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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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沣还未睡下,见了于松后听完点了点头。

“你回山寨一趟,告诉瑾澜让舅父这些日子藏紧些,万不能和陆彦联络。”

于松领命后便退下了。

萧沣知道顺王在顾忌什么,他有顾忌就算是好事。

翌日顺王换上了一身亲王蟒袍,手握圣旨,阵仗颇大的登了州牧府的门。

李威早就携家眷在府内候着了。

等封李威为镇北侯的圣旨念完后,李威携家眷领旨谢恩。

顺王话音一转,“陛下口谕,宣镇北侯进京赴庆功宴。”

可怜的陆彦

顺王话落,李威垂着的双目闪了闪,随即叩谢了陛下隆恩。

李威身为一方封疆大吏,虽远在边陲,对朝廷的情势还是了解的。他知晓广陵王当初被召进京都后就突生了重病,也听闻过皇帝在广陵王就藩的路途中被追杀的传闻。

皇帝此次召他入京都,李威并不觉得皇帝敢对他如何,毕竟他身后是凉州十几万大军。

此时李威笑着说:“顺王远道而来,想来疲惫至极,府上已备好宴,不若进府一叙。”

顺王并未拒绝,淡淡颔首后带着人往里进。

李威设宴,三个儿子自当作陪,还有跟随李威多年的左膀右臂,陆彦虽只是县令,但桦县毕竟不一样,是以他今个也有幸坐陪末座。

顺王身为皇帝仅剩的还有王爵的儿子,走到哪都是被人簇拥的,此时他坐在席间,和李威说起话来也是不骄不躁,沉稳有度。

酒过一轮,顺王看向坐在末尾的陆彦,说道:“陆县令可本是潭州人?”

陆彦一愣,没想到顺王会注意到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回殿下,正是。”

李伯祯看了一眼陆彦,随即笑问:“殿下莫非和陆县令有旧?”

顺王不动声色的说道:“本王母族陈家祖籍就在潭州,陆家在潭州也算大族,本王府中有一姬妾出自陆家旁枝。”

众人不知顺王突然说起这些是合意。

顺王继续说道:“离开京都前,本王的爱妾倒是对本王说过一桩有关陆县令的事。”

陆彦此时有些惶惶,根本不知顺王在席间特意提他是为何!他总有种天降横祸的预感。

李伯祯捧场的问道:“是何事让殿下挂怀。”

顺王轻笑一声,语气嘲讽,“本王那爱妾说陆县令将前妻和长子赶回了潭州老家,后来这二人都相继出了事。”

陆彦脸色大变,他竟不知他的家事竟然能传进顺王耳中。

他起身跪到厅中央,“微臣、微臣…”这人生世事无常,他也不能料到后来的事啊!

陆彦俯首在地不知道该认什么错。

一旁的李伯祯眉头微皱,不知道顺王在搞哪出。

陆彦的继妻王氏和他母族有姻亲,陆彦也算是他的人,莫非顺王是想打他的脸?

顺王悠悠放下酒杯,“今日是镇西侯大好的日子,陆县令你此举可是在找晦气?还不起来退回去。”

陆彦额上出了一层汗,忐忑不安的回了坐席。

顺王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身为朝廷命官,家宅都不齐,又如何治理一县之地?”

陆彦擦了擦汗,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顺王到底意欲何为。

顺王意欲何为,不过是当众表明和陆彦的渊源,给自己以后光顾陆彦家宅找一个理由。

在座众武将却觉得顺王就是拿陆彦开刀,给凉州众部众一个难看。

宴席结束后,顺王便接收了李威早统计好的士兵伤亡人数名单,名单虽早已上报朝廷,他此来却还是要核实,谨防李威借此贪污。

抚恤是一方面,还要代天子犒赏三军,达到让凉州的军民不能只知州牧李威不知天子的目的。

顺王很忙,与他一同前来的文臣和武将也很忙。

李威只带了几十亲兵往京都去了,当然暗中有多少人跟着就不得而知了。

雍城外的平原上,几万将士齐声呐喊,气势直冲云霄。

位于城楼上的顺王神色凝重,一旁顺王的心腹统领小声说道:“凉州士兵各个体型高大健硕,杀伐之气甚浓,这气势,禁军都比不了。”

禁军在京中“荣养”多年,徒有禁军名头,说句不好听的,连血都没见过,又怎么能和从战场上鏖战出来的凉州军相比。

顺王突然觉得,看似固若金汤的皇都,竟然是金玉其外罢了。

萧沣如今是可统领三千兵马的偏将,自是也在楼下的几万大军中。

凉州人高大健壮,为防今日出岔子,他还将铠甲下的衣衫中的肩膀处和腰腹处都垫了、围了两层牛皮,穿上铠甲,整个人更显壮硕,面上黑红,还有大片胡子,他相信顺王就算走到他跟前都不能认出他。

顺王从雍城回来后便带着人光明正大的进了陆宅。

王氏早就听过在州牧府上陆彦因为前妻张氏和长子的死被训斥的事了,又听下人来报,顺王来了,她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陆彦赶忙迎来,他恭敬的躬身说道:“不知殿下此来为何?”

顺王坐在上首,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本王那爱妾曾经受过你父亲照拂,本王来你府上看看你父亲,怎么不见他?”

陆彦心中疑惑重重,面上为难的说道:“我父亲不喜城中喧闹,去了村中住。”

自古以来不孝之人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陆彦这县令做的好好的,还不想丢了这乌纱帽。

“哦,去了哪个村?”顺王追问。

“这,这,微臣属实不知啊。”陆彦冷汗直流,心里惨呼,爹,你把儿害惨了啊!

顺王一掷茶盏,吓了陆彦一跳。

“你父亲的行踪你身为人子竟然不知?”

陆彦噗通一声跪下,“微臣属实不知啊,微臣父亲…”

陆彦一通辩驳,也没法隐瞒和亲爹的矛盾,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顺王眯眼,看着被吓的战战兢兢的陆彦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去处,心里已然相信大半却又不甘心。

这些日子他私下命人查陆原的行踪,却只查到确实有人看到陆原孤身出了城,至于去向了何处,是真的查不到踪迹。

“你父失踪多日,你身为人子竟然没有丝毫担忧,陆县令,你府上的恶妇真是好手段,把公爹都气出了家门,你竟还能悠闲度日。莫不是你二人合起伙来谋害了你父亲?”

陆彦大惊失色,“殿下怎可将此罪名扣于我首,微臣冤枉啊!”

“冤枉?还不将你失踪的父亲找回来!”

顺王甩袖,“本王看你妻王氏嫌疑极大,在你父亲回来之前,王氏本王就看押起来了。”

陆彦都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求了又求都没用,只能看着顺王命人将王氏带走,王氏的喊冤声响彻了一条街。

暗杀顺王

顺王的所有行动都被州牧府的几位公子和其它官员看在眼中。

他们不是不奇怪的,莫非顺王对出自陆家的爱妾看重到如此地步?

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却又不知顺王到底意欲何为。

不过顺王此举也算是将王氏的名声坏到了彻底,就算日后被放出来,不慈不孝的名声也是要背上一辈子的。

顺王光明正大的将王氏带走看押了起来,刑虽然不敢用,但其它磋磨法子还是有的,比如一天只给两个馒头,比如将她关在房中后任她如何喊冤都没人给她说话,比如恭桶三日没人处理,气味熏天…

外头陆彦将亲爹的画像贴满了桦县范围内的乡镇,找陆原的同时又去州牧府求大公子帮他说项求情,放王氏回来。

陆彦这个县令的家事丑闻一时之间闹的街头巷尾都知道,王氏的恶名越传越玄乎,什么陆彦还未休妻前就和陆彦不清不楚,张氏和陆彦长子死于王氏派人暗杀…

王氏即便被顺王放了,日后也是无颜见人了。

陆彦对莫名其妙的顺王恨的咬牙切齿,又对不知所踪的亲爹恼到恨不能一把把他揪出来,不过他爹杳无音讯,陆彦听到外头的传言,都有些怀疑莫非真是王氏将他爹给害了?

顺王的举动仿佛是随意为之,将陆宅搅了个天翻地覆,他又整日忙碌自己的公务,让一群人摸不着头脑。

萧沣知道不能再拖了,顺王此举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李氏三兄弟都不是泛泛之辈,万知景传来的消息说李越已着人去查陆原了。夏风也说,李衍风还随口说过,莫非陆彦的亲爹有什么要紧之处,才会引得顺王如此?

顺王就等着陆原听到陆家的变故好将他逼出来,谁知几日过去竟然还一无所获。

山寨这边,万瑾澜已经收到了于松的传信,她知晓了顺王闹出的动静,也告知了陆原知晓。

陆老头如今一心废寝忘食的制作火蒺藜,内部的火药由他调配好,至于制作,都交由已经做熟练的匠人。

万瑾澜买的陶瓷碎片和硝石消耗的非常快,仓库堆着千余枚火蒺藜。这里要是爆炸,估计一个山头都没了。

万瑾澜说于陆老头陆彦和王氏的现状后,他沉默一瞬问:“萧沣可保证他们无恙?”

万瑾澜说道:“暗中有人守着,再者,舅父你只要一直不出现,大表哥一家才更安全。我夫君说了,你不必过于担忧。”

火蒺藜制作起来简单,难的是机弩和火铳,想要大批量造出,以如今的条件,就像是痴人说梦,毕竟没有懂行的匠人给他打下手,效率非常低下。

这边陆原没受影响,另一边,萧沣已经行动了起来。

四月十七,是李衍风嫡出三女的周岁宴,同办的还有庶出长子的满月宴。

如今州府府已挂上了陛下钦赐的镇西侯府牌匾,候府内这些日子都喜气洋洋的。

李衍风身为李家主母所出的嫡次子,房中妾室颇多,但生了一堆女儿,光是李二夫人就生了三个女儿了,还是新进府的白氏给李衍风添了个儿子。

今日虽为嫡出三女的周岁宴,实则是给长子办的满月宴,虽然他的长子已经满月很多天了。

今个候府请了不少客人来,李衍风得了儿子,近日心中欢喜,然而白氏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李衍风已对她说要将儿子记在夫人名下,日后也要将儿子抱给夫人养。

白氏本以为日后能凭借儿子在李衍风的后院挺直腰杆,谁知会听到如此噩耗。想到日后她儿只能称呼她为姨娘,她不禁想起她的长子魏斯年。从前嫁于魏贤,在京都繁华之地,她虽只是小小都教头的夫人,但她是正室,她的儿子称呼她为母亲。

一时之间,白氏有些后悔,可想起随魏贤被发配到凉州来过的日子,那丝后悔又如泡沫般破碎了,她握紧衣襟,想着只要她能再生一个儿子,日后哪会没有好日子过。

此时的她根本未曾想过,李衍风的夫人既然要了她的儿子,就没想让她这个生母活下去。

候府的帖子早就发出去了,今个来的客人可不少,不限于赤乌郡内,凉州其它三郡也有人来,就连雍州也有人来。

顺王接到了帖子,本不欲给李家这个面子,可听说候府宾客盈门,他又想借机看看李家在雍凉之地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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