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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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楚宁王府。

褚一将朝廷发生之事一五一十汇报,细细详说边疆的动静。

景殃眼眸微沉,道:“即刻给时五传信,让他时刻戒备。京城的王府事务由廖管事负责看顾,我恐怕……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了。”

褚一退下后,景殃摩挲了下大拇指的墨玉色扳指,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温软秀美的身影。

在临走之前,他得去京郊营帐,取来那封陈年书信。

小姑娘最初接近他,恐怕就是想要那个东西。

现在,不必她找了。

他会亲自呈给她,当作临别礼物。

作者有话说:

昨天晚上体温直飙392,脑袋给干傻了,吃了布洛芬也没用,吐了两三回,白粥和药一起吐出来,感觉人都要寄了,撑不住了去打点滴才舒服点。

要不是有点点存稿,红花全勤就要没了 tvt

(告诉你们新冠阳性最难受的是什么,不是什么嗓子吞刀片和浑身酸痛,是二次感染了!!而且还高烧不退啊!!!!)

西戎整顿兵马, 而我朝东郦洛水驻地的主将一职仍然空悬之事,一夕之间蔓延至各方各地、家家户户。

不管战事如何,所有人都紧紧盯上这个位置——兵权。

鹿白这阵子经历了太多的事, 心绪难平, 关上栖云宫的殿门谢客。

但每天总有源源不断的朝廷消息传进来。

比如陈家大公子奋勇自荐洛水主将一职, 李家二公子向陛下递了数道谏言折子,沈家三郎……

都是想要抢到兵权, 无一例外。

鹿白翻看着书房案牍上琼枝收集来的朝廷消息, 看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景殃的动静。

她担心边疆的百姓,不希望一些无用之人前往洛水打仗。同时又替楚宁王府焦急, 欲寻景殃好好问问,却又在出门时踌躇停下脚步。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突然很想见他。

但理智告诉她, 景殃应该很忙。

他定然不会错过洛水的兵权的。

本就是属于楚宁景氏的东西, 他绝对会夺回来。

鹿白心中愈发不安,再加上广南王像个刀剑一样悬在头顶, 当晚她竟然做了个噩梦。

梦里,爹爹在泉下泣血哀鸣, 西戎、东郦、皇帝、广南王、甚至是文武百官……所有人围着他, 冷眼看着他堕入地下,冤尸无存。

她猛地坐起身,看着黑漆漆的卧房与月光透过窗棱洒进来的清辉,怔怔抹了下脸。

满脸,全是眼泪。

门外,墨竹正窝在小榻上守夜, 呼哈呼哈睡得极香。殿内燃着淡淡的清花熏香, 让人心神安定。

明明一切都跟以往一样, 鹿白却紧紧抓着锦被,粉色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微微发起抖来。

她努力平复心情,伸长手臂去拿床榻柜上的茶水,却在碰到青瓷杯的时候,手掌没有拿稳,瓷杯骤然掉落在地板上。

“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墨竹深夜惊醒,急忙走过来打扫干净,给她盛了杯热水,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鹿白摇了摇头,心中的恐慌却愈发扩大,几乎要将她淹没。

最终,她没有忍住,抓住墨竹的手,说:

“墨竹,我有点害怕。”

墨竹拍了拍她:“郡主在怕什么?”

鹿白缓缓深呼吸,道:“东郦朝廷要发生动荡了。”

太子已死,她最亲的王叔竟是杀害太子的真凶。

看似剑拔弩张的楚宁景氏与皇家,实际上居然是剑与剑鞘的关系。

西戎缺乏过冬的物资,在边疆频频骚动、欺压百姓,不知何时就会侵犯进来。洛水兵权空悬,谁都想踏着别人的尸骨咬到这块肥肉。

山河几欲动荡,权力开始更迭。

有人永远落幕,也会有人崛起。

鹿白失神地盯着锦被上的锦鸟戏云图,一只手捂住胸口,自言自语道:

“我感觉非常恐慌,好像被迫要走进皇权的中心,目睹接下来要发生的诸多变数。但这与我的初衷相违背。明明、明明我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寻个东西……”

寻找爹爹当年那封叛国书,从中窥得隐藏的端倪,还他清白,为他沉冤昭雪。

墨竹听不懂她的话,只轻轻拍着郡主的背。

“我得尽快找到东西,远离这些纷争。”

鹿白立刻做了决定,道:“墨竹,你去唤来琼枝。我有事要交代她。”

墨竹退下,将琼枝喊来。

鹿白把琼枝叫到身边,压下声音,认真道:

“我有两件事要交代你。第一件长远的事,你去查查当年楚宁一族的老王爷景玄,查他在洛水之战惨败后死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重点是查查广南王做了些什么。”

琼枝颔首:“是。”

鹿白做了个深呼吸,缓缓道:

“第二件紧急的事,明日深夜,你随我去楚宁王府。景九爷近日每晚都会出府办事,你尽力把书房竹林外围的暗卫引开,我要密探王府书房。”

明晚,她要一举成功!

琼枝认真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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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权的事情在朝堂上闹开,不少家底深厚的家族上朝谏言,对于兵权应该落给谁而争论不休。

楚宁王府却巍峨不动,仿佛王府的主人对此漠不关心。

次日,夜晚。

鹿白穿着黑色夜行衣,带着琼枝,悄无声息去往楚宁王府。

她躲在王府侧方街道拐角,观察了片刻后,低低打了个手势:

“行动。”

琼枝一掠而出,瞬间吸引了数位暗卫高手的注意,将他们调离开来。

鹿白屏息等待半炷香,抓准时机跑出去,对着早已熟记于心的暗卫位置洒下一片蒙汗药。

带他们晕倒后,她熟门熟路地避开最后几个暗卫,无声无息地穿进幽暗竹林,推开窗户一跃而进。

关上门窗,她手心微微冒出汗,迅速在这间书房搜查起来。

对不住景殃了,不过这蒙汗药没毒,只会让他们沉睡半个时辰。

她心道,待我能够坦白之时,定然好好补偿你。

而此时。

朝堂最神秘的那位天子近臣、黑衣杀神,身穿黑色夜行衣,宛若出入无人之境一般坐在皇宫御书房里。

他懒懒坐于天子的对面,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色扳指,桃花眸微敛,专心思索着今后的计划。

两人相对而坐,案几上放着两盏天子亲自斟的热茶,寒冬夜色中升起袅袅茶雾。

而案几最中央,一枚刻有“洛水”的调兵符大剌剌放于其上。外人争锋相抢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仿佛唾手可得的玩意,乌沉沉地晃眼睛。

昭和帝把兵符往黑衣男子面前推了推,道:

“无论他们如何争抢,这洛水兵符永远是你的,西疆驻地也永远属于楚宁景氏。你准备好了吗?”

黑衣男子握起兵符,冰凉沉甸的手感好像在宣示着它的无上价值。

他把玩片刻,回道:“花柳巷的探子来了消息,西戎骚动频繁。他们在催促我们尽快派主将过去。”

他倏地将兵符握紧,沉声道:“过完新年国宴,我便不能再等了。”

昭和帝长叹口气:“辛苦你了。往后不知几年不能回京,王府的事务你得在新年国宴之前处理完毕。国宴之后,立即出发。无论如何……朕都等你回来。”

“陛下放心,我定然完完整整凯旋而归。”

他将兵符收入袖内,起身欲要告辞,忽道:“对了,宁蕖郡主的及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

“及笄?在国宴之后第七日。”

昭和帝看了看他,莫名升起一丝警惕,道:“你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提气运功,告辞离去,背影远远地隐匿于黝黑宫墙夜色中。

昭和帝盯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真的是随便问问?

他思索良久,始终觉得这两人应当没有交集,这顽劣浪荡子应当祸害不到自家小公主身上去,便稍稍放了心。

嗯……应当真的是随便问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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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殃在暗道巷口里拽下夜行衣,点燃火折子焚烧掉。

将一身行头处理干净后,他拢了拢衣袍往前走,却在踏入王府时,脚步猛然一顿。

下一瞬,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大门口,疾速跃至书房,砰的一声推开房门,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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