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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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较起来是利大于弊的。

老太太唯一纠结的是这么好的机会,到底是让宝玉去,还是让环儿琮儿去。

以老太太的想法还是让宝玉去,宝玉的年纪不大不小,这个时候出门危险不大,还能增长见识。

环儿琮儿到底是年纪小了些,年纪过小,到了人家的家容易被人轻视。

但是看着王夫人激烈的态度,老太太有些话也不好当面说出口。

这个时候薛姨妈也来裹乱:“要不然让我们家蟠儿也去,他年纪大能照顾这些小兄弟,而且我们家从金陵往京城来也是他张罗的。再说王家老爷就在金陵,孩子们也该去拜见的。”

薛姨妈这么一说,王夫人心里面一动。对啊,大哥在江南呢!

她立即改口:“教我说这些人不够多,二老爷身边有几位清客相公可以陪着一块儿去,再加上王家那边儿对江上的舰船都非常熟悉,两岸码头分布也熟知,再从王家借几个人陪着一块儿去,这一路管保无忧。”

老太太心里面不太乐意,已经忍不住皱眉头了。

云芳心里面也不乐意,现如今云芳顶着骂名绝了那些族人想来帮忙的心思,不是给王家插手贾家的事儿扫清道路的。

然而云芳也不会让王夫人如意:“既然您这么说,那宝玉何时出发?”

车中语

王夫人的心情在这个时候可以称得上是欢呼雀跃。

因为她觉得儿子这一趟出去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儿子的亲舅舅还在江南呢。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儿子,于是就说:“一直以来穷家富路,要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了才能让宝玉出去。要不先把宝玉给叫回来,家里面安排了人再安排了路上的车船行李。然后挑一个黄道吉日把人送走。”

云芳点了点头。

“既然是宝玉兄弟出们,那一切就要让二太太多操心了。”

王夫人巴不得自己亲自给儿子打点行装,于是微笑着应了下来。

老太太看她们两个这么一来一往的把宝玉的事给安排好了,忍不住眉头一皱,随后又想开了,老太太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薛姨妈这个时候迫不及待的想和王夫人商量一下让薛蟠和宝玉一块儿去江南的事情。至于说薛蟠在江南打死了人的事儿,薛家和薛蟠不在乎。这次薛姨妈这么积极,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如今是夏季,但是年底的时候就要去户部交差了。看上去还有半年,时间比较充足,但是时间过得很快。从江南到京城这来往时间也需要算进去,船到江南之后开始干活儿,也顶多是有三四个月的工夫。

三四个月走在江南的大地上,靠双腿一步一步走出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如果想要收集到几千匹上用和官用的绸缎在以往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毕竟江南是鱼米之乡,同时江南也产出大量的丝绸。找个大城都能买完。可是现在各个商家的丝绸包括那些种桑养蚕的百姓家的丝绸已经被人家给买断了,京城这些贵人们也要往江南去寻摸,薛家得事儿办起来就有点儿举步维艰。

薛蟠或者是掌柜的,必须跋山涉水到各地去收购兑换。

其中的辛苦和成本自不必说,但是保住皇商的资格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薛家在这件事上非常积极。

积极的薛姨妈转身就和王夫人商量起来。

“不如咱们明天去一趟王家找嫂子商量一下,让他们家得力的人手出来辅助他们哥俩去找舅舅。”

王夫人也是这么想的。

趁着如今还在老太太跟前坐着,所以就向老太太请示,明天想回娘家一趟。

成了人家的儿媳妇儿,不是想回去就回去的。无论如何也是要让婆婆同意才可以。

老太太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愿意做恶婆婆,于是笑着答应了,心里面想着就算是云芳不把这事儿给搅黄了,她也要亲自出手把这件事儿给搅黄了才行。

宝玉可以去江南,但必须是让贾家的人辅佐着才行,不能让薛家和王家的人挟持着。

眼看着太阳已经出来温度开始上升。老太太问云芳和王熙凤:“你们不是说要再去一趟胡家吗?去吧。趁着这会儿不是很热早去早回。”

云芳和王熙凤便立即告辞出来,一起来到了宁国府会合。和珍大奶奶三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再加上婆子丫鬟和给胡家的礼物,满满的好几车一起到了胡家。

在车上的时候,她们三个同乘一辆车,珍大奶奶便拉着云芳的手:“昨天有人说了些难听话被我听见了,我把他们家的人叫过来骂了一通,今天往后不会再有什么难听话了,你别往心里面去,我们大爷知道了也烦的跟什么似的。

我们大爷还说让他们家的人来给你赔礼道歉,上午你有事儿估计下午他们去,都是一家子的,你略微说两句就行了。”

意思是说让云芳见好就收,别把事给弄大了,毕竟是一个宗族的,弄得太大了到时候也不好收场。

云芳就跟珍大奶奶说:“我这边儿倒是无所谓,只是昨天把萱姐给气坏了。你也别让他们来了,来了之后我也没工夫搭理他们。说句不开玩笑的话,搭理他们那一会儿耽误我好多事儿呢。”

云芳个时间现在非常宝贵,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砖瓦的销量已经冲破了五百万两银子的大关。再加上一些木头和布料,光是这短短的半月销量得到的银子差不多是整个国家半年的税收。而且现在是刚开始不久,往后还能再薅几个月的羊毛,甚至明年也能在薅一段时间的羊毛。

云芳现在每时每刻都在驾驭着庞大的资金流,实在是凑不出那么多时间去应付这种不相干的人。要不是因为云芳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也不愿意和珍大奶奶一起去胡家应付事。

珍大奶奶和王熙凤还以为云芳不想搭理这些人。王熙凤还说:“咱们就得有点儿脾气,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咱们的。说了之后过来陪个笑脸儿就想把事给了结了,哪有那么简单!就让他们诚惶诚恐,让他们日夜不得安宁。”

又说云芳:“你也别把气撒到所有人头上,谁说你的你记下来,回头有好事了全是别人的。让这些嘴里面不干净的人一辈子只能看到人家吃香喝辣,他们只配在旁边吃糠咽菜。反正人家都已经骂咱了,咱们也不是什么君子,就要把这恶名给坐实了,好好的磨一磨他们。”

珍大奶奶说:“对,就是这样!”

反正这车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珍大奶奶这个时候压低声音拉着她们俩的手说:“那句话怎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虽然不是君子,但是只要是自己开开心心,活的时间长,能吃能喝,总能看到有些人得报应的那一天。

你们昨天走了之后我不是把那些人骂了一顿吗?晚上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

云芳有了一点兴趣,王熙凤更是急不可耐地说:“有话说有屁放,我们又没在你们家,我们也没有在你们家放耳报神,我们怎么能知道!这会儿指望着你说呢?你倒是说呀。”

“昨日我那继母带着她闺女来见我了,想求一个名分,让我开口跟我们大爷说。”说完之后得意地抬了一下下巴:“这不,到底还来求我了,我当时就不答应。

我说‘一开始你们的事儿就没让我插手,如今我中间插手算什么呀?既然你们和大爷勾兑上的,你们求大爷去啊,求我干嘛?我一个后来的填房续弦儿,我能做什么主呀?’”

王熙凤一拍巴掌。

“就该这么说。”王熙凤的心里面不由得畅快了一些。反正在她的心里,觉得这一对姐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和贾珍勾勾搭搭,说不定和贾琏也有些不清不楚。

云芳听了之后就有些纳闷儿。

“我想着这件事儿应该有个缘由的,怎么以前没有想求个名分,这个时候反而来求人了?”

王熙凤也立即问:“该不是有了吧?”

珍大奶奶摇了摇头:“要是有了我也不认,谁知道是谁的种啊!”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好,这个时候说的太多容易破坏气氛,不想再深入展开了。

因为这对姐妹花中,三姐还好,顶多是和人喝酒调笑几句,搂搂抱抱罢了。但是二姐那就不一定了,不说贾珍,和贾蓉也有点儿不干净。而且很多人来的时候她都陪着喝酒,说不定也和贾琏滚过。这样折腾出来的孩子,算谁的?

她立即说:“你们也知道她跟我又不是一个爹,更不是一个娘。以前她还没跟着她娘来我们家的时候,和外边人家已经有过婚约了。”

尤二姐和尤三姐是珍大奶奶的继母改嫁带来的两个拖油瓶,在跟着来尤家之前,尤二姐是有婚约的,和别人是指腹为婚。

珍大奶奶说:“她们母女和我们大爷勾兑的时候,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吓得不得了,又想着赶快让我们家出面把这事儿给抹平了。更是想凑着这个机会搬到后院去,有个名分,想一辈子长久的在我们家。”

王熙凤哈哈大笑,云芳问:“那你们是怎么说呀?”

“我们?”珍大奶奶反问:“三奶奶嘴里这个我们指的是谁?我和我们大爷?”

云芳点了点头。

珍大奶奶这个时候冷笑了一声:“如果是问我,我是不管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以前倒是想着她们,还给她们攒了不少的东西。是他们嫌弃别人家日子过的不好,不想再过穷日子,就想方设法挤破脑袋也要往咱们这种府里挤。

豪门大户的门儿岂是想进就进的?自己不自尊自爱还指望着人家对他们怜惜,呸!这件事儿我不管,我们大爷更不管,就当不知道。

我们大爷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他是只占好处,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出手去料理这样的麻烦。要是人家想要上门索人,大不了把人给人家就行了。”

云芳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贾珍对秦可卿好歹有一场葬礼,花费了那么多银子又落了那么多的口实,算是有个交代,他认了。但是尤二姐这里,在他的眼里真的是粉头娼妓之流,人家是一点不放在心上的。

尤二姐这个时候惶恐绝望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不放在心上。

王熙凤对这样的女人更没有什么好感。

“这就是报应。明明可以做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却偏偏仗着自己花容月貌想着怎么勾搭人。那句话怎么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算是看到了。”

云芳又想起来前几天贾琏在宁国府喝得大醉惹下的事儿,再看看珍大奶奶,忍不住叹口气。

王熙凤这个时候眼睛一瞪,还以为云芳在同情尤二姐呢,便隔着马车上的冰盆儿踢了云芳的裙子。

“叹什么气?她那样的人用得着你给她叹气?把你那烂好心收一收。”

云芳哪是为了尤二姐叹气,是为了这马车里面的另外两个女人叹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罢了罢了,不说了。”

心各异

再一次到了胡家。

贾家的三个儿媳妇和胡家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说王夫人的屋子里面用的东西都是半旧,显示出一种世家底蕴。殷家杨太太的屋子里东西都是全新,显出一种新贵气象,那么胡家的东西只能算是破破烂烂,洗的褪色的布料和漆皮斑驳的家具很直观地显示了这个家族已经彻底的没落。

所以当三个穿金戴银打扮的锦绣辉煌的贵妇出现在破旧的厅堂里的时候,说一句蓬荜生辉一点儿都不过分。

这次来就是商量婚事了。

当宁国府的人把礼物全部搬下来的时候,胡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的说,最近一段时间京城里各种东西都在涨价,想要维持好日子的话,还需要大量的银子,可胡家就缺银子。

胡家的孩子成年的很多,这个时候宁国府送来的礼物比较多的是一些布料。这些东西无论这个时候拿出去卖,还是给孩子放进陪嫁里,亦或者当聘礼,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这家人的老太太打扮的还不算寒酸,头上也是能见到几件金饰。只是来陪客的这些媳妇女孩子们打扮得就比较简单了。头上要么用几根银钗或者是铜钗,要么是插一朵绢花。

说话说到一半,胡家把这一次的女主角请了出来。

是一个穿着老气的女孩,这衣服的颜色与她的年纪极不匹配。要么是穿着长辈衣服出来见客,要么就是没办法了,只能拿这样的料子做衣服。

用云芳的目光来看,这是一个教养良好的女孩子。

唉,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配贾蓉这个混账。

珍大奶奶也是这样想的,就贾蓉这东西,无论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他都配不上!

大家在一起说着话,没一会儿官媒来了,媒人在场两家交换了庚帖。今天拉来的这些东西只是礼物并不是什么聘礼,聘礼明天送过来。

全程珍大奶奶都是非常热情,而且也表达了想早点儿把儿媳妇娶进门的心思,就跟胡家的人说,不如在年根儿上看看有什么黄道吉日让两个孩子把事给办了。

大中午的也没有在胡家吃饭。在出门的时候,珍大奶奶落后王熙凤和云芳一步,跟官媒说话。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才彼此分开。丫鬟扶着珍大奶奶上了马车。王熙凤就问:“说什么呢?说了这么久。”

“说娶亲的事呢,毕竟是续弦儿,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办的那么大。我让媒人跟他们家说一声,要是像娶原配那样办的全城轰动是不可能的了。”

再说了,去年刚把前头那个儿媳妇给下葬了,今年又娶。有那些嘴巴恶毒的人还不知道编排出什么样的话儿呢?所以以珍大奶奶的性子是巴不得不让人家知道的好,但是娶个儿媳妇又不能偷着娶,最起码胡家这个女子没什么错处。凭什么人家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所以事儿还是要办,尽量低调一点的办。

珍大奶奶把低调办事儿的话交代给了媒人,让媒人跟胡家去说。

回到家跟老太太说了一声,三个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到了下午的时候,云芳回到东院儿,就听说姑老爷来了。因为已经回来了,云芳就不往那边去了,毕竟没了姑姑,也不用特意去请安。

林如海不经常往荣国府这边,但是只要往这边来都是有事儿的。

老太太对待这位女婿的态度比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还要好。如果真的可以换一下的话,老太太有的时候也想把自家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捆在一起,换林如海这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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