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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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道长感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不该收这两个孽徒。

以前胡闹也就算了,如今到了京城还是死性不改。

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

皇上果然纳了陆玉庭的谏言,增兵南疆边境和益州周边,将益州团团围困,薛重阳如今如同瓮中之鳖。

可大军压境,却并无任何发兵征兆,益州城内人心惶惶,连军中都惶惶不安。

陆瑶并未等到韩穗的邀约,倒是等来了魏荣。

魏荣自被周家退婚后就不怎么出门,虽说已经真相大白,但摊上这种事脸上也无光。

这个时代对女子向来不够宽容,女孩子要传出好名声不易,可让你声名扫地却是一夕之间的事。

再加上她腿受伤,索性在家里闭门不出,竟也学会了绣荷包,绣鞋袜这样简单的针线活。

如今腿上的伤已经大好了,大夫说可以出门走动,第一时间便来看陆瑶了。

一连串经历了这么多事,魏荣性子沉稳不少。

陆瑶习惯了吵吵闹闹的魏荣,如今看她这样安静坐着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人坐在软榻上,闲话家常,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这个荷包绣的倒是别致!”陆瑶看到魏荣腰间的荷包。

魏荣才刚学针线不久,这荷包不管是配色还是针脚都十分精巧,应该不是她绣的。

“这是嫣姐姐绣的,那事之后祖父虽未说什么,但爹爹发了大火,嫣姐姐便没有再登门了!”

周夫人做出的那些事,让周家成为笑柄,可作为周家嫡女,未来景王正妃,嫣姐姐可不能像她一般想不出门便不出门。

周嫣那日代母赔罪,被魏荣父亲指桑骂槐的讽刺后便再没去过魏家。

“这荷包还是嫣姐姐托韩穗送来的。”魏荣语气有些怅然。

周嫣从小大半的时间是在魏家长大的,和魏荣就像亲姐妹,出了这事,倒是让一对好好的姐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相处了。

“韩穗?”陆瑶听到韩穗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让人打听韩穗消息,确实有听说她和周嫣走的比较近。

这也正常,周嫣是以后景王正妃,韩穗是侧妃,两人走的近些,日后也好相处。

“她最近倒是常来找我,还托我向你道歉,说之前徐蝉儿和九王府的事她没有站在你这边,十分抱歉!”魏荣脸上是可无不可的表情,没有替韩穗说情的意思,更像是随口一说。

“我都不记得那些了!”陆瑶笑笑,浑不在意。

“我也是这般说的,明日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嫣姐姐约我们踏青赏桃花,问你要不要一同去?”

踏歌起舞

“不过我知道你忙,便没有应!”魏荣又接着道。

陆瑶婚期就剩下七日,而且有宫里教习嬷嬷在,魏荣不想给陆瑶添麻烦。

其实出趟门也没什么,教习嬷嬷如今不会管这些小事,可因为迎春的那些话,她也不得不防备些。

她不害别人,可也不能自己吃亏。

在大齐三月三上巳节也叫女儿节,或“桃花节”。

女儿们穿上漂亮的衣服,上巳春嬉,临水而行,在水边游玩采兰,踏歌起舞,以驱除邪气。

而且,在这一日相互中意的未婚男女会一同出游相会。

甚至,若是女子遇到喜欢男子,会把手中的花丢给他。

男女于上巳节河边相会游玩,已经成为了大齐的民俗习惯,这一日是百无禁忌的。

所以,每年三月初三,城东那边的清河边都会挤满了年轻男女,年轻的学子们也会在那里举办诗会,吟诗作对,十分热闹。

“嫣姐姐难得约我们,自是一定要去的,不知明日同去的还有谁?”陆瑶似是随意的问道。

“除了韩穗也没其他人,嫣姐姐写的信也是韩穗捎给我的!”每年女儿节那里都挤满了人,今年肯定也是一样。

记得去年哥哥被她拉着去了,那些女孩子拼命的朝哥哥怀里塞花,哥哥自然是不收的,那些女孩就干脆用丢的,结果那日回去发现哥哥的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花草汁。

她记得哥哥也折了一束桃花,捏在手里好久都没送出去。

那时她还不知哥哥心意,如今想来,那束花应该是要送给阿瑶的吧。

“韩小姐倒是个热心的。”陆瑶唇角勾勒出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皮慢慢眯紧了,这就有意思了。

“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后来想想,大概是想讨好嫣姐姐吧,毕竟将来嫣姐姐才是王府主母!”说的好听是侧妃,其实不还是妾吗?

而且韩穗以前和徐蝉儿交好,徐家倒了,徐蝉儿疯了,成华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韩穗总要重新打开社交圈子。

有些事陆瑶不好和魏荣说,倒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让魏荣徒增烦恼。

再说,她现在也只是怀疑,到底是不是韩穗,她也不能确定。

可以疑心,但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污蔑。

若真是韩穗要设计她,那她这招可真是高明。

写信的是周嫣,告知她的是魏荣,女儿节有那么多京城闺秀,即便出事也和她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魏荣离开时,陆瑶亲自送她到门口,魏荣支支吾吾,终还是开口问道:“你三哥真要娶赵绾吗?”

“皇上已经赐婚,婚期也定下,怎会有假!”陆瑶笑道。

“可赵绾不是……不是有婚约的吗?”

“小曾大人他……”陆瑶没有继续往下说。

曾江殉职绝对是年前京城最戳心的消息了。

“可是尸体不是没找到吗,不一定就是死了,赵绾就不能再等等吗?”魏荣眼底有些黯然。

曾江怎么都是她表哥,这还不到三个月。

对于赵绾和三哥的这场联姻陆瑶多多少少知道些。

只是,事关陆家和赵恒安危,她没有办法和魏荣解释。

“那样的情况,生还的可能只怕不大!”陆瑶摇摇头语气也带着几分惋惜。

陆家和曾家素无交集,可当初在江南查父亲的案子,曾江也是尽心尽力的。

“是不大……可我总觉得他没死!”魏荣的声音低低的,说不上是惆怅多些还是惋惜多些。

她不喜欢赵绾,连带着也不喜欢曾江,可曾江对她有救命之恩,若不是曾江救她,她只怕要死在上阳。

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是感激的,于是对赵绾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可如今,她又开始讨厌了。

赵绾骨子里果然还是薄情寡义的,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嫁人了。

陆玉庭虽然是长得好看,又是清虚道长的徒弟,一身好医术,好筹谋,受皇上器重。

可他的生活作风简直没法和为人正派的曾江比好不好。

果然是乌龟配王八,两个混蛋!

当然,陆玉庭是陆玉庭,瑶瑶是瑶瑶。

陆瑶看着魏荣的表情,难道阿荣她……可又觉得不会,阿荣心思单纯,之所以提起曾江,多半是因为救命之恩。

送了魏荣离开,陆瑶这才回房,夏竹道:“小姐明日还是不要去了,万一真是韩穗搞鬼那就不好了!”

陆瑶笑了一声:“自然不会去,只是阿荣心思单纯,她那里要瞒着!”

第二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空气里弥漫着花的香味。

陆瑶戴着帷帽由夏竹扶着上了马车,马车经过一家糕点铺子,陆瑶还下车买了几样糕点。

比起陆瑶这边的准备充分,魏荣就比较惨了。

魏荣走到一半马车坏了,接着在路边等着修马车时又被个路过的淘气孩子弄脏了衣服。

魏荣觉得今日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倒霉事都让她给遇到了,上巳节肯定是没法去了。

今年的上巳节照样热闹,这个世界从不会因为谁缺席了某场盛宴而有什么变化。

在醉仙居的陆瑶终于等来了消息,夏竹气愤道:“小姐说的没错,那韩穗果真如迎春说的那般要谋害小姐!”

“既然没事,我们就大度些,不要再计较了!”陆瑶脸上挂着笑,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她这人向来宽容,从不记仇,有什么不愉快的,‘说’清楚便好。

“小姐大度,奴婢可没那么好性子,奴婢趁无人把韩小姐打晕了扶进马车,然后假意去取水,果然有人把韩小姐当成了小姐你,竟是连人带车给劫走了……”夏竹表情义愤填膺,气鼓鼓的,十分不满。

“你干吗把人家打晕,不要总是这么野蛮,韩小姐可是贵女,细皮嫩肉的,不是给了你迷药?怎么样,手打疼了吧?”陆瑶关心道。

夏竹:……

野蛮?她有吗?

不是小姐教的,不要废话,直接打晕最省事。

上次小姐那些威胁魏芳的话就很管用,魏芳什么都肯说了。

真是便宜那个韩穗了,就该用对付魏芳的法子对付她,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看还敢不敢这么害人。

不过,夏竹最听陆瑶的话,还是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下次会注意的!”

被人戏弄

陆瑶:……

哪里还有什么下次,她们又不是土匪,总打晕人家姑娘做什么?

大家还是要和睦相处的嘛!

“好了,回去吧,免得娘担心!”陆瑶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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