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梦魇惊魂(1 / 1)
田筱筱在一片昏沉沉中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间,她发现自己好似置身在一处老旧的废宅之中,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唯有长廊尽头的房间,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隐约可见人影透过昏h的灯光映在纱帘上,田筱筱踮起脚尖,顺着窗檐的间缝往里头望去,看见一个nv子端庄娴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正一点一点的梳理自己的头发,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旗袍,yan丽的花纹妖异而诡谲,像极了在夜se中绽放的彼岸花。
nv子就那麽坐着,直盯盯地看着镜子,一丝不苟的给自己梳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麽都不知道,唯有握着梳子的手,一下接着一下从上到下地摆动着。
她的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半边的脸,露出的下巴在灰暗中透出一种异样的苍白,然而nv子身形却让田筱筱感到说不出的熟悉,彷佛似曾相识。
田筱筱大着胆子,整张脸几乎都贴到了窗户上,这才勉强看清了nv子的样貌,震惊之余差一点脱口喊出了她的名子,那张脸分明和她记忆中的某人重叠。
张嫣,这nv子竟然是失踪的张嫣。
只见张嫣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麻木而专注地持续着梳发的动作,她的动作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轻柔渐渐变得粗暴,一缕缕黑发在「沙沙」梳头声里簌簌飘落,甚至带上了点点的腥红。
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田筱筱内心涌上强烈的不安,她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可双腿彷佛被灌了铅牢牢钉在了地上,沉重得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此时,张嫣所面对的镜子,在她梳头的过程中镜面泛起如水般的波纹,依稀可见有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却是与她截然不同的影像。
同样是一身大红,不过是传统老式的凤冠霞帔,那打扮竟和田筱筱先前在鬼新娘游戏视频中所见到的新娘装扮一模一样。
新娘手上如张嫣般握着一把梳子,动作优雅的梳着自己的头发,从头顶慢慢的梳到了腰间。
她脸上明明是笑着的,那双眼睛却没有半点温度,满是怨毒狠戾之se,隔着红盖头往田晓晓的方向偏了偏。
田筱筱来不及闪躲,不自觉地往後挪退半步,明明有窗帘的遮掩,她还是觉得镜中的新娘看见她了。
那双眼睛牢牢锁住她的位置,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彷佛要将她拖入无尽深渊。
「喀吱……喀吱……」
田晓晓惊恐万分,耳边突然间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好像是人t关节和骨骼摩擦的声音。
伴随那怪异的声音,原本面对梳妆台前的张嫣不知何时转过了头来,正对着她所在的窗户。
不,不应该说是转过头,而是她的脑袋一百八十度的转到了背後,披垂而下地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开,露出隐藏在底下的脸庞。
那是一张极其诡异的面容,半张脸是美若天仙的,另外半张脸的皮却惨忍的剥了下来被血淋淋的红se所替代,而她颈部以下的皮肤更是被剃除的乾乾净净,可以清楚看见旗袍底下森白的骨架。
「为什麽?」她看着张嫣的嘴唇上下开阖,刹间破碎的nv声幽幽响起,清冷而忧怨,听得人头皮发麻,「你为什麽要骗我?」
田筱筱拼命摇着头,喉咙里却是一个字也发不出,就这麽看着张嫣摇摇晃晃地起身,朝着她的方向一点一点的b近。
而镜子里的新娘也飘了出来,就立在张嫣的身後,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就在此时,田晓晓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脑中一片混沌,电光火石之间,周遭景物再次产生变化。
入目所见,是无数纸钱被y风卷动在黑暗中如雪花般冉冉落下,接着是越来越大的鞭pa0声以及缓慢敲击的锣鼓和唢呐声,组成一阵阵喧嚣的乐曲,像极了迎亲时候的喜乐。
很快一群红衣人从她眼前飞掠而至……
这迎亲的队伍走得很快,行径之间却很是整齐,一个挨着一个。只是这些人模样瞧着极为诡异,所有人都是同样的神态,表情僵y,苍白面容上没有丝毫血se,唯有那脸颊像被画笔够勒般涂满了两团腮红,一眼望去有种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田筱筱再细细一看,这群人双脚悬空居然全都是飘浮的状态,而且他们哪里是活人?分明就是一群金纸制成的纸扎人!
只见数名乐手分持乐器在前方领路,後方有人抬着成箱的金银及各种绫罗绸缎,队伍中央则是一座上绣红幔下坠流苏的大红se花轿,轿顶罩着一把巨大黑伞。
倏然,一阵风旋转着吹过,那顶轿子突然一歪,侧帘被风吹开,露出黑洞洞的轿内,方才还满怀恶意看着田晓晓的新娘神情一变,述地又钻回镜子中,张嫣则拿起红布幪在头上充当盖头,转身主动走入了花轿。
同时,她听见领头的纸人高喊唱词犹如戏子唱戏的怪异声调响起:「一请温婉美娇娘!二请喜神结鸳盟!三请鸾凤和鸣,良缘夙缔,如切如磋万万千——。」
下一秒,不等田晓晓反应过来,凄厉的锣鼓唢呐声化为尖锐的喧嚣狠狠穿透耳膜,她不由自主感到阵阵晕眩,身边所有的景物全都化为大片ch0u象的红,而这奇怪的迎亲队伍已经消失不见……
「不要!」
田筱筱使出全身的力气,终於从口中发出惊骇至极的呐喊,她被自己的尖叫声惊醒蓦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冒着冷汗,整个人sh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
我这是怎麽了?
她愣愣地看着头顶上白se的天花板,脑中还残留着窒息班的恐惧感,好半天才从混乱中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强烈恐惧的刺激下,她脑海中恍惚闪过了几道不连续的片段。华贵jg致的洋楼、嫁衣打扮的新娘、诡异的迎亲队伍、一片刺眼的腥红,还有什麽人在对她说话,双唇一张一合,内容不甚清晰可字字令她手脚冰冷……
一幕幕画面越旋转越快,一张张残酷冷漠的脸出现在记忆中,x膛里有什麽在燃烧着,那是名为愤怒的情绪。
然而,那一瞬而过的记忆变换太过迅速,快得让她根本来不急抓住,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田小姐,你终於醒了。」
就在她睁眼的那刻,陌生的声音伴着翻书声在她身旁响起,田筱筱有些恍惚的转头,逆光下窗边坐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一身暗se西装搭配复古金框眼镜,抿起的双唇让看起来严谨而刻版,却又散发出一种禁慾的感觉。
「你是谁……」田筱筱双眉困惑的皱起,她并不记得自己记忆中有过这样的一个人。
「路人,公司法务顾问孟浩。」男子淡淡的开口,「昨晚我和朋友萧琰一起去公司,恰巧遇见你晕倒在nv厕门口,顺路将你送到医院。萧琰现在正在护理站,拜托我暂时照顾你。」
「谢……谢谢。」田筱筱尴尬地道谢,嗓音因刚清醒还有些微微的沙哑。
「不用谢,」自称路人的孟皓推了下眼镜,态度极度冷淡而直白,「我不喜欢你。你身上有不好的磁场,如果可以的话我只希望你能离萧琰远一些。」
顿了顿,他刻意加重语气强调,「越远越好。」
和萧琰不同,孟皓看不见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但他的天生的第六感却优於常人,而且准确度几乎是百发百中。
本来他只当田晓晓是萧琰的一名普通同事,可自打接近田晓晓後,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身t里彷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让他毫无根由的对眼前的nv人产生排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田筱筱心头一凛,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状,哪怕她神智再不清醒,也听出了对方话中对自己的不待见。
「身t僵y、眼神游移、情绪紧绷。」孟皓一连点出了几个「关键」,「你很显然有什麽秘密,若我没猜错……大概和你的昏迷有关。」
眼前nv子晕眩中一直喃喃着「对不起」,估计不会是什麽好事,直觉告诉孟皓田筱筱恐怕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是的,我只是贫血而已。」田筱筱急切的反驳,眸底却掠过一丝慌乱,这人话中有话,难道是知道张嫣的事?
「是也好,不是也罢,我对你的秘密没有兴趣。你只需要记得我的话,离萧琰远一点。」将她的惊慌收入眼中,孟皓目光一片冰凉,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另外奉劝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麽,我不知但你自己心底没点数吗?天作孽犹事は、作孽が避けられないとしていた……呵呵。」
对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田筱筱的脸上已是面无血se,她知道那句日文的意思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田筱筱x口急速起伏,试图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任何出口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无论任何原因,任何理由,张嫣确实是si了,因为她si了。
杀人凶手,这是她永远抹不去的w渍。
令人窒息的压抑如cha0水般涌来,病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中。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双方皆不发一语,安静地彷佛连微弱的呼x1声都能听见。
就在这凝滞的气氛中,门外响起了不疾不徐的脚步以及男nv的交谈声,是萧琰和负责巡房的护士。
「筱筱你醒了,身t感觉怎麽样?」
推门而入的瞬间,看见半坐起身的田筱筱,萧琰愣了几秒,随即脸上露出关心的微笑,快步朝她的病床走近。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面对萧琰的善意,田筱筱目光闪躲间笑得有些疏离,旁边孟皓身上散发出的不友善气息让她莫名心慌,根本不敢和萧琰眼神有所交流。
见状,萧琰挑了挑眉蹲下身,认真审视她的脸庞道:「真的吗?可是你的脸se还是很差呀!确定没有问题吗?」
说完,他伸手就要探向田筱筱的额头,突然眼前一黑,孟浩的身影不着痕迹的cha了进来,正好挡在两人中间。
「小琰,田小姐是病人,应该让专业的医生来诊断,你这样越俎代庖的行为会给医护人员带来困扰。」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但田筱筱和萧琰都听出他真正的意思,前者脸se更加难看几分,後者则挠了下脑袋乾笑着点头。
恰好,这时候已经过了晚间探病的时间,护士客气地将两人请出病房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离开前,萧琰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後方的窗户扫过,有那麽一瞬间,他似乎看见发亮的玻璃上田筱筱後方倒映出两道重叠的红se影子。一道垂着头看不清模样,只隐约可见一身旗袍打扮,另一道赫然是古装新娘的模样,她半掀起盖头张口用嘴型无声跟他说了几个字:不要多管闲事!
?怎麽了??
孟浩见他神se古怪,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一把,萧琰摇头r0u了r0u眼睛,再次看向田晓晓身後,可依旧和先前一样乾乾净净什麽都看不见,彷佛方才的一幕是他自个儿臆想出来的幻觉。
随着众人离开,病房内重新恢复了该有的寂静。
偌大的白se空间里,除了一张病床和形式简单的床边柜外空无一物,显得有些si气沉沉,唯有头顶上老旧的日光灯,孤独的绽放着微弱的光晕。
田筱筱蜷起身t缩在床角,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双腿,脑袋埋在了膝盖上,脑中不断回放着萧琰离开前望向自己的眼神。
里面似乎有惊愕、不解、困惑还有无尽的疑问,彷佛他能够看穿自己隐藏的秘密。
还有……那个叫孟浩的男人,他看她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温度,简直就像在看一个si物那样的毫不客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联结先前昏迷时经历的恶梦,田筱筱再也无法压抑这段时间的恐惧和内疚,放声大哭了出来。
起因其实很简单,最初单纯是个恶作剧的念头而已,她并没有想要害si张嫣,真的没有。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忌妒,她实在是厌烦了对方永无止境的炫耀,还有那总是高高在上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眼神,所以她才故意在张嫣向自己哭诉未婚夫出轨的时候,主动提起了她老家关於鬼新娘的故事。
其实她对鬼新娘的传说并不熟悉,仅知晓她是因当地望族少爷身染重病药石罔效,而被从人贩子手中买回的冲囍新娘。谁知就在拜堂前一刻,少爷却不治身亡,新娘是也被发现意外惨si在房中。
从那时起,每到午夜时分,就会听见阵阵唢呐鼓乐,伴着nv子凄凄惨惨幽怨至极的哭泣声。随後,刘家开始出现各种怪事,日复一日都可听闻惨叫传出,甚至陆续有人发疯或si亡,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认为那是枉si的鬼新娘作祟。
最为严重的那次,哀号声持续了整整一夜,鲜血从门缝流淌到街道上,还有些渗透到下面的土地里,让人闻之作呕。当警察推开大门进入时,看到的是层层叠叠堆了满地的屍t。血渍飞溅在墙上,斑斑点点像是一张张人脸,狰狞着咆啸si前的恐惧和不甘。
宅院中所有的刘家人和仆从都si在了惨案中,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接近这栋宅子,老宅也就此荒废了。
奇怪的是,不知出於何种心理,宅内所有的装潢一直到灭门都始终保留着新婚时的模样。於是,另一个版本悄悄出现,鬼新娘成了情人si後为ai殉情自杀的痴情nv子。人们口耳相传只要有nv人敢於子时穿着红se新娘服,於新房的梳妆台点亮四根白se蜡烛坐在镜前梳头,就可以召唤出鬼新娘,她可以实现你的心愿——帮助你和你ai的人永不分离。
那时她只是想,不过就是一个民间鬼故事,最多就是吓吓张嫣给她一点教训而已,所以胡乱的把其他灵异传说中种种召唤鬼魂的方法也胡乱参杂了进去,有鼻子有眼睛的一gu脑都教给了张嫣。
没有想到张嫣是真ai惨了那个男人,居然认真照本宣科的学了起来,而且还付诸实行了。
当张嫣告诉自己,她要到c市去召唤鬼新娘的时候,她是一笑置之的,因为田筱筱根本没想过她会成功,毕竟这麽多年来无数的观光客在那里进进出出,谁也没真正见过鬼。
甚至,她一度以为,那不过是当地居民为了赚钱炒作出来的一个噱头罢了。
毕竟,就连田筱筱自己,也没见过老宅真正的模样,她告诉张嫣的版本,也不过是道听涂说来的蜚语,最大的目的仅仅就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
然而现在,她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鬼新娘的传说究竟是怎麽回事?
深x1一口气,她颤巍巍的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逢年过节几乎不会忘记拨打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的就被接通,话筒另一端传来苍老而低哑的nv声,对方又惊又喜的问道;「筱筱,是筱筱吗?」
「外婆对不起,」乍听见亲人的声音,田筱筱一阵鼻酸,语气中带上几分哽咽,「我错了,我恐怕惹上麻烦了。」
没有人知道,田筱筱的外婆过去是个萨满,用普通人的话来解释大概就是巫婆、灵媒之类的存在
她小时候曾听母亲说过,外婆的老家位於内蒙古呼l贝尔地区,外婆在三岁的时候就被当地的法师选中,预备成年後成为新一代的萨满。在当时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人们相信萨满可以与灵界g0u通,是人神交流的桥梁。
但是没想到外婆十二岁那年,因为十年文革的关系一切都变了,原本地位高高在上的萨满成了政府致力扫除的牛鬼蛇神,为了生存外婆只好隐姓埋名四处流浪,後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她经商的外公,两人辗转流浪来到了台湾。
前几年外公过世,外婆就独自一人搬到了山上居住,平时鲜少与子孙见面,也不让他们主动与她联系。她总说自己身上背负了不好的因果,怕有朝一日祸延子孙。
「有外婆在什麽都不用怕,别急,慢慢说。」外婆温柔的声音彷佛有gu奇特的力量透过话筒传了过来,一下一下扶过她的x口,田筱筱感觉环绕身t周遭的不适感似乎舒缓了许多。
「我……」田筱筱深x1一口气道:「我好像害si人了。」
说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憋着口气将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一gu脑全都说了出来。
外婆听完後,沉默了足足有数分钟之久,才悠悠地吐出一声叹息道:「冤孽、冤孽呀!没想到这事会落在你身上。我躲了这麽多年,仍旧躲不开呀!六十九年,她,终究还是出来了。」
这句冤孽宛若一块石头重重砸在田筱筱x口,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恍惚感觉颈侧传来阵阵凉意,就好像有人朝着她後脑勺吹气一般,浑身j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身後的窗户上,照s出一身红se嫁衣的影子伫立她身後,冰冷的双眼穿过红盖头注视着她。
一眨眼,又消失了。
「她?」田筱筱疑惑地问,「您说的她是谁?莫非是鬼新娘吗?」
「唉――一切都是天意。」外婆一声长叹,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
「筱筱,你这回真的闯下大祸了。那不是一间普通的鬼宅,那个所谓的红衣新娘不仅仅是鬼,还是妖啊!」外婆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极力压抑,仍是能够听出几分淡淡的恐惧。
外婆苦笑了几声,细细回忆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旧事。
事情发生在光复初期,当时那栋荒宅还不是荒宅,而是一处极尽遮华的洋楼豪宅,宅院的主人姓刘,是当地颇具名气的望族,手里掌握着地方上将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田产,甚至跟不少地方政要都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整个家族可谓是兴盛一时。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家族男丁历来子嗣单薄,到了这一代刘老爷早逝,嫡系这支更是只剩下刘少爷一根独苗。偏偏他打从出娘胎就带了病,而且症状一日b一日严重,到了十七岁那年已经虚弱的连走路都有问题,一年有好几个月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刘老太为保住这唯一的孙子可说是伤透了脑筋,不仅四处求医,甚至走遍各大小庙宇,就连一些怪异的偏方都用上,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少爷的身t一日差过一日。
就在刘家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个自称受过刘家先人帮助的算命先生找上门,向他们提出了冲喜的建议:藉由办喜事时的喜气来冲散家中不好的运及气。
这个法子让刘老太宛顿时若落水的人看到一线生机,当即令家里的下人找来媒婆,着手替孙儿筹办婚礼。
可附近方圆百里的人家,谁不知道刘家小少爷自幼身染重病,nv儿即使再不值钱,那也是爹娘身上的一块r0u,谁愿意让自个儿的掌上明珠冒着当寡妇的风险嫁给个痨病鬼,更何况是那种一入门,就有可能守活寡的。
一时间,竟是任凭媒人说破了嘴,也无人愿意点头。
最终,刘老太狠了狠心,从牙婆处买下了个年仅十四岁水灵灵的小姑娘,无父无母,名唤芳儿。
当晚她就立刻着手准备让两人拜堂,没想到那刘少爷却是个短命的,才刚和新娘打了个照面,人就断了气。
刘老太哪里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顿时晕了过去,待她醒来一顶克夫的恶名无端端就扣到了芳儿头上。可怜那小姑娘还不知发生什麽事,就承受了一连串莫须有的指责。
「分明就是那刘少爷自己福薄,和旁人有什麽关系?」田筱筱听到这里,忍不住不服气的嚷嚷。
「是啊,本来就是这个理。」外婆的无奈地道:「阎王要你三更si,谁能留人到五更?冲喜本来就只是一种类似偏门的作法,是没有根据的。可是,刘老太并不这麽想……」
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被绝望冲晕头的刘老太把反腔的不甘和愤恨全都发泄在了芳儿身上,於是乾脆亲事不变,本来用来冲喜的新娘被以y婚配的方式嫁给了已经身亡的刘少爷。
众目睽睽之下,在刘少爷入殓的时候b迫芳儿以活人之躯陪葬,一个花样年华的无辜nv孩,就这样被生生关入了棺木中,九根长木钉穿透棺材,一根根钻入她的身上。
据当时旁观者转述,长钉入t後,那nv孩还是活的,棺木中连连不断传出的哭号,足足响了有将近半个时辰之久。刘家人就这麽冷漠地看着鲜血顺着棺材板的缝隙往下流着,一滴一滴浸润了整个棺椁。
事後刘家对外放话,少nn因为舍不得刘少爷一个人在地府孤单寂寞,因此自愿陪葬。人们虽然隐隐猜到真相,但一来不过是个与自己无关的孤nv,二来畏於刘家的势力,因此纷纷选择了沉默。
本来,事情若到此结束,也不过就是个枉si的冤案罢了。
可yan世无人声讨,却不表示y界也无魂讨报。正所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自打芳儿头七的那一日之後,整个刘宅就陷入一阵鬼气森森的氛围,冰冷y暗的si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宅院里的下人,更是时不时常常大白天就听见nv子哀婉绝望的啜泣声幽幽传来。一到夜晚,空气更是彷佛凝滞一般,让人几乎无法喘息,子时的唢呐、锣鼓更是夜夜不绝,经常有人看见芳儿的鬼魂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四处飘荡,就连刘老太都好几次在梳头时看见芳儿出现在镜中对她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几个月後刘家开始流传一种怪病,染病的人四肢着地,口中发出低哑的嘶吼,嗜生食j、鸭,甚至对人还有攻击倾向。
刘老太也看情况越演越烈,决定想法子请人来收伏芳儿的鬼魂,但连着找了几个法师都以失败收场,最後她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托关系从外地重金请来了一名萨满。
外婆说到这里,顿一下道,口吻中透着一丝怀念:「她请来的那名萨满就是我师父,当年我只有五岁,也跟着一起来了台湾。为了方便,後面的回忆里我就称他为萨满吧!」
她永远忘不了,当刘老太转述完事情始末後,萨满y沉着脸吐出「报应」两个字时的反应,尽管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她还是听出了隐藏在话语的震惊和愤怒。
活人封棺,这是极损y德的事呀!在师徒二人眼里看来,刘家人还能多活上这几个月,都算si去的那姑娘有良心了。
试想,一个人被封在狭宅的空间里,整个棺材板被钉的sisi地纹丝不动,她拼命哭喊也无人理会。直到手指脚趾都抓烂了,棺材内部的氧气慢慢耗尽,再也没有气力挣紮,最终怒目圆睁,四肢扭曲,无尽痛苦和绝望中si去。那样的景象该是多麽的骇人与残酷。
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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