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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的事关起门来说,对外人,李桐的态度很明确:“我这个弟弟比我有想法,替身这个事,我觉得很有意思,原本以为撑不过半年你就会发现,没想到两年了,你才发觉不对。”
程然被李桐隔空一巴掌,忍着疼,继续道:“可为什么要整容换脸呢,你们怕什么呢,还是,他在怕什么呢?是怕被初恋情人认出来,还是怕被好兄弟找到,坏了你的事?”
梁见空从善如流:“你还真说对了,既然要走这条道,过去的人牵扯太多,是麻烦。”
李桐补了一句:“是我要求见空整容的,成天对着你的脸,我也是吃不消啊。”
当初,李家因为这个事确实发生过一次比较大的争执,李栀和李槐是反对的,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这样更能打程然的脸,可李桐却不这么想,梁见空日后是要挑起整个李家的人,他又对程家如此了解,把他是沈月初的事隐藏起来,更能利用他的这一优势,让程然暗箭难防。至于梁见空本人,他同意李桐的观点。
就这样,梁见空和沈月初被刻意製造成是两个人的假象。
程然冷哼:“所以,不是梁见空针对我,而是李老大你对我有意见?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梁见空才对我们家这么狠。”
李桐面无表情地回敬道:“我们两家,从来都不是个人恩怨。”
程然笑了笑:“所以,我们的恩怨总是化不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程然在李桐和梁见空之间来回踱步,他说出来的话,让许轻言越来越透不过气,“可是,我当初要强杀他的计划,他早已察觉,却没反之利用干掉我,而是假借这个名义,重回李家,这倒是有点奇怪啊。干掉我再回去,不是更好吗?”
程然走到李桐身边,绕了个圈,站在他边上,他的双手都插在裤袋里,齐了梵隔在二人中间,一身腱子肉几乎处于随时暴起的状态。
他看着李桐,一针见血:“现在的你,就是当初的我。李老大,你这个弟弟,人才啊。”
许轻言的心跳猛地开始狂奔,而梁见空眉头都没皱一下,全程淡漠地看程然一个人在那演戏。
夏葵冷道:“程狗,不论你怎么挑拨,都是没用的。二爷是大哥的亲弟弟,难道还会害大哥?”
程然诡异地笑道:“是啊,亲弟弟,这才可怕。大义灭亲啊。”
夏葵红颜一怒:“你不要在那指桑骂槐,有话就直接说。”
程然压根没把夏葵放在眼里:“我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桐,我们暂且歇战,我今天来是很有诚意的,你们要的高纯度货,我有,算是破冰礼。如何?”
李桐眼皮一跳,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暗处猛然发出几声哀嚎,在场的人,包括程然悚然一惊,刚拔出枪,瞬间,他的后脑顶上了一个冰冷的硬物。
齐了梵第一个暴起,可还没动手,直接被夏葵一个侧踢,猛退三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夏葵,后者没给他反应的机会,衝上来把他扑倒在地,低声道:“别乱动!”
齐了梵咬牙,仰面看着身上的人:“你他妈在做什么?”
刘海遮住了她半边脸,她的另一边脸竟有种悲伤之感:“当初,是老大安排的人围追我。”
齐了梵愣住。
而李桐的身后,拿枪指着他的,不是阿豹,是谁?
现场在一个快到匪夷所思的速度中被控制住。
曹劲从程然身后露出脸:“我说你们安安分分的下个葬,不好吗?”
许轻言看到曹劲的一刻,绷到顶点的心才缓缓放下。
一切都还在计划内,曹劲赶到了。
“举起手,把枪放下。”曹劲拿枪顶了顶程然。
程然没照做,曹劲一脚踹向他的膝窝,这一脚下了死力气,程然连个踉跄都没有,差点扑倒在地。
李桐内心已是惊涛骇浪,面上的肌肉也不禁被愤怒牵扯得有一丝变形:“曹队,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吧,你这么做,是非要我们动手?”
“不就是葬礼吗?呵呵,”曹劲神色一凌,“你拿我当猴耍呢,李槐还生龙活虎的,这骨灰盒里,装的是什么,你倒是给我打开看看啊。”
他指着许轻言身侧的骨灰盒,示意她打开。许轻言看上去有些犹豫,不断地朝李桐看去。曹劲可不管,虎着脸道:“磨蹭什么?”
全乱了。
李桐确实想要测试梁见空,可他想不明白作为亲兄弟,梁见空怎么会反水?除非,梁见空不是他弟弟。想到这一层,李桐后背发凉。可当他想要获取梁见空身上的毛发去做鉴定,却发现,他已无法调动人接近梁见空。梁见空身边的人都无孔不入,全不受他控制,这些年,李桐的太上皇做太久了,他想要收回权力的时候才发现,梁见空实际上已经把他架空了。
不论梁见空是不是内鬼,这个情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地步。
许轻言的出现是个意外,李槐的事件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却是李桐收回权力的好机会。他想要借此机会测一测梁见空,所以他放言这一次是最后一票。
如果梁见空是内鬼,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但如果,他把许轻言也拉下水,梁见空几乎可以肯定不会冒险。
所以,警方出现,就证明梁见空很大程度上,不会是内鬼。
可现在都乱了。程然凭空冒出,还蠢到带着东西来。时机刚刚好,警方的人就在这个时候收
网。
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最好的证明,就是站在他身后的阿豹。如果阿豹都能跟着警方一同出现,那么,他跟随的人是什么身份,呼之欲出。
李桐的一双眼睛死死钉在梁见空身上,后者也被人架着,却并未有慌张,这是他今晚一直以来维持的状态,哪怕程然再怎么激他,他的方寸恰到好处,那是因为他运筹帷幄,志在必得。
他们相处了十年,到最后他还是摸不清这个人的心思,别说心思,就连底细都没弄清。正如程然所言,他不过是第二个程然。
曹劲瞥了眼挖开的坑:“坑都挖好了,埋个骨灰盒,需要这么大个坑?里头有什么,都给我撬开!”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他本来就是故弄玄虚,今天就是一场戏,为了测试梁见空的戏,所以,警方不会查到任何东西。
梁见空百密一疏。
然而,曹劲的讽刺令他再次见识到,手腕这种东西,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曹劲看了眼骨灰盒里的东西,又踱步到坑边:“李桐,你这是要大甩卖了啊,好家伙都拿出来了?”
李桐怔住,失声道:“不可能。”
瞬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梁见空,只有他,只有他能把社里藏得最深的货都调出来。而他这个老大竟然没有收到一丝风声!
梁见空站在原地,黑色的衬衣把他的肤色衬得极白,天未明,月色入骨,凉薄的冷意凝在他的眉间,月牙形的伤疤似乎淡了些,有种奇异的美感。
作为这一晚的幕后导演,他的这最后一场戏堪称完美。
梁见空:“大哥。”
他对上李桐的视线,没有任何躲闪,李桐低头阴沉地笑了下,倏然收声:“我不是你大哥。”
“二哥!”李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段日子接而来三的打击几乎让她崩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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