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归来的东方探险队与阿里克之怒(2 / 2)
究竟谁是伏尔加河的源头?若单以最长支流为水源地来定义,它就在包含瓦尔代湖的湖群西部的一处山丘。这片极为琐碎的湖区为一个整体,就是伏尔加河最大的水源地。
水源地虽大,此地地形过于平坦,缺乏大的地理落差,由此引出的伏尔加河之河道显得太窄,水流速也不高。
湖泊群宏观上如盘在一起的大蛇,探险队只见一隅,根本无法勘探其全貌,发现正确河道也无从谈起。
国王从不奢望一次就完成探索壮举,带着大量地理资料的书吏自觉还是很好完成了任务,就等着面见大王后领赏呢。
何为赏赐?金钱?地位?
书吏都想要,也确信可以得到。何为地理,本意就是测绘大地。这两位赶在夏至日,利用国王教授的日影法较为精确地测得了瓦尔代湖的维度,乃至在探险最南端之际,通过一番算式,照样用日影法估算出了新的维度。进一步的计算,两人硬生生算出南部探险队的所达到的最远距离与瓦尔代湖市镇的维度差距,进一步就能估算直线距离了。
这些地理测绘数据价值堪比黄金。两人觉得自己既然拦下了这种伙计,可是比别的书吏更在行。想必在向大王述职后,两人就成了掌管罗斯地理测绘的负责人,也能晋级为一种高级书吏了。这就意味着实实在在的金钱和社会地位,生活稳定富足,也有着一些有趣挑战。
阿里克是欢欢喜喜归来,在姆斯季斯克休息一阵子,就带着伙计们拉着巨量的东方皮货去诺夫哥罗德。
先归来的东方探险的伙计们已经兜售掉自己的皮货,对于佛德根这种管理着国营制衣厂的老家伙,就以皮革质量不佳唯有压低价格大肆购买。
猎人的确理亏,好的皮革要由芒硝鞣制,此乃老罗斯人的拿手好戏,用草木灰配的碱水鞣制当然质量差点意思。
佛德根的说辞有道理,却也掩盖了他故意压价的本质。诺夫哥罗德的确是罗斯大城市,但从事皮革加工业的人员是有限的。论及哪里干这一行的人最多,莫过于都城。
把皮货运到都城何必呢?都是这样的季节了,现在去了都城,基本就只能等到明年春季回来。
已经收了麦子的罗斯人只想赶紧将皮货变现,之后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闲适生活。
现在,阿里克带着更为庞大的皮革归来,诺夫哥罗德的皮革价格再一次迎来暴跌。松鼠皮变得过于廉价,灰褐色的貂皮也不再昂贵。猎人们能如何?他们并不懂市场规律看不见的手一套,就知道自己若是把价格定得高,最大的买主佛德根一方是不买账的。
甚至,阿里克气哄哄地拽住已经是老头子的佛德根的衣领:“你就给我们这么低的价格?若非你给国王办差,就是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佛德根不怂,也不与国王的堂兄吵架,还示意自己人都退下。
“年轻人,松开你的手。就是你把价格定得很高,其他人给的价格可不高,我若买你的,其他人当如何?再说,我手里的资金有限,高价买你的,其他兄弟就无法卖出。你其实缺乏选择,因为我才是诺夫哥罗德的最大皮货买家。”
“你……胁迫我?”
“我可不敢。我只是商人。要不你去都城,那边做皮货生意的人最多。不过就算去了那边,你们的松鼠皮还是买不上价钱。”
“为何?”阿里克还是不松手。
“因为,那些苏欧米人也在忙着销售松鼠皮。你有五百人,他们有五万人(随口一说)。你和芬兰伯爵不是并肩作战的老朋友吗?他们的人如何,你不是更清楚?说不定他们提供的松鼠皮更多,你当如何?好好考虑吧。”
阿里克就是不甘心自己费劲巴拉带着兄弟们狩猎,到头来二十张不错的松鼠皮才能换一枚银币,这种离谱的低价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
就算是都城也不会有这样的低价吧?!
他松开了手,遭遇冒犯的佛德根老头子笑而不语。
毕竟佛德根是真的得了便宜,这位阿里克就算是国王的血亲,在纯粹生意场的问题上,他才不愿意吃亏。因为国营制衣厂很大程度上就是他的地盘,自己一家活得好似包税人,净利润是与王室分成的,即便佛德根一方的分成比例很少,只要这个基数足够大也是家族拥有的巨款,这就是他故意提出过低价格的本源。
由佛德根带头,整个环尹尔门湖的做皮革的匠人闻风而动。
无可奈何之下,大量皮货以过低价格销售出去。
阿里克带着兄弟们,皮货装运手推车在诺夫哥罗德兜售之事本就引起围观,他在与佛德根差点动手引得更大规模围观。
甚至是老奥托也获悉了这件事,他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已经退隐颐养天年了。
不管怎么说佛德根给钱很痛快,得了钱的阿里克就在城里的酒肆喝闷酒。
但气氛很快又活跃起来,就算价格很低,大家由于猎捕的量很大,其中诸如貂皮还是卖出了不错的价钱,有了钱的人们集体喝酒,陷入欢愉气氛中的阿里克也陪着伙计们哈哈大笑了。
麦酒勾兑蜂蜜,或是格瓦斯,乃至一些特色酒品……
诺夫哥罗德的酒肆也是王室在经营,经营模式也如国营制衣厂类似,纵使尊贵的阿里克来了,他照样得付钱。
城内的任何人本质上都可以建设一个酒肆,只要财力物力跟得上并缴纳税款。
现实是没有谁比王室更有经营这方面事宜的资本,酒精饮料依旧珍贵,王室的酿造、蒸馏作坊也无力做到产能巨大,这些年来也在尽量扩大产能满足有钱人随时可以喝美酒的享受。如此,酒肆推出特色调制酒,实则就是蒸馏得达到96°的基酒与清水勾兑,再倒入蜂蜜、菊花水或是松针水,成为口味独特的低度调制酒,成本不高照样卖给好价钱。
他们就在酒馆里谈天说地,畅想着明年再去东方能抓到更多的小兽,无出其右地又批评佛德根是个贪婪的商人。
自然也有人畅想:“大王只是说今年无战争,可我听说奥斯塔拉人在南方扩张和异族打起来了。看来,明年大王是要发兵远征咯。”
“对呀!还有个斯摩棱斯克问题。”有人立刻掺和:“我还听说当年跑掉的瓦季姆可没有死。得杀死他。”
“说不定,大王就是让奥斯塔拉人南下侦查,既然有传言说已经打起来,说不定明年就是咱们的远征。”
“也不一定,万一还是去法兰克呢?那边的家伙更有钱。”又有人道。
一时间众说纷纭。
大家都很关注战争的机会,阿里克敏感得勃然而起,因为喝醉,甚至狂暴得将木桌都掀翻了。再勐地敲打一番胸膛,以呐喊镇住所有喝酒的伙计们。
“兄弟们!明年肯定有战争!我们被佛德根那个家伙坑惨了!让他见鬼去吧!咱们今冬好好磨亮剑,明年有新的战争,我们杀敌发大财,那才是得到真金白银的捷径!”
战争狂热刺激着这群狠人,他们敲打着橡木杯制造很大动静,又剧烈地嗷嗷叫,就仿佛马上要跳上长船开始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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