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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延宕,一大家子人46年1月才启程回上海。姜同禾依旧不能同行,他留下来在重庆开会。姜希婕请求辞职不能,结果不日“五子登科{69}”的话传了开来,姜希婕遂以此为由,装作大怒然后辞职。上司也只好由了她,毕竟往下她还真的要照顾家里。

然而转手她就凭借自己多年积攒的那点人脉关系和一根金条安排全家坐船走了。安排人把王婵月抬上头等舱—并不能和战前相比—这家伙能走,但是谁也不敢让她下地。傅家姐妹带着父母的骨灰,遵遗嘱带父母回上海安葬。船出发时,姜王二人站在舷窗边看着生活了近八年的重庆,它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巨兽,筋骨之类皆有损伤,只怕稍加移动都会疼不欲生。但它还是必须往前走。

来重庆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充满了焦虑与隐忧,也曾想过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回到往日的快乐时光,而后因为战争的延宕,觉得可能永远回不去。现在离开重庆,终于踏上回那音讯杳无、甚至可能破坏殆尽的故乡的路途,心情依然是忐忑忧虑。每个人回去都有各自不想处理却不得不处理的事,长江依旧是长江,客船是侥幸幸存的客船,命运在每个人脖子上套好的绳索正在一点一点的勒紧。

王婵月没想到傅仪恒还愿意和她一起走,她前阵子壮着胆子问傅仪恒,你现在是要回到上海执行任务吗照之前,傅仪恒不会告诉她,问也没用。可这次,傅仪恒倒很简单直接的回答,“是。毕竟我留在重庆也没有多大活动空间了。要回上海做一些准备。”

其实王婵月最想听到的答案是,从此以后,我和他们再无瓜葛。当然绝不可能。她此刻也只能趴在床上,伸出手去抚摸照旧坐在床边陪着她的傅仪恒的脸颊,“你是不是。。。”“嗯?”“是不是。。。可怜我?”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这一身的伤才这样对我好,才这样陪着我,才没有离我而去。并非我多么对你不放心,对你多么怀疑,我只是有不好的预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就像黑漆漆的浓雾一样向我靠近着,我害怕,我感觉自己无力抵抗。

傅仪恒笑着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间轻吻,“我才不可怜你,我可怜我自己,看着你这副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呀。”王婵月微微一笑,抬起食指去摸她的鼻尖,傅仪恒遂乖觉的像一只猫一样蹭她的手心。

你的眼睛,真亮,像夜明珠一样,永远都那么亮。你总说我眼睛有光,不,你才有,你是西方神话里说的那种有魔力的女妖,塞壬靠蛊惑人的歌声,你靠眼睛里的光。

她们在船上,对二月初重庆城中的惨案和闹事全无所知,下船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反对起苏联了。赵妈听了道,俄国毛子,没有好人!她说的义正言辞,显得生命力十足,姜希婕跟她说,要是要去国外就把她一起接走,让她再快活的活个一百二十年。赵妈看她一眼,表情甚是慈祥,嘴巴依旧:“你这是打算再使唤我一百二十年!”

姜希婕遂确定她不但愿意,而且,一百年是不能,二十年倒是还可以再活的。

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是回各自的老房子看看。因为联系不上看家的人,只能亲自去看。安排一大家子先住在饭店,把王婵月送进医院,次日姜希婕和王霁月就出发看自己的老家去。王家的旧宅离得近,遂先去那里。房子荒废倒不荒废,却不知被什么人糟蹋的又脏又乱,简直像是刻意被八国联军用屎尿玷污的皇宫。生活杂物,尿布,垃圾,四散一地。王霁月进去敲门,屋里没人,看样子人去楼空已久。连个人问隔壁现在住的人—原先的邻居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人说,就是一个中年女人带来人住的啊,一大家子乡下人,住了一段时间倒是相安无事,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租界没有了她们就跑了。“跑了?跑了去了哪里?”“那就不知道咯!”新邻居显然也不打算再回答什么,王霁月也不打算多问,拉着她就走,“也是徐妈能干出来的事,没什么意外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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