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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启岳说的话程焕涛没有听到，此刻少年姣好面容上挂着的笑，他多年以后都记忆犹新。

程焕涛突然意识到，当初他以“朋友”的名义来接近于启岳其实是错了，恐怕于启岳真的是把自己给当成了朋友，而且，仅仅是朋友。

接下来该怎么办，真是举步维艰。

这一步棋，他走错了。

临上课前，程焕涛随着听讲座的学生们出了教室。学校里时不时就会来人搞什么讲座，一般不太重要的内容都会挑几个上副课的普通班去充人数，这次抽中的是于启岳他们班。

去听讲座有一个个好处就是能提下课，况且这是最后一节课，提前一会儿意味着能早点去吃饭，大家都蜂拥着往外出。

于启岳却十分冷静，对这一切恍如未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严晟干净的书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教室另一头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其中一个鼓足勇气趁严晟不在上前来跟于启岳搭话。

那女孩眨巴眨巴眼让自己看起来可爱一点，“于启岳，你不去听讲座吗？”

于启岳正神游呢，被人冷不丁问到竟也没有吓一跳，以往和女生说话就脸红的他，此时也不紧张了，只是整个人看起来遣倦的厉害，好像头上顶着朵看不见的乌云被雨淋透了。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和自己说话的女生和她后面几个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同学，他明知道她们几个是好意，可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最后转过头趴到桌子上，整个人缩进了臂弯里。

他讨厌这么没礼貌的自己，更讨厌明明知道不对却不改正的自己，很快就陷入了恶性循环的自我厌弃中。

于启岳对人的问题避而不答，她们几个女生不觉得生气反倒心疼的不行，瞧瞧这于美人可怜见的是怎么了嘛！

长得好看的人连闹脾气都惹人垂怜。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于启岳？”

“我们送你去医务室吧？”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问，于启岳终于抬起了头，“谢谢，没事。”

他说话的时候没什么气力，跟生病了一样，眼角都透着疲惫。

这可把她们给心疼坏了，“你不想去医务室的话就趴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帮你和老师请假。”

于启岳懒得解释，冲她们轻轻点了下头，“谢谢。”

几个女生带着慈爱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走了。

她们几个一走，教室里就剩下来于启岳一人。

于启岳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看得出神，他不能去，临时抽他们班去听讲座严晟不知道，他得在这里等他。

他又摸出手机，手指徘徊着最后按下了拨号键。

“嘟——”一声。严晟可能还没有听到。

“嘟——”二声。再等等。

“嘟——”五声。以往最多三下就接了。

“嘟——”七声。

于启岳掐了电话。他没有勇气等了，他怕电话没人接，更怕被挂断。

“小姑，”手里的电话无力地滑到了桌子上，手机的主人连握住它的力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