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争风吃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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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啾对旁人的亲密举止迟钝得很。

除非对方越线太过,他才会后知后觉地生出些不妥来。大部分时候,林啾啾总是乖乖的——

乖乖被楚若书拉着手,像个听话的小男友一般被对方牵着往回走了两步。

楚若书垂眼看着他,想起照片里自己瞧见林啾啾的第一眼,对方也是这么无辜干净,仿佛侦探中生造出的那个最完美的受害者。

他觉察出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起眼冷漠地回视着对方。

卓诏远远站着,总觉着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弟弟,根本不知道楚若书是个如何糟糕的东西。

他不想多管闲事——可毕竟也不能看着林啾啾在自己地盘上出事。

他招来人手,低声叮嘱了几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让服务员看着点单,如果有人点了烈酒或者其他什么,就来知会自己一声。

回了包厢,林啾啾敲开了房门。

他依旧与楚若书手牵着手,还奇怪着屋内三人脸色微妙。

他松了手,毫无芥蒂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他的态度过于自然,若是要再细问与楚若书的关系,倒显得像是毫无道理的苛责。

徐青枝知道不能在这方面强求林啾啾,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面前这个陌生男人。

楚若书也望着他,因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些许与自己相近的地方,两人气场便分外不和了起来。

林啾啾当然读不懂这复杂的气氛。

他在人际交往上一窍不通,所以便分外努力。他先是想让楚若书坐在潘凤起身边,对方不愿意,林啾啾便想着让李季期换个位置。

李季期当然也不愿意。

林啾啾看向徐青枝,不等对方回应——便自顾自心疼起未婚夫来。他不想差遣对方,想了想后便说:“要不你坐我这儿,我坐对面好了。”

楚若书那张端丽的脸上挂着郁郁冷霜,抿着唇站了会儿后,转身朝棋牌室走去。

“怎么了?”林啾啾莫名其妙,“所以,他还是想和你坐是吗?所以我说我要坐你身边,楚若书就生气了?”

他向潘凤起求证。

“别管他。”潘凤起笑着说,“他气性大得很,你越搭理他,他越给你脸色看。”

可林啾啾想着自己把人带来了,不能不管;坐立不安地吃了点东西后,还是巴巴去找了楚若书。

“林迢怎么和他关系这么好?”

李季期也是个直觉动物,总感觉那两人之间古里古怪。

“总不能连我老婆的醋,你都吃吧?”潘凤起轻描淡写地糊弄着蠢狗,倒是被徐青枝眸色深沉地盯了一会儿。

李季期依旧直觉哪里不太对。可桌上其余两个人,总衬得他青涩许多。他不想在情敌面前显得太幼稚,便强撑着没有跟过去查看情况。

“林迢生病这事,就是他们瞎说。和你们想得完全不一样。”

李季期突出一个说话不过脑子——这倒霉缺点太过夺目,就连他都知道自己说话时脑子总会离家出走。

他想着林啾啾与徐青枝早早一拍两散,但只许徐青枝配不上林啾啾,不许林啾啾在这段婚约里会有什么让人嫌弃的错漏来。

他心想自己刚刚的话,或许会坐实了徐家的怀疑,便勉为其难地解释道:“当初林迢被关进医院,是他爹离谱!”

李季期平等地攻击着老婆娘家的每一个人。

“那个时候,林迢咳,是他不小心弄伤了卓家的孩子。他爹为了给卓家一个交代,把他抓去看病了。”

想到这件事,李季期有点闷闷不乐:“根本就不是林迢的错!那个孩子把他养得小鸟给弄死了,他哭得好伤心!”

其实那件事,林啾啾根本不是不小心。李季期努力为林迢粉饰,潘凤起当然听出来了——用种你还算有救的眼神盯着他看。

李季期觉着这家伙脑子有病,干脆便翻了个白眼。

实际上,他没说的事情还有很多。

林啾啾小时候自然是好端端的——但大人并不喜欢他。李季期并不理解小时候大人对林啾啾聪慧的不喜,长大反而读懂了些许。

林啾啾的聪慧,不太像个孩子的聪慧。他几乎能读懂大人们的一切糊弄孩子的谎话,叫对方在他面前无所适从,将这慌乱变作厌恶,重重着落在林啾啾这个无依无靠的孩童身上。

林啾啾那个时候并不粘人,总是独处,与自己肩上的小黄鸟待在一处,静悄悄地说着些只有一人一鸟才能听到的话。

小鸟死后,林啾啾哭得很伤心,坚决不同卓家那个孩子道歉。等李季期再见对方,便已经是快一年之后了。

林啾啾安静了许多,改正了大人眼中的“坏毛病”。可也是从医院出来之后,他才真正开始不正常起来。

他变得很粘人,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惴惴不安。他与李季期形影不离,小声告诉对方一些并无根据的事情。

李季期以为林啾啾在医院被吓坏了,当时只能笨口笨舌地安慰对方。后来,林啾啾的这个缺点也被“治好”了。他吃了药,淡忘了许多幻想;同样变得越来越钝感。

那些好的情绪,坏的情绪——那些应当有的情绪和不应当有的情绪,都逐渐远离了林啾啾。

大人们觉着是药治好了林啾啾,小时候的李季期觉着是药毒傻了林啾啾。他永远不会喜欢林啾啾的家人——再坏的家庭,也比那样的家庭强。

林啾啾在林父眼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他是林家一个必须要光鲜亮丽的物件。如果脏了,就要清洗干净;如果不好看,就得重新换个色;如果坏损,便被拿去修整。哪怕是个真实物件,也会在这反复过程中越来越残破。

何况林啾啾是个人。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呢。

李季期越想越是心烦,愈发觉着被林父和林子尧挑选出来的徐青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住了嘴,站起身来去棋牌室找林啾啾。拉开门,其余两人都瞧见他的脸色瞬间铁青了下来。

————————

卓诏安置的人手,回来与他报告。

林啾啾那个包间,没点什么酒水,只是——

“李季期和楚若书,好像打好像起了冲突。”

属下揣测着老板的心思:“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儿,咱们要管吗?”

楚若书与徐青枝气场不和,原因自然有端倪可寻。

徐青枝见着他的第一眼,便意识到林啾啾会喜欢楚若书的这张脸。只是他习惯扮演善解人意的柔顺未婚夫,便忍耐着没有说破。

这不巧了——楚若书见着徐青枝的第一眼,便也猜到林啾啾会喜欢对方温柔体贴的性格。他断没有徐青枝的好脾气和宽大肚量,实际还小心眼得很,当即就将这人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中。

林啾啾却还以为对方在因为潘凤起生气,手足无措地坐在牌桌旁。他的眼在惶急时掩着一层潋滟的水光,看着可怜可爱极了。

楚若书盯着小朋友看了会儿。他有意想再冷淡放置着林啾啾,恶劣地想要看对方眼泪婆娑的模样。只是想起屋外还坐了个百依百顺的未婚夫,勉强收起了这番心思。

“你要来我家玩吗?”他轻声问道。

相较于其他人,楚若书在林啾啾面前收敛得很。虽然依旧眉眼冰冷,吝啬得一丝笑意也无,却总是侧脸端坐着,半敛着眼的模样俊秀沉静,是旁人绝不会见到的楚若书。

——是的,他当然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的样貌。

林啾啾望向楚若书的眼神总很坦诚,落在他的脸上便会热烈地停留几秒,被他发现也不躲闪,而会笑着说:“你长得很好看。”

他的喜爱总天真坦白,叫人生不起厌恶之心。

楚若书本很在意这事,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样貌引诱林啾啾。

可林啾啾只看得懂他长得好看,却不曾在意他是否会更好看。楚若书的一番心意都做给了傻子看,唯有对方在他凝神注视时会变得怯怯的神色——才让他心里平顺几分。

他有点喜欢被自己吓着的林啾啾。

——正如此刻,听到楚若书的问话后,林啾啾明显紧张起来。

“我感觉会不太方便,毕竟是你和潘凤起的家”

林啾啾每次拒绝时的借口,烂得他自己都听不下去;干脆自暴自弃道:“我不想去我有点害怕那里。”

因为那个不知真假的梦,林啾啾对那漂亮的大平层存了心理阴影。对方的几次邀请,他都慌慌张张的拒绝了。

于是,楚若书又问:“那模特的事情呢?”

林啾啾又迟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的身体很漂亮。”

林啾啾本就不擅长拒绝别人,偏又被对方揪着不放。

面对别人,林啾啾可以任性笨拙地发火把这事糊弄过去,可楚若书却正好长在林啾啾的审美点子上,让他连唯一的方法都没法用了。

他垂着头,睫羽颤抖着不知所措。

楚若书知道林啾啾不想答应,多半也不会答应。

他只是觉着对方很好欺负——也爱看林啾啾被欺负的模样罢了。

“我们——”

林啾啾瞄了眼牌桌,突然有了主意:“我们来玩牌吧!下个赌注!如果我赢了,就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楚若书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摞在桌上的那叠扑克牌。

他的神色微妙了一瞬。

“如果输了?”

“我才不会输!”

林啾啾自信满满地坐直起来,像只抖擞皮毛的可爱小狗般斗志昂扬。

楚若书在他兴冲冲去拿牌的时候极细微地笑了笑,等到林啾啾坐回位置上,落入眼帘的便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美人。

“玩这种,我很厉害的!”林啾啾翘着鼻子得意忘形地说。

——结果。

——输了。

楚若书将手中最后一张牌扔回桌上。他比林啾啾高挑许多,即使坐着依旧能以微微垂落的视线俯视对方。

对面的小朋友气势低迷,被一片愁云惨淡笼罩。开局前那仿佛摇晃着尾巴的神气小狗模样,此刻已消失无踪。

楚若书皱起眉。

他转过脸去,下腹不知为何微微发热起来。

“怎么会输呢!”林啾啾想不明白。

他几乎不与旁人玩牌——因为他玩牌几乎不曾输过。

他不太好意思吹嘘自己过目不忘,毕竟林啾啾生活中总是丢三落四,所以才更加依赖未婚夫几分。

可他实际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林啾啾专心致志,他几乎能将那东西如同复印般记在脑中。

用这种本事来记牌——再加上他那比常人强上许多的计算本领,林啾啾第一次打牌就差点让对面输得裤衩都脱干净。

“怎么会输呢”

他还是想不明白。输了自己擅长游戏的感觉,可比马上要被坏男人抓去家里当裸模还要糟糕。

林啾啾可怜巴巴地抬起眼,恳求地看向楚若书:“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赢牌的呀。”

楚若书于是又看了眼散落在桌上的那些——魔术扑克牌。

这些牌背面的花纹复杂却有特殊标识,只要掌握一点小小的技巧,林啾啾手里的牌在楚若书眼中,和明牌没有任何区别。

楚若书沉默地看着林啾啾沮丧地吸着鼻子。他掩饰地翘起了腿。

“我作弊了。”他承认,“这次赌注不算数。你很厉害,我赢不过你。”

林啾啾难过的心情,顿时消散了。

他被素来冷淡的楚若书夸奖了,连骨头都轻了几分,脊背也不由自主地挺直着,一副开心又不好意思承认的模样。

“我玩牌就是很厉害”说到一半,林啾啾也觉着这话听着很是吹牛,虽说住了嘴,可脸上还是甜甜地挂上了个酒窝。

“所以你是怎么作弊的?”他问,“是出千吗?我都没有看出来!”

楚若书朝他招了招手,林啾啾便毫无防备地凑了过去。

他靠近了对方,嗅到股淡淡的清雅香味。

“你今天喷香水了吗?”林啾啾问,并很卖力地夸赞道:“很好闻!香香的!”

楚若书确信小少爷是什么名堂都没闻出来。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色相是如何迷惑了对方。怎么除去这张脸之外的手段,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无用尝试?

“怎么做到的?”

林啾啾以为楚若书用的是什么神乎其技的手上功夫,大着胆子捉住对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楚若书是画家,自然将双手保养得很好。手掌比林啾啾大上一圈,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回握住小少爷手的时候又吓了对方一跳,想条滑溜小鱼似的从楚若书的掌中溜走了。

“我可以和你说。”

楚若书冷淡地说,“坐到桌子上,把衣服掀起来。”

林啾啾睁大了眼。

他盯着对方那张冷漠漂亮的脸,磕磕巴巴地问:“因,因为我的我的胸也很特别你想看看吗?”

他居然已经替对方找好了借口。

楚若书摇了摇头。

“不是胸,是”他轻声说,想起那天在浴室前看到的,小少爷那对微微鼓胀的娇嫩奶-子。

林啾啾发觉对方的声音越发得低,最后两个字怎么也听不清楚。

“是肚子?”

他一边问着,一边踮起脚尖儿——努力探头去听。

被那看似高挑纤细的男人一把抱住,半强迫地推着林啾啾坐上了身后的牌桌。

林啾啾似是吓呆了。

他乖乖攀着男人的肩膀,任凭对方勾着自己的腿弯,将他抱在怀里。

他抱起来轻轻软软,在男人怀里半点挣扎也无。

楚若书将他放在桌上时,脾性恶劣地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地箍住了林啾啾娇娇气气的身子。

小少爷果然被弄疼了,却没有吱声;埋首在男人怀里微微颤抖地忍耐着,直到对方心满意足地放开他,才受惊似的往后挪了两下。

——结果被楚若书抓住小腿,生生被拽了回来。

在两人拉扯间,林啾啾一直低头盯着屋内的地板,从不敢与对方有任何眼神交流。直到最后,他发觉实在是挣脱不开楚若书,才含着眼泪看向对方,委委屈屈的模样活像遭了天大的罪。

他求助似的望向房门,发觉厚厚的门板隔绝开自己与未婚夫后,万般可怜地吸了吸鼻子。

林啾啾是个笨蛋,但也不至于完全意识不到危险。他只是学不会如何应对,只要对方的态度稍稍强硬一些,便逃避着不愿意往坏处想了。

他紧紧抓着桌边,撑着身子与楚若书僵持了一会儿。

“就就看一眼。”

林啾啾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

他挪了一下屁股,却还是坐不太稳。得是面前的人搂着他的腰,才能空出双手卷起上衣。

林啾啾永远只穿浅色宽松的衣服,配上他那张乖兮兮的脸蛋,瞧着又纯又干净。

此刻按照楚若书的要求,坐在牌桌上,掀起衣摆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和胸脯。这大胆诱惑的动作让他来做,竟有种青涩雏妓勾引的背德感。

林啾啾的手指颤抖着,轻飘飘的面料此刻重若千钧,很快就抓不太住了。

“咬着。”

楚若书又说。

“我不要。”

林啾啾小声拒绝道,倒也到了忍耐的极限,“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你,你快告诉我是怎么作弊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有一半心思记挂在刚刚的棋牌游戏上。

林啾啾松了手,落下的衣摆隔绝了对方落在胸脯上的目光,便也就自在了几分。

“我觉着好奇怪。”

小少爷满腔委屈地控诉道,“你现在也不需要画画,干嘛非要我在这里脱衣服给你看啊?”

楚若书做得过火——让林啾啾难得朝他发起火来。

他甚至胆大包天地想伸手推开对方,却正巧抬头撞见了楚若书的眼神。

那双眼平日里冷淡得很,此刻却藏着奇异的热度。林啾啾一愣,不知怎么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摆,慌慌张张就要跳下桌子。

楚若书上前一步,托着林啾啾的屁股,生生把小少爷卡在了自己与桌沿之间。

他冷白的手指攥着林啾啾的衣摆,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往上掀起。林啾啾又惊又疑,盯着对方那平静的表情不知所措——

他都搞不清楚若书是不是在耍流氓。哪有用这种微皱眉头的冷漠表情耍流氓的人啊!

就在他走这神的功夫,楚若初已经俯身上前,将小少爷粉色的乳头含进了嘴里。林啾啾的乳尖软嫩,尝着有股甜滋滋的味道。

不是奶味,是林啾啾平日里身上便自带的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林啾啾被楚若书的动作吓得睁大了眼。

他像挣开对方,偏偏男人故意脱着他的软屁股,将他抱了起来。

林啾啾浑身重量都落在对方支撑他的手臂之上,明知没什么高度,却还是紧张地拽住了楚若书的衣服。

他的经验,只有与未婚夫在床上的胡闹。他胆小得很,最多让未婚夫碰碰前面,就连某次被哄着坐在对方脸上,让徐青枝舔咬一会儿屁股蛋上的软肉,都哭哭啼啼吓得不行。

此刻林啾啾被个不算紧密的男人抱在怀里,对方还含着他的乳头不放,小小的肉粒被嗦得又疼又胀,他挺着胸脯想让楚若初轻些,却不自觉地被男人吃进去了更多胸脯上的软肉。

他疼得叫出声来,呻吟的声音似小猫般又轻又软,搔得男人心头发痒——胯下也升起些热度。

“放开我!你讨厌死了!”

林啾啾终究是发了脾气,抓着楚若书的头发,生生将对方拽了开来。他慌乱的目光游离着,被男人的眼神烫了一下。

林啾啾不明白楚若书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被楚若书欺负得啜泣起来,被男人嗦过的奶头红肿不堪,最轻微的气流拂过,撩起的麻痒不适都让林啾啾无所适从。

也就在这时,李季期推开了房门。

男大学生一眼就看见了林啾啾被舔得湿漉漉的胸脯和红肿的乳头,偏生楚若书又用种不耐烦的目光看着自己。

从小到大——李季期就为了林啾啾打架。

他又白又漂亮的小老婆,在男人堆里受尽瞩目。那些青春期男生总想方设法地凑到林啾啾面前,有的只是拽一拽林啾啾的头发,捏一捏他的脸蛋。

还有的,眼神已经顺着领口往下钻,心里不知把林啾啾剥光多少次了。

李季期习惯了为林啾啾打架,今天也是如此。

林啾啾只觉着眼前一花,抱着他的男人便松了手,让他摔在了牌桌之上。

他的背磕在坚硬的桌面上,疼得眼前一黑。等缓过气来,李季期已经拧着拳头往楚若书脸上揍,看得他心头直跳,心想着其他地方挨揍倒没关系,这张脸可千万别揍破相了。

徐青枝不知何时走到林啾啾的旁边,将他抱在怀里,难得面无表情地替他擦干净了胸上的“脏东西”。

林啾啾看着未婚夫的脸色,可不敢让对方上去劝架了。

他缩进徐青枝怀里,眼看着未婚夫因自己的亲近面色松动了些,变回了平日里他熟悉的那副温柔无奈的模样,才指着打架那两人,说道:“喂!那个谁!潘凤起!快把他们拉开!”

正靠在门口看戏的潘凤起:“?”

“快去呀!”林啾啾急了,“看着楚若书挨打,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个渣男!”

潘凤起心想:关我什么事?那不是你的两个老公在争风吃醋吗?

卓诏进包厢时,那场面荒唐得很。

会所保安已将斗殴的两人分开。明明楚若书和李季期脸上都带着伤,屋内如焦点般被众星捧月着的,却还是那引发争执的罪魁祸首。

他进了屋,将小少爷的目光吸引过来。对方在他不耐烦的厌恶目光中瑟缩了一下,无措地拉紧了身边未婚夫的手。

在卓诏眼中,林啾啾不像个富家少爷——甚至连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都算不上。他至多当个被纨绔子弟们豢养着的金丝雀;那张惹人怜爱的无辜脸蛋就是对方的唯一价值。

“你最好想想怎么和你哥交代这件事。”卓诏说。

他见包厢内的场面已安定下来,本想直接转身走人。却因旁人看向林啾啾的目光而迟疑着驻足。

李季期,潘凤起和楚若书三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倒也罢了。小少爷未婚夫的目光此刻也暗沉偏执得很,偏生被他看着的猎物一无所知,还娇声娇气地抱怨着自己胸口的好大一片皮肤,都被对方给擦红了。

——自己来之前,这包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卓诏难得走了下神。

他看着这只娇娇俏俏的金丝雀,无知无息地落在猎手掌心,依赖地用自己光彩亮丽的羽毛去轻蹭着对方的指尖。

作为林子尧的合作对象,他清楚地知道徐青枝可不是什么无害的世家贵公子。他是一把看似特意选中的利刃,时刻预备着要狠狠将林家捅出个足以致命的伤口。

察觉到他的目光,徐青枝看了眼卓诏。

可也只有一眼。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怀里的小未婚夫身上,低眉顺眼地听着林啾啾的抱怨。

卓诏冷眼看了会儿林子尧选的三好弟夫,看在卓家与林家是世交的面子上,开口说:“今天的事,我会和你哥知会一声。这么晚,你该回家了,林迢。”

林啾啾理所当然地抓住了未婚夫的手指。

“我送你。”卓诏又补充了一句。

除去他与林子尧的一交情之外,卓家和林家还是三代世交。照理说卓诏算是林啾啾的干大哥,本不应该与对方如此生分。

可惜,卓家的小儿子12年前在林家出了意外。作为罪魁祸首的林啾啾被送去医院“治病”,将他排除在外后,两家人依旧保持着和和睦睦的亲善关系。

也是出于些面子上的考虑,林父从未让林啾啾和卓家人再会面过。

林啾啾不认识这个断眉的凶悍男人,自然不愿让对方送自己回家。

“他是你哥的朋友,卓诏。”徐青枝贴在小未婚耳边说,“没关系,你不用理他。我送迢迢回家,今天的事也让我来和你哥解释,好不好?”

“卓?”

林啾啾嗫喏重复着这个字,缓缓松开了未婚夫的手。

“那那我坐他的车吧。”

他很不情愿地说。

————————————

卓诏送林啾啾回家,只是出于些两家世交的责任感。

他看出小少爷极惧怕自己——尤其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可在上车时,对方依旧壮着胆子,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稀奇。

他用余光扫了眼林家小少爷,对方纠结地抓着身前的安全带,细弱的指尖泛着浅浅的粉,仿若朵绽放在温室的花苞。

卓诏毫无道理地想起别人对林啾啾的评价——一个又乖又听话的漂亮小东西。

“你还记得我吗?”林啾啾问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林啾啾是自己分手很久的小男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卓诏绷紧了脸。他本就轮廓冷硬,此刻面色这么一摆,把林啾啾吓得更厉害了。

“你看起来”

林啾啾记得记忆中那个男孩也就7,8岁的模样,此刻看见面前这个比自己成熟英俊许多的男人,满心困惑。

“你看起来年纪变得好大”他支支吾吾地说。

“那是我弟弟。”

卓诏听得额角直跳,冷冷地说道:“当时差点死的,是我弟弟。”

林啾啾一下子住了嘴。

他垂下眼,脸颊上红润的血色也褪去许多,头微微低着,从领子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很奇异。

卓诏一下子就想起自己十几岁时与朋友们偷看的第一部片子。

片子的内容他已经忘记了,唯余实现里那抹摇晃着的雪白皮肤,与此刻的林啾啾重叠起来。

“那小子自己犯浑。”虽是同胞的亲生兄弟,可卓诏和对方没什么感情,“那只鸟是你从你吗那里带回来的吧?他非要动,自找的。”

“没关系。”林啾啾解释道,“啾啾很好——他没有死!他现在比我过得还好,我很开心!”

车外灯光斑驳,树影阑珊;无声的光影越过狭窄的空间,落在林啾啾面上,把小少爷此刻的表情分割得支离破碎。

卓诏没回答,倒想起林家小公子脑子不太正常的传闻。

他正想装作没听见的模样,便听林啾啾低低地说:“能不能让你弟弟和我爸爸说说”

他犹豫着,畏惧将精致的眉目压得楚楚可怜:“让爸爸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卓诏猛踩了一脚油门,差一点点就追尾上了前车。

他家与林家熟稔,对林家的家主的脾性颇有耳闻。林子尧有那么一个无可救药的爹也就罢了,如果换成林啾啾这个不太聪明的小少爷

他从后视镜里望见了林啾啾此刻的神色。

因着环城高速四周一片昏暗,了无光芒;那双圆圆的杏眼自然也缺乏生气的黯淡着。

“你爸对你不太好?”卓诏问。

林啾啾摇了摇头。

“我生了病;又笨,而且是坏孩子。”他慢慢地说,“所以爸爸生我的气。”

卓诏没有接话。

说到底——林家小少爷被家里人虐待这件事,是林家的家事。

他并不应当去多管闲事。

——但是。

“你要不提前问问。”卓诏说,“你哥今天在家吗?”

林啾啾给哥哥发了消息,也打了电话——无人回应。

他划动拨号界面犹豫了很久,最终退了出去。卓诏早早接触了家里的生意,在会所里接触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一眼就能读懂林啾啾。

对方居然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

这样想来,也难怪小少爷这么依恋自己那位别有用心的未婚夫了。徐青枝的温柔与好脾气——简直是林啾啾从不曾拥有的宝物。

“我帮你问一下。”卓诏说。

他想找林子尧很简单。两人有相似的圈子,打听起来也很方便。

想到这里——他又意识到。

林啾啾其实不在任何圈子里。林家对这个小儿子的存在有些避讳,既不愿意承认他是林父的私生子,也不愿将他引入到真正的富贵圈子里。

若不是12年前的那件事,他本应当是自己或是弟弟的媳妇,一件林家用以送给卓家的礼物。

作为礼物,林啾啾的确被养得很好。

他漂亮,柔弱又毫无独立生存的能力;只能如菟丝子般,依附着林家需要他依附的那个人,用自己全然的年轻美貌将对方牢牢绑在林家的船上。

【林子尧今天谈生意去了。】

有人回了卓诏。

【卓哥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我听说对面要给林子尧送人呢。】

——卓诏真的没想管这件事。

他本只打算告诉林啾啾,你哥今天不回家,他也不会把今天会所的事告知林父。

可林啾啾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困惑地询问道:“什么是给我哥送人?”

卓诏沉默着,不想回答。

“你不去吗?”林啾啾又问。

卓诏继续沉默。

“带我去嘛!我想去看热闹。”

林啾啾与寻常人的确是不同的;他的情绪像个彩色的肥皂泡泡,即使脆弱得一戳就破,却还是能轻易被微风带着飘到他处。

卓诏总是皱眉,那凶巴巴的模样林啾啾是一点也不喜欢。

“我等会儿带你去找你哥。”

对方停顿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成了这个小少爷的保姆。

“等到了地方,看他怎么教训你。”

林啾啾闷着嗓子应了一声。

卓诏讨厌他——从两人见着的第一面,敏锐的小动物一眼便感知到了对方的厌恶。

他也不稀罕对方的喜欢。只是因为对方姓“卓”,才勉强能同对方说上几句话。

他总想着能与卓家人修复关系,这样爸爸就不会因为12年前的事生自己气,也不会总把那件事作为由头,再让自己看病吃药。

他不爱看病,也不爱吃药。

林啾啾不知如何与旁人倾诉,那些药片正漠然地将他杀死。

——————————

卓诏带着林啾啾,到了朋友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处熟人开的酒店。因为几人之间都算相熟,卓诏轻易就问到了林子尧的房间号码。

只是——

他又给林子尧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没有接通。

卓诏不太方便直接带林啾啾上去找人,生怕真带着小少爷撞见他哥在办事。

可林啾啾对卓诏的顾忌一无所知,还揪着人家的袖子说:“我今天不想回家了!不然你带我住酒店好不好?”

男人看过来的眼神烦得很,林啾啾委屈地松了手,瘪嘴说道:“我自己开个房好了我要住总统套房!”

卓诏终究是对他的娇娇脾气忍无可忍,揪着小少爷往电梯走去。

他们很快就到了林子尧所在的楼层。林啾啾抢过房卡一马当先,模样很是兴冲冲:“我哥定的就是总统套房。”

他正要刷房卡,房门却恰巧从内打开了。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个衣衫半解的少年,裹着酒店浴袍,身上还湿漉漉的。

对方一头撞在了林啾啾怀里,双方皆摔了个屁蹲儿。

跟在后面的卓诏猝不及防,即使伸手也来不及拉住林啾啾,只能低声骂了句:“不是让你跟在我后面吗?”

既摔了跤,又挨了骂——林啾啾扬起脸,气呼呼地啐了对方一下。

“滚!”林子尧听门口的动静,面色阴冷地走了过来。

他平日里是极俊美端正的贵公子,此刻却难得狼狈,脚步踉跄,眼白也微微发红,看着竟有几分被踩到痛处的狠厉之感。

却不曾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林啾啾与卓诏。

他的脸色微妙地僵硬起来。

卓诏此时无暇关心合作伙伴。

他看了眼那个摔出房门的少年,对方肤白貌美,圆滚滚的猫眼无辜又可怜。虽说没有林啾啾那浑然天成的傻气,可

别人再怎么给林子尧塞人,都不至于荒唐到平白往他床上送和弟弟有几分相似的人吧?

转瞬间,卓诏便有了猜测。他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平静地收回眼神。

“还好吗?”

林子尧此刻脸色可怕得很,沉默了半晌才勉强开口:“有人给我使绊子。”

他闭了下眼,继续道:“我现在不方便。你带林迢还有旁边那个下楼,我等会儿去找你们。”

林啾啾“聪明”的小脑瓜此时飞速运转着。他左右看看,突然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胳膊。

“哥,你怎么这样!”他将对方拽了过来:“他连衣服都没穿,怎么好出门?你起码得等人家穿好衣服再赶人吧?”

这么说着,他噔噔噔地跑进屋里。

林子尧喝了酒,又被下了药,反应比平日迟钝许多。他伸手去拦,弟弟捂着脑袋一矮身,从哥哥的手掌底下钻了过去。

在场的两个男人,此刻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卓诏当机立断,脱了自己的外套丢给了少年,用眼神示意对方立刻滚出这里。

“林迢,别胡闹!他有衣服穿,快跟我出来!”

林啾啾才不听这个凶巴巴家伙的话。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赖在哥哥的总统套房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现在目的达成,他欢呼着栽倒在舒服柔软的大床上,高高兴兴地翻滚了一圈。

“哥,我要开16度!”

林啾啾抱着枕头指挥对方,“你睡客卧好了。我知道你年纪大,吹不了这么冷的空调。”

林子尧垂在身侧的指尖抖了抖。

他有时觉着——

他的弟弟。

他那漂亮愚蠢,又不懂事的弟弟。

无论遭受怎样恶劣的对待,不都是自找的吗?

——哥哥变得好可怕。

当林子尧那双凌厉的眼看过来时,不知为何;林啾啾的心脏不讲道理地唐突跳了几下。

他不敢再继续胡闹下去,抱着枕头老老实实坐了起来。他偷偷觑着林子尧,像只做错了事的可怜小狗,自顾自地惶恐难过起来。

“我不能和哥哥一起睡吗?”

林啾啾很委屈。

他上床时就把鞋子甩了老远,此刻下了床,只能穿着白袜局促地踩在酒店冰凉的地板上;仰头看着哥哥时,总觉着对方的眸色比往常更深——也更好看了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对他的态度便只剩着严厉酷烈,连最后一丝温情都不曾残留。林啾啾曾无所适从,试图挽救过兄弟俩的关系,最后却只能收获对方更苛刻冷淡的言语。

他习惯了哥哥的冷脸。此刻对方不再那样从容自若,倒让林啾啾生出些新奇的观感来。

林啾啾伸出手,依赖地想要抓住自己兄长的衣摆。

——却还是被对方躲开了。

被哥哥无视冷淡许多年的委屈,此刻突然涌上了林啾啾的心头。他没有责怪哥哥,只是自暴自弃地想:自己果然是最被人讨厌的那一个。

孩子气的伤心与难过淹没了他,林啾啾再也没法伪装成父兄想要的那个18岁的大人了。

他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呜咽着哭了起来。

林子尧的瞳孔愈发暗沉了些。

林迢,果然还是自己那个不懂事的笨蛋弟弟。

他的思维在酒精与药物的围剿下,艰难地转动着。他想如往常那样训斥对方,把家里养着的这只小动物从自己身边驱赶开来;又因那摇摇欲坠的自制力,心想——

他本应,本能,本该掌控弟弟的全部人生。

在林子尧要将这想法付诸于实践的时候,卓诏大步向前,一把将林啾啾抱了起来。

“你干嘛!”

愤怒的悲伤小动物,奋力地挣扎起来。

“我去楼下开个房。”

卓诏的眉心深深刻着道皱褶,侧过脸躲开了林啾啾胡乱拍打的手。

他可没耐心去哄别人家的小未婚夫,干干脆脆扶着小少爷的腰往肩上一抗。林啾啾被这姿势顶得难受,打了个哭隔之后愣愣地呆住了。

他拧着眼泪鼻涕,满心报复地擦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卓诏警告似的拍了一下小少爷的屁股。

他不再看林子尧——想来对方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扛着人径直出了门。

出了门后,他本想把林啾啾放下,看了眼对方雪白的袜底后,还是将小少爷抱回了怀里。

原因无他,卓诏心疑怀里的这只娇气鬼在没了鞋子之后,连一步都不愿多走。

他一点也不喜欢林家小少爷吵闹幼稚,软弱娇气的性子。

但不知为何,他总是能多忍让林啾啾几分。

他将林啾啾丢进房间后,并没有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卓诏无意卷进别人家的狗血纠葛中,他今日做得一切已经足够多——多得让他自己都啧啧称奇了。

林啾啾被面前这个眼神凶恶的男人逼退了几步,他不知所措——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他只能迷茫地询问:“我不能去找哥哥吗?”

少年仰头看着卓诏,刚刚哭过的眼角红润,乌发雪肤红唇的漂亮脸蛋在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更显楚楚可怜。

林啾啾还在试图指责他人。

“你干嘛不让我去找哥哥?”他狐疑地转了转眼珠,“你是不是对我哥有非分之想,吃我这个小舅子的醋?”

卓诏没吱声。

对方的眼神晦涩难懂,林啾啾读不懂这道题,便扭开头去。

酒店的套间舒适而空旷,他畏惧地看了眼窗,高层的玻璃外压着沉沉黑暗,就连万家灯火低低地落在最下方——像极了林啾啾以前无数次幻觉中怪物出现的开端。

他定了定神,趴在窗户上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场景恐怖却安全,提醒着林啾啾,他现在是没有生病的乖孩子。

林啾啾安心下来,非要粘着哥哥的小孩子脾气,也逐渐消散。

他转过身,皱眉驱赶起对方来。

“你走吧。”

说着,他任性地推了对方一把,却被男人反客为主地抓进了怀里。

林啾啾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卓诏按在了怀里,对方坐在床上,他便难堪地趴在了男人结实的大腿之上。

男人的眼在阴影的笼罩之下近似于狼,林啾啾的屁股狠狠挨上一巴掌之后,才意识到这个气质凶悍的男人,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他又想哭了。

“不许哭。”卓诏说,“今天乖乖呆在这里,别给我——还有你哥再招惹什么麻烦。”

他不知道林子尧为何觉着林啾啾是个乖巧听话的弟弟,明明这个漂亮小东西倔强得很,即使屁股狠狠挨了几下,也咬着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小少爷的屁股软得很,挺翘的形状像个鲜嫩多汁的桃子;一巴掌抽下去,隔着裤子也能看到臀尖微微颤抖的模样。

卓诏前几巴掌——只是因为被小少爷烦得头疼,既想狠狠教训一下对方,也要给林啾啾一个警告,免得半夜出门被亲哥操得满地乱爬。

他其实长得很帅,小麦肤色与宽肩窄胯的匀称体型,堪称gay圈天菜;可林啾啾只觉着这人长得凶得很,眉头永远低低地压着,似乎随时都在生气的模样。

他的屁股被对方揍得疼极了,挨到最后也不免说了几句服软的话。

“我不找我哥了!”林啾啾求饶道,又小声骂了句:“狗男男,我是不会支持你们的婚事的。”

卓诏被讨厌小少爷的屁股勾得走了神,自然没听见这几句话。

他后面觉着对方的屁股越抽越软,居然有些舍不得下手,最后居然握着对方的屁股揉了几下。

林啾啾睁大了眼。

卓诏也睁大了眼。

他回过神来,正听见小少爷骂了他一句“不守男德!”

卓诏根本没听懂对方的逻辑,也拉不下面子承认林啾啾的屁股的确很好摸,拎着对方扔到床上以后,冷着脸站了起来。

“乖乖待着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卓诏还想着对方那蜜桃似的屁股,自己卡住了。

他走的时候有点匆忙,自然没能想起来。林子尧套房的门卡,从头至尾都在林啾啾手上。

林啾啾一开始也没想起这事。

他趴在床上,把卓诏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自以为的那种狗血淋头。

实际也就几个贫瘠的词汇翻来覆去地用,要是用词脏了点,林啾啾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

他本已经没了热脸贴哥哥冷屁股的意思,却被因为自己的屁股遭了罪而气得半死。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后,摸出房卡,站了起来。

林啾啾今天就要当这替天行道的人,戳穿卓诏渣男的真面目。

林子尧根本猜不到,离开的弟弟会来个回马枪。

他知道卓诏看出了什么。不过对方向来是个靠谱且嘴严的家伙,只要林啾啾依旧傻乎乎地什么也不知道,他便不太担心。

——就算弟弟知道,那又怎样?

无论是酒精,还是催情药都将他仅存的伦理道德侵蚀干净。

镜子中的林子尧,半合着眼。平日里的翩翩贵公子,此刻阴郁狼狈极了。

他分不清自己是在意弟弟,还是在意将弟弟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林啾啾那样,任凭他操控人生。

林子尧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他抹去了脸上的水,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林啾啾看见哥哥此时的模样,对方面上还滴着水,眼睛半合着找不见焦距,迟疑着犹豫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觉着给哥哥打小报告更重要一些。

“哥哥!”

他扑到对方怀里。

林子尧没躲开,恍惚地接住了弟弟。

他还在艰难地,试图说服自己绝不应当那样做。

——完全地,彻底地操控弟弟的人生。

“哥哥,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凶巴巴的卓诏好上的,我都不知道!”

“以后是你娶他,还是他娶你呀?”

“我和你说,他不守男德,在楼下偷偷摸我屁股!”

这三段话,林子尧越听越是离谱;越听越是清醒。

于是,林啾啾凭借自己稀奇的脑补能力,把自己被哥哥操得满地乱爬的时间……

拖延了有半分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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