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罪(1 / 1)
罪
介西里只是一介草民,和他的名字一样。
介姓承自他的母亲介雯楚,西里则来源于他出生的西里医院。
他不受期待地降生,被确定是ssisa之后,得了一个随意的名字后便被扔在西街区,靠着母亲每个月往自己的基因账户中转入的那一点可怜的信用点,才得以苟延残喘。
性成熟之前,他整天灰头土脸木木樗樗,因此从没有得到注意,也从未被人教与那些勾人的技巧——作为低贱的ssisa想往上爬、想过得不像泥浆中的蛆虫一样,而所需学的活命技巧。
他憎恨透了自己的人生,却无力改变命运。他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在某一天烂死在肮脏与平庸之中,但却幸运地在某一天拥有了转折命运的机会。
所以,这一定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至关重要的时刻。只要再坚持短短的半年,就能够摆脱这可悲而肮脏的血脉、就能够摆脱所有谎言与黑暗,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之下——
“——起来。”
“介西里!起来!”
被当作武器而狠抽过来、酒店自备情趣用的软皮鞭被直接抽断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令介西里霎时睁开了眼。
我……?
“唰!”
介西里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在破空声传来之际下意识地翻滚,险而又险地躲过毕行澜的下一次攻击。漆黑的硬皮鞭凛然横抽到柔软的地毯上,竟然同样因其中内含的巨大寸劲折断。
飞溅的毛屑刺到了脸,介西里仍旧有些状况外,因危机感而大脑麻痹的同时伸直了手臂——却因自己满是红痕的肌肤、以及隐隐传来怪异感的下体,而随即煞白着脸抬起头,看向盛怒的毕行澜。
“——呃!”
介西里的脖子被毕行澜单手掐住,整个身体都被拽了起来,窒息的痛苦让他仰起脸来、咬牙挣扎。按照以往,这时候他一定会做些什么来解困,但偏偏此时,基因融合的痛楚在他体内肆虐,让他的大脑成了一团浆糊。
“你是ssisa?”
毕行澜——他眼中的憎恶与杀意几乎要喷溅出来,手臂上青筋直露。介西里知道,只是因为背叛他的人是自己,才让暴怒的他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直接将自己的脖子折断。
“咕、……”
掐着自己脖子的力量愈来愈大、令介西里双眼蒙黑一片。毕行澜在他眼前温暖亲和了太久,令在此之前的介西里几乎忘却了他是一个顶级eroticis,也早就忘却了当初毕行澜还作为“希德里安”时,在自己眼前露出的残虐戮意。
一个从ssisa进行基因蜕变的假heft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气,仅仅过了几秒,他就被掐得两眼翻白。
“行澜…、唔!……咳咳!”
紧攥着自己脖子的手忽地加大力气、几近令介西里昏厥。濒死的最后一刻、他却被突然掼到床脚。呼吸通畅、血液回流,原本身体内被压制住的眩晕与痛苦却因此卷土重来。
砰、砰…
心脏在不停地震颤着。融入骨血、藏于细胞的基因正在被侵蚀、被元力一个个地消毁破碎……而后在撕咬着、毁灭着自己的融合中不断新生。
但介西里知道,那样的新生,对他而言——只是又一个打不破的命运枷锁。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声、脚步声。声音混乱地在他耳边响起,疼痛让他的心脏撕裂似地嗡鸣。但在毕行澜将要绕过他的时候,他仍是竭尽力量地伸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裤腿。
“嘭——!!”
只这一下、他便被毫无怜惜地踹飞到墙体上,将那坚性材料铸成的墙面砸得凹进一个大洞。介西里猛地吐出一口夹着破碎内脏的鲜血来,生死垂危带来的激素让他短暂地进入了清醒的亢奋状态,终于能看清眼前缓缓向他走来的毕行澜。
但……他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冰冷、憎厌、失望……那张英俊的脸上这般种种陌生的情绪,让他眼前这个他本应熟悉、最为亲近之人——在此刻,竟然像一个他全然陌生的……
……仇敌?
“……、……行、澜……”艰难地从火辣辣的喉间挤出了几个字,介西里努力地支起上身,断了的肋骨在他身体里刺痛、令他强忍不住地痛苦喘息着。
眼前一阵阵地晕眩、发黑,光是平复自己的呼吸就几乎耗尽介西里剩余不多的力气。脚步终于在近处停下,毕行澜面无表情地蹲下身。
介西里挣扎地举起手,想向他伸去,却被啪的一下拍掉。
“你还敢碰我。”毕行澜冷冷地说,“我都快吐了。”
疼痛让他在昏厥的边缘徘徊,令他清醒着面对这一切、却又感到脑内混混沌沌地生疼,不知道究竟为什么眼前的一切会是这样。
但下一刻,冰凉的手指却触在他的脖颈上。
介西里曾经许多次握过那只手掌、一根根地抚过带着连修复机都处理不了的薄茧的指腹,自然知道那是毕行澜的手。那只手在原本有着那早已退化的腺体的后颈处摸索片刻,却又忽然发狠地掐住。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伪装性别和基因等级,只为了物色人选,傍身于一个erotcis。”
森冷的话语让介西里痛苦地闭上双眼,他企求一般抓住毕行澜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肩上。
炽热的契印回流隔着薄薄肌肤,温暖地在血肉中流通——转瞬之间,蓝色的契印便浮现在了右臂上。
细利的守白之剑、与缠绕剑柄之上的棘护之花。
因为正握着他的手、介西里自然知道毕行澜在看到那图案的一瞬间有多么动摇。他因此而心存了一点希望,希冀这象征了他们从前的契印,能够让毕行澜冷静下来。
“对不起……”但介西里仍旧不敢看他的眼,只是低眸、恳求一般喃喃,“我会告诉你一切……行澜……”
只说了两句话,他便觉得呼吸变得无比困难,只能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吸着气,忍耐着胸口乃至全身的钝痛。
“——婊子。”
但耳边冰冷的话语,却令介西里被重锤击下似的眼冒金星。他从未从毕行澜的口中听到这样满怀憎恨与厌恶的粗鄙话语。
刹那间的绝望恍若漆黑的阴影,让他感到眼花缭乱、脑内混沌,心中也生出尖刺似的骤痛。
他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悲郁与茫然让他忽然宕机了片刻,随而心口处爆发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烈地又吐出一口血来,霎时昏厥了过去。
如果只是一场梦的话……
昏迷中隐约产生的无谓幻想,在纤长的修复臂伸进他生殖腔的将时即刻破灭。
模拟体温的金属仍带着令他恐惧的机械的生冷气息,在他的体内从一开始的筷子粗细、逐渐膨胀到塞满了被肏得伤痕累累的红肿内壁。
清润的修复液从金属表面渗出,湿漉漉地灌满了窄小娇嫩的生殖腔。修复臂小幅度地在腔内摩擦、进出,紧窒的腔口被微微拉扯着起伏、爆发出剧烈的快感。
在再一次昏迷过去之前,介西里因激烈停不下来的高潮,发出无声的尖叫。
星国历938年-星海历249年。
整个宇宙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变革之中。敌人并非战争,并非疾病,而是源于每个人都存在的基因。从一人而起,而迅速地席卷了整个世界。
它是身体自发性产生的基因改造,它的来临总是伴随着急剧的发热,与从骨髓中而生的烈火灼烧似的疼痛。
所以,后世将这种变革的症状称作——基因革热。
经过数个世纪的基因革变后,原本的abo体系彻底坍塌,全新的gd基因体系诞生,由天育种godbirth与畸变种destorty组成。
天育种——eroticis、fery、heft,主要由曾经的alpha和beta进化成功而来,最为显着的特征便是有极其强大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能够驾驭机甲、甚至能以肉身在宇宙间行走。
eroticis与fery站在基因的顶点。最常见的eroticis俗称“皇帝”,而fery稀少且神秘,甚至很大一部分人都未曾听闻过这个种类。
作为基石的heft,则比前代abo时代中的beta有更强的繁殖能力与基因等级,更有强者甚至不逊色于e,近年甚至有强烈的侵吞e的地位的趋势。
而畸变种——ssisa和deadence,则是被进化抛弃的种族。
他们体质低下、精神力微弱,极其容易在宇宙环境中死去。因精神连接度为零,他们甚至连星网都上不了。
在广袤的宇宙里,有数不尽的绚烂与绮丽——但他们作为被世界拒绝的一族,只能被拘役苟且在宇宙边角的寥寥畸变种宜居星球上,在他们狭小的世界中生存、繁衍、死亡。
但这,甚至是天育种给予他们的“恩赐”,被准许苟活的恩赐。
在废区挣扎的过去,让介西里知道deadence们如何每天都在自己的基因躁动中濒临崩溃,知道ssisa们是如何在自己的孱弱中拼命挣扎。
他知道有些人被当成家畜一样践踏屠宰,也知道有些人靠贱卖自己的身体和人格、从娼妇一直当上天育种珍稀的婊子宠物。
畸变种是进化浪潮中的弃子。基因的缺陷令他们生于原罪,唯独成瘾药物、杀戮和疯狂的性爱,才能让他们暂时忘却从骨血引燃的灼苦。
而离开废区之后、在交界地段不短的生活时间里,也让介西里知道了天育种们是如何痛恨肮脏冷血、手段残忍的畸变种们。
星联将居住环境最好的星球分配给这些“废物”,每日提供生存的配给,但他们不仅不知感恩,甚至还组织出一批又一批的星盗对边戍军防、偏远星球进行破坏和劫掠。若是有天育种被他们俘虏,便会遭到惨绝人寰的凌辱和虐杀。
而那些娼妇ssisa更是秽乱社会,未能完全进化掉的标记,甚至会让eroticis们重拾abo基因时代落后的无自制性。
介西里从废区中来。
他曾被殴打被欺凌、被抢走食物险些饿死。他曾眼见强奸轮奸、无故虐杀、对军队的集行暴力。他知道ssisa的罪。
但他也知道,包括了自己的他们,在灰天之下、命运掌中——无处能逃的可悲。
「我恨所有的ssisa。」
「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泯灭人性的刽子手,那么就由我来。」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种劣等生物,全部屠戮干净。」
哪一天的夜晚。哪一人的话。
在听到如是言语时,心中既感到快意与理解,却又感到痛苦而险些落泪的,是自己。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自己——也是那样肮脏的、下贱的、弱小无力的ssisa。
是劣等生物、是怪物,是侵占了资源还不知感恩的、与人类生殖隔离的家畜。
但……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让我生而就是ssisa?
为什么让我从诞生之初起,身上就满负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原罪?
在浮浮沉沉的梦境中,介西里看见了深蓝而耀然的星海。那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璨丽美景。
然后,一个身影站起,挡在他的眼前。那是他曾经的死敌、如今的挚友,还有未来的……
「……西里,我考虑了很久,一直到现在才做下决定。」
「我们从未交换过彼此的过去。但我想与你共享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共享我从今往后的全部人生。」
「你愿意也将自己的未来与生命与我共享吗?成为我的……」
话语消逝在褪去的场景中。在梦境渐然褪色、破碎、毁灭的最后一刻,介西里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细长精巧的小药瓶。
其中流光着的药水的色彩,正如后来烙刻在他和毕行澜彼此手臂与心中的——那枚瑰蓝的契印。
……
“呲——”
复苏气体从舱中被释放出来、回收进管道。修复舱结束了长程全面修复的进程,逐个解除禁锢,再从头部到四肢地逐步解开舱口。
长程全面修复的目的是让被修复人在足够的时间中逐步唤醒身体机能、取回对身体的控制力。然而,被解开束缚的介西里此时意识是清醒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舱门完全打开的一瞬,他赤裸的身躯便滑了出来,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身体上被针刺似的密密麻麻的痛苦,伴随着复苏的意识越加令他感到清晰。
因为才完成修复,他此刻精神焕发,连晕过去的可能都没有,但只要隐约一想到晕倒前发生的事,他便感到后脑闷沉沉地疼,混混沌沌地想不明白,像是那些痛苦缠成了沾满利刃的丝线,粘附在他的思维上、蹂躏着他的神经。
发生了什么?
「进化没能完成」
怎么会这样?
「筹备了近十年的计划没能完成。」
「而且,你被标记了……你变成了ssisa」
那个介西里憎恨的字眼在他意识中的出现,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头顶,让他清醒了、又让他沉重地无法起身。
仅存的勇气让他大睁着眼躺在地上、呼吸困难地盯着天花板。
良久,寂静的房间内才出现声音。
“apell。”
房间内壁闪出一片一片起伏般的蓝光,两秒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凭空的电子屏幕。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主人】
“现在时间。”
【星海历409年9月17日,下午2时18分】
字母上出现一个表盘,在嘀嗒嘀嗒地转动。看到时间已经离那一天过去了八天,介西里的心里一慌。
他知道这代表他已经完整度过了ssisa被标记后的基因蜕换延长期的一周,这代表着,他恐怕真的……他恐怕真的完全变成了ssisa。
而且,八天——他已经从外界消失了整整八天。
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介西里摇摇头,竭力地把那些令他痛苦的杂音从脑内驱除,尽量冷静地下令:“把我和我卧室a区71格子里的针剂盒拿到一楼浴室。平稳移动模式。”
电子屏幕消失,沿着设定好的路线规划,墙壁上出现了一条机械臂和一道连续的坐械凹槽。介西里被轻轻抓取放在柔软的坐械上,移动时,他又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吩咐道:
“apell,关闭访问权限。”
【已处于关闭状态】
这行字幕让介西里浑身一震,心情复杂地闭上眼。
这栋房子的使用权限,只有他和毕行澜。
如果排除有人冒着法律风险,绕过重重星网封锁,只为了帮他关一下访客权限这种几乎不可能的情况,那么就只能是他了。
这栋房子是他们合资所购,因此权限也有毕行澜的一份……说是如此,但其实权限还是介西里硬要塞给他的。
当初为了有一个稳定的据点,介西里从早到晚地在各处拼命挣钱凑首付,后面也是数月如一日地想尽办法还房贷,在各处拼命地蹭项目蹭比赛。
他的基因等级不高,所以结果往往是他在比赛里被揍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却还是半个子都拿不到。
于是,在他那一年的生日时,毕行澜将一张收据给了他做生日礼物——他将介西里剩下的房贷全部付完了。甚至他没有动用自己家里的一分钱,还房贷的钱是他过往自己挣的积蓄加上近日他和介西里一起参加双人机甲比赛拿的奖金。
介西里当然觉得不行,但几番推脱都没能推掉。毕行澜甚至还借着这是介西里私人住所的说法,连权限都不想要,还是最后介西里觉得实在不行,才非在自己的房产证明上添上了毕行澜的名字,将一部分权限交给了毕行澜,并郑重其事地打下欠条,打算以后连利息带本金一起还上。
虽然为了保险起见,他的权限仍旧在毕行澜之上,但其实给出权限,会让他一直隐瞒的自己在做的事仍有一定的暴露风险。
但他希望能对毕行澜交付信任。而毕行澜也总是与介西里自己不同——总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此时此刻,想到这些往事,从前的温情只令介西里感到更头痛欲裂。
在事情变得一团糟的如今,他只想暂时逃避这一切。
快乐也好,痛苦也罢……此时的他只要一想起毕行澜的脸,便会觉得悔愧不已。
他不想恨毕行澜。
——也不想去想,这样彻底地骗了他的自己,会被他如何恨着。
抵达浴室的时候,药物也被一齐送到了手边。虽然仍旧没有力气来撑起自己的身体,但好歹浴室里有全身镜能让他稍作审视。
经过修复,他身上的所有痕迹早就消失了。但当介西里瞥见自己腿间的软物时,脑海里却恍惚出现了一些肢体交缠楔合的记忆碎片。
记忆分明不清,身体却好像轻易回忆起了那时痴缠的快乐,让他的生殖腔好像渴求着什么似的、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带着穴口也贪婪地微微收缩着。
“……”
介西里抿了抿唇,故作不觉地将自己的双腿交叠起来藏住,然后将盒里的针剂取了出来,将其中荧蓝的药液注进自己的脊骨处。注射完后,他将空针放回盒子,便开始如往日一般等待痛苦的降临。
不多时,绵密的疼痛便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汩汩绽放,沿着血管流向全身,介西里浑身颤抖地忍耐着。
但当药物流经到下肢时,异变却陡然发生,由小腹开始,剧痛如岩浆沸滚一般反向蔓延,霎时便席卷胃部。溶解一样的痛楚让介西里喉头一甜,急促地呕出了大口鲜血。
但随后,烈火一样的痛苦还在加剧,融化一般的痛感深入骨髓,令他哀鸣着像熟透的虾一样蜷缩。
“apell!——、启动紧急修复舱、将浴室前三分钟的影象、……”
短短时间里,精神力便流失到让他看不清眼前事物,介西里无比明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急速衰弱。
但在被送进修复舱之后,他仍是硬撑着将最后的命令吩咐完。
“发送到刻录13号虚拟坐标……”
被送入修复舱之后,他的思维被机械接管,重新沉入虚无的黑空。
而在现实中,一封病例梗概和一段影像通过星网被传输入虚拟网络,最终变成文件具现在坐标上,被接到消息传送而来的人捡起。
然而,令介西里没想到的是,此次情况的危急程度触发了apell的紧急救助机制,令它在影像与病症检测报告之外还附赠传送了介西里的上一份病例报告。
而在那报告中,详尽地写明了修复舱是如何修复他的身体,将修复液注入这个可怜的ssisa几乎被肏烂的生殖腔。
哔——
哔——哔——
响铃声的次数规律地增多,每段间隔的时间却准确无误,让未能及时苏醒的介西里甚至在心中默默对它开始计数。
……哔——
数到九的时候,刺耳的铃声像是一把冰凉的利剑、钻进他的精神力中狠狠刺了一下。介西里被刺得一激灵,霎时睁开眼,他精神无比清醒地看向舱窗,却突兀地与一双藏了宇宙一般的平静眼眸对视。
……
“你在八天前被标记了?”
原本介西里还想着自己应当如何面对师兄,但解离起手的第一句话,便让他陷入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沉默。
“……嗯。”
“看来改造计划是失败了。”
与介西里想象的指责不同,解离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似乎连计划失败应有的哀叹都不曾有过,甚至好像也并未考虑没了试验品地位的介西里,此后又该何去何从。
但这就是解离。
在这些年里,他好像从未动摇、从未变过。
因此在被抱起来、嗅到那衣服上熟悉的疏离气息的那一刻,介西里竟然蓦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但他仍旧知晓解离的想法并不能代表什么、内心深处仍然存有沉重的难以言说的恐惧,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闭着眼静静地伏在解离怀里。
到了浴室后被放下后,介西里终于鼓起勇气地想询问,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仍是不听使唤。
仅仅只是站着,几乎就用尽了介西里的精力,除此之外能做的也就只有微微动一动指尖和张口说话。
解离同样发现了这件事。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衣服也脱去,便打开花洒阀门,将介西里又抱在自己怀里,细致地进行冲洗。
因为身体仍残存对那场性行为的反应,介西里感到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解离却似乎对此毫无感知,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温热的水淋洒在头上,冲掉身上残余的修复液。两人赤裸的身躯紧紧贴着,解离软趴趴的性器便正好抵在他的臀缝处。
随着擦洗的动作,那炙热的东西便被夹在他的股间湿漉漉地摩动,介西里几乎能用自己的肌肤感触到那根东西的凹凸形状,分明地让他感受到逼迫在自己身后、时不时地吹拂在他耳畔的雄性气息。
每一次的摩动都让他的身体微微战栗,恐惧着、又似乎在期待着身后触碰着自己最为隐秘之地的东西象征情欲和渴望地硬挺、而后从那渴望翕动的小口处插进自己的身体、像前几天那个入侵者一样粗暴地捣弄。他的身体在这样的接触中,无意识地被鼓动得渐渐燥热。
但介西里更为会这样想解离的自己而感到难堪,因为即便两人这样亲密地接触着,解离却仍未有半分反应,反而是自己满脑子都是亵渎了师兄对自己好意的下流想法。
因此,他兀自忍耐着、却忽然感到在冲洗的温水间、他的股间竟然被另一种东西所湿润。那是他被情欲煽动的小穴、为了渴望的性行为而分泌的用以润滑的淫液。
“师、师兄……”
这样还是太过羞耻超过了,他终于忍不住尽量地双腿发力、想要稍微将自己的下身支起,以此远离两人亲密接触着的性器,但对身体的掌控却仍旧未回归,让他才将臀抬离了微毫、双腿就不由得颤动起来。
“怎么了?”
扔抱着他的解离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之举,平静而带有些微疑惑地问道。
介西里嘴唇发白地忍着,未能有余裕去回答,脚下却忽然一软、陡然坐了下去。移开这些距离,两个厚重的卵蛋恰好鞭笞在湿润的穴口上,让他被刺激得猝不及防低吟一声。
解离及时地握住他的腰,蛰伏的性器在他穴口危险地前后抵触。深幽的臀缝不由得紧张地微微收了些,夹住那湿漉漉的肉根。
“西里,你怎么了?”
“没有事……啊!”
解离的手指忽然用力捅进一直不老实地磨蹭着的穴口里,湿透了的那处绵软贪婪地吞进他的指节。
但他一触即离,捻了些黏液便抽了出来,将带着水淋淋银丝的手指放在眼前审视片刻。
“你下面湿得很厉害,西里。”
“师兄,对不起……”介西里羞愧地道歉,羞耻让他的肌肤染上几分玫瑰似的艳丽红色,“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解离捻着手指沉默了片刻,关了水的浴室内一时之间便只剩介西里压抑的声声喘息。
紧接着,解离忽然问道:“你想要吗?”
松软的穴口处忽然抵上一个灼热的硬物,圆润的顶端被淫液沾湿,介西里还迟钝地没反应过来,小穴里便被插进了半个龟头。
但初经人事的穴肉太过紧窒,明明渴求得这么厉害,吞进男人的雄物却仍是不那么轻易,解离的性器便被卡在了顶端,被渴媚穴肉不停吸吮着湿润的马眼、好像在渴求着他的肏入。
“师兄!不要进来……你拿开。”介西里难堪地哀求。
被侵入的感觉让他联想到了许多情景。当街按住一个路人、一边眼鼻出血一边死命抽插强奸的deadence;砍掉天育种的头、把他们因死而硬挺的性器吞进自己身体里的ssisa;模糊不清的记忆里自己被按在某人身下,粗大的雄根为他破处、破开生殖腔的小口,把他当成飞机杯似地整根塞满……身体情欲仍旧翻滚,在脑内他却几乎被恶心得呕吐。
但介西里对师兄不会有这样的抵触。因为他知道解离是怎样的人……知道解离此刻硬起来、打算肏进自己的身体里,一定只是如他刚刚的询问一般——他以为介西里的身体正在渴求。
那在他体内的东西似乎蠢蠢欲动地弹动两下,因埋进紧窒的肉体里爽得发麻,兴奋地又涨大一圈。但解离本人却听话地没有再动。
小穴里又分泌出更多爱液、将甬道涂抹得更为骚香润滑,让阻拦着吞咽粗大伟物的媚肉又翕开一些。介西里的双腿颤抖得更加厉害,但他还是勉力抓着栏杆、一点点地强迫自己往外抽身,让小穴渴求含住的肉具离开自己发浪的身体。
离开的一瞬间,高潮迭声而至,介西里的喘息声更显得支离破碎,双腿战战地、几乎要马上倒下。
解离的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身,他应激地睁开眼,却被解离的手掌安抚地盖在眼上:“没事了。”
抵在他股间的东西不知如何变回了一开始那样软趴趴的状态,解离又将热水打开。
介西里没有再想太多,只是倚在师兄怀里疲惫地休憩。
解离将他清洗过一遍之后,便使用从量子跃输机传送过来的仪器对他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基因检测。
十分钟后,解析报告显示在屏幕上,解离看了一眼,将介西里用束缚带牢固地捆到床头,便从药剂盒中取出一管幽绿色的针剂,打进介西里的脊椎骨中。
死亡似的可怕冰凉从被扎入药液的那处迅速上升到大脑、随而渗透至全身,仿佛一柄尖细的刀从脊髓往上一层层将他的血肉破开。细细麻麻的疼痛最初如蚁噬,渐渐累积得让介西里开始不安地弹动,最后挣扎着、尖叫着,痛得满脸是泪和汗。
药效爆发得最厉害的时候,介西里双眸光芒涣散,不受控制地浑身剧烈痉挛,但解离提前捆在他身上的束缚带又让他动弹不得。
解离在一旁帮他擦着汗,安抚地由上而下一遍遍抚摸他的背,但他既察觉不到,也不会做出痉挛以外的反应。
不过,解离给的药虽然带来巨大的痛苦,效果却也是针对性的有效。
在介西里清醒过来时,解离正好将他嘴角吐出的白沫擦干净,他愣了一下,便直直坐起身来,感到自己的大脑此刻神清气爽、身体也不再像刚刚一样麻木笨拙,好像刚刚堵塞在神经里的尘霾都被痛苦协同带去、一扫而空。
“普西克药剂和你身体中的蓝髓济生液产生了剧烈排斥反应。”解离又翻看了一遍数据报告,“很有意思,济生液本有阻碍畸变种基因检测的效果,现在却反而与检测药剂作用。我会将结果上报给那路斯。”
介西里沉默片刻:“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实验失败,我又退化成了ssisa?”
“不是。”解离立刻否定。
但还没等介西里心中诞生希望,他便又给出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比你仍是ssisa的那时还要糟糕不少。”
“进行性行为之前,你已经往身体中打入了最后一次蓝髓济生液,随后,eroticis在你身体里留下的两份基因,引发了剧烈的基因蜕变,现在你的体质等级已经下降到了d,精神等级更是垂直跌落到了f。你体内混乱的多份基因延长了你被标记后的基因蜕变期,这还在让你的等级持续跌落。一旦精神力降到f-,你将不能再使用星网——和你仍是ssisa时一样。”
介西里没有完全听懂,但仍然因糟糕的现状而听得几乎窒息,心鼓动得厉害、像是要在下一刻便从胸腔里跳出来。
“那该怎么办……”他感到有点混乱,但忽然察觉这些话的矛盾之处,让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地急问,“但我当时还没有打济生液!师兄,是不是检测结果弄错了?”
“从你的病理样本基因中,我解析出了大量的济生素。”解离眉头微蹙。
“但当天是最后一次进化,要在午夜时才进行注射,所以我把药带在了身上……”
介西里忽然想到那时候的情况,立刻唤出apell。万幸的是,当天他暗藏了蓝髓济生液的机械工具包竟然也被带了回来,被ai收容进了衣柜里。
这当然是毕行澜的所为,但这会儿他没有这个闲心去想东想西,急迫地将工具包拿了过来便开始翻找。但却没能找到那一管试剂。
介西里不敢置信,又里里外外地翻找了一遍,却越加感到心凉。他隐藏针剂的地方十分隐蔽,也根本不可能发生意外掉落一类的事情……但是济生液去了哪里?
他又前往自己往日存储济生液的家中暗格,希望自己只是一时记错,其实他压根就没有将针剂带出到外面。但那存储之地空无一物,只有一排排装着空剂管的试剂架。
“你最后一个试剂管在哪里?”解离头一回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有人在那天拿走了你的济生液?”
“我、我不知道。”介西里脸色发白。
“如果你的记忆没错,那么就是有人为你注入了济生液。”解离皱眉,“这下说得通,为什么你体内济生素的含量才不过百分之七了。如果当天那人只为你注入了不到一半的量,衰变到今天,确实大概是这个数目。”
介西里感到自己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不由得将两手交握,紧随而至的却是自己战栗不止的牙关。
“这个情况实在是……”解离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立刻回去,将这件事告诉那路斯。”
“等等!师兄……”介西里抓住他的衣袖,“你要怎么做?”
“济生液里的成分如果被分析出来,势必会引起珈蓝星领的恐慌,乃至可能造成整个星域星网的封锁。你应该知道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介西里的声音有些发颤,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你要回去告诉那路斯,然后立刻驾驶灵行号从这片星域撤离?”
“是的。”
解离看见介西里脸色发白,想起他现在被标记的事情还未解决,想了想说道:“你不用担心。虽然那路斯对实验是否还需要进行的态度尚且不明朗,但我会劝说他将你带上。”
“……我不能走。”
面对解离迷惑的目光,介西里沉重地吐息一声,又重复一遍:“我不能走。师兄,军方难道分析不出蓝髓济生液的作用是促进ssisa的基因进化吗?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为ssisa的我消失了,你们会更有可能被找到。”
“……”解离思索片刻,眸中寒芒一闪,“将标记你的eroticis处决,再将你的所有痕迹抹消……”
“不行的。”介西里闭了闭眼,“他……那个人家世显赫,杀了他反而更会打草惊蛇。……但我或许有办法,让他不对外透露我是ssisa。我或许也能把济生液找回来……这样不是比撤离更好么?”
解离讶然一瞬。但很快,他便发现了介西里神情间些微的动摇,思虑片刻后,还是追问道:“西里,你对这两件事有多少把握?”
“……”
解离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不禁摇摇头,温声道:“多耽误一天,多危险一分。”
“一天。”介西里抓住他的手,痛苦地恳求,“就一天。师哥,让我去试试吧。如果明天晚上,你没收到我的消息……”
“到时候,我会亲自过来接你。”解离叹气,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发顶。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手腕上的通讯仪却忽然亮了起来。解离看了眼屏幕上显出的字,眸中有意外一闪而逝:“那路斯让你跟着我,现在回星舰。”
因为担心在传输过程中,介西里的精神力跌落到f-以下导致断开星网连接,解离先用离子光刃为他做了个小手术,将时效三天的d级伪精神力芯片植入在他耳后。
手术在他的微操下精确无比,但介西里在被标记后急剧降低的体质,还是让融合时间延长到了两个小时之久。
两个小时后,介西里终于能动了、精神力也暂时变成d级,解离才和他一起进入星网,用空间穿梭返回到临时跃迁锚点。
为防止跟踪,前往灵行号的跃迁锚点足足有二十个之多。跃迁锚点具有独特的传输特性,前往一个方位需要有特定的传输路径顺序,稍有失神或不慎、跃迁者便可能迷失在宇宙的巨量锚点坐标中,不知道该如何传送回原本的方位。
因此个体跃迁是件十分危险的事,需要有足够等级的精神力才能申请使用资格,但即便是a级精神力者,也往往不会冒险进行5个节点以上的跃迁,更罔论天方夜谭似的20个。
介西里当前所在的珈蓝星是珈蓝星领的中央星球,他所在的珈蓝高级星校更充斥着从各个星领、乃至其他星域前来的世族大家、血统子弟,天才数如繁星。但即便如此,介西里也没能见过比自己的师兄精神力还要强大的人。
解离——或者说那路斯与解离,他们能做到的好似稀松平常的事情,放在任何地方都总会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乃至骇人听闻。
而话又说回来,因为前往灵行号的方法机密且困难,唯独解离才能做到,所以介西里想要回舰,便必须依靠自己的师哥来携带自己。
然而,解离前来找介西里,也只会是在那路斯的吩咐之下,否则平常的通讯交流、只依靠星网留言和粒子传输机便已足够。但这五年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定需要他亲身上舰的事情。
所以,这其实是介西里这五年来,自离开灵行号、前往珈蓝星求学之后的,第一次“回家”。
……
二十次穿梭之后,两人终于在失重中缓缓恢复、最终降落在地面。
虽然被植入了d级芯片,但介西里仍旧浑身都失去了感知,只能一直被解离抱着,被放进精神舒缓仪中又进行了二十分钟修复才渐渐苏醒。
检测到他清醒的脑电波后,舒缓流程自动结束,采光罩慢慢移开。但在雪白的灯光照进他瞳孔中时,他仍面色苍白地出神想着这件事。
这让他对自己精神力剧烈跌落的事实有了最直观的感受,因而心乱如麻,却因此竟然忽略了坐在仪器边上、盯着自己的另一个人。
“……呵。”
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让介西里立刻从仪器床上弹了起来。
他在这一刻才发现,都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是会在听到那个人不悦的冷笑时,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
“那、那路斯,你是从什么时候……”介西里讪笑。
身体的牵动让他忽然感到手上的异样,他这才发现自己撑在床沿的手指间,竟然在不知何时缠上了几缕白若皎月的发丝,他下意识抬起手,那几缕长发便也被带起、在灯光下反出华美的银光。
介西里愣了一下,立刻放开那缕头发。他忘了自己刚刚的害怕,这次再抬眼,他看见雁祁寒正对着刚刚发丝相缠之处微微皱眉。
经年不见,雁祁寒看起来却仍如是冰冷,俊美若天神、毫无瑕疵的脸庞上是熟悉的冷漠表情,但在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转向他的时候,似乎又带些了些似曾相识的不耐烦情绪。
与五年前相同又不同的是,他仍坐着轮椅,披散在身后的银发却留得更长、一直藏进了被挡住的车背中,颜色也从先前老态的枯槁灰白,变得如月光织就似的光彩琳琅。
“这么有闲心,一直盯着我看?”雁祁寒语气淡淡,令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来。
而有点看呆的介西里,对此的回答则是……
“那路斯,你的头发,好像变得更像外星人了。”
一番耿直的回答,令雁祁寒脸色一黑,吓得介西里连忙噤声。
雁祁寒并未进行什么吩咐,离开时,介西里便自然地接手推起他的轮椅来。从背后看去,他看不清雁祁寒的表情,只能看见光华流散的长发,这勾起了介西里的许多回忆。
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雁祁寒还没有为自己取出“那路斯”的化名,外形也与现在十分不一样。那时他的眼眸并非冰蓝,而是漆黑若深渊的黑眸,头上则是短短的黑发。
在一众招募来的实验者前,他的脸用一个面罩罩着、看不清真容,但那时的介西里十分矮小、抬起头便隐约能看见他下巴往上的皲裂肌肤。
那时雁祁寒还会自己组织实验,再后来他身边才出现了解离,代替他安排灵行号上的一切事务。后来,在介西里终于有足够资格知晓雁祁寒面具下的真容时,他的发色、眸色都已经变色,也不知为何地坐上了轮椅。
他常年用毯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身,自此之后,介西里也没有再见他下地走过。
雁祁寒经常会对自己使用一些不明作用的药剂。这些药水经常会让他的外形发生变化,最常变化的就是发色,从树皮似的灰棕变化到中毒了似的幽绿,再变成毒蘑菇一样的鲜红。
某一次的变化相当骇然,他变为暗绿的头发像是美杜莎的蛇发,会经常像是有生命力似的缠绕在仪器上。或许是因此嫌烦,在第二天,雁祁寒便将它们尽数剃光放在培养皿中,最后提取出了不知道后来拿去做了什么用的荧绿色药液。
银色的发丝在轮椅移动时不停地轻晃,眼前的诱惑让介西里忍不住悄悄伸出手指,发丝却在他指尖水似地流过、仿佛流泻而下的银光。
介西里被迷得恍神了片刻,回过神来却见雁祁寒正用堪称恐怖的眼神盯着自己,连忙收回手战战兢兢地道歉。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用你的手实验活体移肢。”雁祁寒淡淡道,“你是如何被标记的。”
介西里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个,一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雁祁寒又瞥了他一眼——这次几可说是在不耐烦地瞪他了,在这一眼的威压下,介西里才断断续续地开始挤出话来,交代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但实际上,介西里所记得的记忆断片以前的事情也并不多。
他还记得当天是他们的塞纳斯机甲赛珈蓝星领初赛最后一场。这场比赛在云流星举行,毕行澜与介西里的“荆锋”组合,在双人比赛中的发挥一如既往地出色,轻松拿下冠军。
但同校队友们在其他赛道的发挥却十分不尽人意,尤其是单人机甲比赛。
介西里他们还在比赛中时,单人机甲混战竟然在五分钟之内迅速地结束了,云流星校以碾压式屠杀的局面残忍地终结了比赛。
紧接而来的单人机甲决斗赛更是快速结束,不少在混战中被虐杀的学生下来后便因精神崩溃被紧急送医,剩下的学生里大部分也直接选择了弃权。
这两场比赛,令参与比赛和观看比赛的人都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连带着在接下来的极端环境生存赛、动态射击赛、星球级战略指挥赛等项目中也接连表现不佳。
相比之下,双人机甲比赛却四平八稳、繁复的比赛流程拖延了他们的太多时间,以至于在介西里他们离开星网的时候,局势竟然已经无力回天了。
毕行澜看到己校惨不忍睹的战绩之后,又到另一边去接了个通讯,回来时脸色沉得让一旁的介西里不愿多问。在介西里将提前在吧台点好的酒递给他之后,毕行澜简单讲述起刚刚从他们的带队导师葛文那里听来的消息。
雁祁寒打断他:“什么酒?”
“瑰蓝之眼,一种调配酒。”介西里老实地说。
导师本人刚开完紧急会议下来,正因云流星比赛的突发情况而愁得焦头烂额,委托他们前去察看那些被送医的学生的情况。
据他所说,云流星这次的突发情况竟然连云流星校校方都不知情。但有些送医学生的精神崩溃程度竟然已经达到了警告阈值,医疗系统向家中投去了警示信息,这些家族立刻向学校施压,这也正是校方迅速作出反应的原因。
之后,毕行澜和介西里一同前去探望了几个参加了单人机甲比赛的人。
参与比赛送医者严重的已经进行了记忆模糊手术,一时之间无法想起当时的情景。
情况稍好些的人只被进行了临时情感屏蔽,在陈述当时情景的时候却也会时而不时地露出恐惧的神色。
据他们说,在刚结束的混战场上,有个驾驭着血红机甲的云流星校的疯子展开了一场无差别的杀戮。那个疯子甚至还会将操作者从机甲里拖出来,破坏紧急投降按钮,用武器和精神力凌虐对手、偏偏又留一口气,许多人一直被残虐到精神崩溃指数达到弹出比赛、自动弃权的地步才能逃出生天。
当时的砂石古战场血流成河。从后续比赛只剩一人的情况来看,恐怕那人连自己本校的学生也无差别地虐杀了一遍。但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看见对方的真面目。
在这短暂的问询过程后,毕行澜接收到大量通知有参赛人员被打残送医、或是直接弃权的通讯。珈蓝星校是珈蓝星领最强的高级星校,但在联赛的最后一场客场比赛,竟然就这样仓皇而狼狈地结束了。
但无论心中有多少不满,毕行澜作为此次比赛的学生领队,必然是要参加接下来的结赛庆功宴的。
介西里没有参加的必要。但他还是陪着毕行澜一同出席了宴会。今晚是他最后一次注射济生液的日子,济生液注射后会有一天的药效发作缓冲时间,而宴会会一直持续到早晨,他便将济生液带在了身上。
宴会的一开始倒还平静,毕行澜挨个与云流星校的高层举杯攀谈两句。他作为深蓝星域最负盛名的毕家的长子、年未满二十便被亲钦为皇室外姓公爵并赐皇家之名的“希德里安”,自然是深谙社交之道,每次都只是象征性地抿一抿,一趟下来也摄入不了多少酒精。
但接下来与中层进行接触,情况却开始显得不那么对劲了,不少学生代表对他们面露得意和讥讽,明里暗里嘲弄起他们这次的栽跟头。
毕行澜尚且还在推敲他们话语间那种大仇得报的恨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紧接着便得知宴饮厅外云流星校和珈蓝星校的学生在星外展开了一场大规模斗殴的消息。两人匆匆赶去事发地,战斗却诡异地已经结束了。
此时再回到宴饮厅,庆功宴已经展开了下半场,两校的学生们纷纷涌入会中,其中竟然也包括刚刚消息中打得头破血流的双方。这会儿他们倒是其乐融融地相互共处了起来,毕行澜和介西里则被簇拥到了人群中心。
这也差不多是介西里最后的记忆。
他记得在记忆消失的最后时刻,周围皆是震耳欲聋的乐声舞声。他在拥挤嘈杂的人群中无所适从,在快被挤走的时候被毕行澜从背后抓住双臂、似搂非搂地互相紧贴。
校友们的欢乐驱散了今夜一直困扰在毕行澜心头的霾尘。介西里抬头的时候,毕行澜也似有所察地低下下巴,对他明朗一笑,转而低头衔住他手中玻璃杯。
介西里配合地将杯壁微倾,琥珀似的酒液便沾湿了毕行澜翘起温和弧度的薄唇。
在之后的事情介西里也记不清,记忆似乎到此中断。脑中再有影像时,便已经是他全身灼烧似地疼痛着、身下仍有异样,睁眼便面对上盛怒的毕行澜的情景。
当晚是他最后一次为自己注射蓝髓济生液的日子,他本应该更谨慎些,但或许是因为期待已久的进化日终于到来、让他有些兴奋;或许是因为这六年的时间始终未曾出过什么事,让他放松了警惕;又或许是为了让独自赴宴的毕行澜好受些……
但事已定局,此时再后悔这些也于事无补。
实验室中,听完介西里对昏迷前后发生的事的简单陈述,雁祁寒皱眉让他再多补充些信息,介西里便只好将那一整天的事都陈述了一遍。
但讲完了之后,雁祁寒仍是皱眉,一副“不懂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的模样。介西里担心他真的生气,不敢再开口,唯唯诺诺地偷觑一眼早早候在实验室中、此时站在一旁的师兄。
接收到求助信号,解离适时开口:“那路斯,检测报告。”
雁祁寒霎时松了眉头,又恢复成漠不关己的模样。他在轮椅的控制台上按了两下,轮椅便后移到实验室的控制台,雁祁寒及其熟悉此处设备,连看都不需要看,在控制台上随意一拍,一块屏幕便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在雁祁寒冰蓝的眼珠微动、快速浏览着报告的内容时,介西里悄悄环视了一遍这个实验室。进来前,他看到房间标签是基因实验室,但眼前的装潢和他还在灵行号时相比,已经变样到他不敢相认的程度……
“呵!”
雁祁寒忽然高声地冷笑一声,将还在到处乱望的介西里吓了一跳。他关上屏幕,原本漠然的目光中似乎变得有些饶有兴致,将介西里从脚到头地徐徐审视一遍。
介西里只觉得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像正被这针刺似的目光一寸寸舔舐过去,心头紧绷、不自觉地便自动将自己的身体挺直。
“看来这六年的改造也不算是无用功。”雁祁寒审视的目光仍在他身上逡巡,“蓝髓济生液在标记后的基因换洗里保留了你的母本基因。只要再用相同份数的eroticis基因进行洗髓,你的体质和精神力仍可以重回heft水平。”
“还可以重回heft水平?”介西里不敢置信,“真、真的?”
“你手臂上的契印没消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雁祁寒在介西里立刻挽起袖子的同时补充:“但你现在的精神力跌落得太厉害,暂时还无法催动它。”
介西里几乎要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他原本都做好被雁祁寒当成实验废物、洗完记忆扔掉的准备了……但现在柳暗花明、他竟然还有脱离苦海的希望!?
“那路斯,那我……”
“但是,别高兴得太早。”雁祁寒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基因改造还是失败了。”
“你现在只是个被标记了的、有通过改造增强体质与精神力可能的ssisa。”
“标记所会带来的缺点,你一个都不会漏。”
“而其中,eroticis对标记的ssisa的「绝对支配」,甚至连我都无法操纵。”
“而其中,eroticis对标记的ssisa的「绝对支配」,甚至连我都无法操纵。”
听到这句话后,介西里面露茫然之色。
他看了看说完这句话便闭上眼不说话、眉眼间一派烦躁的雁祁寒,又看了看神色自若、在他看过来时也平静看着他的解离。没人主动给他解惑,他只好硬着头皮小声问道:“那个,那路斯,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解离神情不变,却不说话。雁祁寒也不说话,只是撑在自己的额头上的手指开始不停地敲打太阳穴。介西里便也不敢说话了,不由得把手放在身后抓紧,看起来可怜兮兮,简直像只缩起脖子的鹌鹑。
“「绝对支配」,是一种机制不明的精神控制,eroticis对他们标记的ssisa的精神和肉体,有绝对的掌控权。”过了良久,雁祁寒才冷冷说道,“机制不明、能力不明,无法应对。”
“它来源于abo时代,alpha能够对标记的oga实施「支配」,操纵他们的精神和身体,操控他们的想法,操控他们的激素、快感、发情期。所以abo时代oga除了成为附庸以外别无出路。oga在alpha手中毫无挣扎的可能,同样也毫无任何人权与隐私可言。”
听着雁祁寒的话,介西里的呼吸微微急促。但这并非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他身下的生殖腔口竟然像是被某些字眼唤醒了一样,在刚刚不受控制地微抽了两下。
但很奇异的是,他竟然好像感觉不到现在的自己有什么不对。
明明他们正在谈论正事,他却在自己敬畏的师长和师兄面前忽然发了情;明明穴口被忽如其来的热潮刺激得一张一张,泌出湿润的清液,在这严肃的场合里竟然打湿了他的内裤,散发出隐晦的情欲气味。但他没觉得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介西里只是担心着自己忍着快感的喘息要是被雁祁寒听到,会不会因为太吵而惹他生气。
“……”雁祁寒鼻子一动,忽然皱眉,“什么味道?”
解离茫然地环顾了一下。雁祁寒却已经鹰一样将目光盯在介西里身上。
介西里没想到他鼻子竟然这么灵,立刻捂住自己的小腹,脸因为羞窘涨得通红。但被冰冷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小腹里渴望的小肉腔竟然收缩得更厉害,湿漉漉的从穴口分泌出大股清液。
解离仍然没有嗅见味道,神情疑惑。雁祁寒的眉头却皱得更紧,只等待着介西里的解释。
“对不起,那路斯,”介西里按住小腹,一边忍着喘气、一边诚恳又害怕地道歉,“是我的骚水刚刚喷出来了。”
雁祁寒因为他的回答而僵住、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他。但这冷漠的瞪视却让他的生殖腔抽搐得更厉害,从他渴望被巨大粗硬的东西填满的穴口又喷出不少液体。
他的双腿也因强烈的渴欲而颤抖得厉害,很快便羞耻得再也忍不住。他好想触摸自己的小穴、立刻解决掉自己忽如其来的发情,但他怎么能在那路斯和师兄面前表现得如此丢人?
于是介西里很快将自己的裤子褪了下来,两条光溜溜的腿是晃眼的白。还未等他人反应过来,介西里又将那被浸得湿粘的、紧紧贴在会阴处的内裤扯下,背对着两人弓下腰去。
白生生的臀部在雪白的灯光下嫩豆腐似地左右轻颤,随后被同样嫩白的十根手指往两边扒开、主动向他身后的两人露出嫣红、不停翕动着的穴口。那口红艳的小穴正骚贱地向自己的师长师兄露着穴肉,渴求地不停流出鲜亮的汁液。
奇异的是,明明此刻如此动情,他前方垂下来的阴茎竟然是软趴趴的、半点没有硬挺起来的迹象,好像此刻只有他身体雌性那一方的器官被点燃。
“那路斯,师兄、请帮帮我‘解决’吧,往我的小贱穴里注入又白又浓的精液。”
心里歉疚忐忑地请求完后,介西里没有听见回应,也没有听见脚步声,便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拒绝了。
身后,雁祁寒正用有如芒刺在背的目光责罚着自己。自己犯了这样大的错,即便是素来温柔的师兄也一定正用谴责的目光责罚着自己的小贱穴。
他被负罪感压得几乎要崩溃了,眸中不由得含了盈盈的眼泪,但他在快感和羞愧的冲击下仍旧强忍着让泪水不落下,不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
他想要立刻结束这荒唐的局面,但如果那路斯和师兄不“解决”,他的情热怎么能停呢?他应该立刻下舰找到愿意给他精液的人吗?
只是他现在的精神力不足以独自下舰。而且,向他最亲的亲人们请求已经是最轻的违规行为,他怎么能一错再错,再去找陌生人侵犯自己下贱骚浪的淫穴?
“对不起,那路斯、嗯……师兄……对不起,嗯呀、呼……但请你们帮帮我……”
他只能再度请求,但一张开口,喘息声便压不住地从口中泄出。他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嫩弹的屁股也因此丢人地颤颤巍巍。
但介西里一边羞愧着、一边却不由得因那羞臊的被逼迫感而变得更为情热。小腹因情欲而沉甸甸,像是饥渴到自行幻想出已经被浓臭的精液所注满,生殖腔像是不知疲倦似地又加快抽动,他渐渐压抑不住自己渴媚的喘息声。
后穴在注目下不停地一收一缩,累加的情热越来越繁重,紧媚的穴肉在未有东西插入的时候,竟然就要因为身后两人的视奸而自己达到高潮。
“对不起、那路斯,我不该说这些话……但是、哈啊、哈……我、啊啊啊啊、要到了、要到了!!”
介西里急促的喘息,在高潮降临的时候变成了失声的尖利呻吟。后穴处又从股间喷出了不少量的透明淫水,打脏了基因室的无菌地板。更多淫水从股间顺着不停颤抖的两腿流下,刚流到战栗着的小腿肚的时候,忽然被一只干燥的手掌擦去。
剧烈的高潮让介西里的感知麻木了片刻,才让他没察觉到身后从何时开始竟然站了人。那人似乎正蹲下身,将下流的淫水从下往下地用手擦拭了一遍。
但在介西里感知而来,却是他的手从自己的小腿一直亲昵地抚摸着、一直往上摸到敏感的腿根处。介西里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背对着两人的脸上是沉溺情欲的痴态,连一直没有动静的前端似乎也因为他人的抚摸而微微抬头。
“哈啊、哈啊……师兄?”
因为没有精液注入,高潮后的生殖腔又开始微微抽动起来,越发叫他感到渴望。股间已经湿透了,将穴口润滑得做好最好的被插入的准备。
身后之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用手指摸到他的穴口处。他人的气息让渴媚的肉穴动得更快了,好像想要立刻将任何东西诱惑着纳入。但解离却似乎只是在那翕张的小嘴处摸了摸,连探进去的打算都没有。
“师兄、师兄!”
介西里脸上都是因快感而流下的泪痕,此刻急得回头哀求,却在看见身后人之前忽然被掐住后颈,强硬却又不失考虑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解离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稳。介西里听见轮椅移动的声音,是雁祁寒也移动到了他身后。
明白两人即将要对自己下达处置,介西里又害怕又期待、安静地忍耐着吐息,湿透的小穴却很诚实,向两人谄媚地翕张着,收缩着期待或许即将侵犯自己的大肉棒。
“……”
“咿啊!”
短暂的沉默后,触到穴口的不是灼热的肉棒顶端,竟然是个冰冷至极的东西,巨大的温差让介西里猝不及防地惊叫了出来。
穴口早因他的发骚变得红艳湿软,解离没用几分力气,便轻松地将手上的东西插进一半。那东西显然是个冰冷的机械,却也十分粗大坚硬,插进渴浪的骚穴之后,很快便与介西里发烫的体温融为一体。
在这迷乱的性交间,他的身体也饥不择食地接纳了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侵犯自己的东西。全部插到深处后,解离便开始前后抽动。
他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只是抓着东西乱插一气,十分快速地抽出之后又深深插入,但介西里的骚穴淫浪之至,即便如此也让介西里被插得连眼神都迷离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垂下迷乱的涎液来。
阴茎也早被插得高高扬起,顶端硬得发红、分泌出淫水似的大量透明的先走液,比起侵犯他人的工具,更像是另一个会喷出淫水的骚洞。
他早就站不住,便将掰开双臀的手转而撑在地上,用这个极为羞耻淫贱、好像在乖巧等待侵犯的姿势,将自己正被侵犯的小穴更往施暴者那里更是贪婪地凑过去。
但在动作之间,他的臀缝底却忽然触碰到了一个灼热的大包。解离的呼吸在他蹭到那处的时候骤然沉重。
“啊咕啊、嗯啊?……嗯呀……”介西里被肏得脑袋钝钝,过了几秒才想明白,“师兄、你……”硬了?
他想请求解离插进来的话语被忽然加快的动作而哭叫着被截断。解离抽插的动作霎时发狠,将原本就被插得东倒西歪的小穴更鞭策得汁水淋漓。小腹因快感而怀孕了一般沉坠,因不停高潮而喷出的淫水在腔道快速的摩擦间滋出啧啧的水花。
解离忽然粗暴地将侵犯介西里的东西插进这场性事开始后进入过的最深的地方,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介西里刹时因为那过电似的快感仰头尖叫地同时达到前后高潮。
肉道剧烈的高潮收缩中,介西里恍惚听见开关扣响的声音,冰凉带着泡的液体便咕噜咕噜地注入他高潮而极度敏感的身体里,让他被刺激得吱呀惊叫。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侵犯自己身体的竟然是发泡水枪。
满是泡沫的冰凉液体一直向他体内打着,咕嘟咕嘟地将他的腔道注满,最后撑到他连小腹都鼓了起来。解离把开关再扣上,将那东西利落地一下子拔了出来,
坚硬的器械抽离身体时、被紧窒谄媚的穴口挽留、发出“啵”的吸吮声。介西里不由得神色茫然瘫倒在地上,下意识地强忍着、却仍然从穴口处失禁似地一下一下涌出水液。
解离见状,将手放在他的小腹上一下下地用力按压,才硬是让他松开守备、哭着将剩下的水液一波波地全部从穴口排出。
虽然进入身体的只是水,但高潮时身体的感知似乎发生了混淆,将射进身体里的东西当做了精液,介西里的情热竟然真的退散了。
而介西里本人的认知混淆也随之退散。
无措地眨了眨眼之后,他先看了一眼拿着什么东西,转身向实验台走去的解离,再转而疑惑地看着正用微妙而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雁祁寒——丝毫不顾现在自己下半身赤裸,正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向眼前之人袒露腿间性器。
自己射的精液、股间淫液、从穴口处还在往下漫流的水,他双腿大张地坐在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上,却对雁祁寒对自己投来的视线回以清澈的疑惑。
“……「绝对支配」。”雁祁寒轻轻说道。
介西里对他投去的目光更显得疑惑。因为他是真的不明白雁祁寒在说什么,「绝对支配」在他的脑海中是一个绝对的认知禁区。
就像是他刚刚被某个关键词悄无声息地触发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认知混淆一样,他的大脑对「绝对支配」也轻飘飘地自动略了过去,好像从来就没有听到任何东西。
“呵……呵呵,哈哈哈哈!果然有研究的价值!”
雁祁寒忽然大笑起来,最后克制地掩住嘴,眸中却闪动着恶意的光。
“你和解离做的约定不必作数。以后每月,解离都会将你带回灵行号一次。作为浪费我那么多珍贵材料的实验废品,你应该多些自觉,在每次回舰的间隙,多搜集基因样本。”
似乎打定什么主意,雁祁寒勾起嘴角:“不过,在你回去之前,我需要对你的记忆做些处理。”
回程中途,解离始终沉默着。
介西里感受到他难得的不悦情绪,却不知道这份情感的来由是什么。但跃迁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过于强烈,跃迁结束后,他被解离抱在怀里、完全说不出话,只能等晕眩缓过劲了再问。
不过,在介西里快要复原的时候,解离却自己开了口:“依旧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明天晚上,无论失踪的蓝髓济生液是否找到,我都会将你接回灵行号,我们撤离深蓝星域。”
介西里愣了下,他不确定这是雁祁寒的意思,还是解离自己的意思。以他对解离的了解,他分明不可能作出绕过雁祁寒自作主张的决定……但刚刚解离的话,也分明不像是痴心研究的雁祁寒会说的。
于是他试探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这是那路斯的决定吗?”
解离摇摇头,漆黑眸中透出几分介西里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戾气:“他疯了。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现在的解离让介西里感到陌生,而这陌生的情绪也似乎让解离同样感到混乱。他茫然又痛苦地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该送你回来。我们现在就回灵行号。”
“等等。”
解离是实干派,说做就做。介西里虽然还没想明白,却因为了解解离而反应迅速、立刻抓住他往启动键上按的手。
他没有任何在灵行号上、在雁祁寒和解离面前自己表演的荒诞淫行的记忆,所以此时不太明白为什么解离对他回到珈蓝星有这样强的情绪波动。但介西里感受到了解离的焦躁。
他依稀想起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便先安抚地对解离微微一笑,握住他的双手、与自己的一同拊在他额头两侧,再将自己的额头紧紧与他相贴。
这是个与接吻只隔咫尺的姿势。鼻尖与鼻尖相贴、两人的吐息相互缠混着,生出些让两人都不自觉的旖旎暧昧。但这样的亲密却让解离渐渐平静了下来。
“师兄,原本我就应该留在珈蓝星。”介西里温声劝慰道,“现在只是因为我的失败,我留在灵行号的时间又延长了一些而已。”
被他握住的手微微动了动,解离反握住他的手,却没有反驳介西里的话。介西里知道解离听进了自己的话,感到高兴、却又产生了些别样的复杂感情。
所以……其实我甚至还有些高兴。
介西里将这句话悄悄地藏在心中,也藏起了自己心中的微然酸涩。
他把雁祁寒和解离的身边当做自己的家。他把这两人视作自己的家人。他喊着解离“师兄”、实则心里想的却是“哥哥”。
但是介西里也清楚,自己只是雁祁寒手下的一个实验品……仅此而已。
解离离开之前,对介西里再进行了一次检测,结果显示他此时的体质已经降低到了f-,已经达不到能够操纵机甲的水平,而他的精神力在芯片的作用下暂时稳定在d级,真实情况则恐怕和体质一样已经降低到了f以下,让他无法连接星网。
基因检测得到的结果则是ssisa已标记。
这种情况下,解离也没有帮助他的办法。解离再问了一遍,是否要遵循先前的约定,第二天前来接介西里回星舰,看到检测报告的介西里笑得很勉强,但还是回绝了师兄的好意。
既然如此,也没有其他方法。解离最终再叮嘱一句,让他尽早拿到基因,只要他联络自己,自己就会赶到他的身边,便通过星网离开了。
解离离开之后,介西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才鼓起勇气打开通讯仪。甫一开机,通讯仪就滴嘟滴嘟地响个不停,大量的信息提示冒出头来,眼花缭乱的未接来电与未读信息疯狂地闪动。
介西里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打开消息界面,没想到打头一条、来自他师姐苏梦涵的消息就让他心跳一停——“希德里安解除了和你的双人机甲赛搭档关系?”
“……未免也太过分了,希德里安,战略指挥系绝不会同意……”
“难道我们就愿意接收么?”特战系系长莫云暴跳如雷地打断了索莉亚的话,“让那个垃圾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他对我们的学生所做的事情,就这么被一笔勾销了?”
“……”
被众人簇拥的毕行澜不发一语,鎏金似的眼眸中沉凝着流转的深意。
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金眸凌厉地向前方射去。
“有谁在那里?”索莉亚敏锐地往同一方向看去,却只见空无一人的林道。
她再回头,看清毕行澜的神情时,却不由得心神一颤。晌才沉然凝然的黄金瞳,现在却像是被烈日点燃似的粲然,其中喷薄着隐晦的怒火,仿佛君王权威被挑衅时的雷霆欲来。
但下一刻,像晌才一切都只是幻觉似的,毕行澜将目光收回。只是他身上的压迫感比起刚刚陡然更重两分,让他身后来自机甲维修系和舰战系的heft感到彷如被扼住脖颈、慢慢收紧的窒息和恐惧。
索莉亚还想再问时,毕行澜却淡淡决断道:
“将他纳入军事科学系,再由你们自行商榷选修配重。如何?”
那几人彻底走远之后,躲在树后浑身紧绷的介西里才放松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一进校内,就险些迎面和毕行澜撞上。只是远远看到那英俊挺拔的身影,后颈处好像就在微微发热、告诉他自己感应到了他刚与之结合的主人。
介西里还没能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昔日的契侣,脑袋一热便躲在了树后。
但结合后的身体好像自己便能感应出毕行澜的所在,随着脚步的接近,脊椎爬上波潮似的甜蜜的微麻,让他唯有捂住自己的嘴才能捱住自己发情似的喘息,面颊上也悄然爬上了粉浪红潮。
他从未见过被标记的ssisa,不知道被标记之后的状态竟然会如此地——让他不受控制。
原本他对拒绝……那个想法十分坚定,现在竟然也油然而生一丝不可言说的踌躇。
“西里。”
苏梦涵已经在他实验楼下等待了一会儿,看见他便迎了上来。她答应和介西里约见在这里,原本是想要问他许多事情,但见介西里脸色苍白,也不好意思先问了。
在通信仪中看到的信息,多半都是先关怀他这几天养病的详情、再明里暗里地探听云流星上发生的事,再询问他与毕行澜搭档解除的事情。没有人提起介西里的ssisa身份,也没有他预先想的最糟的自己被退学的通知。
所以这会儿介西里才来寻找知情人士打听前几天发生的事,苏梦涵是军事情报系的副系长,和学校的每个部门都有联系,和介西里私交也不错,在他们还在云流星时学校召开的紧急会议中,苏梦涵也在座上旁听。找她当然是最稳妥的。
介西里先是编了套谎话,告诉她自己在先前云流星之旅中被打伤,这几天一直在修复舱中深度昏迷,精神力和体质暂时跌落,所以毕行澜暂时解除了他们两人的搭档关系。
即便这只是权宜之下的说谎,介西里也必须在此刻这样说。
听了他的话后,苏梦涵神情中带了一丝愤慨,显然认可了他的这套说法,但还是瞥了他左臂上的契印一眼,随后才讲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当时他们在云流星的比赛之后,珈蓝星被家属施压召开紧急会议,原本以为向云流星发去警告后就万事大吉,比赛虽然输了,却也不是大事。
没想到第三天夜里,有星门突然出现在云流星的伴星外。
进攻的是虫族中的隐翅刀镰。云流星校的学生和星舰战队前往战斗,剿灭了进攻主支,却不想这一脉有隐匿特性的虫族分出一支小队,潜伏进了中央医院中,杀死了两名珈蓝星校尚在昏迷中的参赛学生,死的两人还正好是奥、德两家望族出身。
紧接着,潜入的虫族被医院中的云流星校学生尽数杀死,但两个死者的尸体却不翼而飞。据云流星校所述,那两个学生是被虫族所吞噬了,然而,死去的虫族的尸体也在运送过程中也消融得只剩两只虫镰。
珈蓝星校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这件事还是私密地流传了出去,并传播出了一股新的流言,说云流星校学生故意引导虫族去了珈蓝星校学生的病房,否则虫族怎么能这样精准地找到他们的房间。
奥多塔、德莱索尼两家也对珈蓝星校再度施压。然而,面对这股流言,云流星校做出了一个神秘的回应——让两校的风波霎时偃旗息鼓,奥、德两家也立刻改换了态度,仿佛自家子弟死亡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那个回应是什么?”
介西里见苏梦涵一股神神秘秘的态度,便知道她肯定知道,故意好奇地问道。
“一般学生可都不知道……不过我刚好知道一点。”苏梦涵先是叹气,而后笑嘻嘻地说,“云流星校将一个学生转到我们这里了。”
“一个学生?”
“听说过‘凤’家吗?”
介西里是个伪装成heft、在这首都之星求生的ssisa,曾为了不在一众贵族里露馅而狠狠地恶补过一系列关于世家大族的讯息,比一般小贵族都要了解得多。他在脑中搜寻一番,很快惊了一下:“凤红莲、凤獠青、凤弈、凤颂旭……星国战争时崛起,一直延续到现在的战神世家?”
“正是,凤家人本就早夭,这几十年里人丁凋零、声名逐渐没落,没想到却还在云流星藏了一个后代。”苏梦涵笑盈盈地说道,“粗略算来,这人应该是凤家子辈的第二十代了。”
介西里又问了一些云流星赛事相关的其他事情,却从苏梦涵那里得不到其他情报。反而他一再对云流星的事情探听,引起了苏梦涵的注意,介西里便赶在她警觉之前和她告别了。
之后,他用通讯仪确认了毕行澜此时正在学生会,便悄然摸进了他的综合训练室。
“欢迎回来,介西里。”
训练室对他的门禁权限没有变。机械欢迎声响起,让介西里仿佛回到了还未和毕行澜一起前往云流星的时候。介西里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室茫然了片刻,才开始在毕行澜存放贵重物品的储物格中小心翻找了起来。
他需要找到……
一个词似乎从他的脑海中转瞬即逝。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目的却十分明确,翻过第一个柜子,看见当时他们去云流星时他们两人一起购买的一个星球挂坠,却还是没看见自己正在找的那个东西,介西里不由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欢迎回来,希德里安。”
机械音再次响起,让介西里吓得浑身一颤。他猛地回头,便看见门口斜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他的毕行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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