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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我和你父亲也是在医院认识的,”易常骅看着文瞬,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我身体不好常常住院,有时候是因为犯了病,有时候是因为做了手术。”
“有一次手术比较凶险,动刀的医生出了点岔子,血一直止不住,血库里合适我血型的血又不够。刚好,你父亲在医院做过稀有血型的登记,而他又恰巧在医院附近。”
“所以第一次见面,你父亲……曲然他,就救了我这条命。”
易常骅说着,那满是爱意和怀念的眼中渐渐浮上一层追溯的帷幕,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场初遇。
那时候的易常骅正是和易生差不多的年纪,而文曲然——文瞬的父亲,也正是文瞬这般年纪。
在病床上从昏迷醒来易常骅还没有睁开眼,便先听到了身边那个陌生却温柔的声音。用温柔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声音也许有些怪异,但易常骅却不知道自己该用其他什么辞藻来描述自己听到那声音时,心中所感受到的暖意和柔和。
“你醒来了?”那人这样在他床边问道。
易常骅缓缓张开眼睛,便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文曲然。此时刚经过一场超额献血的文曲然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但这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清俊的眉眼中那入骨的温润。
就是这样,易常骅第一眼就被这人迷住了。也许是劫后余生所带来的特殊感情效应,也许是得知对方的血拯救了自己脆弱的生命的原因,易常骅决定哪怕自己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也绝对要得到这个人。
这是易常骅第一次对什么人有这样强烈的感情和占有欲,在旁人看来也许是过分的执着,但是在他自己看来,这种强烈的感情会让他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而不是半死不活的在世上挣扎。
“那这么说来,您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吧。”文瞬小心的选择自己的用词,心里忽然后悔起自己向易常骅询问自己父亲的往事。因为单是从易常骅那寥寥几句回忆里,文瞬就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父亲那浓厚的感情。
要说这只是单纯的友谊或是兄弟情义,文瞬肯定是不信的。毕竟哪个男人回忆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兄弟时,语气中会不自觉的流露出那样的爱恋和痴迷?联想到之前易生跟自己说易常骅也许跟何萧有一腿的事情,文瞬心里更是莫名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并不是排斥同性间的爱情,毕竟他跟易生两人之间就是那样的关系。他只是觉得,如果易常骅和自己的父亲真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过往,那自己的母亲该怎么办?以为无论怎么想,二十三年前的易常骅和自己的父亲都是各自有了家庭的人。
要说易常骅只是政治婚姻,那自己的父母又是什么?是父亲骗婚?还是父亲出轨?无论是哪一样,这对辛辛苦苦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来说都是一种伤害!而他的母亲却从小到大都对他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和善的好人……
若易常骅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从小到大所憧憬的父亲的形象,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这样想着,文瞬的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得复杂而隐晦起来,本就不善于掩盖自己情绪的文瞬将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暴露在了易家父子面前。
“我对你父亲确实……有些超乎友谊的感情,但你似乎误会什么了。”早就在政界练就成人精的易常骅怎么会不知道文瞬想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失败的仰慕者,他从未做出过任何对不起你和你母亲的事情。他爱你们,他爱你们的家。”
说到这,易常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像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了某些阴暗的回忆一样。
一旁熟知易常骅习惯的何萧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低落的情绪,何萧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或是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文曲然的事情。尽管何萧这么做的后果大多是会受到易常骅的杖责成为他出气的渠道,但这样的事情几十年来何萧早已经做惯了,但今天,他却突然不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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