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看见(普绪克姐姐视角/微)(1 / 1)
奥路儿女王的日记节选
引言:奥路儿,小亚细亚地区最英明的统治者之一。这位女王在操劳数年后,光荣地把生命献给了这片土地。按照她的遗愿,我们决定将她葬在普绪克女神曾落足过的圣山脚下。同时,我们找到了女王的日记,也将按照她遗留的手谕,将日记公之于众。
part1
“姐姐,你把这个擦在身上,皮肤会变得又香又滑。”
普绪克这样说着,把一个精美得不似凡物的瓶子递给我。
这其实是我教给她的做法。不过很高兴看到她终于学会如何打理自己了。她年纪尚小实际上不满十九岁,无论如何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至少对于我这样一个将近不惑的中年女人来说是如此。
她的光洁的肌肤裸露着,凝聚着水滴,就像沾有露珠的百合。
“我来替你擦背吧。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说着,我绕到她身后,拨开她背后那些遮挡的长发,黑发下面隐藏着的肌肤和形状优美的肩胛骨立刻就显露出来。
这肩胛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像蝴蝶的翅膀,上面覆盖着又薄又白的皮肤,是让人只敢小心翼翼地爱抚那种。我抱住普绪克,感到心底平静下来。她身上有一种神秘的乳香味,我说不出是哪位神的神庙里焚烧的乳香。我突然叹了口气。
“姐姐,你怎么了?”
普绪克有些惊讶地转过脸,好奇地问道。
真是可爱又体贴的姑娘。我注意到她的眼尾下那颗痣,唯有这点,我记忆非常清楚。
那颗痣不是像罗马的女人那样用铅或者墨随意点的,而是自然生出的,自她出生起便存在。奇怪的是,她不太像她的母亲,小时候就不太像,现在长大了更是离那位斯巴达美人的形象相去甚远。要我说,更像我们的父亲。
父亲的眼尾也有一颗痣。在她,也就是我的妹妹普绪克还未出生的时候,他曾经和他的军师开玩笑,说他在梦里梦见了阿芙洛狄忒。女神因为这颗泪痣迷上了他,和他共度良宵,没准还怀了孕。
天知道这种荤段子怎么会被我这样一个小女孩听见。不过我并不觉得那颗痣有什么好的。现实不是正好相反吗?城里的人凭这颗痣牢牢记住了小公主,女人也开始效仿她在脸上点痣。最后他们提到她时就爱称之为“眼角有痣的阿芙洛狄忒”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吉利的称呼,阿芙洛狄忒会喜欢这样被另一个女人占有头衔吗?但是我阻止不了。因为其实有位妹妹被奉为女神,我也禁不住沾沾自喜起来。
普绪克的名声一天天地越传越远,甚至有不少异邦的年轻人专程来看她。她出落得十分高挑又惹眼,总有一群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瞧。一想到会有男子抚摸她的肌肤,用带着情欲的吻亲近她,做一些我能想象却又不敢想象的事,我就感到五味杂陈——当我以为那天再也不会到来的时候,我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窃喜,不过现在我不得不面对将要失去这种喜悦的局面了。那种心情无法言喻。因为我从未见过哪个男人对她有过不敬的,狎昵的举动。但是我从小就知道,新婚的男人是很能折腾的。我父亲刚迎娶普绪克的母亲那会儿便总是在那女人房里过夜,简直如胶似漆。何况这次普绪克是被抢来的。谁知道她嫁了个什么东西,像山羊一样好色,像战神一样残暴?而普绪克,我的阿尔忒弥斯和阿芙洛狄忒,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男子欣赏或者把玩的欲望而存在的。我看得出来,王后普绪克的生母有把她培养成下一代女王的想法。虽然我也想得到王位,但我不介意让这样一位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女子来代替我,只要她有能力治理国家。在那之前,我还可以为她物色一位好夫婿,以协助她。
他会是谁呢?邻国的王子?与我们联姻的国王?过路的盖世英雄?
现在,出嫁的普绪克邀请我喝酒,像往常一样将装有石榴酒的水晶酒杯递给我,我注意到它比我们王宫里使用的要更珍贵奢侈一些。我的目光自然地顺着她洁白的手臂瞥去——它和以前一样线条优美又光洁细腻,足以证明她的优渥生活的一部分了吧。
可是,当我看到她脖子上,甚至是锁骨附近那些令人注目的吻痕时,我便立刻明白,她不再是我的了。
她已将自己完全交给另外一个人,陌生人,我们一无所知的妹夫,从未将自己的丈人放在眼里的女婿。
和普绪克分别那天我一夜没睡。当然我知道她的母亲不会比我好过。我不止一次地看见那位王后的仆人往她的寝宫里端去乘着热水的银盆,还有退烧的草药。她病得不轻。但是作为长女我不能和她一样乱了分寸。我叫我的御医随时待命,必要的时候可以给她开药。我不喜欢她,因为她夺走了父亲全部的爱。但是我不能将对她的仇恨延续到普绪克身上。临走之前,
我躺在床上,希望能早点入睡。这个国家也许有随时用得着我的地方。虽然父亲拿小姑娘当挡箭牌这事说起来不太光彩,但是没人胆敢责备他,除了普绪克的母亲。我们都知道在神权和天罚面前再伟大的君王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不仅要应付阿芙洛狄忒庙里那个难缠的祭司,就是那个威胁他把普绪克拿来献祭的家伙,还要应付对我们的土地虎视眈眈的北方蛮族。
临走之前,我抱着普绪克和她道别。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哭泣着。反倒是普绪克先安慰我:“姐姐,答应我,往后别再为我伤心好吗?我去到那边,乃是去到我的情人的怀抱里。别哭啦,你漂亮的皮肤会干枯的呀,我不想看见你变成那样。“
我或多或少能感知到染指普绪克的那个人,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匹敌的。在送走她以后,天色立刻暗下来,我一路上偷偷扔下的花朵全都不见了。那是我为她用玫瑰做的标记,以便我为她收尸时能很快找到送葬队伍走过的路。晚上下起了雷雨,我累得睡着了,却很快在噩梦中惊醒。我梦见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粗鲁地肆意蹂躏着她。他身形健壮优美如天神,手头做着的事却像阴沟臭水一样丑恶,卑劣邪淫如凌辱异族女囚的狱卒。普绪克被布条蒙住了眼睛,用指甲在男人身上拼命抓挠着,却毫无用处。她无助地哭着,身上仅剩一些撕坏的布料,双手被绑在头顶,处女的纤腰被他抓住,未经人事的身体在他的冲撞下不断晃动着,像极了一条受伤的水蛇。我为这凄惨的景象惊醒时,已是满头冷汗。普绪克的惨叫声叫我心疼。身为女子,我能想象那种无法抵抗的痛苦。我无从辨认那个男子的身份,只是觉得他行径可疑。
现在我想我的梦境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证实了。至于真相如何,我不想得知,也无从得知。
哪有少女会坦然地讲述自己的初夜的。现在她能暂时平安地活着,就是我见到的最大的奇迹了。
“你一定是被强迫的对吗?你告诉我他昨晚才和你说上一番话,目的是劝阻你打消同我叙旧的愿望。”我担忧地问。
“不是的,姐姐。”普绪克顿了顿,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
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我无从辨认那是出于少女的羞赧,还是她受了胁迫,故意为他辩护的。但我宁愿相信后者。
“难道这位妹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我故意反问。
“不是那样的,只是……他有自己的道理,我想是这样的。我凭什么要知道呢?我只是他所说的,天真的普绪克而已。”她说着,羞红了脸。
“你不敢。”我提醒道,“你害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旦知道你沉迷于一种危险的亲昵中,你甚至会为自己的堕落感到不耻。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决没这回事,姐姐。我该如何跟你解释呢,主要是他不许我……我的确不敢。”她说完不耐烦地把脸转向别处。哦,老天,她的肩颈是多么漂亮!
“我下次还能来看你吗?”我说,抚摸着她湿润的头发。
“我不知道,姐姐。不过我会为你想办法的,下次你得早些来呀,我怕拖太晚了他会生气。”她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
“我还希望着他能稍微尊敬我这位长辈一下。看来你的确是招惹到了可怕的家伙。”我说。
普绪克不再是以前那个勇气十足的孩子了,变得懦弱又优柔寡断。我记得她在八岁的时候,亲手阻止了正要挥刀砍死一名侍卫的父亲。他要杀了那个士兵,仅仅因为他溜出宫去与穷苦的情人见了一面。
她说,如果因为爱情杀死了一位忠诚的战士,那么阿芙洛狄忒也会为之垂泪,因为女神见不得她芳香的玫瑰园染上怨恨的爱人的血。
但是,我的妹妹,谁来保护你的生命,谁来祝福你的爱情呢?如果我是王后,是那个刻薄的女人的话,我宁愿带你逃离此地,浪迹天涯,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落入非人的东西手里,供他淫乐。
等到他玩腻了,会怎么处置你呢?或者他某天一去不复返,你怎么办呢?
我害怕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我瞧见她楚楚动人的脸蛋上闪现着甜美的红晕。
part2
后来,我最后一次见到普绪克。我发誓要带她离开这里,但是她坚定地拒绝了我。我意识到,她开始变得叛逆了,不再是那个乖巧又可爱的妹妹了。
“为什么你要留在这里!耗尽你的大好年华,就为了委身于一个你一无所知的男人,值得吗!”我愤怒地质问她,“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的,不仅是喜欢,我爱他。这种爱不是你能够理解的。”普绪克也被我的话激怒了,她冷冷地注视着我,好像我是个要杀死她丈夫的人,我甚至能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贵妇人的傲慢,这种傲慢和她经由所谓“爱情“的滋润而散发出来的美艳混合在一起,令我难以再面对她。接着她突然冷笑一声,说道:
“我的确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我知道我住在这里很快乐,白天的寂寞和等待都不算什么,至少我每个夜晚都很快乐,快乐得要死。而你,姐姐,你还是个处女呢!”
听完这话,我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她摔倒在了地上。哦,她摔倒的模样都这么美,让人心疼我承认我当时是冲动了。我不知道我是出于对自尊心的维护还是对她的改变的愤怒。这些轻浮浪荡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洁白的花朵蒙上了罪恶的尘埃。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了,不再是我的纯洁的妹妹,而变成了一个被调教的高级妓女。我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扶她起来,但她推开了我的手。
“那么至少,想办法知道他是谁吧。”我轻声说,忍不住要哭了。接着我意识到外面天色转暗,快要下雨了。我的眼泪也像乌云一样聚集起来。普绪克把脸转过去,默不作声。
“普绪克啊,我们都只是凡人女子,经不起玩弄也经不起欺骗,回来吧,回到现实世界来吧。”我哭着说,“至少等他抛弃你的时候,你还有我,你的朋友们都在等着和你团聚。”
她到底是个软心肠的姑娘。对我的话她没有作出答复,只是注视着远方的天空,用手指抹着眼泪,不再看我一眼。“天色有些晚了,快回去吧,姐姐。我丈夫要回来了。”
我知道她在赶我走,但我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我得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走之前我把一盒从埃及人手里高价买的特效避孕药塞给了普绪克,告诉她一定要吃,并且不要被她丈夫发现,也尽量不要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怀孕。当时,她用一种诧异又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不过很幸运的是,她还是收下了这些药。
但后来,有关普绪克的传言传遍了整个大地。我从一个小神庙的祭司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经过。她没有坚持吃避孕药,最后反而是怀着丈夫的孩子,去向阿芙洛狄忒赎罪。因为她被认为“不知廉耻地引诱了女神的儿子”。
那天我气得差点要去砸了正在修建中的祭坛。那是我们为了祈求阿芙洛狄忒的庇佑和祝福而斥巨资修建的。这位女神把一切罪责都归结到了我妹妹身上,一想到此事,我就心如刀绞,愤恨不已。要知道,当时我们是不愿意把她送去献祭的,而且她在我的管教下连个亲近的男伴都没有,何来引诱之说?
至于普绪克的丈夫,由于阿芙洛狄忒在城中散布的悬赏普绪克的命令,我也终于得知了他的身份。他是阿芙洛狄忒的有名的儿子,而且是最顽劣的那个。
我认为躲在背后的他比折磨普绪克的阿芙洛狄忒更可恨。他把普绪克从我们身边永远地偷走,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关起来,不许她回家,甚至不许我们去看望她。这就是神的恩眷?珀耳塞福涅还有大半的时间可以回到母亲身边呢。我断不能忍受,我的阳光,我的春日,我的花朵,就这样被神灵窃取践踏!而那夺人所爱的神,却像个长不大的巨婴,出事之后躲进了母亲的怀抱,让普绪克一个人受苦受难!
高贵的是天神,可是卑劣的也是天神!只要我活着,我永远不会停止对神的控诉!这便是我决定写书的原因。现在我所写的,都只是这件事的冰山一角。我会害怕神罚吗?当然会,但我不能因为力量的弱小就丧失了说话的权力。如果神灵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大地充满天灾,杀怒和数不尽的苦难,就是为了让高尚的英雄被埋葬,让卑鄙的人活得久长,让好人妻离子散,让亲人骨肉分离,那么,人们崇拜神灵的意义何在?人们相信神灵的意义何在?我老了,快要写不动了,对神的控诉倾笔难进,姑且先把我所知道的事项记录下来。相信总有一天,人们看到这个故事,会从心底作出公正的评判。
part1
“好久不见……你需要什么样的香水?”
香水店的女老板温和地问候眼前的新客人,为了不显得尴尬,她挤出了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实际上她从未预料到他会来光顾她的小店。她握紧了手中的香水瓶,以防止它掉到地上,她的声音却在颤抖。
“额……最好是适合作为母亲节礼物的,我要送给我妈妈。”厄洛斯瞄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柜台,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上面,更多时候他在看面前的年轻女子。所幸平光眼镜掩盖了他的真实意图。纯金的眼镜链垂到他肩上的衬衫布料上,现在他看上去就像一个优雅的高级商务人士。
一家经常闭店的香水店,神秘的年轻女店主。这就是邻居们对这里的全部印象。她对人们不使用真名,说话带异国口音,起初,人们认为她是当地的大学生;后来,有人试图偷拍她,但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女店主的香水很畅销,另外,她还有一个不常露面的女儿。也许是为照顾女儿的缘故,很多时候客人们需要预约才能订购香水。尽管如此,这里仍受到人们的高度青睐,他们暗地里称店主为“香水小姐”。
“看来我的运气很好,我以为……你不在。”厄洛斯笑了,店里的气氛让他很放送,让人联想到古典香薰和祭祀时代,难怪人们会喜欢。但他也察觉到了,他的出现让女店主很局促。她留着和过去一样的及腰长发,穿着优雅的白色露肩衬衫和紫色及膝短裙。她的黑色卷发从两鬓垂到胸前,当她走动的时候,肩上洁白的肌肤就在黑发间闪动。他承认,即使做了母亲,她和当初他所认识的那个少女没什么区别。她找到一瓶香水,转过来直视他,他意识到自己咽了一口唾沫。
“这款是叫‘玫瑰之夜’的女香,前调为薄荷与檀香,中调为千叶玫瑰,雪松,茉莉,尾调为琥珀,树脂和麝香。虽然这是一款东方香调的香水,和传统香薰有些不同,我想它很适合热爱新事物的年轻女士。”
普绪克说着,脸上展现出一种迷人的神采。当谈到香水时,她总是眉飞色舞。成为女神后,她更加专注于她的调香事业。香水让她着迷,甚至忘记眼前的客人是她的前夫。
“玫瑰……她的确会喜欢,但我想送她点不同的东西。”厄洛斯说。
“这是什么?”
他随手拿起一个白色的磨砂玻璃瓶,注意到上面还没有贴任何标签。
“事后男士香。”普绪克皱了皱眉,脸色微红,“但对于女性来说太浓烈了,可能不太适合你妈妈。我一直在试着调制一种更淡雅的,适合晚宴或者初次约会。”
“你在跟谁约会吗?”厄洛斯打开了香水瓶,里面的味道闻起来很甜腻诱人,就像调情用的香氛。在此之前,他并未意识到他的提问有任何不妥之处。
在短暂的令人困窘的沉默后,普绪克终于开口了。厄洛斯的声音很轻,他尽量让它听起来不含一丝妒意,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一种诘问,这种问题让她很伤心。
“不,我还住在我父亲的宫殿里时就想要研制这样一种特殊的香水了。我从未间断过尝试各种配方,甚至为此采访了上千位女性……直到现在,但似乎总是缺了点什么。”
“我知道了。”厄洛斯放下香水瓶,“看来你的确很喜欢它,所以以前你常常躲在我们的花园里不肯出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心情却随之而变得越来越沉重。回忆的潮水很快向他涌来,势不可挡,他还记得在黑暗中,普绪克而折腰。
躲在高大神像背后的大祭司沉默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自咽下积蓄已久的唾液,竭力抑制住身体某处的滚烫的欲火,不料身体越来越燥热,他甚至很想立即冲上去,像幸福的君王一样同时拥抱两位女神,将克制已久的欲望埋进神殿中横陈的玉体内,肆意纵欲。
“我这真是交了大好运了,能见到众多凡人不曾见过的奇景。如果得到阿芙洛狄忒为妻,普绪克做妾,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没日没夜地快活,再横躺在她们那交错的洁白肢体间酣睡。岂不是一件美事?”大祭司暗自思忖着,热切的视线却盯着殿内的女神们寸步不离。他静默地打开了自身的牛皮口袋,拿出了一只芦苇笔和一卷莎草纸。
“以后接受别人的礼物前记得动动脑子。”良久过后,情欲的浪潮终于得以平息,恢复冷漠的脸上丝毫不见先前的迷乱之色,阿芙洛狄忒地注视着瘫倒的女神,第一次给了她由衷的教诲。
“是……”黑发女神垂泪颔首,默默捡起一旁散乱一地的衣物,将它们随意裹在疲惫不堪的身体上。
“他已经来了。”
“求您不要离开,我……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身后是普绪克颤抖的,略带哭腔的声音,阿芙洛狄忒置若罔闻,决定不去理睬此种殷切的恳求,她戴好最后一个黄金镯,整理好黄金耳环与项链后冷冷地笑道:
“别哭,你可是我的乖女孩。”
“母亲,无论如何,我不希望她再次因为您而受到伤害。”青年神来到神殿一角,将自己的衣衫为墙边蜷缩着的衣衫不整的普绪克裹上。她感到冷,有些发抖,也许由于药效带来的副作用,也许是由于内心的忧惧。
“我说过这不是我的错。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我。”
阿芙洛狄忒不耐烦地侧过身子,不料从神殿中的镜内瞥见黑发女子扑倒在粉发神明的怀抱中,她抿紧了红唇,他则握住她的一截纤弱白皙的手腕。
“真对不起……我以为我快死了。我不知道那是……”黑发女神一抬头,眉头蹙起一个令人怜惜的弧度,眼眶如娇嫩的白玫瑰泛着浅红,水润双眸里泪光点点,化作万千温柔,先前的淫靡之色早已荡然无存。
往后接连几天,阿芙洛狄忒的几位祭司都相继遭遇不测,轻者被神像砸伤,家中失窃,重者死于非命,陈尸街头。
死的是那位大祭司,他的画也不知所踪。
不过最终还是有人得到了那幅画。只见画上除了画着两位寻欢作乐的美女之外,还写着作者的留言:
旅客,请你千万莫要让希腊人看见这幅画。
商人,请你携上你的香料和珠宝,与这幅图一起带到东方。
祭司失踪的事并非人尽皆知,普绪克对此事也不太关心。她望着那修葺一番的神庙,怔怔出神。兴许是先前的经历让她无所适从,她总感觉有些愧疚,但又无可奈何。她发着呆,一转身,便遇见了她的丈夫。
“在想什么?”厄洛斯端着酒盘,递给她一杯美酒。
她想也没想,就将那杯酒喝了下去。丈夫从身后拥住了她。
“太相信别人可不太好,普绪克。”他说,“不过,我欲望深重的妻子啊,我理解你的感受。”
普绪克的大腿不安地摩擦着,他的手撩开了她的裙子下摆。
传说众神之王宙斯也曾十分钟情普绪克,并且希望得到她,但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做,除了给那美貌的女子永恒的青春。因为她身上的欲望足以让精力十足的老头也害怕,只有爱神能消受这种欲望。
他们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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