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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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他作为天之骄子的完美一生中,就留了个柔软的角落给捏粘土人和捡小树枝呢,慕越心想。

云姣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慕越已经吃完了晚饭,和室友走在回公寓楼的路上。

她的语气过分活泼,问慕越:“十一你有什么安排呀?”

慕越说:“没安排,怎么了?”

云姣说:“那正好,陪我去度假吧。”

慕越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我不一定有空。”

“你刚刚还说没安排!”

“是啊。”慕越理所当然地说,“月底齐临要回来了,我空给他安排。”

室友闻声偏头,朝他做口型:“谁的电话?云姣小美女?”

慕越点了点头。

而电话另一边,云姣小美女的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蛮不讲理地说:“我不管,你欠我人情了,我的事更重要,让他闪一边去。”

尾音漏到室友耳朵里,在他好笑的目光下,慕越摆手让他先回去,自己在公寓楼的木制长椅上坐下。

他问云姣:“你帮我什么忙了?”

“孟什么来着,孟漪,不是你叫来的吗?”云姣鼓了鼓脸颊,将课后的始末一五一十说给他听,又嘟囔说,“反正我已经答应她了,你要陪我排练,还要陪我去度假,齐临——他想跟就跟着咯,不过他要自费,我才不要给他掏钱。”

“到时候再说吧。”慕越心不在焉地回答。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学妹背着自己搞了什么鬼。

那在陆端宁看来,不是自己才说完“两不相欠”就有事求他了?

慕越忍不住问:“陆端宁呢,他答应了吗?”

“没有,他不会答应的啦。”云姣停顿几秒,似乎是有人对她说了句什么。

慕越听不清,眼前是红澄澄的云霞,耳畔只有簌簌风声和安静的电流声。

片刻后,他听到云姣问,“他在我旁边,你要和他说话吗?”

“哦,好。”云姣说。

陆端宁垂眼看着他,手臂微抬似乎是想接,云姣却直接挂了电话。

她毫无察觉,抬头转达他:“慕越说晚会的表演人选其实挺充裕的,班级节目和社团节目都超出很多,新生代表的话有我就行了,他不想麻烦你,加上现场人多,可能不好维持秩序,会增加很多不确定因素。不过中秋那天还是欢迎你过来,他会给你留个好位置的。唔——大概就说了这些。”

陆端宁无意识地攥紧手指,点了点头:“知道了。”

云姣问:“你本来想跟他说什么的?”

“没什么,”陆端宁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问他社团的活动教室在哪。”

“我早就想说了!”云姣忍不住吐槽,“你们有事不能自己加个好友?干嘛拿我当传话筒。”

“我给过了。”陆端宁却说。

云姣怀疑地问:“真的?”

“真的。”

他给过,只不过是在很久以前。

留了手写信,留了手机和电话卡,在将近半个月的等待之后,陆端宁主动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你谁啊?”

对话那头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嗓音。他说,“我不认识什么月不月的,这是我刚买的二手机,我还纳闷呢怎么有电话打过来,那个人卖手机忘记拔电话卡了!心可真够大的。”

陆端宁没再开口,直接结束了这通电话。

曾经有几个借口练琴不想被打扰的晚上,他坐在窗台上发呆,偶然望见遥远的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

“如果我现在再打一次……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十四岁的陆端宁想。

伶仃一颗流星承载不了他的愿望,他也没有这么干过。

因为挂掉那通电话的第二天,他就让助理帮他注销了那个号码。

慕越可以不理他,不想见他,几千块钱就卖掉他们再联系的唯一方式……

这些陆端宁通通可以原谅,但他不会再打给慕越了,他也有自己的固执和骄傲。

黄昏燃烧炽烈的晚霞,他在灿金色的天空下往校外的方向走。

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不用再犹豫几十分钟,权衡拒绝慕越的请求与将自己生疏的琴艺暴露在他面前(尽管慕越可能压根听不出来区别),哪一个显得没那么糟。

慕越再一次见到陆端宁是在手作社的活动教室,他刚进门,随手拿了块粉色的超轻粘土,副社长就往他胸口捶了一记,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来?”

“来看看你们啊。”慕越笑说。

台下七八十个正在捣鼓粘土的脑袋闻声都抬了起来。

慕越扫了一眼,视线掠过最后一排时,与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瞳撞了个正着。

他微微一顿,没作声,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简单地自我介绍说:“我叫慕越,大二哲学系,是咱们手作社的社长,初次见面。”

副社长凉飕飕地打岔说:“是社长但是不管事,有问题还是直接跟我联系,拿他当社团吉祥物就好。”

下方传来一阵笑声,方才静悄悄的社团教室顷刻间热闹起来。有人借着此刻热络的气氛举手:“社长好靓!我能要一个联系方式吗?”

副社长瞥他一眼:“社团群里不是有?能不能加不会自己试一下,还要拿出来问?你小子故意找存在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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