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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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衣看了一眼孟清然身旁的软椅,比她的小马扎舒服,于是起身朝着她身旁坐去,一边回道:“一个小马奴。”

“马奴?什么马奴!”孟清然连忙追问,眼中?的好奇震惊盖过了一切。

“也不算是马奴,因那马奴的目标似乎是我,李鹤珣为了救我受了伤。”

孟清然怔住。

随即揶揄的看向沈观衣,“本宫当?初就说过,怎会有男子不好美色的,若当?真有,一定是那女子没有长成他喜欢的模样,你看,李大人眼下不也难过美人关?”

“啧,他当?时一定着急坏了吧?是不是后悔愤怒,恨不得杀了所有没有护好你的人。”

“平日?里瞧着那般正经的人,本宫还当?真想不出来他疯起来会是什么模样的。”

孟清然目光清亮的看过来,“快,与本宫说说。”

上京鲜少有人知晓孟清然酷爱看话?本子,甚至为此搜罗了诸多写书先生,将她喜欢的风花雪月写成册子卖给诸多后宅中?的女子。

其中?以?李鹤珣为主角的书册便占据了一半。

眼下她想打听?些?新鲜的事?情也不是不行,沈观衣自来大方?的很,她笑眯眯的道:“殿下帮我查个人,我便将知道的都告诉殿下。”

“今日?马场中?的一个小奴,叫做小四。”

一个小小的奴才而已,对孟清然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满口应承下来后,沈观衣也不藏着掖着,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将今日?之?情形一波三折的讲给了孟清然听?。

“啧,想不到平日?里光风霁月的李大人,私下竟会是这种性子。”

孟清然好奇道:“那他在床榻之?上是不是也和平日?所见不同?……”

孟清然是长公?主,自驸马去世后府中?便养了几个面首,从前她便是上京女子中?最?不受管束的一位,眼下又?早已不是年少闺秀,说起这事?来没有半分羞涩。

沈观衣自是更不必说。

她对着孟清然颔首并表示肯定,但孟清然却不信,“你也就是见识短了,就他那性子,在那事?上,你怎会得趣儿。”

她嫌弃沈观衣没见识,大发慈悲的道:“改日?你来本宫府上,本宫让你瞧些?好东西。”

“殿下。”

就在二人窃窃私语之?时,李鹤珣与医官从帐篷内走出,二人脸色瞧上去都算不得多好。

尤其是那年轻的医官,耳根红的能滴出血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李大人伤势已无碍,下官便先走了。”说罢逃似的走远了。

李鹤珣衣衫已经穿好,一丝不苟到看不出有一点伤口的样子,他看向孟清然的神情虽淡然,但出口的话?却让人察觉到了他的不悦,“殿下,臣是伤了不是废了,还请殿下莫要蛊惑臣妻。”

孟清然:……

她略微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既然李大人无碍,那本宫便先回去了。”

如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孟清然在宫人的簇拥下还不忘回头看向沈观衣,“别?忘了本宫方?才说的话?。”

沈观衣提醒道:“殿下也别?忘了我方?才要的结果。”

二人相视一笑,孟清然心情甚好的转身回去帐篷。

这么些?年,她好不容易遇见个脾性还不错的丫头,更何况这人还是李鹤珣的夫人,既能得个一手消息让府里那些?吃白饭的先生有新的故事?可写,又?能与这丫头聊些?外人看起来离经叛道,却实属常事?的风花雪月,她怎能不高兴。

这头,沈观衣嘴角的笑意还未落下,转身便对上了李鹤珣冷飕飕的目光。

她笑?意未减, 就像往日?一般,从不?知何为心虚,大剌剌的问道:“大夫如何说?”

李鹤珣脸色阴沉, 似乎想问什?么?, 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或是想要开口的话令他难以启齿。

沈观衣念在他受伤的份上, 不?想再折腾她,笑?眯眯的踮起脚,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夫君放心,我才瞧不上别人呢。”

温热馨香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李鹤珣猛地后退与她拉出距离, 眼神冷凛, “你——”

“李鹤珣, 我可是在与你好好说, 你若是要不?识好歹,我也就不?客气了?。”沈观衣一看他那副模样就知晓他要做什?么?。

今日?他本就令她不?是很高兴,眼下她都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为救她受伤的份上, 不?与他一般计较了?。

他若还要拿出什?么?大道理来斥责她,她可就要闹了?。

更何况,他耳朵都红了?, 装什?么?。

沈观衣嘀嘀咕咕的从李鹤珣身边走进帐篷,与长公主?的奢华不?同,这里简陋干净, 一眼便能瞧见四处有什?么?。

比起李鹤珣这里的质朴摆设, 她更欣赏孟清然的帐篷。

沈观衣慢悠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热气升腾, 她刚抿了?一口便瞧见李鹤珣从外面进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前?来看望的太子殿下。

沈观衣眉梢微挑,双手捧着热茶,习以为常的瞧着这一幕。

要不?说上京清流世家那般多,李家却首屈一指呢。

一点小事不?但惊动了?长公主?,还让在猎场中的太子回来亲自看望,整个上京,也就李鹤珣有这独一份儿的殊荣。

但比起前?世整个皇室为之颤栗的场面来,眼下便算不?得什?么?了?。

沈观衣起身对太子殿下施礼后便坐至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李鹤珣如何四两拨千斤的将人打发走。

孟朝脸上的担忧如有实质,“你怎么?这般不?小心,等孤回京便让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给你瞧瞧。”

“多谢殿下关心,臣身上的都是小伤,不?必了?。”

李鹤珣的冷淡疏离之色让孟朝沉默半晌,“澜之,你可还在怨孤?”

“臣不?知殿下所说何事,臣又为何胆敢怨恨殿下?”

孟朝长叹一声?,“自阿意走后,你与孤便生分了?许多,早知如此?,当年孤就应当坚持让你进宫伴读,也省的阿意最终落到?个那般结果。”

李鹤珣面不?改色的回道:“殿下说笑?了?,此?事早已揭过?,臣不?敢怨怼。”

见他不?似有异,孟朝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孤知道,只是当年是孤护不?住阿意,孤心中有愧,怕你也怪孤,生生淡了?咱们之间的情分。”

沈观衣瞧着提起李鹤意却仍旧面色从容的李鹤珣,忍不?住要腹诽他一句心思深沉。

前?世她便知晓李鹤意对李鹤珣来说是什?么?份量。

如今看孟朝恬不?知耻的提起,沈观衣觉着李鹤珣后来只是让他被罢黜砍头,都是便宜他了?。

眼瞧着李鹤珣愈加不?耐,沈观衣也觉着太子有些烦。

道貌岸然,话里话外都不?动声?色的往人心窝子里戳。

她平日?里折腾李鹤珣便罢了?,别人凭什?么??

沈观衣低头左右看了?看,将放在桌案边的药碗用手肘越推越远,最终’啪嗒‘一声?落地,惊扰了?正?在谈话的两人。

孟朝不?悦的看过?来,不?等他说话,李鹤珣便率先将目光从药碗上收回来,眼睫轻闪,看向沈观衣,“可伤着了??”

沈观衣顿时捂着手臂,潸然泪下,委屈巴巴,“好烫,夫君,我疼……”

“殿下,我家夫人伤着了?,眼下看伤要紧,下官改日?再去?拜访殿下。”

孟朝不?愿走,“一点小伤罢了?,孤让太医过?来看看就是。”

李鹤珣面色凝重,“殿下有所不?知,臣妻娇气,她受伤时若臣不?陪着她,定会让臣吃不?了?兜着走。”

沈观衣:?

孟朝:……

还欲说什?么?的孟朝,嘴唇嚅嗫了?半晌,在对上李鹤珣与沈观衣二人浓情蜜意的对视后,无语的拂袖离开。

他来时脸色有多着急,走时便有多难看。

任谁好心好意的来瞧伤势,到?头来却被对方委婉赶走,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更何况这人还是距离皇位一步之遥的太子殿下。

孟朝走后,李鹤珣行至沈观衣面前?,见她仍旧扁着嘴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真伤着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方才那种情形,他自然不?信她当真被烫着了?。

只见先前?还包着泪的姑娘眼下哪里还有半点伤心委屈,她眉梢上扬,明媚道:“怎么?会,我看上去?有那般蠢?”

李鹤珣弯了?弯嘴角,“嗯,不?蠢。”

沈观衣眼尾飘着一抹得意,还未说话,便见李鹤珣面色突然严厉,“不?过?今日?那般危险之事,以后莫要再做。”

“那明年秋狝,你会带我一起进去?吗?”

半晌后,李鹤珣突然道:“我今日?猎了?一只兔子与狐狸。”

沈观衣抬眼看他,在他精致温润的眉眼中,听他轻声?且平缓道:“可以给你。”

沈观衣:?

什?么?意思?

与她炫耀他今日?的战果?还是在委婉的告诉她,今日?正?是没将她带在身边,才能猎回东西来。

她也不?是非要与李鹤珣进入猎场。

那里面有什?么?好瞧的,上一世旁人求她,她还不?愿去?呢。

但她可以不?去?,却不?能被人挡在外面,且这个人还是向来的顺着她的李鹤珣!

而如今,他不?但回避了?她的询问,还委婉的告诉她,没有她,他才能行云流水,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她要生气了?!

“李大人好身手,恭喜大人了?。”

李鹤珣:……

他站在沈观衣身前?,蹙眉不?解。

她这是什?么?语气?

“沈二。”

望向李鹤珣愈加冷凛的眸子,沈观衣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不?悦之意。

沈观衣不?服输的看向他,“怎么?,我恭贺大人也不?行?”

李鹤珣额头青筋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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