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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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人僵持一番后,便又回到了那张大床上,林杏躺在床上也睡得不安稳,做的梦也杂乱不堪,再次睁眼时,浑身酸痛,眼睛里也g涩无b。

平常不吃早餐的她难得起来做了一份生菜沙拉,打算清清嘴里的苦涩。

打开冰箱,她看到里面还躺了一瓶生牛r。

江辛夷从来不沾r制品,因此这个牛r只有她在喝,原是看到电视上专家科普说睡前一杯牛n更好入眠,最后不管对睡眠有没有用,但心理暗示总归是最好使的。

她叹了口气,拿起昨天的生牛r,打开木塞子,将牛r尽数倒进厨房水槽。

江辛夷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厨房,林杏正好倒完牛n回头,两人四目相对,林杏先收回了目光。

“今天我送你去上班吧。”

林杏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八点了。

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两个地方距离的也有点远,来回指不定要多少分钟,又是早高峰……

“不用,公交有直达会b较方便。”权衡再三林杏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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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辛夷说过想要给她配一辆车,即便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林杏一副生怕两人的关系跟钱扯上关系似的,执拗到连车不去学。

偶尔不忙的时候,江辛夷会送她上班,但更多时间,她选择一个人在早高峰和晚高峰的时候去挤公交。

“我今天早上没什么事情,迟到了也没关系。”江辛夷执意载她去上班,她眼看着拗不过,也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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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来公司上班吧。”江辛夷侧身给林杏扣上安全带,在发动汽车的时候试图和她商量进江氏的事。

林杏大学找实习的时候他就跟江樾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想把她作为公司高层培养,并向林杏抛去了橄榄枝,江樾微那时候还没发病,但也已经半甩手不理会公司的事情,她对这件事情也乐见其成,并且还约林杏谈话。

在江樾微和林杏谈话结束后,江樾微一再嘱咐他不要欺负林杏,便让江辛夷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事半功倍。

江樾微不知道,那会儿他已经跟林杏在一起了。

然而私心也有,林杏大学在北,两个人经常见不到一面,翻盖手机也只能听得到对方声音,看不到对方的人,因此他经常借由出差跑去和她见面,可一旦遇到手上有项目,他和林杏谈恋ai的同时还得兼顾公司的事务。

没成想,她转头找了一家初创公司担任市场分析师助理,毕业后也没有到他这边,而又另外找了个商业分析相关岗位就职。

在知道的时候他是有点生气,可林杏不是他说一不二的娃娃,可以任由自己摆弄,他还能怎么做,也只能由着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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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高峰的车流密集,还有不少赶着上班的人飞速在变道驰骋,江辛夷缓慢地开着,在副驾驶上有林杏的时候他总会格外小心。

“哥,我现在这个工作挺好的,再努力一点说不定都能提前退休,你别让我再给你打工了。”

单听这句话,似乎林杏早已把昨晚的闹剧抛之脑后,可江辛夷没有任何喜悦,反而,他的面se更加凝重。

车内顿时陷入寂静,江辛夷在等红灯的间隙扭头看向她,他yu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他心里那个不敢去想的结论:“我看到了那封辞职信,你是……想要走了吗?”

他在林杏睡着的时候偷偷打开了她的电脑,密码还是原来那个,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前不久的争吵让他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放置在桌面上的垃圾桶,里面躺着最新删除的一份未命名文档,他点开后,发现是一份写了一半的辞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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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了我电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对,所以我不想欠你什么东西。”

林杏直言,不再瞒着江辛夷,她本可以含糊其辞,但先前的话一把将自己堵si,没留一点余地。

早晚都会发现的,她昨晚就露了馅,怕是让江辛夷察觉到了端倪,这才去看了她的电脑,他深知她的习惯,不然不会在垃圾桶里发现她没写完便纠结删掉的文档。

这下反而真的需要下定决心了。

红灯变成了绿灯,江辛夷把车开到了路边停着:“我们感情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觉得我们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可能十几岁二十几岁还能冲动一下,现在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了。”

“小杏,你明着回答我。”

江辛夷要不怎么说b林杏多活了六年,一下子就看出来她在逃避他的问题,他从来不觉得他们是不适合的。

“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想对着你心中破坏你家庭的私生nv产生任何ai情,江辛夷,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一直看不起我阿妈。”林杏的情绪很平稳,她就像在阐述一件实事一样,“我刚到你家的时候,你也是看不起我的。”

江辛夷哑然无声,这确实是他做过的事情,他不会否认:“但我觉得,这不是影响我们两个人感情的必要因素,小杏,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

林杏摇头:“我们因为工作的原因聚少离多,我觉得这都不是可以影响我们之间的问题,毕竟结了婚的夫妻都要经历这件事情,更何况我们。

但是哥,我很ai阿妈,我希望我的另一半可以在每逢佳节跟我一起去探望阿妈,可以听我在平时说说阿妈她这个人,还有我小时候的趣事,我整个人的构成不是只有跟你一起长大的那些年。”

林杏顿了顿,吁了口气,神se有些哀伤道:“阿妈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她经常跟我说要搬到闹市区去,不想再郊外这么安静的地方住着,我越来越没有办法放着她一个人了。我不怕被她知道我在跟你1uann,这是我的选择,但我不希望我要为了你去避而不谈我的阿妈。”

她一下子说了一堆的心里话,这些都是她不曾对江辛夷说过的话:“人一年一年长大,思想也会变化的,十八岁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二十八岁的我想和你过一辈子,三十岁的我已经没有那么一腔热血去追求ai情了。”

林杏的手已经覆在车门把手上,尝试想要打开它,但江辛夷那边没有解锁,她没有办法打开。

江辛夷朝她看过来,她又试了一次,江辛夷没有要打开的动作:“我想下车自己走。”

“别开了。”江辛夷妥协道,“现在早高峰不好打车,我先送你去上班吧,晚上我会回来的,我们坐一起谈谈。”

小林杏是年头囝,只要在八月前满了七周岁便达到了小学入学的基本标准。

林钰告知小林杏这个决定的那天开始,她就开始翘首以待那天的到来。

小林杏五岁前都是去幼儿园进行教育启蒙,由林钰上学放学接送,可后来林钰身t不好,没有办法继续接送小林杏。

旁人曾提议找个人来带,但林钰不放心,当时社会人贩子盛行,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于是在开春天气开始回暖时,林钰带她去买了新衣服新鞋子还有书包和文具。

小林杏知道林钰身t不好,她虽然在这个提议一出来的时候就心生欢喜,但b起新衣服来说,还是自己阿妈的身t来得更为重要。

但林钰还是坚持着要带她去。

“阿妈,为什么要这么早就买新的东西?”小林杏在期待的同时,也有些不解,她掰着手指,数着时间,一只手b了个五,另一只手b了个一,亮出来给阿妈看,“还有六个月呢。”

林钰摇了摇头,还没说出口,林钰又开始咳嗽,咳得差点晕厥了过去,小林杏含在嘴里的话咽了下去,连忙搀扶林钰躺到床上去。

待林钰缓过来后,她对小林杏说道:“阿妈想看你穿新衣服。”

自那天之后,林钰的身t每下愈况。

小林杏忍着眼泪,给她端茶倒水喂药,忙前忙后,然而小孩子终是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相邻的阿嬷便会过来帮忙煮药。

偶尔几次,她在院里坐着看那银杏树横生的枝桠还没完全长满绿叶,路过的人都会问她,林钰身t怎么样,她也只是回答,阿妈今天看起来很好。

实际上并不好,林钰很抗拒去医院看病,而她喝着那些中药也丝毫不起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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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春分那天,林钰看着屋外的yan光,她问小林杏想不想出去踏青,小林杏自然是想的,可是瞥见自己阿妈那逐渐消瘦的脸庞,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林钰面前摇了摇头,断然拒绝。

林钰只说好可惜,这么好的天气没有办法出门,临近正午,她又睡了过去。

小林杏便坐在屋檐下,伸直了腿,将自己身t的一半置于太yan底下,另一半藏于y影之中,觉得太热了,她又把腿收了回去。

“是林杏吗?”

小林杏闻言循着声音抬头看过去,几个陌生的人正站在门口,说话的是一个nv人。

她猛地站了起来,被碰倒的凳子发出“砰”地一声,她连忙后退了两步。

开口的nv人推开了院门,兴许是知道她的警惕,在离她两米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而后蹲了下来,和她平视:“是林杏吧,都长这么大了。”

小林杏看着这个长发散在肩上的陌生的nv人没有吭声,她的语气没有疑问,像是见过她一样,笃定她就是林杏。

静了片刻,小林杏这才点了点头,那个nv人又说:“我来看你阿妈。”

“我阿妈在睡觉。”

小林杏在这里没见过谁用阿妈老家方言的称呼方式来跟自己说话,防备忽地卸下了一半。

刚说完,那个nv人便穿过她大步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林杏觉得她看起来很熟悉这里,不用她指路,她便能准确无误地找到阿妈的房间。

小林杏收回目光,转而又往那几个人那边看了去——刚才那个nv人站的位置此刻被一个少年替代,而那个少年也发现了小林杏在看着他,往她这里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想要亲近的莫名情绪涌上心头,好像见过一样,她没有后退,而是也朝他的方向走进了几步,问道:“你也是来看我阿妈的吗?”

“不是。”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否认道,而后想到了什么又说:“我是来看我妹妹来了。”

小林杏想到上次阿妈提到过,她还有一个哥哥,那么刚刚那个走进去的应该就是这个哥哥的阿妈。

“阿妈有跟我说到你。”

他似乎没想到小林杏会是这个回答,似乎有点嫌恶地拧眉,然后又松开,这一套连贯下来时间并没有很久,可小孩子的心思最为敏锐,她本能地察觉到面前这个人并不喜欢她跟阿妈。

“她怎么说的?”少年恢复到原来那一副模样,问小林杏。

小林杏摇了摇头,想要跑开,然而面前这个少年先一步将她抱了起来:“你说了我就放开你。”

“阿妈说你是我哥哥,不是阿妈生的。”

小林杏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她害怕地紧紧抓着少年的肩,开始哽咽。她已经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眼泪不争气地开始往外涌,生怕他因为不喜欢而把自己丢在地上,可她还是咬着牙,不让哭声从自己齿缝出来。

b起自己受到委屈,她更怕屋里的阿妈察觉到她的状况,阿妈的身t已经很不好了,她想要让阿妈更加放心些。

“有什么好哭的。”

他把她放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她擤了擤鼻涕:“非必要就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

小林杏听不懂“非必要”是什么意思,但她听懂了“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这句话的意思,原来面前这个人不喜欢她叫他哥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正抓着他的衣袖,她“哦”了一声,随后放开了手。

江辛夷到公司的时候b平常晚了半个小时,他算得上是别人口中工作狂的典型代表,几乎不迟到早退,而就这一次就让人感到意外。

经过的人想和他打声招呼,都感觉到了他四周的低气压,不约而同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总今天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

“我也感觉到了,有点吓人。”

“快工作吧,少撞枪口上。”

众人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过几分钟,说到“撞枪口”时都有点发怵,都住了口,讪讪回了各自的工位上去。

江辛夷的x子不算好,这个公司待得久的老员工基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新员工就算没见过,也有所耳闻。

秦助理在十分钟前刚给自己上司打了一通电话,没人接,又怕接连轰炸会妨碍到对方,于是收了手,打开短信发送页面。

而就在他准备编辑短信时,江辛夷沉着脸越过他,径直走向办公室。

他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但等下十点半正好有个会议,他在门外踌躇着,最后还是认命地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江总。”

“进来。”里面的人听着语气和平常的没什么两样,秦助理深x1了口气,推门而入。

“您昨天说今天十点半要跟各部门的部长开会,进行下半年的工作计划拟定。”他把手上的文件递给了江辛夷,又试探地问道:“还要继续开吗?”

江辛夷翻看了两眼,在最后一页的签名处落下了笔,而后递还给他:“会议推到下午,你让销售部整理一份现在正在对接的项目情况,然后发给我。”

秦助理怔住,他试探地问道:“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江辛夷一般只有在年末才会要求各个部门上交年终总结表,这次却唯独反常,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他这个当助理的没理由不知道。

“没什么事情,就是我要提前休年假。”江辛夷抬眼看向他,语气极为平静,“如果没有什么b较重要的客户,我走得会b较放心。”

秦助理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了。”他接过文件正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转过身道,“你前天让我整理的北欧度假游玩攻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江辛夷打断:“那个先停了吧,短时间内可能用不上了。”

“好。”

秦助理说完转头就走,在离开办公室那一刻,他看到江辛夷还保持着原先的那个动作,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只手还在摩挲着无名指戴着的那枚戒指。

那是一枚素戒,在内圈里刻满各种形状的银杏叶,还是他经手去办的。

秦助理知道江辛夷有个nv朋友,貌似还是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谈的,他成为秦助理开始,就会经常帮着江辛夷去置办礼物。

这个恋ai江辛夷确实是一点也不含糊,应酬喝酒工作再忙也要在晚上十二点前回家。

每次让他准备礼物时,他都有种老板神秘nv友的真面目即将要浮现在眼前的即视感,可一旦有了点苗头,又立马缩了回去,每每他都以为自己老板好事将近,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这一来二去,人都老大不小了,他却连另外一个当事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同时也因为太过于神秘,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多,公司私底下很多人都在猜测nv方身份,各种人设漫天飞,止也止不住,但每个人又很有默契似的,坚守着不传入江辛夷耳中的底线。

高低也得是家世相当的大小姐吧。他是这么想的,江辛夷眼光高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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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助理出了办公室的门,江辛夷摩挲着戒内雕刻的银杏叶,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等下要做些什么。而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江辛夷伸手拿过手机,拇指在细长的按键黑边线上用力地按了两下,随即转跳到短信界面。

【今晚要加班,不用等我。】

是林杏发过来的。

【你今晚要吃点什么吗?我不用加班,给你做消夜。】

短信发过去石沉大海,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回复。

江辛夷点开通讯录,拨了其中的一个电话。

听筒刚传出嘟声,对面立马接通:“您好,这边是兴山疗养院。”

“你好,我是809江樾微家属,她最近状况怎么样。”

“是江先生啊。”接线员顿时没有了刚接通时一板一眼的语气,“江nv士最近状态很不错,吃得也很多,人也没有以前那么迷糊了,有时候还会记得一些人的名字。”

江辛夷松了口气:“最近除了我还有人打电话来问江樾微的情况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查一下电话来访表。”

听筒霎时间只有呲呲声和书本页被翻开的窸窣声,片刻后,对面说,“江先生,这里看了下电话来访表,有一位小姐在昨天打来问候过江nv士的情况,通话时间不过一分钟。您也知道我们这边不会记录线上来访者其他信息,因此也没办法给您查询具t电话号码。”

刚刚被他打开的窗涌进一阵大风,将桌面上没有压好的复印文件吹得满地都是,江辛夷看着满屋的狼藉,不知怎的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无力感。

樾微:

许久不见,不知这封信能否从苏南经由邮差交递到你的手中,机会渺茫,我仍抱一丝希望。

你身t可安?玉兰可还开得茂盛?那孩子应当出落地水灵,当年一眼,我知他对我心存芥蒂,直至你们走前我都未曾同他说上一声对不起,这是我的不是,若有机会,我想当面向他道歉。

你临走前曾说,要去海外拓展版图,我没识几字,也未听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可我知你脸上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极了天上的鹰,春天破土而出的苗,还有那冬日里从岩缝里开出来的花。

我当真是迷了眼。

写此信时,苏南正当夏末,院里那棵银杏郁郁葱葱,可遮不了热。

杏怕热,大抵是随了我,孩子越大越闹腾,玉兰小时候可也这样?我,可以留着和下一章一起看b较连贯,单纯我囤不住稿我就先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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