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猫(彻底摧毁李承泽逃离的希望/逃跑被抓)(1 / 1)
一阵令喉咙发痒的乾渴唤醒了他。
李承泽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有那麽一瞬间他感到了惊恐与无助,但随着思绪恢复清明,他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范闲为了报复他,将他关进箱子,带到一处位於京都郊域的别院里。然後,将他当成禁脔一般,不分昼夜地以淫器调教着他。
李承泽伸展双臂,使劲推开盖子。习惯了黑暗的李承泽有些不适地眯起眸子,直到眼睛适应了光明之後,他才坐起身,忍着浑身骨架彷佛都要散掉的酸痛与後穴的异感,赤身裸体地爬出箱子。
粉嫩的足趾於触地时微微蜷起,晶莹剔透的玉足踏於雪白氍毹之上,发着抖,将笔直修长的双腿都颤出了肉波。
李承泽松开扶着箱子边缘的手,向前迈出一步,却是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嗯啊啊啊……”
李承泽的蜜穴中本就含着一根粗长的玉势,这一坐下去,直接教那玉势全根没入窄道,擦着敏感点肏到了最深处。
被这一下顶得几乎少了半条命的李承泽浑身都在发抖,眼神迷离,红舌吐露,骨节分明的手贴着小腹,恍惚产生了内脏被捅穿的错觉。
缓过劲後,他翻过身,塌下腰肢跪趴於地,额头抵着左手小臂,右手探往身後那口小穴,誓要将那根该死的玩意儿给拔出去。
浑然不知这弯腰翘臀的姿势落於旁人眼中,是何等诱人,格外淫糜,恍如一只发情的雌猫,正苦苦等待着饲主的投喂与宠幸。
葱白如玉的手指握住玉势底座,虽然李承泽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真正执行时,却还是被玉势给肏得浪叫不停。
布满玉势表面的凸起狠狠辗磨着软嫩的内壁,被调教得精於讨好的媚肉正谄媚地吮吸着它,依依不舍地挽留,它被抽离一寸,它们就将它拽回半寸。
在这彷佛永无止尽的拉锯中,一波波酸爽的欢愉袭上这具饱嚐淫慾的身躯,抽丝剥茧般地一点一滴耗尽了李承泽的力气。然而这可怖的玉势却仍有半截楔在他的後庭之中。
他的眼尾泛红,面颊挂泪,不知不觉间,胯间男根已昂然挺立,渗着丝缕白浊。
李承泽双目涣散,失神地喘息着,一边忍受着摧残理智的快感,一边在心底疯狂咒骂范闲那个疯子。他收回酸软乏力的右手,枕在额下稍作休憩,欲待於恢复体力後将那淫具一股作气地拔出。
却不曾想到,那个将他监禁於此处的疯子会趁他精神恍惚之际,悄然无息地来到他的身後,握住玉势,将它旋转着楔回淫穴之中。
猝不及防的插入让李承泽瞳孔骤缩,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好不容易攅起的力气被轻易卸除,取而代之,充盈起四肢百骸的是犹若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的强烈快感。
这时一只宽厚的大掌覆上了李承泽的阴茎,挑逗般地按摩着那两颗饱满的玉卵,随後握住硬挺发烫的柱身,快速地上下捋动,与不停抽插淫穴的玉势前後夹击,彻底摧毁李承泽逃离的希望。
事到如今,挣扎与反抗已然毫无意义。这只可怜的,被迫发情的雌猫只能将脑袋埋入臂弯之中,自暴自弃地承受饲主的蹂躏,又一次沉入情慾的泥沼之中。
日轮的晨曦穿过薄薄窗纸,柔和地倾泻於古朴典雅的房间,照耀了室内的每一寸,却独独无法点亮堕入黑暗的灵魂。
跪坐在李承泽身後的俊美男子神情无比温柔,黝黑的眸子盛满缱绻爱恋。然则手上的动作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粗暴。
感受到掌中的阳根一阵抽搐,已是泄身的前兆。范闲绽开一抹浅笑,重重套弄几下,在心爱的宠物猫即将攀向极乐之际用拇指按住铃口,果决而残忍地打断他的射精。
啪,高潮没了。
戛然而止的高潮让欲求不满的李承泽啜泣出声:“放开我……让我射……”
“乖,等我处理完事情,就让你射个够。”范闲将玉势自那湿漉漉的小穴抽出,弃置一旁,遂而将这只被肏得软若春水的猫儿一把捞进怀中,犹如把玩精致器物般地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抚摸李承泽的玉茎,“昨天在你睡觉的时候,宫统领率兵来搜我这座别院,说是要来营救被监禁於此处的二皇子。”
耳边犹若惊雷炸响,一股寒意自脚跟窜遍全身,将李承泽的意识从情慾中拽回现实。
深知范闲打算秋後算帐的他下意识想逃跑,躲回那个箱子也好。然而范闲横在肋下的手臂却固若磐石,他仅仅是有意无意地挣扎了下,那只手臂就警告似地收紧,将他勒出了窒息的感觉。
“离开前,他给了我一封信,那信是老二署名,但字迹却是你的。”范闲将下颔搁在李承泽的肩膀上,姿态是放松般的懒倦,对李承泽下身的亵玩不曾停歇,“承泽喵,你这次的恶作剧真的过分了,不打算解释一下?”
李承泽沉默不语,明明所言之物是如此荒唐诡谲,但范闲却丝毫不觉有任何问题,语气是如此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令人……毛骨悚然。
被监禁在此处的期间,范闲不是没有在他面前提过二皇子,只不过当时他不以为意,权当范闲是在讽刺自己,何曾料想得到范闲竟是真的疯了。
范闲忽然加大力道套弄起李承泽的男根,剧烈的快感瞬间击中李承泽,教他足趾蜷起,腿根痉挛,小腹紧缩,又是一波高潮狂暴袭来。
这一次范闲没有予以束缚,任由白浊的液体喷涌而出。他随意向下一暼,望见溅到李承泽小腹上的精液时不由恶趣横生,手掌覆於其上,替猫咪按摩肚皮似地将那些精液在李承泽平坦白皙的腹间抹匀。
李承泽羞愤地咬紧下唇,伸手推搡意图阻止,但刚历经过肏弄与高潮的他浑身乏力,一切反抗皆成徒劳。
“算了,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勉强你。这次我就当你是一时贪玩,不跟你计较。”迟迟没有得到回覆的范闲轻轻蹭了蹭李承泽的脸颊,附在他耳边柔声说,“谁让我这麽爱你呢,承泽喵。”
御书房中,傲然立於庆国权势顶峰的男人此刻斜倚於软榻上,面无表情地剥着橘子。
此次默许范闲将李承泽带离京都,本就是想借范闲之手敲打李承泽,予以惩罚,让李承泽安分一点。
李承泽是庆帝替太子树立的强敌,用来砥砺太子成长的磨刀石,在范闲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一个能取代李承泽地位的人之前,他是断然不会让李承泽轻易退场的。
因此他安插了一个密探,定期回报范闲的动静,这同时也是他留给李承泽的一条生路,至於能否把握,就全凭李承泽的本事。
接获密探传回的信後,庆帝便让宫典率领一队轻骑去范闲那里将人给领回来,虽然宫典的空手而归让他感到些许诧异,但这诧异只浮现了一瞬,向来习惯掌控全局的庆帝自然也算到了这个可能。
因此他也给宫典下了道命令,若是宫典最後没有在京郊别院中找到李承泽,就将李承泽撰写的那封信交给范闲。
范闲聪颖,看到信後自然会发现他的仆人里藏着内鬼,这也算是庆帝给范闲的一个考验。内鬼狡诈多诡,极善易容伪声之术。
距离下一次密探传信尚有七日,若是范闲能在这七日内揪出内鬼,也不算辜负他的期望。
庆帝承认,他对范闲的关怀与宠爱远胜於李承泽,他并不在乎李承泽究竟会在范闲手里吃多少苦头,这终归是李承泽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只不过,李承泽回京後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好过。
李承泽想杀的人是叶轻眉的孩子,就算他不出手严惩,其他几个视范闲如宝的老狐狸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时候的庆帝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遭遇刺杀的范闲究竟发生了什麽样的变化,因此他断然也不会想到,今宵夜半,沉入睡眠的京郊别院之中,本应捉鬼的一方已然化身恶鬼,与密探展开了一场鬼抓人游戏。
与此同时,身披玄衣的李承泽打了个呵欠,猫一般慵懒地蜷坐在椅榻上。他直觉范闲定是摊上了什麽大事,所以才会迟迟未归。
无论是什麽事情,李承泽都只希望范闲能够尽快解决,赶紧滚回来卧室。他被范闲抓着用各种姿势折腾了一整个上午,累得半死,现在只想睡觉,然而范闲说了让他等他回来,所以他只能继续熬着。
李承泽揉了揉惺忪的眼,虽然他大可选择无视范闲的命令,直接上床就寝,但他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前几次违抗范闲已经让他吃尽苦头,他是真的怕了,因此他选择了妥协,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忍受,忍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到来。
然後,将范闲彻底打入绝望的深渊之中。
这时门扉被人轻轻推开,李承泽抬起眸子,正想张口嘲讽范闲几句。但是进门的人却不是范闲,而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陌生男子。
李承泽愣愣地看着男子谨小慎微地阖起门扉,然後踏着无声的步伐来到他的面前,一边拿出小刀替他割断绳索,一边飞快地解释情况。
虽然声音与相貌不同,但听着男人的叨叨絮絮,李承泽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曾经与他接应的密探。可男人给他的感觉与那日相差甚远,很难让人想像男人究竟遭遇了什麽事才会变成这种胆小如鼠的样子。
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惊恐的气息,就连他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好似不久前才刚历经一场追杀,直到此刻仍在恐惧着被追猎者发现行踪。
他说他将范闲引到了别院外头,启动之前布置的机关,制造他已潜逃的假象,范闲为了杀他必然会追上去,这样多少能够争取一些逃跑时间。
恢复自由的李承泽揉揉手腕,随後趴到密探背上,顺势问了密探为何不直接逃离,而要特意绕回来救他。
翻窗跃上屋檐後,密探快速奔跑,害怕被甩下去的恐惧让李承泽本能地抓紧了密探的肩膀,整个人都贴到密探身上,夜风迎面吹来,冰冷刺骨,扎得李承泽有些睁不开眼。
“范闲身上藏着陛下不知道的秘密,臣的首要任务就是回京向陛下报告此事……”密探的声音碎在了风中,传入李承泽的耳畔,“范闲重视二殿下,臣若是背着您,范闲断然不会贸然出手攻击。即便出手,也会顾忌您的存在,而不敢祭出杀招,所以臣这麽做……也算是为了自保。”
李承泽了然地应了声。虽然是被当成挡箭牌利用,但他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反倒还有些庆幸密探愿意带他一起走。
父皇待他向来严厉,机会从来只给一次,错过便不再有,李承泽从范闲口中得知昨日自己与那唯一能够逃离别院的机会擦身而过时,心中除了恨还是恨,只恨当时的自己为何没有及早醒来。
所以这侥幸获得的,仅存的额外一次机会,对李承泽来说可谓是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树林之中,虽会绕上一段远路,但是比起平坦宽阔的官道,这片地形更易於藏匿与躲避追捕。尤其此刻视线不佳,圆月隐於云後,後来追上的范闲要想捕捉到他们的踪迹,更是难上加难。
回到京都已是十拿九稳的事。
直到看见立於前方空地上的身影前,李承泽都是这麽想的。
密探猛地止住步伐,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人。那人仅仅是往那处随意一站,周遭的空气就彷佛被扭曲了一般,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呦,终於来了。”范闲歪着脑袋,神情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只听见他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把猫还我,我留你一具全屍。”
这已经不是离谱两个字能够形容的程度了。密探彷佛产生了自身血液被恐惧冻结的错觉,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一步。
密探行事缜密,光是逃回京都的动线就准备了七条,深深记在脑海,以别院为根,如树状向外延伸,其中还参杂无数岔道,犹若茂盛枝叶般交错。
他知道范闲是名九品高手,落後一大段距离依然能够根据脚印进行追踪,并且迎头赶上,所以他宁愿让速度降缓,也要背着二皇子这尊神主牌上路,藉以防御范闲的偷袭。
真正令密探感到恐惧的是,范闲不仅反超了他们一大截,甚至还精准无误地预测出他的行径路线,守株待兔……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程度了。
但这同时也坚定了密探回到京都的决心,他必须告诉陛下,范闲究竟隐藏着什麽样可怕的秘密。
密探说的不错,他带李承泽上路,确实是为了自保。但他只告诉了李承泽其一,却没有告知其二缘由。当李承泽紧绷着神经,如临大敌地盯着范闲的一举一动时,他听见密探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愧疚,恍若一个信号似的。
──二殿下,非常对不住。
……咦?
李承泽还来不及思考此话何意,就感觉到腕间一痛,紧接着他被毫不留情抛了出去,视线在天旋地转之际映入了密探瞬间隐没於林中的背影,以及范闲向前伸手,五指摊平,随後紧握成拳,犹若捏碎某物时的动作。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当李承泽意识到自己被密探当成拖延范闲的牺牲品时,他已经被范闲拦腰抱在怀中。
同时,一道凄厉的尖叫从林间深处传来,随後是肉体扭曲、骨骼变形、砰然爆裂的怪异声响,噗哧噗哧,喀啦喀啦,啪擦!
夜风吹拂,逸散了血腥的芬芳。
乌云被风吹散,慈悲的月光重新照耀了黑夜。
李承泽忽然挣脱范闲的怀抱,狼狈地跪倒在地,欲待爬起身逃离,脚踝却似是被无形的绳索用力向後一拽,教他又再度跌回地面。
他只能翻过身,无助又恐惧地不断往後退,仰着头,咬着牙,死死瞪着缓缓逼近他的压迫性十足的高大身影,浑然未觉泪水正悄然溢出他的目眶。
直到後背抵上树干,退无可退,绝望的泪水已然淌了满面。李承泽撑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因用力过度而泛着惨白,他没想到,这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竟会变成压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范闲慢悠悠地蹲下身,支手托腮,黝黑的眸子已在不知何时间化作血一般的猩红,流淌着疯狂的光芒。
但他仍温柔地弯起嘴角,双手覆上李承泽发颤的脸庞,以指腹轻轻拭去李承泽的泪水。
“承泽喵,鬼抓人游戏,是我赢罗。”范闲的笑容是铭刻了剧毒的甜美,盈满了病态的爱意。
“接下来,是输家的惩罚时间。”
现在的范闲,非常不对劲。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句简单的发疯能够形容的程度了。那双夺目的猩红,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眸色。
李承泽不知道范闲究竟是在北齐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那些事情放在眼下都显得无关紧要。
范闲很生气,他感觉得出来。
“你想玩游戏的话,为何不跟我说呢。”范闲抚上李承泽的面颊,温柔地以指腹拭去他的泪水,“我又不是不陪你玩。”
李承泽竭力让自己的声线维持平稳,尽可能地不展现出恐惧:“我是被逼的。”
“什么?”
“我在房里等你,但他却忽然闯进来,还拿匕首威胁我。”李承泽示好般地用脸颊蹭了蹭范闲的掌心,“我没办法反抗,只能跟他离开……可我相信你会来救我的。”
“如果我失败呢?”
李承泽僵硬了一瞬,忙道:“当时情况危急,我没办法想那么多。”
“无所谓。”范闲弯起一抹好看的笑靥,“我们可以直接问刚才那个人,失败会发生什么事。”
李承泽面上顿时血色全无。
范闲拍了拍李承泽的脑袋,站起身子,伸直手臂,朝密林的方向做出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他就像是拽住什么似地往后一拉,紧接着一个身影迅速飘移,犹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扼喉咙,漂浮在范闲约莫一步距离的半空中。
是方才那个内鬼,他此刻已然奄奄一息,漆黑的劲装都被浸泡在鲜血里,黏在了他的身上,无法被吸收的液体则沿着衣角滴滴答答地往下坠。
李承泽此刻无比想逃离此处,但他毫无胜算,这样做只会彻底激怒范闲。
所以他只能绝望地环抱双臂,将脑袋埋入膝间,听着内鬼断断续续地说出事情真相。
“是二殿下……主动跟我走……”内鬼气若游丝地说,“他想离开这里……回去京都……放过——”
话未说完,他的脖子喀嚓一声,软软垂下。
范闲像丢垃圾似地将男人软绵绵的身体扔到了草丛里,扭头望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李承泽。
他邪肆一笑,打了个响指,数道漆黑的魔气从他的指尖窜出,犹如被赋予生命的小蛇一般,灵巧地钻入了李承泽的亵衣之中。
这些魔气是凡人无法看见的,因此李承泽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贴着自己的身体摩挲。
魔气覆上李承泽的胸部就自动化了型,变作吸盘将李承泽的胸乳咬住,用力吮吸起来,力道大得近乎泄愤,彷佛不把这对雪白的嫩乳榨出奶汁绝不罢休。
它狠狠勒紧乳尖,模仿人类的手指肆意揉弄着这娇嫩的小可怜,更甚分出了一个细密的尖刺,时不时扎着乳粒,要将脆弱的乳孔钻开似地疯狂戳刺。
可怜李承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抱紧自己,抖得更加厉害,但这样做不过是在助纣为虐,反倒让吸盘与他的肌肤贴得更紧,并阴差阳错地让小小的尖针完全刺入了乳孔之中。
一股刺痛猛地窜入脑海,逼出了李承泽含着哭腔的呜咽。
不仅仅是胸口,他的下身也没能幸免。魔气笼罩住了整根肉棒,化形成猪笼草般的样貌,完全而紧密地包覆住他的阳根,连他的两枚玉卵也含了进去。
接着内侧生出无数肉芽与皱折,就宛若女人的阴道,顶端却有两道细须探入了铃口之中,在通往深处的同时交互旋转着,形成一根螺纹细棍,直到即将刺入膀胱才停了下来。
末了,它还恶劣地撞了下附近的一小片软肉。
“咿啊啊啊!?”
前所未有的快感迎面袭来,李承泽霎时睁大了眼,被这一下击软了腰肢,只能靠在树干上失神喘息。
他被那尖锐的快感被刺激得泪流满面,也顾不得范闲,惊慌失措地扒开亵衣,分开双腿,想将祸害下身的不知名玩意给去除。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不知不觉勃起的男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李承泽一愣。
与此同时,那诡异的猪笼草开始规律收缩,这画面落在范闲眼中看来就像是李承泽正在被机械装置强制榨精一样。
“我要是失败,你就成功逃回京都了。”范闲蹲坐在李承泽的面前,托腮浅笑道,“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不是吗?”
话音方落,感受到范闲情绪的魔气立刻加剧蹂躏李承泽身躯的力道。那根螺旋状的细棍也开始震动起来。
“不行、哪里不行唔嗯……”李承泽哭着蜷起身子,试图以单薄的意志力抵抗一波波袭来的噬骨欢愉,他蜷起了足趾,弓起的脚背晶莹剔透,十分好看,“快住手、呃啊……好酸、好麻……”
范闲不是足控,但他很喜欢这只宠物猫的脚脚,等他将李承泽洗好了,定要将这双优美的玉足捧在掌心好生把玩一番。
——既然如此,何不挑断这只小猫咪的脚筋?这样他就再也逃不掉啦。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范闲的脑海中直接响起,话中盈满欢快的恶劣。
自从入魔后,范闲总是能听见这个声音。从妖僧的记忆中,他多少知道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世间之恶,化育出万千世界妖魔鬼怪的根源,维系世界运行的强大能量,永远无法净化根除的欲望化身。
彼时妖僧在浩瀚人间寻找他的朋友,遇见了一名白衣书生,偶然聊过几句,意外得知那书生虽不曾入魔,却也听见了世间之恶的低语。
并发疯似地将它当作神喻。
——只要制造出同命蛊,就能复活他死去的爱人。
为此,书生以颠覆生死轮回为教义,组织了轮回教团,并号召信徒屠杀众多无辜生灵,乐此不疲地将孩童抓来实验,只为了制造出传说中能逆转生死的同命蛊。
妖僧虽是以杀戮证道,并在最后叛道堕魔,但他到底尚存一丝良心,因此他在屠尽了书生与他的宗教成员后,再次踏上了寻找朋友的旅程。
与其说世间之恶的低语是种蛊惑,倒不如说祂参透了人心深处最黑暗畸形的欲望、希望、绝望,将它光明正大地开诚布公。
范闲笑意更甚,无比怜惜地将被情欲折磨得欲仙欲死的李承泽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脊。
“啊啊啊啊啊……滚出去……出去……”李承泽哭得又惨又媚,声音已然变得甜腻而诱人,就像是甘美的糖浆一样,“会坏掉的、求你、求你嗯啊啊啊啊”
李承泽又去了一次,他的前端被牢牢堵着,不是乳头高潮就是前列腺高潮。
而这美妙的干高潮能够让他和女人一样无限高潮,甚至还能够不间断地连续高潮。
范闲眸中幽光闪烁,鲜红如血。他不否认,他的心中确实存在着这个病态扭曲的畸念,还没被彻底驯服的承泽喵总是处心积虑地想逃离他的身边,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直接粉碎承泽喵的无妄希冀。
废了承泽喵的双腿,剥夺他的行走能力,这样他就哪都去不了,只能够乖乖待在家里接受他的投喂。
范闲不怕承泽喵恨他,可他怕一旦这样做了,承泽喵这只本来就有自毁倾向的猫咪一定会被打击到严重抑郁。范闲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要是哪天回家迎接他的是承泽喵冰冷的尸体,他绝对会彻底发疯。
所以这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他那么疼爱承泽喵,又怎可能真的忍心伤害他呢。
只不过现在的承泽喵非常顽皮,需要进行适当的调教,这样才会变成一只听话的乖猫猫。
李承泽不清楚自己究竟高潮了几次,却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随着次数的递增变得愈发敏感淫荡,高潮的间隔也在缩短。
接连数次无精高潮之后,李承泽终于被浓密又恐怖的极致快感摧毁神智,他松开了紧攥着范闲衣襟的手,整个人无力地倒入范闲怀中。
范闲替李承泽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他枕着自己的臂弯,躺在自己怀里。
这时的李承泽浑身都在痉挛着抽搐,殷红的舌头吐出了微张的唇瓣,津液款款淌下,泪流满面,哭红的眼眸在失焦后便直翻了白,一副被彻底玩坏的雌堕模样。
但也非常性感,像极了一只被肏熟肏透的母猫。
光是最轻微的抚摸,都能让失神的李承泽全身颤栗,轻易攀上高潮,从唇齿间泄出最淫媚动听的哭吟。
范闲很享受李承泽的叫春,那些骚言浪语无异于振奋人心的鼓舞,魔气化成的淫具纷纷又提高了速度与力道,更加残酷地玩弄李承泽。
李承泽只是无意识地呻吟着,抽噎着,彷佛灵魂随时都会从这具堕落成承欢器皿的躯壳中抽离,沉入无梦的安眠之中。
范闲眨了眨眼,遂抱着李承泽起身,将李承泽的后背抵在粗糙的树干上。他与李承泽贴得很近,能够更清楚地欣赏李承泽高潮时的迷乱表情。
他一手托住李承泽的雪臀,另一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裤子,将灼热硬挺的性器对准那瑟缩的菊穴后,径直插了进去。
李承泽发出了短促的悲鸣,迷迷糊糊睁开眸子,但那双浸满泪水的美眸仍是一片涣散,显然还未回神。
被贯穿填满的快感随着凶器鞭笞的节奏深情地呼唤着李承泽,想将他拽回现实,逼迫他清醒地面对这一切,承担他过去犯下的罪孽恶报。
范闲也不在意,双手托住雪臀,将这只被玩坏的猫咪往上抬了一抬,随后变换着角度戳刺,在李承泽的呻吟忽然变调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那根剧颤着折磨李承泽尿道的硬棍又分出了一条细小的漆黑触手,抵住前列腺,而范闲也瞄准了李承泽后穴中那块柔软突起。
他们一前一后地同时进攻,隔着薄薄一层肉壁,狠狠撞向敏感得完全碰不得的前列腺。
李承泽瞳孔骤缩,泪水狂坠,檀口大张却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过载的快感犹若烟花在脑中爆炸,瞬间撕碎了他,但转瞬间又像是汹涌的狂涛骇浪急遽袭来,层层迭迭地包裹住他,浸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溺死在极致的欢愉之中。
范闲对上李承泽迷离的目光,温柔微笑,下身却是强悍挺动,不待李承泽回神便加速冲撞那块嫩肉,抽出复而尽根捅入,插得后穴淫液直流,与深埋于李承泽尿道中的细棍合奸着这只被迫发情的母猫。
“唔啊啊啊啊啊!”
李承泽脑子里一片朦胧,直到现在他一次都没有射,阴茎憋得肿胀发红,可快感始终不曾止歇,不断凌迟着他的神经。
这具身躯明明已经濒临极限,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欢愉,却还是食髓知味,主动迎合谄媚,被干到酥麻酸软的后穴彷佛永远感觉不到满足,无时无刻都在渴望被肉棒填满,被男人狠狠肏干。
这样的他……跟青楼中那些淫贱骚浪的娼妓又有何不同?
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识海中响彻。她的话音欢快无比,充满愉悦而纯粹的恶意,轻而易举就用三言两语彻底击垮李承泽的意志。
被刺激到的李承泽崩溃地哭喊出声,濒死般疯狂挣扎起来。
这明显不对劲的过激反应让范闲蹙起眉头,止住征伐的同时也让魔气化成的淫具一并停下对李承泽的凌虐。
轻易制伏狂躁不安的李承泽后,范闲将他的双手交扣,漆黑的魔气立刻从掌心中窜出,黑雾似缠绕住白皙的手腕,封死他逃离的余地。
范闲伸手捏了捏李承泽的后颈,柔声安抚着这只哭得泣不成声的雌猫。
期间他让那紧紧包裹着李承泽阴茎的肉套打开顶端的孔窍,露出的马眼正无力地瑟缩着翕张,插在里头的螺纹细棍旋转着分离,变回了两根更加纤细的黑色条状物。
它们悠悠撑开尿道,抵着前列腺的触手温柔地按摩起再也经不起丝毫刺激的前列腺,积攅许久的欲望终于获得宣泄出口,然而那道缝隙十分狭窄,无法让精液一鼓作气射出,只能一滴一滴流淌出去,无形中拉长了延迟射精的快感。
胸前的吸盘放开了被吸吮得柔软饱满的乳肉,两颗红果已经艳若熟妇,好似真能挤出新鲜乳汁一般。
范闲看得喉咙一阵干痒,待吸盘化作魔气消散后便将薄唇贴上李承泽的胸脯,模仿婴儿吮乳般地嘬起红肿硬挺的乳首。他腾出一只手揉捏被冷落的另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拈着朱蕊拽扯,脂玉般滑腻的极佳触感教人爱不释手。
李承泽的下腹忽然一阵紧缩,含着范闲男根的甬道也痉挛起来,不知不觉又泄了一次身。范闲被绞得舒爽,却仍稍嫌不足,于是再次挺胯,迅猛狠戾地肏起这口销魂蚀骨的媚穴。
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席卷而来,在李承泽的身躯中交织,碰撞出史诗般壮烈的多重高潮。
李承泽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堕落而淫荡,妩媚而勾魂,在华丽的绝望乐章中演奏出最扣人心弦的哀泣,媚吟,浪叫。
范闲嘬着李承泽被他啃得满是齿痕的乳首,将精液全部射进了李承泽的体内。敏感至极的淫穴在此次浇灌中又一次抽搐着迎来高潮。
“烫、好涨……”被肏到泪流满面的李承泽低垂着脑袋,他的意识已然被绝顶的连绵高潮摧残得支离破碎,浑沌的大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恶趣味使然,范闲没有立刻拔出男根,而是利用它将精液全锁在李承泽的穴里。
范闲眼中的猩红慢慢散去,最终融于寂静的黑色之中。他垂下眸子,包覆着李承泽玉茎阴囊的猪笼草,以及控制李承泽射精的细棍霎时化作黑烟消散无踪。
许是憋得太久,那根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鼓胀阴茎仍慢慢流着浊泪,竟是毫无半分射精的迹象。
范闲松开手,开始脱去自己的外衣。失去支撑的李承泽忽而被下坠的恐惧感包覆,双腿本能地盘紧范闲的劲腰,不让自己掉下去。
但他的身体仍无可避免向下沉了几分,也因此让埋在他体内的男根捅得更深更沉,饱尝调教的内壁立刻又绞缠住它,热情如火的侍奉很快就让它硬了起来。
“嘤……”可怜的猫儿低低啜泣,泪水不停滑落,“不行了,要被肏坏了呜……”
范闲笑了笑,随手抛下外衣,两团魔气化作触手接过它,将外衣摊平铺在了地面。而后范闲拔出湿漉漉的分身,轻柔地把李承泽放置于衣服上。
两条黑色的触手立刻一左一右拉开李承泽的双腿,曲起,将其摆弄成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
“承泽喵,自己弄出来。”范闲盘腿而坐,姿态慵懒,衣摆勾勒出胯间男物蓄势待发的挺翘形状。
过了半晌,李承泽如梦初醒地才回过魂来,惶惑地张望了下,当视线映入范闲盛着温暖笑意的容颜时,他赫然回想起方才历经的一切。他顿时止不住地发抖,神情写满恐惧。
“对、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
“自慰给我看。”范闲轻声说着,话音间却充满不容反抗的压迫感,“做得到吗?”
李承泽抿起唇瓣,僵硬地点点头,乖顺地握住自己鼓胀的阴茎上下捋动,不过片刻时间,白浊的液体遍冲破精关,喷涌而出,射了他一身,甚至还有几滴溅到脸上,格外淫糜。
“不准停下。”
范闲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本欲松手的李承泽只能继续套弄不断吐出大股精液的肉棒,任由欲望喧嚣奔腾,操纵自己的手指挑逗亵玩敏感带,压抑的呻吟随着欲发粗暴的动作高亢起来。
李承泽被快感簇拥着,坠入名为高潮的深渊之中,万劫不复。
少女含笑的空灵嗓音盈满恶意,残忍地切割着李承泽的心。
——好可怜啊,以後你也跟那群娼妓一样,要当一条男人的胯下雌犬了。
什麽?
——哎呀,你忘了吗?范闲亲自向陛下请旨求娶林婉儿,陛下允了,等范闲此番休养好身子,回京後便会与林婉儿成婚。
那又如何?
——你还不明白吗?待范闲玩腻你後,你势必只有被舍弃一途,可那时的你早已染上性瘾,被他调教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脔宠,不被男人肏干就会浑身瘙痒难耐。
闭嘴
——而你又设局杀害了范闲,范闲可是那些狠角色的心肝宝贝呢,鉴察院三处处长费介,户部尚书范建,鉴察院院长陈萍萍,还有你的父皇,哪个不是将他捧在心尖上疼的,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你?
闭嘴。
——当范闲舍弃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回你的二皇子,可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因为很快的,你的报应就要来了。你将被贬为庶民,流放他乡。然而实际上那些老狐狸早就安排好了匪徒,要在半路劫杀你。
——但是你生得一副好皮囊,精致美丽,又被范闲调教成了一个惹人怜爱的脔宠,那些匪徒在看见你後便改变了主意,决定将你带回去好生圈养,反正你在旁人眼中是个死人了,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说了,闭嘴!
——於是你成为了他们的精盆尿壶,你连自杀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你的小嘴无时无刻都必须含着男人的阴茎、淫具,他们不会怜惜你,只会将你当成泄慾用的肉便器,粗暴地凌虐你,折磨你,摧残你,直到你被彻底玩坏,再把你贱卖给青楼,狠狠捞上最後一笔。。而那时的你,已经堕落成一条满脑子只想吃精液的淫荡母狗。
闭嘴闭嘴闭嘴啊啊啊啊啊——!!
——这就是,李承泽悲惨而可笑的一生。
李承泽猛然睁开眼,视线尚未恢复清澈,一股咸湿的腥味便闯入了鼻腔之中,而後是嘴角被撑开的酸涩无力,以及舌头抵着异物的不适感。
紧接着,其余感官随着意识复苏,将感知到的讯息加以勾勒描绘,递回脑中,快速地完成了一张现况的拼图。
李承泽仍置身於范闲的衣服上,却是赤身裸体,被摆弄成了一个塌腰厥臀的诱人姿势。
他的双手被迫交叠高举,被什麽东西綑绑,悬吊在了半空中。
不仅仅是手腕,他的脖颈,腰枝、大腿,甚至是足踝,都犹若被冰凉滑腻的无形枷锁束缚,禁锢原地而动弹不得。
李承泽无暇思考原因,因为此刻他被迫埋首於范闲胯间,那根硬挺炽热的肉棒正於他的唇间浅浅抽插,浅尝辄止般地聊以慰藉。
他无力反抗,无法挣扎,只能似往常那般,主动以口腔吸吮,用舌头舔弄范闲的欲望,像一只乖巧的宠物,卖力讨好饲主。
浑噩间,李承泽听见了范闲的轻笑,意味不明。随後他的後脑杓被范闲残忍地往下按。
李承泽愕然地瞪大双眸,泪水夺眶而出。尺寸可怖的男根猝不及防地肏透喉管,堵住了他凄厉的悲鸣。
窒息感令李承泽柔嫩的喉咙濒死似疯狂痉挛,条件反射的抽搐着收缩,恍若娇嫩的雌穴紧紧绞住粗挺的阴茎,缱绻缠绵。
范闲眯起惑人的桃花眸,愉悦地喟叹出声,而後悍然挺腰,在李承泽柔软的朱唇中纵情驰骋,肏出了不绝於耳的淫糜水声。骇人的粗长前後进出,时而九浅一深地反覆肏干,时而抽出半截,让心爱的宠物猫喘口气后再狠狠插入,享受着无可挑剔的绝妙快感。
李承泽呜呜咽咽地哭泣着,泪水淌满容颜,神情屈辱愤恨。
桎梏着李承泽的魔气觉察到了他濒临崩溃的情绪。为了舒缓李承泽的不安与惊恐,让这只哭得全身发抖的猫咪放松心情,缠绕着足踝的触手温柔地摩挲起他柔软的足心,轻轻蹭着粉嫩足趾的隙间。
接着它又化出了两根表面布满疣的触手探往李承泽的下身,卷起疲软的玉茎捋动套弄,裹住饱满的玉卵啄吻舔舐。
这具刚历经过数轮高潮地狱,被彻底肏熟肏透的身子敏感至极,连最轻微的爱抚都能轻易勾起李承泽的情慾,让他重新坠入被快感支配的深渊之中。
李承泽的眼神逐渐迷离,娇喘染上甜腻,浪叫透着淫荡,像极了一只发情的母猫,甚至竟流露出了风情万种的媚态。
不消片刻,李承泽就在触手技巧高超的抚慰下呻吟着射了出来。
范闲舔舔唇,在快感即将爆发的前夕拔出湿热的慾望,幽黑的眸中流转暗芒:“替我吸出来,承泽喵。”
李承泽回过神,看着面前恐怖的硕物,咬紧牙关,表情写满抗拒。他绷紧身子,下意识挣扎起来。
“宝贝,乖乖听话。”
话音未落,一条触手狠狠抽向挺翘的雪臀。李承泽疼得发抖,痛呼溢出齿间,反抗得更加剧烈。触手又往他的臀瓣重重抽了一鞭。自幼娇生惯养的猫咪细皮嫩肉,肌肤吹弹可破,白嫩的臀肉当即就被烙上了鲜红的鞭痕。
火辣辣的疼痛让李承泽的眼泪落得更凶,但他仍倔强地咬着牙,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
范闲摩娑着李承泽光裸滑腻的背脊,犹如饲主在替宠物顺毛一样,心里却想着一鞭不够,那就十鞭;十鞭还不够,便加到三十鞭。这只娇贵的猫咪敏感又怕疼,总是要屈服的。
猩红的鞭痕交织错综,残艳的情欲绚彩绘满了雪白的画布,艳丽犹若染血赤霞。
在生生挨了二十几鞭后,已经被打得泣不成声的李承泽终於不再抵抗,认命地张口接纳鼓胀的阴茎,任由它塞满口腔,绝望地吮吸舔弄。
猫咪乖巧温驯的模样大大满足了范闲。充盈心间的成就感更是无以复加。
男根跳动了下,白浊的浓精大股地射满李承泽的口腔,灌进喉咙,流入胃袋。来不及咽下的丝缕精液沿着李承泽的唇角淌下,衬得他既狼狈又淫荡。
李承泽被呛得咳嗽不止,被噎得几乎窒息,双眼翻白。腥羶的男性味道刺激着感官,让他反射性地作呕,却得不到解脱,只能抑住不适,含恨吞下盈满唇间的精液。
发泄后的范闲餍足地拔出欲望消退的湿热阴茎,同时解开了李承泽的束缚,悠哉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折叠整齐的玄衣──方才他趁李承泽昏迷时脱下的──回来时李承泽仍跪伏於地,痛苦乾呕,可怜地哭喘着,媚态尽显而不自知。
范闲替李承泽披上那件玄衣,跪在他的身前。待哭声渐歇,他将李承泽拽入怀中,着手替这只浑身虚软的猫咪更衣,正想开口逗弄一番,超乎常人的听力远远就捕捉到一阵脚步声。
他将抵在舌尖的话语扭曲变形,重构成截然不同的句子:“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打些水来。”
说罢,范闲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向那具屍体。扯下挂在屍体腰间的竹筒後,他转过身,在离去前最後望了蜷坐着的猫咪一眼,温柔笑道:“承泽喵,绝对,不可以乱跑喔。”
李承泽抬起头,看着范闲没入林间的背影,眼中闪烁讥诮的冷光。
待得范闲的脚步声消失,恢复些许体力的李承泽扶着树干吃力爬起身,微凉的液体被重力往下拽,缓缓流出后穴。那鲜明得宛若失禁一般的耻辱让李承泽倍感羞愤,但他此刻无暇抠出那些精液,范闲随时都可能折返,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此处。
纵然范闲已将恐惧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子里,他还是必须赌这最後一次的机会。
李承泽隐隐有种预感,这次一旦被抓回去,他就再无办法逃离范闲。范闲那个疯子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等待他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调教,这样的日子将会持续下去,直到他被范闲厌倦抛弃。
想到那个声音描述的未来,李承泽不自觉打了寒颤。他摇摇头,将那些杂念抛诸脑後,拖着酸软的身子,步伐踉跄地逃向森林的另外一边。
而那方向,却恰恰会通往另一个魔窟。
李承泽没想到他的运气会背到这种地步。
他躲在树後,不动声色地向後退,试图在那群围着篝火谈天说地的匪徒察觉他的踪迹前绕路离开。然而负责巡守的人却先一步发现了他的存在。
李承泽跑没几步就被抓住,拚了命的挣扎仍是不敌,被那人擒着手腕,连拖带拽地扔到那群匪徒面前。
“呦,你们瞧瞧我抓到了什麽。”
李承泽狼狈地摔倒在地,吃痛地嘶了一声。那个捉了他的男人不顾他的咒骂,向众人献宝似地粗暴扒开了他的衣裳。
玄衣被褪至腰际,露出的大片肌肤白皙如玉,爱欲吻痕遍布,线条漂亮的肩胛骨如蝶翼振翅欲飞,美得诱人。
有人吹了口哨,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霎时漫天飞窜。
男人旋即自李承泽身後抓住他削瘦的肩膀,把他的上半身拽离地面。李承泽气得咬牙切齿,奋力顽抗,但那人往他的双肩使劲一掐,他的身子瞬间就软了下去,疼得浑身都在发抖。
另一名匪徒在首领指示下拿来绳子,将李承泽的双臂反绑并缚於身後,强硬地把他摆弄成一个跪坐的姿势。
被抽得红肿的臀瓣受到压迫,不断逸散痛楚。李承泽死死咬着下唇,不让一丝痛吟泄出牙关,但身後的男人却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後扯,逼得他不得不昂起脖颈,挺立胸膛,就像个任人观赏的商品一样。
李承泽痛得倒抽凉气,生理泪水夺眶而出,划过脸庞,画龙点睛地缀出难承摧折的脆弱。
男人炫耀般地向同夥展示自己抓来的极品,原先还在起哄的匪徒顿时都没了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尤物,笑容逐渐变了味道,染上不怀好意的淫邪欲色,目光亦化为实质的舌,色情地舔遍李承泽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空气已然变得淫糜潮湿,却又危险得一触即发,彷佛只要出现一个契机,这些匪徒就会化身猛兽蜂拥而上,把这只误闯魔窟的猫咪压在身下残暴亵渎。
男人攥住李承泽的臂弯,将他掀翻於地,当即扼住他的後颈,牢牢压制。
李承泽饱尝凌辱的乳首摩擦粗砺地面,颤巍巍地抖着,一股钻心剧痛刺入脑海,逼出了他的呜咽。
另一个匪徒笑着调侃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期间却又粗鲁地撕烂了李承泽的衣裳。
黑色的碎布凄然落地,优美而淫荡的胴体毫无保留地曝露於众目睽睽之下,雪色的臀瓣满是被调教过的鞭痕,何等不堪;乾涸的精液黏於腿根,斑驳一片;而那口被肏得红肿艳熟的淫穴此刻正可怜兮兮地瑟缩着吐出白浊。
不知是谁骂了句婊子,惹来一阵哄笑。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已经按捺不住欲火,一面解开裤裆一面淫笑着围了过来。
男人割开绳索,将李承泽翻过身子,强迫这只可怜的猫儿向这帮豺狼虎豹袒露柔软腹部。
李承泽从剧痛中回过神,意识到这群匪徒的图谋後脸色惨白如纸,顿时像只炸毛的猫咪胡乱踢蹬,疯狂挣扎起来,殊不知这副模样更容易激发出这帮匪徒的征服欲望。
“不要碰我,滚开、滚开啊啊啊啊──!”
当双眼被黑布蒙上,遮蔽视线时;双手被人扣住,揉捏掌心时;双腿被人抓住,强行分开时;面颊被人掐住,被迫侧首时;陌生男人的手贴上肌肤,肆意抚摸时──
前所未有的绝望恐惧排山倒海般地席卷而来,彻底碾碎了李承泽引以为傲的冷静与理智。
──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李承泽崩溃地失声痛哭。
在李承泽离去後,范闲气定神闲地从树干後方走出,回到原处捡起那件外衣沾满李承泽精液的外衣,摺好後搁在了小臂上。
他将那管竹筒随手扔在了密探的屍体上,下一瞬,密探的屍身不翼而飞。
“说实话,我堕魔这秘密也不怕被人知道,反正就算是四大宗师联手讨伐我,也不见得杀得了我。”范闲耸耸肩,凉凉道,“虽然你替承泽喵传信这事让我很不爽,但我没想杀你的,如果你当时跑远一点,我就不打算追击了。可你却拐跑了我最宝贝的猫,你说你图什麽呢,活着不好吗?干嘛非要自己跑来找死。”
范闲无奈地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再注视被魔气缠绕的屍体,轻声命令:“吃了它。”
空气中隐隐传来猛兽撕扯、啃噬猎物的诡异声响,但若是以凡人的双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仍是空无一物,彷佛无事发生。
范闲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循着李承泽离开时的方向跟了上去。他听见了李承泽的哭声,不出他所料,李承泽果然撞上了那些脚步声的主人。
他早就算到了李承泽会遭遇什麽。初出社会的新鲜人总是要历经毒打,才能学会成长。宠物猫也是一样,只有在外界遭受了残酷的伤害,才会知道珍惜家的温暖。
但这不代表范闲会任由那些男人玷污他心爱的猫咪,他只不过是让承泽喵出门开开眼界,看看外面的坏人有多可怕而已。若是那群人胆敢欺负他的猫,他非常乐意将他们碎屍万段。
因此,当年轻的匪徒拔得头筹,跪在李承泽的腿间,架起李承泽的双腿,欲待挺胯肏进那口湿润的小穴时,他的耳边猛然传来了鞭子撕裂空气的凌厉声响。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匪徒都听见了。可奇怪的是,在旋转的视线中,他却看见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了平滑的切面,分明是被利刃砍的,哪里是什麽鞭子?
……咦?
那人的表情永远凝结成了茫然,连发生何事都尚未意识到,头颅与身体就分了家,像颗皮球似地在地上滚了数圈。
无首屍身软绵绵地向後栽倒。
同时,跪坐在李承泽身侧,捏开李承泽的牙关,准备用勃起的欲望填塞那张小嘴的匪徒忽然虎躯一震,呕出了一大口腥血。
他感觉到同伴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惊恐而难以置信。他缓缓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左胸膛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心脏不翼而飞。
处於震惊中的众人都没有发现一个诡异的现象,喷涌的鲜血虽如天女散花洒满四周,却没有任何一滴溅在那只猫咪身上,彷佛在碰到之前,就已被无形之物阻隔开来。
不过刹那,他们的两名同伴就以离奇怪异的凄惨死法相继送命。这超乎常识的情况令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读出了难以掩饰的惶恐。
他们松开李承泽,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冲回位置上拿起武器,提心吊胆地警戒四周。
受到严重精神创伤的李承泽蜷缩成小小一团,止不住地哭着,惹人心疼。
下一瞬,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声响从不远处传来。一干匪徒僵硬地扭过脖子,望向那名悠哉地从阴影中走出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着一张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绝世容颜,笑得人畜无害,然而少年朝他们中的一人随手一指,被点到的那人脖子瞬间就裂出一道口子,犹如被割开似地血喷如柱。
……怪物。
在匪徒惊惧的注视下,范闲来到李承泽身边,蹲下身,怜惜地抚摸他的背脊,藉以安抚这只身心受创的猫咪。
“不要……”
感觉到掌下身躯的紧绷,范闲柔声开口:“承泽喵,别怕,是我。”
李承泽愣怔了下,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
范闲一面安抚着啜泣不止的李承泽,一面抬起头,朝劫匪们微微一笑:“你们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和毯子?”
匪徒们面面相觑,有是有,但这情况下根本无人敢轻举妄动,唯恐下一个莫名其妙被枭首的牺牲者就成了自己。
最后还是首领按捺住恐惧下了命令,才有一名匪徒颤抖着移动身子,从物资堆中拿了两个包裹抛给范闲。
范闲三两下就拆了包装,取出一条薄毯。
而另一个包裹里则装着一件绣着白海棠的绛色外褂,其针线细密,质料上乘,绝非凡品,想来是从哪家富商的商车上劫来的。
范闲摊开薄毯,将李承泽打横抱了上去。
期间有个站在人群边缘的匪徒想丢下同伴趁机偷跑,悄然迈开步伐。但就在他即将遁入林中时,耳边忽然传来了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响,彷佛有蛇类在他头顶的树梢爬行一般。
他愣了下,抬起头,视线赫然映入——
所有匪徒在听见那声凄厉的惨叫时浑身一绷,纷纷望去,只见离他们最远的同伴像是被什么东西卷起一样垂直向上拖,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兴许是被超乎常理的现实打击到心态爆炸,当一干匪徒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那个被卷走的同伴又原地降落,倏地在他们面前摔得粉身碎骨。
有个胆子小的年轻人见状后退两步,狼狈地跌坐在地,表情已经彻底失控,害怕得哭了出来。
李承泽方一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条,就亲眼看见刚才想强暴自己的男人以超乎常理的方式坠地而亡。
他怔怔地注视着那具尸体,而后视线轻转,又望见其余几具死状恐怖的遗骸,一股寒意猛然袭上背脊,教他从头到脚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
“乖,别害怕。”
范闲将瑟瑟发抖的李承泽搂进怀中,优哉游哉地从袖中暗袋里抽出一枚散发着幽香的帕子,覆在了李承泽的口鼻之上。
帕子上浸着烈性药,以往李承泽不肯配合而抵死挣扎时,范闲都会像这般让李承泽吸入那药,直到李承泽的表情变得飘飘然,失去攻击性后才放过他。
药对身体无害,但会逐渐让人的精神变质,染上性瘾,随着用量增加,使用者也会逐渐失去自我,等到了一个阶段,便会跟初生婴儿一样懵懂无知,犹若被洗涤人格一般。
这熟悉的香气令李承泽瞳孔骤缩,霎时剧烈地挣扎起来,试图从范闲的禁锢中挣脱。
“住、住手——”
但不消片刻,李承泽的身子就软了下去,眼神变得迷离,柔若无骨地趴在范闲怀里,任凭范闲亲昵地摩挲他的背脊,犹如一只享受着饲主顺毛的猫咪,时不时从唇中溢出一丝低吟。
待怀里这只猫安份下来后,范闲瞅向匪徒首领,平静道,“你们方才欺负我的猫,还把牠弄哭了,这笔帐我必须跟你们算一算。”
首领咽了咽口水,没有理睬这疯子对青年的称呼:“你已经杀了我四个兄弟。”
“你们该庆幸,没有真的伤到牠。”范闲咧开嘴角,笑容灿烂得令人悚然,“不然你们全都得死。”
“所以该怎么做,你才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
“刚才碰了我家宠物猫的人有六个。”范闲平淡道,“你们自相残杀,再死两个,剩下的就能活着离开,如果你们舍不得同伴,我也不介意搭把手,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话音落地,原先指着范闲的刀刃纷纷对准了昔日共患难的同伴。
范闲一面替李承泽顺毛,一面观赏着这群恶人露出的丑态。方才他就老觉得这群人有些眼熟,如今可算是想起来他以前是在哪看过他们的脸了。
这些匪徒在通缉令上是被重金悬赏的,烧杀劫掠奸淫掳掠一件恶事都没少干过,甚至还有两个八品高手混在其中。
不过算那两个八品运气差,连个一招半式都来不及使,就被他的魔气人道毁灭了。
虽说平日里都称兄道弟,但到底是一群为了利益才聚集在一起的亡命之徒,大难临头时,每个翻脸都比翻书还要快速。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人类的天性更是如此,一旦有任何东西危害到了自己的性命与利益,都会下意识远离,或是直接将之铲除。
匪徒们仍在互相对峙,没有人敢。时间悄然流逝,在看完数本奏章后,庆帝听见了李承泽发出的声音,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但是那声音却诡异地充满了煽情的味道。
庆帝转过头,他的孩子缓缓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望。
“……承泽?”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庆帝放下奏章,欲待触碰李承泽的脸颊,却被李承泽向后躲开。
庆帝一愣。锐利的鹰眼此刻罕见地染上了一丝困惑。
他看见李承泽害怕地抱紧了被褥,正用一双盈满水雾的眼睛四处张望,就好似在寻找着谁。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李承泽的全身都在颤抖,“主人、主人在哪里喵呜?”
庆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扣住李承泽的手腕,将对方从被窝中揪出来,“你再说一遍,朕是谁?”
李承泽就像只猫一样拚命抓挠着庆帝,泪水不停从他的眼眶中滚落,“好疼、放开我喵……我要主人喵……”
脸色铁青的庆帝没有放开他,只是冷着声音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承泽喵很乖,才不要告诉你这个老头子喵!”李承泽泣不成声地说,“放开我喵,我要去找主人喵……”
“你告诉朕,你是谁。”庆帝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但凡你说出口,朕就放你离开。”
“真、真的喵?”李承泽小心翼翼地问,那双本应充满算计与阴狠的眸子此刻却像个稚嫩的孩童一样,荡漾着纯净的光辉,“只要说出来,你就会让我回家喵?”
庆帝缓缓点头。
“承泽喵……”被庆帝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李承泽扭过头,小声地回答,“是主人最心爱的承泽喵。”
庆帝的眉角又是一跳,“那你给朕说说,你平常跟你的主人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不、不知道喵……好疼……”李承泽吃痛咬牙,委屈地含泪道,“主人会让承泽喵玩尾巴和毛线球,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就会让承泽喵骑木马……真的呜……我没有说谎喵……”
拒绝思考那些是什么玩意的庆帝面上已经彻底没了表情,“你说,你的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李承泽踌躇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就好似要说出口的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
过了半晌,李承泽抿了抿唇,这才终于将那羞耻难耐的话语给说出口。
“因、因为……主人说这样子……”李承泽难为情地说,“承泽喵才可以尽快替主人生出猫崽崽……”
彻底裂开的庆帝闻言深吸了几口气,压下那股久违地涌上心中的杀意。就算他对李承泽自幼狠戾,但李承泽体内终究留着他的血,是他的至亲骨肉,是他的儿子。
但是他的儿子,现在却被他的另一个儿子摧残成这副模样。
“从现在开始,没朕的允许,你休想跟你的主人见面。”庆帝松开手,“你要是胆敢偷跑,朕就杀了你的主人。”
李承泽立刻缩回角落,抱着枕头不停地抽噎着,“你是骗子呜……我要主人喵呜……我要回家喵……”
“主人……这里好可怕……快来接承泽喵回家……喵呜……”
庆帝脑中那根理智的弦终究还是断了。他手臂一挥,所有奏章全被他扫落在地。
“宣太医!”他怒吼着步出寝殿,“治好二皇子之前,离开寝殿者,杀无赦!”
大东山之变毫无悬念地以叛军的落败划下了终结。
皇帝陛下在大东山上曾亲口告诉过范闲,承泽,能不杀便不杀。当时的范闲本以为皇帝陛下是念在与李承泽的父子情分,又或是替叶灵儿留个男人,好让她不至于年纪轻轻守活寡,这才对自己下了这道密旨。
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定,范闲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大东山之变的主谋是李云睿,太子与二皇子才是受她摆布的对象。但是庆帝却隐瞒了这件事,转而昭告了天下荒谬至极的谎言。
此次叛乱乃是二皇子李承泽一手主导,长公主李云睿和太子李承干虽为同谋,但皇帝慈悲,念在二人是为李承泽所胁迫,故免去二人死罪,软禁于宫内。
二皇子李承泽,死罪难逃。
庆帝不让他杀了李承泽,庆帝让李承泽活着,不过是为了榨干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让他独自承担所有罪孽后再将他当众处刑,以彰君威,大义灭亲之范。
不过李承泽的死活范闲并不在乎。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他的承泽喵从王府接回家。今天京都发生这么大件事,想必牠早就吓坏了,此时正躲在某处瑟瑟发抖也说不定。
如此一想,他这主人当得还真是失败,他当初就该在长公主偕两位皇子发兵叛乱的第一时间直接把他这只喜欢到处乱跑的猫给抓回家,说什么都不能放牠出家门一步。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但俗话说得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所以范闲来到了二皇子的王府。
然而入了门,范闲却只见坐在桌案旁独自啜泣的二王妃叶灵儿。
范闲环顾了一遍周遭,既然承泽喵不在这里,那么大概又是在寝室等他了。于是范闲绕过叶灵儿,打算直接进入卧室。
这时,一道疲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在等你。”
范闲止住脚步。
无须回头,范闲也知道叶灵儿正在用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眸注视着他。
“师傅,承泽他……”叶灵儿话未说完,便悲不能抑地哭了出来,“他自从回来后、便一句话都不肯说,我知道他已经、已经不想活了……”
兴许是他从以前就对二皇子心存偏见,且他们两人极为不合。所以范闲能够在听完叶灵儿泣不成声的请求后,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残忍地想,既然二皇子心存死念,那么他说再多也不可能阻止二皇子寻死。
二皇子要死便死罢。
不过范闲比较担心的是,二皇子的死会刺激到他家那只心思敏感得几乎神经质的猫,一言不合就干出一些丧心病狂的自残行为。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承泽喵出了事,范闲也活不下去。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道:“我会尽力。”
可惜有些事情,即便尽力了,却还是会迎向必然的失败。
在李承泽死后,范闲抱着他的尸体走了很久很久。
他把李承泽的尸体带回了范府,然后一针一线,亲手把他脖子上的伤口给缝了起来。
缝好之后的李承泽,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就好像方才那个笑着自刎的人不是他,而是无关紧要的其他人。
半晌后,范闲将李承泽放在了床上,开始满屋子寻找他的宠物猫。
他那只猫最喜欢坐在窗边晒太阳了,可是范闲没有在窗台找到牠。
后来范闲又想,啊,还有牠的窝。这个时间,牠应该是躲在牠的箱子里睡觉呢。所以范闲掀开了放在床脚的实木箱子。
他那只猫细皮嫩肉,娇贵得紧,所以他在箱子里铺上了质料极好的绒垫,还给牠安置了一颗软绵绵的抱枕。
以前范闲经常趁着猫儿睡觉偷偷翻开盖子,偷窥牠的睡姿。他的猫儿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睡觉时总会抱着那颗抱枕,模样可爱极了。
看到这样的牠,范闲会揉揉牠的脑袋瓜儿,又或是用指尖轻轻刮搔着牠的小脸蛋。
熟睡的猫儿感觉到了饲主的爱抚,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
那时的范闲笑得开心极了,心想着要是能就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
但是现在,箱子里空无一物。
范闲的猫不见了。
范闲的心跳漏了一拍,无端慌张起来。他的猫究竟去哪了呢?
他像个疯子一样,翻遍了整座范府,不断喊着宠物猫的名字。完全看不见范若若和范思辙担忧且惊骇的神情。
直到夕阳西下,他还是没能找到他的猫。
范闲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坐在了李承泽的尸体身边。
凝视着李承泽睡着似的平静容颜,范闲潸然泪下。
这时他才终于想起来,原来他的猫早就死了,死在他面前。
范闲捂住脸,猛地迸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翌日,范闲毫无预警地失踪了,带着李承泽的尸体。
所有人都在找他。不论是范健,陈萍萍,五竹……还是庆帝,然而他们倾尽了一切,都没能找到范闲。
范闲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直到数百年后,神庙消殒,王权衰微,毁灭的世界被天道重新构筑,迎来了崭新的时代。
同时,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范闲重新现世,却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他以鲜血绘染天空,用白骨堆砌大地,将黑暗笼罩世间,灭杀诸天神佛,终是成了妖僧口中的屠世修罗,恶鬼罗刹。
往昔的称号早已被众人忘却。人们见了他,断然不会联想到,这样的他竟然会是数百年前扬名天下的文坛巨匠,南庆诗神。
魑魅魍魉见了他,唯有无尽的崇拜与敬畏;仙侠之士听闻他的名讳,只剩满腔的畏惧与憎恶。
魔尊范闲。
世人这般称呼道。
在吞噬了妖僧的修为后,范闲亦一并继承了他的记忆。
妖僧在入魔前,是个在山间寺庙修行的平凡和尚。
某一天,小和尚遇到了一只人身蛇尾的女妖。害怕被女妖吃掉的小和尚拚命地跑呀跑,最后脚一滑,差点坠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
女妖见状,用尾巴将小和尚卷了上来,甩到树下。她问道,“你跑什么?”
小和尚心中虽害怕至极,却仍诚实地回答,“我怕你吃我。”
女妖闻言失笑,“就算要吃,我也不吃你这种干巴巴的小鬼。”
不待小和尚说话,女妖又继续说道,“小和尚,若是明天没事,下午便来这儿找我吧。”
小和尚想问女妖为何找他,但看见女妖柔和的笑颜,小和尚将滚至唇边的问题给咽了回去,一个劲地点着头。
就和范闲曾经翻阅过的那些言情书籍一样,一次、两次……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和尚与女妖成了朋友,并得知了女妖长生不死的事情。
女妖和小和尚说,因为你是第一个没有对我刀剑相向的人类,所以我救了你。我曾经拥有一个朋友,但是他背叛了我,将我长生不死的秘密昭告天下,自那之后,所有的人类都想杀我,吃下我的心脏。
小和尚当时听了只觉得女妖是在危言耸听。在小和尚遇见的人们之中,从未出现过女妖口中的这种邪恶之人。
后来的某一天,一个道士慕名而来,找到正在和小和尚喝茶聊天的女妖,二话不说,便直接拔刀刺向女妖。
女妖推开还在状况外的小和尚,直接和道士打了起来。好不容易将道士制服,正欲给予道士最后一击时,那小和尚冲了出来,挡在道士面前,让女妖手下留情,莫要赶尽杀绝。
“让开,小和尚。今天我若是不杀他,他便会杀了我。”
“上天有好生之德,求你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说罢那小和尚转过头问了道士,那道士涕泪俱下地承诺,再也不会来这里打扰女妖。
相信人性本善,不谙人间险恶的小和尚自然没有看见道士诡计得逞的冷笑。
但是女妖看见了。
她面色一变,立刻用蛇尾将小和尚卷起扔到一边。
尚未回过神的小和尚在地上滚了几圈,狼狈地爬起头,看到的便是女妖被狞笑的道士砍下脑袋的那一幕。
女妖的心脏在小和尚面前被剜了出来。
那道士喜上眉梢,捧着那颗心脏,笑得嘴不合拢,“我终将长生不死!”而后他走向小和尚,打算将手无寸铁的小和尚灭口。
都是他的错。小和尚绝望地看着女妖的尸体,眼眶蓄满悔恨的泪水。
但是他的眼泪还未来得及落下,下一秒,道士的头颅就被女妖的蛇尾切了下来。
他的笑容永远定格在得意的喜悦之中。
被溅满血肉的小和尚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大脑愣是停止了思考,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具失去头颅与心脏的尸身像个傀儡一样自己动了起来。
它拿起道士手上的心脏,塞回还在淌血的空洞胸腔。而后它捡起地上的脑袋,重新安回脖颈上。
“吓傻了?”恢复如初的女妖扭了扭脖子,脖颈上那道接合的缝隙正在逐渐消失,“我说过的吧,我是长生不死的。”
出乎意料的是,小和尚迟迟没有回答。女妖愣了一下,摆动着她的蛇尾,来到了小和尚面前。
她上下挥舞手臂,小和尚依旧呆呆地盯着道士那没有瞑目的首级。
见状,觉得小和尚不大对劲的女妖喊了几声小和尚的名字,却仍没有得到响应。
于是女妖向小和尚伸出了手,然而在指尖触及小和尚的脸颊之前,就被小和尚狠狠拍开。
女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和尚的举动让她陷入了迷茫。
这时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响,是履鞋、衣物在地上磨擦的声音。
于是女妖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却是小和尚充满恐惧的神情,就和那群人类一样。
小和尚往後倒退一步,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跤,狼狈地跌坐在地,瞅见女妖朝他伸出的手时,他害怕地闭上眼睛,大喊着:“不要碰我!”
女妖沉默地放下欲将小和尚扶起的手,轻声道:“趁我改变主意前,你离开吧。”
小和尚已经吓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是凭藉本能踉踉跄跄地爬起身,仓皇逃离这个染上血腥的不祥之地。
没有听见蛇尾移动时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响,他迟疑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女妖正垂着脑袋,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後女妖抬起眸子,对了他的视线。
──以後,再也不见了,小和尚。
映入眼帘的,是女妖淌满泪水的绝望笑容。
就像是被人放下停止键一样,画面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幕。它逐渐黯淡下去,彻底融入黑暗之中。
随後一阵炫目的光猛然爆发,化作一道纯白的长廊,又似漫天炫目星河,将妖僧的记忆全灌进了范闲的脑海之中。
在妖僧的记忆之中,那杂乱无序的千年光阴里,范闲终於找到了那唯一的,能够寻回宠物猫的办法。
真神於创世之初,制定了由天道管理的,维系世界运转的四柱法则。
空间不容打破,死亡不可逆转,时间不得回溯,命运无法窜改。
这是连诸天神佛都无法撼动与挑战的,至高无上的法则。
多年後,追悔莫及的妖僧想与女妖重逢,亲口告诉女妖他真正的想法。
然而他无法逆转时光,回到与女妖相遇的那一天,亦无法颠倒生死,将泯灭於世间的女妖复活。
因此妖僧想到了一个方法,重置。
所谓的重置并非是溯流时间,而是指创造出相同的世界,将时间与命运的齿轮拨回相遇的那一天,从新再来,重新开始。
理所当然,妖僧的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纵然他的修为逆天,足以弑神杀佛,然而他终究不是四柱神,亦不是真神,不知道该如何重启一个世界。
妖僧不死心,於是他又尝试了另一个办法,突破世界的次元壁垒,直接前往其他世界,寻觅朝思暮想的女妖。
这一次妖僧成功了,他离开原本的世界,来到范闲所在的这个世界。纵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重伤乃至命悬一线,险些被法则撕成碎片,但他甘之如饴。
然而残酷的现实粉碎了妖僧最後一丝希冀。
这个世界没有女妖。
这时的妖僧已然无法再次打破空间,继续前往另一个世界,只因他并非天道所选之人,不受天道的庇护。一次的转移就已然夺去他大半条命,令他余生只能在这个世界中苟延残喘。
也难怪妖僧会活得如此厌世,范闲不免心生怜悯,这遭遇换谁谁都得心态炸裂。
妖僧曾说过他是被天道所选之人,所以妖僧才会将自己未能实现的悲愿托付於他。
受到天道守护的气运之子,能够毫发无伤地突破世界之墙,穿梭於平行世界,当然前提是拥有强大到足以突破次元壁的实力。
如今范闲获得了妖僧的强悍修为,打破空间壁与创世并非难事,真正的问题在於他不知道该如何创世。
然则,他不知道,神知道。
三千世界中,除却仅在传说中出现的至高真神外,拥有创世能力的神便只有四柱神。
审判人间的人间之主,救赎天堂的天堂之主,主宰深渊的深渊之主,司掌地狱的地狱之主。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对象,弄不好死的就是他了。
范闲陷入了两难,若是有强度梯度表,这四个神都是第一梯队的,而他的实力大概落在第二梯队,可以轻松单杀其他第二梯队的神佛,但他就算发挥到极限也只能勉强构到第一梯队的尾巴。
如今他已成魔,神魔向来敌对,若是一不小心谈崩了,他被四柱神强行登出世界的机率有亿点大。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他还是想找回他的承泽喵。
因此范闲展开了行动,寻找神,向神谋得创世之法。
天堂、地狱、深渊,都不是他能够凭藉一己之力到达的神之领域,换言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人间之主身上,在万千人间寻觅人间之主的踪迹。
范闲的运气向来都很好。上辈子死在病床後,魂穿到了这个世界的婴儿身上,能够以健康的身体再一次享受人生。
虽然很多人想杀他,但他总是能够化险为夷,想要做什麽都能心想事成。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唯独这一次不能是个例外。
耗费数百年的时光,范闲终於在某个平凡的世界中找到了人间之主。
人间之主的外表是名十八、九岁的少年,身着焰红色的袍裳,暗红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後,长得极为俊美。明明是高贵的神祗,他的五官却又隐隐透着邪肆的魅,狐狸的媚。唇角微勾,便足以倾倒众生,看来更似修练成精的美丽狐仙。
彼时的少年正坐在湖畔垂钓,专注地盯着潋灩湖面,姿态即为放松,好似毫无戒备,亦不曾觉察范闲的到来。
范闲十分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对象,因为在他踏足此地的同时,便有一股冰冷而沉重的神威迎面袭上了他,他调动了将近八成的魔息护身才勉强挡下,甚至必须专心地持续催动魔气护体相抗,才不至於在闪神的同时被那股威压生生撕碎。
这一分一秒彷佛都被无限延长,空气彷佛都被烈焰烧成了高温,范闲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力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生生抽离,生平头一次觉得活着竟是如此煎熬。
直到一声轻笑响起,那股神威才终於消散无踪。
精疲力竭的范闲缓过神,摇摇晃晃地起身,踉跄着步伐来到人间之主的面前。
人间之主的表情在看见他的容颜後顿时变得微妙,彷佛是在确认什麽似地迟疑开口:“范闲?”随後他又像是想通了答案,眸中含着笑意,注视范闲的眼神亦多了几分玩味,“原来如此。”
“你千里迢迢寻我,是有事相求於我,对吧?”
范闲正琢磨着人间之主为何会知晓自己的名字,听见此话也顾不得这无关紧要的插曲,颔首应是,遂向对方诉说请求。
闻言,人间之主轻轻摇头,无情地拒绝了范闲。
神说,别妄想挑战法则,你办不到。
范闲不信,遂在神的面前跪下,不断恳求。说到最後声音已然染上哭腔,沙哑得不像话。
兴许是他的绝望,悲伤,哀痛,感动了神,抑或是他近乎偏执疯狂的模样令神忆起了谁。人间之主无奈地叹了口气,让范闲起身,终是告诉了范闲创世的方法。
看见范闲破涕为笑的模样,他没有,也没打算告诉范闲残酷的事实。
唯神能够创世。
范闲终究还是失败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suary:范闲又一次重生了,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个和他一起重生的系统李承泽。
※暴躁老哥李承泽出没
※剧毒
00
在睁开眼的同时,范闲还没来得急骂出一句卧槽,脑海中就突然响起了一个【叮叮】的响亮提示音。
他脚底一凉,内心觉得药丸。
01
喜闻乐见,范闲死后重生,一朝回到进京前。
但这次跟上次不同,这次他多了个系统。
这系统让他形容,就是个活脱脱的暴躁老哥,跟个炮竹一样一点就炸,还能连环爆的那种。
想他上上辈子阅文无数,那些网文里的系统,卖得了萌耍得了帅,上能日天下能草地,哪个不是对宿主疼爱有加百般宠溺,怎么他拿到的这个系统就这么凶?
──喔,你有意见?
──对不住,小的不敢。
外表年幼,内心沧桑的豆丁范闲坐在台阶上,一脸忧郁地仰首望天,只觉得心态要崩。
范闲和系统沟通并不需要说话,也算是达成了另类的心灵沟通。
在当初那声鬼畜的「叮叮」声沉寂下去之后,紧接着响起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宿主你好,我是系统葡萄公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系统了,请多指教。
──……等等李承泽你这什么鬼名字?
──好的那么现在立刻发布任务,宿主请查收。
──喂喂李承泽你不要故意无视我!
【叮叮】
范闲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任务框,就像第一人称视角网游里的游戏界面那样。
在看见任务明细的时候,范闲瞬间沉默了。
──李承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夹带私货?
──宿主,你要是再乱喊我的名字信不信我化身成祖安葡萄跟你对线?
范闲闻言嘴角抽了抽,千言万语化作无数羊驼跑过他内心中的那片青青大草原,他的理智跟他说他应该对李承泽口吐芬芳进行一番友好交流深入探讨,但他的求生欲却在这时忽然上线。
于是范闲选择了闭麦。
范闲觉得李承泽成精了,而且他有证据。
李承泽跟他说话永远只有三种模式,酸他,怼他,呵呵他。
酸他的时候就是颗柠檬精,怼他的时候就化身成了暴躁老哥,呵呵他的时候……就是呵呵。
还在新手村里跑主线的萌新范闲拿着他的任务单问指导系统这任务是什么意思,系统回他字面意思。
好叭萌新没人权,他忍。
他又问系统到底是不是他的李承泽,系统回他干你屁事。
萌新范闲幼小的心灵在那一刻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以至于他一时手抖,不小心又差点拿瓷枕砸爆他老师的头。
老师,你相信我,我是真不打算砸下去的,但我的手不听使唤我也很绝望啊。
虽然系统打死不承认他就是李承泽,但范闲一听见他的声音和那说话的调调就知道这只系统百分之百就是他上辈子弄丢的那只,再也找不回来的李承泽。
一想到前世,范闲不禁悲从中来。他刚想朗诵个几句诗来抒发他的悲伤之情就听见暴躁系统如是道。
──哭哭哭就只会哭,宿主你有空哭的话不如多解几个支线任务可好?你看看你那可悲的任务进度条,我有说什么吗?没有。感情你这会儿还委屈上了,啊?
范闲的悲伤戛然而止,逆流成河。
──对不住,小的立刻就去破支线。大大您息怒。
范闲觉得李承泽一定是上辈子毒药喝太多,脑子被毒坏了,所以这辈子才会变得这么残爆。
范闲拿到的主线任务无非就是跑跑剧情,就跟rpg扮演游戏一样,而且这剧情跟他上辈子的人生轨迹没什么不同,所以他其实只要再把他的人生重活一次就算是游戏通关了。
只是既然都重新开始了,他想,也许这次他能够改变未来,不让上辈子的悲剧再次重演?
于是他在心中喊了几声李承泽。睡到一半被宿主挖醒的系统现在十分暴躁。
──李承泽你醒醒我有话问你。
──你刚刚叫我什么?有种再喊一遍我保证不怼死你。
──你听错了,我是喊你系统。系统,我问你,在不影响主线任务的前提下,如果我插手改变某个人物的命运会怎样吗?
──喔,你想救滕梓荆?
范闲闻言愣了一下,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应声答是。
──是不会怎样,反正不要影响到主线剧情就行。
──那……
──停,有话明天再说,宿主晚安,祝你梦到庆帝。
所以说为什么他必须梦到庆帝啊……。被无情句点的范闲挠挠脸颊,看着夜幕中的那轮孤月无奈地苦笑了下。
他刚刚本想问的是,那他这辈子是不是也能尝试改变李承泽的命运。
至少,不用再眼睁睁看着李承泽哭着死去。
那太痛苦了。
范闲心里终究是害怕的,害怕李承泽亲口告诉他不可能,告诉他这辈子的二皇子终究还是会饮鸩而死。
所以隔天范闲打哈哈揭过了这个话题,问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我游戏通关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哇喔宿主你好棒棒喔,连新手村都还没离开就已经想好结局了。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
范闲嘴角抽了抽,被李承泽言语霸凌了好些年,他也慢慢掌握到了李承泽的模式。
例如现在,李承泽用这种酸酸柠檬精的语气嘲讽他,并且用问题回答他的问题,就表示李承泽是在刻意回避他的问题,或是不想回答。
──那……我以后能见到你吗?
意料中的嘲讽并未如期而至,范闲没想到李承泽会因为他这个问题陷入沉默。半晌之后,范闲才听到李承泽再次开口,用一种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语气回答。
──通关游戏之后你就能见到我了。所以,绝对不要因为某件事情半途而废。
范闲皱起眉头,隐隐觉得李承泽话中有话,可他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太少,过于被动,实在很难推敲出李承泽说的某件事情到底是指什么。
最终这话题无疾而终。
时间匆匆而行,范闲打嘴炮的功力也在暴躁老哥的锻炼之下愈发炉火纯青。直到离开澹洲的日子将至,范闲已经能正式跟暴躁系统撕成五五开。
虽然他裂开的次数多到不计其数。
再次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滕梓荆,范闲内心颇有感触。滕梓荆的死一直是他上辈子过不去的一道坎,他的妻子再也无法等到归来的丈夫,他的孩子从此失去了一个的父亲。
滕梓荆是他亲如兄长般的挚友,也是他上辈子穿越后少数感受到的真正温暖。
范闲想,这一次,他绝对会让滕梓荆平安无事的。所以他看向滕梓荆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宛若一名慈祥的老人在注视着晚辈。
被捆得五花大绑,被迫接受范闲慈爱眼神洗礼的滕梓荆觉得人生好难。
然后系统决定救滕梓荆于水火之中,因为系统也觉得生理不识。
──宿主,拜托你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你没发现滕梓荆正在用看猥琐男的眼神看你吗?
02
系统自从说完那句话就陷入了沉默。
之后任凭范闲如何呼喊他,他都毫无反应。最初范闲只当李承泽是不想看见藤梓荆,毕竟藤梓荆的死是他们上辈子决裂的一个契机,也是他们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直到翌日与范老夫人道别,随红甲铁骑启程赴京,李承泽依旧不曾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更似他从未出现过在他身边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这十六年,李承泽除了日常怼他之外,最常和他说的就是任务,但是对于他自身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
时至今日范闲仍不明白,为何同样都是重生,李承泽却成为了他的系统。
李承泽有太多的事情瞒着他,虽然范闲尝试从李承泽口中套出一丝线索,但李承泽这个暴躁系统真的太能怼,而且又超会扯,导致话题没有一次是寿终正寝的。
范闲开始细想这十六年来他和李承泽的对话,并从中过滤出真正有用的讯息。
李承泽说过,他是和他绑定的系统,存在的目的就是引导他完成主线,通关游戏,打出圆满大结局。
既然李承泽能够和他的灵魂进行绑定,那是不是也表示李承泽可以解除契约,然后一走了之?
──李承泽你在吗?在的话就回我。
没有回应。
──系统?系统呼叫听到请回答~
没有回应。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依旧没有回应。
范闲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的经历就像跑马灯一样快速回放,闪烁着万华镜一般刺目而光怪陆离的奇异炫彩。
那种冰冷的绝望感再度缠上他的脖颈。这一瞬间虚影错综,弥漫视界,那些都是他的李承泽。
狂笑的,痛哭的,悲怆的,绝望的……无数个李承泽的身影重迭在一起,成为了那最终的唯一一个。
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动。
只会静静躺在他怀中,就像睡着一样的李承泽。
那个毅然决然抛下他,投入死亡怀抱的李承泽。
那个在他面前,笑着自刎的李承泽。
──承泽,求你理理我,好不好……
终究没有回应。
范闲一路上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跟他挤在同辆马车的藤梓荆觉得压力山大,于是选择了安静如鸡,当个沉默的藤梓荆。
途中他们遇见了鉴察院的商队。鬼畜的「叮叮」提示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接着是一行半透明的烫金文字浮现在眼前。
范闲的眼睛亮了下,他早就已经在脑海中排练了无数遍该如何谴责李承泽施加在他精神上的冷暴力,他充满信心,只要李承泽一开口,他这次绝对有办法把李承泽怼到哑口无言。
然后范闲的视线移到了任务的详细列表。看见了那血淋淋的【定时发布】,他眼中的光顿时全碎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既然现在李承泽发布任务都可以默认,那岂不是代表以后这个任性的系统随时都可以抛下他离开?
完惹,我裂开了,心态好崩。
费介临走前看了范闲一眼,范闲泫然欲泣的神情恰恰映入眼帘。
费介心想这徒弟果然没白疼,但他在感动之余不禁心想,这徒弟看他的表情怎么像是即将要和他历经一场生离死别……望周知,他不过是去压个阵而已,真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
回到马车后,缠绕着范闲的低气压更深了,甚至隐隐有实体化的趋势,藤梓荆愈发觉得他真正的归宿应该是车底,而不是在这车厢里。
范闲在进京后即便看见王启年,也依然感受不到一丝与老友重逢的喜悦,现在的他内心崩如山,死如灰。只是麻木地遵循那个鬼畜叮叮音的指示继续跑剧情。
也就只有藤梓荆和他道别时他那平静的心电图才终于有点起伏,随着藤梓荆的离去,那心电图又继续变成了一条水平线,哪怕是颠簸的马车也拯救不了它。
直到在庆庙前和宫典对了一掌,无意间将人给轰飞出去,范闲才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喔豁,好像不小心闯祸了。
由于自带重生外挂,范闲老早就将前世的武功学完了九成,所以他现在已经是个名符其实的九品上,但李承泽说了,让他藏拙,以避免节外生枝。
看见宫典像条晒死的咸鱼一样躺在庙前,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于是范闲怀抱着满腔愧疚。
溜了溜了。
到了庆庙偏殿后,范闲又听见了那声该死的叮叮,又是那该死的定时发布。
他跟李承泽在这辈子和平共存了整整十六年,平常也没发生过什么争执,哪有人像李承泽这样翻书比翻脸还快的?说封锁就封锁,连个解释都不给。
范闲觉得李承泽这样的行径简直就跟那些射后不理的渣男没两样,活脱脱一个爱情骗子,把人拐上床的隔天留下嫖资后就直接人间蒸发,简直不要太过分。
范闲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着李承泽的罪行一边掀开了桌布,然后在看见林婉儿的那一刹那,范闲愣住了,而且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他的脑海中久违地,又浮现出了另一个声音。
──看媳妇看傻啦,连话都不会说了?
虽然说话还是那么欠揍,但这声音落入范闲耳中此刻就跟天籁一样。
──……承泽,真的是你吗?
──是你麻痹,说了多少遍别乱喊本系统的名字。
──是是是,我错了,系统大大您息怒。
范闲没发现自己正在看着林婉儿的鸡腿傻笑。
林婉儿看着面前的少年,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确认过眼神,是想抢她鸡腿的人。
于是林婉儿迅速从桌底钻出,跑了。
挥挥衣袖,不留下一只鸡腿。
系统看着林婉儿白衣飘飘的背影,整个系统瞬间傻了,说好的定情信物,呢?
淦!
──范闲,你在干嘛?!
系统气得咆哮出声,恨不得能把范闲活活掐死。
但范闲依旧蹲在神桌之下,傻傻笑着,没有任何动作。
──你这傻逼宿主!有空傻笑还不如赶快去把林婉儿手上那只鸡腿抢过来!
──范闲!?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话──范闲……?
系统忽然止住声音,愣愣地看着范闲。
范闲不知道了什么刺激,明明脸上挂着那蠢货一般的傻笑,但两行清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喂,范闲,你怎么了?
范闲没有说话,只是胡乱地用手背抹去面上纵横的涕泪,但奇怪的是,这眼泪似是那源源不绝的河水,不断从眼眶中满溢而出,就好像永远都流不完。
最后,自暴自弃的范闲干脆直接用袖子掩住了眼睛,但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憨憨的傻笑。
“太好了……”半晌,系统听见范闲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响起,就像个害怕被父母残忍抛弃的孩童一样泣诉道,“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系统沉默听着,然后陷入了沉思。
系统不是很懂,怎么它追个剧回来,就看见了一个心态炸裂的宿主。
不过不得不说,《后宫甄嬛传》真他喵好看。
系统在消失的那一天里,设定好闹钟,安排好任务,顺带隐蔽了范闲的声音之后……
开始了他的追剧之旅。
至于范闲嘛……
系统想,在范闲哭爽之前,它应该还能再追完一集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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