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1)
“所以人越多越热闹,我打算找个机会让三妹妹,林妹妹,和二妹妹一起掺合进来,要是四妹妹再大一点,我也让她掺和进来。”
“这什么意思?”
“钥匙账本对牌在我手里,我看住了大门银库账房就行,厨房,马房,剩下的给她们分了,随她们折腾去。”
“嗯,银子在你手里比什么都强。而且林丫头掺和进来,老太太肯定高兴愿意。”
云芳没再说什么,自己这计划的再好,也没用,到时候还要看各方博弈。
他们两个刚回到东院,邢夫人急匆匆的去找贾赦,贾赦还在喝酒,和一群小老婆们正在高乐。
邢夫人急匆匆的过去,这些女人们赶快站起来,邢夫人把这些人打发走,从桃花的手里接过手帕给贾赦擦脸。
“老爷,还糊涂着没,有要紧事儿跟你说。”
贾赦喝的脸都浮肿了,睁开肿眼泡问:“何事儿啊~”
“刚才老太太把我和儿媳妇叫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事儿怎么成了这样,老二媳妇说琏儿家的在外面置私产……”
贾赦的肿眼泡里立即发出贪婪的光芒:“私产?有多少两?”
“哎呀,老爷,这钱不钱的不要紧。”
“妇人之见!对,你有儿子孝敬,贾瑭那兔崽子从不孝敬他老子!你有多少银子?”
“我哪有银子,瑭儿也没银子。”
“别替他藏了,你是真觉得老爷不懂的官场?他有银子,还不少呢?对,你用了跟瑭儿家的说一声就好,银子在儿媳妇那里,我这个做公爹的别说要来,我敢提殷家的哪个殷庆就敢上门寻老爷我的不是,当年公爷还说让他……”
邢夫人见他越说越离谱,又提老黄历了,当年殷家确实巴结荣国府,这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她立即打断:“老二媳妇放印子钱!”
“……”贾赦瞬间头皮发麻!
一双肿眼泡睁的跟牛眼一样!
“琏儿媳妇告老二媳妇放印子钱。好像办事儿的奴才不谨慎,被人打断腿了……”
贾赦从桃花的手里接了一杯水,一口喝下去了。站起来在桌子前走来走去,问邢夫人:“意思是没放成?”
“听着是这个意思。”
“这几个娘们!”说着他站住了,摆了摆手:“不是大事儿,不过是银子钱而已,就是出人命了也不怕。”
“老爷,这事儿咱们不能不管。”邢夫人想忽悠他去找老太太闹,给云芳当家的事儿添砖加瓦,“反正她们两个的事儿闹到官府去了?”
“什么?官府知道了?哪个官府?”
“嗯,听说是顺天府。说是琏儿媳妇置产的事儿闹到官府去了,顺天府把二老爷和王家的老爷都请过去了。老太太没章法,找亲家老爷帮忙呢。让儿媳妇的丫头去殷家请人了。”
“哪里是请殷庆,这是让殷庆的儿子出面平了这事儿。”
“都知道是这个理儿,老爷,我跟你说,儿媳妇问老太太要管家权,如今账本对牌钥匙都从二太太哪里拿来了,就放在老太太的屋子里,老太太的意思也答应。但是儿媳妇说这事儿有的磨呢。”说着扶贾赦坐下:“老爷,我是这么想的,儿媳妇既然想管家,咱们也一直想插手家务,这不是现成的好时机吗?您去老太太哪儿……”
贾赦的肿眼泡看了一眼邢夫人:“给你儿子把管家的事儿拿到手,往后荣国府就是他贾瑭的了。”
“看老爷说的,瑭儿不是老爷的儿子吗?”
是贾赦的儿子不假,但是贾琏也是。
邢夫人的小算盘贾赦是看的明白的。
看贾赦不说话,邢夫人接着说:“肉烂在锅里,不论是到了琏儿手里还是瑭儿手里,都是到了咱们这一支的手里,您说是不是?”
贾赦还不说话。
邢夫人又说:“您想想桂哥儿,就是这两个混账儿子不中用,但是孙子乖巧啊。前几日桂哥儿会说话,我抱着他来给您请安,他冲着您喊爷爷,老爷不是高兴的两天都没喝酒吗?”
“桂哥儿……”
贾赦心里,贾琏是嫡长子,贾瑚没了之后,贾琏就是长子,家里的爵位该长子的。贾瑭有本事,贾琏差点意思,都是儿子,贾瑭将来不用愁,贾琏这混账种子不能不管。但是有了长子,也要看长孙。
桂哥儿才是荣国府正宗的长孙……
虽然喜欢孙子,也打算把自己藏的好东西给孙子,但是自己当年等着继承爵位和如今多么像啊。当时瑚儿没了之后只剩下珠儿,珠儿就成了长孙,老太太和老国公爷对他也是爱如珠宝,因为爱重长孙,又因为老二这个假正经惯会做样子,老国公不止一次表达过对自己的不满,最后不还是爵位留给了自己。
“你也别怪老爷我,自古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长子承爵。老爷我不也是长子吗?”
邢夫人想咬死他!
合着我们娘几个还要给贾琏腾地方是不是?
贾赦也想好了:“老太太跟前还是要去的。老爷我换身衣服再去给老太太问安。”
说着走了,邢夫人就想冲上去把这厮摁水池子里淹死!!!
就在贾赦换衣服免得一身酒气熏着老太太的时候,贾政也回来了。
他一回来怒气冲冲的往后面来,进了荣庆堂,看到了王夫人,哼了一声骂道:“无知蠢妇,差点害了我全家,滚回去反省。”
老太太挥了挥手,让王夫人和王熙凤回去了。
王夫人和王熙凤出了屋子彼此没给对方一个眼神,更没放一句狠话,默默的领着人回自己屋里。
王熙凤路过捆着扔在路边的来旺儿,看了一眼直接走了,留下来旺儿夫妻磕头如捣蒜。
贾政先跪下来给老太太磕头赔罪,老太太从他赶走王夫人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的意思,还是要保住王夫人的。
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别请罪了,说说吧,怎么回事?那产业到底是谁的?怎么和咱们家牵连上的?”
“是崔家的,直隶一户人家,人家一直做香料的买卖,有买货的渠道苦于没法运货,才和王家攀上了关系。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给了金陵王府每年五百两的好处,打着王府的名号招摇罢了。咱们家奴才就以为是私产,上门索要。前几日索要不成放出来狠话,今日周瑞家的小子喝醉了去烧了人家的库房。被人家找到家里,门子一阵好打把人打走了,店主索要三万两银子私了。”
“银子是小事儿。”
贾政点头,银子确实是小事儿,但是心里不放心:“这事儿对咱们家,对王家……王家……怕是在劫难逃。哦,殷家的大小子和武华殿大学士武大人去了,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老太太还是智慧在身上的:“王家京营节度使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贾政点点头:“咱们家赔了钱一切都好说。王家那边……老太太,咱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
“这……如今咱们家依靠的是王家,他们家要是倒了,咱们怎么办?”
什么依靠的王家,咱们家也没落魄到这个地步,分明是王家在不断的挤压贾家。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你糊涂啊!”
贾政确实有些糊涂,别看他天天和人出门应酬,大部分时候被人糊弄,远的不说,贾瑭让他看着点学堂他都看不好。别说这次了,这次这事儿老太太总觉得是个局,他心里已经觉得这是个误会了,只是误会大了引得几家倒霉了。
老太太看着儿子的糊涂样子,想着如今这事儿算是尘埃落定,王家官儿丢了,贾家银子赔了,再翻出来怕是不好收场。只能这么认了!!
老太太拍了一下榻,“唉!”
贾政一看,就知道这事儿自己办的不妥。
“都是儿子不当用,您别生气。”
“要是你媳妇一早来跟我说,也没这事儿了。说白了,一开始就是一件小事儿,糊弄着成大事了,糊弄不下去了才来让我知道。
这种糊弄我的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被揭穿是瑭儿带着媳妇孩子去前面的府邸里住着,要不是你媳妇推诿,瑭儿也不会带着人走。这次又是,这次要是早点说不出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儿,现在呢,差点万劫不复。”
“是是是”贾政开始磕头:“儿子回去就说那蠢妇。”
“再跟你说一件事,她还想放印子钱,听那意思是没得手,你现在出去审审她的奴才,看看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凡是查出来的,要么交给官府,要么赶回金陵,再不行就赶回王家,不能让他们在京里呆着了,要是能找到苦主,你们拿这些奴才的家产去找苦主赔钱,找不到算了。回来叫上东院你大哥,我做主,把内院公中交给瑭儿家的管着。”
贾政惊呆了,放印子钱!
他站起来就走。这钱可是蘸着血泪的啊!他读圣人书,也有几分书生气,自来看不惯这些,没想到自己家里居然有这样的事儿,做事儿的还是他的妻子。
老太太叫住他:“慢着,这事儿别弄大了,宝玉的脸面要紧。”
夺权利 中
这边贾政匆匆离开,对外面的人吩咐拿木棍来。
那边贾赦来了,贾赦还有几分酒醉,看到贾政立即喊:“老二,我听说你去顺天府了,如何?”
贾政这里羞愧难当,只能说:“私了了,赔了三万两白银。”
贾赦气的一甩袖子,三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啊。
他气的咬牙切齿:“唉!行了,没事儿就好,就当时买个教训,我去老太太哪儿陪着说说话。”
贾政拱手要走,贾赦一想,又叫住他:“慢着,你回来。”
贾政转身回来。
贾赦看到贾政身边人提着木棍绳子,压低声音说:“别太张扬了,就怕奴才的嘴不严,让孩子知道了。我刚才进门问宝玉他们呢,奴才说送东府去了。他们回来前,你把事儿给办完了。”
贾政颇为感动,点点头转身走了。
贾赦走了几步,想着贾琏这混帐行子去哪儿了,也来不及问,直接进了荣庆堂。
院子里没几个人。和往日的热闹相比,真是冷清极了。
贾赦正好遇到几个丫鬟,问道:“琏二爷呢?”
“听说在东府。”
贾赦知道了,不用问,那混账也是在喝酒呢。
进了院子,上了台阶,在帘子外问道:“老太太?”
屋子里老太太和鸳鸯正说话,问鸳鸯刚才去殷家的事儿,鸳鸯毕竟是丫鬟,只说殷家的亲家老爷听了立即出门,衣服都是在马车里换的。
听见贾赦说话,鸳鸯出来给他掀帘子。
老太太歪倒在榻上,贾赦走进弯着腰,听候吩咐。
老太太看着贾赦,贾赦毕竟是当嫡长子继承人养大的,如今名义上的家主。虽然毛病一堆,这时候也只能和他商量。
“坐吧。”
贾赦恭敬的谢了,坐下来。鸳鸯端了茶放在他身边。
老太太说:“大太太回去怎么跟你说的?”
“她那人,慌里慌张的,说的不清楚,只说大王氏告小王氏背着父母置产,小王氏告大王氏私放印子钱没成。”
老太太点头:“也就是这个意思,印子钱的事儿,让你兄弟问问。只是私产的事儿,弄错了,二老爷刚回来,私了了,赔了三万。不多!”
对于贾赦来说,多花一两银子都是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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