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情小猫的直肠检查(跳蛋/兽医lay)(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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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鳞抱着大包小包的快递,刚进门就听见孟忘川一声欢呼,整个人光溜溜还挂着水珠,拖着一串湿脚印“噔噔噔”跑过来:“都到了?”

“都到了。”

“耶!”他就地坐下,亮出拆箱小刀临空舞几下,“快放下我来拆。”

池鳞把东西放在门厅地上,蹲在旁边看——孟忘川拿他手机下的单,说不让看,他就真的乖乖忍着没看:

先拆一个大纸箱,里面是塑料袋套着的一包衣物和绒毛。池鳞伸手上来,孟忘川挡开他把这些塞到屁股下面坐着:“保密,一会我准备完了再好好给你看。”

再拆一个袋子,是件白大褂,递给池鳞:“这是你的,待会我准备的时候穿一下。”

下一个包裹是巨多的润滑液,难怪沉得要命:“这段时间憋死我了,要狠狠补回来。”

然后是个挺花哨的盒子,也放屁股后面。

最后剩个小小的纸盒没拆:“这是给你买的,但是一会再用,先放我这。”

分赃完毕,抱起屁股下面那一包和两只盒子“噔噔噔”跑上楼闪进卧室把门一关:“我不锁门了啊,自觉,今天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三秒后开门又丢出句话:“你里面也不许穿哦,哥哥~~”

池鳞在门口脱光穿上白大衣,等了一会,敲门:“好了。”

“我还没好,我这个麻烦,你等等。”

池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快又放下——看不进去。他也憋狠了,孟忘川才养几天伤就开始不安分,没事便勾他一下,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答应,但是看看大狗狗那副受不了了还拼命忍的样子也挺好玩的。有几次池鳞硬到裤子都被前列腺液湿透了,粗重喘息着在穴口周围蹭,吓唬他真要进去把肚子捅破,他才赶紧捂着伤口哼哼唧唧说自己还没好。

“好了没?还有多久?”

“嗯快了……嗯唔……”孟忘川的声音不大对劲,“在呃……在扩张了……”

“扩张让我来。”池鳞听起来既困惑又心急。

“别急……嗯……呃嗯……”门后面听着似乎有点难受,像是平时着急没扩张好就开始做、他吃得有些困难时会发出的声音,池鳞听了像有道电流从耳朵根窜到下身,很快就忍不住了,热流一股股往小腹涌,涨得难受。

“你在干什么?我帮你弄。”

孟忘川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嗓子拼命压住呻吟,这种细弱微妙的响动比他故意勾人时放声叫出来更令池鳞焦躁。他在门外转了一圈,正考虑要不要点支烟转移一下注意力,忽然听见里面说:“好了,闭眼。”

在门口站好闭上眼睛。

门开的声音,细碎的铃铛声,布料窸窣声。胳膊勾上脖子,喉咙里压抑的情色的呻吟,小动物似的温热气息拂过来,刚接触皮肤就让他一硬到顶,脑袋里“啪”的一声,似乎某个开关打开了。

孟忘川本想踩着被子给他一个缠绵酣畅的吻再说“睁眼”,结果还没站稳对方就忍不住了,睁开眼直接打横把人抱起来跨进房间两个一起扑到床上,一边饿狗似的啃咬一边胡乱撩开衣服,下面滚烫潮湿的铁棒急不可耐地要往屁股里捅。

“哎哎哎还有东西在里面呢!”孟忘川像被欺负狠了,说话娇娇软软鼻音很重,“你要按规则来!”

确实戳了几下都没进去,头部顶到一团柔软的毛。池鳞跟着又紧贴臀缝猛蹭了好几下才刹住车,双臂撑起身体好好看下面的人。

孟忘川陷在窝成一团的被子里,脖子上丝带吊着一枚银铃,身上穿了条白毛镶边的小短裙——几根布条而已,可以说不是“穿”而是“绑”;银发间原本卡着两只手掌大的白色猫耳朵,已经被拱松了一只,坐起来以后可怜地耷拉下去。

他今天情动得异常之快,刚才那么一阵就被欺负得受不了似的,胸口起伏得厉害,呼吸急促、面颊潮红,眼睛湿漉漉的,颤巍巍爬起来转了一圈展示装扮:裙摆短得相当于大号荷叶边,挺翘的屁股大半都露在外面,一根短粗软弹的猫尾巴随着动作诱人地摆动,另一头直接插在后穴里。

“兽医py,我演生病的小猫,你演兽医——不是饿了三天的疯狗。”

“行。诊断为欠干,现在开始治疗。”池鳞爬过来就要把挡路的东西拽出去。

孟忘川退到床头扞卫屁股:“你还没检查呢。”

“好,给你做直肠检查,过来。”

“你都没问我哪里不舒服!笨蛋,早知道应该搞个剧本让你背。”

孟忘川说话尾音都是哭腔,看起来十分委屈,池鳞只好深呼吸几下忍住:“说吧,哪里?”

“你这是警察审犯人吧。重来。”孟忘川放松了些,慢慢在床上躺下,喘息几声迅速入戏,“嗯……嗯唔……医生,我好难受……”

“哪里不舒服?”

“肚子……肚子里面,好痒……”孟忘川微微颤抖着揉了揉小腹。池鳞也跟着把手放上去,他乖顺地抬起手给“医生”摸。腹部平坦柔软得像是没有内脏,稍微用力按下去,深处隐隐有块硬物,还能触到细微的震颤,按到的时候孟忘川小奶猫一般哀叫一声,身体一颤。

池鳞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他把人背对自己抱在怀里,手在前面拨开上身绷着的弹性布条,伸进去贴着细嫩的皮肉摩挲,贴着对方耳根柔声问:“除了痒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嗯……胀胀的……呃啊……呜……轻、轻点……”手贴着最要命的地方按压下去,孟忘川很快就受不住了,池鳞灼热的呼吸又烫得他脖子痒痒。但还是努力维持乖巧小猫的形象,一边哼哼一边无力地扭动身子,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池鳞开始缓慢地打圈按揉:“哦,是这里吗……还是这里?”

“呜呜能不能……别按了……”孟忘川嗓音颤得已经像小羊叫了。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没有了……嗯唔!”

池鳞握住了他的性器。那里已经硬起来,被折腾得直流水,打湿了一大片裙摆。孟忘川现在敏感得不行,光是被温热的手掌握着就酸胀难耐,水流得更多了。他轻轻挠着对方手背求他挪开,手就往下移托起胀胀的囊袋,揉着那里松弛的皮肤玩弄。

“小猫发情了啊。”

“嗯……发情了……呜……哥哥,快点……嗯快点疼疼我……”

有块布条正好勒到乳尖,孟忘川起了反应就忍不住挺胸更用力地去蹭。池鳞很快发现,手指挑起布条,已经充血涨硬的小红豆突然失去了慰藉,徒劳地往空气中顶。他把布条拽得更远然后松手,“啪”地弹回去打在乳头上,孟忘川一激灵,身子绷了下,乳头却胀得把布条撑起来一个小包。

池鳞抬起他的屁股摸到尾巴,在根部找到藏在绒毛下面的另一条小尾巴。将肛塞拽出来,一股热乎乎湿哒哒的润滑液流出来滴在手上。手指深入更加泥泞湿热的甬道内部,带着粘腻的水声一拱一拱往里塞,很快摸到一个套着柔软硅胶的东西,正在高速震动。

“小猫是不是乱吃东西了呀?肚子吃坏了吧。”

“嗯是……”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手指作乱地将跳蛋往深处推去,另一只手还在外面配合着按压。

孟忘川声音颤得不像话:“因为……想要……”

池鳞的铁棍跳起来戳了一下孟忘川的尾椎骨,手指退出去就要把鸠占鹊巢的东西拽出来,却被孟忘川抓住手腕。

“仅此一次哦……嘿嘿……嗯你就打算,这么……结束了吗?”

“不然呢?”池鳞的铁棒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臀肉,前列腺液把屁股涂得一片黏湿,说话也夹不住了,“快点把这个拿走,我要进去。”

“小馋狗,再忍一下嘛~~你不是喜欢看我吗,给你看个好东西。”孟忘川扭头安抚地吻他,发现对方口腔滚烫、唇干舌燥。他将自己的舌头送进去润滑,结果被扣住饥渴地缠绞,快断气了对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口。

馋狗的狗爪还一直在下面揉捏他的臀肉,揉面团似的。孟忘川挣扎几下起不来,只好拍拍他:“放开一下,我拿个东西。”

“拿什么?抱着你去。”

“遥控器,在床头柜上。”

池鳞托着屁股把他抱过去。这个笨蛋把人箍得太死了,而且光顾着啃骨头不知道给人家对准,孟忘川伸长胳膊颤巍巍够了好几下才拿到手。

他把它举起来给池鳞看:“这个是频率增大,这个是减小,这个是随机频率。你拿着自己调,放我下去走。只给你看五分钟啊,多了我撑不住的。”

“可以录像吗?”

“不可以。”

“但是你说仅此一次,而且只有五分钟……”

“好吧,准了。”

池鳞迅速架好机位,孟忘川就在一边把大尾巴塞回去,用猫猫揣手的姿势趴着等,突然狐疑地皱了下眉,左右扭了扭屁股。

“你给关了?”

“嗯,等下五分钟开始计时的时候再开。”

孟忘川趴着等了一会,不满地摸摸自己的小鸟:“可以了吗?我都要软了。”

“等软了再开,我想看着你硬起来。”

现在换孟忘川着急了,他不停扭腰揉肚子想让跳蛋刺激到敏感点,但杯水车薪,只好爬过来用猫耳朵蹭池鳞的胸肌:“呜呜哥哥~~要不行了,求求你,嗯哼……我想要嘛……”

求也不行,他干脆翻身肚皮朝天,开始套弄自己的性器。池鳞把他抱起来手脚都控制住:“乖,忍一忍就好了,你下去一点我们就开始,好不好呀?”

“嗯我想要……”孟忘川哭唧唧的。

“放松,深呼吸,想想别的,很快的。”

他只好听话地拼命放松,闭上眼努力在脑子里搜刮出跟做爱无关的事情。过了不知道多久池鳞终于把他放下去了。

他在床上爬了几步,跳蛋突然开始震动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频率没有刚才他自己开的高,只算得上挑逗,还不足以产生足够的快感,让人不由得想自己夹腿增强刺激感。他只好别别扭扭地两条腿互相蹭着爬,夹得臀肉不停打颤。

歪歪扭扭爬了一段便爬不动了,停在池鳞身边夹得浑身颤抖,半硬的阴茎可怜地吐水,忍不住将一只手往后面伸。但是跳蛋的频率又突然提高,引得人从会阴到整条大腿内侧立刻又麻又软失去了知觉,他哀叫一声塌腰趴下去,还不忘艰难翻身给池鳞看想看的东西。

粉嫩的性器像打开了水龙头似的不断流着水,颤抖着一点一点奋力抬头,伴随着小猫的呻吟很快完全站立在小腹上,马眼开始射精前的翕张。他用指腹盖住,软绵绵地蹭着池鳞说:“可以、可以停了……嗯要留着……让你弄出来……”

池鳞遥控器都不按了,直接把人翻过去拽出肛塞和跳蛋,接着铁棒便捅进去。软嫩的肠肉从四面八方贴过来,谄媚地吸吮他,舒服得两人同时发出一长声叹息。孟忘川讨好地握着柱身摆动屁股自己往里吞,一时忘了维持角色:“哥,还是你这个舒服。”

池鳞抱着人顶了一阵觉得不过瘾,还是把他摆成膝盖和胳膊肘四点着地的姿势从后面打桩,永动机似的高速顶个不停。

孟忘川突然打了个颤,整个人很不正常地抖起来,手伸到前面。池鳞跟过去摸,发现他在揉小腹。

“怎么了?不舒服?”

“嗯其实我提前喝了好多水,想让你把我干尿……啊!别按!”

难怪刚才一直觉得猫咪的小肚子鼓鼓的。池鳞又轻柔地摸了摸:“你不是不喜欢那样吗?还是去厕所吧。”

“我那只是……嗯不好意思。而且你这个变态是喜欢的吧?哈哈,吧?你就是那个吴渊?”

“声音小点,头要裂开了。”

赵飞白被兜头倒了一桶冰块,满脑子只剩下走马灯般循环着的“完蛋”两个字。他不像两个哥哥早早跟着老爸参与那些事情,但吴家还是知道的:神秘阴暗的鬼师家族、他老爸背后极其重要的靠山,但也是个颇有威胁的火山……

而他刚把这家的族长给强了,整得血都出来了。

果然,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可算是玩大发了,从头湿到脚啊!

他就地在座椅上跪下:“你不会跟我爸说吧?不会吧?求你了,我让你干回去行吗?我爸要是知道能把我阉了。”

“你爸不阉了你我这边也会下手的,等着吧。干你倒是暂时干不动,我恐怕已经被你干到胃出血了。”

说话间男人又剧烈呕吐起来,身体绷得吓人,大口殷红的血淋在衣服上。赵飞白提心吊胆地在一旁观察,生怕对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就成为千古罪人。

“先叫个代驾吧,去医院。”

赵飞白遵命打开手机,捣鼓了半天。

“好了没?”

“好像……叫不太到。快过年了,这鬼地方鸟不拉屎,又这么晚……”他小心翼翼看一眼吴渊,对方脸色煞白闭眼枕着方向盘,“要不我开一会儿?我有驾照,酒也只喝了一口。”

对方睁眼扭头,一脸不信任地打量他半天,叹口气:“行吧,慢点。”

说完下车换到后座,裹着衣服蜷起来。车踉踉跄跄左冲右突开出去,空阔的康庄大道上开得比过s弯还曲折,不到一百米后排突然喊了声“停车”,赵飞白一脚踩住,吴渊开门下车弯腰对着绿化带吐了一阵,回来敲敲驾驶座车窗,赵飞白摇下来。

“你到底会不会开?”

“反正驾照是有的。几年没摸车了有点不习惯,我再熟悉一会。”

吴渊叹口气坐上副驾:“再给你熟悉两百米。”

赵飞白油门踩得很慢。吴渊伸手过来扶住方向盘,柔软细腻的手掌压住了他几根手指。开一段稳了,手就松开。

手指上的压力消失时,心脏有片刻的失重。

车又微微晃了下,副驾没动静,大概正难受着,听天由命了。

吴渊睁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车大灯照着浓密的树丛。

“这是哪?”坐起来看导航,偌大的屏幕上只有他们这一条国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医院呢?”

赵飞白坐在驾驶座挠了挠头:“拐错了几次,然后又有两个地方在修路走不通,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个高速,该下匝道我开过了……”

手机导航了一下,显示凌晨四点到达最近的医院。头和胃更疼了。

“赵飞白,你爸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说,别这么折腾我。”

“我爸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保证。”

吴渊瞥了他一眼,边在手机上打字边叹息:“你除了干人还会干什么?”

“靠!”赵飞白反应很大地一蹦,撞了下门,“你问得怎么这么像我爸,我他妈应激反应都出来了。”

“我三十二,比你小子大十岁,跟我说话嘴放干净点。”吴渊开门下车,“坐后面去,我来开。”

“你好了?”

“能好哪儿去?我只是不想明天睁眼在非洲。”

夜里路上很空,车开得飞快,到地方刚三点。

吴渊停好车:“加个微信,然后下车爱上哪上哪去,等我好了再找你算账。”

赵飞白一边扫码发送申请一边再次强调:“千万千万别告诉我爸,他要是知道真能把我废了。”

“呵,看你表现。”

“什、什么表现?”

“各方面的表现,首先是要听话。现在从我车里出去。”

赵飞白下了车还扒着窗口:“也别告诉你们吴家的人……”

“知道了。”吴渊用车门推开他出去,结果起猛了低血压眼前一黑……

直接断片儿。

睁眼已经躺病床上了。赵飞白带着耳机翘着二郎腿坐床边,还抖腿,看见他醒了立刻把腿放下走上前,长舒一口气:“吓死人了刚才,看你倒下去的一刻我连入狱照怎么拍都想好了。”

“之前一点看不出你能怂成这样。”

吴渊撑着床欠身,赵飞白赶紧按住:“注意针,吊水呢。你要干啥?”

“我手机呢?”

“在这。”双手奉上。

“床头摇起来点。”

护工赵飞白听从指挥调整好床头角度,退到一旁站着。吴渊在手机上打了会字,抬头一看人还在,坐都不敢坐,一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摆的样子,像犯错的小孩在罚站。

“走吧走吧,没你事了。”

“我再待会儿吧,万一你又搞出什么事来呢。你这身子骨怎么活三十二年的啊,一会吐血一会晕倒的,这么大阵仗我多少年没见过了。”

“没遇见你我可是活得好好的。”

赵飞白抓抓后脑勺:“要喝水吗?你说话嗓子好干。”

“行。”

赵飞白拿杯子兑水,试了试温度,端过来对着嘴喂,吴渊推开:“给我我自己喝,还没瘫痪呢。”

喝了几口,想起来其实刚才喂水喂得挺稳的,瞥他一眼,看见小崽子在甩体温计,等他喝完水就递过来。

“你照顾病人比平时有眼色多了。”

“嗯,我妈走之前我陪护了半年,休学一个学期,天天泡在医院里。”

“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癌症?丧事一直没看见你,以为你还一直在国外呢。”

“肝癌。”

吴渊没说话,夹好体温计望着天花板,病房出奇安静,那两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音节便在双方的耳畔缭绕不去,越来越清晰。

赵飞白戴上耳机起身出去转了一圈,到时间回来叫醒吴渊,拿出体温计对着光看,脱口而出:“靠!你刚才夹哪的?”

“我能夹哪?别老一惊一乍的,头要痛死了。”

“上四十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躺平把手放在眼睛上挡光:“全都记着,等我好了一起算账。”

赵飞白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算账?先说出来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不会是要干回来吧?”

“呵,没那么便宜,我不上不感兴趣的人。给你安排了别的。”

“别的什么?”居然还挺……期待的。

事实上,可以说是非常兴奋而且好奇。不告诉老爸,又不直接干他,那不就跟玩儿一样嘛!被一个病弱易推倒浑身散发oga气质的大美人“惩罚”——哈,想想就能硬起来。

吴渊胃病加上高烧吃不下一点东西,有时候连喝水带药也会吐出去,只能吊水,拖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过来。中间常常是一睡一整天,迷迷糊糊的到处都难受,但能感觉到起烧身上冷的时候有人给他揶被子,烧着的时候额头上有凉凉的冰袋,退热出汗之后有人用湿毛巾给他擦身,要吐的时候也有人小心地把他侧过来用东西接着,一只手轻拍他的后心,吐完还喂他水清理清理口腔。

小崽子还挺会照顾人的,吴渊喜欢懂事乖顺伶俐的小朋友,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不过想想现在住院还不是因为他干的那档子好事。

而且精神好点之后睁眼看看旁边坐的人——

勾着腰跷着二郎腿还多动症似的抖个不停,头上一堆卷毛跟着抖。长相恐怕还挺受欢迎的,不过吴渊不喜欢,尤其是那桃花眼薄嘴唇,一看就不老实,平时要是有主动贴上来的他也许会半推半就随便玩玩,但一般很快就烦了。

卷毛头忽然抬起来,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被镶了圈黑边,脸色也透着疲惫,发现病人醒着而且在看自己,停止抖动一愣,放下二郎腿站起来。

“是不是舒服点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发烧,医生说可以不吊水了。哪里难受?需要喝水吗?有胃口吗?”

吴渊忽略问题直接伸手:“手机。”

好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简直要翻天了。他先浏览一遍捡出几条最重要的,能回复的回复,该解决的解决。还好是过年放假,没多少委托,仅有的住院那晚就商量着推迟或者转交给池鳞处理了。

有几条池鳞的消息,交代处理结果和问候病情的,他处理完工作给那边回了电话,中间被孟忘川打断几次。

放下手机,一杯水递过来:“喝点水吧,听你嗓子都哑了。”

赵飞白站着看他喝水:“下午我要回家一趟,跟我爸报个备,晚上就回来。我不在的时候要不要找个人来陪护一下?”

“不用。你这几天没回家?”

“嗯,跟我爸说有急事要回学校一趟。”

“回去休息几天吧,晚上别来了,我明天办出院回家。算账的事手机联系,也不怕你跑路。”

赵飞白在家待不住,主要他光是喘气儿他老爸都看不顺眼,干什么都嫌不对,还要问各种让人压力山大的问题,一会叫他这样一会叫他那样的。他在老爸和哥哥们眼皮子底下晃几圈,没等吃晚饭就溜出来了,磨蹭着溜溜哒哒往医院走,顺路买了水果、粥和自己的晚饭。

吴渊的病房是带阳台的单人间,在走廊尽头,跟普通病房隔着一段距离。赵飞白看见前面两人路过了所有别的病房也在一直往里走,也要去吴渊的房间,迟疑着放慢了脚步,但其中一个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停下回头,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赵飞白也借机看看那两人:打量他的人穿黑色毛呢大衣,刚才从后面看见脖子上好想有条疤;另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点,漂了一头白毛,挺可爱的,要是在酒吧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看见,赵飞白高低得去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你也去1301?”

“啊不不不,我刚才脑子不在线,走过了。”赵飞白陪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

完蛋,这两人不会是吴渊找来商量办掉自己的吧!虽然吴渊嘴上说留着以后算账什么的,但谁知道呢,说不定病好了精神头足了,一怒之下决定今晚就把这账算明白……

结果没走几步又站住了——吴渊从走廊那头过来了。

白毛跑过去迎他:“吴渊!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下去办手续交费什么的,准备明天出院。”

黑大衣问:“明天什么时候?我们过来送。”

“不用,我能开车。”

“唉,瘦了好多。”白毛贴他贴得好近,“这次是不是很严重啊,前几天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

“让你们担心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再养几天就能好全。”

赵飞白在几米外眼睁睁看着吴渊抬手摸了摸白毛的脑袋,亲昵得像在撸猫,垂眸温柔地笑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扑闪扑闪,比法,而且连吴渊这个外行都听得出走调走得太离谱了。

调音器的屏幕通红,数字显示的指针抵到最右侧一动不动。

“太紧了吧,放松点。”说着脚掌稍微碾一碾以示提醒,但脚踝刚开始扭动便听见极其高调的一声“啪”——最细的那根弦断了。

赵飞白委屈地拎起那根金属丝:“包里应该还有备用琴弦……”

“以后吧。”

“……好……”

赵飞白把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吉他放到床边地上,回来小心翼翼请示:“那什么,今天怎么做?”

“你自己想。”

“啊?”

“我都伺候你那么多次了,你伺候伺候我吧。”

哼,你那叫“折磨”才对吧!赵飞白当然没敢这么说,挠了挠头为难地道:“那……我帮你摸摸?”

“不要,说的是你不能主动碰我。看看听听甚至脑子里想想也能硬的,这你应该很有经验啊。”吴渊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碾磨揉搓赵飞白的下身,让涨得发紫的头部在小腹来回涂抹,把那里蹭得一片晶亮。

那只脚掌柔软细腻,压力不轻不重,引逗得他直想挺腰往前顶。他流了太多前列腺液,柱身很快也湿了,脚掌便有些打滑,于是换个方向把性器压在床垫上。

接着用力踩了一下,赵飞白痛得没忍住喘了一声。怪不得吴渊开车那么快,这力道要是踩油门能一脚飙到两百。

“还没想好?我都要帮你伺候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继续玩弄他,足弓顺着铁杵上下滑动,他忍不住挺腰往前送,敏感的头部在床单上摩擦,恰到好处的粗糙刺激抚慰了又痒又涨的性器,于是床单很快也染上了一片水渍。

吴渊的腿线条匀称,随着动作显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的视线沿着线条往上爬……

“不许射。”脚的滑动突然停下来,并且踩在小腹上阻止他往前送腰,“我还没硬,你就不能射。”

赵飞白僵着身子深呼吸,听话地拼命放松,提心吊胆地感到小腹里的热流一股接着一股往前窜,性器憋得酸胀难耐。

踏在小腹上的脚微微移动一下,似乎又要作祟,他慌忙握住对方脚踝,冰凉……不,是自己身上太烫了。

“那你先……先别动……让我缓一会……”

吴渊宽宏大量地等了几秒,然后往回抽了抽脚:“松手,你快把我骨头捏碎了。”

他松开那只只有一握的脚踝,手撑在床垫上。

“忍一下有这么困难吗?回去多练练,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没有,主要是我这一周都没……没做过,有点敏感。”

“哦,但是我今天中午刚做过,昨天也做了。那你要加把劲才行。”

“……”赵飞白望着那藏了笑意的眉梢眼角,严重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吴渊还真就循循善诱地指导他如何“加把劲”:“你每次跟会所里那些小孩儿做的时候,他们难道就直挺挺躺着等你?你想想人家是怎么做的,学习一下。”

赵飞白哪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他太知道了,但一想到那些浪骚得没边儿的言行安在自己身上,还要专门展示给显然是想玩弄他的人看,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但是又怕吴渊等烦了再想出什么更损的玩法来。

他握住自己憋胀得发紫的性器,悠着劲撸动几下,抬眼望向对方:“……想做。”

“你这像要干我,拿去勾小受还差不多。”吴渊继续耐心指导,“你说话要软一点。他们在床上都怎么叫你?”

赵飞白酝酿半天,犹犹豫豫掐着嗓子小声道:“老……老公?”

话音落下,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吴渊忍了三四秒,忍得浑身发抖,带得床垫也在抖,最后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赵飞白的脸都能烧开一壶水了:“你……”

“没笑你,就是觉得挺可爱的,哈哈……”他伸手摸摸赵飞白的脑袋。

分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好吧。

赵飞白生气了又不敢跟对方赌气,尴尬得要死又拼命想掩饰尴尬,手足无措地卡在原地:“我又不是学表演的,本来就不想被人干,怎么可能演出吃了春药发情想被干一万遍的样子。你就没别的性癖了吗?”

“行,那你玩点什么给我看吧,我这里基本上各种道具都有。”

“玩什么?”

“你自己选。”

赵飞白不由得想起上次的惨痛经历:“算了吧,听你的。而且我选的要是你不想看也没用啊。”

“我说了你又要跟我讨价还价。”

“我哪敢跟你讨价还价。”

“那我说了。”

“你说啊。”

“‘产卵’听说过吗?”

“……”赵飞白嘴巴张开好久才发出声音,“那什么,一定不能讨价还价吗……”

“听说过是吧?那我不教你了,自己去上次的柜子里拿,法地挤压敏感点。他难耐地伸手揉了揉小腹,发现那里被撑大了;再用力下按,能隔着腹壁隐约摸到里面一颗一颗的硬物。有点羞耻又有点奇怪,但是按到地方又会产生短暂的快感。

“这样很舒服吧?”吴渊不知什么时候坐近了,伸手也在他腹部打圈,然而没揉几下肠道便不安地蠕动痉挛起来,小腹一阵阵坠痛,五颗卵被不由分说往外挤。他赶紧努力夹紧,但润滑液太多了,最外面那颗还是滑溜溜地冒出半个头,穴口被撑大却还在努力收缩,撑胀感更明显了,但不敢松懈,只好拼命憋住。

他护着肚子抗议:“别揉了。”

对方故意装傻:“难受吗?我给你看看。”边说边到处乱按,赵飞白招架不住后退躲避,动作大了些,一个没收紧,忽然感到有个东西大力挤开穴口滑了出去……

他整个人一僵,伸手下去摸到那个热乎乎湿哒哒的东西,犹豫要不要偷偷塞回去。

吴渊一眼就看出了异样:“哈,没教就会了,挺好的,继续吧。”

终于能排出这些诡异的东西了,他松了口气。纠缠不清的折线和曲线。

赵飞白一边飞跑过去一边先后拨通120和110。他喘得非常厉害,心脏跳得快要裂开,但关键时刻思路倒是异常清晰,描述简洁明了有条理——感谢某国完备的安全教育。

车门变形得厉害,已经不是一“片”而是一“团”了,根本不可能打开。他气喘吁吁无措地看着那团黑色,隔着越野车听见另一辆车停在近前,接着是一阵开关车门的声音。

,不大,一般……”

“一般用红线编的绳吊着,系在脚踝上?”

赵恺掩饰不住惊讶的神色,随即意味深长地重新打量起自己的亲生儿子。

赵飞白顾不上观察对方的反应了,脑子像刚被台风席卷过一般,又乱又空,所有该有的东西要么缺失了要么横在错误的地方。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只苍白瘦削的脚,想起它脚趾蜷曲、青筋耸起、不住颤抖的画面。

血在滴。到底有多少血啊。

残破不堪的黑色幽灵在地上镶了块水银镜子,映照出猩红扭曲的夜色。

赵飞白在车门和车身之间找到一处合适的缝隙,无比小心地将镐头塞进去,手抖得厉害。他感觉自己在试图揭下一块尚未成熟的血痂,那东西封印着剧烈的疼痛和淋漓的鲜血,以及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阴暗狰狞的创口。

深呼吸,蓄力……泄气。

他愣愣怔怔地回头说——似乎在向这个分明不可能同意的人确认自己的想法:“吴渊他肯定也是……”

肯定也是身不由己。

刀刃极细薄而锋利,插入围巾时几乎没有顿挫感。原本大约是对准颈动脉的,但是赵飞白猛然回头,刀尖对准的位置变为颈前的喉结下方,只听见“咔嚓”一声细碎的响动,似乎撞到了一样极其坚硬的东西。

赵飞白全凭条件反射往一旁让了下,立刻被另一人把住双臂拧了半圈并起来,推着后背往车上“砰”地一推,就完全动弹不得了。

长达一个世纪的沉默。

赵飞白听见由远及近的“沙沙”声:又有车开过来了。他听见他爸低声咬牙切齿骂了句“操,狗崽子”,然后吩咐那个人:“带走,留着我回来收拾。”

他被推到他们来时的车边,那人不知拿了什么在他手腕粗暴地囫囵绕几圈,然后把他扔到后座上,脚也捆住。

门“砰”地合上,周围安静下来,只有自己带着几分疼痛的喘息。

窗户留了条缝没关,耳朵适应之后便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门还没打开?”

他爸听起来有几分恭谨:“正在弄,我们也刚到。”

什么被漫不经心踹了一脚,闷闷地响了声:“不是说别搞太严重吗?你这样有点难看吧。”

赵恺:“放心,杂事我会处理好的。”

下句还没说,一阵金属的巨响。有人震惊地骂了句脏话。

赵飞白心脏痛了一下。

“怎么样?还活着吗?”

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恨不得心跳声也捂住。

“……先弄回去看看吧……喂喂动作轻点!别搞小动作,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别忘了你的背缚灵只是暂时休眠,想把那玩意儿去掉就好好配合我,等分到族长权印的代管权就会还你自由……那是怎么回事?”

警车顶着红红蓝蓝的灯大呼小叫驶来,刹车停在一群人面前,几名交警下车,有个还泪水涟涟地打着哈欠。

两拨人困惑地互相打量。

“谁报的警?你们这什么情况?谁开的车?驾驶证拿出来,去那边吹一下。”一名警员边例行公事地询问边拿着记录本往前走,隐约感到这群人让路的时候似乎不大乐意,他抬头看见被追尾的那辆车驾驶座内部血腥的场面,不由得抽了口冷气,“嚯,撞得够狠的。120打了没?”

再看看肇事车辆,又抽了口气,不过这回没敢发出声音也没敢贸然发表意见。这车跟小坦克差不多,可不是一般人开得出来的,怪不得刚下车就觉得这群人气氛不太对劲。

他回头和同事们交换眼神,大家纷纷表示了同样的疑惑。

远处响起救护车标志性的警报声,一辆风风火火的大白很快飞到近前,一个急刹车停住。

不管怎样先救人再说吧,片区里出了这么大车祸就够喝一壶的了,要是再死个人可就太麻烦了。几名警员也过去帮着掰开变形的椅子,方便把伤员抬出来。

那群人却只是气氛诡异地隔着一段距离围观,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在打电话,不帮忙就算了,倒有几分不想放人的意思。

赵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暗暗咬着后槽牙想,刚才没宰了那狗东西真特么可惜,这次回去高低得把他给废了。

鬼师管理局设立之前,非自然事件都归警局负责的,因此那边对这个分走权力的年轻机构一直不大待见,这次要是被抓着把柄以后就难办了。

他瞥一眼不远处的吴柯,对方正双手抱胸靠着装甲越野,气定神闲看热闹,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吴家现在跟管理局走得近,但只是基于形势作出的暂时选择,管理局很大意义上是为了精准削弱他们才设立的,要是倒了霉这帮人未必不会高兴。

他孤立无援地看着救护车开走,交警很有眼色地到吴柯跟前询问情况,两人交流几句,吴家跟来的几个人便站出来被带去警车上了。吴柯还抬头看他一眼,那意思大概是:回去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有你好看。

小兔崽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妈的,白养他这么多年了——更别说还比一般小孩难养,真晦气……散了之后赵恺窝着一肚子火气往车里走,先狠踢一脚后轮才拉开后座的门。

车里空空荡荡,真皮座椅和真皮包的扶手上还被蹬了好多鞋印,另一头抹了几片血。

……他又更狠地踹了脚后轮。

冬季的天亮得很晚,都凌晨了露台上还冷得令人发指。但抢救室门口有吴家人等着,老爸也随时可能出现,再被发现就不知道逃不逃得掉了。

赵飞白窝在墙角,把手伸进脖子和围巾之间取暖,摸到那颗被焐得滚烫的石头。项圈系带被划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估计撑不了几天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修好。

他颇为惋惜地抚摸那条凹痕,像在抚摸伤口。

额角有道真正的伤口,大概是被按在吴渊车上的时候某处变形的金属割的,沾血的头发干了,硬结扭曲。

他爸就是想要杀死他,清醒地、发自内心地这么想,而不是出于某只鬼魂的驱使。即使是对所谓父爱不抱任何幻想,如此锋利的杀意都会令人心寒。

毕竟是爸爸啊。

那别人呢?他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有人真正喜欢他吗?

人和人之间真的有喜欢吗?

“喜欢”是什么呢……

他把额头抵在膝盖上。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希望吴渊死。吴渊那么好,怎么会杀人呢,他是身不由己吧,一定是吧,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呢……

真的吗?

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不是说父母最爱孩子的吗?

全世界都是骗子。

“喜不喜欢的,无所谓……”

吗?

脑子好乱。

想被抱住想被安慰想听温柔的声音。

想念熟悉的味道……

通往楼梯间的防火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上露台远远站在栏杆边,掏出烟盒吸烟,吸得很凶,小红点几口就到底,下一支烟就手续上,站在原地连吸了四五支才停下来,敞开衣襟在露台上踱步散烟味。

赵飞白看着那人的身影发呆,过了一会发现对方脚步方向一边,像是在往自己这边走。

越近看着越眼熟……他贴着墙站起来,犹疑的功夫对方已走到面前了。

叫什么来着?池……池鳞?那个白毛呢?

池鳞给他看一枚墨绿色扳指:“之前吴渊把这个交给我,说要是出了事就帮忙照看一下——如果那边还愿意戴着猫眼的话。”

赵飞白盯着那枚扳指,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它曾经碰过的地方,耳根偷偷地热起来。

“这里太冷了,我带你去房间里等。”

他犹豫地看一眼通往大厅的门。吴渊还在那里抢救。

“过几天才能醒。”池鳞把扳指放回衣袋里,并不急于催促,“你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吧。跟我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赵飞白跟着他进了防火门,从逃生通道下楼,在另一层刷通行卡换到医务人员通道,最后到达住院部的一间医生值班室。

“这家医院的院长几年前倒霉沾上点事,他的委托一直都是吴渊处理的,所以提供了一些帮助。”

池鳞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开门。房间只比宿舍大点,两张高低床加上桌子柜子椅子差不多就把地方占满了。他让赵飞白挑张床休息,自己拉一把椅子坐下,给两人拿了水喝。

赵飞白把现场经过说了一遍,说完就闭嘴,盯着地面出神。

“待会我去警局,要见几个吴渊和我认识的人,然后找吴家那几帮人谈谈。”池鳞边喝水边看他一眼,“最后估计要把你爸送进去。”

赵飞白淡漠地“哦”了一声。

“吴柯他们是最偏激的,吴家还有不少人向着吴渊和他爸,过了这几天就没那么危险了。这事处理好的话还可以削弱很多那边的势力。”

“哦……所以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概率应该会小很多,但局势总是在变的。”

“他现在安全吗?”

“出了这么大事,吴家已经乱成一团了,没人有功夫下手。而且还有孟忘川和我在。你安心等他醒了去陪床就好,”

赵飞白低头看自己的手,他把衣服套在手指头上拧了一圈又一圈。

“吴家的族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要相信他。”

赵飞白终于抬头看向对方:“吴渊说你跟他一起长大的?”

“嗯,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生人阵’?”

对方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哦,怎么了?”

“吴渊他真的……”

“这件事很难说。我只能告诉你,所有办法我们都试过了,可能会让他死的做法也试过了,不行,解不开,那些人永远活不过来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阻止下一个阵建成。”池鳞似乎在找东西,扫了眼桌面又拉开抽屉,“剩下的让吴渊自己跟你说吧。他肯定是准备找个机会当面告诉你的——既然都到这一步了。”

“啊?哪一步?”

池鳞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以前遇到类似情况他从不安排身边的人。而且你戴的那个东西在他们家是被锁起来的,要拿出来用很麻烦。”

“……”

赵飞白没好意思说自己认为吴渊这么做只是因为………觉得他没别人聪明,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中,自保能力为负,别人知道躲只有他上赶着往跟前凑,恨不得一起去送死。

但是他不喜欢这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也不想假冒吴渊喜欢的人换取庇护。

“他已经把我赶走了,而且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关系,不是那种‘朋友’。”

对面上铺突然冒出一颗八卦的白毛脑袋:“哦?你们吵架了?”

“……不是。”

“嗨,他们这种人就是嘴硬,其实心比谁都软,你稍微给个台阶下就好了。”孟忘川大半个身子都挂到床外去了,“怎么吵的?跟我说说,我给你出主意,包教包会。”

赵飞白还想继续解释,池鳞先过来在孟忘川脑袋上拍了下:“少管闲事。你在上面藏着干什么?”

还没说完就从被子缝里瞥见端倪,抬手掀开,一床的烟,空烟盒塞了一半的安全套,还没来得塞进去的散落在旁边。

池鳞扬手作势要打,但白毛显然对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恐吓见怪不怪,眼都不眨还自己往跟前凑:“哥你一焦虑就抽烟抽得好凶,我看着都害怕。”

“行,我少抽点。先把这盒装回去,我要走了。”

“说好了,今天就这一盒不能再多了,不然回去要罚!哼,我快递过两天就要到了……”

赵飞白把目光投向窗外,只看到冬日贫瘠稀薄的晨光,于是和衣躺下闭目养神。

情绪越低落就睡得越多,像是身体有意逃避现实一样。白毛和亲戚家小孩一样老过来烦他,问这问那的,他不答;隔一会就拿包零食过来问吃不吃,他也懒得理;拽着他叫一起打游戏,拽得肩膀从毛衣领口露出来,赵飞白实在受不了,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脑袋:“我困得要猝死了,让我睡一个小时,起来就陪你打,行吗?”

终于不闹了。赵飞白迅速沉入梦乡,身体软绵绵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拉他的被子,他抓不住,就随它被拉开,蜷缩起来抵御寒气。这人随后又把他的袖子扯上去,这就有点不礼貌了,他眼都不睁含混地说:“再睡一会就陪你玩。”

“你好像沾了点不干净的东西。”白毛抓着他的手臂送到他眼前,上面有大片大片的乌青,“我给池鳞打个电话问问,你先别睡了。”

“不用麻烦了。别管我。”好累好累啊,大不了死掉算了。谁在乎啊?

孟忘川打了电话,回来扒着他看一阵,说可能是从额角的伤口进了些鬼魂残片,给抹了点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在房间里摆开很多奇怪的小物件。

“他说这个处理起来比完整的鬼还要麻烦,而且你体质特殊更难弄了,只能先设个临时的阵封起来帮你恢复,要祛除还得等他忙完把你带回家处理,要设个很大的阵而且要搞好几天。”白毛把他推得东倒西歪,“你清醒一点,起来玩玩。心情好有利于恢复。”

赵飞白嗓子里挤出极其敷衍的一声“嗯”。

“吴渊刚转普通病房了,随时都可能醒过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池鳞可没法交代。”

“随便吧,反正他身边不缺人,我也不算多好。”

“都这时候了就别闹脾气了。他出事前最后想的都是你,这还不算?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问去,吴渊多温柔啊,有什么好怕的。”

赵飞白准备说“问也问不清楚”,但是一张嘴愣住了。他眨眨眼。这么快的吗?

……好像……看不见了……

无所谓,困死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对方叹了口气,似乎是离开了。那就接着睡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有好多天吧,中间有人来摆弄他,给伤口涂东西或者往嘴里喂各种味道的东西,他都随他们弄。

有时白毛来拍拍他:玩游戏吗;喝水吗;你爸开始接受调查了;吴柯那帮人被家里的长辈“约谈”了……

“你听你听——鸟叫!是吧?再过段时间花开了我们一起去公园吧,你跟吴渊也去的话池鳞就不会推脱了……”

“吴渊好像快醒了,但是池鳞说这样不好,太早了……”

直到有次来的人很安静,他感到这个人附身靠近,气息吹着耳道和鬓发,然后额角被轻轻摸了摸。这段时间伤口的疼痛一直在加剧,稍微清醒时能感受到,连带着整个脑袋都在痛。他蹙眉缩了缩,那人反而凑得更近了,鼻子里很快飘进熟悉的味道……

“吴渊?”

他在黑暗中徒然睁大双眼,坐起身下意识地伸手,一顿,又缩回来了。

好像已经……失去主动的勇气了。

喜不喜欢的,无所谓。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好累,算了吧。喜欢也不是非要在一起,想做也不一定就要做,闭上眼睛做做梦好了,而现实……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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