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1)
林安安朝江心宁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情不愿地回头看向裴然。
“表哥,我们去隔壁找找吧,也许是我们记错了房间。”
裴然刚才打牌赢了不少钱,此刻心情正好着,听见这话也只是笑。
“你俩想怎么找?挨个房间去敲门?你们有病,我没有,犯不着干这种蠢事儿。”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林安安哪里肯让他就这么走了?咬着牙上前拦住人。
“裴然,齐郁可是你的未婚妻呀,你都不担心她吗?她喝了那么多酒,万一碰到了坏人被占了便宜怎么办?你也不想被扣绿帽子吧?裴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江心宁嘴笨,只能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
裴然回过头冷冷地扫了林安安一眼,语气更冷:“你什么意思?”
林安安之前在裴然那儿,就没受过什么重话儿,如今见他为了齐郁,对自己甩脸子,登时便什么也不顾了。
“实话告诉你吧,刚刚在楼下当着你那些哥们儿的面我没好意思说,其实我是亲眼看见齐郁借着醉酒,跟别的男人躲在这儿偷情。她这么做,就是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一个谁的床都能爬的女人,你也要娶吗?”
江心宁知道林安安这是豁出去了,才把话说这么绝,她小心翼翼地觑着裴然的脸色,生怕他动手要揍人,急忙把她往后拽了一下,硬着头皮添油加醋了一句。
“表哥,我俩都看到了。”
裴然的目光在她们脸上转了一圈,怒极反笑。
“好啊,那你们说,那个男人是谁?”
电梯门一开,江心媛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门口争执的三个人,微微一愣。
江心宁心里有数,故意问道:“姐,你怎么上来了?”
江心媛蹙眉:“有个笨手笨脚的侍应生把稷南的衣服弄脏了,我看这么久他都没换完衣服下来,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刚刚在吵什么?”
她才一说完,裴然的脸色就变了,继而望着她,神色古怪地一笑:“这就是你信任的男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和别的女人乱搞,还不止一次,多打脸啊。”
江心媛沉了脸色,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搭理他,拿出手机打给程稷南。
良久,直到机械的女声传来,也没等到人接听。
“眼下正搂着别人逍遥快活呢,哪儿顾得上接你电话?”
裴然欠欠地补刀。
江心媛握着手机,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江心宁。
“去把这儿的负责人叫来,我要调监控。”
“呵……”
裴然轻笑一声,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点着了,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
“江大小姐,你是警察吗?监控是你想调就能调?”
他夹着烟的手指虚敲了敲:“这儿可不是你江家的地盘。”
江心媛拧着眉,倒是一点都没犹豫:“好,那就报警。”
“嗒”地一声,门开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就看见齐郁从隔壁那间屋子走出来。
她仍穿着来时的衣服,领口的水渍未干,发型也有些微微发散,刘海儿和两鬓都湿漉漉的,形容狼狈,脚步虚扶,需要扶着门才能站稳。
林安安险些乐出声来。
这副模样,任谁瞧了都会忍不住往那样的方向去猜想。
裴然冷着脸走过去,先是把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定只有齐郁自己,床铺也是好好的,没有人动过的痕迹,他脸上的霜色才缓了下去。
林安安和江心宁也发现了,狐疑之下,脸色也变得难看。
林安安仍旧不死心,追问她为什么在这儿?明明她和江心宁送她去的隔壁房间休息。
齐郁还没开口,先打了个喷嚏。
裴然见状,脱下外套紧紧裹住她。
这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落在林安安的眼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我喝醉了,好难受,想要喝水,又到处都找不到水喝,我想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可还是不行,身上像有好多虫子在爬似的……”
她掀起袖口露出手臂,全是她因为太难受控制不住,给自己留下的抓痕。
听了她的描述,再看她直到现在脸上还残留着的红晕,裴然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是好奇怪呀,我平时酒量还可以,刚才也不过才喝了不到半瓶红酒,怎么会醉成这样?”
齐郁还在那儿小声嘀咕着。
裴然冷笑一声:“只是酒当然不会,怕不是加了别的东西。”
“别的?什么?”齐郁呆呆地望着他,眼神纯净懵懂。
裴然笑笑没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林安安和江心宁。
齐郁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他们,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不可思议地质问:“是你们在酒里做了手脚,还假惺惺地把我带到这儿来,你们想做什么?”
江心宁矢口否认:“你少冤枉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你说酒里掺了东西,表哥他也喝了,他怎么没事?”
“我只抿了一口,”裴然接过话茬,“剩下的那半瓶酒还在,要不要我叫人拿出来验验?”
江心宁瞬间心虚,一时之间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扭头朝林安安使眼色,对方却只是一脸憎恨地望着齐郁,默不作声。
“也闹的差不多了吧?一场误会而已,有什么事儿一家人关起门来解决,当着外人的面,让人看了笑话。”
江心媛适时站出来打圆场。
林安安闻言,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心底冷笑。
她们又是亲姐妹,又是表兄妹,还有未婚夫妻的,合着这个外人说的,就是自己呗?
果然是江大小姐,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江心宁还没傻到那个份上,台阶一铺,拉着林安安就先撤了,裴然懒得跟她们废话,搂着齐郁也往外走。
江心媛待他们都走了,才走进几步,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藏在洗漱台下露出的一角黑色上。
她俯下身,鞋尖轻轻一勾,藏在最里面的男士西服外套就被拽了出来。
作祟
江心媛盯着那件外套,眼底的温度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铃声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手机,开口的那一刻,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从容。
“换完衣服了吗?”
“遇到个朋友,和他喝几杯,抱歉,不能送你回去了。”
江心媛不在意地笑笑:“我可以让裴然送我回去。对了,你看到齐郁没有?好端端地人就不见了,裴然快急疯了,把会所翻个底朝天,我们正帮他找人呢。”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笑:“我上哪儿碰见她去?你这个表哥,真是个能折腾的。自己看不住人,别人也跟着遭殃。需要我安排人帮你们一起找吗?”
“这种小事不值当麻烦你,兴许她是迷路了,一会儿自己就冒出来了。”
被她婉拒了帮忙,程稷南也没再提,又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
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到他的手边,程稷南端起来闻了闻,眉头就蹙了起来:“姜茶?”
对面的周牧调侃地笑道:“谁让你这人有门不走,偏走窗户,立秋了,早晚风凉,您这身子骨金贵着呢,万一病了,我可担不起。”
程稷南失笑,踢了对方一脚:“少贫,我跟你说的事儿呢,都办好了?”
“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么?东西撤了,人也拘起来了,就等您发落呢。”
“一个收人钱替人办事的小姑娘,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发落的?吓唬一下就行了,把人放了吧。”
周牧却不以为然:“吃里扒外的东西,眼皮子这么浅,给点好处就替人办事,不好好教训教训,别人都跟着有样学样,我以后还怎么混?”
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人家的人,程稷南也不好管太宽,喝完姜茶,起身就要走。
“哪儿去?”周牧倚在沙发上,闲适地翘着二郎腿,手里还盘着一串佛珠,含笑打量着他,“刚刚不是还在电话里跟人说,要喝几杯的吗?”
程稷南头也没回,边往外走边道:“有点要紧事,改天再喝,跑不了你的。”
话音落,人也走远。
周牧忍不住摇头失笑:“什么要紧事儿,不就是睡觉吗?”
夜里风凉,齐郁跟着裴然往停车场走,手机隔着衣服响了一声,她低头去看,屏幕上弹出来三个字。
【甩掉他。】
她慌忙抬头朝四周看去,暮色寥寥,除了扑面而来的风,什么都没有。
她却有种奇怪的感觉,程稷南就在某一处她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
收起手机上了裴然的车,车子发动的时候,第二条信息又弹了出来。
【我在你家等你。】
这句话在暗示着什么,齐郁怎么会不懂,她偷偷瞄了一眼裴然,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裴然透过后视镜看到齐郁神色闪烁,一副惊慌不安的模样,心底一软,伸手过去想要揉揉她的头顶。
“宝贝儿,你要是还难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
“阿嚏——”
齐郁下意识一躲,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泛红的鼻尖,转过头,瓮声瓮气地问他:“什么?”
裴然讪讪地收回手:“没事儿。”
齐郁暗吁了口气,结果这口气儿还没彻底喘匀,手机又响了一声。
她低头瞄了一眼。
【风很凉,想念你身体的温度。】
她吓得一个激灵,手机直接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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