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玉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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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特护病房,宽大,舒适,光线充裕。

陈野拒绝了院方提供的另一个房间,而是要求在巴赤身边加了张床。

林容基并没有象多数人所担心的那样惟恐天下不乱,陪了巴赤一会后,见陈野丝毫没有想要和他交谈的意思,便默然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打着点滴的巴赤沉沉睡去,陈野将袖子上沾满了血的上衣扔到一边,走进了病房内的浴室,将淋蓬头的流量拧到最大,任由水流湍急激刷他铁石般的胸膛,迸溅的水珠迅速模糊了浴室中那面巨大的镜子中陈野的影子,他陷入了深思中。这次飞机上的遭遇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摆脱了陈家的控制后他并没有过多的兴奋,而是象一只久居囚笼的野兽被放归山谷般对未来充满了茫然。

自由,这无疑是陈野一直以来都深深渴望着的东西,而最终的目的却还是因为那个藏在心底的影子。在得到了解脱之后,正如老谋深算的陈进生所说的,他完全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那个人。苗族的分布范围几乎遍布了中国南部,而陈野却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当初被带出来的地方究竟是在哪个省或是哪一个区!

渺茫的希望是陈野支撑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可当真正踏上要去实现它的艰难旅程时,他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微小无力。

略显黝黑的皮肤已经在温度过高的水流下烫得发红,陈野却浑然不觉,依旧机械麻木地擦着身体。蒙蒙升起的雾气中,一个银铃似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乖乖喝了这碗汤罢!很好喝的,我不骗你你喝不喝?不喝我可要打你了”

“你,野小子。我,凤凰儿”

“别动啊!我给你梳头,怎么头发上全都是草,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山上了”

陈野动作顿住,喉间发出一声嘶哑的哀吼,反手重重一拳打在自己胸口,鲜血帘便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瓷砖墙面上缓缓流下。这世上几乎所有的一切,在这个绝望孤独的青年心里,从来就不及那个人的半根头发可贵,这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的生命。

走出浴室,陈野神色已恢复了冷漠。床上的巴赤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哥,你洗好了啊!我刚才睡着了,这里的床可真是舒服!”

陈野望着这个一直紧紧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大孩子,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柔和:“医生说你这几天只能吃流质食物。”

“不能吃肉吗?也不能吃零食了吗?”巴赤有些着急,见陈野一语不发地盯住他看不由得慌了神,垂头丧气地道:“不吃就不吃,那个老人家呢?他去哪里了?”

陈野的脸沉了下来:“你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做这种蠢事!你和他才认识了多长时间?你认为你刚才要是死了值得吗?我们擅长的是杀人而不是救人!”

巴赤低下了头:“可是这个老爷爷年纪这么大,他要是中一枪的话肯定会没命!”

陈野冷笑:“你在同情他?从小到大,就算是我们在拳手营训练时累得象条狗,趴在雪地里连爬都爬不起来,有没人同情过我们?完不成训练任务一样要被格杀!在拳赛上,我们十个人一下子死了一半你又有没有见到有一个观众皱一下眉头?又有谁来同情过我们?”他走到床边替巴赤掖好被子:“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

巴赤目中湿润,单纯如他,也知道陈野的心,其实是最需要抚慰的。

敲门声响起,老人林容基探头探脑地进房,两只手搓来搓去,神色间显得颇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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