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 2)
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来回近十个小时的车程让几人都很是疲惫。
互相道别后,各自离去。
何燕一脸疲惫,整个人脆弱又苍老,何慕言看的心酸,一到家就感觉催着何燕让她赶紧休息了。
“你也早点休息,言言。”何燕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了,嘴里心里还不停的关心着女儿。
看着她疲惫的睡容,何慕言心底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偷偷捂住嘴,何慕言小步走出去。
一出门就靠在门板上,控制不住的呜咽了起来。
太难了。
怎么办啊。
他们说的没错,她就是个祸害,把父母都给害了,她的存在就是错的。
她怎么能活在这个世界。
“你就是个祸害。”
当年何朝华出车祸的时候,那个向来不待见她的老太太,见面的第一眼就是对她劈头盖脸的责骂。
“你就是个祸害。”老太太严肃而又刻薄的褶子脸在脑海里不停旋转。
那句话不停的在耳边重复。
“你就是个祸害,你怎么不去死。”老太太恶狠狠的盯住她,恨不得食肉啖血。
是啊,她就是个祸害。
让父母一直为她劳心劳肺,父亲死在了路上,尸骨不全,母亲为她奔波劳累,之前幸福又年轻的脸上现在满是皱纹,连头发都多了那么多灰白的。
她就是个祸害啊。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的,为什么他们却一直跟着她。
呜呜咽咽的哭了好久,她哭的累了,回到房间就躺下了,连洗漱都没来得及,眼睛就先一步越过意识闭了起来。
凌晨两点多。
此刻的天空难得的繁星点点。
夜前所未有的寂静,一丝声音都没有,钟表转动的声音大声的响着,这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大的不像话。
空气密闭着,没有流动,世界黑暗寂静的像个假的。
这时的人们几乎都已经入睡,此刻的世界仿若一个无人之城。
只有偶尔的虫鸣才昭示着这是个活着的世界。
何慕言突然被惊醒。
脑海一片空白,只余满心的惊慌,跟未干的冷汗。
疲累的揉了揉额角,压抑住心中的不适跟未散的恐慌,努力平静下来。
她要走了,订了明天的票,早上八点多。
闭眼安睡,身体越来越疲惫,精神越来越清醒,脑海疯狂的兴奋着。
安睡未果。
何慕言起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在家两天,除去换洗的衣服,还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由于不愿被扣掉平时分,何慕言只跟辅导员请了三天的假。
辅导员是个比较温柔的女人,已经结婚生子,也是从她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所以比较能够理解。
由于何慕言平时表现不错,所以辅导员没多问就给了假期,当时还特别体贴的问她三天够不够,要不要多加一天。
何慕言婉拒了。
辅导员笑言,她是第一个嫌自己假多的学生。
收拾好东西,已经凌晨三点了。
时针分针滴滴答答的走动着。
何慕言重新躺回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白天李氏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有些人,不管多久,你都割舍不掉的。
她活了十九年。
这些年里将近一半的时间都被那些噩梦困扰折磨。
不是没想过反抗,也不是没有过反抗,她试过了,但是结局是她不敢也无法承受的。
更何况,她也不愿再承受第二次。
例行公事的到小佛堂给菩萨上柱香,依旧是例行公事的希望菩萨保佑自己不被噩梦干扰。
不信任。
却又无法不去信任。
是夜。
万籁俱寂。
已经四点钟了,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何慕言睡不着,就起来去书架随手拿了一本书。
打开床边的小台灯。
这个台灯是何慕言在某宝看了一天的成果。
当时家里装修的时候,何燕把何慕言自己房间的装修权交给她。
何慕言就一个人挑选家具小物件什么的。
台灯外面是藤条编制而成,编织成星星形状,里面的光是偏米色带点黄调,何慕言觉得这种灯光很温暖。
光线不是很强烈,暖暖的,小小的,只能照亮她一个人。
这样也就够了。
书是后人写的仓央嘉措的一生。
作者是两个研究藏学的中年人。
她不认识。
见识少。
封面是《那一世》。
只是一段节选。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很美很温暖的爱情故事。
可是她不懂。
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小时候偶尔看到过,却一直深记脑海的几句诗。
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
第二最好是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用相思。
其实它并不是仓央嘉措自己写的,而是现代诗人于道泉对他那首十诫诗的译文。
那上面那段节选也不是仓央嘉措写的,而是后人写的,传了好久,名头不知道怎么就强加给他了。
其实何慕言还是好奇的,她觉得历史那么久远,后人是怎么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并且编造的那么有板有眼的。
她是不怎么喜欢他的。
就历史而言,他身为喇嘛却又贪恋红尘。
身在其位便谋其职。
从小浸淫在佛家里,接受那么长久的教育,却还是能对凡俗感兴趣,可见不是真正的有慧根。
不过,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脑洞大就是不好,看什么都能想那么多。
“夫人。”
何慕言抿唇。
看吧。
不是她过于脆弱,也不是她心理太差。
而是,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入她梦里让她痛苦恐惧了。
然后明目张胆的来找她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刚开始的时候,是一年前。
那时候她也是像这样,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他们看她不睡觉,干脆就直接来找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幽幽的叫她夫人。
第一次她是怕的。
当时被吓的痛哭流涕。
没有人发现她,只能一个人抱臂蹲下,缩在角落。
她是非常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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