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永生〉（R18)（1 / 1）

在实验室忙碌一天，拜尔看了手表上的时间，不知道距离他进入实验室那天过了多久。他感到饥肠辘辘，走向餐厅找寻食物，然而餐厅已经有人占了座位，那人手握着一瓶琴酒大口纯饮，桌上没有用餐过的痕迹，也没有配酒的小菜，桌上还摆放着两瓶喝完的空酒瓶。

「空腹喝酒很伤身的。」身为军医的职业病，拜尔忍不住罗嗦了几句。

「过量饮酒对你漂亮的皮肤会有影响。」

只见那人像是被这句荒唐的言语弄得发笑，语带不屑地闷哼一声。

「我有差吗？」那人戴着金se半脸面具淡漠一语，随後又灌下一口酒。

「话也不是这麽说，总司令。」拜尔叹了一口气，走向柜子寻找乾粮，没打算继续阻止她。

「军医看起来身t很疲劳，一睡就是整整两天。」旋再灌了一口酒，觉得有点无聊，随口开了话题。

拜尔闻言愣了片刻，虽後继续翻弄柜子，旋捕捉到刹那的停顿，觉得有些奇怪，但并不想深究。

「没事的时候多睡一点也好。」旋将酒一口乾完，将酒瓶顺手丢进垃圾桶後，便走出餐厅。

拜尔看着旋离开的步伐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不是在睡觉，而是利用远端c纵在火星的实验室，进行自己的实验。如果不是因为被指派为最高等级盖亚战队的军医，他可以安安稳稳待在火星，才不需要偷偷00做实验导致jg神不佳。唯一好处是，他虽然是军医，但掌握盖亚需要的技术，所以拥有特殊的军阶，地位仅次於旋，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不受约束，还是很自由的。

拜尔碎念了几句，翻到了还算满意的乾粮，正准备打开来用餐时，盖亚战舰却发出警报声，他不禁破口大骂，将乾粮塞进嘴里，快速跑到大厅。

「看到了，是阿尔卡迪亚号。」一名副官大喊，拿下望远镜指着远处一艘战舰。因为距离真的太远，其他人都看不清楚，只能听从副官的指令。

「光速追上！」旋坐在椅子上发号司令，心里一gu躁动，手指不断在手把上敲击。

这是旋追捕阿尔卡迪亚号的第十五年，每一次都是补风捉影，不是距离太远认错战舰，就是上一秒还在下一秒瞬间消失。她虽然不放弃，但从一开始坚信抓到哈洛克才能拯救他，到现在，她似乎没了一定要抓捕哈洛克的理由，这份没理由的坚持反倒让她感到痛苦。

盖亚战舰几乎是瞬间移动，来到方才疑似阿尔卡迪亚号出没的地方，一团紫se烟雾遮蔽了他们的视线，阿尔卡迪亚号也在烟雾中消失。

「总司令，对方逃掉了。」副官报告现况，一脸埋怨。

旋握紧拳头，指甲扎进手掌中冒出血丝，很快手掌周围萦绕着紫se烟雾，随後伤口便癒合，旋看着自己的手掌沉默许久没有动静，最後缓缓放回椅子的扶手上。

这一幕被拜尔看见，她眼睛闪烁着光，露出极度迷恋的病态表情。旋的眼角瞥见拜尔投s而来的视线，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将手收回侧身，斜眼瞪了拜尔一眼。

这种状况不止发生一次，早在第一次她追捕阿尔卡迪亚号任务中，因为过於激动导致误判，她搭乘中型舰载机，被引入陷阱撞击了陨石群。那次的震荡导致舰载机60的面积损伤，有许多船员搭乘小型舰载机，被陨石直面撞击，当场没了生命。而旋虽然受到部下的掩护，但撞击使她身上大半部分灼伤，被紧急送回盖亚战舰上的医护室，拜尔急速赶来治疗，却看到旋的身t围绕着紫se的烟雾，没多久身上的伤口逐渐复原，拜尔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露出迷恋的神情，直到旋醒来，他依然用那种眼神凝视着，最後在旋的斥喝下被赶出医护室。

从那次之後，只要旋受伤後复原，拜尔都会用这种表情看她，她从来没有问过对方为什麽，也不想知道。平常的她只是觉得恶心想避开，但今天的旋因为酒jg作用且任务失败，她感到极度烦躁。

「到底为什麽要那样看我？」旋的面具遮挡她的脸部表情，但语气中透露满满不悦感。

「因为很美。」拜尔给出莫名其妙的答案。

他走向旋，将她方才受伤的手掌拿起，手指在她原先戳出伤口的地方轻抚着。

「恢复如初的不si之身真令人赞叹，如果砍掉整只手，不知道会不会长回来。」他将旋的手掌放在脸上，一脸病态的满足感。

他还想再多磨蹭一下，却听到清澈的巴掌声，随後脸部传来灼烧感，脸上也多了一个红se巴掌印记。旋一脸鄙夷地瞪了拜尔一眼，踩着根鞋头也不回离开，但拜尔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惋惜。

他虽然跟旋没有太深的交集，但因为盖亚高层指派的关系，说话的态度上也算是平起平坐。撇除高层，整个盖亚组织也只有拜尔敢这样对待旋，而旋还不能任意惩罚他，他本以为这层身份可以让他们有所亲近，但事实却与之相反。

想当初他在医护室见到昏迷中的旋，一双深邃的五官非常jg致，身材也凹凸有致，皮肤雪白，睡着的模样像极了在透明棺材中的美人。他第一眼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美，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想伸出手触0。谁知道旋醒来，对周遭一切毫不关心，摆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加上追捕哈洛克屡次失败的结果，她显得情绪不稳，更拒人於千里之外。

如果像当初那般温和无害，他或许真的会ai上旋也说不定。

盖尔突然发笑，在其他船员莫名的目光中，边吃着饼乾边走回自己的房间。熬夜整整两天，拜尔在床前忽然断了线，整个人往後一倒，连同饼乾包装纸也散落在床上，眼睛直直阖上，眼前一片漆黑，意识进入梦乡。

「这孩子未来一定是医学界的天才。」

「何止天才，他一定会成为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伟大历史人物。」

「这篇论文非常大胆，如果成功的话，人类将会永远受惠。」

几位医学院的老师正在办公室内高谈阔论，而对话中的主角正举起手，准备敲响这扇半开的门，但他选择把手停留在空中，听完这些老师的称赞。

眼前几位都是医学界的权威，能被他们如此夸奖，是非常难得的事情。现在的他才17岁，已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准确来说是差最後一项研究才能毕业，但若这项研究能够成功，将会是医学奇蹟，提出相关理论的他，无论实验是否完成，都已经被学校认可博士学位，甚至政府都在关注他的这项实验。不得不说，他很享受众星捧月带来的感觉，但是医生不该拥有这般虚荣心，所以他收敛了嘴角，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走进。

「来来来，快进来！」老师们看向门口，见他到来连忙招呼。

「老师，找我有什麽事吗？」他恭敬地朝在座老师们点头行礼，心里对於他们要说的话大概有底。

「盖亚联合政府已经决定投资你的研究，下星期你就搬到中央研究室，会有很多专业的医生跟生物学家协助你。」代表发言的老师越说越兴奋，他的心里也越来越骄傲。

他从小立志成为救人的医生，但不是在手术房跟si神搏斗的一般医生，他的志愿更宏大，想当的是救世主，受世人景仰崇拜，甚至是打破si亡的定律让人类永生。於是他提出了一篇打破旧有时代复制人技术的论文，不需要替换人t的器官，而是将人的意识转换到一个全新的r0ut上。

虽然意识转移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但还是局限於转入机器或是具象投影，所以制造没有自我意识的复制人，便是这项研究最大的看点，也是最难达成的部分。利用人为手段制造一个能掌管生理机能运作，但没有思想与人格的复制人，白话来说就是无意识的r0ut，最後在意识转入後利用电流激活不运作区域，从而达到完美的r0ut转换。

如果成功，这会是一项世纪创举。

他很快带着满满自信迎来无尽的实验，成日待在实验室，一待就是十小时以上，复制人的部分有生物学家辅助，基本上不是什麽难事。

但他错估了大脑实验的困难度，导致接连失败。

前期的实验中，因为基因休眠c作失败，产出许多大脑智能缺陷的有意识人类，但为了不能让失败实验t越来越多，在复制人还没清醒的状况下，他注s了安乐si药物。

初次杀人，他的双手甚至还会颤抖，只好在其他人员的劝导下回到休息室。

他滑坐在门口，迎来的是巨大的耳鸣，掩盖他世界所有的声音，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下一秒沾满了鲜血，接着整个空间充满着乾涸的血迹和血腥味，再次眨眼一切恢复如初，他心中的罪恶感在x口凿了一个大洞，时不时刺痛着。

中期阶段虽逐渐稳定，但在某次实验发生不明原因激活意识，导致实验个t情绪恐慌在实验室中乱窜，甚至是破坏实验器材。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拿起手术刀杀了实验个t。

在接下来的实验，为了确保不再发生这种状况，实验个t基本上都被捆绑住，当发生意识莫名被激活的情况，他会立刻拿起手术刀戳进实验个t的颈动脉，瞬间抹去个t生命。

长久下来，他对杀人逐渐麻木，一个立志要拯救人类的医生，如今却像杀人魔不断杀人，他的jg神状况逐渐走下坡，随着实验失败次数增加，越发地暴躁。

直到某次，好不容易出现完美的实验结果，也拥有某位转移意识的自愿者，整个过程都很顺利，第一次有成功案例产生。

他激动地落泪，认为过去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然而，就在大家都认为实验成功时，几日後，这位自愿者却在他面前自杀了，原因是复制人r0u身原先的意识被不明激活，导致两个意识在同一个身t里，彼此试图抢夺身t的主控权，在争夺中，其中一个意识将刀cha入脑中，迎来si亡。

他彻底崩溃，狂躁地拿起地板的刀，不断cha入已经si亡的r0u身脑袋，大量的鲜血流淌在地面，黏腻的鲜红yet逐渐扩散，他躺在血泊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他的激烈举动，导致他被送往jg神病院就医，诊断结果是重度躁郁症。

jg神科医生开了许多药方，但他从来不配合医生治疗，甚至认为jg神病是因为大脑出了问题，只要自己的研究成功，那麽jg神病就再也不需要治疗。他拒绝服用药物，又趁医生不注意时，不断研究失败数据，整个人越发地激进。

「伊德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治疗，我们只好将你转入重度jg神病房，一但进入那里，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医生语气极度严厉，但他只是盯着研究资料轻视一笑。

「我很快就不是伊德了，我是……」

「拜尔。」一声呼喊叫醒了他。

他睡眼惺忪，视线模糊中隐约看见，眼前戴着半脸面具的nv子跨坐在他身上，双手交叠放在他x口呈现下压的动作，脸准备靠近他的双唇。他这才意识到nv子闯入自己的房间，整个人瞬间清醒，视线看向自己的电脑，确定是关机状态才松了一口气。

「总司令，您闯入我房间做这种事，恐怕不太合适。」拜尔拉了拉自己衣服，装作受害者的模样，迎来旋的白眼。

「你门没关，而且你没呼x1。」旋从拜尔身上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呼x1中止症而已。」拜尔0了0自己的後脑勺，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他看向旋，过了片刻道。

「谢谢。」

旋愣住片刻，第一次看到这麽正经的拜尔她有些不习惯，简单点了点头便往门外走，离去前在门口停下，转头看向拜尔。

「你改过名字吗？」

拜尔听闻内心震惊但表面故作镇定，下一秒装作头痛，手扶着头小声哀嚎着。

「没有啊，您怎麽这样问？」拜尔低下头，用右手挡住自己紧张的表情，他猜想刚刚一定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梦话。

「没事，你休息吧。」旋转身离去，根鞋的声音逐渐远去。

拜尔关上门，在角落的柜子拿出一个晶片贴在头上，晶片闪烁着光，他同时打开电脑远端自己实验室的电脑，打开刚传输回去的数据，脸se有些凝重。他切断远端，走进浴室看了镜子，镜子中浮现白se头发的少年脸孔，但很快又恢复成现在的面貌，他若有所思，最後突然愤怒徒手将镜子敲碎。

追捕任务持续着，距离上次发现阿尔卡迪亚号的踪迹过了半个月，盖亚战舰不断在宇宙穿梭航行，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停留在某些星球。旋的情绪越来越急躁，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从她下达命令的方式，拜尔可以感觉到她的冲动。

「急不了一时，对方可是哈洛克。」拜尔站在旋的座位旁，两人依旧没有太多交集，但自从上次旋闯入他房间那件事，拜尔才感受到，旋并不是毫不关心周遭的人，只是心思都放在阿尔卡迪亚号上，没有多余的心力才会这般冷漠，他也因此对旋稍微改观。

露旋握紧双拳，眼神直视地面却没有回应，拜尔见状又多说了一句。

「你为什麽那麽执着哈洛克，你跟他发生过什麽吗？」

拜尔只知她是前任阿尔卡迪亚号副司令，并没有去深究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以旋的态度来看，一定有什麽不可诉说的过去。

旋如他所预料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下一秒黯淡。拜尔原先并不在意，但旋这样的反应，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

「等哪天我们可以交换秘密的时候，我再回答你。」旋的言下之意是拜尔也有秘密隐瞒他。

他冒了冷汗，但依然选择镇定装si，笃定旋没有证据只是怀疑，所以他也不需要先坦白。

对话终止於一声震耳yu聋的警报声，副官拿下望远镜指着前方的星球。

「是阿尔卡迪亚号！进行登陆动作！」

副官指挥着，而旋在听见消息的刹那，便起身冲向机舱穿上装甲，在盖亚战舰登陆的那一刻，已站在机舱门口。舱门开，後方的侦查兵来不及阻止，她便率先下去这颗未知星球上。

这颗星球离恒星有些距离，温度也偏低，旋不理解在这颗很大机率没有物资的星球上，究竟有什麽东西值得哈洛克降落。旋顺着副官给的方向前进，很快在远处看到两道影子，她焦急之下一时失了判断，没有ga0清楚黑影是什麽就擅自靠近，下一秒就受到许多不明黑se黏ye攻击，好在她反应快速躲了过去。

旋环顾四周，是没遇过的外星生物，像是一坨柏油集结而成的怪物，s出的黑se黏ye具有腐蚀x，好几位被打中的士兵，装甲很快被腐蚀，整个人暴露在星球中，下一刻他们都摀住嘴巴，最後脸se发紫，一个个失去意识倒下，接着全身变为乾瘪的乾屍。

其他士兵见状，知道这颗星球没有可供人类生存的氧气，甚至是会腐蚀人t，而黏ye生物目前正在扞卫自己被入侵的领土，数量不仅越来越多，攻击也越来越激烈。一名士兵开枪s向那些外星生物，雷s枪却穿透他们的身t，没有造成丝毫损伤。

「其他人先退回战舰！」旋指挥着士兵撤退。

部分士兵小心拉着si亡的士兵朝战舰退去，旋自己却拿着雷s枪快步向前冲，拜尔见状咂嘴一声赶紧跟了上去。旋的枪法很快，眨眼的功夫便s穿许多外星生物，虽然无法造成伤害，却可以形成短暂的停顿，趁着这个空档，旋不断向前追去，想找到她看见的那两道身影。

然而，一个强大的力道从後面将她抱住，阻止她继续往前冲，旋回头一看，拜尔紧抱着她不放，让她难以挣脱。

「不要过去，那是幻觉，你中毒了！」拜尔透过方才在一旁的观察，发现旋看见的身影，是这群外星生物喷发的气t形成的幻觉。

她身穿装甲却还会中了迷幻气t，代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旋的装甲有非常细小的漏洞，而且在她擅自跳下战舰开始就中了毒，如果再不回战舰上，很快空气中对人t造成伤害的气t，会慢慢渗透到旋的装甲内部。

不知道是气t的影响还是旋的执念，她看向远方两道身影，不顾拜尔阻止，毅然决然不顾劝阻要往前走。

「那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旋看到了哈洛克和米美的身影，两人同进同出的画面，让旋的嫉妒心再次被激起，心底尽是不甘。

她执拗地甩开拜尔的手快速向前跑去，在冲出去的刹那，正中外星生物下怀，一旁埋伏的外星生物s出一道巨大的弹型黑seyet，旋下意识举起双手阻挡在面罩前，准备迎接yet的腐蚀，下一秒眼前出现的不是黏ye，而是拜尔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拜尔一声惨叫。

这次的腐蚀yet似乎b前面的都要强烈，而且s出的力道犹如子弹，拜尔的装甲虽然没s穿，但t内感到一gu痛觉和灼热的腐蚀感，他背面的装甲被残留的黏ye腐蚀，装甲越来越薄快要形成破洞。

旋看了一眼拜尔，但眼角余光看见那两道身影正举起枪准她，几乎是反s动作，旋摀住自己的颈部，心跳随之加速，眼前浮现雷s子弹朝她s来的画面。这次她往旁一躲，避开了那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子弹，她伸手朝着那道身影跑去。

她想抓住他的手跟他解释。

想要他不要冲动释放暗物质。

想让那一天有不同选择。

想改变现在的後果。

旋在奔跑中不慎跌倒，虽有装甲的保护，但她仍感受到撞击地面而来的痛觉，也是这一步跌倒，她忽然认清一切都是徒劳。

多次郎因为她的背叛早已si亡，透过情报得知，他的意识被上传到阿尔卡迪亚号的电脑。一心想保护的地球被毁，又失去挚友，她跟哈洛克根本不可能回到当初。

她想要解释什麽？她还想拯救什麽？

伤害已成既定事实，时间不会重来。

或许她真的该放弃了。

远处两人的身影忽然越发清晰，甚至连拜尔都开始看到幻觉，而幻觉似乎能够察觉旋的情绪，见她想放弃，反而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拜尔手撑在地面，眼神黯淡而失落，此刻的他因剧烈疼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回忆犹如跑马灯浮现眼前，过去所受到的荣誉与照顾，全部都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自从他进入重度jg神病院後，他根本不被当人看待，医护人员以监视为由忽视他的ygsi，在他盥洗时随意进入他的浴室，伙食也是有供给就好，丝毫不在意食物是否馊掉，甚至所有医护人员对他的态度越发差劲，根本不想接触他。

只因他是被诊断为重度躁郁症的疯狂神经病。

拜尔一直以来为了自尊心选择忽视，但心里并不是没有感觉，也许是感受到生命的尽头，他失落地自嘲笑了声，或许在此刻解脱是一件好事，唯独心有不甘自己的研究还没完成，便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她看见旋从地面爬起，毫不犹豫回头朝他跑来抓住他的手，将他背在自己背上往盖亚战舰的方向跑去。

「为什麽……救我……」拜尔感到诧异，他以为旋即便是幻觉也会选择哈洛克。

「我应该珍惜眼前所拥有的。」旋的声音很小拜尔听不清，却瞥见旋的面具旁，流下透明的yet。

旋的枪法准确又迅速，外星生物接二连三被她s穿，空档中她朝着自己的手表大喊启动战舰的指令，舱门便慢速地关上。旋拉着拜尔在舱门落下的前一刻，跳进了战舰内部，然而拜尔还是在舱门关上的前一秒，装甲被腐蚀出一个洞，空气中的气t进入他的装甲内部，导致他的背一整片变成乾瘪的黑se，最外圈则呈现紫se且不断向外扩散。

「回火星……我的实验室……」拜尔痛到抓着旋的手腕，无力地在她耳边说道，语毕便晕倒。

她不清楚拜尔的用意，但毕竟目前没有另一位军医可以救，她只好下达时空跳跃的命令，不用五分钟他们便回到火星并紧急登陆，旋也脱下了装甲蹲在拜尔身旁。

「快让医生过来看拜尔军医！」

着急的副官一着地，便使唤士兵驾驶吉普车，要将拜尔载往总部的医院。只见旋举起右手摆出禁止的姿势，迳自打开拜尔的手环查询他的基本资料，获得实验室的座标後，命令士兵快速前往此地。

等到达目的地，旋让士兵在楼下等待，自己扶着拜尔搭乘电梯上楼。到了实验室门口，旋帮拜尔脱下了沉重的装甲，抬着拜尔的手感应指纹辨识器，门哔声後开启。

一进门，是令人赞叹的整洁齐，东西都被摆放整齐，收纳柜子也整齐摆放，这样的环境，反而让旋不知道可以从哪里寻找治疗的药物。他轻轻摇晃拜尔却没有回应，甚至施力拍了拜尔的脸颊也不见对方醒来。

「拜尔？拜尔！」

不论怎麽拍打，拜尔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旋脑中闪过一个名字，她思考片刻，最後还是决喊出口。

「伊德？」

旋的语气中带着疑惑，拍打巴掌的动作也改为摇晃肩膀，神奇的是拜尔居然缓慢睁开眼，不断用力眨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拜尔凭着模糊的视线环视整个空间，发现身处自己的实验室，他放心地扶住旋的手腕，跨出步伐想朝某个方向前进。

旋看出拜尔的动作，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拜尔在某扇门前停下，一指压在门上，门中间立刻跳出投影画面的虹膜辨识，他将双眼对准投影画面，门在眼前被开启，里面散发蓝se的光线，有十九个大萤幕像九g0ng格叠在一起，电脑上正跑着不明的数据。

拜尔跌跌撞撞，靠着旋的搀扶越往里走，周围的仪器越发奇怪，矗立许多装有培养ye的玻璃胶囊，里面正漂浮着不明的人类屍t块。旋虽然觉得诡异，但想到拜尔本身就有点神经病，本职又是医生，这一切好像又很合理。

他们很快来到一面墙前，拜尔又在墙面四处0索，找到一个隐藏按钮按下，一个普通的密码投影画面从按钮处跳出。

「从这里进去……就是我的秘密……你可……以选择进……或不进……」拜尔在按下密码前，转头看向戴着面具的旋。

他原本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实验室的存在，但旋在幻觉中果断选择救他，让他感受到了被在乎的感觉，不是因为他是医学天才，也不是因为他的军阶，更不是他有利用价值，单纯是因为他受伤了所以在乎他。

那一瞬间，他的x口像被点燃什麽，忽然想要和眼前的人分享他的秘密，希望他也能了解自己。

「但进去之後……你就不可以……背叛我……」

听到背叛两字旋骤然停下，向後退却一步，她并不想窥探别人的ygsi，甚至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再次背叛他人。

经过十五年漫长地追寻，旋已经不知道自己追逐哈洛克的原因，是要将他导正还是要获得他的原谅，她早已迷茫。她做不到再次给出承诺，深怕自己会再次迎来相同的结果。

拜尔在此时跪倒在地，皮肤的黑se部分快要扩散至全身，但他还是忍痛着，等待旋的回答。旋见状心中一惊，见拜尔如此坚定的神情，她不好再耽误救援时间，她将作为隐姓埋名的金se半脸面具摘下，代表愿意接受拜尔的秘密。拜尔的手颤抖着，似乎很开心，他输入一串数字，密室暗门也在此刻被开启。

向内走，映入眼帘的是数座大型实验胶囊，里头注满了培养ye，漂浮着0t的人类，口鼻处罩着一个氧气罩，头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细微的管子。准确来说，大型实验胶囊内是一个又一个的拜尔，当然也有其他容貌的人类。旋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些跟拜尔容貌相同的人全都是复制人，而制造复制人，在盖亚联合政府颁布的律法来说是不合法的，为什麽会进行这样的实验，甚至拿自己当作复制对象，旋没有问出口，但从表情看得出非常震惊。

疼痛让拜尔无法顾忌旋的反应，他按下机械手臂的按钮，将选定的其中一个「拜尔」胶囊抓起，平放在手术台上，机械手臂将一旁的管子接上胶囊後，拜尔扶着手术台走向另一边的手术台，拿起一旁桌子上镶满晶片的全罩头盔，戴到自己头上。

「帮我……按下去……等我醒……来就跟你解释……」拜尔颤抖指着桌上的控制器按钮，几乎快要断气，只剩下爬上手术台趴下的力气。

旋脑中早已猜想到答案，但她怀疑这个实验成功的机率，一时之间她不敢动作，甚至萌生把拜尔带去急诊的念头。

「信我……不会si……」拜尔感受到了旋的迟疑，他一声保证。

旋叹了一口气决定相信拜尔，她走到控制器前按下了按钮，拜尔立刻感到了一gu电流流窜全身，最後绕了身t一圈回到脑部，随後他意识逐渐涣散，越来越感觉不到身t的重量，整个人像是被一gu力量ch0u离，迅速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下一刻，拜尔瞪大双眼，大力呼x1了一口气，氧气罩因吐露的气t迅速起雾，而实验胶囊内的培养ye随着管子慢慢排出，外层的玻璃慢慢向两侧缩起，拜尔大口喘气着，等到呼x1稍作平稳後，才将氧气罩和头上的细管拔下，走下实验胶囊。

他现在an0着，全身残留着黏腻的培养ye，头发也正滴落yet。他看向旋，对方一脸惊讶看着新生的他，视线不自觉顺着完美的肌r0u线条下滑到腿部之间，因害羞而撇过头。

拜尔被这gu无意的视线弄得燥热，下身不自觉有了反应，在她的面前挺立起来。旋虽撇过头，但眼角余光瞥见挺拔的巨物，整张脸涨红，迅速转过身t背对拜尔。拜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之间，咂嘴一声便往旁边的浴室走去，确认拜尔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旋才放心转回身t，朝着趴在手术台上的拜尔走去。

她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确认没有气息，脖子间也没了脉搏，她更加难以置信。虽然这个世界对於意识传输的技术非常发达了，但仅限於将意识上传到电脑，并没有成功转移到人t上的案例。况且人类一旦诞生，本身就有自己的意识，如何将两个意识塞进一个r0ut里。

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害怕拜尔早已si亡，方才的是另外一个人，脑中不自觉胡思乱想，带着不安与焦躁等待拜尔的解释。

拜尔快步行走进浴室，他面对墙壁左手撑在墙上，右手快速在身下套弄，即便如此仍无法获得满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竟冲出浴室，朝着蹲在地板的旋走去，她正在观察已si亡的拜尔r0u身，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的头就被拜尔抓住，y是强迫转过来。他将前庭放在旋的朱唇，用力一挺深入其中，手抓住旋的头前後移动，感受身下触碰嘴唇和舌头的柔软，以及咽喉深处的紧实。旋本能因异物频频作呕，但作呕的动作牵动喉内肌r0u收缩，反倒带给拜尔真空紧实的感受。

感觉身下一gu能量正呼之yu出，他刻意忍住发泄的冲动，将身下之物退出温热的口中，将旋的头压往他的两腿之间，让柔软的圆囊贴在她的薄唇上。

「t1an。」

一字命令，旋涩然发红，双膝自动跪下，伸出小巧的舌尖，随着圆形的轮廓由下往上轻t1an。她将拜尔身下t1an舐得sh润，随後一口含入，在口中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来回拨弄，不时吐出轻吮着，弄得拜尔有如电流过境全身su麻。

感受到即将爆发的能量，拜尔重新将身下与旋的口中结合，手压着她的头往自己的身t撞击，拜尔看着旋的表情由皱眉转为享受，心中忽然涌上征服感，感官被刺激到最高点，能量在旋口中爆发，感受对方x1shun後吞下的愉悦。

下一刻，浴室冰冷墙面的触感让他回到现实，原来方才的一切都是拜尔脑中的幻想，他还在浴室，墙面被他发泄的yet弄得黏腻，他不悦地按下冲水按键，水从四面八方洒来，冲洗掉墙上的yet，也将他的思绪冲得冷静。

每一个他所制造的复制人，在他转入意识之後，就会产生某部分的功能障碍，他极力想要改良却需要漫长的实验。这次的身t在x慾控制方面有些活跃，不过好在对生活的阻碍并不大，拜尔深呼x1一口气，按下水停的按钮，拿起一旁的浴袍穿上，走出浴室。

旋见拜尔走出浴室便从地上站起，他身穿浴袍头发sh润的样子，带有一丝诱惑感。跟平常带着眼镜的形象不同，拿掉眼镜的拜尔的，展现出标致的容貌，五官挺拔眼睛细长像会g人，特殊的深蓝se中长发，让整个人呈现一种另类的美感。

旋看得出神，觉得拜尔这副脸孔很帅，她不自觉想到方才对方0t的画面，脑袋有些呆滞。

「盯着我看，很好看是吗？」拜尔发现旋目不转睛的视线还有一脸欣赏的表情，不禁挑眉，心里暗爽着。

「所以，你现在是换了一个身t，还是换了另一个人？」旋连忙清了清喉咙转移话题。

拜尔知道她有很多疑问，但他什麽也没说，领着旋走向控制室。进门後，拜尔c控电脑打开一个影片档，这是一个实验纪录的影片。

影片的开头是一个白se短发的少年，对着镜头述说当时的日期，以及实验内容与次数，影片後方传来其他人的呼喊声，他们称这名男子为「伊德」，要他赶快就位，後方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an0的人类，他的大脑处被马克笔画上好几个线条，许多人围在一旁拿起手术刀准备就位。

影片中段，除了少年的jg神状态越来越憔悴之外，还有多起实验失败的复制人被杀si的画面，连同实验後期，意识重叠的实验t自杀过程，以及少年彻底崩溃大吼，拿起刀发kuangcha入实验t大脑的画面，也都完整被纪录下来。

影片下一秒迎来长达十秒的黑频，但少年嘶吼的声音仍持续着，旋以为纪录只到这里，但拜尔并没有喊停，示意她继续看向萤幕。

十秒过去画面再次出现，这次是监视器视角，场景看着像是某间医院的单人病房，少年身穿条纹病人服，在床上翻阅厚厚的y皮书籍，他似乎计算好时间，在医护人员进来的前一刻阖上了书本，将它藏在自己的被子下。

医护人员一如往常的送药，他必须等到少年将药吞下，确认没有藏在口腔内才可以离开，但少年拿起药之後，不确定是故意还是失误，药散落一地，医护人员只好无奈蹲下地板去捡。也是这个空档，少年拿出藏在棉被下的书，以一种不合理的速度朝医护人员头部砸去，医护人员措手不及被砸晕在地。少年脱下自己的衣服和医护人员的互相交换，戴上口罩完美地溜出了病房。

下一个画面衔接的不是监视器画面，而是少年的自拍镜头，镜头後方有许多人倒在血泊之中，少年手中拿着手术刀，上面正滴着鲜血。少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将镜头放在桌上乔正，走向身後的电脑，在键盘上敲打一番後走回萤幕前。

「他们以为天上掉下数据给他们，其实是我利用医院电脑远端放进去的。」少年对着镜头自言自语，说话还不忘窃笑。

「但他们不知道，我删掉了其中一部分，他们没有成功，也还没上报，我把他们的工作纪录删掉了。」少年在镜头前越说越兴奋，但整个人看起来很疯癫。

「现在我要完成这个伟大的旷世之举，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语毕，少年开始大笑。

他拿着镜头往後走，停在某处将镜头重新架设，萤幕上出现了两张手术台，其中一张上面放着大型实验胶囊，里头躺着一名蓝se短发的男孩，戴着呼x1罩头上cha满细管，容貌与拜尔完全相似，只是青涩许多。

旋倒x1一口气，大概可以猜想後面的事情。

少年走向手术台旁的电脑，在上面敲打好一段时间，最後起身走向另一张手术台，将贴满晶片的全罩头盔戴上，走到手术台旁的按钮按下。随後，他一阵ch0u搐，表情痛苦挣扎，眼球上吊呈现白眼，最後像是断线的木偶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实验胶囊里的男孩几乎是同时与少年有了一样的反应，但最後实验胶囊里的男孩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整个人活了过来。

他光0着身子起身，拔掉氧气罩和头上的细管，随手抓了一件乾净的实验袍披在身上，随後他从少年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抓起手机的镜头，从镜头随着手臂自然摆动的画面看见，火苗点燃了整个实验室。

「从今天起，伊德已si，我是重护新生的拜尔。」

男孩的声音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格外清晰，影片也到这里终止。

拜尔关掉影片档案，旋仍在震惊中还没缓过来，他拿起毛巾开始擦拭自己的头发，丝毫没有顾忌对方是否能够消化。

「如你所见，这项技术我成功了。」拜尔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自豪。

旋知道关键在於最後那一串被他掩盖的情报，只是她不能理解，既然成功为何还要烧掉实验室。拜尔看出旋眼底的疑惑，他继续手上的动作，但眼神却飘向其他方向。

「盖亚没有你想得那麽善良。」拜尔顿了顿，犹豫该不该在旋面前说盖亚的坏话，他担心旋是狂热的忠诚者，但在瞬间看见旋眼里闪过的迟疑，哧笑一声决定说出口。

「盖亚想占据这项研究，利用那些想要长生不si的人来换取大笔资金。」

其实旧时代的政府也都有这种g当，因为利益交换，也称不上什麽大恶，旋不解地看向拜尔，不可能仅仅因为这种灰se地带就烧掉一切。

拜尔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永生在政治上所带来的，只有永久的权力。地球回复计画成功的那一天，便是他们永远居住地球的开始。而这些全人类都会被蒙在鼓里。」

旋倍感错愕，甚至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是什麽。她知道高层最近讨论的「地球回复计画」，但因为还未布达任何消息，所以也只是听听而过，没想到拜尔居然掌握那麽多资讯，其中包含盖亚企图侵占地球为己用的消息。

她不完全相信拜尔所说的，但想起自己获得古老病毒解药的那次事件，她的内心也在动摇。

「你不相信？」拜尔挑眉，没想到在他眼里，上位者利yu熏心，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会让她感到挣扎。

「容我更谨慎确认再下定论，我不认为盖亚会这麽做……」旋若在此时动摇，就等於承认自己是背叛哈洛克的人，她不敢也不想这麽轻易相信这件事。

「反正你是不si之身，结果如何你慢慢验证吧。」拜尔耸肩，起身走出这间密室，旋也跟在後头。

「既然你都重生，为什麽还要在盖亚任职？」旋捡起方才被她丢在地板的金se半脸面具，但没有戴上，跟着拜尔进入他实验室的卧室里。

拜尔没有解释，打开某个ch0u屉，拿出一个投影萤幕丢给旋，上面显示两份健检报告，一份是拜尔幼年时期的检查数据，也就是尚未转入意识的身躯。而另一份报告则是成年的拜尔，脑部数据在杏仁核部分显示异常，还有一句大大的红字在jg神疾病栏上。

重度躁郁症。

旋一脸诧异看向拜尔，完全看不出这个人有罹患躁郁症，她反倒觉得这个人有神经病。然而她的表情太过明显，拜尔翻了翻白眼，拿起离子吹风机将自己头发吹乾。

「意识转移前，复制人身t数值都是正常的，但在意识转入後都会呈现不同部分的异常，所以会有不同常人的奇怪表现。」拜尔顿了顿继续说道。

「躁郁症从我第一副身t延续到现在，如果jg神疾病是大脑病变，为什麽健康的身t会一直出现躁郁症。」

「我想不透。」他的表情变为凝重。

他现在算是挺而走险，一旦复制人在尚未合法的状况下被发现，除了他的研究会被盖亚占有，自己也会被处刑。但他必须留在盖亚，才能藉由这个身份获得更多的研究资源。

「这就是你留在盖亚的原因？」旋挑眉。

「当然不止，我想要的是永生，像你一样。」拜尔的眼神扫视旋的全身，表情透露着渴望。

他想要的是不si之身。

在这个宇宙中未知的事物那麽多，人类的寿命完全不够去发觉这些事物，只要能够永生，他便可以永远享受世界的一切，不用t会老病si的痛苦，有享不尽的权力和财富。或许旁人会认为这是他的执念，可一旦研发成功，又有多少人类会露出人x的真面目呢？

旋沉默不语低头看向地面，眼神里尽是迷茫。

「永生，究竟可以带来什麽……」她叹了一口气，音量只有自己听得见。

看见旋的表情，拜尔托着头，玩味地看向旋。

「我都告诉你这麽大的秘密了，你是不是也该交换点什麽？」

「我没有什麽把柄可以交换的。」旋笑了一声，她还真没有什麽不能被发现的秘密。

「那你告诉我你跟哈洛克所有的事情。」拜尔的头发在闲聊中乾得差不多。

他起身走向旋靠她越来越近，後者感到莫名其妙不断退後，直到背靠在衣柜上没有退路。拜尔向旋伸手，但旋没有丝毫畏惧，两眼直视着他，想看他耍什麽花样。然而拜尔只是打开衣柜的门，从衣架上拿下一套乾净的军服，不顾旋还站在自己面前，直接将浴袍解下。两人靠得非常近，拜尔ch11u0着身t，呼出的气t彷佛在诱惑着，旋当急推开他往卧室外走去，拜尔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你还没说呢。」拜尔顺着旋的手慢慢抚0上去，下一刻就被旋打掉。

「我觉得你还是吃点药控制一下你的大脑。」语毕，旋快速逃离，拜尔却乐在其中露出一抹邪笑。

事後，旋还是把她与哈洛克的事情告诉拜尔，两人的关系也从这时候开始拉近，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友，即便後来两人因执行「地球回复计划」，各自被调派他处许久未见，仍固定保持联络。

几年後，拜尔在某次任务中重伤，但他再次更换自己的身t，直到时间让人们遗忘後，他再次以拜尔的姿态重回众人面前。旋问他为什麽那麽执着於拜尔这个身t，他笑而不语，心底默默记下旋当初欣赏他这副外表的表情。

岁月如梭，一晃眼就是一百年。

也是很久以後拜尔才发现，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旋。

〔完〕

「进度如何？」一名中年男子声音，语带质问。

「基本材料已齐全，特殊材料进度30，目前正在计画前往盘古之星。」nv子低沉的嗓音回报。

「不要出现大批难民，处理乾净。」中年男子命令道。

「是。」nv子将右手搭在左肩膀上，低头行礼。

空中的投影画面断了线，nv子转身走出通讯室，身旁跟了两名士兵和一名副官。路经玻璃窗，nv子看了一眼战舰外的风景，一颗非常漂亮的淡蓝se星球出现在眼前，因为距离非常靠近，甚至产生地球的错觉，这颗星球就是nv子通话中提到的盘古之星。

旧时代的东方神话中，盘古是开天辟地的创世神，有如这颗星球给人的感觉，蓝se是丰富的水资源，虽然大陆的面积偏少，但丰富的生态条件与地球雷同，让这里有小地球之称。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生物都不是靠氧气生存，他们靠着特殊的器官，仰赖空气中大面积的二氧化碳，虽然号称小地球，却是颗非常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宇宙殖民时代，环境多克难的星球都有人类的踪迹，名为地球教的宗教团t就居住在这颗星球上。他们的人数庞大分支也众多，几乎算得上是原始部落的规模，他们虔诚的信仰，使他们对这颗星球保有敬畏之心，并相信地球是神圣的净地，只有天选之人可以回到地球上生存，对一切试图破坏、占据地球的人，有着强烈的反抗情绪。

其实狂热宗教倒没有什麽，自从盖亚将地球变成不可侵犯领域，有许多不同的宗教兴起。在这个人类逐渐凋零的时代，宗教的慰藉有一定安抚民心的作用，只要不会太激进，盖亚组织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唯独地球教，表面上应该与盖亚组织同样理念，但实际上，地球已毁，地球教偶然得知被隐藏的真相，认为一切都是盖亚组织的疏失於是打着上帝的名号讨伐盖亚，最後因武力不敌而被驱赶。没想到地球教却在盘古之星定居，他们的存在虽算不上威胁，但也是盖亚组织手心里一根刺。

「总司令，接下来有什麽指令？」一旁的副官询问。

「还能怎麽办，高层早想处理他们了不是吗？」nv子的语气略显不耐烦，更多的是迫於无奈而衍生的怒气。

「属下明白了。」副官恭敬的敬礼，带着两名士兵退下。

此时手表跳出来电显示，上头的名称显示「拜尔」两个字，她并没有挂断却也不接通，直到铃声自动断掉她也没有理会。

旋知道对方打来的目的，却不想再听任何安慰的话，她知道现在要面临的，都是自己选择的後果，即便痛苦她也必须承受，而她早有心里准备。

几天後，战舰快速登入了盘古之星，士兵们和副官穿着整套装甲，旋只戴了一个庞克造型的氧气罩，身上穿着特制的紫se军装，紫se的长发在风中飘逸，黑se的披风飞舞着，凸显出侵略者的危险姿态。

她走下铁板，跟鞋撞击的声音彷佛某种侵略的号角，她举起手摆出下压的手势，连结着盖亚舰队的钻头形状巨大仪器，被数台小型装甲车载往一旁的空地，船舱也飞出两架小型舰载机，放出数根五爪g将巨大仪器立起，所有士兵都前去帮忙。

正当士兵们忙到一半，忽然遭受不明方向的雷s枪s击，地面的士兵们自动停下手中动作，排起防御的阵形，拿着枪观察四周，连舰载机也在空中盘旋，避免成为标靶。

「不想我直接炸掉这里就自己出来。」旋冷漠说道，举起手表准备对战舰内的士兵下令。

对方听闻似乎急了，攻击更加猛烈，却也显露他们自乱阵脚。旋观察pa0火的方向，很快掌握他们躲藏的地点和人数，一声令下士兵冲出，以冲锋队形v字排开，两两一组互相攻击和掩护，很快对方的阵形被打破，士兵们举枪包围住，穿着旧时代服饰，头部戴上氧气罩的人们被集t生擒，枪械全被搜刮，带回空地跪在旋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名长者，是地球教的教主，他留着刻板印象中长者都会有的白se胡子，不畏惧指着他头部的雷s枪，勇敢站起直视着旋。

「就你们这几人也想反抗，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该夸你勇敢。」旋哧笑一声，一眼望去对方不到一百人，居然想跟军队对抗，就连平常盖亚战舰的常驻士兵人数都b不过，更别提这次还特意调派人手。

然而长者没有被旋的话挑衅，反倒意味深长的看着旋，彷佛快把她看穿。长者的凝视让旋感到一丝心虚，拔出腰间的枪指着长者试图震慑他。

「你真的知道盖亚在做什麽吗？」长者并没有因此害怕，反倒像抓住旋的软肋骨质问她。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是负责执行的一把利刃。」旋的内心不由自主慌张，但想到对方善於言语诱惑，她摆出冷漠的态度，告诉对方自己不受洗脑暗示。

「既然如此，为什麽你看起来那麽痛苦。」长者盯着旋的双眼，旋下意识举起手压住自己的面具，确认没有脱落後才安心。

她带着面具，脸部表情和眼神不会轻易被察觉，但长者似乎知道她确认面具的用意，缓缓摇了头。

「你的痛苦不在於表情，而是你的心。我感应得到，你的心很痛苦。」

旋被看破心思心里正慌乱着，一gu烦躁感涌上，她扣下扳机将枪管sisi抵在长者头上，态度明显要他闭嘴。

「就算我不杀你，你们也会很快si去。」旋调整自己的呼x1，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你替盖亚卖命能获得什麽？让地球复原再让他们占领地球？」

旋忽然明白，地球教之所以被驱逐，甚至被列为铲除对象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得知地球被毁这麽简单，他们知道被列为最高机密的「地球回复计划」，甚至有可能知道得b她还多。

「资料显示地球教的前一任教主寿终正寝，他si前指名让一位後来才加入的信徒成为教主。」旋顿了顿继续道。

「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旋的眼神变为锐利的质疑，脑中似乎把某些线索串联在一起，但她不敢确定，只好赌赌看对方会不会回答。

「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长者的话证实旋的猜想。

在「地球回复计划」启动的一年後，有一名中阶权限的参与者，因不明原因掌握最高权限机密，而他最终叛逃了。旋当时正在执行蒐集材料的任务，对此事没有接触，只知追捕任务最後交给拜尔的小队，叛逃者经过多年的追捕，消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但计划机密没有被泄漏，而且计划刚实施也没有太多机密，因此盖亚组织没有再下达其他命令，这件事就被草草结案。

「你还是跟当初一样没老呢，总司令。」

旋对於这个称呼感到片刻诧异，除了拜尔她几乎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包含成日跟她在一艘战舰上的副官，她也几乎不会出现在任何集会场合，除非眼前此人有跟她共事过，否则不会知道她的身份。

然而不等旋回话，长者自顾自地接着说。

「你不用管我是谁，就算知道了我今天也还是会si。但在si之前，我只想知道我们为何而si？是为了盖亚的私慾，还是为了你对自己的救赎。」长者的语气平淡，但句句都很犀利，彷佛把旋的内心剖开，将她的伤口再次撕裂。

「这有差别吗？」旋的语气故作镇定，但x口感到一阵酸涩。

漫长的岁月里，她早已看清盖亚组织的真面目，时间证实了她才是错的那一个，若她当初没有叫来盖亚舰队，哈洛克也不会释放暗物质。

地球被毁她有很大的责任。

身为军人的她虽然称不上双手乾净，但从来没有因为私慾而杀过人，如今为了弥补自己当时的选择，她继续帮盖亚做事，为了实现地球净化，被迫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她感到痛苦却也无可奈何。

「用别人x命来赎罪，对你而言真的是赎罪吗？」长者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眼神直视着旋。

旋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下定决心。她必须要做，她只能做，就算一辈子背负杀人的罪孽，她也必须让「地球净化仪」完成。

她伸手摆了摆手势，一旁的士兵点头，没多久便看到远处士兵押送着一群人来到空地，全都是nv人和孩子。跪在地上的壮年们见状情绪激动，一个个被激怒而反抗，然而在枪械的威胁下被爆打一顿，再次安分下来。旋手一挥，nv人们被士兵们推在地上，她们害怕得爬向壮年们，瑟瑟发抖互相依偎在一起。

「给你们两个选择，现在si或者等到我ch0u乾地核，慢慢被辐s至si。」旋语毕，挥了挥手远处便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出现熊熊燃烧的火焰。

「镁弹……看来你有备而来呢。」长者低沉的嗓音苦笑着，他知道燃烧的地方，便是他们逃至盘古之星所搭乘的战舰所在之处。

旋将他们逃离星球的交通工具烧毁，无疑是不留退路给他们。再次挥手，钻头型仪器在小型舰载机的帮助下已扶正就定位，一键启动後，巨大钻头便往地底下猛力钻入。仪器运作的巨大声响听上去颇骇人，地面也因为钻入的动作频频震动。

旋回头看了一眼仪器，准备迎接这颗星球的si亡。

钻头深入地底後，从中心导出一根巨大的金属管，随後发出巨大的ch0u取声，地核中的能量，被缓慢x1入钻头上方的弹型储存槽中，仪器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士兵们和舰载机都退出发热范围，地球教的人们满脸恐慌，甚至开始哭泣。

「抓紧时间选择吧。」旋转回面对跪地的众人，语气冰冷地道。

她早已做好觉悟，也是在此刻，她告诉自己最终的计画必须成功，必须实现这些人的愿望，让地球重新成为圣地。

「我不畏惧si亡，反倒是你，会带着罪孽永生永世忏悔下去。」长者语毕，便将头上的氧气罩拔下。

顷刻间，长者的呼x1越发急促，手紧抓着颈间，像是呼x1不到空气挣扎着，没多久他紧抓着x口，四肢似乎麻木无法支撑往一旁侧倒，嘴角正微微ch0u动着，眼前突然发黑一片晕眩，脸se逐渐苍白，连同全身开始发麻，腹部传来阵阵疼痛，手脚也越发感觉不到温度，最後像一具乾屍，全身僵y没了气息。

长达半小时的si亡画面怵目惊心，旋虽表面保持镇定，内心早感受到无b冲击，长者si亡的眼眸sisi盯着她，时间彷佛停留在此刻，让她永远记住眼前的画面。

这个人是她亲手bsi的。

巨大仪器完成ch0u取的动作，没了地核中的能量，这颗星球的磁场便消失无踪，几乎是瞬间，周围的气温忽然下降，跪在地面的人们光凭单薄的衣物根本不足以抗寒。

地面开始缓慢结冰，宇宙辐s直接照shej1n来。

旋朝那群被押送过来的孩子走去，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按钮按下，空中立刻散开巨大的防护屏障。

下一秒，被押送的壮年和nv人们，开始产生恶心呕吐的症状，紧接着全身快速脱水，甚至皮肤产生剧烈的灼伤。有的人受不了这种痛苦，拔下了氧气罩，经历漫长的缺氧和强烈辐s线的侵害，才终於迎来si亡。有的人痛苦到失去理智，夺过士兵的雷s枪，朝自己脑门开了一枪，现场顿时犹如地狱哀嚎遍野。

「都看清楚了，好好记着，我就是杀si你们父母的凶手。」旋看着眼前的景象，手指狠狠掐进手掌中，鲜血不断流出，哀嚎声越惨烈，她掐的越深。

这些都是她亲手杀si的人，她一辈子抹不掉的罪孽。

孩子们开始哭泣，有的年龄较大的孩子，握紧拳头狠狠瞪向旋，眼神中的愤怒彷佛千刀万寡，将她的内心砍得遍t鳞伤。

「你们要好好长大，才有足够的力量为他们报仇，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杀我。」旋露出苦笑，在防护罩的保护下，护送这群孩子登上战舰。

被宇宙辐s活活致si的人们，因骤降的温度，屍t纷纷结冻成冰，彷佛si亡冰雕矗立眼前，旋用双眼直视着眼前的景象，一眼都没眨过，牢牢记在脑海里。

第一次，她为了私心手刃了一群无辜的百姓，她的手彻底脏掉了。

退回战舰上，士兵们进行收尾的动作，孩子们也在士兵的安排下暂时集中到集合场。旋独自走回了望台，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背对着监视器她卸下了面具大肆狂笑着，表情极度痛苦，但她克制自己不能流下泪水。

「没想到我真的会有称呼你长官的这一天，总司令。」

脚步声从远方传来，一名看似老年的军官缓慢走进，旋没有转头也没有怒斥，让军官站到她身旁。

「老师真ai说笑，私下叫我名字就好了。」旋尽力扬起嘴角微笑，但不论怎麽佯装，仍掩盖不了宛如si灰的眼神。

「你还是跟最後一次见面时一样年轻，而我却老了。」看着旋放开紧握的双拳，手掌心冒出淡淡的紫se烟雾，下一秒被掐出来的伤口自动复原，他虽感到震惊，却也猜到她容貌不变的原因，不si之身的传说是真的。

「老师还是跟以前一样，对教学充满热忱啊。」

军官一头白发，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唯一不变的是炯炯有神的目光。

「你会後悔当初没有听我的意见去大和战舰吗？如果你去了，结局或许就会不同。」军官伸手拍了拍旋的肩膀，想给她一点安慰。

旋摇摇头，她并不後悔自己选择阿尔卡迪亚号，她後悔的是选择背叛哈洛克，如果时间能重来，她就不会经历现在这份手刃无辜之人的痛苦。

「这就是我退回教职线的原因，不论如何，杀人这件事太难受了。」军官看向自己的双手若有所思，彷佛经历过旋所经历的事情。

可即便再痛苦她也必须承担，必须尽早布局，唯有这样她才可能迎来她所计画的未来，她才能弥补她犯下的罪孽。

「老师，可以帮我训练这群孩子吗？」旋相信这群孩子会变得b她更优秀。

「这就是你要我来的原因？但我若培养他们，你便可能迎来si亡的一天。」军官微微一笑，她还是对眼前的人感到骄傲，因为不论遭遇什麽事情，她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即便杀人，也还是违背高层意愿放过这群孩子们。

「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我希望老师能替我好好培养他们。」

旋的话让军官倒x1一口气，这意味着会有更多星球si亡，也会有更多人si在这个计画之下，但他现在已经踏了进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後悔也来不及了。

「老师放心，我会秘密进行，您带着这些孩子去到不易被发现的星球，告诉他们，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可以对夺走他们家园的人复仇。」旋将面具带回，恢复以往冷漠的态度。

军官也点头应下承诺。

盘古之星的屠杀事件後，旋又执行了数次屠杀任务，每一次都将这些孩子秘密带走，并独自承担他们的怨恨。在多场大屠杀之下，「地球净化仪」的特殊材料的蒐集进度迎来完美的100。

她的jg神状态也随着任务逐渐异常，每晚都会梦到那些si去的人紧抓着她不放。一开始她因害怕而反抗逃脱，渐渐地她放弃挣扎，任由他们把自己拽下，那些轻眼所见的折磨，此刻化作感官加注在她身上，旋t会着皮肤溃烂的痛苦，在梦里伸出求救的双手，却在瞬间醒来，双手只是朝着天花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起身戴上面具朝了望台走去，隔着玻璃看向後方连结的巨大钻头仪器，载满了星球生命能量的储存槽正散发微弱红光，看向光芒，她突然热泪盈眶，x口彷佛被大石压住喘不过气。

手刃数百条人命，那些挥之不去的si亡嘶吼，不断在她耳边徘徊，她痛苦地摀住双耳，手不停地发抖。

此时，手表传出来电显示，拜尔的名称显示在投影画面上，旋没有理会，一如上次让它响完不挂断，这次的来电没有响很久便停止，旋没有特别在意，视线仍看向外面。

「我不来你就什麽也不说是吗？」

声音从後方传来，旋猛然回头，对拜尔的到来感到诧异，拜尔在执行其他任务，此刻不应该出现在她的战舰上。旋下意识往反方向逃离，却被拜尔一把抓住往怀里一抱，x口传来的温暖让旋在此刻彻底破防。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呜咽声埋在拜尔的衣服里，很细微却在这安静的空间中显得震耳yu聋。拜尔x前的衣物染上透明的泪水，逐渐扩散开来，他没有说话，任由旋在他怀里痛哭，手轻抚着她的头，似乎在告诉她「还有我」。时间彷佛过了一世纪，直到旋没了声响，拜尔才轻轻将她扶起。

她的脸上布满着泪痕，眼神早已黯淡无光，红肿的眼眶让人心生怜悯，拜尔抚0旋的脸庞，帮她整理黏贴在脸颊上的秀发。

「你是怎麽渡过的？」旋乾涸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

「一直没过，只是习惯了。」拜尔想起第一次杀人颤抖的双手，梦魇伴随他一年之久，但随着不断沾染的鲜血，他的内心早已麻木，直至疯癫後他再也无感。

「我该怎麽习惯？再杀更多的人吗？我还杀的不够多吗……」旋再度哽咽失声，眼角再度滑下泪水。

拜尔轻轻抹去她的眼泪，满脸心疼地将旋再次按入x膛。

「会过去的。」拜尔轻声一语。

是啊，会过去的。

等到计画实现的那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些话她永远都没有说出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