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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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靳疏就想明白这里面的来龙去脉,随即问:“靳寻没有替你出头?”

黎湘:“刘副市长下台,就算出头吧。”

靳疏:“那算个屁。”

黎湘笑了下,又把话题拉回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不如聊聊眼下,比如靳清誉。”

靳疏又松了些脸色:“聊他做什么?”

黎湘:“我只是替你担心,你要对付的可不止是靳寻,靳清誉是他最坚实的靠山。”

靳疏没接话,只是打量着黎湘。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以及真正的对手是谁,只是这话在这样的场合,由黎湘说出来,他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

靳疏:“你只是想摆脱靳寻,大哥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没必要杞人忧天。难道真是在为我着想?”

黎湘:“借舆论造势只是第一步。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止要摆脱靳寻,还要打得他爬不起来呢?那我防着靳清誉还是杞人忧天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我目的一致,你不必担心我的用意。”

靳疏原先的怀疑有一点释怀:“看来他这些年真的对你不好。”

就凭这句话,黎湘就大约判断出靳疏对于靳寻做的事并不知情,起码不知道她在林新的过往。

她也无意和靳疏解释,是靳寻的打压、控制将她逼到了底线,因站在靳疏的立场不会共情,他高高在上惯了,还有些自大自负,配上一句“我给你吃,给你穿,你居然还敢反我”也很应景。

“这场相亲就是利益谈判,各方面都要磨合,不管是性格、条件,还有你我是否站在一条战线上。”黎湘话锋一转:“其实有两件事我很好奇,如果你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可以合作的话,不妨先为我答疑解惑。”

靳疏若有所思道:“你问。”

黎湘:“靳清誉应该猜到谢家针对靳寻与我有关,或许在他的认知里,我是因为选择你才用这手与靳寻划清界限,表明态度。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从中作梗,既没有找谢家的麻烦,也没有干预你我的相亲。只是因为股权么?”

靳疏冷笑了下,并不走心:“我爸找我们谈过一次。大哥是当面表态,说不会责怪未来弟媳,也知道自己儿子和未来弟媳那段过去,将来是要被圈内朋友笑话的,如今用这种方式撕破脸反倒是好事,未来弟媳也用能力证明了自己的手段,很适合靳家。”

黎湘品着靳疏的转述,想象着靳清誉的表情和口吻,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还有寒碜靳疏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当面把她和靳寻的关系拿出来说。

再深究,靳寻拿她当玩物,靳疏却要跟她结婚,对于要面子的男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贬低”,而且大家还是一家人。

黎湘得出结论:“他是在羞辱你,也是在羞辱我。”

靳疏:“我这个老大哥说话一向夹枪带棍,少一点智商都听不出来,还以为他是在打圆场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过以他的为人,我猜他和我爸还有另外一番谈话,他应该是愿意忍下这口气以大局为重,先等你进门再说,等拿到股权再说。我爸最欣赏他这点。”

黎湘冷哼一声,又道:“听上去是个阴险狡猾的男人。”

靳疏笑了:“这才是他。”

黎湘试图将这样一个男人和姚仲春联系到一起,她不知道姚仲春和靳清誉的故事是怎样开始的,姚仲春又是怎么被骗的,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伪君子,或许这样的人有独特的魅力所在,不到关键时刻也不会露出那一面,平日看着就如同谦谦君子。

黎湘接着说:“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只能问你。”

靳疏:“哦,说说看。”

黎湘身体前倾,表情十分认真:“靳清誉和姚仲春是否有私情?”

她声音很轻,靳疏却听得很清楚,且没有露出丝毫诧异,他的表情就足以说明答案。

看来这件事在靳家并非秘密。

哦,也不是,靳瑄就不知道,她若知道早就当八卦说出来了。

靳疏擦了下嘴,双手撑在桌沿:“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也只是听说。”

当然,那时候靳疏年纪还小。

黎湘:“能跟我说说么?”

靳疏问:“你要听哪部分?”

黎湘:“全部。”

靳疏摇头笑了,好像觉得她太贪心。

黎湘又道:“或者这样,我问你答。”

靳疏点头,大概也是好奇她会怎么问。

黎湘早已想好几个侧重点,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关系持续多久?”

靳疏:“这不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大哥每次去法国,都会固定住在市区的一栋房子里,那房子是他和姚仲春一起去看过的,姚仲春也买了一套,就在隔壁。”

黎湘从手机里翻出一张截图:“是这个地址么?”

靳疏:“好像是。”

黎湘:“我不明白,两家门当户对,怎么他们没有走到一起?”

靳疏:“我问过我妈,家里说法不一,一种说是我大哥结婚早,和姚仲春虽然自小就认识,但生出感情是后来的事。而且我大嫂家里也不差,大哥没必要破坏自己的婚姻。还有一种说法是,姚家老爷子不同意这门婚事,觉得姚仲春是下嫁,还想着要将她培养成接班人,于是才有了谢柯入赘。”

黎湘一时接不上话,觉得两种说法或许都有可能,也都有说得通的地方。

不结婚,只搞婚外情,这本就是一种自私自我的行为。有的人搞婚外情,是因为自控能力差,而有的人则是满不在乎,知道就算被拆穿也无所谓。而在豪门圈婚外情是家常便饭,靳清誉和妻子是利益结合,双方多年不住在一起,各玩各的各有各的情人也早不是秘密,至于情人是谁靳清誉妻子也不会在意。

但说到谢柯……

黎湘问:“谢柯是入赘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原先的说法都是他和姚仲春青梅竹马,情比金坚,但这会儿想来,谢柯去世之后没几年他的父母也相继离开,海外谢家虽然有些根基,这些年的表现却好像没有谢柯这一脉子孙似的。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即便谢柯走之前,这一脉在春城表现出众,也逃不过人走茶凉的命运。本来就是远亲,没有利益可图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联系。

靳疏轻笑:“谢家在春城是有点本事的,但那都是老黄历了。如果连靳家都高攀不上,谢家就更没资格了。”

除非,谢柯愿意入赘。

“我还有个问题,是忽然想到的。”黎湘说。

靳疏叹气:“好吧你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黎湘:“这很重要你认真点,我的问题是——靳清誉和姚仲春有过孩子么?”

靳疏正要端水杯,都要送到嘴边了,闻言却又顿住。

他直勾勾地盯住黎湘,这一次脸上的惊讶是货真价实的,但那惊讶中却还夹杂了一些“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的恍然。

靳疏放下杯子,收走撑着桌沿的手,倾身问:“你是听到什么,还是找到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话可不能乱说,要有的放矢才行啊。”

黎湘:“我哪有证据,真的姚涓下落不明。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要对姚仲春的女儿下手?她那时候已经病倒了,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为什么不放过那个小孩子?”

“等等……”靳疏醒过闷儿来,“你该不是怀疑姚仲春的病和大哥有关吧?”

他脑子转的算快的,大约也是听多了豪门圈的肮脏手段,才会条件反射的想到这一层。

黎湘理所当然道:“以他们的关系,他要做什么很容易啊。”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觉得并不合理。如果是靳清誉做的,那么姚仲春在法国养病期间,怎么还会和偶尔到访的靳清誉来往,她又不是恋爱脑。如果是恋爱脑,连下毒都可以不追究,又怎么会在多年后留下那样的遗嘱?

但这都不重要,她现在只能将这件事往靳清誉身上引。

半晌过去,靳疏忽然冒出一句:“其实要证实这件事也不难。”

黎湘:“嗯?你有办法?”

靳疏:“姚涓是在法国出生的,那家私立医院很有名,姚仲春一直都在那里看病。我猜他们应该留了姚涓的脐带血。听说姚涓从娘胎里就带了病,呵,到底是什么病,她是谁的种,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红包继续

春季第二月

原本黎湘并没有想太多, 但就因为靳疏提到姚涓是在法国出生,娘胎里就带了病,才令她产生不可思议的联想。

黎湘回到自己的公寓, 便第一时间从ipad里找出从相册上抓拍的姚涓小时候的照片, 并反复对比。

但无论怎么看,姚涓的长相都不像是年轻时的姚仲春,反倒和靳家人的轮廓更贴近。

黎湘没有谢柯的照片, 也没见过年轻时的谢柯, 无从比对, 但靳家人她是了解的,无论是靳寻还是靳疏, 无论他们斗成什么样, 都无法扭转基因的力量。

如果姚涓还活着,现在会是什么样呢,像靳瑄吗?

黎湘想象不出来。

总之和靳疏的这顿饭算是收获颇丰, 下毒谋害姚仲春的元凶也更加有迹可循。

后来这二十多年, 姚仲春被困在放在里养病, 迟迟无法完成复仇, 似乎也有了解释。

假设下毒者就是靳清誉,那么姚仲春为何要在法国养病期间仍与他来往?照片里姚仲春的眼神骗不了人。这里面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时候姚仲春并不知道真相。

那么是姚家没本事查到,还是查到了, 姚老爷子却选择将事情瞒下来,这才有了两家“和解”的说法?

姚仲春后来发现端倪, 却再没有能力报仇, 加上靳清誉后来成了靳家第二代掌权人, 姚仲春只能隐忍?

如果这样的假设成立, 那么靳清誉为什么要下毒?

是姚仲春要和他结婚,还是姚仲春威胁到他认为更为重要的利益?

黎湘揉了揉太阳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脑补,如何想象,都不可能还原当年的事。

要说了解,她还是更了解靳清誉的儿子多一些。

但靳寻的某些行为也令黎湘颇为不解。

毫无疑问的是,靳寻不是姚仲春的儿子,时间根本对不上,靳寻绝对是靳清誉与妻子的婚生子,他背后不止有靳家还有母亲家族的背景支持。

那么问题来了,靳寻干嘛对姚仲春那样低眉顺目?

姚珹带她去听墙角,显然这种事时有发生。

姚珹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性格,他那样的举动太过反常,显然不是为了羞辱靳寻才做,否则他大可以直接推门进去,让靳寻下不来台。

他是为了让她知情。

奇怪,姚珹要透露什么给她呢?是为了引她去深挖靳寻给姚仲春下跪的真实原因么?

黎湘一边想一边将张则锐找来的靳寻在法国的行踪调查,又翻找出自己多年来收集的资料,做的功课。

但这一次,她只是将靳寻的部分单独拎出来,并整理时间线。

以前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她对靳寻很上心,但集中力都只是放在如何与他周旋,拿到更多好处上面,如今这样的整理反倒是第一次站在靳寻的角度上,去试图理解他这个人。

在靳疏被发配东南亚的同一年,靳寻也被靳家派去欧洲长达八年,期间虽然回过春城,但时间都不长,也没有对外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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