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爱的诱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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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托尔在娜塔莎耳边低语着:自从彼得堡的舞会和她见面以后,多么盼望跟她接近谈谈话,不料今晚竟达到这个愿望,真是平生最感到荣幸而快乐的一桩事。

娜塔莎曾听过关于阿那托尔的许多闲话,可是她跟他坐在一起,觉得他并不像个放荡、可怕的男子。相反她认为他是个极天真又快活的青年。这样长得眉清目秀、笑容可亲的人,怎么会是个坏蛋?那是不可能的——她认为自己是被爱说闲话的人骗了。

“娜塔莎小姐,我的同伴们打算举行一个化装舞会,你来参加好吗?这个舞会,不像彼得堡那样呆板,而是轻松有趣的。你能去吗?”

阿那托尔好像对老朋友那样,从容地侃侃而谈。谈话间他始终没有把笑脸离开过娜塔莎片刻。

“啊,这个人完全被我迷住了!”娜塔莎自我陶醉着。不知不觉地,她在他面前感到拘束而不安起来。

当她的视线碰到阿那托尔那热情的眼光时,她恐惧地觉得在他和她之间,完全没有了她一向所感觉到的:她自己和别的年轻男子之间的那种羞耻的障碍。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在几分钟内便觉得自己和阿那托尔已极接近了。

那天晚上,娜塔莎从歌剧院回来,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不胜烦闷:

“怎么办呢?我变成了爱情不专的坏女人……”

伯爵夫人如果在她身边的话,她立刻可以向母亲诉说她所感觉的一切。现在索妮亚是无法帮她解决这些困难的。娜塔莎知道索妮亚是一个具有严格而又单纯见解的人,是无法了解她的心境的。如果她坦白地向索妮亚讲起这桩事,索妮亚听了,一定会害怕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这样对她没有一点儿益处,反而会为难索妮亚。所以,娜塔莎一个人烦恼着,力求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再爱安德烈公爵呢?”娜塔莎问了自己好几遍,然后欣慰地嘲笑着自己,“我这话问得多伤感呀!我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发觉到,而且,从此以后我也不会再见到阿那托尔了。”娜塔莎说服了自己,心里才稍微舒服一些。但她总是无法除掉一种对不起安德烈公爵的惭愧心理。

“啊,我到底怎么办才好呢?为什么安德烈不在我身边呢?”娜塔莎一边在心里悲痛地叫着,一边却想起阿那托尔那白白的脸、讨人喜欢的姿态和温柔的笑容。

当娜塔莎一个人正在苦闷不安时,阿那托尔却跟一个青年军官——和他同样放荡的朵罗豪夫,一边喝着酒,一边做一万卢布的打赌。

那是起因于阿那托尔夸口他将诱拐娜塔莎,甚至要带她私奔……

朵罗豪夫知道阿那托尔玩女人的本领高强,但他相信娜塔莎的未婚夫安德烈公爵不久将回国,阿那托尔绝对达不到这个目的,于是他向阿那托尔打赌道:

“好!我们就赌一万卢布吧!”

朵罗豪夫刚跟人家玩纸牌,用不正当的手段赢了一笔钱,所以他就把这笔钱拿来下赌注。

阿那托尔为什么还留在莫斯科呢?那是他父亲瓦西利公爵的命令,要他趁安德烈公爵的父亲——老公爵和玛丽亚逗留在莫斯科期间,想办法接近玛丽亚,再度向她求婚。

可是,阿那托尔并不把这些念头放在心里,连去看一下玛丽亚都没有,整天跟那些不正经的吉卜赛女郎游荡着。

阿那托尔这样做,一则是因为本性喜欢这样子,二则是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已经是一个有妻子的人了,这秘密连他父亲瓦西利公爵都不知道呢。

阿那托尔随着军队驻防波兰期间,曾诱拐当地落魄的贵族小姐。当这位小姐的父亲发觉后,绝不放过他,对他说明:如果他不和他女儿正式结婚的话,他将向军政局控告他的罪行。

因为在军队里,这种行为不检的事情如果传开来的话,会构成违反军纪罪,纵令是政府要员的儿子,也无法逃避处罚的。

阿那托尔不得已而和这位小姐举行了婚礼,以应付那时的处境,然后给新娘子的父亲一笔钱教他不要在社会上把这件事情公开出来。

阿那托尔未免太无赖了,但答应这桩事的新娘子的父亲也未免太没有廉耻了。不过,在当时腐败的贵族社会里,这些事情并不足为怪。

追根究底,那个波兰贵族是为了要几个钱,才以女儿为饵,让阿那托尔上了他们的当。

那时,阿那托尔为筹出这笔钱,大费心思,结果只好向他妹夫皮埃尔哭诉,请皮埃尔帮忙。所以,知道阿那托尔秘密结婚的,仅有皮埃尔和阿那托尔最亲近的坏朋友朵罗豪夫两个人而已。

阿那托尔这个男人,只批评他没有道德观念还不够,因为他非但缺乏道德心,而且是个没良心的人。

他是罗斯托夫伯爵家很要好的朋友皮埃尔的大舅子,娜塔莎是安德烈公爵的未婚妻,他已经知道得很清楚。可是,他在歌剧院看见娜塔莎以后,他却不管她是否有对象,只把她当作自己的一个“好猎物”,立刻决定要追求她,并特地走到妹妹爱伦的包厢来。

说不定正因为娜塔莎是位有未婚夫的小姐,才更激起阿那托尔的非分想法,认为抢夺别人的爱人是一件趣事。

那一天晚上,阿那托尔不断地思考着如何接近娜塔莎、如何把她弄到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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