眼四下观望了久久,待真的寻不到任何人迹,我这才软倒在地面双眼紧闭大口呼吸。

待呼吸顺了,我这才睁开眼来。然而一睁眼的瞬息,我便看到了俯身在上一双淡然异常的眸。来人不是东邪又会是谁,先前他分明就已经打算放我离开的啊,这厢却为何要去而复返呢?

为此一着,我心底翻腾起漫天怨愤,直觉是被这厮狠狠耍了一回。恨恨敛去这般思绪,我腾起身体又重新摆开了欲攻击的架势,然而他却镇定不为所动。随后便用着我无法避开的速度行至我身前,仅用单掌就锁住了我的双腕,让我分毫动弹不得。

于此还不待我开声谴责,他却用单手在我腰间系紧着什么。而我也被他这沉默的一举惊得呆住,所有的言语哽在了喉头。待他终于系紧那物件,也放开了我的双手,却又扬臂抚上了我的发顶。

就此开始我们两两相望,各自都是沉默不语。因为我不知道究竟对他还可以说些什么,言我辩他不赢武我亦斗他不过。所以我只能朝他端起绝不欲服输妥协的眼神,继续对他保持着沉默。

就此这般待末了,竟是他先开声地淡淡言道一句:“圣贤说妻室不驯,则是夫纲不振。虽然我从未将圣贤的世俗之礼视为准则,但心中亦有着底线。娶了你便绝不背信地弃之不顾,这枚玉佩我生来就佩戴至今。以半年为期,我在洛阳等你,若你不回我便去寻你。寻到之后,不管你懂与不懂愿或不愿,我那桃花岛都会是你唯一可以的归去。”

他这句语毕,我无法找到言语对答,依旧维持着沉默。就此又待片刻,他放在我发顶的手下滑至我的脸颊轻抚了抚后神色复杂地收回。于此我欲开口说些什么,然而他却掀拂衣襟转身大步走开。

我本能扬起手臂去抓,却想想地又再垂下。真的很想要说些什么,却知道无论任何言语在此刻都会显得过分的苍白。于是只得傻傻地愣在原地,无声地看着他的衣袍与发丝被风吹起地渐行远离。

可是待他快要走出我的视线之际,我还是忍不住朝他背影处扬声言道一句:“你娶我并不是心之所适,你放我这才是为了心之所适。纵使你才学武学与样貌皆是世间少有,但空有这些而无魂无心我莫包子亦是不会稀罕半分。再说你我本就不该有这般际遇,也不能结下这般的姻缘。”

“我身上有太多的未知因素,也许只会给他人带来灾劫或是厄运。不管你懂与不懂,信或不信。就算你违逆师命或是圣贤之礼将我舍弃,我都不会怨怪你。因为真正去怨恨他人是件极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莫包子才不屑去做。而且我绝对有能力独自去生活,所以你无须费力来寻我。”

此番言罢,我深呼吸一口气狠狠甩了甩衣袖背过身去。仰头望了一眼明亮的月光,心头忽然骤起漫天酸涩感触。但仍然坚定地迈开步伐,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借着月色大步飞快着奔离。

然而就此奔离之际,四方空气里又是用内息响彻一句:“我已决定信守对你的承诺,只此一生定不负你弃你。灾劫也好厄运也罢,我都会努力挡下。若凭我也无法挡下,陪你一起赴死又如何。我放你离去并不是为心之所适,只为你能清醒地认知这世间凡举,给你接纳我的过程,给你够时间去喘息或是想通。而且于我的逼迫来说,你唯有抵触超强之外,能力与够已承受的心都实在太弱!”

他只此一句,有些似是解释,却又淡漠得更似直述,之后他便再无声息响起。而我却驻足转身,想要寻他身影,遍寻不到之后心头寂寥更是泛滥成潮。其实撇开一切来论,我与东邪算不得什么仇人,亦不能算有大恨,甚至还有些许的相似。而且相遇之初,还是我先无耻地污蔑利用了他。

可我们注定不能做那同路人,所以离去是必然的。纵使心有软意,也只能狠狠掐灭在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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