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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嘉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书馆赚到的钱除了养活自己以外，不说孝敬父母，拮据时连物业费都要拖两天。开店无非是钱和消磨时间的交缠，施嘉一直不认为开书店是为了逃避生活，明明是想很认真的过。没有钱也无所谓，起码每天都没有烦恼的。

和楚元一成为朋友后，书馆的生活甚至可以称得上幸福，完全区别于前几年的枯燥。他会陪自己从早到晚、无条件接受自己偶尔的耍赖，受得了自己看书时的忽视和唠嗑时无尽的叨扰。

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突如其来害怕失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害怕这种终于盼来的小日子突然成为泡沫，害怕熬了几年等来最爱的小伙伴牵着别人的手，说“以后我不能再陪你玩了。”

患得患失的情绪被物质条件和挽留的渴望包裹，施嘉颓着觉得脑袋都发疼，实在没精力跑去诊所看背了，打了个车就直接回家。

下车前从兜里掏钱，口袋都翻出来了还没凑够车费。出租车师傅都等不耐烦了：“还有两块就算了。这大雨天的我还拉别的客呢。”

施嘉坐在座椅上连忙道歉，腾起屁股才从后兜又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递给师傅后下车。

没注意脚下有水坑，一脚就踩进去，溅了一腿泥水。甩了甩腿才撑开伞躲到旁边的屋檐下。

手里攥着剩下的三张五毛，到门口小卖部买了包软糖。拆开包装，一眼就数清了，七颗墨绿色的糖，单数。剩下一颗算什么？它不是糖阿？凭什么它要孤零零一个。施嘉挑出一颗直接扯成两半，再丢进嘴里嚼了。

软糖甜到牙根都发软，疼得一阵一阵地动，跟后背发疼的频率挺像。

也许跟空荡荡的心脏也一样。

淌着水回到家，施嘉才坐下掏出手机查□□余额。更心灰意冷了，加上家里的现金，连两万块都不够。

施嘉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和越下越大的暴雨，想了好久才叹口气去打郑屈铭的电话。

他那边很安静，只有隐约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施嘉先说：“哥，在干嘛呢？”

郑屈铭挺惊讶的，他声音没什么精力也没直呼全名了：“在饭店门口等楚哥，你怎么了？没休息好？”

施嘉“嗯”一声，张口就想问等楚元一干什么，顿一会才道：“那……我……书馆出了点事，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给你打卡里去。你人没事吧？叔叔阿姨知道吗？”郑屈铭也挺着急。

“别跟我爸妈说……我没事儿，明天我就回家。挺久没见他们了，正好我妈放假了，我也想歇一段时间。要不你跟我一块去镇里呆两天？还有……”施嘉还没说完，就听到他那边楚元一的声音，赶紧补了一句：“下次再说，”就挂了电话。

楚元一上了车就说去施嘉家，郑屈铭放下手机，莫名其妙的看他：“施嘉到底怎么了？”

“褚禾说书馆的顶架坏了，砸到施嘉。他一个人回去了，肯定没去诊所。”楚元一摇头，望着前窗，拳头握紧放在膝盖上：“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我怕他多想。”

郑屈铭加快车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到小区门口停下了才问：“楚哥，你是不是喜欢施嘉？”

楚元一拉着车门又关上，看着他很平静的点头道：“喜欢，特别喜欢。”

“可是施嘉不喜欢男的，这你知道吗？”

“他无论怎样，跟我喜欢他是没有冲突的。”

“……”郑屈铭熄了火，正色道：“既然这样，很多事情你都要有准备。施嘉心思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