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2 / 2)
每个人都几乎窒息的去看自己科室的编制,符锐他们科室减员的名额最少,行里只分配了1个名额。也就是说在今天,他们科有一位同事就要告别其他人去另谋生路了。
科长们的挑选开始了。他们像走马灯那样依次从黑板前经过,同时写下一个被他看中的人名。这样的做法很像自由市场买菜的人们,他们把他们认为好的东西留下,把他们认为是破菜烂叶子的东西扔掉。而符锐他们刚好就是自由市场上的那一堆大白菜。
在第一轮的挑选中,那些会武功包括文的武的,特别是文武双全的,首先被挑了出来。科长们认为他们是最好的人才。在这一轮里没有符锐,符锐自己还对此存有想法呢!他认为从业务水平和工作量来看,没有谁能和他相比,但符锐还是认了,因为符锐知道自己先天不足,没有像很多人那样会和科长沟通。
在第二轮里,符锐依然没有被选上,第二轮选上的是除了文武双全剩下的光会文或光会武的,在这两种人里面,科长们择优录取会武的,因为会武的人生气时是直截了当的,他们根本不给你科长周旋的余地,上去就是两拳,让你狗血喷头脸面丟尽,从此无法抬头见人。符锐虽然年少轻狂时会武,但现在已经多年不练,这些年他弃武从文已经没有那两下子,他一出手别人就会看出他的手生,整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被擒。
在第三轮里,排序应该是会文的了,但是如果一个科里有两个会武的,比如a侠和b侠,那么会文的就要稍微委屈一下了,等这二位侠客分配完了才能轮到他。那么两位侠客的座次是怎么排出来的呢?科长们会看他们谁的武功高,这武功高低并不是让a侠b侠单独出去练一练,而是相对科长本身而言的,因为有这样的一种情况:虽然a侠打不过b侠,但a侠打科长比b侠打的更离谱,那么科长选a侠而不选b侠。科长这样做是冒着被b侠打的风险而为银行的改革做奉献的,所以当科长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在第四轮第五轮,就同样要涉及到多人同时会文,这样的情况科长会好办的多,科长平时就是为了协调这些人而耽误了工作时间的。那他总有一个标准吧,他的标准需要通过回忆许许多多的往事才能够判断。科长们会仔细想这些文人平时的一言一行以及逢年过节大事小情的具体表现,其实领导心里都有一杆秤,谁好谁坏谁说了也不算,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掌握着绝对的公平。
在后面几轮里,科长们把所有的智慧和天才展现无遗,他们会把某些下岗呼声最大的人安排在这时被录取,因为这些人虽然象狗屎一样文不得也武不得,可他们的亲娘老子兄弟姐妹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有会文会武或文武双全的,或,或什么呢?或有掌管生杀大权,需要考察科长本人会文会武的,那么,这样的手下,很可能会在快结束时被题名,但决对不会榜上无名。
在七八轮之后,惨剧在某些科室里就已经发生了。那些决心‘生为华夏人,死为华夏鬼’的人们,就身在华夏魂已西去。看看这些悲惨的人们,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被人残忍的宰割还默默的忍受着,并且在内心深处极度的痛苦,他们由于不能把遭受的痛苦一丁点的发泄出来,所以就加倍了痛苦对他们身心的伤害。他们使人想起待宰的绵羊,它们在宰前宰时宰后都一声不吭,这正是操刀者预期的结果,所以操刀者非凡的领导才能就此得到了最好的配合和验证。
在这些下岗的人们中,当然也有那些本来业务不精思想涣散又无文无武的,他们的下岗应该还能够理解,但相当一部分是业务精湛却默默无闻的人,华夏离开这些人当然也能运转,但在未来的岁月里需要用加倍的代价来补偿。
最无情的事情是,没有规定特困户和夫妻双方一方已经下岗另一方就不得下岗,反而这样的人更是下岗热门,也许是根据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不幸总是降临在同一个家庭的原理,很多同事都是下岗后去陪伴下岗在家的亲人。也许他们的亲人也同样不文不武也同样在多年前上演过今天的电影,诅咒的命运怎样让这些悲剧重演的人们回去向亲人们交待啊。
符锐也面临着厄运,因为到了第十轮还没有他的名字,他们科就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而他们科还有他和上回跟科长竞聘的那位传奇人物小毕,虽然小毕没有竞聘成功,但从此小毕竭尽全力的加倍努力工作,竭尽全力的减少他和科长的隔阂,竭尽全力的增加他和科长的感情,这期间小毕几乎丧失他在传奇世界里作为绝世少年的所有人格,以这样的代价来提升自己的武力和心力,那么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所以符锐和小毕的竞争是也无比残酷的。
符锐本以为他突出的业务和连年的先进会使他在第一轮入选,万万没有想到在最后一轮他还生死未卜。
符锐害怕了,符锐失望了,符锐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着台上的表演,符锐微笑着,他还没有想好下岗以后的打算,也没有想好怎样回去和典典交待,他此时只是感到很好笑很过瘾,其它的脑袋都木木的没有时间去细想了。
符锐看到则仕科长在黑板上迅速的写下了符锐二字,那个在传奇世界中超凡脱俗武功绝顶的绝世少年小毕,耗尽浑身真气劈出致命的一掌,却发觉他的一掌犹如劈在棉花上一般,既无从发力,也无从收力。他以死相拼的最后一击犹如石沉大海被则仕科长举手抬足间就化解的无影无踪。小毕挂了。
小毕走的很潇洒,他甚至对着则仕科长冷笑了一下,则仕科长也对小毕善意的笑了笑,虽然则仕科长平时把下属象狗一样的侮辱,但此时他没有敢冷笑,如果他冷笑了,那么,他,也该,挂了。
符锐并没有长长的松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了则仕科长怎样计划着他的命运,这一回是小毕,下一回就是他符锐了。
从会场出来,人们没有高兴的,上岗的还没有从惊吓中解脱出来,下岗的则最后一次去看眼前的一切。走出会场的人们都从不同的方向踏上回家的路,不知道他们的亲人正怎样的倚门盼他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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