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该能屈能伸得长长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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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叶桐所言,周五总归没有那么多要事急需柳向岸亲自处理。他清早爬起来就吩咐好长庚主将门口刚换完班要站到正午的俩兄弟:“有人来寻一律不见,要么赶走要么让他左转来找我。”

昨晚每个地儿的浩气部队基本都是打爽打嗨打赢了的局,下路防守反击搏进内线,中路疑兵奏效意外之喜,上路稳扎稳打符合预期,基本都摆了庆功宴嗨到了三更天,不至于早起来搅人清梦,倒是恶人谷统战组织了劫镖在逐鹿坪外头秀肌肉。

这种时候大多没有反劫镖团在护航,尤其对面是燕来率领的天枢军,有组织有纪律,非寻常散人可同等人数相敌。长庚军昨夜没怎么聚,今儿倒也起得不晚,叶桐喊上隔壁启明军已经醒了的那批组好人,兜头就给了燕来一记风来吴山。

“这么舒服的天气,你怎么就睡不着了呢?”叶桐故作疑惑地抬眼看了看上头苍白与灰蒙交织的天际,伸手探了探周遭清爽并松快一道的凉风,“林林和向岸都睡得可香了,比烤鸡都香,莫非是因为他们昨晚打爽了?”

靠盾壁扛下迎头这一阵的燕来面色不愉,不知是因为昨晚啥都没爽还是因为叶桐把林道里和柳向岸放一块儿说:“那你怎么睡不着了?”

“主要因为我打的是枫华谷,对手天差地别。”叶桐扶着重剑似笑非笑,成功让一旁的燕滔也一道儿不愉快起来。尽管这俩王八在柳向岸潇洒走人后穿好衣服推心置腹过两轮,也算是对彼此的了解更深了一步,但离正经信赖总归还是大有欠缺。燕滔倒是清楚自己着了道被柳向岸迷了心智,但也发觉燕来是嘴比盾硬,非但陷进去了,还给自己圆谎,给柳向岸解释。

只是燕来到底给他撕开了前路的障眼迷雾,又为了让他相信补充了柳向岸的各种恶行,包括如今在烈日岗盘踞发展的云起军或许是刺杀谢酒花元凶一事。促使燕滔透过表面线索,去追寻深层问题。他重新审视了这个恶人谷统战,从谢酒花和燕来的宿怨,到分庭抗礼的三路、无人在意的下路和风口浪尖的云起军。

燕滔看着叶桐腰间的长庚副将令,忽然意识到昨夜攻防的三路开花,或许不会如昙花般短暂。

巴陵这地儿要么不堵,要堵就容易被急于跑商的浩气还击,尤其是人牵头的反击。叶桐带着人且战且退组织集合,又抓着燕来抱团拖出长条时猛然掉头还击,双方从油菜花田打过巴陵桥,在夜雨河畔打得灰头土脸拳拳到肉。燕来拉满情绪价值恶人谷士气高涨,叶桐人数占优跟他过招不难,两边你来我往了半个时辰,逐鹿坪督军和盘龙坞主才姗姗来迟。

毕竟搬救兵的动静太大,主将营帐也不能隔音,林道里连面色到荆棘都泛着黑,一看就是被吵醒起床气颇重。柳向岸倒是没那么明显的怨气,只是那身松绿上绣螺青暗纹的衣裳怎么看怎么像林道里的,尤其他穿得不太齐整,袖口胡乱地卷到手肘,腰带也歪七扭八。

“暴殄天物。”林道里边给他拾掇边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柳向岸对此番指摘照单全收,拿惺忪的睡眼去瞅坡下带着劫镖队伍的俩燕姓指挥:“……你俩这么有精神怎么不花在昨晚上?”

旁的人自然都以为他是在指昨晚的攻防,但燕来和燕滔完全知道柳向岸在说那场师徒异心的离谱床事,恨不能给人拖下来再来一回。

有两位主将亲自坐镇的反劫镖团在规模上愈发壮大,林道里接了令旗便开始调整战术,柳向岸则滑下土坡率先劈出刀墙诱敌来犯,燕来迅速挥手示意众人按兵不发,仍有弟兄习惯性地擦着墙风掠过他要去同浩气盟火拼。柳向岸一个倒纵拉开恶人谷抱团,林道里挥落令旗命苍云开道,其余人等紧随其后先断长条后截杀,叶桐攒好第二轮剑气一个鹤归砸出去撵人预备收割人头,被坏心眼儿的柳向岸拿西楚悲歌框在原地无处伸冤:“柳向岸!!!”

转着圈儿从他面前晃过的柳向岸那叫一个爽朗:“哎~我~在~!”

“不是?啊?燕来!燕滔!盾立呢!盾墙呢!你们能看着他那么嚣张?进去啊!”叶桐气得想把他称斤卖了,突然被点名的俩苍云一个正带队撤退一个在奉命断后,这会儿不由自主地扭头往柳向岸那儿看,逐鹿坪督军翻身踏着山坡边缘换到了另一侧,傲霜刀挥出冰屑割裂草尖,有形的刀气撞碎了初落的雨势,擦着燕滔的肩头掠过。

山岑有长啸,燕滔支盾荡开刀尖送来的风吟声,却不偏不倚被三堵刀墙困进了正中央。

“?诶,你干嘛不走啊?”柳向岸这渊冰劈得也就图一乐,哪能想他都给机会了燕滔真不走。而那人隔着纵横交错的蓝回过头来,拿口型告诉他:因为我有事找你。

诚如燕滔所料,柳向岸在这种事儿上反应的确够灵活,他在刀墙消散的下一瞬猛地掐住自己的喉咙,兵刃偏转抵上了汩汩跳动的血管,朝眸色凛然的燕来朗声道:“别紧张,我借你徒弟爽爽!”

有时候燕来就很羡慕柳向岸这种疯到干什么都没人觉得奇怪的癫脾气,他连两步都没跨完,林道里的苍棘和叶桐的重剑便已经拦在了长庚主将身前,任由柳向岸一声呼哨接住缰绳,拽着燕滔掉头就跑,不问也不惊讶,好像他不是当路劫了恶人谷新秀指挥,而是运走了中午要吃的一麻袋土豆。

燕姓土豆被妥善安置在了逐鹿坪的暗室,柳向岸一边给他递茶杯一边给自己摸了个不太新鲜的枣:“所以你找我什么事啊?”

“就是有三个问题,只有你能给我答案。”燕滔挠了挠自己的鼻尖,看着柳向岸艰难吞咽干巴枣肉的喉结莫名燥热。逐鹿坪督军对他食髓知味的反应也不意外,更好奇那仨问题:“你问,我给不给另说。”

“如果不考虑阵营敌对,你觉得我的指挥水平能提上去吗?”燕滔承认昨儿一夜无眠,他认可柳向岸为了巴陵诱导敌对指挥走歧路的计策,但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水准究竟如何,如果没有林道里的围堵,又有正常师父的指点,能否够得到燕来的程序。

这问题多少有些难为人,本也不是指挥的柳向岸轻轻地嘶了一声,伸手勾住燕滔的腰带将人拉到了自己眼前:“谁不知道你这样年纪的男子,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啊?”

他刻意贴在燕滔耳畔拿气音道:“隔墙有耳。”

燕滔顺势环上了他的腰身,仗着自己手长而柳向岸腰细,右手托着他右手怂恿着去解自己的腰带:“若是我说……我可以去下路,和云起军一道,把第三股势力真正地壮大起来呢?”

“下路那地儿,和我差不多。”柳向岸的笑意充斥着燕滔并不能完全读懂的意味,拿正常的音量补了后半句,“谁都能操,来者不拒。”

“如今云起没有指挥,而我恰好愿意学,不论是指挥,还是让你享受。”燕滔咬着柳向岸的嘴唇轻轻呢喃,长庚主将的眼瞳在昏暗处当真如天上长庚星那般熠熠,像是在荒郊野岭诱惑他去送命的两簇火苗。柳向岸歪过头来,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轻快地拍了拍燕滔的胯,嗓子里蓦然含进了他极为陌生的赞许:“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比昨晚长进多少。”

燕滔搂着他放上靠椅,遮拦不算多的下身露出昨日没看够的肌肤,沾惹着一点暗黄的烛光。他弯下腰单膝跪地,像臣服,也像献降,在唇舌裹住柳向岸分身时,原先从容的眸中星子轻轻地跳了跳,落到了那人不算服帖的发顶。

年轻人的光芒总是灼人,所以收敛脾气选择低头便尤为异样。燕滔磨出来的技巧同他师父一般的大捭大阖凶悍蛮横,舌头却柔软得不像话,他舔拭着柳向岸逐渐抬头的分身,两处掌心握住逐鹿坪督军日渐细瘦的手腕,引着他笼住自己的脖颈。

水声犹如看透这场交易的智者般啧啧作响,柳向岸的指腹抚过他刚才便掐过的血管要害,一点一点地收紧了力道。燕滔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咽喉也变得越来越细,而柳向岸挺身往深处顶去,眼底的锋利拨开用以伪装的温和,几乎要刺进燕滔因窒息而颤动的眼睛。

如潮涌不幸被卷入,如夜半落难被封棺,绝望与恐惧短暂地冒了头,燕滔的手指就放在柳向岸的手背上,趁着时间不长影响不大,他拼着微弱的一口气竭尽全力,或许还能从这位大旗手的桎梏下掰回一条命。

可他没有挣扎。

耳鸣织就嘈杂的下一刻,柳向岸松开手,屈起食指拿骨节擦了擦他沁出来的两滴泪:“倒也是个可塑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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