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所以日日这般会怀孕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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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应昭的手往下滑,摸到月魂的花穴处,那里经过这段时间的肏弄,早就已经食髓知味,此时已经润湿一片,淫液湿哒哒的黏在时应昭的手指上。

沾满透明淫液的手指,举到了月魂的嘴边,时应昭轻轻笑了一声,“真骚啊——”,说着,贴着月魂的嘴唇,将自己的手指滑进了月魂毫不设防的口腔内。

月魂愣了一瞬,柔软的舌头乖巧的缠了上来,一下一下,舔舐着,舌头上的小小凸起颗粒依恋的摩擦着手指的螺纹,酥麻的感觉从指腹,宛如一阵微弱的电流,传到了时应昭的心脏,时应昭被那感觉震了一下。

月魂舔的很认真,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儿正在认真的完成老师留给他的课业一样。

时应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嫉妒那两根手指。

早就已经坚挺无比的阳具,畅通无阻的的就进入了月魂的花穴里,两个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时应昭的手臂穿过月魂的腋下,把他整个人抱起来,从床上拽了起来,与自己的肌肤相贴,月魂搂住时应昭的脖颈,两个人之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时应昭喘着粗气,两只大掌分别兜着月魂两瓣柔软滑腻的臀瓣,雪白的臀肉从指缝间溢出,胯部缓缓的耸动起来,两人交合处,泛滥的花液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随着动作,不断发出“噗嗤噗嗤”的淫靡声响。

月魂的两条玉白长腿在时应昭健壮的腰部环叉交叠,深深的迎合着时应昭的动作,樱红的嘴唇,断断续续的溢出如初春薄暮般的呻吟声,夹着寒冬尚未散尽的冷意,和春日微晖的妖娆。

时应昭抱着月魂的臀瓣,将人的整个背部抵在了墙上,嘴唇凑上去,陷进月魂的口腔内搅弄,他贪婪地吸吮着月魂柔顺的舌头,索取着月魂的津液,在月魂快要窒息的时候,又滑出去,一路舔弄吸吮着月魂的脸颊,下巴,脖颈……

这具美妙的身子,似乎怎么享用都不够,甚至随着时间的累积,愈发的迷恋。

时应昭上下挺动胯部,青筋盘虬的紫黑色阳具在粉嫩的花穴里一进一出,碾弄着花穴内的敏感点。

月魂身体最柔嫩敏感的一点快要被捣碎碾穿,腰软得快不像自己的,两只手臂无力的搭在时应昭的肩膀处,作为最后的支点,小腹处,难以形容的快感伴随着阵阵酸麻充斥着整个小腹,体内如同一场无人过境的狂风骤雨在搅弄。

月魂整个瓷白的身体,柔嫩的花穴套在时应昭粗大的鸡巴上,一上一下猛烈的颠簸,只感觉晕晕乎乎,九天之上眩晕,幽渊深处窒息。

时应昭的胯部,不知疲惫的肏弄,月魂满脸潮红是汗,眼尾几滴清泪没入乌黑的发髻,下腹处,玉茎早已经不知道泄了几次,随着时应昭的动作,一打一打拍打在小腹处,粉嫩的颜色,顶端还沾着透明的珠露,簌簌颤抖着,甚是可爱。

啪啪啪——的响亮声音充斥着整个室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应昭胯下动作加快,肉刃顶开子宫口,滚烫浓稠的精液,全数射到了子宫内壁。

月魂痉挛着身子,也高潮了。

然而时应昭却没有急着退出,还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和月魂额头相抵,紧紧搂着他已经瘫软的身子。

两人炙热的呼吸交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气息。

时应昭伸出手,爱怜的摸了摸月魂情潮后的脸,将紧贴在他皮肤上的乌发挽到耳后,轻轻的吻了吻他脸颊上正滑落的泪水,“你说,我们日日这样,你会怀孕吗?”

月魂高潮过后混沌的大脑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时应昭在说什么,漆黑的双眸瞳孔聚集,逐渐恢复清明。

“不会,属下从未来过葵水。”

似阁主这般身份显赫尊贵之人,必定对血脉传承之事慎之又慎。

月魂想了想,却最终还是把那句“因此阁主可随心所欲,无需顾虑后患”,憋在了心里。

“阁主,据皇上最新旨意,我们定于三日后启程,前往挞达伐荒漠。”

时应昭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他微微颔首,声音沉稳:“嗯,知道了。”

垂柳继续汇报:“作为赠予女真部落的礼物,珠宝、玉器与丝绸等物已在前日启程运送,相关文书亦已送至阁主书房,请阁主过目。”

汇报完毕后,垂柳并未立即离去,他保持着恭敬的躬身姿态,略微迟疑道:“阁主,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前几日,您遣返了依依郡主,郡主因此在皇上面前对阁主您颇有微词。”

时应昭眉梢微挑,似乎并不意外,他悠然落座于一旁的太师椅上,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带调侃道:“连这等琐事,你也如此上心?”

“并非属下过于关注,”垂柳正色,顿了顿声,继续说道:“只是此事涉及阁主与皇上的关系,不得不谨慎。司公公因此受到了皇上的责难,他私下里对阁主颇有怨言。”

时应昭微微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冷笑。

皇上这招,真是高明。不直接对他进行责难,而是拐弯抹角地对在他身边的司公公进行责难,想让司公公迁怒于他。

司公公平白无故受了这等委屈,岂能善罢甘休?

虽然明面上司公公不敢对他怎样,但暗地里肯定会给他使绊子,让他吃尽苦头。

让下属之间斗起来,这个皇上,真的有点拎不清。

不过既然皇上这么疼爱依依郡主,怎么不解决实际矛盾,不让依依郡主区和亲,反而是把气都洒在他这个无关之人身上呢?

整个大抚国,距离开国已经二百七十一年,历经数代皇帝的更迭,早已不复当初的辉煌。

如今的大抚国,权谋斗争激烈,朝廷内部乌烟瘴气,皇帝也只是个外强中干的蠢货而已。

时应昭示意垂柳退下,取出宣纸和笔墨开始作画,画了有一会儿,心情还是有些烦躁,时应昭唤月魂入内。

“阁主。”

一进门,月魂便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板上。

看着月魂跪在地板上,下属对上司再正常不过的态度,一下子将时应昭这颗还炙热的心冷下来。

时应昭脸色微沉,眸色幽深,沉默不语。

明明他们已经肌肤之亲无数次了,为什么月魂似乎始终保持着这般疏离的举止,未曾表现出一丝一毫他所期待的亲昵与主动。

任何动作,如果他未说,月魂就不会主动做,恪尽职守,绝不越界。

是块石头都已经被他焐热了。

时应昭想到这里,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和憋屈。

明明理智上已经说好他可以接受他的不回应的,然而实际上不到几天就破功——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手中紧握的狼毫笔“啪”地砸落在未干的宣纸上,墨迹顷刻间挣脱笔尖,如泼洒的夜色浸润开去,在那幅尚未完成一半的山水画卷,留下一片不和谐的墨点。

“过来。”时应昭声音从月魂的头顶响起。

月魂眨了眨漆黑的眼睛,就要站起来走到时应昭的身边。

时应昭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站起来。”

月魂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接着两只腿跪立着,稳步移至时应昭身前。

时应昭坐在太师椅上,两条腿大开,月魂的身体正对着他的胯部。

“再过来点。”

时应昭看着如此乖顺的月魂,突然来的那点气又忽然没了,声音不自觉放柔。

月魂柔柔的照做,挪动身躯,直至完全贴近时应昭的大腿之间。

时应昭身体向前倾,伸出手指轻轻抬起月魂的下巴,目光直射进他的眼眸深处,质问道:“我曾告诫过你,今后不得再在我面前下跪,为何此刻又犯了同样的规矩?”

月魂睫毛轻颤,睫毛微颤,欲言又止,尝试低头回避却又被时应昭的手指稳稳托住下巴,嗫嚅道:“木总管指出我近来略有傲慢,她警示我要时刻谨记身为影卫的本分与谦逊。

时应昭听到这个理由有些哑然,原以为是个木头没想到还会将别人的话听进心里,是了,本就是帮无影阁做事的影卫。

“你听她的还是我的?”

“听阁主的,”月魂直视着时应昭的眼神,急忙说道,“属下知错,请阁主责罚。”

时应昭轻笑出声,身子往后倒,两只手摊在扶椅上,两腿之间的弧度又拉大了。

“好,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时应昭说,“帮我脱了。”

月魂呆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阁主说的什么意思。

时应昭再次动了动大腿,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月魂颤颤巍巍的手指尖,触向了时应昭的腰间。

随着裤子的褪下,男性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打在月魂的脸上,瓷白如玉的脸马上就潮红一片。

这味道并不难闻,甚至有些渴望,月魂的下面湿了。

“知道要怎么做吗?”

时应昭并不着急,大拇指轻轻摩擦着月魂的耳垂下面的细腻肌肤,将月魂垂在胸前的发丝温柔的拂到脑后。

月魂眨着黑色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全是时应昭的影子,他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学着时应昭以前的样子,没有半点犹豫,将硕大的阳具的全含进口中,两颊涨的鼓鼓的。

可因为。”

他脚下一勾,躺在地上的一把长剑便如有灵性般跃至半空,他稳稳握住剑柄,摆出了与月魂对峙的姿态。

时应昭看着已经失去了神志的“月魂”,内心虽痛,却还是淡淡地说道:“我虽不常用剑,但既然你们如此煞费苦心,我便也尊重你们一次。”

一旁的司公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原本期待在时应昭脸上看到些别的什么表情。

他早就听说这个影卫是时应昭最喜欢的影卫,按道理来说,被最信任的下属背叛应该是愤怒的失望的,但此刻却什么也没有。

这让他的愤怒如同火上浇油,愈发难以抑制。

“还不听令!”司公公尖利的嗓音,朝着动作迟缓的月魂怒喝道:“我以新任无影阁阁主的身份命令你,快快处决你眼前的这个人!”

哐——

空气中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清脆响声。

是时应昭率先发动了攻击,铁剑如同破晓之光,迅猛而精准,将月魂团团围困。

两人的剑尖在空中交汇,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月魂虽然失去了神志,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只是身体过于僵硬,破绽太多,没过几招,就已经处于下风。

时应昭的手在月魂的胸膛打了一掌,月魂的身体踉跄了几步,撞到了身后冰冷的石壁上,剧痛从背部传来,一丝鲜血顺着唇边滑落,浑浊的瞳孔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时应昭运转着手中的剑,扫向月魂,月魂下意识的抬起剑去格挡,时应昭就势压着剑,逼到了月魂的身前,与他的四目相对。

“跟我走。”时应昭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眼睛紧紧盯着月魂那双仍然空洞的眼神,他知道,月魂一定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狂风在时应昭的背后肆虐,卷起漫天黄沙,模糊了远处的视线。司公公一行人只能看到月魂被时应昭紧紧压制在石壁之上,仿佛一幅静止的画面。

时应昭等待着。

月魂刚从混沌中清醒,眉头微皱,嘴唇轻抿,他在思考,如何能让时应昭安全离开,自己又如何能独自抵挡那些黑衣人,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这份明显的犹豫,在时应昭眼中,却解读出了别样的意味。

【属下只想永远当一个影卫。

属下自有记忆以来,便是在无影阁。离开无影阁的生活,我从未想过,也无法想象。

属下——对无影阁忠心耿耿,从未想过离开。

……】

那些月魂曾经说过的话,这时候宛如走马灯再一次在时应昭的脑海里来回重现。

风中,时应昭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苦笑,笑中难以言喻的悲凉,似乎在自嘲自己为什么跟个傻瓜一样,朝着一个永远不会有回响的深潭一遍遍投石子。

电光火石间,时应昭猛然跃开。

剑光如龙,轻盈地拨开了月魂的剑,只听得“叮”的一声清脆响动,月魂的剑无力地跌落在地,整个人也因为没有防备,被时应昭的内力震到了更远的地方,半跪在地,咳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尘埃。

一切来不及说出的话,就此随风消散,再也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时应昭不再看月魂,仰天哈哈大笑,众人包括月魂,都被时应昭突然的大笑弄得迷惑不已。

时应昭不再笑了,目光越过月魂,冲着司公公和大国师的方向挑衅一笑,言辞间满是不屑,“就这还想捉拿我?真是可笑。”

随即身形一展,足尖轻灵地点地,宛如凌空飞翔的燕子,借着峡谷间穿梭的疾风,施展其超凡脱俗的轻功,宛如丝绸,随风而去。

月魂撑起身体,想要迈步追赶,时应昭却已在霎那间,退出去了好远。

风向在这时候,也已经变化,扑面而来的黄沙向他扑来,风大的几乎可以把人卷走,再回过神,峡谷之间空荡荡,已经没有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追!追!追!”司公公反应过来,暴跳如雷,指挥着黑衣人,去追那早已经远去的时应昭。

然而大风阻拦,司公公的命令也被大风刮的七零八落,他们已经失了先机。

月魂依旧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目光怔怔地追随早已经空无一人的峡谷出口。

那里已经除了风和黄沙,什么也没有。

一旁的司公公气急败坏,走到月魂身边,拿他撒气,脚尖狠狠踹在月魂的胸口,然而这一脚却似乎是把月魂给踹醒了。

月魂在尘土里,摸索自己的剑,跌跌撞撞的朝着时应昭离开的方向施展轻功就要追随他而去,然而却被围上来的黑衣人迅速拿下。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月魂仍然痴痴地望着时应昭离开的方向。

他始终还是没明白,为什么时应昭突然间不再带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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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挞达伐荒漠深处,女真部落的领地,某一处不起眼的营帐内。

“还没找到他?”

当初在泊州,本该好好返回京城的时雨蕊,此刻正现身在女真部落的某处营帐内,旁边是恭恭敬敬站立着的司公公。

“没有,整个荒漠实在太过广阔,搜寻起来极为困难。”

营帐内,熏香缭绕,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司公公被熏得眼泪几乎要流下来,而时雨蕊却仿佛置身事外,虚弱的坐在营帐中央的软垫上,眉头紧锁,苍白而娇小的脸庞深深地埋进手掌,面无表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算了,他也不是很重要,”时雨蕊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她挣扎着坐直身体,但动作却略显吃力,“反正,那个小影卫还在我们这里。”

司公公想起了那个被一路押送现在关在地牢里的影卫,微微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我斗胆问一句,那个影卫,有何特别?”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时雨蕊,也就是时应昭的妹妹,会那么在意时应昭身边那个不起眼的小小影卫,甚至还在他身上种了摄魂术的引子,在他行动之前,还特意嘱咐大国师,一定要发动摄魂术让那个影卫攻击时应昭。

毕竟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再怎么看也不出挑的影卫罢了。

“司公公,你只需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即可。”时雨蕊眼睛半眯着,眼皮未抬,不咸不淡的说,“我已经帮你夺得了无影阁阁主的位置,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至于其他的,你无需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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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魂再一次在阴冷的地牢中缓缓苏醒。

他艰难地支撑起虚弱的身体,从满是尘土和冰冷气息的地板上挣扎着站起。眼前的昏暗和混沌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但他的心中却清晰地浮现出了时应昭那双深邃的眼睛。

那双眼眸中的温柔和信任,如今却成了月魂心中无法抹去的痛。

这段时间以来,悔恨之情如同狂潮般无时无刻将他席卷,淹没了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周围的阴暗与寒冷仿佛与他内心的懊悔相互呼应,将他紧紧地包裹在无尽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吱嘎——

地牢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坐在轮椅上的时雨蕊。

月魂警惕的看向她。

“别害怕,我不是来责罚你的。”

时雨蕊似乎是未见到月魂对她的防备,轻轻笑了,时应昭和时雨蕊不愧是兄妹,即使是微笑,都带着相似之处,月魂瞥见那一丝相同的神态,心又痛了。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怀孕了。”

辽阔天际下的乌乌哈木大草原,又多了一顶移动的帐篷。

根据有限的几个牧民诉说,帐篷的主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原人,他白天总是躲在帐篷里修养身心,晚上了则步出帐篷,与星光为伴,活动于这片广袤的草原。

偶尔也会和乌乌哈木大草原上的牧民交换一下生活物资。

一日,中原人像往日一样,去牧民的营地里换取生活必需的物资。

和中原人相识已有一段时日的一个牧民,好奇问起他,他身上随身携带的长短不一的骨制长条是什么?

中原人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少许水珠顺着唇角滑落,中原人用衣袖擦了擦嘴,因为胳膊的动作,胸前原本放在衣襟里的黄玉散珠,被扯了出来,垂在了胸前。

中原人将黄玉散珠重新塞回了衣襟里,微笑着向牧民解释道:“这东西,叫算筹。”

牧民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噢,我听说过,据说大乌萨——我们草原上的智者,在观测星辰时,会用到这样的工具。”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牧民自豪地笑道:“我曾有幸在天山脚下的乌萨营地待过,亲眼见过大乌萨如何使用算筹来解读星象,刚才见到你那东西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现在知道了。

我还知道大合萨通过观察星辰的运动和位置,来预测未来的吉凶祸福。而算筹,则是进行这些计算的重要工具”

中原人微微颔首,肯定了牧民的说法。

“不过,你用这个做什么?”牧民从马背上轻盈地跃下,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那位中原人,状若无意的问。

不怪他有这样的警觉,毕竟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漠与部落之间,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整整三个月。曾经的宁静与和谐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混乱。

梁国那座曾经固若金汤的乌都大城,在女真大部三皇子耶律塔冷酷铁蹄的无情蹂躏下,仅仅两个半月时光,便轰然倒塌,其昔日的荣光与辉煌,转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地的断壁残垣。

正当耶律塔凯旋的号角即将吹响之际,大可汗耶律雄图却突遭不测,暴毙于王座之上,留下一串不解之谜。

而大皇子耶律骞,旋即被扣上了谋逆弑父、叛乱国家的帽子,囚禁于深深幽宫之中。

乌都陷落后,耶律塔的铁骑并未停歇,继续挥师南下,所经之地,血色河流蜿蜒,哀鸿遍野,无辜的生灵在战火中饱受涂炭,天地间回荡无尽的悲鸣与哀嚎。

北方的茫茫草原与延绵荒漠,一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即便是最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战乱如同永不熄灭的野火,燃烧着每一寸土地,仇恨与痛苦在每一颗心灵中生根发芽,风暴侵袭至每一寸土地,只是早晚的问题。

时应昭很快意识到眼前看起来敦实寡言的粗犷汉子,并不是普通人,但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与他无关,便于是,他淡然地回应:“我用它,只是为了研究星空的奥秘,仅此而已。”

牧民听后,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进一步追问。

“你现在打算前往何处?“

牧民边说着,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马匹那光泽的毛发。

时应昭没有回答,抬头望向远方,浩大辽阔的天穹垂在遥远的天际线,人置身于其间,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整个天空,风忽如其来,流云翻滚,四散变化,骏马或巨龙隐藏云幕其间,追赶着汹涌的云海,然而不过片刻,天又变了,一匹雄狮在云海中昂首挺胸,仿佛要吞噬一切。

“我已观察你一个多月了。”那彪蛮汉子拿着马草亲手喂他的爱马,突然不再掩饰,话锋一变,“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你们?”时应昭笑笑,投去饶有兴致的目光。

“对,九衡。”汉子说,同时伸出一只手,亮出了藏在里衣内,戴在手腕上的天蓝色丝绸缎带,丝绸缎带随着风飘扬,就像纯蓝色天空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鸟儿,“一个专门庇护那些弱小、没有依靠、受到侵犯的国家的组织。”

时应昭的目光追随着汉子小心翼翼将丝绸缎带收回衣袖里,在汉子明亮期待的眼神中笑了笑,手做出一个推辞的姿势,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被约束,也不喜欢被强加于什么使命——我更适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说完,时应昭带着换来的食物,就要离开。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漂泊居无定所的灵魂。”

彪蛮汉子突然大喊,果不其然,时应昭的身影顿了顿,然而只是顿了顿,转身就要走,汉子继续大喊,“你从来没有体会过拥有一个家的感觉吧!也从来没有试过真正喜欢、在乎一样东西吧!”

时应昭听到这里,身体不知不觉停在了原地。

这样的话,前世也有人和他说过。是谁说的已经忘记了,但是这句话却被时应昭记住了。

他不赞成这个汉子说的,他有真正在乎和喜欢的人的。

只是那个人眼里满是忠和义,没有多少他本人的位置。时应昭想着,手已经悄然摸到了隔着一层薄布的黄玉散珠。

可是,真的是如此吗?

这段时间里,时应昭从最开始的愤怒,难过,到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些,他回想他自己对月魂的感情,其实都控制在他可控的范围内,他享受着月魂带给他的安稳感觉,却又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所以那次离开,才那么决绝……

“你对我的事情,知道了多少?”时应昭重新审视起这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草原牧民。

“不多。”牧民说,“你似乎对你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从来不感到好奇,”

“好奇有用?好奇你就能告诉我全部?”时应昭眯起眼睛,他不仅对这个世界无所谓,他对自己也无所谓,穿越到这个世界,无所谓,被司公公夺取了阁主位置,他还是无所谓。反正他本质就是一个毫不在乎,且无所谓的人。

“你身上流着一半的女真部皇族血统,也流着一半的大抚国皇室的血统,你的存在,对于两股势力都是个威胁。

女真大部有如今的三皇子耶律塔,大抚国有当今的皇上,两股势力都想拉拢你,两股势力却也都害怕你被另一方拉拢想要你死,你觉得你能安全的躲在这里几时?”

“所以你就要我加入中间派,你那所谓的‘九衡’?”时应昭淡淡的说道,“毕竟我这样两边都有关系的身份,几乎难以再找到下一个了。”

汉子笑笑,证实了时应昭的说法。

时应昭轻哼了一声,离开了汉子的营地。

“我们还会再相见的!”汉子在时应昭身后大喊。时应昭仿若未闻,头也没回。

————————

女真部落的领地,一处装潢考究的营帐内。

月魂静静地躺在铺着柔软兽皮的躺椅上,手指轻轻划过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身的清冷气质在此刻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自从怀孕后,月魂就被安置在了女真部落最为豪华之一的营帐之内,但是从此也被变相的软禁了,整日被关押在营帐内,营帐外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把守,哪里也不能去。

每隔几日,时雨蕊就会亲自来查看月魂的身体,还有腹中胎儿的发育情况。

双性怀孕本就充满了艰辛与不易,因此,各种珍贵的保胎中药与补品源源不断地被喂给月魂,以确保胎儿的安全和发育。

然而怀孕初期,各种孕吐反应不断,那些名贵中药刚喝下去了又吐,吐了又灌,明明大鱼大肉不少,月魂却还是硬生生的比从前更加消瘦了。

月魂的目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从营帐的门帘缝隙中移开,那里并不会出现他心中期盼的身影。

身上之前贴身带着的时应昭给的玉佩早在地下牢狱的时候搜查了去,如今,与时应昭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那正在腹中悄然生长的胎儿。

月魂不知不觉,手又贴了上去,仿佛能从那里感受到时应昭的存在,让他的焦虑与思念稍稍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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