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夕舞看着山下飞掠的雪槐,眼神复杂之极。
从小,敬擎天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对雪槐瞒得死死的,因为他看出雪槐有血性却无奴性,即便是敬擎天,也休想勉强他做自己不愿做的违背良心的事,所以对他不抱太大希望,只教他武功,甚至扮出完全不信怪力乱神的面孔,而雪槐也深信不疑。相反地,夕舞却从小习练各种异法道术,只是在雪槐面前装淑女,虽有时难免露出破绽,但雪槐对她和敬擎天的信任近乎盲目,随便找个借口掩饰雪槐便深信不疑,说实话,夕舞有时看着雪槐自以为是的武功,即可笑,又觉得他可悲,也怨怪着父亲,为什么不多少教雪槐一点,她曾求过父亲,但敬擎天总是一口拒绝,他从骨子里看出雪槐不是同路人,教得多了,反为有害,若想保持原有的情份,最好是永远将雪槐瞒在鼓里。最后夕舞也只有认命,她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她不期望雪槐和她比翼齐飞,只要雪槐能做一个深爱她的平凡的丈夫就好。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雪槐没看破他们却看破了明香红狼的诡计,最终闹得离他们而去,而分开的这段时间里,雪槐竟学会了如此惊人的道术,并且一步步走上他们的对立面。
“槐哥,你真的要做爹爹的敌人吗?”夕舞喃喃念叼,眼中不觉又有些模糊。
她身后不远处,站着天风道人和桃谷四鬼中剩余的两鬼,另还有两个人,这两人异形异象,一个背着一副龟甲,虽是人形,却生象一只大乌龟,另一个则干脆没有脚,用一条大尾巴撑着身子。
这两个异形人,龟背的名卜算,蛇尾的名风符,合称龟蛇二相,乃是当年幻魔教的两大坛主。
五百年前,佛道正教联手灭魔,已方固然死伤惨重,却也给了魔道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当年最猖厥的邪魔六派如地狱门幻魔教等全部灰飞烟没,纵有几个漏网之鱼也从此潜隐深山大泽再不敢露面,五百年来,有点邪功还敢出来闹的,只有红娘子红狼几个,被世人合称为七大邪魔,其实这七魔若放在当年,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天风道人不过是地狱门四大护法之一,邪功便在号称七大邪魔的红娘子之上,而卜算风符邪功虽不如天风,相去也是不远。雪槐不识魔道深浅,若是碧青莲知道这里竟有这么多当年漏网的邪魔,非惊得花容失色不可。
这时天风道人躬身道:“公主,金蛙怪快撑不住了,请公主速速下令援手。”
卜算风符一齐抱拳躬身,齐声道:“公主,我两个初入神教,寸功未立,便请出手斩了此人,以为入教之礼。”
夕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山下,金蛙怪确已越游越慢,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只可生擒,切莫要伤了他。”
“公主?”对夕舞的话天风道人显然大为疑惑,看着她道:“这人累坏我教大事,而且这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杀气,让人未战先怯,计厌得紧,何不趁此机会,一战除之,以绝后患。”
夕舞摇了摇头,道:“他身上杀气是天眼神剑生出来的。”
“天眼神剑?”天风道人眉头微凝,缓缓摇头,道:“不对,早年间我曾和天眼神剑会过一面,那种杀气我还记得,这人身上杀气确有点象天眼神剑,但又不完全相同,天眼神剑只是一股凛冽之气,而这人身上另还带了一股霸气,这股霸气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能感觉出那种摧天毁地的潜力,实在是可怕之极,自五百年前大战至今,我魔道固未恢复元气,佛道两教也同样是枝残叶败,没出什么人材,象当年声名赫赫的青莲观,五百来就出了个碧青莲,却也不过如此,以致红娘子几个竟可横行一时,但这小子却是个异数,若不趁现在除了他,待他潜力全部发挥,那时只怕。”
“我说不准伤他就是不准伤他,你没生耳朵吗?”不等他说完,夕舞忽地发起怒来,冷眼扫向老道:“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得害他性命,谁害了他性命,我就将谁拿去塞北海之眼,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一发怒,天风老道几个脸上立现惧意,抱拳躬身道:“是,公主。”几个飞掠下山,中途卜算便叫:“天风道兄,这仗怎么打,又不能伤他。”他和风符是方入教的,寸功未立,可不敢先获罪于夕舞,所以先要问天风。
天风道人却正没好气,脸一沉:“我三个合力难道还擒不了这小子吗?你两个从后面兜过去,我去前面截着。”说着带了两鬼飞掠向前,卜算风符便依言从后面兜过去。
雪槐穷追金蛙怪,到这时也发觉金蛙怪渐渐慢了下来,知道老怪没力气了,心中暗喜,更是一步不肯放松,这时看前面山势转弯,心中一动,他本是遁在水面上一路跟着金蛙怪跑,这时忽地飞身而起,走直线越过山梁,不出他所料,金蛙怪只顾死命前窜,全没想到雪槐会在突然间越到他前面去,可就一脑袋送上来。
机会太好,雪槐再不容情,一声厉叱,当头一剑,全力刺下。金蛙怪这时才发觉大事不好,心胆俱裂,此时再逃不掉,情急拼命,四爪踞地,口一张,喷出碗大一粒金丹,对着雪槐急打过来。这金丹乃是金蛙怪千年练成的蛤蟆丹,力可摧山裂石,雪槐眼看金丹带起的劲风,便知不可小窥,当下尽全身之力,大喝一声,照着那金丹便一剑劈去。
“铮”的一声脆响,雪槐身子往后一翻,落在地上,只觉双臂受震,虽比那夜力拼红娘子时要好些,虎口也自麻麻的,可见碧青莲说得没错,这金蛙怪功力虽不如红娘子,也颇为了得,尤其雪槐这全力一剑,竟未将金蛙怪金丹劈开,只劈落水中,心中更大觉遗撼。他知这等邪怪,邪元就附在丹上,若是一剑劈了金丹,则金蛙怪的**灭与不灭便无关紧要,那面碧青莲巫灵王身上的邪气也会自解。
他遗撼,却不知金蛙怪也是有苦自己知,虽保得金丹不灭,丹元已是大受震动,金丹被劈落水中而不能中途收回便可知受震之重,这时急把长舌一卷,将金丹卷回腹中,却再不敢喷出来,复要逃命。
雪槐自不会再让他逃脱,运足十二分力道,誓要一剑斩了此怪,却忽觉有异,急抬头,但见邪光一闪,河对面现出天风道人和两鬼。那日巫江一战,雪槐借碧青莲剑阵相助,始才勉力破得天风道人的天风骷碌袖,此时单人独剑,绝不是天风道人对手,心中一时暗暗叫苦,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遗撼未能及时斩了金蛙怪,此时再想动手,已是迟了,但他是个百折不回的人,面对劣势,反激起胸中无穷豪气,情知不敌,却并无退却之意,而是心思急转,寻思如何劣中求胜,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斩了金蛙怪,破除碧青莲巫灵王身上的邪法。
天风道人眼见雪槐面对如此劣势不但不退,且脸上无有半分惧色,也自暗叹,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的未日到了,是自己乖乖弃剑受缚,还是要老道动手?”
金蛙怪见来了救星,一跳出水,蹲在天风道人身边,这时大喘气道:“道兄还废话什么,快快出手,我给这小子追得好苦,誓要寝他的皮,食他的肉。”
“这小子反正死定了,急什么?”天风道人冷笑,看着雪槐:“怎么样小子?若肯自己乖乖受缚,老道到可保你一命。”
雪槐冷哼一声,心中寻思:“这老道一个人我就不是对手,但也只老道强些,青蛙小鬼都不足虑,我可利用山间地势,分而击之,引开老道,再下狠手一剑斩了金蛙怪,救出碧青莲,然后布剑阵来剿此邪道。”定下计策,方要先退,却又猛地一惊,因为他察觉到背后竟又来了邪怪,且邪功不在天风道人之下,这一惊当真不小,暗叫:“如何会有这么多邪功了得的邪怪。”此时邪怪前后合围,别说斩金蛙怪,闹不好自己还真会丧在老魔手中,但他虽惊不乱,心间反更趋清明,察觉出后面邪怪是悄悄掩至,有偷袭之意,立时有了主意,将计就计,打众邪一个出其不意,当下里哈哈一笑,道:“要我投降,那得问过我手中剑答不答应,接剑吧。”纵身而起,一剑刺向天风老道。
天风老道见雪槐在这种情况下竟仍敢主动发起攻击,倒也佩服他的胆色,骂一声找死,蜈蚣爪一振,飞身迎出,不想雪槐身到中途,却倏地转向,一闪到了左面崖上作势便要逸走。天风老道大吃一惊,急叫:“小子使诡计,他要逃跑。”斜里急纵,便要抢到雪槐前面截拦,雪槐看他身子一起,霍地转身,双足在山崖上一点,连人带剑,闪电般刺向金蛙怪,口中厉呼:“竟想要吃我的肉,今天我一定要斩了你。”
他故意要吓金蛙怪,这时气势汹汹,声若雷鸣,眼若闪电,真如捉鬼的雷公也似。桃谷两鬼也已跟着天风老道纵出,便只剩一个金蛙怪,本来他若鼓勇接雪槐一剑,天风老道三个便可回过身来,但金蛙怪却就给雪槐的虚张声势吓坏了,半招也不敢接,扑通一声纵下水,便向上游逃去。他狡猾,知道卜算风符已暗中伏在小河转弯处的巨岩后,雪槐不追他当然好,若追他,卜算风符便可迎头截击。
但金蛙怪再也想不到,他打的这如意算盘,其实恰在雪槐算中,一击不中,跟踪追击,却在落地时抓了一块大石头,堪堪追到卜算风符埋伏的巨岩前,捏碎石头,运力猛洒出去,这一蓬碎石带了他身上劲力,风声呜呜,光用耳朵听,还真就象一个人在猛追一般,而事实上雪槐的真身却陡然间笔直跃起,从巨石上翻了过去。
不出他所料,卜算风符闻声察形,只以为是雪槐真身追来,看看靠近,齐喝一声闪身出来截击,却只截着一蓬碎石,不见了雪槐身影。这时天风老道已回身追来,看破雪槐计策,气急败坏大叫:“快转身,他在你们身后,金蛙怪快回头。”
可惜已经迟了,金蛙怪埋头猛游,游到巨岩后便往上一窜,他以为安全了,可以出水看戏了啊,再想不到雪槐却到了他头顶上,恶鹰扑食般猛扑下来。
雪槐知道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再无半分留手,也不出声,只是身剑合一猛射下去,想他这全力一扑是何等速度,金蛙怪闻得风声抬头时,雪槐的剑也已经到了,金蛙怪所练蛤蟆气号称刀枪不入,对着雪槐带了天眼神剑剑气的宝剑却是半点也不管用,但闻扑的一声,雪槐宝剑正从他两眼间穿过去,一剑穿了个透心凉。这边蛤蟆气破,那面碧青莲巫灵王身上邪功立解。
夕舞立在山尖,看雪槐在绝对劣势下却仍使计斩了金蛙怪,暗暗点头,心中却也不知是惊是喜,喃喃道:“槐哥啊槐哥,你还是老样子,从小你就诡计百出,与人争斗,形势再不妙你也总能占到先手,今天又是一样,面对这么多老邪怪你也仍能斩了金蛙怪,不能不说你了不起,但你最终的对手是爹爹,你知道吗?你能赢吗?你敢赢吗?你会赢吗?”
不说她在山尖感概,却说卜算风符两个闻声回头,恰见到金蛙怪丧命,惊怒交集,风符大吼一声,身子一跳,下面尾巴对着雪槐就猛甩出去。他两个离着雪槐有三四丈距离,而他的尾巴不过四五尺,照理说甩不到雪槐身上,但雪槐想不到的是,他这尾巴竟是可以变长的,一甩,就甩出了几丈长,雪槐出其不意,正打在胸口上。
原来风符这尾巴有个名堂,号称“打海鞭”平时看只有四五尺,运起邪功时却可长达数十丈,有开山打海之力,风符邪功,大半在这条尾巴上。
雪槐给他这一鞭,打得一个身子倒飞出去,半空中更急喷鲜血,受伤实是不轻,那还是风符紧记着夕舞警告,只用了一半力道,否则这么正中胸口,雪槐便有神剑灵力护身,一条命也至少要去了七成。
雪槐受伤虽重,神智不失,知道此时迟疑不得,急用剑挑一股水,便借着倒飞出去的势子,借水遁如飞遁走。
“这小子受伤了,快追。”身后风符几个各仗邪功,死命追来。这几个老邪魔都是邪功了得,雪槐虽竭力催动遁术,却始终甩不掉老怪追踪,只有在山中大兜圈子,但受伤后体力不济,身形渐渐慢了下来。这时到一处山角,越觉得支持不住,而后面天风老道几个邪怪却成扇形围上来,正自着急,那拐角处却忽地走出个人来,口中还大声呤道:“平生一卦准,上州铁板牙,山人在此等候多时也。”正是一卦准,肩头当然还有阿黄。
雪槐自不会再让他逃脱,运足十二分力道,誓要一剑斩了此怪,却忽觉有异,急抬头,但见邪光一闪,河对面现出天风道人和两鬼。那日巫江一战,雪槐借碧青莲剑阵相助,始才勉力破得天风道人的天风骷碌袖,此时单人独剑,绝不是天风道人对手,心中一时暗暗叫苦,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遗撼未能及时斩了金蛙怪,此时再想动手,已是迟了,但他是个百折不回的人,面对劣势,反激起胸中无穷豪气,情知不敌,却并无退却之意,而是心思急转,寻思如何劣中求胜,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斩了金蛙怪,破除碧青莲巫灵王身上的邪法。
天风道人眼见雪槐面对如此劣势不但不退,且脸上无有半分惧色,也自暗叹,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的未日到了,是自己乖乖弃剑受缚,还是要老道动手?”
金蛙怪见来了救星,一跳出水,蹲在天风道人身边,这时大喘气道:“道兄还废话什么,快快出手,我给这小子追得好苦,誓要寝他的皮,食他的肉。”
“这小子反正死定了,急什么?”天风道人冷笑,看着雪槐:“怎么样小子?若肯自己乖乖受缚,老道到可保你一命。”
雪槐冷哼一声,心中寻思:“这老道一个人我就不是对手,但也只老道强些,青蛙小鬼都不足虑,我可利用山间地势,分而击之,引开老道,再下狠手一剑斩了金蛙怪,救出碧青莲,然后布剑阵来剿此邪道。”定下计策,方要先退,却又猛地一惊,因为他察觉到背后竟又来了邪怪,且邪功不在天风道人之下,这一惊当真不小,暗叫:“如何会有这么多邪功了得的邪怪。”此时邪怪前后合围,别说斩金蛙怪,闹不好自己还真会丧在老魔手中,但他虽惊不乱,心间反更趋清明,察觉出后面邪怪是悄悄掩至,有偷袭之意,立时有了主意,将计就计,打众邪一个出其不意,当下里哈哈一笑,道:“要我投降,那得问过我手中剑答不答应,接剑吧。”纵身而起,一剑刺向天风老道。
天风老道见雪槐在这种情况下竟仍敢主动发起攻击,倒也佩服他的胆色,骂一声找死,蜈蚣爪一振,飞身迎出,不想雪槐身到中途,却倏地转向,一闪到了左面崖上作势便要逸走。天风老道大吃一惊,急叫:“小子使诡计,他要逃跑。”斜里急纵,便要抢到雪槐前面截拦,雪槐看他身子一起,霍地转身,双足在山崖上一点,连人带剑,闪电般刺向金蛙怪,口中厉呼:“竟想要吃我的肉,今天我一定要斩了你。”
他故意要吓金蛙怪,这时气势汹汹,声若雷鸣,眼若闪电,真如捉鬼的雷公也似。桃谷两鬼也已跟着天风老道纵出,便只剩一个金蛙怪,本来他若鼓勇接雪槐一剑,天风老道三个便可回过身来,但金蛙怪却就给雪槐的虚张声势吓坏了,半招也不敢接,扑通一声纵下水,便向上游逃去。他狡猾,知道卜算风符已暗中伏在小河转弯处的巨岩后,雪槐不追他当然好,若追他,卜算风符便可迎头截击。
但金蛙怪再也想不到,他打的这如意算盘,其实恰在雪槐算中,一击不中,跟踪追击,却在落地时抓了一块大石头,堪堪追到卜算风符埋伏的巨岩前,捏碎石头,运力猛洒出去,这一蓬碎石带了他身上劲力,风声呜呜,光用耳朵听,还真就象一个人在猛追一般,而事实上雪槐的真身却陡然间笔直跃起,从巨石上翻了过去。
不出他所料,卜算风符闻声察形,只以为是雪槐真身追来,看看靠近,齐喝一声闪身出来截击,却只截着一蓬碎石,不见了雪槐身影。这时天风老道已回身追来,看破雪槐计策,气急败坏大叫:“快转身,他在你们身后,金蛙怪快回头。”
可惜已经迟了,金蛙怪埋头猛游,游到巨岩后便往上一窜,他以为安全了,可以出水看戏了啊,再想不到雪槐却到了他头顶上,恶鹰扑食般猛扑下来。
雪槐知道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再无半分留手,也不出声,只是身剑合一猛射下去,想他这全力一扑是何等速度,金蛙怪闻得风声抬头时,雪槐的剑也已经到了,金蛙怪所练蛤蟆气号称刀枪不入,对着雪槐带了天眼神剑剑气的宝剑却是半点也不管用,但闻扑的一声,雪槐宝剑正从他两眼间穿过去,一剑穿了个透心凉。这边蛤蟆气破,那面碧青莲巫灵王身上邪功立解。
夕舞立在山尖,看雪槐在绝对劣势下却仍使计斩了金蛙怪,暗暗点头,心中却也不知是惊是喜,喃喃道:“槐哥啊槐哥,你还是老样子,从小你就诡计百出,与人争斗,形势再不妙你也总能占到先手,今天又是一样,面对这么多老邪怪你也仍能斩了金蛙怪,不能不说你了不起,但你最终的对手是爹爹,你知道吗?你能赢吗?你敢赢吗?你会赢吗?”
不说她在山尖感概,却说卜算风符两个闻声回头,恰见到金蛙怪丧命,惊怒交集,风符大吼一声,身子一跳,下面尾巴对着雪槐就猛甩出去。他两个离着雪槐有三四丈距离,而他的尾巴不过四五尺,照理说甩不到雪槐身上,但雪槐想不到的是,他这尾巴竟是可以变长的,一甩,就甩出了几丈长,雪槐出其不意,正打在胸口上。
原来风符这尾巴有个名堂,号称“打海鞭”平时看只有四五尺,运起邪功时却可长达数十丈,有开山打海之力,风符邪功,大半在这条尾巴上。
雪槐给他这一鞭,打得一个身子倒飞出去,半空中更急喷鲜血,受伤实是不轻,那还是风符紧记着夕舞警告,只用了一半力道,否则这么正中胸口,雪槐便有神剑灵力护身,一条命也至少要去了七成。
雪槐受伤虽重,神智不失,知道此时迟疑不得,急用剑挑一股水,便借着倒飞出去的势子,借水遁如飞遁走。
“这小子受伤了,快追。”身后风符几个各仗邪功,死命追来。这几个老邪魔都是邪功了得,雪槐虽竭力催动遁术,却始终甩不掉老怪追踪,只有在山中大兜圈子,但受伤后体力不济,身形渐渐慢了下来。这时到一处山角,越觉得支持不住,而后面天风老道几个邪怪却成扇形围上来,正自着急,那拐角处却忽地走出个人来,口中还大声呤道:“平生一卦准,上州铁板牙,山人在此等候多时也。”正是一卦准,肩头当然还有阿黄。
雪槐再想不到一卦准竟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急收遁术,落地急叫:“师父,你怎么在这里,快走,后面有邪怪。”
他急,一卦准却是呵呵笑:“徒弟,不要怕,师父正是算得你今日今时在此处有难,所以特来救你。怎么样,对师父的卦还是不得不服吧?”
“你救我?”雪槐哭笑不得,耳听得背后怪风急掠,天风老道几个眨眼即至,急得顿足道:“好了师父,我服我服,你快找个地儿躲起来,我引开这些邪怪。”
“不信师父能救你?”一卦准恼了,脸一沉,道:“师父拿点真东西你看。”去怀中掏一个绵囊出来,打开,取出两根黄带子,这两根黄带子长约尺许宽约半寸,上面用朱砂画着飞马的图形。雪槐不知这黄带子是什么,但黄带子一出锦囊他眼睛却不由自主一亮,因为他发现那黄带子上竟带有灵力,大不寻常。
“不认识是吧?”一卦准见雪槐脸露惊讶,得意的一笑,道:“师父上次就跟你说过,师父是有手真本事的,便是这拐子马,这拐子马别的不说,于那生死之地,却最能死里逃生。”一卦准边说边将两根黄带子绑在了脚上,随即身子一弓,道:“来吧,师父带你逃出生天。”
“背着我走?”雪槐叫,他虽看出一卦准那什么拐子马不等闲,但若说一卦准能背着他逃离那些老邪怪的追赶,他还有些怀疑,或者说,十分怀疑。
这时天风道人几个飞掠的邪风已在山角后响起,一卦准急了,顿足道:“快点啊,你真是要害了师父老命不成?”
雪槐见他发急,心中寻思:“且先试试他的拐子马,不行时再跳下来也不迟。”叫一声有劳师父,伏到一卦准背上,只听一卦准大叫道:“左拐,右拐,前拐,后拐,拐子马,拐子仙,借一步,我左跨青龙啊。”一步跨出。他平日跨一步,最多不过三尺,但这时一步跨出,雪槐耳边只闻风声倏然,竟是一去数十丈,速度之快,全不在雪槐遁术之下,一时间又惊又喜,忍不住赞道:“好拐子马,师父,你果然是有两手呢。”
“我早跟你说过了不是。”一卦准得意的点头,回头斜一眼雪槐,更老气横秋的道:“你两斤蛮力,叫岩刀那等人佩服得要死,师父却从不放在眼里,或许当时你还不服气,心里一定在说,我功夫这么高,师父为什么还老是叫我臭小子,现在知道了吧,你那几斤蛮力没用的,真到了那生死关头,还得师父出马,小子哎,师父就是师父,不服是不行的。”
他吹得胡子根根扬起,雪槐强忍住笑,用力点头道:“还是师父厉害,师父啊,弟子真个佩服呢。”忽觉风声有异,急叫:“师父小心。”
原来天风几个两面包抄,这时卜算风符正在左面绕过来,一卦准耳风自然没雪槐灵,但这时卜算两个已露出头来,他老眼倒还尖,一眼看见,吃了一惊,却装作漫不在乎的点头道:“放心,看师父的,右跨白虎啊。”倏地往右一拐,跨出数步,天风道人和两鬼却从右面抄了过来,这下一卦准脸上有些变色了,叫道:“臭小子,你哪里招来这么多妖魔鬼怪,还真有本事啊,拐子马,拐子仙,向前冲啊,不要给包了饺子啊。”口里大呼小叫,下面拐子马倒也真不含糊,笔直冲了出去。
天风道人没截着,咬牙怒叫:“哪里钻出个死老鬼,大家伙加把劲,那小子伤重跑不动了,赶上那死老鬼,剥他的皮吃他的肉。”与卜算两个合在一处,拼命追来。
但一卦准给老道的恶言恶语一吓,却也加倍的跑得快了起来,眼见天风老道几个赶不上,大得意,哼一声道:“想吃本山人的肉,哼,赶得上山人的拐子马再说。”
奔出一段,前面现出一座高岭,后面天风道人大喜,大叫道:“我爬高从上面去截死老鬼,你们在后面兜着。”借邪风往上一升,要先赶去岭尖处拦截。
一卦准的拐子马不象天风道人几个的邪功可以爬高,只能贴着地面数尺而行,这样等于他爬的是弓背,天风道人走的却是弓弦,等他爬上去,天风道人只怕等他多时了,暗叫一声糟,急往左一拐,要从山脚绕过去,但这一步自然也在众邪怪算中,卜算大叫:“死老鬼要绕路,走直线兜着,大家伙加油,赶上了吃肉啊。”
一卦准给他叫得心惊内跳,嘴里一片声叫糟,道:“徒弟啊,不妙呢,看来真跑不掉了,可叹师父昨夜里还发心洗了个澡,洗什么洗,又没老婆子抱,发的什么骚?这不是自己洗干净了给他们吃吗?”
雪槐也看出情况不妙,这么绕着走,失了机动,不到山口子处,只怕就要给众魔赶上了,急道:“师父,快放我下来。”
不等他话说完,一卦准就变了脸,叫道:“放你下来做什么,你当师父真就没办法了?嘿嘿,小子哎,师父还有绝招呢。”口中大叫:“我拐,我拐,我拐。”猛跨步,一下子将众怪甩出老长一段距离,一到山口子处,却就停了下来,大叫一声:“好风啊好风,真是天助我也。”
雪槐实在闹不清他弄什么玄虚,去他身上乱看,心中嘀咕:“师父身上难道还藏着什么宝贝?”却见一卦准并没去身上掏摸,而是把肩头的阿黄托在了手上,对阿黄道:“阿黄啊阿黄,平日你木大哥的酒你也喝得不少呢,今日你木大哥有难,你该当放屁相助吧?”
雪槐又好奇又好笑,看向阿黄,暗叫:“放屁相助?难道阿黄的屁如此厉害,竟可和众魔一斗?”
他看阿黄,阿黄却也歪了头看他,口中吱吱连声,一个小脑袋不绝乱点,瞧情形是很愿意放屁给雪槐帮忙。
一卦准大喜,回头看天风道人几个已经赶近,冷笑道:“想吃我的肉啊,我先请你们吃阿黄的屁吧,祝大家胃口好啊,这可是难得的珍品呢。”拎了阿黄尾巴连带两个旋子,猛地往空里一抛,大叫道:“阿黄,拿出手艺来,可别叫客人失望。”
阿黄给他抛起数丈来高,在空中猛吸气,身子瞬时大了一倍不止,随即倒转屁股,尾巴翘起,身子一缩一放,扑的一个屁打将出去,再一缩一放,又放一屁,一眨眼间,连放十七八个屁,雪槐虽站在上风处不闻其臭,但听着屁响连天,也觉惊心,更觉滑几,而转眼看天风道人几个,却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原来天风道人几个一闻着阿黄屁风,竟是驾不起邪风,一个个跌下地来,捏着鼻子打转,不绝大叫:“臭,臭,臭死了。”随又一个个控腰弯背,大呕起来,在众怪心里,本想忍过一阵就好了,准知那屁竟是越来越臭,直臭到心尖子上去了,天风道人第一个忍不住,大叫一声:“臭死老夫也。”勉力驾起邪风向后逃去,他一走,卜算几个自然紧跟,一个个在邪风中还自东倒西歪,边逃边呕。
“哈哈哈哈,味道好极了吧?”一卦准仰天狂笑,雪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阿黄的屁竟有如此威力,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也忍不住笑倒在地。阿黄凑到他边上,挠挠他脚,又吱吱叫两声,几根黄鼠狼胡子翘着,显然也大是得意,雪槐知道它是讨表扬,摸它头赞道:“好,阿黄,真是好样的,今天功劳算你第一,回去我一定请你喝好酒。”
但没高兴多久,一干邪魔竟又追了过来,显然是不死心,一卦准大怒:“还想吃屁是不是,好,那就来吧。”背着雪槐逃出一段,到一个风口处,停下便又叫阿黄放屁,但这次天风道人几个却学乖了,一看到阿黄放屁,立即转头就跑,远远的绕过屁风再又追来。
“打不过阿黄的屁,却还有脸来追,简直岂有此理?”一卦准破口大骂,没有办法,只有背起雪槐继续跑,虽能隔三岔五的将众怪吓退,想彻底甩开却也不能。他虽然是借拐子马的灵力,自己多少也要费点力,渐渐的便有点力不从心,而阿黄的屁放得几次后也差不多无屁可放了,眼见技穷,一卦准又惊又怒,却突地灵机一动,找一个隐蔽的山角把雪槐放下,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快,快。”自己却去一边乱折树枝。
雪槐不知他又有什么绝招,只得依言将外衫脱下,一卦准一把拿过辅在地下,将折来的树枝往衣服里一放一卷再一把背在背上,随即对雪槐道:“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引开他们后再来背你。”
雪槐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叫道:“师父,这样你太危险了。”
“我有什么危险?”一卦准翻起眼睛:“我背着个人那些要屁股不要脸的家伙也追不上我,难道空着手他们能追上我?那除非是碰上鬼了,少罗嗦,藏好你自己就行了。”说着一步踩出,却上了一个岭,随即在岭上大呼小叫,很显然是要引起背后邪怪的注意,让众怪以为雪槐还在他背上。
说实话,雪槐和一卦准混了这些日子,虽觉得他蛮好玩的,却终是嫌了他的市侩气,因此在心底并不真心当他是朋友,至于什么师父那就更不要说了,那是一卦准一厢情愿自找的,却再想不到,遇到危险,一卦准竟会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他,要知一卦准除了一对拐子马和阿黄,自身并无灵力道术,甚至武功都不会,在天风道人这样的邪怪手底来救雪槐,那是真的需要点勇气的,也说明他是真的把雪槐放在心上。看着一卦准在山岭上滑几的舞动,雪槐心中感动,低叫:“师父,跑快点儿,可别叫这些要屁股不要脸的家伙赶上,我可想一辈子叫你做师父呢。”
这时群怪赶来,一卦准引了众怪一呼而去,雪槐便在一处山石后坐下,着手自疗伤势,他受的伤着实不轻,此时更渐渐发作,己身灵力仿佛给打散了,东一团西一团,无法凝聚,细论来,他其实没学过任何煅炼灵力的功法,七咒虽神奇,只能催动灵力,并不能煅炼灵力,也就是说要有灵力才能运用七咒,没灵力便一点用也没有,而此时雪槐灵力是给打散的,比完全没灵力更糟,一时间竟是无法疗伤,左思右想,忽地想起神剑灵力,便竭力放开心神去感受神剑灵力,天幸一呼就应,神剑灵力立时上身,神剑灵异之极,灵力一上身,伤势立刻大为好转,坐了小半个时辰,伤势竟差不多就全好了,担心一卦准,正想起身赶去,却忽地听到掠风声,心中一动,且坐着不动,暗中寻思:“难不成天风邪道几个赶不上师父退回来了,好极,若是落了单,我便斩他两个出气。”其实天风道人几个中,除了桃谷两鬼,无论是天风道人还是卜算风符,便算是落了单,雪槐还是一个也打不过,这些早年间便已纵横天下的老邪怪,实在是有些真本事的,但他天性悍勇,并不知一个怕字怎么写。当下运剑眼悄悄看去,出乎意料,来的并不是天风道人几个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老者。
那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三角眼高鼻梁,眉间窝着一团阴狠之气。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十分美艳,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特别的会勾人。两人在附近林中落下,立即就抱在了一起,那老者去那女子身上乱揉,一面揉一面喘着气叫:“媚儿,好媚儿,这可想死干爹了呢。”那女子也喘着气叫:“干爹,媚儿也想你呢。”
这竟是一对干爹干女儿,雪槐又惊又怒,差一点就要冲出去将这对不要脸的男女一斩四段,想一想却终是忍住,想:“若就是偷情,到不必我来管,且看还做什么坏事不?”
一对妖人亲热了一阵,那叫媚儿的女子喜滋滋的道:“干爹,我成功了呢,昨夜里我终于叫电鸦那老东西说出了电诀,加上雷凌那小子告诉我的雷诀,雷电双诀都已到手,只要避开雷电双鸦的看守,我们就可轻轻松松的进入雷电炉,取得万屠真经。”
“真的吗?真是我的好乖乖。”那老者去媚儿脸上嗒的亲了一口,道:“避开雷电双鸦容易,若有了雷电诀还拿不到万屠真经,我九尾狐便枉称智者了。”
“这老家伙原来叫九尾狐,那雷电双鸦却不知是什么人,万屠玄功又是什么?”雪槐心中寻思,凝神听着。
只听媚儿道:“媚儿当然知道干爹有办法,雷电双鸦自以为了不起,还不给爹爹一个美人计就摆平了,只是苦了媚儿了。”
“好宝贝,干爹以后一定好好补报你。”九尾狐又去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教主本意,只要我们取得万屠真经便算,但我觉得,教主新兴大教,正须人手,若我能收服雷电双鸦入教,教主一定更加高兴,岂非更见我的功劳。”
“若能拿到万屠真经更收服雷电双鸦入教,那功劳就大了,干爹说不定要做副教主呢。”媚儿拍手叫。
“副教主不敢想。”九尾狐摇头:“教主神通盖世,来投的好手着实不少,象天风道人,早年间就是地狱门的护法,黑云真人更是当年吞月会的创会长老,最近入教的卜算风符,当年在幻魔教也是号称龟蛇二相,还有红狼红娘子五毒神鸡,近五百年来也都是号称当世七大狂魔的人物,哪一个的名气都不在干爹之下呢。”说到这里,九尾狐却又得意的一笑,道:“但只要干成这件大功,干爹在教主心中地位却也是绝错不了,至少首席师爷是跑不了的。”
他这番话,如一个个巨雷直轰入雪槐耳中。雪槐于魔道中事知道不多,但天风道人红娘子刚交过手,红狼更是老冤家,名列七大狂魔之一的五毒神鸡他自然也听说过,这些魔怪是什么份量,他绝对是清禁的,而这什么教主竟网罗了如此之多的邪怪,叫他如何不惊。
九尾狐略停了一停,猛地拍掌道:“有了,今夜你约雷凌那小子去斗天坪,我再想法让电鸦雷鸦都知道,电鸦老小子一定醋火朝天的来捉奸,雷鸦自然要护子,待他两个斗起来,我借斗天坪地势,把我的千妙网从上往下一罩,一网就拿了这对老小子,即做了我网里的乌鸦,那时怎敢不服?”
“干爹这主意太妙了。”媚儿也拍手大叫,两个又亲热一阵,随即分开。
雪槐心中寻思:“这新兴的什么邪教网罗了如此之多的邪怪,必定会祸乱世间,我一定要查清禁那教主是谁,更有什么祸心?”猜得九尾狐必是分头回去,想要跟去,却又想起一卦准还要来找他,左右为难间急运剑眼搜索,却看到一卦准正向巫灵城而去,天风道人几个却已不知去向。
“师父怎么跑回去了?”雪槐心中疑惑,微一凝思便明白了:“是了,师父必是摆脱了天风邪道几个,但又怕跑回来再一头碰上,所以干脆跑回去,让众怪以为我也回去了,不再留意,晚间便可再来找我,很有心计呢。”明白了这一点,雪槐便不再担心,起身跟踪媚儿。他本想跟踪九尾狐,若能一举擒住九尾狐,则不但可破除九尾狐对付那什么雷电双鸦的毒计,还可问出那邪教和教主的一切,不过他发现九尾狐邪功了得,便不如红娘子等,相去也不是太远,以他的本事,还真没有把握,一旦失手惊了九尾狐便不妙了,所以想一想还是跟踪媚儿,相机再动手。
巫山纵横数百里,先前一卦准背着雪槐拐了半天,其实也只是在巫山群中绕圈子,这时媚儿驾起妖风,到一山落将下来,那山乃是左右两座,环抱着一个山谷,两面山口处各有一座大庄院,媚儿从左面庄院走了进去。
雪槐不敢直跟进去,且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落将下来,运剑眼看去。他本想跟着媚儿看进去,剑眼却被一股巨力的力量所吸引,那股巨力来自山谷之中,雪槐心中又惊又奇,借剑眼看进去,但见山谷不大,谷中别无它物,只峙立着一座巨大的练丹炉,比世间常见的练丹炉至少要大五六倍不止,立在那里就象一座小山,而那股巨力便是从练丹炉里面发出来的。
雪槐想起先前九尾狐和媚儿的对话,想:“这大概就是那什么雷电炉了,炉中收着什么万屠真经,但这股巨力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不会是炉中那什么真经发出来的吧?”运剑眼想看进去,却被那股巨力给弹了回来,生像撞在铜墙铁壁上,不由暗暗乍舌,暗叫:“好家伙,连剑眼也透不进去,这什么雷电炉还真是霸道。”
看不进去便只好不看,转眼仍跟着媚儿看进去,却见媚儿已扑在一个老者怀里撒娇,那老者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穿青袍,身材高而瘦,却是人身鸦首,这时搂着媚儿,呵呵而笑。
“这想来就是那什么电鸦了,到还真是一只大乌鸦,却不知是什么神怪。”雪槐心中暗暗琢磨,现在他有一件事很烦恼,闹不清九尾狐要对付的这雷电双鸦到底是好是坏,若是好人,他自要伸手相救,若是坏蛋,那不妨就让九尾狐和他们狗咬狗,然后自己再侍机给他们个一锅端。
媚儿撒了一会娇,到自己房里,叫过一个小丫环说了句什么,那小丫环便出了庄院,到这一面的庄院里来,找到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同样是鸦首人身,只是年轻得多,只看得二十来岁的样子,听了小丫环的话,眉花眼笑,那小丫环随又回来向媚儿复命。
雪槐剑眼看着这一切,再对应先前九尾狐媚儿的话,便全明白了,九尾狐奉那什么教主之命,要取雷电炉中的万屠真经,估计硬取不得,便施美人计,将媚儿献给雷电双鸦中的电鸦,媚儿先骗得了电鸦口中的电诀,却又勾引了雷鸦的儿子的雷凌,也就是刚才小丫环见的那年轻人,骗得雷诀,然后现在又要施离间之计,媚儿与雷凌约会,电鸦来捉奸,雷鸦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儿子,两个一打起来,九尾狐便就中取事,将雷电双鸦一网打尽。
“这九尾狐的计策确实是又狠又毒,取物不算,还要伤人,不过即给我碰上了,怕没那么容易如愿。”雪槐心中暗暗定计,且收了剑眼,复盘膝坐下,借神剑灵力疗伤。
天黑不久,雷凌便出了庄院,径去山背后一个山谷中,雪槐估计便是什么斗天坪了,果见地方十分险要,山谷方圆约有百丈,倒也不算太小,但三面高山壁立,如果有人预伏在上面,趁势偷袭,下面的人确是防不胜防,而雪槐剑眼如电,早看到九尾狐暗伏在崖顶,一时心中便犯起难来,他要偷袭九尾狐,必得摸近才行,而九尾狐居高临下,又如何能让他悄悄摸近而不生出警觉呢,脑中转过几个方法,都不管用。
便在他为难间,媚儿也已到了谷中,雷凌一把抱住,嘴里心肝宝贝的叫,滚倒在草地上,便做起那事来,正自要死要活,电鸦如飞而至,见两个光身搂着,两眼出火,一声暴叫:“好狗男女。”拨剑便劈过去,他动了真火,这一剑是全力出手,只这一剑雪槐便看出这电鸦功力了得,雪槐至今见过邪功最高的是天风道人,但这电鸦的功力绝不在天风道人之下,心中暗暗点头,想:“怪不得九尾狐要施计,雷鸦功力估计不在电鸦之下,九尾狐可不是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更别说是两个了。”
媚儿自然早有准备,眼看剑到,把身上的雷凌向电鸦一推,自己滚到了一边,电鸦这一剑,便径直劈向雷凌。雷凌魂飞魄散,他身手也还不错,百忙中光身一扭,堪堪避过电鸦一剑,但电鸦堵在谷口,想逃却也逃不掉,再避开一剑,已退到谷底,再无可退,大惊哀叫:“电叔饶命啊。”
“饶你不得。”电鸦暴喝一声,再一剑当头劈去,雷凌退无可退,眼见便要丧在这一剑之下,谷外雷鸦如飞而至,他同样是鸦首人身,身材比电鸦要魁梧些,穿一件大红袍,手中却是一个闪雷捶,口中大叫:“休伤我儿。”照着电鸦背心一捶轰去。
电鸦若要伤雷凌,自己必要伤在雷鸦捶下,不得已只得弃了雷凌回身,以剑架住雷鸦闪雷捶,可就勃然大怒,看了雷鸦叫道:“你不教训儿子,反来伤我,有如此护短的吗?”
雷鸦冷哼一声,道:“当日你收这妖女我就说过,此女眼神不正,不可收在房中,你偏不听,今日闹出事,怪得谁来?”
电鸦大怒:“你儿子来勾引我房中人,竟反倒是我的错,罢罢罢,我说不过你,剑上讨个公道吧。”一剑便向雷鸦劈去。
“怕你不成。”雷鸦一步不退,劈手相还,刹时斗在一起。他两个功力相若,这一场斗,雷轰电掣,劲气激荡,小小的山谷仿似要给掀翻。
看他两个如此恶斗,雪槐一面感叹两人功力,一面暗暗叹息,想:“九尾狐果然好计,只叹他两个落在他人陷阱中却还全然不知。”悄看崖上,九尾狐正在冷笑,一脸得意,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知还在等什么?
雪槐这时已经想清禁,九尾狐不是好东西可以肯定,但却不知雷电双鸦是不是好东西,那就先不出手,让九尾狐制住他们再说,因此只是冷眼看着。
这时雷电双鸦已斗出真火,只见电鸦猛地去自己鼻子上捶了一捶“哼”的一声,鼻中射出一道青光,电光中竟有无数乌鸦兵,个个鸦首人身,着青衣青甲,手执长剑,扑向雷鸦。同时间雷鸦却是张嘴“哈”的一声,口中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也是无数乌鸦兵,却是红衣红甲,各执闪雷捶,迎向电鸦的乌鸦兵,小谷中一时杀声震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