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1)
说罢,她把护指套递过去。
景殃细细打量护指套一番,思忖道:“明日,你想办法避开明才人,私下去一趟她的住处,找一找她另外几个配套的护指套。”
“她被软禁,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东西无法销毁,绝对藏在了哪里。”
“找到之后,先别打草惊蛇,把东西在哪告诉我,我会做好后续的准备,给此事做个了结。”
鹿白点头应下。
景殃见她没有其他事情,刚准备去忙,突然被她扯了下衣袖。
鹿白对上他的视线,赶紧松手,镇定道:“本郡主三番五次被姜姑娘针对,还险些出现生命之忧,要个交代不过分吧。”
景殃没有推脱:“我会亲自派人把赔偿送到栖云宫。”
鹿白隐藏起小心思,反驳:“皇宫处处都是人,万一被发现,他们就都知道堂堂郡主竟然来了这种地方。”
景殃沉默了下,垂眼看着她,眸光清明,似乎一下就明白她的想法。
片刻后,他语气淡淡地开口:“明日你来我府里,我写个欠条给你。”
鹿白还没露出笑容,就听他继续道:
“此事之后,郡主与我两清,不再有任何牵扯。”
……?!
这怎么行呢,我才不同意。
鹿白低眉顺眼地低下头,用帷帽遮住眸底的思量。
-
次日,景殃不再出府,突然之间就低调了下来。
本来私通案落在他身上,滋事重大,牵扯颇深,京城里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
见他突然安分下来,一些人坐不住,跳出来说他肯定是办砸了事,请求陛下严厉惩罚他。
鹿白只想笑,知道景殃很快就会来打这些上蹿下跳的臣子的脸。
但同时也有一些人支持景殃。
其中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患难见真情,以宋延为首的狐朋狗友们集体拜访楚宁王府,明确表示站在景殃一派。
鹿白第一次听说景殃有朋友和拥护者,不由感觉新鲜,问墨竹道:“这宋延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前阵子陈氏没落,宋家强势崛起代之,是近日炙手可热的皇商。”墨竹对这种鸡零狗碎的事向来擅长,一旦开口就滔滔不绝,“宋延是宋家的嫡子,刚从江南之地回来,生得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是京城里纨绔子弟的头头,跟景九爷关系颇好。”
“噢……”鹿白心想以后可以试试跟宋延打好关系,以此迂回接近景殃。
但眼下还有另一件急事。
鹿白带着新鲜糕点,亲自去了七弟的住处。
他看着消瘦了些,勉强笑了笑:“皇姐,谢谢你来探望我。”
“我给你带了糕点,刚刚做好的,你尝尝。”
鹿白笑着,心里有点摸不清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单纯感谢自己来看他,还是……已经猜到生母的结局?
但她没有太过纠结。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告诉他实话:“小七,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皇姐。”他打断了她的话,依然是那副乖巧纯善的模样,语气中带了点恳求,“我想请娘亲来陪我吃顿午膳,皇姐能不能帮我去说一声?”
鹿白一怔:“这……”
她来这一趟就是想说明才人的事,鹿枕闲的请求正中她下怀——引开明才人,以便她进去翻找其他配套的护甲套。
他还没等她开口,就已经误打误撞地顺应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鹿白还在犹豫,鹿枕闲突然晃了晃她的胳膊,生怕她拒绝似的:“皇姐,你就帮帮我嘛。”
“好,我帮你。”鹿白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那你等着我,我这就去喊她。”
他乖乖地点头,腼腆的笑:“谢谢皇姐。”
鹿白安慰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离开此地,去找明才人。
明才人因为先前虐待七皇子的原因,住处被诸多侍卫看守。
鹿白顺利地走进去,对明才人讲明了七皇子的恳求。
明才人的情绪十分糟糕,听到儿子的名字,意外地冷静下来,答应了待会过去吃午膳。
鹿白没有多待,告辞离开。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宫女来报信说明才人离开了宫殿。
鹿白带上琼枝和墨竹赶了过去,在明才人走远后,直奔内殿。
三个人寻找起来,速度极快。
鹿白冷静观察了片刻,专挑有挪动痕迹的地方找,果然在墙壁花丛下方的土壤里,发现了其他几枚护甲套。
上面虽然有折断的裂痕,但不难看出跟之前那个是一套的。
鹿白心情复杂地把土壤埋好,恢复原貌,吩咐侍卫注意着此处,带着两名婢女离开。
回到栖云宫,鹿白本打算写个口信给景殃,告诉他东西在花丛下面。
但转念一想,上次景殃那般冷淡地让她上门去拿欠条,一副明拒自己的样子,鹿白便改了主意。
她换身衣裳,戴上帷帽,决定亲自上门。
-
刚过膳点,街上百姓们出来消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闲谈。
“听说了吗,景九爷花大价钱买来的花魁,今儿个一早送出京城了!”
“嚯,这么快就失宠了,可能是身边有新人了。反正景九爷身边女人如流水。”
“说起来这个,你还记得吗,最近经常有个小姑娘去找九爷,每次都戴个帷帽,不知道是何等姿容……”
“唉,保不住又是一个痴情人啊。”
……
三言两语,随风而逝。
此时,楚宁王府。
褚一把找回的证物腰带交给景殃,临走前忽而想到了最近京城的“痴情女”流言,默默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景殃抬眼:“何事?”
褚一沉默了下,冒出了句:“今日还要准备桃花酥吗?”
景殃微微蹙眉,想说就算她来了也不用特意准备,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刻意否决显得太小气,便道:
“无所谓。”
话音刚落,侍卫就从大门走进来,道:“主子,门外有个小姑娘,说有要事找您。”
“……”
景殃揉了揉太阳穴:“让她进来。”
片刻后,他看到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从长廊出口缓缓走出。
小姑娘撩起帽帘,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地笑:
“嗨。”
景殃懒得跟她扯皮:“来讨要赔偿欠条?”
鹿白摘下帷帽放在旁边, 道:“这是其中一件事。”
她刚才一路听了不少八卦,留心到“花魁离京”,感到非常奇怪。
景殃厌恶姜尺素, 不惜远远赶走她, 却不杀了她, 反而留了姜尺素一命?
难道…景殃一掷千金买下花魁,最初就毫无情|欲, 而是另有目的?
景殃不像是一个利用女人的男人, 他到底所图为何?
为情?为财?为权?亦或者是……为仇?
景殃有什么仇人吗……
她暂时把这些问题压在心底。
景殃把对她的道歉赔礼欠条递了过来。
鹿白没着急打开,先谈及正事:“其他几个配套的护甲套, 藏在墙边第五丛花下的土壤里。”
“辛苦你了。”他道,“褚一,派人进宫私下看守。”
“等明日, 该落马的一个都跑不了。”
鹿白一怔:“这么快?这整个案子你捋清楚了?”
景殃:“清楚了。”
“那男的查到了吗?”
“查到了。”
鹿白好奇:“是谁?”
景殃意味深长道:“你不妨猜猜看他的靠山。猜对了有奖励。”
这她怎么可能猜得到。
除非那人的靠山是她认识的人。
鹿白试探性地问:“我的三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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