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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你在给我旨意,指引我方向,你是摩西,是耶和华,是我的神教的唯一女神。

原来是不对等的。

学姐还在她耳边说着动人的话,也许是甜言蜜语,也许是海誓山盟,她是没想到学姐会对自己这么有兴趣,可也没想到她自己对学姐毫无兴趣,而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久只是对傅仪恒有兴趣。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以何种面目来对待自己,她都匍匐在她脚下奉献崇拜。

祭司是自己,信众是自己,来日也许牺牲也是自己。

她又是什么都没说,哗的起身,从学姐身边离开。留下学姐一脸尴尬和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害怕的无非是一点不安和迷茫,来日等待她的还有看到真相之后鲜血淋漓的痛苦。好比踏入非人鬼地的初出茅庐的战士,害怕孤独一人,害怕武艺不精,害怕形形□□可怕的妖怪,然后最后抵达山顶,看见那就快要湮灭的主神的祭坛时,滚下热泪—原来师傅所许诺的并非真实,应许之地没有流淌着蜜和奶,反而布满了荆棘铁刺,让他血流成河。

好疼,可是好想走到神坛上去,从此将神教复兴。

战士最后死在路上,死前依旧虔诚信仰着只有自己这最后一个信徒的神教。

天空忽然下起瓢泼大雨,她跑回寝室,室友问她要不要去吃饭,她也拒绝。只是一个人闷闷的在屋里泡了一杯姐姐送的红茶,坐在窗前颇为有几十年后小资青年风范的,发呆看雨。

苏州胡同的傅家,傅仪恒刚到家,幸而躲过了暴雨。其实这四合院里,有她此刻可以名正言顺睡的主卧,也有她原先出国之前住的闺房,横竖只有她一个主人,偏巧她就喜欢书房。当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就喜欢流连书房,双亲也没有封建思想不加阻拦,由得她去,也许因为只有她这一个孩子。

出国之前的岁月和之后的岁月,在远渡重洋的火车和轮船上似乎就划下了边界,深渊似的无法跨越无法修补的界限。过不去,回不来,故事永远的停留在发生的时空。她想,有什么好思考时间去了哪里,消失在哪个地方,还有什么,量子力学。它们都被打包在写好日期的广口瓶里,永远的封存。

按理她应该是无神论者,事实上她比无神论还要清心寡欲。组织上不止一次说她信仰不坚定。问题她也没有歪到哪里去。她清心寡欲的态度和高效实在的工作能力也时不时招来很多嫉妒,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任何地方都不能避免,不能彻底的消除。最近就有人又想把她要回上海去,她直接拒绝,也没留什么别的冠冕的话,反正都是听组织决定的。

原来已经把大部分的人生都预订给了组织。想到这里,不由轻笑。倒不是一腔热血已冷,只是好像真的过了热血燃烧的年纪。她合该是个风轻云淡的人了。毕竟光是燃烧也没有用,“要认识到长期斗争的必要性。”

伪装也许就是人生。我至多能在伪装之下,记住一点点自己。然而我这份伪装兴许也用的过了,有时我也看不清伪装和真实的界限。只想忙里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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