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投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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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行转驻苏州。未免劳民,这一回,康熙驻入苏州织造局衙门,即李煦的官邸。

说也奇怪,以前不以为意时,看着官邸的雕梁玉柱,庭院的奇石画境,内室的精致陈设,都理所当然的想着这时李煦接驾的一番苦心,而现在,总想着此人富甲一方,又想到这人连年敬上的东西,总觉得失了以往的高兴。

春雨贵如油,这是在北方的说法,而在这江南,却得说,三月烟雨诗入画。只是这样的意境和景致,对于承祜来说,却是一种难捱。扬州那一日还罢了,没想到这一路行来,这天上的斜线,竟是连绵不绝。而这样的湿气,让承祜的左肩,酸胀隐痛。只是,承祜生生地忍着,一点儿也没带到面上了来。

承祜硬扛着,可康熙还是挂怀的,更是连连看着承祜。这李煦是怎么样的个人精?康熙精神头不高,他怎么看不出来?开始还以为是路途劳顿,可万岁爷频频看向太子殿下,就不由得让他多想。再看到太子殿下虽然面上还是一如以往的温煦,可却极少动用左手,就明白了七八分了。再想到,每每万岁爷都为太子殿下的旧伤大动肝火,就寻思开了。

这日,是李煦安排的私宴。酒热正酣,李煦乘机就像康熙说道,他有一外甥女,其母腰骨曾受损,每逢阴雨,必酸胀无比。外甥女最是孝顺,为减母病日日操心,日前寻访多日,得了一妙方,以此方浸泡热水洗浴,下面薪火不断,最能把骨头缝子里的酸疼蒸腾出来,是那骨头劳伤后的调养方子。

康熙果然大感兴趣。李煦见此,更是添说,这样还只是其一,其二,用那药方浸酒,洗浴蒸腾一遍后,在此酒配以特别的按摩手法,让这药气随着酒渗入伤处,更是见效。

其意甚是明显。

康熙于这上头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只要真能让承祜舒坦一些,有何不可?

承祜最是厌烦这些,更何况是李煦塞过来的女子?这推搪也是容易,既为孝母,那就继续孝母去吧,这手法那女子既习得,那找两个小太监去学,也是妥当,不过耽误些时日罢了。只是看到康熙那么高兴,这到嘴边上的话,就又咽下去了。哼,不过是一女子,还怕看不住?

当日,那女子就过来服侍洗浴。说话间,听声音,正是那日车架上的小姐。听这小姐说来,本姓王,与那宫中王氏正是姑侄。

此女子倒是个通透的人,倒也看了些礼仪道德的文章,此时虽然羞红着脸,但还强撑着跪着嗑了头,说出了一番话:“奴婢虽卑微,但今日服侍了太子殿下,即为太子殿下的御使,从此,自当以殿下为天,唯殿下之命而从,其它的民间迁绊,自此就舍弃了。”说完,泪光点点,却还强忍着不使落下。

承祜虽觉此女乖觉,但空口白话,这宫里多了去了,随面上笑着点头,但除了药酒推拿,并不多做其它。

不过,不知是药浴管用还是这推拿有效,承祜倒是轻省了不少。

次日,康熙忽然问起了扬州之事该如何了结。康熙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放心思?

承祜斟酌着,道:“阿玛教诲极是,若是外戚逞凶,还当细查,儿子谨当遵命。”话锋一转,“只是如何查,还当斟酌。阿玛日理万机,怎么有功夫花在这事情上头。所以,儿子想着,还是让李煦来查妥当些。”

康熙听着这样说,眉头微皱,“哦?”

承祜说道:“儿子这样说,是有想头的。虽说这些奴才要查,但还是要顾及到宫里十五弟等人的面子,李煦多少与他们连着亲的,也算不得在别的奴才面前丢人了。”

康熙冷哼一声,“你倒是对他们亲厚,还有没有?”康熙明白,十五阿哥等人的面子云云是个原因,但最主要的,是顾及到康熙的面子。

“儿子建议让李煦去查,也是给李煦这奴才一个表白的机会。儿子知道,阿玛对李煦十分重用,儿子相信,李煦也确实对阿玛忠心耿耿的。但此事毕竟是和他有亲,常人说因该有避讳,但,作为一心只有主子的奴才来说,怎么会以此作困?是以,在这个上头,他必会认认真真,一是一,二是二的。而且,也防着别人拿此事作妖,添出些莫须有的,伤了忠奴,也伤了十五弟等的体面。”

“再者,就算真的查出个不好,有十三十四弟等人劝着,十五弟等人并不会生出什么误会来。”

承祜这是把李煦往忠奴直臣的路上逼,康熙怎么会听不出来,对于儿子如此,不由大加点头。只是,承祜心里知道,就那两天的阵势,这王家必有不干不净的。王家李家,可是名义上的姻亲,就算阿玛相信李煦,自己可是不相信就没有孝敬李煦的。这一查,李煦聪明,必会丢车保帅,而不是替王家遮瞒。那这样一来,十三十四与十五十六等,真的还会没有间隙?只是,不知道阿玛听出了这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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